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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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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垂在脸上的,正是她乌黑柔顺的头发。

    “怎么了?”

    他蹙眉问道。

    苏绾一双大眼睛清澈的像是洞庭峰开春时融化出来的两汪潭水,无痕碧澄,此刻含了一抹赌气的埋怨,鼓鼓嘴,又道:“你不做吗?”

    江璟明知故问,道:“做什么?”

    苏绾张嘴,把她知道的说了,不该知道的也瞎说了,于是乎,成功把一个久经沙场,刀枪迎面都不眨眼的大老爷们给说的满脸通红。

    江璟被她说的浑身燥热,毕竟自打锦瑟过世后就没开过荤,停了一会儿,才缓缓的侧了个身,道:“累了,不做。”

    苏绾见他这样,索性刨根问底:“那什么时候做?”

    江璟锦被下微微攥拳,顺势调整了一下略微苏醒的二兄弟的位置,蹙眉道:“明天。”

    “说话算数?”榻上那人非要问个明白。

    江璟好悬吐血,为了她能消停睡觉,只好认输道:“当然。”

    “哦。”

    苏绾缓缓的躺回身子。

    就在江璟以为她终于老实了的时候……

    “几次?”

    “咳咳……”


第153章 宫砂

    翌日,天气晴朗。

    按照大汤的规矩,成亲的第二天苏绾是要给慕容葏奉茶的,但当事人睡到日上三竿还是没醒,齐嬷嬷去看了一眼,也只说公主是累的太厉害,需要休息,慕容葏心疼儿媳妇,也就给免了。

    只是江璟在府中的威信,经过这一夜后,瞬间众人的心里提升到了一个崭新且无法攀登的高度。

    看来大将军在战场上所向睥睨,床笫之上也是无人能及啊!

    用早膳的时候,江淮那精明且带有三分戏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看的江璟浑身不自在,可他又不能直说,自己根本没做吧。

    这是一顿羞耻的早膳……和午膳。

    终于将最后一口鱼肉吃了,慕容葏命人撤桌,对江璟道:“这都一晌午了,她怎么还没起?”

    江璟蹙眉:“儿子哪里知道。”

    江淮扑哧一笑。

    慕容葏回头看她,目光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你笑什么?”

    江淮抬头,眉梢挑的厉害:“母亲又笑什么?”

    慕容葏忍不住在她的白净小脸上捏了一下,连连道:“罢了,你去瞧瞧,别叫她嫁过来的第一天就睡出点儿毛病来。”

    江淮点点头,路过面色铁青的江璟身边,还伸手煞有介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惹得那人暴喝不止。

    江淮被那河东狮吼‘撵’出了慈心居,一边笑着一边往北院走去,那里现在是驸马府的一部分,侯府的仆役没吩咐是不能随意进入的,高伦遂在那院门前安排了两个家丁守着。

    见到江淮来了,那两个家丁忙道:“御典大人。”

    江淮颔首,抬脚继续往里走,穿过那道‘宜室宜家’的月门,进了驸马府。

    比起前些日子的清冷,眼下的光景实在是繁华热络,奴隶所送来的仆役干活又勤快又利落,脚步匆劲,而且不爱说闲话。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刚要转身进正房,就见齐嬷嬷从里面走了进来。

    江淮淡淡道:“嬷嬷,公主嫂嫂起了吗?”

    齐嬷嬷摇摇头,微皱眉:“别说起了,还没醒呢。”

    江淮听这话,在心里把自家大哥从里到外骂了一通,即便四年未尝肉滋味,也不能这样不知节制啊,苏绾那小身板哪里经得住他这么折腾。

    “嬷嬷这是去哪儿?”

    齐嬷嬷虽也心疼苏绾,但脸上还是挂着笑容,道:“我去给公主煮两个白水蛋,听说行事之后吃这个最补身体了。”

    江淮闻言,被齐嬷嬷这豪放不羁的话给惊得咳了两声,忙点头:“辛苦嬷嬷。”

    “不辛苦,不辛苦。”齐嬷嬷一边说着,一边脚步贼拉利落的小跑去了厨房。

    江淮一想到要见苏绾,竟没来由的紧张起来,轻推开房门,小厅内正擦拭茶壶的丫头小桃忙屈膝行礼:“给大人请安。”

    小桃是她最先从奴隶所挑选出来的丫头,人水灵,说话做事也甚有条理,苏绾不同于从前的锦瑟,是一国嫡公主,所以放在她身边的人也得是拔尖儿的。

    “嘘。”

    江淮示意她们别大声说话,小心的指了一下卧房的方向,问道:“公主还在睡吗?”

    “还睡着呢。”

    江淮点头,指了下让她出去,自己走过去,轻推开卧房的门缝,里面顿时漫出一股极为好闻的清淡的杜鹃花香。

    常闻平梁的杜鹃花开的是中原最好,从前不信,现在是不得不信了。

    回身,合上门,正经且不猥琐的走到榻边。

    苏绾睡得正熟,狭长睫毛卷翘的极好,面容白净,眼底却是一片乌青,略有疲惫。

    江淮也不知道该不该叫她起来,毕竟看样子昨晚是精疲力尽了,但都睡了这么久,不会真像母亲说的那样……

    难不成!

    晕过去了!

    江淮挑眉,俯身轻轻碰了碰苏绾的肩膀,小声的唤道:“公主嫂嫂?”

    “……”

    “……”

    又是几声唤下去,苏绾朦胧转醒,清澈的眸子在眼眶咕噜一转,接触到江淮的眉眼,不安的说道:“你是?”

    江淮忙道:“公主嫂嫂,我是江淮。”

    苏绾眨眨眼:“原来是你啊。”

    江淮往后退了退,扶着她坐起来,道:“公主嫂嫂见过我?”

    “没见过。”苏绾摇摇头,面色平淡,“可你的大名全天下谁不知道。”

    许是和宁容左呆的太久,江淮的脸皮厚度也日益增加着,遂欣然接受,道:“母亲叫我来看看,你都睡了一上午了,该饿了吧,我去着人备膳。”

    “别。”

    苏绾拽住她的袖子,道:“不必了,我还不饿。”

    “不饿,这都……”

    说到一半,江淮的脸色登时绷得极紧,眼中的光亮也一分分的消了下去,苏绾在拽她的时候,轻薄衣袖褪下半截,露出那白皙的藕臂,而那内侧的右手腕上,一颗艳丽的守宫砂红的刺眼!

    这!

    这是!

    苏绾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顺着那道锋利的视线看去,心中一骇,忙把袖子撸下来,俏脸咻的通红,一下钻进被里,闷声道:“我不饿,你快出去。”

    江淮这才收回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斥满了恼怒,道了一声好好歇息,便抬腿出去了。

    刚合上卧房的门,就见江璟从外面走了进来,江淮眼中一凛,拽着他到小厅的角落,低声质问道:“你没碰她。”

    江璟的脸霎时青紫,压住怒意:“她和你说的?”

    江淮禁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怎么可能,你脑子和屁股长反了吗?”

    江璟气的直咳,道:“那你怎么知道的?”

    江淮撸着袖子,指着自己那颗守宫砂一个劲儿的点着。

    江璟这才明白过来,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推开他,走向卧房:“我知道了。”

    江淮一把拽住她,蹙眉道:“你知道什么了?”

    江璟咬咬牙:“我帮她把那颗守宫砂弄没,行了吧?”

    江淮上下打量着他,蓦地问道:“怎么弄?”

    江璟好悬一口老血涌上来,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这……就不用你管了。”

    江淮仍是不放心,咽了下口水:“别累了她。”

    江璟浑然一僵,也不回头,生硬道:“她睡了一天了,无妨。”


第154章 枷锁

    是夜,朗月长空,一颗星子也没有。

    苏绾一整天除了三急之外,基本没有出卧房,就在榻上躺着,势要把这一路颠簸的劳累全补回来。

    只是此刻,她倒是放松不起来了,大眼睛眨巴眨巴,不安的看着旁边的人。

    江璟自打回来后就一言不发的背坐在榻上,因着看不见脸色,也不敢开口搭茬。

    过了好久,他才对外面喊道:“小桃,息了小厅的灯。”

    “哎。”

    清脆的一声答应,又等了两秒,是开门合门的声。

    苏绾局促的攥着被子,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小桃撵出去,转念一想,恍惚明白了些什么,脸色一层层的红溢,连着耳根子都开始发烫。

    江璟忽的站起身,转过来,见她这样,愈发为难起来了。

    “你……”

    到底还是苏绾先开了口,试探性的问道,“今晚还睡在地上吗?”

    江璟躲着她的目光,咳了咳,道:“地上冷。”

    “那你……是要睡在……榻上吗?”苏绾瞪着一双大眼睛,悄悄的说。

    江璟别扭着点头,手一点点的移到腰间杀着身型的那条锦带上,轻轻一卸,便开了,再然后,肩头一抖,将整件长袍给脱了下来,精健的身上唯剩一件白色的寝衣。

    深吸一口气,他在苏绾心虚的目光中掀起锦被一角,慢慢的躺了下去,这一躺,浑身像是扎了钉子似的,哪儿哪儿都不自在,又不敢乱动。

    这哪里是睡觉啊,这分明是上刑啊。

    而且还是……那啥的刑。

    苏绾半张小脸缩在被子里,斜睨着他,望见那刀削般的侧脸,眼中的喜欢几乎要漫出来,也不知鼓了多大的勇气,才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你说……今晚要……要做的。”

    江璟浑身一直,被子下的手指凉的厉害,他蓦地想起江淮那临走时略带讥讽的表情,咬了咬牙,道:“做……做做。”

    苏绾耳根滚烫,还来不及再次开口,身边的人却像是苏醒的猛虎般一下翻了过来,连着被子都挤到了一边,撑在她的身体上方。

    那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一下将自己包围,心跳一停,苏绾咽了下口水,又是紧张,又是激动。

    江璟也不自在的蹙了蹙眉,心下焦灼,可都到这儿了,若收手,怕是会被笑话的吧。

    “那我可就……”

    话说到一半,身下的那个小娇人却轻轻一笑,微微抬头,在他干涩的唇上轻轻的碰了一下,或是说,擦了一下。

    江璟刹那间怔住,体内枯寂许久的荒林,终于被她这一撩,蹭出了一股火苗,然后以迅雷之势燃遍全身,狂曳着,汇聚于潜伏许久的那一点。

    呼吸,也逐渐的沉重了些。

    苏绾感觉到江璟的异样,心里担心的要命,想要动,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某个硬如玄铁的物什儿嚣张的抵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这下,苏绾脑海一瞬空白,直到对面那人伏下来含住她娇嫩的唇珠,才依稀回过神来,可不动不是,动却不敢,只得紧闭上眼睛,大有视死如归的架势。

    身上的那人好像轻笑了一声,或是是幻觉,她内心挣扎着,可是很快,这个疑虑就被衣衫内伸进来的那双大掌给拨到了一边去。

    苏绾一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璟的手很凉,而且指腹因着常年习武,有着一层薄薄的茧,还有些许疤痕,触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是刺刺的痒。

    没忍住,还是笑出声来。

    江璟脸色一黑,伏在她小腹上的手缓慢游弋,置到那柔软且弹性十足的微山之上,惩罚性的一捏,苏绾果然吃痛,鼓起的睁开眼睛。

    她这一睁眼不要紧,圆润的眸子像是面映人的镜子,江璟在其中看见自己的沉醉模样,恍然想起锦瑟,心中,一抹极重的负罪感从里爆发,将他淹没。

    这下,浑身的燥火顿时消去一般,他咽了咽口水,把手又抽了回去。

    可抽到一半,却被苏绾攥住了。

    江璟一愣,抬眸看她。

    苏绾也扬着小巧的下巴回视着他,而攥着他的那只手徐徐往上带,竟又把那副大掌给放回了微山之上!

    与此同时,薄嫩的小嘴不悦的张开,道:“你要反悔吗?”

    江璟被她这豪迈的举动微微骇住,道:“没……没反悔。”

    “没……没反悔。”

    他皱眉道,说完,掩在衣里的手微微翻过来,灵巧的指尖轻易的拨开那两个扣子,像是翻书一样,轻轻的把她的衣衫掀开来。

    珠润玉白,仅供盈盈一握。

    江璟的眼睛都直了。

    再次覆手而上,片刻,听到苏绾的嗓间传出一声压抑的吟咛。

    她的声音本就甜,过了这般情绪,自是诱人的紧。

    江璟浑身绷的直要爆炸,道一声死就死吧,旋即飞速的褪下自己的衣衫,精硕分明的蜜色肌肉暴漏在微凉的空气中,但触手而上,却是滚烫滚烫的。

    苏绾也险些看花了眼,心里‘砰砰’直跳,本想伸臂挽住他,双腿之间却突然闯入一双灵巧的手来,她险些惊呼出声,又连忙捂住嘴巴。

    那双手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轻掠而过,在她的身体里种下一颗颗欲开的种子,再一碰,便生出缱绻的花苞,他的吻密麻的落在唇边,像是春日的润雨,灌溉一切,而身子随着那花苞的须臾绽开,漾出一层又一层的美妙来。

    苏绾咬着嘴唇,从其中抽回精神,过了水的呼吸撩拨在江璟耳边,惹得他再也忍不住,手顺着她的柔软曲线猛地抬起,那一话儿可算是蓄势待发。

    苏绾知道两人即将迎来什么,汗湿的小手狠攥着身下的床单,甚至为了配合他,还微微的张了张腿。

    “……”

    “……”

    临门,江璟到底是怂了。

    他一做这事,满脑子就全是锦瑟,从前的一切就像是他心里的一道永远都过不去的门槛,将他生狠的拦在门外,似枷锁般。

    苏绾一脸莫名其妙,声音还有着未退的**:“你……怎么了?”

    江璟缓缓的抬起头,一双眸子像是漠岭极北草原的那座雪山,冷得让人发抖,落在苏绾身上,弄得她慌张不已。

    过了一会儿。

    “你……”

    苏绾面露惊愕,眼看江璟将自己解开的衣衫又合好,独自起身穿上寝衣,套进外袍,系紧腰带,蹬住黑靴,扔了一句睡吧,就要走。

    “你干什么去!”

    苏绾紧张道。

    江璟脚步未停,速度是绝情的,冷淡道:“出去睡。”

    说着,‘轰——’的一声合上卧房的门,穿过庭院,北院,最后到了兰桑的房间。

    当那张与锦瑟相差无几的容貌映入眼底,江璟沸腾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绕过诧异的兰桑,进了屋子,道:“睡吧。”

    兰桑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至少,心里是欢愉的。

    她小心的爬上床榻,灵活的身型紧贴着浑身凛然的江璟,手臂环上,见他不拒,低头美滋滋的笑了笑,轻合双眼,睡了。

    与此同时,榻上的苏绾却是莫名其妙,她知道锦瑟,却不知道江璟拒绝她是因为锦瑟,只撑身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手指狠力的揉搓着冰凉的衣衫。

    眼睛轻眨,一滴泪润湿睫毛。

    哼了一声,她伸手抹了下,赌气的钻进被子里,片刻,有细微的抽泣声从那层叠的布料中传出,惹人怜惜。

    “真是个呆子。”她低低道。


第155章 见红

    翌日,不知是经谁的口,江璟半夜去兰桑房里的事,如同春天吹开百花的细风,一下传遍整个侯府,和驸马府。

    当江淮把那两个躲在花架后面嚼舌根的小丫头各用两仪扇抽了一巴掌后,恨不得捡块砖头把自家大哥的脑袋给开了,心道只要是正常人,都干不出这样的事。

    若娶的是别人也就罢了,苏绾可是一国公主,这样驳她的脸,简直是要她的命。

    江淮本想去看看,却被苏绾以各种理由拒绝了,见小桃从正房出来一脸的为难,她也没精力继续理睬,交代几句话便离开了。

    “他娘的,现在就不乐意,以后还有你吃苦的时候呢。”江淮执着两仪扇轻轻的打着掌心,略微不快的说道。

    须臾又过了几日,快到年下,江淮想着即便不上职,也得去宫里打探打探情势,索性听崔玥说近来江昭良身子不舒服,便以此为由,进了宫。

    她先去上御司看了看,自打她身子痊愈后,各地送上来的正五品以下的折子再不经她手,反而是送去了徐丹青的长青阁,江淮挑眉,不过也好,现下不是继续给皇帝上眼药的时候,能放手些朝政,就多放手些。

    灼华宫。

    江淮一踏入殿门,险些被铺天盖地而来的暖意给轰出去,好家伙,这哪里是烧了地龙,分明是住在蒸笼里吧。

    一进正殿,还不等天葵接手,她便三下五除二的脱了冬衣,随意的扔在软榻上,搓了搓手,问道:“长姐呢?”

    天葵把她的冬衣拿起来叠好,道:“娘娘刚醒,一会儿就来。”

    “我今日无事,叫她不必着急。”江淮接过一旁宫女递来的茶,道,“她现在是由身子的人,折腾不得。”

    “奴婢自然知道。”天葵道了一句,回去寝殿里,扶着江昭良出来。

    江淮听到那轻弱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的回头,眼中却是一惊。

    这还是江昭良吗?

    才一个月没见,她怎么就消瘦成这样了?

    江昭良走过来,消瘦的已经脱了像,那寝衣如此之纤薄,却还是险些把她压倒,她轻扶着隆起的肚子,如柴的手腕上挂着一串通红的玛瑙,几乎要掉,每走一步,都像是背负着一座大山,艰难的很。

    江淮看她如此憔悴,一时心急,眼泪好悬流出来,连忙过去帮着天葵扶她,一直扶到那软榻上,才哽咽道:“长姐,你怎么……怎么瘦成这样了。”

    江昭良面容惨白,眼窝深深地陷下,无力的连个笑都扯不出来,只是道:“这孩子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她说着,语气如游丝般虚弱,天葵忙把她的双腿抬上去,轻轻披件外衫给她,道:“娘娘,奴婢还是请崔太医给您再号一脉吧。”

    还不等江昭良说话,江淮连忙开口:“对对对,快把她请来。”

    江昭良没力气说话,只好点了点头。

    天葵得令,忙跑了出去。

    江淮攥着江昭良那冰凉极瘦的手,心疼的紧,想必自己出事,她动了胎气,才这样的吧。

    江昭良望见她眼底的愧疚,安慰道:“这和你无关,是我经不住这个孩子,崔玥一天来好几回,开了无数个药方,这不还是老样子吗。”

    “只要你能好,她住这都行。”江淮抿了抿唇,见她眼皮都抬不起来了,也不再多说了,不一会儿,崔玥提这个大药箱子来了,不墨迹,又给江昭良号了一脉。

    江淮虽然知道着急没用,但还是止不住的指责:“崔玥,你跟我说长姐身子稍有不适,这叫稍有不适吗?你跟我在这儿放屁呢是不是?”

    崔玥眉头也皱的紧:“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前两天还好好的,就这几天突然病上来了,你才放屁。”

    “那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江淮问道。

    崔玥看她,道:“我也摸不准了。”

    江淮怒目而视:“你说什么?”

    崔玥有些没把握,道:“我也不知道,贤妃娘娘的脉象只是常见的体虚乏力,气血不足而已,没有任何其余病症,我是把能补得都补的,能吃的都吃了,就是不见效啊。”

    江淮又瞟了一眼榻上那人,眼珠不安一转,伏在崔玥耳边小声道:“那这孩子……”

    崔玥抬眸,张了张嘴刚要说,却听江昭良道:“天葵,我累了,得回去歇歇。”

    那两人连忙住了口,天葵应了一声,走过去扶起她,十分缓慢的往寝殿走去。

    这边,江淮一边帮崔玥收拾药箱,一边道:“你就实话实说,这孩子到底还能保多久?”

    崔玥有些犹豫,但明显是默认了保不住的事实。

    江淮心头微沉,嗓子也有些干,她攥住崔玥的手微微用力:“这样,你就告诉我,在不危及长姐生命的情况下,这孩子最多能保多久?”

    崔玥听她这话,有些心悬:“为什么这么问?”

    江淮咽了下口水,才干脆道:“你尽可能的保住这个孩子,即便他活不了,我也有了可替换的人选。”

    崔玥眨了下眼,再要说话,突然听寝殿内的天葵嘶嚎一声。

    “娘娘!——”

    “快来人啊!——”

    江淮的心一下子沉到海底,同崔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进去,仅一眼,骇动全心!

    床榻之上,江昭良已然晕厥过去,像是枯败的紫罗兰花枝,双腿之间流出来的大汩鲜血将她雪白的寝衣染得一片红艳,天葵在一旁吓得有些傻,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好歹崔玥反应快,连忙道:“天葵,你快去太医署请其他几位太医来,江淮,你派人去叫皇上!”

    江淮眼中刺红,虽心乱如麻,却还是照着她的话去做,见天葵傻站在原地,狠扇了她一巴掌,才把她扇醒。

    望着她匆促离去的背影,江淮狠狠的咬了下牙,回头道:“要我做什么?”

    “帮我把着她的身子。”崔玥飞速道。

    江淮点头,为了方便支撑江昭良的身子,她便用力的单膝跪了下来。

    “嘶——”

    膝间一阵极疼,她忍不住蹙了蹙眉。

    崔玥忙着江昭良,自然没注意到。

    江淮低头,将膝盖从拖铺在地的床单上缓缓抬起,用手轻轻一抹,再拿到眼前,竟满是滚热的鲜血。

    她目光一凛,将那席地的床单一点点的掀开,只见那一直被遮住的木质榻腿边,有一个稻草扎的,巴掌大的小人儿,正用它画的血盆大口,冲着自己,笑。

    而那小人的肚子上,正竖着一根,锋利的银针。

    尖端处,还沾着自己鲜红的滚血。

    顺着针身,缓缓流下。


第156章 小产

    灼华宫。

    寝殿内,崔玥并一众太医忙成一团乱麻,不时传来一声颇为激烈的争吵,牵引着正殿众人的心。

    皇帝面色铁青,目光严峻,皇后陪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

    邓淑妃和秦德妃也在场,所有人都甚识时务的没有开口。

    江淮站在一旁的不远处,手里攥着那个稻草小人,面容有些山雨欲来之势,阴沉的可怖。

    皇帝似是察觉到了她那不善的目光,微微侧目,片刻,疲惫道:“君幸,进去看看昭良怎么样了?”

    “是。”

    江淮点头,转身进了寝殿。

    那里依旧狼藉遍布,到处都是血迹斑驳之景,江淮仅瞥一眼,就再难看第二眼,心好像被揪在案板上,上悬尖刀,随时都可能扎下似的。

    崔玥见她进来,忙把目光又扭到了别处。

    江淮一凛,不顾身边的人,直接揪住她的领子,问道:“崔玥,这孩子你别管,我长姐的命你保不保得住!”

    崔玥脸色惨白,眼底一线红意蹦出,紧抿的唇角都破了皮。

    一旁的曹太医见势,忙叫江淮松手,枯老的面上遍布哀寂,道:“御典大人,您别为难崔太医了,贤妃娘娘的身子怕是不行了。”

    江淮眼底腥红,抬脚一下将他踢得翻了个跟头:“你放屁!”

    曹太医被踹的喘不上气,只用手指着她,指了一会儿,才道:“御典……御典大人,这孩子月份……有些大……娘娘的身子……身子撑不住了……”

    江淮冷着脸,咽了下口水,转身走出寝殿,不顾皇帝众人,直接冲出灼华宫,向离自己最近的天武门走去。

    她记得,还有半颗广陵仙在侯府里,就在留心居那张梳妆架子的夹层里。

    那不是药。

    那是长姐的命啊!

    一路飞奔,膝盖疼得钻心。

    直至到了天武门前,那里的侍卫把长枪一横,硬声道:“御典大人,这天武门只通皇亲,您若是想出宫,还请移步佛门。”

    江淮充耳不闻,三下五除二的对付了那两人,转身刚出官道,就见到一红衣女子站在路的尽头,衣袂艳红猎猎,正一脸意料之中的等着她。

    是饮半城。

    她娇媚一笑,道:“是在找我吗?”

    ——

    傍晚,戌时三刻。

    “昭良?昭良?”

    皇帝轻握着江昭良的手,目光捉急的唤道。

    江昭良气息极弱,但好歹是活过来了,听到皇帝的声音,微抬了抬眼皮,又疲惫的沉睡过去。

    崔玥一直按在她手腕上的指腹抬起,终于是松了口气,道:“皇上,娘娘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身体太过虚弱,需要休息。”

    皇帝点点头,抻了抻袖子将要伸过去,皇后眼中一深,忙把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皇帝瞟了她一眼,接过帕子在手,轻轻的帮江昭良擦拭着额间的汗水,却偶然发现她左边的鬓角好像断了一截,虽微存疑虑,但并未放在心上,一边擦一边小声道:“昭良,还好你没事。”

    皇后充耳不闻,秦德妃也甚不在乎,倒是邓淑妃蔑了一眼,道:“皇上,折腾了一天,您也累了,先出去休息休息吧。”

    皇帝疲惫的应了一声,又用帕子擦了下自己溢出来的汗水,由皇后扶着起身,同众人移步到了正殿。

    宫人上了茶,皇帝轻呷一口,道:“君幸。”

    江淮上前,脸色亦是极其难看:“微臣在。”

    抬眸,皇帝冰冷的视线似要穿透她的身子,略带质问道:“那女子,是谁?”

    江淮自然知道她说的是饮半城,遂道:“是微臣的一个朋友。”

    “朋友?”皇帝又道,“朕记得,穆雎中毒那次,和你中毒的那次,都是她出手相救,才逆转胜天的吧。”

    江淮垂眸,目光一闪厉意:“是。”

    “她是何神人?”

    皇帝追根问底,道:“竟能使人起死回生?”

    江淮眼珠左右一转,甚是机敏的说道:“她是边蛮人。”

    皇帝闻言,再次抬眸。

    所答非所问。

    但他心里明白,再怎么问,江淮也不会告诉他。

    “罢了。”他将将起身,挥手道,“既然贤妃没事了,就都回去歇着吧。”

    乌泱泱一群人将要走。

    “皇上。”

    江淮清冷的声音如同一截长鞭,将他们的脚步全全拦住。

    皇后扶着皇帝转过身,平静的眉间微微一蹙:“御典大人,皇上累了,需要休息,有事,明日再说吧。”

    江淮面容冷凝,一字一顿道:“皇上,皇后娘娘,微臣长姐小产并非天意不佑,而是人为。”

    皇后眼中一现精光:“贤妃小产,无非是因她坠台之后身子虚弱,撑不住胎儿罢了,可听御典大人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了?”

    江淮丝毫不惧:“正如皇后娘娘所料。”

    皇帝皱眉,又重新坐了下来,问道:“君幸,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淮在众目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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