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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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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往前迈腿,她那白皙的脚丫和黑色的河石形成强烈对比,宁容左撑着她的手,在岸边同她一起往前走,眸光温柔。

    “还是快下来吧,小心着凉。”

    “再玩一会儿,就一会儿,升了品我高兴嘛。”

    “好。”

    宁容左无可奈何的纵着她。

    “又有鱼!”

    江淮兴奋的指过去,却不小心歪了下身子,登时站不住那滑溜溜的石头,整个人往前面倒去!

    “啊——”

    宁容左见状,竟然一个施力将她凭空拽了回来,也仗着那人轻功极高,直接如八爪鱼般抱住他,两腿还盘住了他的腰。

    宁容左则吓得伸手托出她的小屁股。

    两人抱住后双双愣住。

    宁容左表面镇定,但心里已然开花:“我说了小心。”

    江淮耳根微红:“我知道了,放我下来先。”

    宁容左却扑哧一笑,把她抱得更紧些:“不要。”

    江淮气的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啊啊啊——”

    山谷里顷刻响起宁容左杀猪般的叫声,可那人就是死不松手,抱着她左跑跑又跑跑,轻松的好像怀里是棉花一样。

    江淮气极反笑。

    而宁容左也笑个不停。

    明亮的眸子里闪耀着满天星河都比不了的欢喜。

    我的小江淮。

    你身子可真轻啊。

    我娶了你吧。

    ……

    ……

    4。秋

    端和十五年,九月尾的秋尽头。

    上御司的院门口,江淮推开笑着走进来,大声喊道:“北堂!出来吃刚考好的红薯啦!”

    她说着一愣,瞧着坐在廊下,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宁容左,他浸泡在夕阳的红光里,却漂亮的比夕阳还夺目。

    “怎么来回来啊。”

    那人拉长音抱怨道:“我等了你一个多时辰。”

    江淮走过去坐在旁边,淡淡道:“去找长姐了。”见北堂不在,把另一个红薯递给他,“这是天葵给我的,快趁热吃啊。”

    宁容左的肚子正饿着,接过剥开皮大口了一口,也不嫌烫,只觉得整个人都暖了,满足的说道:“好甜吧。”

    江淮笑着剥开另一个咬了口,点头含糊道:“是好甜啊。”

    再想咬第二口,手里的红薯却被人抢走,宁容左一手一个,十分霸道的说道:“我等的你快饿死了,这两个都归我了。”

    “不要脸!”

    江淮伸手去抢,那人却故意把手抬高,笑道:“都是我的!”

    江淮瞧着他的样子,哑然失笑。

    宁容左坐直身子,左边一口右边一口的吃着:“你笑什么?”

    江淮淡淡道:“我笑你都十八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宁容左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在这皇城里,若不活的幼稚些,自己找趣儿,那得多苦多难熬啊。”

    江淮闻言微怔,双臂环抱着膝盖,将下巴垫上去,若有所思。

    宁容左心满意足的吃完两个红薯,还剩一口连着皮儿的,索性递到江淮的嘴边,说道:“这是奖励你听话的。”

    江淮想着事情,下意识的就吃了,等咽下去才反应过来,双颊飞上些害羞的红晕,照着他的腰狠狠一拳。

    宁容左痛嘶,顺势倒在她的肩头,那人也没躲,而他瞧着不远处院墙飞进来的枯叶,百无聊赖道:“一片。”

    江淮看了他一眼,正好又有一片飘进来,她也配合道:“两片。”

    “三片。”

    “第四片。”

    “五片。”

    “第六片。”

    “七片……”

    数着数着,宁容左微微抬眼,江淮那白净的下颚角近在咫尺,青黛色的领口飘出些诱人心神的梅花香气来,让人如痴如醉。

    还有她伸手数着落叶的时候,右手拇指上的那枚鸽血扳指,还是自己送的,江淮倒还真的乖巧的戴着。

    宁容左想着,根本不舍得挪开眼睛。

    我的小江淮。

    你都及笄半个月了。

    咱们成亲吧。

    ……

    ……

    5。冬

    端和十五年,深冬。

    江淮正在上御司的书案前临摹字帖,那属于从四品掌外女官的草花玉印章就在手边不远处,彰显着她如今女官之首的身份。

    “江淮!”

    院内传来宁容左的笑声,那人转眼就如一阵风卷进屋里,他脸上的神色很是激动和兴奋,以至于没有察觉到江淮眼里的异样。

    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

    “怎么了?”江淮迷茫道。

    宁容左快步过去,撑着那案沿儿笑道:“我要封太子了!册封的玉诏已经交去礼部赶制了!是母后告诉我的!”

    江淮瞧他笑的欢喜,也忍不住轻笑道:“那这是好事啊。”

    宁容左见她一点儿也不吃惊激动,撇嘴道:“可你这样子,我听着怎么一点儿都不像是听到了好消息呢。”

    江淮失笑:“真幼稚。”

    指了一下旁边快被蘸干的砚台,她吩咐道:“快给我磨墨,若是断了蘸磨,让我这字出了色差,看我怎么收拾你。”

    “戚。”

    宁容左虽然嘴上倔强,但依旧口嫌体正直的拿起墨锭磨着,抬眼看着江淮的草书,由内而发的夸奖道:“你的字可真好看啊。”

    江淮得意道:“那当然。”

    宁容左端详着她,忍不住接连赞叹:“你说你,长得好看,这身条也是万里挑一,才华如云,又一手好字,将来谁要是娶了你,可是烧了高香了。”停了停,“就是脾气暴躁了些。”

    江淮抬笔看着自己的字:“瑕不掩瑜嘛。”

    宁容左的眼神难得腼腆:“那你……准备便宜谁啊。”

    江淮并未察觉他此刻的异样,只随意答道:“先来后到呗。”

    宁容左眼底一喜,磨墨的动作停住,微咽口水,下了好大的决心这才道:“江淮……其实我一直……”

    “四殿下,皇上传您去御书房。”

    北堂突然进来,打断了他一直没酝酿完的话。

    宁容左一愣:“现在吗?”

    旁边的江淮缓缓抬头,神色已经有些闪烁了。

    北堂颔首:“是。”

    宁容左无奈咂嘴,只好道:“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罢,放下墨锭走了出去。

    而江淮盯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些迷茫和不安,再想提笔写,可那根宁容左送的兔毫突然重如千斤,怎么也提不起来了。

    北堂担忧道:“大人。”

    江淮放下毛笔,轻摇头:“我没事,你出去吧。”

    北堂只好依言照做。

    那房门紧闭。

    直到深夜时分再次被人敲响。

    一门之隔。

    宁容左抬手覆上,清冷无情的声音透过来,如利刃般穿透那清白单薄的窗纸:“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江淮正对着房门,低头盯着那月光束里飞舞的灰色尘埃,如鬼窟般的瞳孔毫无生机,一言不发。

    “你知道我没有谋反之意。”

    “……”

    “父皇把我贬去渝州了。”

    “……”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

    “给我个理由。”

    “……”

    “好,你等我回来。”

    话音没有温度的落在雪里,然后是宁容左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最后是合院门的声音,上御司再无声响。

    门内的江淮平静抬头,眼眶泛红,淡淡道:“好。”
 
 第6章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陆颜冬和江歇的原版结局,be虐死人,不喜勿入。
 
    端和二十六年深冬,大汤与漠岭在长门关激战三天,情况极其惨烈,漫天的血染红了莹白的血,也带走无数鲜活的生命。

    那双方的纛旗皆孤零零的插在雪里,没有倒下。

    一战,遗万骨。

    漠岭的残兵汇合,虽不下千人,但足以畏惧。

    守备江歇带着余下士兵躲在山坳里,却连十人都难凑,他气喘吁吁的压靠在雪里,仰望着灰尘的天,已是血肉为披,狼狈不堪。

    何麓也喘着粗气,低低道:“他们怎么不走?”

    江歇视线锋利:“在找我。”

    何麓蹙眉。

    江歇冰冷道:“颜冬的援军就在路上,眼下这种情况,他们就算逃了也是死,不如抓到我,还能留一活命的把柄。”

    何麓啐血,死咬牙关:“那和他们拼了。”

    江歇似笑非笑:“你拼的过吗?”

    何麓扼腕:“那也不能这样一直躲着吧。”

    “当然不能。”

    江歇回答的果决:“关隘就在三十里外,我二姐还在那儿,这战事迅猛,留守的人不到三百了,她可还在病重,若是要漠岭的人逃去那边,发现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破了关隘就是新城,颜冬还在那里呢,我不能让我二姐和颜冬陷入危险中。”

    何麓颔首,抬眼往出看了看,那残余的漠岭兵越汇聚越多,无奈的继续咬牙切齿道:“那咱们怎么办?”

    江歇微微坐直身子,露出一个平静的笑来:“杀吧。”

    何麓先是一愣,随即也附和着轻笑了笑:“好。”

    另外的几个人也轻笑。

    “都听守备大人的。”

    “就跟着守备了。”

    他们道。

    江歇见状,握紧了手里的利剑把柄,郑重道:“今个儿是我江歇对不住各位,带着你们一起送死,下辈子,我给你们打下手。”

    何麓拍了拍他的肩膀,仍是笑着:“胡说什么,为将士者,战死沙场可是必生的荣耀,练一身武力为何。”停了停,“报国。”

    江歇深吸一口气,撑着那硬雪起身,沉肃道:“好。”

    转身望着不远处的漠岭兵,他神色傲然,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寒流透尽身子,激活了他最后的生机和活力。

    “我在这儿——”

    ……

    ……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广阔无垠的白雪空地上,尽是淋洒的红血和残肢,江歇一行人可谓是单流入大海,却也硬生生的撞出不可磨灭的波澜来。

    冷风兜转在耳畔,是天地间对于此战最无情的咆哮,随后由锋利的刀刃相擦声划破,滚血扬起落下,露出江歇那双冷峻的眼!

    那漠岭将领云格倒还真佩服他单枪匹马的勇气,迎枪而上,可那枪缨却是用黑马尾的毛扎的,那是他们民族的象征。

    其实,云格也想回家。

    他也想抱抱自己刚出生才见过一面的儿子,可是国事面前,家庭便显得异常渺小,他势必要奋不顾身。

    江歇的武功精而巧,得江淮真传,拼的是速度,而云格则大开大合气吞山河,拿出的,是生扛瀚海峰峦的巨力。

    “咔嚓——”

    云格手里的长枪受力折断,腹部被江歇的剑化开,连连后退。

    鲜血扬洒而出。

    江歇气力快要耗尽,望着遍野死尸,冰冷道:“滚。”

    云格捂着伤口,蔑然轻笑:“我是漠岭的子民,首领的话即是我云格的正义,不拿到你和江淮的性命,我决不罢休。”

    “正义?”

    江歇冷笑:“攻占别人的家园,残害无辜的百姓,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正义吗?简直是笑话。”

    云格倒是一言中的:“江歇,站在我这边,为了我们漠岭十数万百姓的未来,这就是正义的。”

    江歇微微眯眼,刚要说话,忽见不远处的何麓被一剑刺穿健硕的胸膛,而随之倒下的,还有他对面的敌人。

    又耗战半个时辰,如今剩下的,只有他和云格。

    江歇紧咬牙关,连着腮肉都在颤抖,重新举剑:“好,那咱们今天就为了各自的正义,决一死战吧。”

    云格冷冷道:“你的身子已经不行了。”

    江歇丝毫不在乎的摇了摇头:“我会和你血战到最后一刻。”

    云格眼底一闪精光,右脚在地上猛地一踢,随着那纷扬而起的棉絮白雪,还有一杆被掩埋起来的长枪!

    他接过,趁着江歇反应不及,在那未全全落下的雪沫间,毫不犹豫的推刺而出,力气惊天动地!

    江歇的身子浑然一震!

    手里的长剑无力落地。

    那一刻,风雪忽然减小了许多,鬓发再不似长鞭抽打。

    他目眦欲裂,盯着横贯自己腰腹的那杆长枪,微张了张嘴,几秒后死死的咬着牙关,用手握住,抬头,神色凛冽而坚定!

    云格想抽出来,却怎么也做不到。

    江歇口中淤血,却死不肯松手,脖颈处的青筋血管和手背上的同时出现,他决然道:“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伤我……二姐。”

    云格瞪眼:“江淮果然在北面!”

    早知道就不用找江歇了,去长门关就能抓到江淮作为要挟了!

    江歇见状,讥讽的红眼轻笑,气若游丝:“……可惜晚了。”

    云格突然生出不安来,拼命的想要把长枪拔出来,可就算江歇腹部的伤口血如泉涌,也抽动不出分毫。

    “江歇!”

    “江歇!”

    云格一愣,前一句是自己喊得,那后一句的女声……

    他登时芒刺在背,直接松开手往左边跑去,待他跑开,江歇看见了从南疆赶来的援兵,还有骑在马上,跑在最前面的女孩儿。

    “颜冬……”

    江歇眼中欣慰,万分艰难的往前走了两步。

    马上一袭蓝色冬袍的陆颜冬见江歇被贯穿,几乎是跌下马来,不管不顾的往前冲跑着,却没有注意到云格那举起来的弓箭。

    云格是三箭并射的高手。

    “颜冬小心!”

    江歇不知哪里生了天大力气,也不知速度为何突然这么快,竟然转瞬间便来到了陆颜冬面前,一拉一拽,胸口霍然刺出三根箭头来!

    那滚血直接溅在陆颜冬的脸上。

    而不远处的云格失手后也被众人击杀,为了漠岭魂断异乡。

    “三郎!”

    陆颜冬惊声尖叫,而江歇见爱妻无恙,在确确实实摸到她后,才整个人失力的倒在地上,疲惫道:“……媳妇儿。”

    陆颜冬即便是料到了结局,也快要崩溃,她清泪如雨,将江歇死死的搂在怀里,却也无能为力他的死亡。

    “三郎……息也!”

    陆颜冬绝望的仰头嘶喊,声音闻之让人心碎。

    “媳妇儿……别怕。”

    江歇颤抖着手扶住她的脸,胸口的剑伤正在吞噬着他的生命,黝黑的眸子一点点的发挥,但那份疼爱却无法涣散。

    “我在……这儿。”

    他声若浮冰。

    陆颜冬心如刀绞,泣不成声:“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

    江歇无奈轻笑,呼吸逐渐变得越来越薄,也越来越急促,听的人揪心欲死:“颜冬……我这一辈子……只有三个心愿……保护二姐……保护你……战死沙场……现下看来竟全都……实现了……只是没能……和你一辈子……想来还是有些……后悔。”

    陆颜冬拼命的摇着头,泪水四溅:“我不要你死!我不要!”

    “照顾……好自己。”

    江歇声音渐小,字也咬不清了:“……媳妇儿……我好疼啊……媳妇……疼死我了……”

    陆颜冬猛地抬头,剧烈抽泣两下,忙道:“息也!我有……”

    ‘喜’字还未出口,江歇的眼睛便闭上了,头无力的歪在她温暖的怀里,带着对她的爱和愧疚,消弭在满野的残忍中。

    而陆颜冬浑身颤栗,不敢用力呼吸,眼睛茫然的眨了眨,低头看着怀里的那人,如同睡着了般安详宁静。

    依稀还是那个月朗风清的少年,他成日欢喜,无有悲伤,他会为了韩渊顶替罪名,为了自己去参选十六卫,为了家国戍守长门关,最后为了亲人的安危,葬送在白雪脚下。

    她多想让江歇醒过来,在耳边不停的唤着媳妇儿媳妇儿。

    陆颜冬心里血流如注。

    “……三郎?”

    “三郎。”

    “三郎!”

    陆颜冬紧紧的抱着那人的身子,只觉得四处发黑,余生陷入冰冷的地窖中不能站起,天塌地陷,再也盼不来天明时分了。

    千万将士站在不远处,神色悲戚怆然,呜呼哀叹。

    青山埋尸,何须马革。

    到底还是来晚了。

    而陆颜冬消瘦的身子浸泡在无尽的痛苦中,她闭眼扬首,哭声是撕心裂肺的,那声音横扫过万物带着血,久久不肯消散。

    “三郎——”

    “你要我一个人怎么活啊——”

    日头落了。

    夕阳好冷。

    ——

    注:一切结局以正文为主。

 第7章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这章是苏绾和江璟的原版结局,就一个字虐! 

    这个原版结局接的是第二卷【第50章累了】,这版里没有后来的种种纠缠和释怀,两人就是五六年未见,一直僵持。

    剧情前提:平梁亡国,苏绾心死饮毒酒。
 
    ——

    “将军——”

    小桃站在门外一声凄厉嘶喊,江璟蓦然回头,那人脱力跪倒,膝盖处瞬间被血染红,泪流满面:“快救救公主!”

    江璟眸光凛然:“苏绾出什么事了!”

    小桃哭喊道:“公主知道了平梁国破的事情!她把自己锁在了锦园的正房里!奴婢害怕……”

    话没说完,江璟已然冲了出去,他如疾风般卷进了锦园,等跑到了正院的时候,还未进屋子,那房门却自己悄然开了。

    缓缓。

    露出苏绾那清瘦的身子。

    她手执一杯酒。

    已经饮尽了。

    屋内雕梁画栋却倍显空荡,唯她一人是时光凝聚后的静美。

    江璟的脚步停下,茫然站在院中,分明是万籁俱寂,他却听到了什么东西在碎裂,虽然声音很小,但听的很清楚。

    那颗五六年未见光亮的眸子,也彻底暗了下来。

    “苏绾。”

    江璟心如死灰的唤道。

    “你喝了什么?”

    苏绾闻言,平静的转过头去,眸光淡漠:“不管是什么,今天它都将带我回平梁和家人团聚,你拦不住的。”

    说罢,她提着那绣满海棠花的华裙款款而出,迈过门槛,至江璟的身前淡淡道:“你怎么来了?是小桃告诉你的?”

    江璟垂眸看她。

    快六年没见了。

    苏绾还是印象里的美绝,只是这份美里有着无法逾越的疏冷,让他不肯轻易靠近,因为他知道苏绾会后退。

    他走一步,她便会退一步。

    他永远都走不过去。

    却都是自作自受。

    心如刀割。

    江璟眸光死寂,亦如此刻心情:“苏绾,你为何要这样?”

    苏绾的表情在秒趋变白,看来毒药的效果发作的很快,但她依旧固执维持着脸上得体且不驯的笑:“我母后曾对我说过,公主是一国国魂,如今平梁破了,苏家也倾了,我自然要身随,就像当年广邳的云安公主一样,绝不苟活于世。”

    江璟面无表情,伸手想要摸一下她的脸,可是还未近前,苏绾便痛苦的皱起眉头,轻咳着抿出一口血来。

    溅在他的掌心。

    “苏绾!”

    江璟一把接住苏绾瘫软的身子,随着她跌跪在地,也正是此时此刻,当他看到那血的时候,一国大将军的荣光和自尊,终于随风消散。

    他冷而无波的内心,那个如阵地般坚守的屋子。

    狼藉一片。

    乱了。

    真的乱了。

    江璟脸上的血色也尽数退去,根本不敢用力搂那人,刀剑直逼都不曾眨眼的人,眼下却颤栗如筛,如迷路的孩童般害怕。

    “绾儿……你到底喝了什么!”

    江璟忍受不住,红眼疯狂的嘶吼了出来。

    苏绾快要睁不开眼,嘴唇变成了骇人的重紫色,比那院角落盛开的杜鹃花般还要殷透,她声若浮丝:“相思浓。”

    江璟猛地皱眉,整个人被话噎住不能动弹。

    相思浓啊。

    仅次于九段红的毒药,单单嗅之便可要命,使得五脏六腑被迫聚拢到一起,如相思难解般,最后毒发而亡。

    何况是直接饮。

    整整一瓶。

    “苏绾,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江璟心痛欲裂。

    那人却风轻云淡的勾笑,濒死也那般绝美:“为了你?”她力气便是再小,也依旧在推着江璟,“你不值得。”

    闻言,江璟睫毛轻颤,一瞬像是被重霜打过般颓废。

    她难道连恨也没有了吗?

    不要。

    不要!

    “苏绾。”

    江璟哆嗦着嘴唇,好像不停的在攥细沙般,他在心里狂吼着,别离开我别离开我,但谁又能逆天而行事。

    比爱人死去更痛苦的,是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晚了。

    来晚了。

    江璟呼吸轻轻,比苏绾都要轻,四肢百骸爬满了悔恨,行过之处写着无法回头的苦涩:“苏绾,是我错了,我如今说这样的话,不是想求得你临走的原谅,而是想让你知道,我知道自己错了。”

    苏绾听完,极其艰难的抬眼,灵动的眸子覆了层灰,已经被毒药折磨的不能转动聚焦:“我……不在乎。”

    “这个。”

    江璟忽然想起了什么,在身上胡乱的摸着,着急的样子看得人心生共鸣,快点儿快点儿,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快点儿!

    在这儿!

    江璟从怀里摸出那木雕来,雕刻的是苏绾,栩栩如生,和如今怀里颓败的那人形成强烈的对比。

    这是平梁的民俗,在平梁,男女成亲之后,妻子要给丈夫用七八种玉石做一条百玉钏,丈夫则要亲手为妻子雕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像,日日放在枕头旁。

    他做好了,早就做好了,匆忙的塞进苏绾的手里。

    “绾儿……你看这个……我亲手给……”

    谁知苏绾刚刚握住,却在他还没说完的那一刹那,耗尽最后的力气给掷了出去,那木雕触地碎裂,完整不复。

    而苏绾的身子缓缓倒下去,最后紊乱的呼了两口气,无力的闭上眼睛,细如蚊声,随风飘渺。

    “我……不在乎。”

    随后,瘗玉埋香。

    日头一下子就落了,夕阳洪水般而来,那杜鹃树上的一行鸟雀扑啦啦的飞向那片极红,徒留长空些许留不住的残影。

    亦如苏绾的一缕香魂。

    忽有一阵清风自周身吹袭过,有许多杜鹃花般散落在院中,凭空托起一片,缓缓的遮在苏绾的左眼上,她不会再醒来了。

    衣服上的杜鹃花好似也枯了。

    阴影大片,江璟包裹在其中,静静的低头盯着怀中人,鬓发纷乱的遮住眉眼,随着时间的流逝,一道水痕划过,在下巴凝成泪珠。

    啪嗒。

    将那花瓣浸的更耀眼。

    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

    到头来。

    身是故乡衣,血是杜鹃啼。

    
 第8章 幕后
 
    “三二一,开始!”

    大屏幕里出现了主持人的大脸,旁边是没睡醒的某秦,她转头听着那主持人笑道:“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我带着埋头苦写了200万却还是lv1的大大来探班啦!”

    某秦:“……不用说的这么清楚。”

    主持人充耳不闻,笑道:“我们现在是在剧组包的酒店着,瞧见对面的郭凛走过来,那人穿着件纯色宽松圆领卫衣,脸上还有着通宵打游戏留下的疲倦,遂道:“昨晚打游戏喊什么啊?隔着两间屋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郭凛打了个哈欠:“子沉太菜了,生气。”

    一人分饰两绝的轻辞深有体会,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辛苦你了,子沉的话,没几个人能带的动他。”

    “有没有昨晚空调坏了的!”

    左边哒哒哒小跑来一人,赫然是陆颜冬,估计昨晚冻坏了,她今早穿着件白色面包服马甲,唏嘘道:“太冷了太冷了。”

    江歇跟在她身后,困怠的拉着行李箱,他和陆颜冬穿着情侣装,不过是黑色的,抽了抽鼻子:“好冷。”

    饮半城把奶茶塞进陆颜冬的手里:“暖暖手吧,我和宁纪那屋的空调也坏了,好悬冻死了。”

    “你们的空调也坏了。”

    旁边的电梯再次打开,穿着黑色复古加厚外套的崔玥走了出来,她小碎步的跺着脚,走过去皱眉道:“我那屋也坏了。”

    穆雎无奈道:“好像就咱们那层的空调坏了。”

    “找人修了吗?”

    宁容姬问道。

    滑着行李箱的秦凉飞过来,笑道:“修好了有什么用,咱们今天聚完餐可就各回各家了,修好了也住不上啊。”

    他正向前滑着,迎面好悬撞上一人,原是慕容清,他一大早就穿着深色连帽风衣,看上去也被冻个不轻,无奈道:“你怎么就玩不够啊。”

    将秦凉一脚踹的老远,慕容清走过去缩了缩肩:“空调是后半夜坏的吧,活生生冻醒了。”

    而崔玥缩了缩肩:“真的好冷啊。”

    她拢着衣服,却正好瞧见停在电梯门口久久未动的那三人,险些被人民群众忘记的主持人愕然道:“这……真的是大集合啊。”

    某秦微咽口水:“是。”

    主持人瞥眼:“他们的衣着描写是你直接上淘宝照抄的吗。”

    某秦面无表情。

    主持人心忖,果然猜对了。

    经历过一阵嘈杂的打招呼后,主持人左看右看,疑惑道:“怎么不见江淮啊?”神色兴奋,“不知道江淮戏外的cp是谁,好期待啊。”

    “期待什么?”

    左边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众人齐齐回头。

    那人里面穿着高领白色针织上衣,外套浅褐色小众格子风衣,头发随意的拢成高马尾在脑后,拿着手机,神色恬淡的走过来。

    主持人眼前一亮:“没想到我们的大主演戏外这么小清新啊。”

    叶颂拍了拍她,笑道:“这都是人家无瑕的衣服,她进组带的行李里全是零食,一件儿衣服没有,这一年多都是穿我们的。”

    江淮自在轻笑,凑过去喝了一口饮半城的奶茶,舒心道:“还是奶茶暖和啊,房里的空调半夜坏了,太冷了。”

    她说着,抽了抽鼻子,索性把整杯奶茶拿在手里喝着。

    主持人看着,问道:“那大主演的男票究竟是谁啊?”

    陆颜冬抬头看了看,伸手指着笑道:“这不是来了吗?”

    主持人闻言,忙转头看过去。

    只见一位身形高挑的男子迎面而来,他里面穿着件灰色高领毛衣,配着黑色呢子外套,信步带风而来,还戴着墨镜,比江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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