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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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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君忙道:“是江璟……”
“他给你了?”苏绾眼底一闪落寞,又气又怨,“他就这么给你了?看来还是不喜欢啊。”
花君知道她是误会了,想解释,却瞧着那人拎着裙子飞快的跑回去了,她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江璟从那边回来,扬声道:“你怎么还没走?”
花君机械式的转过身,举着手腕道:“我好像闯祸了。”
江璟脑瓜子运转得飞快,一下子就脑补出了一切,劈手夺过来那个百玉钏,气恼道:“我谢谢你八辈祖宗!”说完,拔腿进了北院。
花君轻咳了一声,才道:“不用谢。”说完,脚底抹油,赶紧回自己的海棠府了,怎么这侯府满地都是雷啊。
而另一边的慈心居里,慕容葏和齐嬷嬷正在研究着什么。
绿真将前两日江淮从宫里捎来的瓷瓶递给慕容葏,她接过,打开塞子一闻,又递给齐嬷嬷闻了闻,道:“老姐姐,可是这个?”
齐嬷嬷鼻子灵着呢,一指道:“就是这个。”说着,对绿真道,“把那壶上好的杜康拿来。”
绿真拿过来,那是个天青色的长嘴酒壶。
齐嬷嬷掀开盖子,就要把那个瓷瓶里的东西倒进去,可慕容葏觉得不妥,又拦住了她:“老姐姐,这能行吗?”
齐嬷嬷推开她的手,利落道:“听我的准没错。”说着,将那白色的清水般的液体一股脑的倒进了酒壶里,盖好盖子又晃了晃,这才交给绿真,“公主方才不是说要在驸马府和将军单独吃饭吗?把这个给他们送过去。”
绿真瞧了瞧:“知道了。”
第349章 最后的糖
亥时一刻,江淮下了马车,披着一身皎洁的月光进了侯府。
因着这次要择选进入殿考的最后十个名额,所以评分审核要比前两轮严格些,江淮不负责阅卷,只是确定了韩渊的点数不足以进入寒门前七后,便提前回来了。
慕容知道她还没吃晚膳,叫绿真赶紧准备,而江淮这边听说江歇要去考十六卫,险些在饭桌上气过去,好在满屋子的人拉扯着,没动手。
等情绪稳定下来,慕容问道:“明日就是最后的殿考了吧?”
江淮摇了摇头,含糊道:“进入殿考的文章要过礼部、国子监和长青阁的三层审核,明日那边得忙一天,殿考安排在后天早上了。”
慕容点点头,瞧着这几日她因着江歇的事情四处奔波,眼底乌青一片,心疼的递给她一杯水:“那你明天就在家歇着吧。”
江淮喝了水,接过帕子擦了下嘴:“歇不了,主考的宣明殿还没布置完,我明天得去看着。”放下水杯,问道,“大哥呢?”
慕容先是沉默了两秒,旋即才笑着说道:“人家两口子在自己房里吃晚膳。”
江淮眼睛一亮,向外看了一眼:“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慕容也捂嘴笑了笑:“是,我看你大哥今天的心情也挺好的。”说着,拍了一下她的手,小声道,“今晚上……好事成双。”
江淮自然没听懂自家母亲的话中歧义,不一会儿,稍微反应了过来,毕竟在花君的影响下,也有了几年的驾龄,然后又喝了口水,声音清淡:“那挺好。”
而这边,苏绾坐在花桌前拄着下巴,气呼呼的盯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又瞟了一眼绿真送来的那壶‘内容十足’的杜康酒,嘟囔道:“该死的江,怎么还不……”
话说一半,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江侧着身子走了进来。
下午的时候,他本来都追了过去,想解释一下百玉钏为什么在花君手里的事,但半路却又刹住了脚,想来苏绾的脾气在劲儿头上也不好惹,不如等她冷静下来,才详细的娓娓道来。
于是乎,他就理所当然的跑到太师府和郭凛下棋去了,两人杀的尽兴,棋盘上的红漆都给磕掉了,一时忘我,这才回来。
苏绾也不转头,更别说丝毫的欢喜了,声音垂低:“回来了。”
江见她没问百玉钏的事,有些稀奇,却没主动多嘴,只是走过去坐了下来。
苏绾瞧他没解释的意思,登时变得更加不悦,只是点了点桌子:“吃饭吧。”说着,把那双象牙白的筷子递给他。
江接过,见她先开动,自己才不紧不慢的吃了。
期间,出于抱歉想给她夹菜来着,但她护着自己的碗在胸前,根本没给他任何机会,再者说江自己也不好意思,当初和锦瑟在一起的时候,恩爱至极,也只是相敬如宾,没这么主动过。
渐渐的,菜温转凉。
本来挺好的一顿晚饭,吃的是难以下咽。
苏绾舌根干涩,实在是食之无味,这满桌子的香喷喷的饭菜,仍是一点食欲都没有,怪道还是心里发堵,没有胃口。
正巧看见那壶杜康酒,便拿过来倒了一酒盅,然后递给他:“你喝。”
江以为这是她准备的,接过来握在手里,冰冰凉:“这凉酒喝了伤胃,我叫小桃热一下。”说着,把那个丫头叫进来。
小桃原本因着今日这两人能在一桌吃饭,心情奇好,可闻声进来,看到的却是和想象中差了十万八千里的情形,心下狐疑遍布,却又不敢多问,只得拿着酒出去了。
房门又被合上,屋里的气氛好像死了一样。
江甚不自在,只是一门心思想解释那个百玉钏的事情,但苏绾一直没有动辄质问,他也实在是不好开口。
苏绾自始至终都没抬头,只是摆弄着那酒杯,一言不发。
江看了她一眼,眼尖的瞧见她的内手掌有破皮和血痂,问道:“这是今日弄得?”
苏绾摊开看了一眼,不在意道:“没什么,今日被那秋千的吊绳蹭的。”
江点头,仍是那句话:“我会好好教训高伦的。”
苏绾好容易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怪他干什么,是我自己荡的太高,那秋千本也禁不住这么大的力道。”
江甚少见到这个丫头如此低迷,而且被这气氛折磨的实在是不自在,更何况造成这一切的凶手还是自己,忍不住,便道:“其实那个百玉……”
“将军,酒热好了。”
门外忽然传来小桃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他。
江不满的蹙了下眉头,只好道:“拿进来吧。”
小桃哎了一声,用身子推门进来,将盛在木盘上的杜康酒放在桌子上,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苏绾伸手在那壶把手上摸了一下,却被烫的一嘶。
到底是江手糙不在乎,拿起来直接斟了两杯,一杯递给她。
苏绾用手帕包起来,递到嘴边,轻轻一闻:“好香啊。”
江也拿了起来,方才瞧着那酒液的颜色就知道是好货,晃了晃,凑近一闻,却登时色变!
苏绾察觉到他的一样,愣了愣:“你怎么了?”
江握着茶杯的手越攥越紧,竟在愤怒的趋势下隐有颤抖,杜康的味道他最熟悉不过,但这一加热,有另一股味道很明显的发散了出来。
是春露。
《易奇撰》中记载的催人动情的药物,无色状类似清水,冷时无味,只有在加热的时候才会挥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煮熟的芭蕉叶。
他前些年征战在外,曾有人想对他用过这种药物,不过被他给识破了,自此,他对这个味道便异常敏感,没想到时隔两年,竟又重逢了。
而且闻着,这剂量也不小。
苏绾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喝了,但这个人本身就挺奇怪的,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自己没怎么尝过酒,自己要喝。
酒液将沾薄唇,却被人掀翻。
滚烫的温度溅在手背之上,苏绾轻声呼了一下,然后瞪着美眸不快道:“你干什么?你自己不喝,还不许别人喝?”
江面容复杂的看着她:“你要喝?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苏绾以为他问的是这酒的名字,理所应当的扬着下巴:“我知道啊。”
江眉间皱如沟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第350章 破碎的心意
苏绾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心情一通颠簸,要已是疲惫不堪,便不管不顾的又斟了杯酒,看样子是非要喝不可。
只是将到嘴边,又被江打翻。
苏绾被淋了一身,气的站起来,推了他一把:“你干什么!”
门外的小桃听着事态不妙,赶紧跑出去了。
屋内,江皱眉瞧着面前满脸怒红的女孩,一字一句的质问道:“你在这酒里面放什么了?”
苏绾哪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不忿道:“酒就是酒!酒里是酒!酒外也是酒!”说着,好像是故意要和江对着干,伸手又去拿那个酒壶。
江眼中一深,抄过那个酒壶便掷在地上,登时一地淋漓,所视之处皆是冒着热气白雾的酒液和锋利滚滚的碎片,吓得苏绾一缩肩头。
她也生气了,扬声道:“你干什么!”
江切齿道:“你给我下药!”
苏绾气的眼珠放大,往前一步踩在那酒液之上:“你胡说八道!”
江硬压住怒火,解释道:“你以为我闻不出来?这酒里面放了春露是不是?”说完,愤恨拂袖,“你哪里来的这种脏东西!”
苏绾被说得一头雾水,瞧着那地上横流满地的液体,大抵也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这酒是绿真送来的,那就是老夫人的意思。
而且听着江的话中深意,这掺杂在酒里的春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怕不是……什么催人动情的药物,她从前在戏本里听说过类似的。
慕容和齐嬷嬷最盼望他们做什么,她心知肚明。
但到了这么时候,她也来不及解释,更不知道如何解释,只是瞧瞧地面,再瞧瞧江,哭腔甚浓:“我……这不是我弄得。”
江今日还挺期盼这顿晚膳,但是这一通下来,好心情是彻底的烟消云散,正是糟心的时候,瞧见她又掉金珠子,不耐烦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说着,又莫名其妙的接了一句,“从前锦瑟在时,也不如你一分矫情。”
说到锦瑟,苏绾的眼泪登时如线坠地。
那两个字化成的刀剑,比任何实制的铁器银器都要锋利,出了江的薄唇,带着疾风,轻而易举的穿透了苏绾纤瘦轻薄的身子,就像是扎透了一张白纸,那血如丹砂,红的漫了出来。
两秒后,她粗鲁的擦干眼泪,负气的故作清淡道:“好,你只记得锦瑟的好。”说完,指着地面,“那你去阴间寻她啊,和她做一对亡命鸳鸯!”
江目眦欲裂:“你说什么?”
苏绾小小的身子爆发出来的骨气,也竟能撑得住他倾轧而下的气势,丝毫不惧,冷哼道:“我只说了,又能怎样?”
此时,两人的矛盾触发点已经从‘百玉钏事件’和‘春露事件’,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那便是这一年来的恩怨到底是谁错了。
只是最让人无奈的是,这两人谁也不肯先低头。
一个是血浴沙场,一挥手三军齐伏的主帅将军。
一个是出身皇室,一句话万民叩首的国之公主。
他们皆是骨子里游走着桀与骜的天之骄子,如何向对方屈身?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江冷蔑一声,道:“不可理喻。”
说着,转身要走。
苏绾哪里肯让他走,这件事不解释清楚了,自己在他的心里成了什么人了!
遂拽住江的袖子,怒道:“你不许走!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了!咱们两个谁也不能离开这个屋子!”
江轻合眼睛,旋即狠狠的呼了口气,猛地甩开她的手,然后转过身来对她步步逼近,道:“好!你说!你解释给我听!这酒里的春露是哪来的!”
苏绾抵着身后的冷墙,蹙眉道:“我不知道!这酒是母亲送来的!”
江哪里肯信:“胡说八道!母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会有这种下三滥的东西!”说着,眼神带着厌弃上下打量着她,“我看就是你自己不知羞耻!”
苏绾气的要昏过去,小手揪着他的领子:“你血口喷人!”
江后退一步,扯开她的手,冷冽道:“苏绾,我在外御敌,打的都是血仗,我恨人人都怀着阴谋诡计,恨人人变得狡诈多端。”说着,攥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只是我没想到,如今我的枕边人,竟也来算计我!”
苏绾疼的咬唇,却丝毫不肯退却:“我没算计你!那什么春露不是我放的!”
“只会胡搅蛮缠。”江微眯着眼睛,“苏绾,成亲一年多了,到如今,我算是彻底看透你了!”
他每次想要和苏绾好好的,都会莫名其妙的陷入潮湿的失落中。
于是,他将她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次,用力推开。
并且,用那人最敏感的话语,伤了她。
“真是不知廉耻!待嫁闺中的时候!你父皇和母后就成日教你这些吗!”
苏绾哪里抵得过他的力气,一下子被甩的撞在花桌边儿上,身子如败柳般跌下,伸手拽住,却将满桌子的剩菜剩饭打翻在地。
江眼底一凛,拳头猛地攥紧。
苏绾粗喘着气,心亦如此刻般伤痕累累,她浑身颤抖着,抬起的小臂脏而冷,月光砸下,消瘦异常。
“江,我告诉你,便是你此生都不回头看我一眼,我也不会用这些下作的手段对你!你有骨气,我也有尊严!我身为一国之公主,这种委曲求全到不顾廉耻的办法,我想不出来,也不屑为之!”
江眼底神色复杂,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乱麻,他将怀里那个百玉钏掏了出来,咬牙道:“你到现在还嘴硬!亏我还把它从花君那里给要回来,你……”
话没说完,却见苏绾趔趄着过来,将百玉钏夺了去在手里,举着咬牙道:“江,休要说别的!酒的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心意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说着,扑到墙边,将攥着百玉钏的小拳狠狠的砸下去。
清冷的夜里,有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那汇聚了全身怒意的力气触到冷墙,又反渗回来,穿过手掌,将其中的骨头尽数打碎,最终,也将那个精心制作了许久百玉钏,撞成齑粉。
与此同时,房门被推开
第351章 是你自作多情
慕容葏和齐嬷嬷加上江淮一行人听到小桃报的信儿,着急忙慌的赶过来,映入视线的,却是这般场景。
黑夜寒风冷月凉星,映照着一对破碎的人。
齐嬷嬷气得要发疯,怒火上头有些眩晕。
慕容葏更是扶着门槛,颤抖着手指着面色冷如铁砣的江璟:“瞧你干的好事!”
到底是江淮反应快,脱下自己的官服三两步跨过那些狼藉,给苏绾披上,旋即将她娇小的身子护在怀里,冷淡道:“嫂嫂,你没事吧。”
“放开我。”
苏绾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开她,颤抖着站起来身子,当着一屋子的人,用那只没有骨折的手指着江璟的鼻子。
她发丝散乱,眼底渗血,声音如浮丝:“江璟,母亲和齐嬷嬷在这儿,你问,这酒到底是怎么来的?”
江璟抬眼,然后瞥向慕容葏。
齐嬷嬷咬咬牙,站出来护在慕容葏身前,扬声道:“我老婆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酒……和酒里的东西……是我动的手脚!”
话音轻轻,出口落地如惊雷,炸的江璟头昏眼花。
慕容葏瞧着齐嬷嬷的身子发抖的厉害,便往后拽了一下,无奈道:“老大,这件事是齐嬷嬷出的主意,我也同意了。”说着,看向江淮,“那里面的东西,是君幸从她师父那里要来的。”
顿了顿,斩钉截铁道:“总之,这件事情和绾儿没关系,是我们自作主张,你要怪,就怪我们,休拿绾儿撒气。”
江璟耳边还是刺鸣的,那话像是尖尖的锥子,穿透他的耳膜。
他只觉得体力有些不支,深夜的寒露润透脊背,连着血液都是冷的,微侧眼,瞧着狼狈不堪的苏绾……瞧着她身上的脏污和那眼底的恨意,还有那已经不能动弹的右手,霎时间一片茫然。
“母亲。”江璟万分无可奈何的说道,“你怎么能……”
齐嬷嬷再一次站了出来,一把老骨头硬的很:“你休怪老夫人!这件事全是我的主意,是我心疼公主,只想着你们有了一次肌肤之亲,关系便能缓和,却没想到急功近利……竟然害了你们。”
江璟想说什么,却听旁边的苏绾哑声开了口,她的声音浸透了失落和埋怨,还有委屈和复杂,心酸涌上嗓子,道:“嬷嬷,你不必多说。”
而余下的话,却被她无力的咽了回去,江璟……我在你心里本就如此不堪……吗? 江淮听出苏绾语气中的不对劲儿,寻常生气,语气里都是小女孩的娇气和抱怨,今日这般,竟生出一丝失落透顶的疲惫。
她连忙劝阻道:“嫂嫂别气,他也是急糊涂了才口不择言的,他心里肯定不是那么想的。”
苏绾推开她,紧抿的嘴唇在颤抖,眼泪噙在眼眶里,如珍珠一般打转,声音凄凄:“在你大哥心里……我又怎能敌得过锦瑟。”
说完,心口疼的厉害。
她这千般万般的掏心掏肺……在他的眼里……永远都比不上那个已经死了四年的人。
这条洒在床头的白月光,亮的刺眼。
江淮为难道:“嫂嫂……”
苏绾跌倒在江淮的怀里,周身冷颤,像是受伤的小兽,呜咽着舔伤:“江璟……我不远万里的来到长安……嫁给你……我就是个傻子。”
江璟眼底复杂,不知怎的,有些赌气的想要维护自己的面子,竟说出这般的话来:“我根本没想娶你。”
江淮听到这话,一个旁观者都隐有怒意,切齿道:“大哥,快给嫂嫂道歉,快把事情解释清楚!”
到了这个节骨眼,江璟哪里还能开的了这个口,眼前重重迷雾,他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心,他不知道它要在海浪中飘摇去何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挽留。
而苏绾已经被他的沉默击伤,那颗心沉寂在角落里,在流血。
便是自己这般宣泄,这般委屈,他也只是作壁上观,冷眼如初。
原来,从头至尾,自己才是那个做跳梁小丑的人,自顾自的欢笑,自顾自的悲伤,自以为能拿他如何,其实不过是东施效颦,哗众取宠。
时至今日,他终于道出了那句话。
我根本没想娶你。
江璟,你怎能这般无情?
你此时此刻绝情于我,当初又何必多情于我?
是了。
你从未留情,这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是我一眼万年,一厢情愿的将自己做成拴住你的枷锁,不管不顾的从平梁来到长安,却从未想过,你到底爱不爱我?原来,休说爱,便是尊重,也没有。
苏绾知道自己是这段感情中奔跑的一方,自然卑微,但她是一国公主,这份卑微,也只能到今夜为止。
想着,她的声音变得极度冷静,是渴求无果之后的彻底绝望。
咽下所有的委屈和不甘。
苏绾只说了一句。
“江璟,爱上你,是我错了。”
慕容葏心疼如刀割,忙走过去撞开江淮搂住她的身子,哽咽道:“傻孩子!你胡说什么呢!感情这东西哪有什么对错!你没错!是老大莽撞!”
苏绾的头很疼,手也很疼,膝盖和后腰都疼的发狂,恍然间已经不知道具体是哪里疼了,意识昏昏的,眼泪和痛苦将她侵吞,四肢百骸都是冷的。
怀抱着自己的是谁,好温暖,是母亲吗?
这里是哪里,好熟悉,是平梁吗?
鼻翼下掠过的是什么,好好闻,是杜鹃花香吗?
我是谁?
我是什么人?
他是谁?
他是什么人?
她抓着慕容葏衣服的手一松,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破碎斑驳的伏在地上,视线内天旋地转,再然后是一片黑暗,冰得像是地窖。
母后,绾儿好想回家。
……
……
随即,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慕容葏哭着搂住她的身子,叫人去宫里请崔玥。
江淮看一眼江璟,眸光阴沉。
而齐嬷嬷看着自己一心养大的孩子,因着今日自己的冲动而被人伤成了这般模样,哭不知道哭,笑不知道笑,痛不知道说。
胸腔里那颗苍老的心,疼的像是在滴血。
“绾儿啊,何苦嫁来……”
齐嬷嬷到底年迈,扑通一声,也不省人事的倒地。
第352章 有动静
翌日午后,崔玥从驸马府出来,瞧见院中站着的江淮。
她瞥了一眼里面,淡淡道:“怎么样了?”
崔玥把自己的药箱递给她,一边将挽上去的袖子放下来,一边道:“已经行了针,不过是激动太过了而已,没什么大碍。”说着,恍然道,“倒是那个姓齐的嬷嬷,怕是挺不了多久了。”
江淮微微蹙眉,将药箱背在肩膀上,两人一起往出走:“怎么了?”
崔玥解释道:“也是七八十岁的人了,从平梁一路颠簸而来,本身就吃不消,这一年多来跟着这两口子操心操力,这回又气成这样,怕是真的不行了。”
江淮有些担心,便道:“就没办法了吗?你崔十三针不是什么病上手一扎就能好吗?齐嬷嬷说是陪嫁来的老奴,但到底和公主的祖母没什么区别,她若是一病走了,公主还不得伤心死。”
崔玥翻了个白眼:“什么崔十三针,难听死了。”说着,略有无奈道,“这说来说去,也不能算是病,只能说是她的身子太老了,禁不住了。”
江淮听着,恍惚有些茫然,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过了月门,便在北院里歇了一会儿,崔玥将药箱放在一旁,伸手用干净的指甲扣着那石桌的凹槽,淡淡道:“你说你大哥做的那些事,我方才在里面行针,听着小桃在一旁念叨,都生了一肚子的气,更别提公主了。”
江淮苦涩一笑:“他本身就是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崔玥忍不住,为苏绾打抱不平:“性子太直就不能改改吗?人家公主千里迢迢而来,他倒好,休说是动心与否,到头来,竟然连一丝夫妻的信任也没有。”
江淮转着那个白净的茶杯,挑眉道:“谁又知道,许是沙场征战养下的习惯,他们都是拿起刀剑直接厮杀的主,这种宫府算计,自然看不惯。”
崔玥冷哼一声:“自己的枕边人也不信任吗?”说着,眼珠微动,小声道,“再者说了,我当时就觉得老夫人和
齐嬷嬷托你弄那个什么春露,就是给他们用的,你看我没说错吧。”
江淮唏嘘的点了下头:“说实话,我还真没往那处想。”说着,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额头,“他们怎么就那么等不及,这两人眼瞧着都快差不多了,好歹不歹的来这么一手,非但没把这两人往近了推,反倒各推了个大跟头。”
崔玥无奈一笑,回头怜惜的瞥了一眼,然后问道:“你说他们现在闹成这样,日后可怎么办?从前我只瞧着你大哥是个犟的,现在看来,公主也不差。”
“我也没想到。”江淮站起身来,顺便抱起那个药箱,带着她往出走,“虽然是我借的风,但这个囚笼也是她套给自己的,自己选的路,咬牙走完吧。”
崔玥捉摸着话的意思,没开口。
因着江淮还要去宣明殿,明日就是最后的殿考,所以换了官服之后,和崔玥一道上了回宫的马车。
路上,崔玥闲来无事,帮江淮也号了一脉,她靠在软垫上眼睛轻闭,淡淡道:“最近养的还不错,就是血气还有些虚,尸寒之气好像比从前压得稳了,看样子一两年之内是不会再复发了,但也不能碰什么奇寒的东西,免得被牵出来,得不偿失。”
说着,按着的手指微微用力:“胃最近不太好,少吃油腻,叫山茶每日给你备一碗梅子清粥。”
江淮满不在乎的答应着,却见她猛地睁开眼睛,一拍她的手腕,忽然道:“对了,我想起来一事,方才就一直想跟你说来着。”
江淮被她打的疼的呲牙,收回手腕:“什么事?”
崔玥把一旁的小窗帘放下来,凑到她身边,小声道:“昨天晚上,崔小溪去御前给皇上送东西的时候,听到他和秦戚说韩渊的事了。”
江淮眼睛微眯,神色变得复杂起来:“怎么回事?”
崔玥皱眉回想,却有些为难:“崔小溪也只是放下东西就走了,他说他只是听到秦戚提了一嘴韩渊,再然后就不知道了。”
被崔玥这么一说,江淮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看来韩渊的事情,皇上是知道了。
那人瞧着她,猛地想起来,道:“说来,若是皇上真的想动韩渊,秦戚怎么会不暗地通知你,他不是你们江家的远方亲戚吗?”说着,停了停,“你们江家原本不是姓秦吗?‘江’是十七年前,豫国公在景江一战中成名,皇上赐的姓吧。”
江淮点了点头,到没多说什么,只是道:“秦戚要不然是来不及通知我,要不然就是为了自保,不想再与我有什么牵扯了。”
崔玥道:“他不像是会反水的那种人,你且放心,估计是……”说着,眼珠微动,“长欢公主捣的鬼,是她把风声透上去的。”
江淮抬头,崔玥又道:“以你如今在朝的地位,若是想压住一件事,有谁敢和你对着干,便是旭王也得考虑考虑,除非是长欢公主,成王如今在朝无助,被另外两人压的死死的,自然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再者说了,你们本就有私怨。”
江淮深觉有理,咬了一下干涩的唇角,低低道:“还有一种可能。”
崔玥挑眉:“你说。”
江淮的心有些悬,胸腔里好像架了一个鼓,跳动的厉害:“要不然……就是皇上也想用韩渊,所以一直在暗地里盯着他。”
说着,想法逐渐笃定,有些慌乱:“若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这些人岂不是犹如孙猴撺掇在如来掌中,自以为神人不知,其实一举一动都被他看眼里……”
崔玥被她这么一说,也有些后怕,不安道:“江淮,你可别吓唬我啊。”
江淮蹙眉垂眸,盯着自己手指,掌心蓦然有些发麻,稳定了一下心绪,这才道:“无妨,在这朝上,好虎斗不过群狼。”
停了停,又道:“只是还有一个人,沈萧。”
崔玥担忧的看着她,后脊透过一股冷风。
看来,皇权与世家的第一次交锋,是要拉开帷幕了。
第353章 私改点数
戌时三刻,国学院藏卷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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