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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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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渊因与公主偷情的事儿被遣送回封地,不许再进国都,青檀没想到他还敢来,而且还找到了这里。
  或许是王后告诉他的。王后和偃月夫人本就不对付,偷情这事又被偃月夫人发现,王后肯定会怀疑是偃月夫人借整恒家来打压她。倘若真是这样,她可能会细细的调查这件事的始末。
  细查的话,青檀仔细回想寿宴那日。那日,她引开虞美人后,想去重华堂蹲点,看看能不能蹲到可用之人。结果去的路上撞见偃月夫人和二公主,似是刚从里头出来。她躲在她们必经之路的假山后,假装在跟人闲聊,说在曲径幽看到王后的侄子和三公主,两人藏在石洞里,不知在做什么。说完这话后,她不敢多停留,沿着假山溜走了。
  整件事参与的只有她和公主,知情的也就祁夫人和刘氏,连紫苏和流云都一知半解。即便王后要查,也查不出什么,那到最后王后要么把帐算在偃月夫人身上,要么认为是巧合。王后不知道,恒渊应该不知道,那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千山万水的找来究竟是为什么?没得手,不甘心?
  青檀将玉佩放下,又回到后面继续洗衣裳。
  紫苏觉得青檀有事瞒她,一路跟到后面,问她到底怎么回事,青檀也不吭声,将衣裳洗得哗哗作。
  紫苏知道她的性子,特能憋,她要不想说,谁都问不出来。紫苏只好自己瞎猜,问是不是公主在离宫里养的情人找来了?青檀不吭声。紫苏苦思冥想,说难道是公子渊回来了?青檀搓衣裳的手一顿,紫苏立刻察觉到了,一下就明白了。
  但紫苏有些不敢确认,她重复问了好几遍,真是公子渊?青檀依然没说话。紫苏若有所思道:“没看出来嘛,还挺痴情,都被送回去了,还巴巴的找来。”
  青檀听到寺里传来梆子声,这是午斋的信号,她道:“你还不做饭去?”
  紫苏以手托腮撑在膝上:“看公主那架势,估计又不吃了,就咱俩,下碗鸡蛋面凑合吃一下吧,等公主不画了,咱们再做,你说呢?”
  青檀横了她一眼:“你也太得过且过了。”
  紫苏辩解道:“我这叫勤俭持家,省吃俭用!”
  青檀没好气道:“那你还不快去,我洗了一上午的衣裳,没力气了,快饿死了。”
  紫苏一叠声的回是是是:“姑奶奶,我这就去了。”
  然后自个儿在厨房一顿忙活,不过两刻钟,葱花面就做好了,上头盖着一个荷包蛋。她把面端出来,两人坐在井边吃了。
  步长悠一直忙到黄昏,才从房间里走出来。画画时一点不觉得饿,察觉到饿的时候,那感觉便十分凶猛,饿的走路都飘。她到后头的厨房去,青檀和紫苏正在做晚膳,见到她,就笑:“公主真好养活,一早一晚两顿饭就喂饱了。”
  步长悠问做什么,紫苏说做水煎包,问她吃过没,步长悠摇头。紫苏说百姓家里头的小吃,公主没吃过也正常。她们娘在时,常做给她们吃。不过她的手艺没娘好,不如娘做的酥鲜,但肯定不难吃,公主可以尝一尝。
  生包淋油煎,还没出锅呢,那香气就满厨房都是了。出了锅,包子上下都是金黄,香气更浓郁了,步长悠一闻,就知道是牛肉陷,一口气吃了七八个,还配着喝了半碗粥。
  吃过晚膳后,还不到晚课时间,步长悠和青檀出门消食去,紫苏忙着拾掇厨房,没跟着。
  青檀问看到玉佩和信了吗,步长悠点点头。
  见还是不见?步长悠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乌牙岭是个什么地方?
  青檀抿嘴一笑:“公主来了就成天画画,没怎么出去走动过,自然不知道,其实离这不远,出了山门,往东走一段就是了。”
  步长悠又问:“怎么叫乌牙岭,这里头有什么典故?”
  青檀道:“倒也没什么典故,就是瀑布边上长了几棵乌牙槭。”
  步长悠有些意外:“这地方竟然还有乌牙槭,倒真是难得了。”
  青檀点头说是啊:“可不,都是老树了,这落霜天的,正红火呢,可漂亮了,早就想让公主去瞧了,只是公主一直不得空。”
  步长悠点了点头,道:“那还真是应该去瞧瞧。”


第31章 彪悍
  次日中午用过午膳, 步长悠到床上眯了一会儿觉,醒来发现睡前点的檀香才燃了一半,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
  她走出去, 秋来百花杀,院子的花草枯萎的枯萎,凋谢的凋谢, 只有墙垣上攀着的常春藤还有点绿意, 不过秋霜过后,叶子也泛了黄边,不如春夏绿得喜人。
  她到后头的井边打了水, 舀到木盆里一些,盥洗一番, 回到正房。
  青檀正在叠被。她总是这样,默默的, 不张扬, 但无处不在。
  步长悠跟她说不用这样事无巨细的照顾她,很多事情她自己能做,青檀总说习惯了。其实不是习惯了, 只是她不肯懈怠。青檀也是个极有忧患意识的人,怕懈怠了,等需要严谨时会力不从心,不如一直不懈怠。
  步长悠坐在铜镜前,一面大大的老铜镜,想必是宣太后的东西, 因为年岁已久关系,镜面失去了原本的光泽来,显出一片昏黄来。不过她喜欢这种古朴,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化了妆,理了理青丝,又换了一身衣裳。紫苏正在东厢酣睡,青檀没叫她,两人穿过旁门到寺里去。
  这个点,寺里的女尼都在午歇,在外面走动的人并不多。
  她俩出了寺门,顺着石阶下了一阵,又出山门,看到道旁的林子里伸进一条蜿蜒小道,就顺着过去了。
  青檀说不远,其实还挺远,走了得有一炷香的功夫,不过秋高气爽,山里风景不错,白缎翘头履踏在枯枝落叶上,咯吱咯吱,有无穷的意趣。
  乌牙岭远看是红殷殷一片,像挂在天边的红云。走到上面,满目都成了红色。树是老的,枝干遒劲,叶子浓得像能顺着叶尖滴下来,倘若用瓶子接着,她能接到许多颜彩。
  往深里再走,就听到了水声,走近一些,发现果然是道瀑布。
  瀑布从岭上垂下来,落进下面的溪中,而溪中有树的倒影。
  白瀑红叶清溪,这地方着实比桐叶宫观景台下头的景致要漂亮。看来人间的能工巧匠比着自然的鬼斧神工还是差远了。
  两人四周逛了一遭,回到溪边,抬眼望见溪边老树底下的石头上坐了一个蓝衣青年。
  步长悠的步子扎在地上,青年抬眼望过来,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步长悠都感受到腾腾的杀气了。
  她对青檀说,不用跟过来,然后自己一个人走了过去。
  等步长悠走到他跟前时,他又偃旗息鼓了。
  上次她心有旁骛,没太留心,这次一瞧,真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看着就赏心悦目。
  她问:“你是没走,还是又回来了?”
  恒渊走到她跟前,手指缠绵的刮过她的脸颊:“国君让我走,我不能不走,可一想到公主因我被退了婚,就坐立难安,所以特地回来瞧瞧,怎么样,公主还好吗?”
  她点点头,说还凑合。
  他直瞧进她眼里:“姑母认为咱们的事情败露不是巧合,是偃月夫人在中间做了手脚,一石二鸟,既打击了恒家,又打击了裴家,还捎上了公主,她正恨偃月夫人呢。”
  步长悠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个,但她知道他还有下一句,她等着这句话。
  他看到了她的等待,道:“可我知道这事跟偃月夫人无关。”
  他的目光跟之前有些不同,或许他察觉到了什么。
  步长悠转身往深处走,问:“然后呢?”
  恒渊看着她的背影,鄢女高挑,即便穿着宽敞的外衣,也能里头的纤细腰身。那样的脸配这样的腰身,倘若她有足够的智慧,这美一定是男人的灾难,倘若她没有,那美会成为她自己的灾难。不过看得出来,她是个有智慧的,因为他已经受灾了。
  他不动声色道:“这事其实是公主跟裴炎的圈套,对不对?”
  步长悠的步子停了下来,她转过身来,微蹙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恒渊走向她,“公主和裴炎都心想事成了,怎么还跟我装糊涂?”
  步长悠有些心急,她想知道那句话暗含的意思,可他一直不说,她有些不耐烦:“什么叫我跟裴炎都心想事成了,我听不懂,你有话直说。
  恒渊冷笑:“难道不是么,裴炎不喜欢这门亲事,公主也不喜欢,所以你们联手设了这个套。”
  步长悠看着他,也有点生气了:“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有婚约,倘若被发现了,谁都吃不了兜着走,现在你却倒打一耙,有意思吗?”
  “公主真会偷换概念。”恒渊不无嘲讽,“公主明知我不是在恼事发,我恼的是被人耍。”
  “我听不懂。”步长悠的语声更冷硬了。
  恒渊被她的假装糊涂激得有点上头,他稳住自己,道:“我没有任何证据,只是猜测,倘若说得不对,公主可以纠正,我是希望自己猜错了的。”
  他续道:“十六岁那年,裴炎到云中做客,我拉他去逛窑子。十六岁的少年,看到女人,脑子里没别的想法,只有白花花的身子,可裴炎呢,人家都脱光了,他愣是能全身而退。我觉得他不是定力好,他是对女人没多大兴趣,包括那个小孤女,我不觉得他有多喜欢她,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恰巧撞上了,又符合他的标准,他认定她,所以决定不再看别人。那天,我到武平君府,我问他见没见过公主,他说见了。如何?美。如何美?无双。多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我立刻就信了。事后我一边想,怪不得小孤女老跟他吵,八成是意识到他要变心了;一边又想,他所谓的这个无双是怎么个无双法。可直到他退婚的事传到云中,我才意识到不对劲。一个男人,在明知另外一个男人是好色之徒的情况下,依然在他面前夸耀自己未婚妻绝世无双,不是明摆着让人居心不良么。倘若只是这一桩事,可能是巧合,也就罢了。偏偏他说完次日,我就在扶苏园撞到了公主和他妹妹。偏偏我什么都没做,就被发现了。偏偏他还要因为这事退婚。”顿了顿,“政治联姻,别说公主偷情,就是公主当着驸马的面偷,古往今来,也没几个人敢退婚。因为驸马他要有这样的自觉,自己娶的不是公主娶得是公主的家族。除非他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退婚,偷情只是他抓住的一个借口,否则他不会揪着这个不放。”
  步长悠在他的话中逐渐恍然大悟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如此顺利,原来大家不约而同了。
  是巧合也不是巧合,的确该生疑,倘若是她,她也会。她点点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要说,我跟他们兄妹俩不是一伙,他们没提前跟我打招呼。”
  恒渊没听出言外意,只当她全盘否认,也不跟她争辩,他有的是法子让她原形毕露。其实很简单,如果是巧合,那她之前对他是有意的,这会儿应该也还有意。他走过去,将手臂搭在她两肩,同她挨得近了一些,做出亲昵的姿态:“既然公主说没有那就没有,我千里迢迢从云中过来,冒着违抗君命的危险,也不是为了质问公主。上次公主不是说要同我探讨么,今天我选了这样好的地方,为的就是跟公主好好探讨一番,公主觉得怎么样?”
  他此行不是兴师问罪,是来找补的,步长悠也悟了。
  他用右手抬起她的下巴,光洁细腻,玲珑有致,他道:“我在云中一直念着公主,公主都快成为我的心病了。”
  说着凑上去亲她。
  步长悠没有回应,任他随便亲。
  恒渊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她本来就是在利用他,之前的主动不过是需求而已,现在她已功成身退,自然没必要敷衍他了。
  他停下来,明知故问:“怎么,公主不愿意同我继续探讨?”
  步长悠瞅着他,瞅了好半晌。
  他低低的催促:“公主?”
  她知道他在等什么,于是将他架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拿了下来,往后退了两步,开始脱自己的外衣。
  恒渊最开始没反应过来,也没意识到她是在脱衣服,只当她怯了,啧啧道:“为什么呢,公主之前表现的那么喜欢我,现在却这么不情愿,公主是有新欢了,还是——”
  外衣掉在脚后跟,堆叠在一起,她接着去解腰带。
  恒渊的脑子里像过闪电似的,一下说不出话来。
  她里头是交领齐腰衣裙,上下皆白,只有两寸宽的腰带上带了一点颜色,勒出纤巧腰身。
  她解开腰带,腰带也掉了下去。在恒渊持续的错愕中,她开始解百褶裙上的系带。百褶裙绕身两圈,左一道系带,右一道系带,百褶裙也顺着掉了下去。再来是上衣,上衣被她扔在一边。接着是中衣,中衣解脱下来,底下就是七寸的月白抹胸,雪白的颈和纤腰完全暴露在风里,而下面只剩下一条薄薄的中裤。
  步长悠觉得自己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她停下来,看向他:“剩下的你来代劳。”
  彪悍的邀约。
  恒渊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他失笑着摇了摇头,公主真是直接的可爱。
  他走过去,弯腰将她的外衣捡起来,给她穿回去,边穿边在她耳边道:“自己脱自己的衣裳多没乐趣,公主的衣裳还是应该由我来脱。”
  想想外衣下头的抹胸被扯掉的旖旎,恒渊就心神激荡,什么心病不心病,这下全好了。
  他一把将腰揽过来,低头吻了下去。
  以前不慌不忙的,这会儿有点着急了,步长悠有点跟不上,慌乱中,只觉得唇上刺痛,他咬了她一下,她疼得抠住了他的臂膀,他笑 :“扯平了。”
  说着带她倒下去,察觉到她有些紧张,半吞半含的安抚,说公主别紧张,这事没什么的,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步长悠瞧着头顶的红叶,轻声道:“刚才我只说了一半,裴炎是否有意引导,裴蓁是否配合了,我不知道,因为他们没跟我说过,但我的确不想嫁给裴炎,偃月夫人是我的人叫过去的。”
  恒渊的手才刚摸到抹胸的带子,心里正旖旎着,听到这话,突然僵住,而后脑袋无力垂了下去,脸颊落在她肩窝里,好半晌,道:“公主,要打我还是要哄我,两样你得选一样,不能先哄后打,两样同来。”


第32章 心病
  头顶交错的枝蔓上, 似乎站着一只鸟,有白色的羽毛。白色在红叶里, 尤其明显, 她纳罕,会是什么鸟?之后听到恒渊责怪她,就道:“可我说过的话, 都是真的。”
  他摇头否认:“公主, 咱们没到戏假情真的程度,你的确只是想利用我逼裴家退婚,你说得话, 做的事,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根本没半点真可言。”顿了顿,“公主利用我, 我找过来, 公主要给我一个说法,是想补偿我。”说完立刻又摇头否认,“不对, 或许公主也不是真心想补偿我,公主投怀送抱,是为了恶心我。”
  恒渊想,真的好险,差点爱上她,就在刚才, 就在她脱衣裳的时候。一种猛烈的震颤,很少有人能让他震惊和错愕了。可刚才公主又把他拉了出来。怎么说,又庆幸又失落。他该庆幸,他现在什么都有,不该爱什么人,若是爱上了谁,不能抽身,定会血肉模糊。那滋味一点不好受,他被支配过一次后,永远不想再被支配第二次。可同时他也失落,爱这种东西,痛快并存,不痛就无所谓极致的快乐。
  他道:“公主,你可真是太坏了。”
  他头次见到她,看到日光下那张冷到艳的脸,想起的却是幼时在云中的死牢中看到的杀人犯的脸。父亲要训练他意志,故而带他去的。他只被杀人犯看了一眼,就吓得躲到了父亲身后。父亲说,那是双不要命的眼。父亲说,这世上最可怕的人,就是不要命的人,一个人如果一旦不要命,那所有人都制不住他。恒渊不知道公主属不属于不要命的人,但他知道她是个危险的人。危险有时让人敬而远之,有时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竟。他被这危险吸引,以为会是乘兴而来,兴尽而返,没想到会生出如此多的事端,也没想到会往深里发展。
  她其实不是赢在他不够坏,他坏起来也很坏,尤其被气恼的时候,只能庆幸他理智尚存,他有预感,再接下去,一定会坏事。她既然给他逃开的机会,他得及时止损。
  恒渊站起来,毫不犹豫的走了。
  他一离开她,风就进来了,外衣敞开着,腰腹凉嗖嗖的。步长悠觉得他说得不对,她根本就没什么恶心他的想法,她脱衣裳是真心的,可他既然那么想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步长悠坐起来,将衣裳一件一件的穿回去,又是鄢地最标准的美人,工艺品一般,高挑纤细,亭亭玉立。
  步长悠四处看了看,不知青檀去哪了。刚走出没几步,身后突然落下东西,她的步子扎在地上,灵台瞬间清明,她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她看到的那片白色,根本不是什么鸟,而是人的衣裳。
  她假装无察,继续往前走,身后有声音,凉凉的,懒洋洋的:“如果我没看错,刚才那是恒渊?”
  步长悠提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因为这声音,她认识。
  她停下步子,转过去看。
  见过的两次,他都穿着官服,官服官帽一束,正儿八经的,很像那么回事,今儿穿便服,一袭白衣,显得眉上的朱砂更红。
  诚然她对这人印象深刻,不过这种情况下,为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她得装作不记得,于是蹙眉问:“你是?”
  他灿然一笑,边笑边朝她走来:“公主每次见臣都要这么问,臣这么让公主记不住?”
  他不回答问题,而是旁扯其他,她正好装作不悦,转身就走。
  “相城,下臣相城。”他的声音再度响起,连带着他的名字一起出来。
  步长悠只好回身,继续对话:“哪个相,哪个城?”
  “丞相的相,城池的城。”他越走越近,一直走到近前,才发现她的嘴唇被咬破了,破处渗出血丝,明晃晃的,格外打眼,他伸手去抚,“公主的嘴唇破了,臣替公主擦擦。”
  “放肆。”步长悠见一个爪子朝她伸过来,抬手去打。
  他似乎就等着这个,反手捉住她的手腕,一把将人扯到身前,切齿低笑:“臣还没跟公主算账,公主倒觉得臣放肆,臣想请教公主,公主收了臣的画,却叫臣白等,这是何意?”
  步长悠挣了一下,没挣动,她冷斥道:“放手。”
  他不放,并且继续说:“公主不来,叫臣以为公主是正经人,觉得好没意思,结果公主转身就跟别人偷。”目光又落回她唇上,“今儿刚好碰上,臣得好好请教,恒渊哪点比臣更入公主的眼,是长得比臣好,还是家世比臣好?公主跟他偷,何不跟臣偷,臣离公主多近,随传随到。”
  步长悠强忍下自己的怒意,道:“你不知道吗,情人眼里出西施。”
  “情人?”他笑,“公主的情人可有点野蛮,怎么把公主的嘴唇咬破了,倘若是臣,臣肯定不会让公主受这份罪。”
  步长悠冷冷道: “我愿意。”
  他脸上笑意尽数落下去。
  步长悠挣了一下,他还是不放,不仅不放,而且拽着她的手去到他唇边,似乎要亲。
  步长悠不想,往回挣了两下,没挣过。
  他低头亲下去,亲了一下,接着开始舔,再来是牙齿,牙齿细细密密,啃得很卖力。
  步长悠被他啃得很不舒服,几次抽手,他像山一样,一动不动。他里外都啃了一遍,嘴才空出来说话,声音有点冷,还有点嘲讪:“太后寿诞前,他跟他爹到过丞相府,臣在府里见过他,一副傻样,公主看上他什么了?”
  不知道他到底多聪明,这样嫌弃人傻。步长悠只道:“傻人才值得怜惜,不是吗?”
  他点点头,似乎也赞同:“臣也傻,求公主怜惜臣。”
  他攥得太紧,疼得慌,步长悠没受过如此粗暴的待遇,她忍不住扭手腕,明知他不会放手,仍旧道:“放手。”
  谁知这次他乖乖的松开了,步长悠因为有个后挣的动作,他猛地松开后,她没收住,往后退了两步,方才站稳。
  她长喘一口气,手腕红成了一片,这人实在太可恶,她瞪了他一眼,他正好接住,便当奖赏接了,道:“公主瞪人时真好看,臣的心肝都颤了。”
  步长悠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因为她说不过他,并且对他的毛手毛脚无可奈何,她转身就走,结果又被他握住胳膊扯回来,仍然切齿,好像想咬她似的:“公主在臣眼皮子底下脱衣裳,还跟人亲热,现在脱完了,亲完了,就想走,当臣是瞎子么。”
  步长悠打不过他,嘴上也占不了便宜,有些无奈,她只能耐着性子与他周旋:“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很满意她这种妥协态度,神色悠然起来:“臣得老实说,臣刚才在上头想入非非来着,这事恐怕不好过去,不如公主也让臣亲一亲,摸一摸,臣亲完摸完,兴许就放下了,若不让,臣脑子里日日龌龊的想着公主,长久下来必成心病,臣要是病了,少不得来黏缠公主。可公主看不上臣,不想跟臣来往,这一个愿意,一个不愿意,定然会闹得鸡飞狗跳,不如今日事今日毕,公主今儿就遂了臣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也是赤|裸裸的歪理,步长悠简直要被气笑了。不过与此同时,步长悠恍然大悟。她看到裴炎跟人亲热,裴炎就成了她的心病,她不上不下的,是难受,如今给他这么一说,忽然知道怎么治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裴炎是药引子,不过裴炎肯定不会为了给她治病而献身,所以她也不会。
  步长悠道:“是吗,那正好,我正给那幅画上色,两个侍女不懂,帮不上什么忙,你来了,刚好搭把手。”
  相城见她不当真,将人往身上扯了扯:“臣是认真的,公主信不信,臣现在就敢把公主剥光。”
  他其实长得很无辜,眼神尤其明亮,很有神采,一看就是家族中最受宠的老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没吃过什么苦。只是为人很有攻击性,跟他的外表一点都不符。但说实在的,步长悠打心底不怎么怕他,可能因为嚎啕大哭的事,她总想到一个小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在门口看姐姐远去,是很可怜的情形。
  步长悠觉得这是个小孩子,她被小孩子缠住了,不能跟他硬碰硬,她决定缓下来,好好说话,她道:“你上次不是说画得不太像么,今天看清了?什么时候再给我画一幅,我还没有自己的画像呢。”
  他立刻提要求:“那公主让恒渊滚。”
  她不回答,只抽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脸颊,像摸一个小宠物似的:“清平山是禁地,你怎么来这了?”
  他好像是吃软不吃硬,她肯好好说话,不假装忘记他,他就乖顺下来:“他们来看尼姑,我是来找公主的。”
  这句话半真半假。看尼姑是真的,来看公主这句不真。
  相城说的他们是三个人,加上他一共四个人。
  这一行四人,都是国都里无所事事的纨绔。国都里有多少乖小孩,就有多少纨绔。纨绔们仗着父辈的庇护,天不怕地不怕,整日寻花问柳,斗鸡走狗,想一出是一出。在金玉楼看戏的功夫,瞧着戏台上女伶扮演的小尼姑,风流俊俏,便动了歪心。
  纨绔们见惯了坦胸露乳的女人,早不图那些新鲜,这会宝相庄严不苟言笑的女尼成了他们的心头爱,越是禁忌越兴致勃勃。
  他们兴致勃勃的商量到哪个寺里去看尼姑,有人就提到了清平寺,说清平寺不仅有女尼,还有公主。哪位公主?就是跟裴炎定亲的文庄公主啊。众人恍然大悟,就势讨论,最后拍板决定,就来清平寺了。
  即便到了寺里,相城都没想着去看看公主。因为公主的那次失约让他很不舒服,后来跟别人偷情,更让他耿耿于怀。他是个心气蛮高的人,公主看不上他,他立刻就看不上她了,觉得她眼光奇差,可能是个空有壳子的蠢货。
  在乌牙岭看见恒渊是意外,他在树上,纯粹是猎奇。
  直到他看到公主一件一件的脱自己的衣裳,他藏着的兴趣就被重新点燃了。他以前觉得公主有点冷,下面还是冷,无穷的冷,现在他觉得公主冷壳子下藏着涌动的火浆,他立刻知道自己想要那烫手的东西,他决心勾引她。


第33章 咬人
  步长悠没问他们是谁, 闯禁地看尼姑这种事,只有权有势但无所事事的纨绔们才干的出来。她点点头, 问:“有看见一个穿青衣裳的姑娘么, 十八、九岁的模样。”
  他说没有:“臣只看到了公主。”
  简直轻佻的没边,步长悠决心给他出个难题,她瞧着他:“我跟你姐姐, 谁长得好看?”
  他怔住了。
  他敬爱姐姐, 不会在这个问题轻佻,肯定还是觉得姐姐美,可倘若他真这么说, 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发脾气走掉,倘若他说公主美, 她就嘲讽他说谎。结果还没等到他的回答呢,步长悠瞧见紫苏从前头的坡下上来, 她立刻松了口气, 觉得自己安全了,不用应付他了,她赶忙朝紫苏招手。
  相城放开她的手臂, 回身去看。
  紫苏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过来,见步长悠招手,即刻跑了过来。只是林间落叶厚实,跑起来颇为费劲,才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了。
  紫苏没见过恒渊, 也没见过相城,以为相城是恒渊,屈膝行了礼,到步长悠身旁,问:“公主,青檀呢?”
  步长悠道:“我正找她呢,你过来时没看到?她该在你来的路上猫着呢。”
  紫苏摇头说没看见。
  “那正好,咱们一块找她去。”步长悠正准备走,却又停下来,问:“带帕子了吗?”
  紫苏不知她要做什么,还是从袖袋里摸出了帕子。
  步长悠拿着帕子细细擦拭自己刚才被啃过的那只手。他怎么啃的,她怎么擦,一点都不放过。
  半晌,她擦完手指,随手将帕子扔在地上。
  帕子落地,像漫山遍野的红里开了一朵雪莲花,她随手就造出了美的意境。相城低头瞧着那帕子,可他不觉得美,他觉得那帕子冲的是他的脸,她大约是想摔他脸上来着。
  步长悠道:“不用代我问姑父姑母好了。”说完转身就走。
  相城一把握住她的臂膀,将人拖拽到跟前,俯到她颈间,张口咬了下去。
  步长悠的老练,全在理儿上,因为理儿能从书上学到,史书有史书的理,杂谈有杂谈的理儿,看得多了,上下就能贯通,可具体到事上,她脑子里的东西就不多。比如她知道君子若生气了,会训斥人;莽汉若生气,会打人;泼妇生气了,会骂人。可她不知道,还有一种人,生气时会咬人,且是咬女人。
  她被咬了一口,先是疼,因为他咬得很用力。他咬的时候,那双握在她臂膀的手死死的掐着她,她动弹不得,疼得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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