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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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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轻叹了口气,道:“这是你父皇的意思。”
宁容左因着这件事,耳根子都要被磨出茧子来了,遂道:“儿臣知道。”说完,紧接着又道,“儿臣听你们说了无数遍,也自己表态了无数遍,儿臣……不可能娶骆择善。”
皇后眼底深邃:“那你那天为何还为她包扎伤口?”
宁容左话语清淡:“我若不那么做,母后会让我离开这昭阳殿吗?”
皇后闻言,未作什么反应,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他。
如此目光之下,宁容左竟有些撑不住,舔了舔嘴唇,转头看向别处。
皇后蓦地冷笑,坚硬的手指骨节敲了敲那光滑的木桌,淡淡道:“是吗?可母后看着不像。”说完,轻呷了一口茶,“你到底是我的亲生儿子,知道如何为自己铺垫后路。”
宁容左斜眼,眸光泻出一抹冷意来:“母后在说什么?儿臣听不懂。”
皇后笑意深藏:“便是现在不娶她,也不要别人娶她,种种举动只为让她将心一直拴在自己身上,骆家和唐家是不可多得的夺嫡势力,即使自己一时不用,也不要别人横插一脚不是吗?”
心思被这样轻而易举的戳穿,宁容左的面色有些僵硬,停了停,才道:“母后非要明知故问吗?”
皇后给他倒了一杯茶,淡淡道:“你父皇此举,很明显,就是想在朝中为你培植势力,旭王上有李侃元,下有刘青浦,长欢也有秦德妃的母家势力支持,朝中唯独你从旁无助,眼下骆礼维就是你最好的选择。”
宁容左斜睨着她:“可骆礼维已经在儿臣的麾下了。”
皇后眼中一现精光:“可是你父皇不知道。”说着,又敲了敲桌子,“难不成你要向你父皇承认,说自己已经在私交朝臣,暗拢朋党了吗?你可别忘了去年旭王的教训,两条龙带子好撤可不好得。”
宁容左听着,暗暗陷入沉思。
皇后见他本来就不太稳固的心思开始出现动摇,便乘胜追击,又道:“老四,骆礼维是根墙头草,他既然能弃长欢而选择你,难免日后也保不齐会弃你而去,你想要拴住他,就得捏住他的命门,骆择善就是他的命门。”
宁容左微抬眼,眸底逐渐阴出一道红线来,像是化开的朱砂。
皇后微抿了下嘴唇,不得已而继续道:“你娶了骆择善,最大的好处不是得到了骆家的扶持,最重要的是得到了唐家的支持,也就是说,你能得到西昌皇室的重视。”
停了停:“你要知道,在侍郎府,那唐芷云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更何况,那骆择善是真的想嫁给你,这不是正好吗?”
“我不是那负心之人。”
宁容左往后靠了一下,话说出来虽然云里雾里的,但皇后却听得明白。
她握住自家儿子放在桌上的手,暖意覆上他冰凉的五指,语重心长道:“老四,你们两个现在已经互不思量了,不存在谁负谁一说,她不是也要嫁给老三了吗。”
宁容左从皇后掌心收回自己的手,语气强硬:“不行,我这辈子只娶她一人,旁的……母后休提也休劝。”
皇后听他这话,气得咬牙,眼珠一转,她这样道:“老四,你再听母后一句,一个女人一辈子只能嫁给一个男人,但一个男人一辈子,却能娶很多女人。”说着,停了停,“更何况,你是咱们大汤的皇嫡子,至时天下在手,这天下的女子岂不是任君采撷。”
宁容左眼珠一动,迎面的风吹来,略现精光。
皇后微松了口气,轻抚上他脸颊,淡淡道:“更何况,是你这般高贵俊朗的男人,容左,我的孩子,这天下没人能抵挡住帝王的垂青,便是她江淮也不行。”
宁容左的心被她拨的杂乱,躲开她的手没说话。
皇后深吸了口气,最后道:“你好好想想吧,你若是不娶骆择善,这块肥肉就要落在别人嘴里了,再者说了,江淮看样子,还要在朝上蹦跶好一阵呢,你根本不必着急,是你的迟早是你的。”
宁容左垂眸,伸手捂住脸颊,胳膊肘拄在桌子上,良久无言。
皇后瞧着,心道事已成七分,不紧不慢的又追了一句:“你父皇虽然还未下令,但母后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李侃元再有两个月就要回京了,至时,江璟也要调回南疆新城,旭王和旧臣两党东山再起,你可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宁容左闻言,捂着脸的手背瞬间激起一道青筋来,他缓缓放下,靠回椅背之上,抬头瞧着昭阳殿的雕梁画栋,眸光沉如铁砣。
皇后见势敛眸,拿着两个茶杯颠倒着,那碧绿色的液体泛着热意荡漾,袅袅白烟顺指而上,掩住指甲上的艳红丹蔻,有些晃。
窗缝好像开得大了些,院外有小丫头的嬉戏伴着清风吹了进来,缭绕在宁容左的耳侧,鬓角被无意识的拂起,纷乱的扫在眼前。
他轻合双眸,听着那些银铃般的笑声,恍然想起和江淮初识的那刻。
……
……
跳动的极有规律的心。
就在那一瞬间。
有些慌。
……
到底是要在一起的吧?
至少自己是这么想的。
她呢?
想必也是个长情的人。
……
若是薄情?
那便薄情。
……
良久,直到那茶水最后一缕热意随风消逝,宁容左才睁开双眼。
深潭一般,偶有波纹翻覆。
皇后抬眼,听他极其清淡的说道:“母后,召骆择善进宫吧,我在这里等她。”
皇后听完,唇角的笑意甚浓。
将那杯凉茶往前推了推:“喝了吧。”
宁容左看也不看:“凉了。”
……
旁边的花桌上,那盆白牡丹,终于开花了。
第313章 长得太像了
南塘街,晋国侯府门前。
北堂备好马车,瞧着江淮从门口走出来,淡淡道:“大人直接去上职吗?”
江淮整理着腰间的玉牌锦带,将那柄两仪扇挂上去,轻应了一声:“当然是去上职了,要不然还能干什么……”
话说一半,她抬头,瞧见马车旁还站着一人。
临风玉致,潇洒如宜,一袭净白薄衫贯似明月,实在惹眼。
“慕容清?”她不解道,“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没说话,面色淡漠,挑了挑下巴。
江淮抬头瞧了瞧天,时间还早,遂对北堂道:“先去街口等我。”
北堂甚识时务的没有多言,只是赶着马车先他们一步走了。
待其走远,那两人才闲散的跟着,步态有条不紊。
“昨天的事。”慕容清走了一会儿,平静开口,“我代我二哥,给公主道一声抱歉,他色胆包身,总是这么不知轻重。”
江淮低头打量着自己的纤细十指,淡笑一声:“这是慕容华自己找死,关你什么事。”说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怎么总喜欢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慕容清也笑了笑:“不管怎么说,他是我二哥,我也是慕容家的人。”说着,瞥了一眼她的手指,“那个海珠戒指不喜欢?”
江淮摇了下头,淡淡道:“我可是掌外女官,抛头露面的,总不能一直珠翠满头,浑身玉饰的,像什么样子。”
慕容清眸光微深:“那从前那枚鸽血扳指,你怎就戴的了?”
江淮回答的十分无所谓,晃了晃手指:“这不是也不戴了吗。”说着撇嘴,“你怎么那么小气,那枚海珠戒指我哪日想戴就戴了。”
慕容清没多说话,忽听对面有人笑着喊道:“清子!”
两人抬头,是个身形颀长,眉目俊朗的男子。
他一边招手,一边对慕容清喊道:“清子!我回来了!”
江淮自然不认识,便往后退了一步。
慕容清笑了笑:“扬州可还好?”说着,极快的解释了一句,“这是我好哥们儿,朱衍。”
江淮点头,那个叫朱衍的腿脚到快,三两步的就到了近前。
他一把抄住慕容清的肩膀,嬉笑道:“你小子,我都回来好几天了,去御史府找你,家丁说你不在,到在这里闲逛。”
说完,又小声促狭道:“我跟你说,昨天晚上我去承欢楼,听怀儿说你可许久没去照顾她的生意了,怎的?禁荤了?”
慕容清浑身一紧,下意识的回头瞟了一眼江淮。
朱衍是半年前随着家里人搬来长安的,搬来的第二天就跑去洮州玩了,近两天才回来,所以不认识江淮。
这一看,他惊呼道:“怀儿!你怎么在这儿!”说着,转头看了一眼慕容清,“该不会是他把你给赎出来了吧!”
江淮皱眉,却见慕容清尴尬的咳了一声,低沉道:“你再细看看。”
朱衍闻声,又回头仔细端详了一下江淮,几秒后,恍然松了口气,连忙道:“赔罪赔罪,姑娘和那个怀儿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这眉眼,不过她没姑娘这么精致,这么……有锋利。”
江淮斜睨着有些僵硬的慕容清,颇有意味的说道:“怀儿是谁啊?”
朱衍畅然一笑,用力拍了下慕容清的肩膀,解释道:“怀儿是这小子去承欢楼必点的姑娘,和姑娘你长得特别……”
说到一半,这傻狍子终于反应过来,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他往后了退一步,看着慕容清那黑沉的面容,问道:“这是?”
那人无奈扶额,不敢回头:“我表妹。”
朱衍哦了一声,对江淮笑道:“原来是琦姑娘……”
“她不是慕容琦。”
慕容清在一旁费力提醒。
朱衍一愣,脑瓜子有些转不过来,慕容清的表妹,不就是慕容琦吗?还能有别的人能被他叫做表妹……
恍然反应过来,他的脸色有些白,两秒后,忙揖礼道:“姑……原是御侍大人,朱衍有眼不识金镶玉,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海涵。”
江淮嘴唇动了动,脸色有些严肃的摆了下手:“无妨,我江淮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朱衍如释重负,也不顾慕容清那杀人般的目光,推脱道:“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走了哈。”说着,脚底抹油。
等那人走远了,江淮瞧着慕容清的背影,似笑非笑道:“表哥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清微扬起头,背影有些狼狈:“没什么意思。”
江淮走过去和他并肩,转头看过去,他却避着又转了下身子。
江淮促狭之心大起,拽着他的袖子道:“那个怀儿……为什么长得和我那么像啊?”
慕容清心里别扭,这丫头那么聪明,铁定是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思,只不过一直拿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来中和两人之间的气氛,但他却不想这样一直矫饰下去。
有些话,该说,就得说。
想着,他猛地转过身来。
可一对上江淮那诡狡的眸子,慕容清却说不出来了。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今日便是再如何掏心窝子,怕也是白费。
说不准,还会打破现在正好的距离,得不偿失。
片刻,他张了张嘴,打马虎眼:“你们长得不像,都是朱衍,他打娘胎里下生,眼睛就不好,脸盲。”
江淮脸色顿了顿,又调笑道:“慕容清,是不是穆玟成了恒王妃你心情不好啊,你小时候不是吵着闹着要娶人家……”
“那次捉迷藏,穆玟身上的那件霜色外衫,是你的。”慕容清打断她的话,眸光淡漠。
……
……
江淮眼珠微动,两秒后,火烧一般的松开了拽着他袖子的手。
这人,莫不会是……认真的吧。
自己一直以为他只是半开玩笑而已。
恍然想起那颗海珠戒指。
自己一句戏言,他苦寻了四年。
怎么……可能……
她的心忽然有些紧,往后退了一步,低低的道了一句:“三表哥……我先走了。”说完,紧低着头,脚步匆促的走去了南塘街口。
慕容清盯着她的背影,抿了下干涩的嘴角,心情驳杂:“君幸,这八年,你可曾看到过我。”
第314章 皇后的出身
侍郎府,行云阁。
“小姐!明王殿下身旁的修仁来接您了!”
屋外,骆择善的丫头兴高采烈的跑了进来,给自家主子报喜。
而那人坐在软榻上,拿着高架子,颇有些傲慢道:“好了,我知道了,你把他带去正厅,好生伺候着,我等会儿就过去。”
小丫头眨眨眼:“小姐还不快拾掇吗?”
骆择善下巴微含,不紧不慢道:“着什么急啊。”
小丫头瞟了一眼旁边的唐芷云,点点头,转身推门出去了。
听到那合门声,骆择善才懒散的起身,扭着杨柳细腰坐在妆奁前。
唐芷云也从软榻上站了起身,走过去抚着她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才进宫几次,你就得意的找不到北了。”
说着,语气变得严肃:“皇后娘娘和明王殿下召你,这可千万不能怠慢,还不赶快梳妆,磨蹭什么。”
骆择善也知道,动了动嘴唇,伸手去拉一旁那个装着一堆金银玉饰的抽屉,却被唐芷云拦住,她道:“不必,简单大方即可。”
骆择善疑惑的转过头,道:“母亲,这是为什么啊,每次你都让我穿的清汤寡水的去,不是叫人看笑话吗。”说着,对镜瞧了瞧,赌气道,“既是要面见皇后,面见明王殿下,自然要盛装出席才是。”
“盛装出席?”唐芷云似笑非笑,“女儿,你若是日日浓妆艳抹,满头珠翠的,那才叫皇后娘娘厌烦呢。”
骆择善不解:“为什么?”
唐芷云一边帮她打散头发用木梳仔细的理着,一边解释道:“择善,你年岁小,不知道,皇后娘娘并非世家出身,也非官家小姐……”
“那是什么?”骆择满不在乎的打断她的话,“难不成还能是布衣出身?”
话音落了,唐芷云没接下一句,只是面色有些诡异。
骆择善指尖一麻,瞧着镜中自己身后的母亲,低低惊呼:“皇后真的是布衣?”
唐芷云点了点头,帮她挽了一个精致的发髻,上面点缀了两个样式简单但做工用心的银饰在上,道:“当今的皇后名为卓华,皇帝当年还是安阳王的时候,游历扬州,正巧碰到她在街边卖艺,皇帝见她容姿出众,功夫不凡,便带在了身边,但她身份实在是太低,只得先送进太后宫里做宫女,后来两人一夜风流,珠胎暗结,这才有了当今的明王殿下。”
骆择善如今才知道,不由得听的出神:“那后来呢?皇上怎的立她为后了?”
唐芷云叫她站起来,将一旁备好的黛蓝色半臂纱裙递给她,淡淡道:“后来,先皇驾崩,皇上在佛门鸩杀了长信王,兵变夺位,是皇后娘娘整夜屠戮,用血肉之躯将他带到了那个龙椅之上,这个后位就算是作为补偿,也该是她的。”
骆择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唐芷云顿了顿:“许是因为皇后娘娘的心机和武功双双难测,皇上对她,感激之余仍有畏惧,毕竟是枕边人。”
骆择善应了一声:“原是如此。”
唐芷云淡笑一声:“所以啊,即便皇后娘娘现在贵为一国之母,但出身卖艺布衣的事实永远都抹不掉,他们因为贫穷而嫉妒世家,你这样招摇,岂不是故意去撞她的忌讳吗。”
骆择善听母亲说完,甚觉有理,她再次照照镜子,指着自己发髻左边插着的那个玉簪子,忙道:“那这个也拿下来吧。”
唐芷云笑了笑,摇头道:“不必,你现在就是内定的明王妃,宫里面传你们传的厉害,若是太朴素,会跌了明王殿下的面子的,一定要适当即可。”
骆择善点了下头,将那件明亮大方的裙子换上,转了一圈,轻笑道:“行吗?”
唐芷云点头,将一旁妆奁上的红纸递给她,叫她再抿一下。
骆择善犹豫着没接:“这个太红了,还是简单一点吧。”
唐芷云道:“切莫矫枉过正,抿一下无妨。”
骆择善眉间微蹙,极轻极轻的抿了一下,道:“现在行了吧。”
“可以了。”唐芷云牵着她的手出去,正赶上那小丫头来催,她道,“小姐怎么才弄好啊,那个修仁都在正厅喝了两杯茶了。”
骆择善微张了张嘴,听一旁的唐芷云低声道:“还不快去。”
骆择善颔首,拎着裙子小心翼翼的随着小丫头到了侍郎府的正厅,修仁果然已经等不及了,不停的点着手边的桌子,抬头望天。
唐芷云随在骆择善身后,瞧见这一幕,眉间微蹙,落在女儿背上的目光也重了一些,这丫头,有时候真是拎不清轻重。
终于,修仁瞧见这位嫡出的二小姐出来,态度明显比以往见面时冷淡,起身揖礼道:“二小姐都弄好了?”
眼瞧着得罪了明王殿下身边的人,骆择善讪讪一笑,道:“耽误了时间,还请你见谅。”说着,作势要掏银钱压火,“这些就当是请你喝茶了。”
“二小姐还是免了吧。”修仁跟了宁容左这么多年,大世面不知见了多少,还不缺这些散钱,遂道,“属下在这里等了这许久,茶已经喝的够多了。”
素日都是旁的宫人来接,修仁是第一次来,骆择善没想到他的态度这么硬,只得赔笑两声,回头瞧了一眼自己母亲。
唐芷云不快的抿了下嘴唇,假笑着走了过去,解释道:“哎呀,瞧瞧,都是这你这个臭丫头磨蹭,叫人家苦等。”说完,对修仁道,“你可千万别怪,我这女儿一听说你亲自来接,登时喜不自胜,从衣服到发饰都重新挑了一遍,生怕等会儿面见娘娘和殿下的时候不妥,一来二去就耽误了。”
修仁打量她一眼,面色微缓,不太上心道:“二小姐请吧。”
骆择善瞟了一眼唐芷云,微松了口气。
可刚走了没几步,修仁无意识的转头,正好瞟到一人,微蹙眉道:“这位是?”
唐芷云母女看过去,原是无恙。
她近来卧病,不知怎的今日起来了,正在花架子前摆弄那盆玉簪花。
美人就是美人,便是不加修饰,也美不胜收。
修仁眼珠一转,已然知道这是谁了,认亲的事闹得整个长安沸沸扬扬,想必这位就是骆无恙了,也不多提,转身道:“二小姐请吧。”
骆择善自然看不惯那无恙,面色明显不好起来。
唐芷云在她身后推了她一下,低声道:“先别管她,等有空了,母亲自然会替你收拾她。”
骆择善轻点头,眸光阴鸷。
第315章 别再送情书了
“吁――”
北堂将马勒住,回头掀开车轿帘子,瞧着闭着眼睛小憩的江淮,轻声唤道:“大人,到了。”
江淮应了一声,缓缓睁开眸子。
本来挺好的心情被慕容清弄得有些凝重,她微呼了口气,利落的下了马车,抬头瞧着皇城上面的那块棕匾,上面用金纹写着两个巨大的字:佛门。
江淮极慢的眨了下眼,精诡一笑。
佛门,慈心也,还真是好听。
二十年前的那个惊夜,先帝才逝,皇帝就在此门下发起兵变,一场敌众我寡的夺位之争后,破晓时刻,这里不知道埋了多少尸骸作为那次弑兄的祭奠品。
但彼时的战争再残酷,经年之后,鲜血化为轻风,白骨浸入土壤,当那声声惨叫都随时间消弭在空气中的时候,该来的春天依旧会来。
时至今日,那日的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记得。
也许茶余饭后,会有小童趴在爷爷的腿上,听他云淡风轻的讲述这场二十年前的腥风血雨,告诉他这是大汤百姓的禁忌,还记得的人不是老了,就是死了。
小童眨眨眼,听不懂,转眼看到一根糖葫芦也就忘了。
江淮相信,至少长信王的冤魂,一定还徘徊在这佛门。
她每日上职通过这里,都能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人在天上看着她,为她和旧臣在这个波谲云诡的宫廷里保驾护航,作为指路明灯。
取下两仪扇打了打掌心,她似笑非笑:“八年过去了,我依旧是忠臣。”
她这句话的深意,在这佛门之下,怕是只有北堂听得懂。
“你先回府吧。”江淮交代道,“告诉母亲,我今日就宿在上御司了。”
北堂点头,转身刚要走,却见到那官道尽头又驶来一辆马车,仔细听,没有铃铛声,看来车上坐的不是官卿。
她小声道:“大人?”
江淮也注意到了,还没等细看,身后忽然有人喊她:“御侍大人。”
她转过头,瞧着那人,身形高挑纤瘦,面容冷淡清美,犹如冬日房檐上结的冰柱,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留神就会坠下来刺透你的心。
江淮冷淡道:“陆统领有什么事吗?”
陆颜冬雷厉风行,见到了她也不多说别的,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塞给她,十分无礼,道:“这些都是大人教的?”
江淮被她推的一个趔趄,旁边的北堂护主心切,猛地上前。
“北堂,退下!”她厉声道。
北堂阴狠的盯着陆颜冬,那人也回以满眼的凌厉,两秒后,她不忿的后退。
江淮瞧着陆颜冬那与怒火浑然一体的状态,心道这人又怎么了,从前两人不和,也不至于摆到明面上来,今日又抽什么邪风。
她咬了一下嘴唇上的死皮,将手里的信打开来读了读,登时一愣。
这不是……苏绾和饮半城并母亲三人帮江歇写的那封情书吗?
又名《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
怎么会在陆颜冬的手里?
……
……
江淮的脑袋嗡的一下,数根神经都没有预兆的疼了起来,虽然早有预料,却没想到还真的是她……江歇的心上人居然是陆颜冬!
怪不得送两次情书被打了两拳,这种事情也就只有陆颜冬能做出来了。
“大人?”北堂凑头过去,“怎么了?”
“没怎么,这什么都不是。”
江淮飞快的道了一声,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封信叠好,揣进袖兜里,抬头,竟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陆颜冬了。
顿了顿,她才回答道:“不是我教的。”
陆颜冬站在更高的制发点上,架势要比对面人足一些,冷淡道:“既然不是大人教的,那我也就放心了,只是麻烦大人回去转告三公子,有时间琢磨这些恶心人的东西,还不如多读几本书,多练几时功,比什么都强。”
江淮的脑袋还处于混乱状态,张了张嘴,也没办法反驳,遂道:“这些不用你说,我也会回去教导他的。”
“是吗?”陆颜冬抱着胸,趾高气扬道,“常闻大人是最宠惯三公子的,说不准他如今这样不务正业,就是大人惯出来的。”
江淮眉间微蹙,却没说话。
北堂瞧着自家主子半天没反驳,气上心头,上前一步道:“统领不知就不要胡说,我们家三少爷不过是从未露出真功夫给你看,真要交手,说不准远在统领之上。”
陆颜冬斜眼,讽笑道:“写出这种东西的人……还跟我谈什么真功夫,真是笑话还差不多。”
“你!”
北堂眼睛气得通红。
陆颜冬不愿再浪费时间,最后道:“御侍大人,这已经不止第一次了,我本不想告状,但他屡不收敛,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告辞。”说完,转身进了佛门,扬长而去。
北堂站在原地,拳头攥得极紧,转头瞧着江淮,气恼道:“大人!”
江淮垂下的眼眸重新抬起,整齐纤长的睫毛上盛着千斤怒意,声音冷淡而有力:“回府。”
北堂一愣,瞧她这架势不对劲儿,也就没敢多说,忙点了下头。
正要去将马车转个方向,方才官道尽头的那辆没挂铃铛的马车已经到了近前,然后不紧不慢的停在了两人面前。
江淮斜睨一眼,愣了愣,那赶马的人居然是修仁。
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江淮,这已经过了上职的时间了,下了马车,连忙道:“给御侍大人请安。”
江淮轻应一声,没多说。
修仁回身掀开轿帘子,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子。
江淮眼睛微眯,居然是骆择善。
她穿着一袭黛蓝色纱裙,妆容清淡却精致,发饰也很普通,不曾像平日那般招摇,想了想,还真是奇怪。
没有兰挚在宫里面接,只能走通官员的佛门,骆择善下了车,瞧见江淮也是一怔,旋即膝礼道:“择善见过御侍大人。”
江淮颔首,也没多问。
而骆择善还等着江淮开口问,从而好好的气气她,谁曾想她竟然不问,自己便炫耀不起来了。
瞧见修仁先行过去给佛门下的定龙卫出示明王手令,她眼珠一转,轻抚上江淮的手臂,笑意吟吟:“大人今日……哎呦!”
江淮不明所以,瞧见她抽出自己的手指吹着,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
骆择善得逞一笑:“多谢大人关心,没什么,只是前些日子给皇后娘娘绣图的时候不小心伤了手指。”说着,声音微提,“虽然明王殿下已经帮择善包扎过了,却还是有些疼。”
江淮果然被那两个敏感的字眼吸引住,瞧着她眉眼间的得意,已然知道她想做什么,倒是一旁的北堂不快的瞪了瞪眼。
“既如此,就好好养着吧。”江淮道了一声,转身要上马车离开。
骆择善眼露精光,一把抄住她的袖子,故意道:“大人可是生气了?”
江淮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我生什么气?”
骆择善笑意不善,徐徐道:“我知道大人也倾心于明王殿下,但时移事易,殿下如今可是更看重择善一些呢。”
江淮闻言,漆黑的眸底漾出一丝嘲讽之意:“看重?他为了我,敢无令调用鸿蒙斋私闯御史府,又险些在长生教丢了性命,数次中箭只为护我平安。”
说着,在对面人逐渐僵下去的脸色中不屑道:“而他不过是帮你包扎了个小小的伤口,又算得了什么。”
骆择善被反攻一招,怒意乍起:“你!”
江淮笑的风轻云淡,给她最后一击:“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你还不知道我们私底下都做了些什么呢。”说着,推开她紧攥着自己袖子的手:“得意什么。”
说完转身,拂袖,上了马车。
北堂扬鞭,看都不看骆择善一眼,喝道:“驾!”
而停在原地那人,咬牙恶狠道:“江淮,说我得意,等着吧,日子还长着呢。”
第316章 陆丫头
晋国侯府,后花园。
江檀甩着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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