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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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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王接过小宫女递来的清茶喝了,淡笑道:“无妨。”

    旭王咂咂嘴,蓦地问道:“老三,老二的婚期眼看着就要到了,怎的你和江淮的婚事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邓淑妃猛地回头,眼珠微动,俨然是知道了他想做什么。

    端王听到这话,神情明显黯淡下来,苦恼的摇了下头。

    旭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父皇也没再提吗?”

    端王轻轻一应。

    很明显。

    他也不敢去问。

    旭王眸光深邃,语气微提:“前段时间宫里尽是她和老四的传言,沸沸扬扬的,难不成父皇拖延你的婚事,是要把她许给老四?”

    端王眼睛瞪亮,嘴唇不自觉的抖了两下。

    旭王眼皮微垂,没再说话,而是转身出了院门走了。

    邓淑妃气息微乱,一时间心乱如麻。

    犹豫片刻,为了自己大儿子的前途,她也不得不利用自己小儿子的痴情了,反正他是真心喜欢江淮,也不亏。

    握了握端王的手,她道:“跟母妃来。”


第280章 伤情

    上御司,温阳正好。

    许是司天台监正的话真的起了作用,江淮这几天过得甚是轻松,但于她来说,最好的一点则是――文散官的折子终于又划到了自己的上御司,由自己先行审批。

    不知道徐丹青在长青阁会气的如何跳脚。

    放下毛笔,江淮将书案上所有的折子全部整理好摞在一起,准备歇一会儿就送去给皇帝过一眼,轻敲了敲桌子,道:“山茶,上茶。”

    “是。”

    一旁的山茶打了个大哈欠,将花桌上的茶盘取过来,给江淮斟了一杯香气清郁的庐山云雾来,道:“大人,去内殿睡个午觉吧,您瞧您眼底都青了。”

    江淮望着那茶杯里漾出的白热气,懒散道:“无妨。”说完,瞥她一眼,“摆午膳吧,我快饿死了。”

    山茶点了点头,吩咐人将早就做好了且热了两番的午膳备好,在桌上一一摆整齐,回头瞧见江淮起身走过来,道:“奴婢去把灶上的鱼汤端来。”

    江淮淡淡一应:“小心烫。”

    说完,拿起那双玉白的象牙筷子夹了个如意卷吃了,正嚼的腮帮子酸,忽听殿门处有人淡淡道:“怎么这么晚才用午膳?”

    江淮抬头,看着殿门处那人,他罩在刺眼的阳光下往里走,健硕的身板在踏进门槛的那一刻可算是逆了光。

    宋才潘面,剑眉星眸。

    原是郭凛来了。

    江淮又夹了个饺子吃了,含糊道:“过来一起吃。”

    郭凛摆了下手,走过去坐下:“不必了,我在礼部吃过了。”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放在桌子上,“这个给你。”

    江淮咽下嘴里的鸡腿肉,拿起来打量一番:“谁寄来的?”

    郭凛黑眸深邃,语气多有异样:“灵儿。”

    江淮一噎,端过一旁的清茶呷了一口,旁边山茶端了鱼汤过来,她顺手抽出她衣角挽着的帕子,擦了擦嘴,道:“什么时候?”

    “今早。”郭凛沉声道,“打开来看看都写了什么。”

    江淮将帕子塞回给山茶,挥挥手叫她下去,疑惑道:“你没看?”

    郭凛面色有些僵硬,却没说话,只是一直搭在桌边的右手缓缓化掌为拳,食指和拇指不停的搓捏着。

    江淮眼尖,瞧着他袖口内沿绣了一圈梨花纹,眸子微动,她不由得低头苦笑。

    拆开信封,取出信来展开,一排排的娟秀小楷如穆雎本人一样,轻快爽逸的跳了出来,如画一般并列展现在眼前。

    江淮的目光柔和的抚摸着上面的每一个字迹,依依不舍的读完,淡笑一声:“看来她和黎泾阳在西昌过的还不错。”说完,递给郭凛。

    那人面色极沉,冷淡道:“不必,她好就行了。”说完,又接了一句,“黎泾阳的生母也被密送去西昌了,是你安排的?”

    “你知道了?”

    “恩。”郭凛点头,“麻烦你了。”

    江淮打量着他,将那封信装好叫山茶放起来,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个肉脯,白净的牙尖在上面咬了咬,她忽的想起一事来,遂淡淡问道:“郭凛大哥,灵儿回西昌的那日,你是不是偷偷去送她了。”

    郭凛幽如深潭的眸子微起波澜,刚想拒绝,却听那人又追了一句:“别不承认,北堂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你了。”

    闻言,郭凛端起手旁已经半凉的茶水,握了握,点了下头。

    江淮舀了一碗鱼汤,小抿了一口,烫的嘴唇泛红。

    她吹了吹,忽然道:“还后悔吗?”

    郭凛抬眼,神情极其复杂,片刻又将视线移开了。

    偌大的殿内,唯剩江淮‘吸溜吸溜’的喝汤声,还有勺碗相接的碰撞声。

    须臾片刻,郭凛蓦地开了口。

    他的语气尽力轻松,却抵不过现实带给他的千斤沉重。

    “灵儿临走的前一晚,我问她……要不要留在长安……和我……在一起。”

    江淮动作一停,望着碗底那仅剩的一点儿的奶白色鱼汤,轻应了一声。

    郭凛整理着袖口,紧盯着那上面绣着的梨花纹,剑眉轻蹙:“她说,这句话若是说给一年前初来长安的她,她肯定会……兴奋到发疯,但现在的她……听来……也只不过是……不痛不痒。”

    江淮的舌根有些发苦,她抿干勺里的最后一口鱼汤,不知道该说什么。

    郭凛目光幽远,其中夹杂着不少的自嘲,淡然道:“她说她曾经很喜欢我,是那种……可以舍弃性命的喜欢,但是这种喜欢……很累,五年的坚持,她没有一天……是开心的,但喜欢黎泾阳不一样,她只要……想到他就很开心。”

    他说着,视线垂低:“君幸你不知道,灵儿被关河绑架的那天,我和黎泾阳找到她的时候……她衣衫杂乱,浑身是血,她怕得要命,眼中的灵气都被吓得没了神,我想去……但她却……扑进了黎泾阳的怀里。”

    江淮听着,面上的表情也一点点的敛去:“你当时……什么感觉?”

    郭凛回忆着,颇有些伤情,唇弧的笑容苦的要命:“很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气不起来,也开心不起来,我只能……抓到关河,杀了他给灵儿报仇。”

    江淮抬头看着他,睫毛微颤:“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拒绝她吗?”

    郭凛对视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凉茶一饮而尽。

    光洁的喉结上下一动,他咽下所有的话。

    再来一次?

    休说再来一次,便是轮回千百遍,他也会一次又一次的选择承担下所有的苦楚,成全穆雎和黎泾阳。

    若长安是真的是地狱,那么便让自己一个人留下。

    只要你好就行了。

    我无所谓。

    ……

    片刻,香炉内燃尽,‘啪——’的一声轻响。

    郭凛垂眸,似笑非笑道:“来你这里伤次情,不许去别的地方胡说。”

    江淮嗤的一声轻笑,低头将最后一个饺子吃了,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个大哥来,咬咬牙,更加食之无味了,吩咐山茶撤菜。

    “大人。”

    北堂从院外进来,冷言道:“端王殿又下来了。”

    郭凛先回的头,剑眉皱起,他不解的问道:“他来做什么?”说完,捕捉到一个明显的词,问道,“又?”

    江淮疲惫的揉了揉眼角,没多做解释,只是交代道:“郭凛大哥,待会儿他来,你一定想办法把我支走,就说礼部有事就行。”

    郭凛猜出个八九不离十,轻笑着点点头。


第281章 炸毛

    殿门处,端王捧着一个食盒脚步轻快的往里走。

    近几日,他每天中午都要带着自己煲好的鸡汤来给江淮补身子,顺势在这里赖上几刻钟才走,虽然江淮从未露过笑脸,不过看她喝的香也就满足了。

    正巧,他刚要跨门槛,就连江淮和郭凛两人并肩往出走。

    这两人的表情严肃至极,看的端王莫名其妙,他忙道:“君幸,我给你送……”

    那人抬眼,却选择自动忽视,一旁的郭凛十分配合的正经道:“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思来想去还是得听听你的意见。”

    江淮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也好,毕竟恒王殿下也只娶这一次正妃。”

    端王眉间一蹙,横跨一步:“君幸,你这是去哪儿?”

    江淮回头瞟了一眼郭凛,解释道:“那个……郭凛大哥跟我说……恒王殿下的婚礼流程出了点问题,想让我过去看看。”

    端王继续追问道:“什么问题?”

    江淮额了一声,又转头看着郭凛,横挑了挑眉。

    郭凛眼睛眨得飞快:“是……是……”

    果然,他和江璟一样,都不是撒谎的好苗子,吭哧了半天也拿不出一个合理的谎话搪塞,终于,用拳捂嘴咳了咳后,他直接阔步下了台阶,走了。

    是的。

    走了。

    江淮看着他那潇洒的背影,快而碎的步伐,眼珠子好悬没掉出来。

    端王性格虽然软弱,但又不傻,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眸光渐渐黯淡下去,胸腔内涌上一股夹杂着无奈的愤怒。

    想把食盒直接摔在地上,但碍于爱干净的品行,他只是把它重重的放好。

    江淮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无所适从的意思。

    端王微抿了抿嘴,脸色泛白,他沉下语气质问道:“君幸,你在躲我。”

    江淮讪笑两声:“没有。”

    “没有?”端王眉头皱的厉害,“便是没有父皇的赐婚,全当是我看在一起长大的情分来关心关心你,还不行吗?”

    江淮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生气,虽然威慑力不大,但毕竟也摸不清他生气后的套路,不知道后续的正常发展,遂连忙凑前一步,捧起食盒安抚道:“那……那一起喝?”

    端王明显是委屈到了,神情十分低落,他无奈道:“你明知道我喜欢你,我……我……罢了。”他说到一半,突然没了力气,转身疲惫的往出走。

    江淮盯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毕竟是好意,自己却将他的心意扔在地上来回碾踩,这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三两步追出院外,她左右瞟了一眼,寻到端王的身影跟了上去,她陪笑道:“三殿下,三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别生气。”

    端王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

    江淮咬咬牙,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气喘吁吁道:“三殿下!”

    端王回头,纤长的睫毛微微一抬,流露出的神情带着三分失望:“你干什么?”

    “江淮!”

    远处突袭来一声暴喝!

    卷着地上的一片叶子悄然飞来,打在她的裙角。

    江淮和端王莫名其妙的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是慕容清。

    不对,是暴怒的慕容清。

    他瞪着眼睛,从中射出来的愤怒快要填满整个皇城,疾步而来时,衣摆都带着戾气,像是柄锋利的尖刀,直接割破空气中所有的生机。

    江淮被他唬的一愣,还不等眨眼他就已经奔到了近前。

    居高临下。

    他那张俊脸掩在光晕中,只能看到光洁的下巴和气的微颤的嘴唇。

    他道:“松手。”

    江淮被他喝得下意识松开了端王的袖子,不安道:“松……松了。”

    端王见慕容清这样,也心里没底:“清子?你这是怎么了?”

    慕容清打量着那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把将端王拽到一旁,横到中间怒斥道:“江淮!三殿下的衣服是你能随便拽的吗!不是表哥说你,你好大的胆子!”

    江淮肩膀一缩,仍然是云里雾里的,闻言点了下头:“我……知道。”

    端王皱了皱眉头,悄声道:“清子,没事,不过是拽了一下。”

    “不过是拽了一下?”慕容清面容冷冽,“三殿下,你是什么身份,我小表妹是什么身份,你的衣服是她想拽就能拽的吗!也不泼盆水照照自己,她配吗!”

    江淮被骂的狗血淋头,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嘴了,好半晌才面容诡异的问道:“慕容清?你怎么在这?”

    慕容清的声音一下子又扬高了一个度,好悬劈了嗓子:“没规矩!”

    江淮担忧的看着他,怎的这人去了一趟洮州,就变成这样了,停了停,才放低声音:“三表哥,你怎么在这儿?”

    慕容清一本正经的理了下衣服,冷淡道:“我上午刚从洮州回来,进宫给皇太后请个安,顺便啊……路过这里,寻思过来看看你这当差当的怎么样,你倒好,不一门心思安职,大庭广众之下和三殿下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端王没见过他生气,也不知道他这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只得安抚道:“清子,清子没事,你别发这么大火啊……”

    话没说完,就见慕容清伸手拎起江淮的后领子,力气之大不得不让她被迫踮起脚来,继续听着训斥。

    “我打小就教育你,为女子者,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行为礼仪,这么多年,你是不进反退,你要气死你表哥我吗!”

    江淮用一种关爱疯子的眼神看着他:“你?教导我?”

    慕容清眉头紧皱,双眼锃亮:“当然,那是言传身教,呕心沥血啊!”

    江淮抱胸不屑道:“得了吧。”

    慕容清见她这样,又忿忿道:“我是不是……啊!以这个言传身教的形式教导过你,不能随便和男子拉拉扯扯?”

    江淮斜眼:“什么时候?”

    “小的时候!”慕容清十分严肃的举例道,“小时候我牵了一下你的手,是不是让你大哥疯了似的撵了我两条长街,追着打着让我洗手,你不记得了?”

    江淮眼中一亮,恍然想起来:“记得记得,你后来不是掉侯府挖来排水的沟里了……”

    “掉进哪里不重要!”

    慕容清一下打断她的话:“重要的是,你得吸取教训。”

    江淮无趣儿的瞥着他:“该吸取教训的是你吧。”说着,推开他揪着自己后领子的手,转身向上御司的院门处走去。

    慕容清瞪眼道:“臭丫头你给我站住!”说着,撸胳膊挽袖子要追过去,“看我追上你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端王被他这一惊一乍的态度弄得来不及思考,只是拉着他:“清子,算了。”说着,抻了抻自己的衣袖,“不过是扯了一下……”

    “对了!”

    慕容清跟个炸毛的猫似的,连连道:“三殿下,你这衣服被她拽脏了吧,脱下来让她给你洗!脱脱脱!”

    端王忙推拒道:“没事没事。”

    慕容清不依不饶,他有武功傍身,端王自然敌不过他,三下五除二,这件黄白相间的外衫就被他拽了下来:“我让她给你洗好了送过去。”

    端王还来不及说,就见他一阵风似的卷回了上御司的院里。

    他独自一人伫立在原地,有风扫过,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这……好端端的……怎么疯了。”


第282章 海珠

    慕容清跟到上御司,可巧山茶迎了出来,他一把将端王的那件外衫扔给她,不在意道:“洗好之后送去西锦园,告诉端王,就说江淮亲手给她洗的。”

    山茶将那件宽大的外衫拢在怀里,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慕容清微微蹙眉:“还不快去。”

    山茶哦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慕容清打量着她,三两步进了殿里,瞧着江淮正将一个棕色的食盒放在桌子上,遂问道:“你还没用午膳?”

    江淮打开上面的盖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刚吃完。”

    慕容清凑过去,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他咽了下口水:“那这是什么?”

    江淮搓了搓手,端出鸡汤,掀开上面的盖子,滚热的白气绕指而上,香的不得了。

    她看着那泛着淡淡油花的汤汁,香嫩的鸡肉在其中若隐若现,不由得叹道:“端王的手艺还真不错。”

    慕容清闻言,挑了下眉:“这是端王做给你的?”

    江淮应了一声,拿起一旁的瓷勺刚要去舀,却见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未及反应,那个被鸡汤泡的滚烫的瓷勺就已经被面前人夺走了。

    “烫烫烫!”

    慕容清以为江淮拿着不烫,谁承想忘了她自幼修炼断骨大法,油锅都是洗洗手,更何况是个被泡的极烫的瓷勺,在掌心掂了掂,一个没接住,只听‘咔嚓’一声,勺身碎成了两截,散在桌子上。

    江淮瞥眼,无语到不行。

    慕容清有些尴尬,却还是正经的咳了一声,叫山茶又拿了两套餐具上来,拿起新勺舀一口喝了,好家伙,唇齿留香。

    那浓郁的汤汁顺着舌尖划过,如丝绸般顺滑,油而不腻,咸淡正好,再夹一块肉吃了,虽然寡淡,但却不柴,这手艺不比御膳房的主厨差啊。

    江淮看他喝的这么起劲,也拿起勺子来舀一口进嘴里,当那香气填满整个口腔的时候,她都不舍得咽,虽然已经连喝了几天,但仍是瞪了瞪眼睛,只觉的此生彻底圆满了。

    但她也很饱了,只是喝了一小碗汤就罢了,倒是慕容清一通风卷残云,连一块肉都没剩下,毫不客气的喝完最后一滴汤汁后,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

    江淮斜睨着他:“吃饱了?”

    慕容清打了个饱嗝,点点头。

    江淮倒了杯茶给他解腻,又道:“你今天来我这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慕容清接过茶喝了,“我可是你三表哥,来看你不是应该的吗。”

    江淮丝毫不领情:“不应该。”

    慕容清好悬把茶喷出去,连着咳了几声,才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锦盒来:“这个给你。”

    江淮接过掂了掂,打开一看,竟是颗夜明珠。

    晶莹剔透,玲珑欲滴,便是白天也能看到它圆润表面散发出来的淡淡光泽,触手而上,竟是冰凉的,里面好像还有液体在流动,仔细一看,原是透过来的阳光影子。

    她眼睛都值了,抬头,不可思议道:“给我的?”

    慕容清撇嘴:“给大姑母的。”说完,放下茶杯,打量着她暗下去的神色,又不自然道,“不过……你若是喜欢就收着吧。”

    江淮闻言登时有些不快,挑眉道:“既是给母亲的,那我回去一定转交。”说着,把锦盒合上,懒散的推到一旁。

    慕容清透亮的眸子上下一动,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江淮摆弄着勺子不去看他。

    慕容清眼底倾泻出一抹温柔,又拿出一个东西来捂在掌心里:“猜猜这是什么?”

    江淮瞥了一眼:“我哪知道。”

    慕容清登时满脸黑线:“所以我让你……快猜!”

    江淮无聊的拄着下巴,望着他白皙修长的十指,眉毛微微一挑,那指缝间好像有蓝色的光亮渗出,略有兴致,往前凑了凑:“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慕容清瞧着她那纤长的睫毛,和那映着阳光的精致鼻尖,淡笑一声,缓缓的张开手掌,随着幅度的逐渐放大,一抹淡蓝色的光晕越渗越浓,轻轻映在江淮的眼中,那双眸子好像刹那间沉浸了汪洋大海中,隐有星河流过,撒下点点涟漪在其中,实在是美不胜收。

    原是一颗淡蓝色的海珠戒指。

    慕容清淡笑道:“我记得你从前很喜欢锦瑟的那对海珠耳坠,只是一直都没找到一模一样的,不是成色不好就是大小不一,这次我在洮州好容易才弄到手,着人做了个戒指给你。”

    江淮抬头,呆呆道:“戒指?”

    慕容清温和的点点头:“我看你很久都没戴那个鸽血扳指了。”

    江淮想起那个被宁容左摔成碎片的扳指,满不在乎道:“丢了。”

    慕容清道:“正好,你那双手那么好看,不戴东西可惜了。”

    江淮坐直身子,眨了两下眼睛。

    四年前的戏言。

    久的连自己都忘了。

    没想到他真的找了四年。

    慕容清见她面色有些僵硬,抿抿唇,嗤的一笑:“就当是我替父亲向你赔礼了还不成吗?”

    江淮抬眼看他,低低道:“那次的事和你无关。”

    “但是我心里过不去。”慕容清眼中幽深,微风拂过,有浓浓的复杂从中漾出,顿了顿道,“你收了这个,我就再也不说什么了。”

    江淮仍是在犹豫,慕容清索性直接捉过她的右手,利落道:“磨叽死了。”

    说罢,拿起那枚海珠戒指小心翼翼的戴在她右手的食指上,往里推了推,又往上举了举,对着阳光细打量一番,点头满意道:“果然好看。”

    阳光洒在他清俊的脸上。

    双眸温润如玉。

    不知道要比这枚海珠戒指好看多少。

    江淮深吸了口气,三两下把那枚戒指拿下来,道:“有点紧,我回去撑一撑再戴。”

    慕容清盯着她:“好。”

    ……

    山茶洗好衣服从外面进去,瞧着江淮正坐在书案前写着字帖,慕容清枕着手臂在一旁趴着,好像睡着了,修长的睫毛偶尔一抖。

    一旁的暖阳倾泻而下,如一匹轻纱罩在两人周身,如梦境般安逸祥和,美好的不忍让人打扰。

    山茶微微一叹,仍是那句话。

    日子若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第283章 大婚

    五月八,恒王婚。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卷红席千尺长。

    ……

    按照规矩,侧妃是不必行礼的,提前送去恒王府即可,所以今日行亲礼的只有恒王和其正妃高莳君,男方要提前在麒麟前门口等着,女方则从玫瑰园由一众女眷并礼官引至麒麟殿。

    江淮身为唱使,已经在麒麟殿前的台阶下站了一大早上了。

    她抬头,发现天好像比素日要高,不过久聚的浓云倒是散了。

    深吸一口清晨沁凉的空气,江淮回头,瞧着站在九十九层台阶上的恒王,他梳新冠,着新服,一朵大红的绣花戴在胸前,俊美无双,却是面无表情。

    站在一旁穿的极为喜庆的秦戚不安的打量着他,面色十分怪异。

    这大喜日子,二殿下怎么好像吃了屎一样。

    江淮转过头去,眼中蕴含着一抹冷淡的笑,一下娶了两个,却都不是自己的喜欢的,而喜欢的正卧在别人身下婉转,如此,任谁心情都不可能好。

    终于,礼炮点响,长空炸出一朵淡然的花。

    远处的红席尽头,高莳君的成礼仪仗队簇着红衣的她,缓缓走了过来。

    江淮眯眼瞧着,高莳君的身段虽然不如当时苏绾那般惊艳,倒也婀娜。

    旁边的宫人举着巨大的彩伞,上面拴着的珠穗随风轻摇,高莳君走在红席之上,嫁衣如虹,气势拿出三分来,也不由得引人注目。

    左前方,是礼官钱景春,他不时地提醒高莳君主意脚下方向。

    因为这红席极长,却也只有一人宽,中间一道金线顺到头,也就是麒麟前的殿门口,它仅供新娘子一人踩踏,但凡走偏一点,或是踩中了那条金线,则视为失礼,是不祥的征兆。

    江淮瞧着高莳君那极高的红盖头,心道这发冠不得有个十斤八斤的,撇撇嘴:“还真是辛苦。”说完,微微侧过身。

    大抵是一刻钟后,仪仗队终于到了九十九层台阶之下,江淮挥手,所有宫人尽数退后一步,她上前低低道:“上御司从二品御侍江淮,给王妃请安。”

    红盖头内传来一声低语:“有劳大人。”

    江淮轻轻一应,抬起右臂,高莳君从盖头底下瞧见,轻轻伸出左手搭在她小臂上,却见她又掏出一张红色的帕子盖在自己的手上,才道:“王妃脚下留神。”

    说完,扶着她一层一层的往上走着。

    终于是到了最高层,恒王冷淡的接过她的手,扶着她跨过门槛,慢慢的走进大殿中央,秦戚瞧着,小声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江淮挑眉摇了摇头,紧随了过去。

    偌大的殿中,皇帝端坐龙椅之上,左手旁是皇后,顺过去是一众亲王,右手旁是太后,顺过去是一行皇子,再然后才是诸位嫔妃的位置。

    面前有两个金线勾绣的蒲团,恒王跪了上去,没管高莳君,江淮无奈挑眉,连忙上前两步扶着她也跪下来。

    拿起一旁宫人金盘子上的玉诏,江淮将其展开,念道:“大汤钦昌:今有高汝成嫡长女高莳君,秀外慧中,林下风气,谨奉百花神君垂怜,纳为皇二子恒王正妃,愿二位敛身育嗣,明德修己,白首同舟,共济携手,不负望栽,钦此。”

    说完,合了玉诏,又扬声道:“巳时,启礼――”

    恒王和高莳君一同叩首。

    俯身。

    起身。

    再叩首。

    ……

    ……

    最后一拜叩完,江淮扬声道:“礼成――”

    恒王仍是自己起身,高莳君那边由江淮扶起来,她取过一旁宫人端着的银盘子上的一条红丝绦,那面上用金线绣满了祝愿的礼词。

    “殿下。”她淡淡道。

    恒王冷漠的看着他,万般不悦的伸出左手,江淮将红丝绦的一端系在他的手腕上,刚要将另一端系在高莳君的手腕上,却见他将左臂又垂了下去,丝绦受力,一下子脱了手掌,眼瞧着就要攥不住……

    所有人的心登时悬了起来。

    唱使若是攥不住丝绦,亦或是丝绦跌在地上,不吉利。

    远处的宁容左微微斜眼,却不担心。

    果然,江淮不出所料的给抓住了。

    恒王手臂垂到一半,被江淮重新抬起来,她将丝绦在他手腕上又缠了一圈,这回系的更紧了些,而且手上的力道也恼怒性的加重,等她抬起头时,对面那人的脸色已经不用看了,嘴唇疼的直颤。

    江淮将另一端系在高莳君的右手腕上,强制性的将恒王的手搭过来,她眼中一现精光,淡淡道:“恭祝,愿殿下和王妃早育皇嗣,为我大汤绵延华祚。”

    恒王回望着她,面色冷凝。

    ……

    亲礼毕,恒王和高莳君上了殿前备好的喜轿,由陆颜冬所领的伏龙卫护送回玉河街的恒王府,一路繁华如锦。

    四路来贺,喜宴完毕已是深夜。

    小厮扶着酒气逼人的恒王,问道:“殿下?您今晚去哪儿睡?”

    恒王拄着身后的桌子,又摸了杯酒喝了,含糊道:“本王哪也不去,回正房。”

    小厮为难的撑着他,道:“殿下,今夜好歹是您的新婚洞房,总不能让两位王妃都独守空房吧。”

    恒王眨眨眼,轻呼了口气,手一挥,疲惫道:“去……出云阁。”

    小厮哎了一声,叫另一个小丫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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