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半壁图-第6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江淮心脏一瞬调停,却躲闪不及,只见那柄匕首从耳边擦过,削断被刮起来鬓发,再然后,发出一道清晰的刀兵碰撞声!
接着,是飞踱的脚步声。
江淮浑身一紧,背靠的大树后竟闪出个人来,他稳扎而立,手持长刀,但那光洁的刀面却有一个白色的划痕,明显是被慕容清飞出的那柄匕首碰出来的。
当然,那个神秘的黑衣人也没有料到,看似身形单薄的慕容清武功如此之高。
江淮被这局势弄得一头雾水,好在慕容清警觉,三步并作两步的过去护在她的身前,对那个黑衣人喝道:“什么人!”
江淮扶着树干起身,踉跄了一下步子,蹙眉打量着那个人,觉得有些熟悉。
那个黑衣人眼睛精的厉害,居然不顾及的扯下了脸上的面遮,露出那张冷峻的脸,还有横在双眼间的那道疤痕,因着受过一次伤,鼻梁异常的高,像是凸起的小山。
江淮一下把住慕容清的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花蟒!?”
他这话一出,慕容清也是一愣,澄亮的眸子上下一骨碌,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黑衣男子,就是六道阁的顶尖杀手之一,相传唯一能和贺子沉并列的——花蟒!
花蟒手腕一翻,冷冷道:“盲儿,好久不见。”
慕容清下意识的以为他是来帮自己和江淮,刚要松一口气,却被江淮在背后搥了一下,她谨慎的打量着他,心里略有不安。
花蟒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
她低低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花蟒面无表情,一字一顿道:“你杀了金丝雀。”
慕容清眼中一凛,伸臂把江淮往后拢了拢,道:“你是金丝雀什么人?”
花蟒的目光微调,对上他的视线:“金丝雀是我的亲妹妹。”
对面的两人登时醍醐,原来这花蟒是来为自己的妹妹报仇的。
江淮瞄到他手里刀锋上刮得树皮屑,看来自己给孟满留的十字记号,是花蟒擦掉的。
花蟒缓缓的举起刀,目光阴冷:“盲儿,金丝雀是我的亲生妹妹,可在我眼里,你也是我的妹妹,她犯错了,你可以打,可以骂,或是将她赶出六道阁,我一句话都不会说,但你不能杀她。”
慕容清不屑一笑,拎了拎拳头:“那你错了,杀你妹妹的是我,是我把她浑身的血给放了,抛尸回魂林,任猛禽分食的。”
花蟒眼睛瞬间冲红,猛地往前冲了一步,横刀道:“你说什么!”
慕容清动了下脖子,双掌合为双刃抬起,啐了一口,戏谑道:“我说,你妹妹是我杀的,和君幸无关,要杀要打冲我来!”
江淮蹙眉,她不想让这两人自相残杀,刚要说话,就见花蟒疯了一样的冲了过来,余下的话一瞬堵在了嗓子里!
慕容清的动作也快如疾风,双脚踏地奔出一个又一个浅坑,双臂仿佛锁链一般攀登而上,紧致的肌肉爆出无尽的力量!
花蟒蹙眉,长刀横劈而去!
慕容清不退反进,右手自衣摆后一抄,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不长不短的匕首来,却是栓扣在手腕上的,掀着劲风横抬一挡!
两样兵器相接,划出刺耳的声音!
江淮看到花蟒居然被撞的后退一步,惊得呆愣在原地,反观慕容清,衣袂飞扬,唇角提笑,自信的不得了。
她盯了两秒,蓦地无奈一笑。
看来从前两人对手的时候,他是真的在让着自己啊。
第223章 围剿
花蟒也没料到慕容清的武功如此之高,竟能和自己打成平手,甚至有站于上风的趋势,看来得拿出真本事来了。
慕容清紧了紧手腕上的那柄匕首,目光逐渐阴冷下来,那寒冰般的气质在落入江淮眼里,和素日那个洁癖死傲娇简直宛若两人。
就在两人一触即发的时候,江淮蓦地上前一步,抬手道:“别打了!”
花蟒本没想理她,可目光瞟到她身上的伤,尤其是那双手的时候,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凌眉一皱:“你受伤了?”
江淮下意识的把两手缩回黑袍里,脸色因着失血有些苍白,唇瓣一动:“花蟒师兄,是金丝雀先要杀我的,三表哥是为了保护我才动手的,你要算账,也等我们回去长安,不行吗?”
花蟒心里清楚,做杀手的,被反杀是迟早的事,更何况是金丝雀先心生鬼胎,再者,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慕容清武功难探,江淮现在身上虽然有伤,交起手来怕也不差分毫。
他今日来执行任务,杀江淮也不过是得知她也在洮州后的一时起兴,反正现在擦了她留下的记号也算是惩罚了,遂道:“罢了,你现在有伤,我若是杀了你,也是……胜之不武,你好好养着,等回了长安,你我再交手不迟。”
江淮蓦地松了口气,轻声道:“多谢花蟒师兄高抬贵手。”
花蟒收了长刀,拉上面遮,刚要转身离开,却又忍不住关心江淮身上的伤,多补了一句:“东南方向三里,有几户人家。”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来掷到慕容清的手里,“她中了软筋散,悉数服下即可。”
随即,飞速离去。
江淮紧绷的神经松了松,这才觉得体力有些不支,吞了那丹药,丹田内的那股内力重新涌动起来,逐渐泛出一丝活力,她拽住慕容清的胳膊道:“走吧。”
慕容清低头盯着她卷翘的睫毛,咬牙道:“万一花蟒再来找你报仇,记得一定告诉我。”
江淮轻轻的应了一声,和他两人飞快的向花蟒指引的方向逃去。
可还没跑出半里,一股杀气迎面而来!
慕容清眉间一蹙,和江淮对视一眼,习武之人对杀气都异常敏感!
正当两人微愣之际,忽听对面的一片漆黑里,有海啸般的追杀声破空传来!
脚底踩的枯草泥雪,有密麻的震动。
怕是常密找到他们了。
两人转身想要跑,却不知何时已经中了埋伏,被全全包围了起来。
看着那些黑衣人,两人背对背的摆好架势,脚步轻踱。
江淮悄声道:“待会儿各打各的,能跑就跑。”
慕容清疑惑道:“君幸,这好像……不是常密的人。”
江淮打量了一眼那群蓄势待发的杀手,抿了抿嘴唇:“怕是骆礼维手下的归云宗,长欢和旭王狼狈为奸,都想要我的命。”
慕容清却又摇了摇头,道:“唐家归云宗专攻暗器,若想要杀了你我二人,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他们是中原所有宗门里,最不能明面交手的。”
江淮哪里顾忌到这个,扯下腰间的两仪扇在手,道:“打出去再说!”
说完,先行而上。
打不过,就是死。
江淮的身型犹如灵蛇,变换飞快,虽然手掌被扎穿,但丝毫不妨碍断骨指法的使用,再加上辨识黑夜的能力要比常人更厉害些,所以一时间占于上风。
那群黑衣人的头领手一挥,又涌上来一批。
慕容清匕首飞快,滚血染衣,碎肉溅脸也丝毫不顾及,打打退退,始终保持在能及时保护江淮的范围之内。
漆黑的夜,血染的月。
森骇的林子内,兵刃相接,骨骼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终于破开了一个口子,江淮喝道:“快走!”
说着凌步先行,毕竟慕容清的武功她也是见识过了,不必过于担心。
慕容清应了一声,击飞面前的那人,脚步腾挪,急追而上。
远处,那个首领挥手让其余黑衣人继续追赶,随即,从身后取出一把弓箭来,在数百人的身型缝隙中,清晰的捕捉到了那两个逃窜的身影。
张弓,搭箭。
一瞬射出!
那柄不长不短的木箭破风疾上,十分准确的避开了所有的黑衣人,就在即将穿透江淮那消瘦的身子时,却见旁边白衣猛掀,被另一个人挡住了!
那柄结着冰霜的木箭刺破慕容清的薄衣,扎入后腰,顺着皮肉,躲开骨骼,从前腰透出,有鲜血淋洒出来,他闷哼一声,却立刻折断后腰的那截箭羽,攥住身前的箭头,用力拔了出去!
江淮未曾察觉,只和他一起飞速甩开那群黑衣人,耳听身后的呼喊声越来越远,她环视四周,瞟见左边不远处有一间被积雪覆盖的木屋,看来又是一间林中猎户临时搭建的落脚点。
“去那儿!”
江淮回头,却发现慕容清半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捂着肚子,无力的摆手道:“你……快进去。”
江淮眼中一惊,忙过去看他:“你怎么了?”
慕容清猛咳了一声,抿了口血在惨白的唇瓣间,趔趄着起身,拽着她的胳膊跑到那间木屋前,江淮一脚踹开那木门,扶着他走了进去。
里面照样是稻草和动物尸体的配置,慕容清靠在那草垛上,气息孱弱:“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的。”
江淮摇摇头,她方才被常密关在另一间木屋的时候,脚踏地,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到了这间屋子,她跪在地上,手不断的摸索着,那细小的木屑草叶被伤口流出的血染得鲜红。
“你找什么呢?”慕容清蹙眉道。
“找到了!”
江淮压抑了一整夜的声音终渗出一丝丝的欣喜,她将地上的那层稻草划拉干净,下面竟露出了一个地窖来。
她忍痛扣住那块木板,用力往左一推,只听‘咣当——’一声,那地窖的盖子被推开了,露出下面那个半人深的漆黑空间,还有极重的血腥味涌上来。
慕容清似笑非笑:“还有这种操作。”
“你快下去。”江淮把其中的猎物往里塞了塞,扶着他蹲了进去,随即关好门,自己也蹲进那个地窖里,将一个草垛放在那个木板之上,一起拉上了。
这下面的空间本来还可以,但硬生生的填了两个大活人就有些不够用了,她歪了歪脖子,瞧见对面那个洁癖死傲娇捏着鼻子和半头死猪肉挨在一起,道:“不会被发现吗?”
“但愿不会。”
江淮耳尖的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忙半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极低极低的说道:“来了。”
第224章 心死
木屋的门被轰然踹开,有大批人涌了进来。
江淮和慕容清躲在地窖里,隔着一层泥雪混合的枯草,感受着头顶脚步声带来的震动,几乎两步就要将那木板给踏碎了。
有灰尘自那细小的木板缝隙里跌进,扑的一脸灰。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由自主的和身旁的动物死尸化为一体,甚至连呼吸都尽力克制,能少呼一口气,就少呼一口气。
“你们去四周找找!”
是那个黑衣人首领的声音,很显然,他不了解这些,并没有发现地窖的位置。
江淮暗暗的咽了下口水,费力的歪了下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慕容清,他低着头,脸色苍白,额间满是虚汗,从腹部流出来的鲜血殷红了大片的衣衫,触目诡异且惊心。
但他的手臂被那半头死野猪挡住,根本没办法伸到伤口的位置止血,江淮心下焦急,抬眼从缝隙里望了望,极为小心的伸出右手探到他的腹部,用力一捂。
慕容清忍不住闷哼一声,但却是极为细微的声音。
头顶上,那个黑衣人的首领注意力明显没在这个木屋里,江淮用力的从缝隙处往外瞧,那个首领的腰间挂了一个令牌,也就是阎王帖。
但那个缝隙实在是太小了,根本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脖子扭得太痛了,江淮不得不收回视线,但想来除了归云宗,就是日月堂。
再不济,是旭王的青云斋。
不过青云斋在洮州并没有分部。
等下!
她恍然想起来什么,好像还有个宗门在洮州有分部!
就在那个名字将要从脑海里全全脱出的时候,木屋外走进来另一个黑衣人,对那个首领摇了摇头,示意并没有找到人。
首领语气不急不慢,道:“不必找了,今晚上八方围剿,她跑不了。”
那个黑衣人不解道:“江淮不死,咱们怎么向殿下交代?”
殿下?
地窖里的江淮捕捉到了一个让人生疑的字眼。
慕容清也狐疑的微抬了抬眼。
就在江淮以为这真的是旭王不遗余力调来的青云斋时,那个进来通禀的黑衣人对首领又道:“咱们鸿蒙斋可从未有过失手的时候。”
江淮的脑袋嗡的一下!
慕容清的眸光也十分的不可置信。
鸿蒙斋!
宁容左手下的宗门!
而她方才即将想起来的事情就是――洮州有鸿蒙斋的分部!
在江淮头脑风暴的时候,那个首领却笑了笑,道:“谁说没失手过,去年皇上下令拆掉城西的赵殇的坟时,咱们奉命在枯林杀她,不也失手过一次吗?”
“当时……不是因为殿下后悔了吗?”
首领一边带人往外走,一边道:“这不,殿下现在也因为当时的后悔……而后悔了。”顺手合上木门,他最后回头,看着那被泥草覆盖着的地面,嘴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鸿蒙斋的杀手撤了,良久,两人都没有出来。
“君幸?”慕容清艰难的叫了她一声。
江淮面无表情,眼底黑的可怖,没了一丝情绪。
她一掌拍碎头顶的木板,咔嚓一声,无数碎木屑散落两人周身,比任何的狂雪暴雨都要让人胆寒。
慕容清缓缓的站起身子,顺手去拽她,却发现她眼角是红色,猩红色。
江淮把住他的手臂起身,扶着他靠在杂乱的草垛上,解开衣服帮他查看伤口,随即把花蟒给的药全都倒在掌心碾碎,那药末钻进双手的伤口里,仿佛被万针刺透般疼痛。
不过现在,在这种浑身僵透的情绪之下,她感觉不到别的。
把碾碎的药敷在慕容清的伤口上,江淮发出的声音有些疲惫的沙哑:“还好伤得不重,止了血就没什么大碍了。”
慕容清看着她,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无非是宁容左。
去年她被父亲设计险些在听雪堂死去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江淮和宁容左之间的感情不一般,虽然自己心有十分不甘,但是那只死狐狸若是能给她欢笑,护她安好,这样放手也算是值得的。
可现在看来,他错了。
宁容左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
对面,江淮微低了下头去,白皙的后脖颈被方才的木屑划出道道红印子来,她目光诡狡,不一会儿竟漾出一环一环的古怪波纹来,片刻,一抹极致的讽笑爬上干涩的嘴角,死活下不去。
她原以为今夜要杀她的只有常密和关家,那两个鱼商的护卫队,撑死再加上骆礼维,没想到不仅是长欢和旭王狼狈为奸想要自己的命,宁容左居然……也掺和了一脚!
一晚上的奔波劳累和精神的过度透支让她的身心在这一瞬间,同时跌入谷底。
被背叛的失落就像是狂涌的江潮,几乎要把她淹没。
江淮感觉从发丝到脚趾,都被风打透了,连骨头缝里都是冷的。
她撕下左掌心那一块翘起的死皮,疼的浑身一哆嗦,眼中却有些无神,这时才明白,原来上元节的那张白帕子不止代表从此一刀两断,更是给自己下的最后一道死亡通牒。
“第二次了。”她捂了捂掌心的血,低低道。
慕容清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望见她眼底深处的那抹失落和冰冷,心里不由得疼了一疼,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嗓间却突然极度的痒,他止不住的用力咳了两下,腹间的伤口再次被震得涌血。
他闷哼一声,身体像是一张薄薄的帕子,软跌在地上。
江淮眼中暗惊,忙接住他,慕容清的身子此刻冷的像是块冰,脸色也从惨白变得有些青紫,嘴唇更是有些发黑。
中毒的迹象!
那柄木箭上有毒!
她的心颠簸了一路,终于在此时慌乱了起来,不顾及别的喊道:“慕容清!慕容清你怎么了!”
慕容清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个毛孔是舒服的,伤口处已经没了知觉,唯四肢百骸开始发僵发硬,嗓子像是被乱麻扫过,又疼又涩,眼皮也沉的厉害,便是睁开眼入目的是江淮,也没办法使力了。
“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记得叫我。”他的声音碎了,落地的手指也一动不动,脉搏被毒封住,死寂的如今夜的生机。
江淮的心真的是狠狠地‘咯噔’了一下,眼眶四周的酸意逐渐汇聚到眼角,化为一滴滚烫的泪溅在身下人的左脸上,划至那乌黑的唇瓣间。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江淮现在悲痛的只能发出气声,搂着他的身子低低的呜咽着,情绪是万分无奈下的绝望,恨不得仰天恸哭,但周身已经没了力气。
幼时两人的欢声笑语犹在耳畔缭绕,现在,却已经阴阳两隔。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就在她完完全全要被黑夜吞没的时候,那扇木门又被推开了,月光渗漏
两秒后,一个年迈的声音传来。
“你们……是谁啊?”
第225章 暂缓
翌日。
鱼肚黎明。
慕容清在黑暗中推开压在身上的那个无形的,却异常沉重的草垛,呼吸逐渐通畅,四肢百骸也犹如逢甘霖的旱地,滋润过后有了些许力气,悄然醒来。
他睁开眼,视线内映入一个低低的房顶,有些简陋。
“你醒啦。”
旁边传来一道苍老却慈祥的声音。
慕容清下意识扭头,却听到‘咯咯’的声音从骨骼内传来,疼的他眯了下眼睛,随即再次睁眼,却是个年将甲子,衣着简朴却不脏乱的老婆婆。
她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白气的热水,道:“喝口水吧。”
慕容清先是愣了愣,从那满是缝补的薄被子下面抽出自己的那双手――白皙修长,律动有力,还是二十岁出头的模样。
艰难的转过头,他张了张嘴,不可置信道:“君幸?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老婆婆听完,笑的前仰后合,险些把热水洒了。
这孩子,真是病糊涂了。
她伸手摸了摸慕容清的额头,道:“不怎么烧了。”
慕容清打量着这个地方,要比昨夜的木屋大得多,像是猎户的房子,毕竟墙上,地上铺挂的都是兽皮,桌子上摞的是砍崩口了的斧头和一众器具,他问道:“老人家,冒昧问一句,这是哪里?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儿呢?”
老婆婆把他扶起来靠着坐好,淡淡道:“这是夺命林,不过很深了,我们十几位猎户结伴住在这儿。”
原来,昨夜常密他们为了抓江淮,闹的动静有些大,他们怕藏在木屋里的猎物有什么闪失,就去看了一眼,恰巧碰上这两人,以为他们被野兽所伤,就好心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老婆婆把热水给他,说道:“你中了蛇毒,虽然现在解了毒,但还是得通通肠胃,我叫你娘子去附近采些半边莲回来给你敷上。”
听到她把江淮称作自己的娘子,慕容清好悬一口水呛到。
老婆婆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
慕容清把碗递给她,抹了下嘴巴:“没什么没什么,多谢老人家好心收留。”
“这没什么,经常有误闯夺命林的人,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老婆婆一边说一边往出走,在外屋碰见采了半边莲回来的江淮,便嘱咐道,“嚼碎了给你夫君敷在伤口上就是。”
“他醒了?”
江淮的语气丝毫没有受‘夫君’一称的影响,反而掺杂了些欣慰。
老婆婆道:“醒了,去看看吧。”
江淮应了一声,三步两步的拐进内屋,见慕容清安然无恙,终于是长呼了口气。
“娘子?”
慕容清半靠着,打趣儿道。
江淮扑哧一笑,眼中却是无奈更多,她怕被怀疑才谎称两人是夫妻,现下看来,倒真有些亡命鸳鸯的意思。
“你可算醒了。”她道。
慕容清往外看了看,谨慎问道:“这里安全吗?”
“至少现在没问题。”江淮道,“等再等两天,你的伤稍微好点了,咱们就尽快离开。”
慕容清见她手上被缠了纱布,略微担心道:“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江淮躲开他伸来的手,摇了摇头:“没事,等回去在再处理也不迟。”说着,把腿上那个小篮子里的半边莲一股脑儿的塞进嘴里,可还没嚼两下就要吐了。
又腥,又苦。
和看上去的清白样子实在是不符。
好在这叶子十分易碎,她大嚼特嚼后吐进掌心,刚要去解慕容清的衣服,却悄然一愣,昨晚事态紧急,又是黑天,男女之别在她眼里也化作云烟。
可现在大白天的,面前人又是自己的表哥,这一停,便有些进行不下去了。
慕容清倒是脸皮厚,三两下解开胸前的衣服,往下拉了拉,一本正经道:“我这样看不到伤口,俯身的话又会很疼。”
江淮局促的笑了笑,将目光投了过去。
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有些单薄的人,脱了衣服,身材很是不错啊。
肌肤净白,肌肉纹理也十分漂亮,数块腹肌排列板正,明显却不过分,唯一破坏整体美感的就是那个被木箭扎穿的伤口,昨夜是黑色的,现在毒素以解,又恢复了暗红色。
手指小心的点了点那伤口周围,江淮刚要敷药,却极其细微的察觉到那人的呼吸……有些紊乱。
慕容清也尴尬的咳了两声,便是平常的女子如此,他也会有些小紧张,更何况是心尖儿上的江淮,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他故意绷脸道:“我怕凉。”
江淮嫌弃的蹙了蹙眉,小心的把那草药敷在他的伤口处。
绿色的汁液饥渴的钻进伤口内,慕容清疼的咬牙,哀怨道:“疼――”
“忍着吧。”江淮嘴上不饶,手上却还是很轻柔的给他用纱布包好,小心的捂了捂,抽回手。
可手抽到一半,却被慕容清攥住了。
她疑惑着抬头,不小心对上了那人眼里传出的莫名情意。
心下一阵莫名其妙,江淮刚要说话,却见慕容清不顾伤口的痛楚,身子轻轻的俯了过来。
那张比黎泾阳刚毅,比宁容左阴柔的俊脸逐渐放大,睫毛纤长,眼珠澄亮,所有的动作都越来越清晰,但一切却是细致而平整的。
江淮挑眉,却没动作。
慕容清心下一喜,胆子更大了些,就在他已经吞吐到了面前人的呼吸,四片薄薄的唇瓣将要紧密相贴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一片白,极为碰巧的破坏了气氛。
江淮包着白绷带的手横在两人中间,并直接呼在了他的脸上。
“你找死吗。”她呲牙道。
慕容清哎呦一声,又靠了回去,心跳的飞快,耳根也通红通红的,虽然没有得逞,但态度依旧十分倔强,道:“没趣儿。”
江淮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并未往别处细想,刚要狠狠的噎他几句,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混合着老婆婆的尖叫。
两人的心一瞬提起!
果然,被找到了!
不过冲进来的人,不是常密,也不是那两个鱼商,更不是关家人。
而是带领归云宗分部的骆礼维。
江淮以为他是来给常密补刀的,霍的起身挡在慕容清前,目光凛然,厉声道:“骆礼维,你……”
话音未落,从骆礼维身后又挤出一人,是孟满。
他扑通一声跪在江淮面前,高呼道:“属下照顾大人不周!是属下失职!还请大人责罚!”
江淮把余下的话又咽了回去,对现在的情形是一头雾水。
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
骆礼维眸光精闪,微侧了侧身,意味深长道:“大人,下官驰援,还望大人海涵。”
江淮转头看他,一个激灵从脚底传到发梢。
原来,如此。
与此同时,长安皇城,断月楼里的长欢,收到了骆礼维连夜送往的一封密信,上面清楚的写道:已失手。
望云蹙眉,道:“这么多人杀江淮一个,怎么会失手?”
长欢的面容掩在洒下的光晕中,晃得看不清,她随手把那封信扔进炭盆里烧掉,淡淡道:“看来骆礼维是不能用了。”
望云不解。
长欢自嘲一笑:“我千算万算,竟算漏了骆礼维这一步。”
望云道:“公主说什么?”
长欢风轻云淡道:“我本想两头吞,既杀了江淮,又弄了旭王,却没想到,骆礼维是要弃我而去。”
望云大骇:“骆侍郎要另择主吗?”
长欢深吸了口气,道:“用江淮的一条命,作为投靠明王的敲门砖,这算盘打的真响啊。”
望云迟疑道:“那公主,咱们不是……”
“无妨。”长欢不甚在意,“江淮没死,但至少这次旭王是跑不了了,骆礼维……呵……既是不忠之人,留在身边也是个祸害。”
望云低头,不甘的应了一声。
第226章 反擒
傍晚,洮州常宅。
追了江淮整整一天一夜,仍是无所收获,常密从开始的志在必得变得心焦气躁起来,他一边命人继续在夺命林里搜查,一边带着那两个鱼商――董淳和何牧回了自己的府邸。
“大人不必着急,不是还有关家的人一起吗?”何牧随着常密往府邸的正厅走去,开解道,“咱们的陷阱设的如此滴水不漏,任凭江淮是长了对儿翅膀,也飞不出去。”
一旁的董淳疑惑道:“说起来,好像一直都没见到关二公子。”
常密闻言,这才恍然想过来,他们现在只知道有人假冒了关河带走了江淮,却不知道那人是谁,更不知道真正的关河在哪里!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踏入正厅,再要开口,忽见对面一物体飞掷过来,董淳眼快,拉着何牧一步往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东西砸在了常密的身上,将他带出一丈远!
胸前好像被巨石拍中,常密被撞的迷迷糊糊,隐约间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嘴巴里面流了出来,腥苦至极,用手一摸再递到眼前,原是磕出血了。
董淳这时才赶忙上前扶他:“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何牧也飞快的跑过去推开常密身上的东西――好像是个人,道:“大人?”
常密擦了擦嘴角的血,晃晃悠悠的撑坐起来,指着砸过来的那个人道:“那是什么东西!”
董淳和何牧对视一眼,皆一头雾水,几秒后,前者试探性的说道:“大人,那好像……是个死人。”
“去看看!”常密气恼道。
董淳偷瞄了一眼,伸手把住那死人的肩膀用力一翻,再拨开上面的头发一看,露出来的是张狰狞至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