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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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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欢轻轻摇头,叫她站起身面对着窗户,指了指那月亮:“韩母妃这就说错了,咱们人被困住,可心却永远都困不住。”

    韩婕妤茫然以为长欢是来再次求和的,便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紧盯着那轮明月,低低道:“你想怎么办?”

    长欢在她身后轻笑,缓缓从袖子里面抽出那条白绫子来。

    “那就看韩母妃愿不愿意配合了!”

    她眼神猛然凶狠,一把将白绫子绕过去勒住韩婕妤的脖颈,随即不怕疼的向后倒去,无论如何,都双手攥紧不肯松!

    而韩婕妤只见眼前一闪白色,不及反应,脖颈受力,整个人也随之倒去,可那人用膝盖顶住她的后背,叫她前后被夹无法实力,只得去脖颈处拽那白绫子,却是无济于事!

    长欢心跳如雷,却是带着讥讽的笑,两人的挣扎掀翻了桌椅,可因着游龙卫都被遣走,谁也不会来救她。

    凌乱间,韩婕妤被她压在地上,头脑发胀,只觉的那白绫快要陷进肉里去,眼珠子也要被挤爆了,她拼命的拍打着地砖,那锋利的护甲在上面扫出刺耳的声音,却不如长欢的笑声刺耳。

    “原来杀人也不难哈哈哈哈”

    长欢双眼血红,已入丧心病狂的地步,她打滚的站起身,用脚踩着韩婕妤的上半身,可攥着白绫的手却不断往上扥!

    拼尽浑身力气!

    韩婕妤脑袋抬得极高!

    “韩惠!你今日之死!便是成了我!”

    长欢尖叫着,只听嘎吱一声细响,她蓦然停手,韩婕妤的身子也顺势往旁边滚了滚,黑朦中,那人身首的位置极其诡异。

    被活活勒死了。

    长欢扔下白绫子,气喘吁吁的看着她,然后借着月光打量着自己的手,发现掌心也被那白绫勒出了淤青,却狠狠的攥了攥拳。

    微咽口水,她俯身捡起从韩婕妤怀里掉出来的一个纸包,打开来却发现里面都是粉末,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

    正是陆誉当日弄来的药。

    长欢自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不简单,便包好收起来,抚了一下零散纷乱的发髻,发现方才扭打间丢了个玉钗子。

    不过她思忖片刻,却径直出去了。

    一路出了那院门,惊醒了望云,那人见长欢如此狼狈,但是面含嗜血微笑,她虽然担忧,却知道韩婕妤已经死了。

    “公主,您没事吧?”

    杀完人的长欢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好容易喘匀乎了气,打量了一下长街路口,这才带着望云往断月楼的方向走。

    望云跟在身后,发现长欢头上少了一个玉钗子,心头一跳:“公主,您头上的玉钗子怎么少了一个?会不会是掉在随安堂了?”

    长欢也不回头,淡淡道:“掉就掉吧。”

    望云不安道:“这可不行啊,若是被皇上得知是您杀了韩婕妤,这可如何是好啊。”踌躇停住,“还是奴婢回去找一找吧。”

    长欢闻言侧身,似笑非笑道:“韩惠被我勒断了脖子,死不瞑目,你有胆子回去找玉钗子吗?”

    望云脸色微白,没敢说话。

    “不过是一个钗子而已。”

    长欢转身继续道:“我还巴不得父皇知道呢。”

    望云不解:“公主这是何意?”

    长欢平静道:“韩惠一连克死两位皇子,父皇必定恨极,只是碍于她广邳娘家的面子不好下手,久而久之成了心病,但今夜我用白绫勒杀了她,便是了结了父皇的心病,那个玉钗子放在那里,就是想让父皇知道,这个明面不能表的功劳,是我的。”

    望云猛地打了个寒噤:“可是成王殿下已经”

    “无妨。”

    长欢笑意寡淡:“不是还有我呢吗?”
 
 第30章 落胎
 
    翌日早上,江淮得了消息直接清醒,比泼一脸冷水还要精神,不可思议的撩开被子下床,追问来上御司做客的花君:“韩惠死了!”

    花君在她的书案前坐下,点头道:“是,今早的事,那游龙卫的首领进去送饭,发现韩惠自缢而亡,脖子都快断了。”

    “自缢?”

    江淮一边穿衣一边蹙眉道:“以她的性格怎么能自缢。”坐在妆台前由山茶梳头,“怕不是另有隐情吧。”

    花君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但这宫里人都长了一张嘴,皇上说韩惠是自缢死的,谁还敢说些别的出去。”

    她说着,走过去不解道:“你作何那么吃惊?”

    江淮盯着镜中的自己:“没什么,我知道有人容不下韩惠,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下手。”瞥眼花君,“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那人挑眉:“怎么,不欢迎?”

    江淮哑然失笑,再转头回去,从镜子里面看到走进来的书桐,淡淡道:“书桐姑姑怎么来了?可是太后有事要交代?”

    书桐行了礼,见到花君在这儿,脸色有些不好,这才道:“今早的事情大人和郡主可听说了?”

    江淮起身道:“自然。”

    书桐又道:“太后说了,有些事情隔人不能说,所以想请您过去御景殿一趟,越快越好。”又对花君道,“既然郡主也在,那便一起吧。”

    花君方才察觉到书桐脸上的异样,犹豫着点了下头。

    和江淮对视一眼。

    那人也露出一抹了然的苦笑。

    等到了御景殿,太后正在用早膳,见她俩来了,直接免礼,吩咐添了两双碗筷,淡淡道:“君幸,韩惠是你杀的吗?”

    江淮平静道:“不是。”

    太后放下玉筷,盯了一眼略有局促的花君,随即才对江淮道:“皇帝想杀韩氏,可又因着种种原因不能下手,这个时候,就看谁最有眼力见儿了,只是可惜,这样的好事落在了别人的手里。”

    江淮喝了一口冬笋汤,道:“太后不知,微臣早已有打算,可没想到这才一天不到,她就等不及下手了。”

    太后抬眼:“你知道是谁做的了?”

    江淮似笑非笑:“还能有谁,除了断月楼那位,也别无他人。”

    太后颔首,挥手屏退左右,只留书桐在身边伺候,她看了看吃着饭却心神不宁的花君,冷淡道:“恭月,这菜可是不合你的胃口?”

    花君心里藏着事,忙道:“不是,这菜很好。”

    江淮也帮腔道:“太后不知,郡主入宫之前就已经用过早膳了,许是这会儿还不饿,所以显得没什么胃口。”

    太后冷笑:“是没胃口,还是没心思啊。”

    花君心中一骇,讪笑道:“皇祖母说什么?”

    太后不打算和她明说,拿过一旁的佛珠摩挲着:“罢了,哀家和君幸有话要说,你先出去等着吧。”

    花君不安的起身,和江淮对视一眼,那人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她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去院中等着。

    而桌前的江淮食之无味,也放下了筷子。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太后放下佛珠,对她招手道:“君幸,你过来。”

    江淮依言走过去。

    太后又道:“把头抬起来。”

    江淮刚抬起头,就被轻掴了一巴掌,虽然不重,但是威慑力足以让她立刻下跪,低低道:“孙儿知错,还请祖母责罚。”

    太后皮笑肉不笑:“你有错?这么说是你把自己和花君的身世真相告诉平宣王的?”

    江淮早料到有这么一天,遂也颇为坦然:“是。”

    太后微微坐直身子:“告诉哀家,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淮盯着那干净的地砖缝隙,不知怎的,脑海里尽是那日信州督府燃起来的大火,片刻才道:“孙儿只想有情人终成眷属罢了。”

    太后沉稳的笑出声来:“有情人?”猛地敛笑,“他们是叔侄!”

    江淮紧闭双眼,复又睁开:“他们不是。”

    太后厉斥:“皇帝没有将真相昭知天下前!他们就是!”伸手指着江淮的额头,“你好大的胆子!此事若是让皇帝知道!你可知道后果!”

    江淮咬牙:“孙儿知道。”

    书桐在旁劝阻道:“太后息怒,御侍大人也是”

    “是什么?”

    太后凛冽起身,径直走到那鹦鹉架子前:“是她糊涂!”深吸了一口气,“昨日长欢来了,和哀家说了这事,平宣王回京之后不回去自己的府邸居住,竟然又和花君混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江淮为难:“长欢”

    “哀家知道她是来挑拨离间的,但说的也尽是事实。”太后凌然道,“如今长安城沸沸扬扬的,是他们两个不伦的谣言,这般有损皇家颜面,你说该怎么办?”

    江淮缓缓起身,低头道:“坊间传言再多也无妨,重要的是,不让皇上知道,这火他就烧不起来。”

    太后唇角勾冷:“你知道就好。”转身道,“如今你是皇帝身边唯一一个深受重用的女官,既如此,就捂好了皇帝的耳朵,别叫他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坏了咱们要做的大事。”

    江淮颔首:“孙儿记住了。”

    太后这才满意道:“出去吧。”

    江淮揖礼离开。

    书桐在旁瞧着,轻声道:“太后,郡主和十三爷的事情还是由着他们去吧,毕竟他们也不是亲叔侄。”

    太后举着瓷盅给那鹦鹉喂水,忽而转笑:“说来说去,哀家倒是挺欣慰君幸敢把此事说出去,还叫他们两个在一起。”

    书桐不解:“您是说?”

    太后眼露精光:“这就说明,她有意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心里也开始具体筹谋扶统大任的事情了,也不枉哀家这般栽培她。”

    书桐点了点头:“太后说的是,只是委屈了郡主和十三爷,那这两人的事情,您就不管了吧。”

    太后想了想,冷淡道:“现下不管,闹大了还是要管。”

    出去御景殿,花君连忙走过去关切道:“君幸,太后没把你怎么着吧。”噙泪在眼眶,“又是我连累你了。”

    江淮轻笑:“胡说什么,太后没有责罚我,只是叫我捂好了皇上的耳朵,别叫他知道这件事情。”

    花君叹了口气,思忖道:“君幸,我会叫十三叔搬回平宣王府的,即便不能帮到你,也不想给你添麻烦了。”

    江淮本想拒绝,却听花君又道:“你别说了,外人怎么看不重要,只要我和他心里明白了,比什么都强。”

    江淮这才淡笑着点了点头。

    秋末入冬,转眼小雪。

    上御司里,江淮一边整理着批审的折子,一边听崔玥在旁说起江昭良的孕象,无有大碍,且看样子应该是个公主。

    “公主?”

    江淮用毛笔标注,头也不抬的说了这么一句。

    崔玥挑眉:“公主怎么了?女儿贴心。”话锋一转,“再者说了,贤妃都已经有了誉王了,生下这一胎,儿女双多好啊。”

    江淮漫不经心的应道:“嗯,好。”

    崔玥淡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贤妃胎胎都能是皇子吗?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也强求不来。”

    江淮将毛笔放回去,吩咐玫儿将折子送走,放下挽上去的袖子:“想不想是一回事,来不来又是一回事,只是若是皇子,那旧臣的壁垒就会加厚一层,我脚底的砖,也会更高一块。”

    崔玥发笑:“你脚底的砖还不够高吗?”

    “够了够了。”

    江淮眺望窗外雪景,忽而道:“反正今日无事,不如提前下职,你和我回去侯府,看看我嫂子的那一胎怎么样了?”

    崔玥答应,和她一起往出走:“公主怎么了吗?”

    江淮蹙眉道:“嫂嫂这回有孕快四个月了,也显怀了,只是看那精气神,好像比上次有孕还差,说是浑身不舒服。”

    崔玥道:“没找郎中看看吗?”

    江淮无奈道:“郎中若是看出来了,还用找你吗?”

    崔玥挑眉,两人也很快回了侯府,过月门至驸马府,正好瞧见刚给苏绾看完身子的隋郎中,便拦住询问。

    那隋郎中年近甲子,揖礼道:“给御侍大人请安。”

    江淮道:“我嫂嫂身子怎么样?”

    隋郎中摇了摇头,面色不太好看:“难保啊。”

    江淮猛地皱眉:“你把话说明白了!”

    隋郎中一骇,忙又伏了伏身子:“大人息怒,只是公主近来身子太过虚弱,虽然已经在尽力用药了,却还是有滑胎之象。”

    崔玥问道:“滑胎?”

    隋郎中点头道:“不敢隐瞒。”

    江淮也不想为难这老人家,便叫他离开了,随后和崔玥进去,迎面是一股清雅的香气,那人问道:“这味道真不错。”

    江淮引她入卧房:“是嫂嫂最爱的蜜荷香,每日都要点呢。”

    崔玥淡淡道:“孕中还是少接触这些香料吧。”

    江淮点了点头:“只是嫂嫂孕吐,闻了这个才好些。”撩开帘子,瞧见躺在床上憔悴的苏绾,那人消瘦不止,脸色苍白,水汪汪的大眼睛逢了旱灾,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

    江璟正心焦的陪在她身边:“阿玥,你快给绾儿看看,隋郎中说绾儿这一胎难保,说是有滑胎见红之象。”

    苏绾有气无力的伸手。

    江淮忙握住,叫崔玥给那人诊脉。

    只是逐渐,崔玥的眉头也越皱越紧,松开手为难道:“隋郎中说的不错,公主脉象太弱,这孩子”

    江璟眼中一闪颓色,旋即道:“绾儿的性命要不要紧?”

    崔玥摇了摇头:“公主性命可保,可这孩子就说不准了,现在就已经有了滑胎迹象,怕是就这一两个月的事了。”

    江淮听完,心情甚是复杂:“这孩子,是一定保不住了?”

    崔玥极慢的点了点头。

    “不。”

    床上的苏绾闻言,费力的撑起身子,晶莹的泪珠涌出眼眶,她牙关打颤,极度悲戚道:“这个孩子不能”

    江璟连忙扶住她,面色心痛:“绾儿,咱们还会再有孩子的,只是你的身子要紧,别这样。”

    苏绾绝望的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神色让人怜惜,她伸手握住崔玥的手,断断续续道:“这孩子能留多久?”

    崔玥蹙眉:“看公主的意思,若是公主不舍,我会尽力保,不过至多也就六个月,若是想要尽快调理身子,即刻就可以打下来。”

    苏绾眼底浮出碎冰,呢喃道:“即刻?”

    崔玥无声点头。

    怀里随身携带的针具犹然滚烫。

    江淮看了一眼江璟,迟疑道:“大哥,嫂嫂心疼孩子,必然不能听她的伤了身子,这事还得你做主。”

    江璟叹了口气,知道再拖下不但孩子生不下来,还会损伤苏绾的身子,怪道自己这般小心,却还是让她吃苦受罪。

    “好好的,怎么能这样呢?”

    他难耐的咬牙。

    崔玥见他俩如此,便道:“还是叫老夫人拿主意吧。”

    “别。”

    江璟疲倦抬头:“母亲担心绾儿,这几日凄凄落泪,我这个当儿子的看着实在不是滋味。”停了停,“还是即刻拿掉吧。”

    苏绾虚弱的抓着他的手,嘤嘤不舍道:“江郎。”

    江璟抱住她,抚摸着那人瘦弱的背,安抚道:“别怕,咱们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事已至此,还是你的性命要紧,听话。”

    苏绾簌簌落泪,却也只得忍痛割爱。

    江淮见状,心情有些沉重:“那我和大哥先出去,马上叫律儿和绿真她们过来帮忙。”看着崔玥,“你一个人行吗?”

    崔玥轻声道:“放心吧。”

    因着苏绾的身子太过虚弱,落胎的过程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一行人都聚集在驸马府的院里,慕容葏是默默无语清泪不止。

    江璟就站在正房门口,一步也不肯离开。

    而江淮坐在慕容葏身侧,面无表情,她知道崔玥的本事,遂不担心苏绾的安危,只是她想不通,为什么苏绾会突然这般。

    上次怀的是龙凤胎都没如此耗精神体力,怎的这回不行了,更何况这才四个月大,为何会带不住呢?

    按理来说,时隔近四年,身子早就应该调理好了。

    江淮想着,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瞧见崔玥出来,她怀里抱着一个小毯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是个女孩。”

    崔玥低低道。

    江璟想要看一眼,却实在不忍心,遂咬牙进去看苏绾。

    江淮则起身道:“给我吧,好歹我们两人姑侄一场,我会好好将她安葬的,也不枉她投了我们江家的胎。”

    慕容葏在旁点了点头,哭的眼睛通红,怅然道:“去吧。”停了停,“还有,你上次说要把苟今改名江逐,送去善缘寺代替檀儿出家受戒的事情,还是宁可信其有吧,一同办了吧。”

    江淮点头:“知道了。”
 

 第31章 蜜荷香
 
    自打苏绾落胎后,日子便恹恹的来到大雪时节,没了一个侄女,江淮自然而然的更重视起江昭良肚子里的外甥女,遂每日都要叫崔玥过来上御司,询问那人的胎象情况。

    这一日聊完,两人又说起苏绾的那胎来,还是觉得说不通。

    “你说,嫂嫂平日里身子也不弱,大哥更是悉心照顾。”江淮扔了个橘子瓣儿进嘴里,“好好的,到底还是没保住。”

    崔玥闻着那橘子皮的清香,无奈道:“福薄啊。”

    江淮苦笑,忽听到山茶脆生生道:“大人!恭月郡主来了!”

    话音未落,那人便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却不是找江淮,而是对着崔玥道:“你怎么在这儿啊,我寻了你一大圈儿。”

    崔玥被她弄一头雾水,递给她杯热茶取暖:“怎么了?”

    花君坐下来,缓了一会儿才讪讪道:“阿玥,我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两个月的葵水总是提前来,而且时间也长。”

    江淮挑眉:“那怎么了?”

    花君白她一眼,把冬袄的袖子推上去,露出白皙的手腕。

    崔玥刚要搭脉,却忽然禁了禁鼻子:“你身上什么味道?”

    花君一头雾水:“怎么了?”

    崔玥面色谨慎,凑过她的脖颈处闻了闻。

    花君失笑的推开她:“你做什么?”

    而江淮见状,也凑去花君的发间细闻,随即了然道:“这不是那个蜜荷香吗?”

    崔玥也闻了出来:“我就说这么熟悉,那日去驸马府,一进那正房满屋都是这个味道。”和江淮对视一眼,“公主爱用?”

    江淮茫茫然也觉出名目来,脸色略微怪异:“是,嫂嫂自有孕后特别喜欢那个味道,闻了就不会孕吐了。”

    崔玥转头问花君:“这香,你又是哪来的?”

    花君不知其中缘由,懵懂道:“我那日去侯府,和公主说喜欢这个味道,临走的时候,公主好意送了我一些,我便拿来熏衣服了。”

    崔玥摸了摸下巴,脸色垂冷:“那蜜荷香是哪儿买的?”

    江淮则道:“顺意坊。”

    “大人?将军?”

    青园街的顺意坊内,那文掌柜听到门口有铃铛声响,厌烦的皱了皱眉,心道怎么傍晚还有人上门,接过一抬头,发现竟然是江淮和江璟,身后还跟着一位陌生女子,是崔玥。

    文掌柜吓得从椅子上倒过去,又慌忙站起来赔笑道:“什么风把您几位给吹来了?快请坐!虎子看茶!”

    “哎!来了!”

    里屋传来一声少年音。

    “不必。”

    江淮推拒,冷淡道:“我这傍晚来,是不想扰你白天的生意,不过我既然来了,你也别想三言两语的打发了。”

    文掌柜喜不自胜,忙道:“那是自然。”挥手向周遭,“大人,不知道您喜欢小铺什么香料,其实您着人说一声,我给您送去就是了。”

    江淮猛地转身:“蜜荷香有吗?”

    文掌柜脸色一顿,这才不好意思道:“这个大人您和将军来晚了,这蜜荷香卖得好,晌午就没了,您瞧瞧别的?”

    江淮负手,和他等高对视,气态犹然凌厉:“我不要别的,我今天就要买你们家的蜜荷香。”

    文掌柜额头很快出了汗,笑的谄媚:“大人您这不是为难人的吗,这这蜜荷香真的卖没了?”

    “掌柜的?”

    里屋的帘子后走出来一个少年,笑吟吟道:“还剩一盒。”

    文掌柜眨了眨眼,愕然道:“虎子?”

    那名为虎子的少年拿了一个白瓷圆盒出来,恭恭敬敬的递给江淮:“大人,您别介意,这蜜荷香还剩一盒,是我们家掌柜的记错了。”

    江淮冷眼,接过那盒蜜荷香,打开来递给崔玥,随即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同样大小的瓷盒,只是盖子上烧制了杜鹃花的花样。

    文掌柜的瞳孔微缩,要不是屋内光线微暗,怕是已经暴露了。

    虎子赶紧抵住他的腰,只是自己的手也在抖。

    “阿玥,这两个味道一样吗?”

    江淮问道。

    崔玥闻着虎子拿来的那盒,又接过江淮手里的那盒,凑到鼻子前一对比立刻摇头道:“不对,你的这盒味道重的出奇。”

    她话音刚落,只觉得身后有虎啸龙吟而起,原是江璟再也压不住勃然怒意,上前一把拎住文掌柜的领子,切齿道:“姓文的!你在我妻子的这盒香料里放了什么!还不快说!”

    文掌柜吓得双腿筛抖,脸色也煞白如纸:“将军?”

    江淮握住江璟的手,皱眉道:“大哥,你先别冲动。”斜睨着文掌柜和虎子,“你们两个若是现在说了,我饶你们不死。”

    文掌柜身子软的像是面条,被江璟拎的双脚离地,恐惧像是跗骨之蛆般去不掉,张了张颤抖的嘴唇,看样子是要说。

    谁知虎子猛地抓住他的衣角,紧张道:“说什么?”

    江淮闻言,那诡狡的视线横切过去,虎子看的微咽口水,茫茫然的低下头去:“大人,您要我和掌柜的说什么啊?”

    江淮冷笑:“容不得你们嘴硬。”

    说罢,她和崔玥进去里屋,瞧见那整齐排列的木柜,上面林林总总的抽屉不下上百个,好在上面都有标注,很快便找到了蜜荷香。

    江淮个子较高,拉开那抽屉一看,里面的确空了,只不过旁边还放了一个纸包,她拿出来打开一看,竟是磨好的药末。

    她忙递给崔玥,那人闻了闻,仔细道:“这里面有当归、丹参、益母草、生蒲黄。”脸色铁青,“这都是活血化瘀的药,孕中是绝对不能碰的,怪不得公主会见红滑胎,这味道被那厚香掩盖,公主日日闻着,虽然不比口服见效快,但好在人神不知鬼不觉。”

    “活血化瘀。”江淮心口怒火沸腾,“那花君为何葵水提前,量多而不走的问题,也能解释清了。”

    她说着,就要出去告诉江璟。

    谁知崔玥一把将她拉住,眉间存疑,指了一下两人头上。

    江淮抬眼一看,原是一幅字。

    裱在那木门框上。

    ——馥郁芬芳。

    江淮的视线轻掠而过,心脏猛地咯噔一下,沉默许久,才转过头和崔玥对视,低低道:“舅舅的字迹。”

    崔玥微骇:“慕容秋?”

    江淮觉得嘴里发苦,眉间也越皱越紧,掀开帘子出去,瞧着那脸上已经挂彩的两人,复又看向江璟,复杂道:“是舅舅。”

    “啊。”

    听到江淮说出慕容秋,那缩在角落里的文掌柜立刻生异,旋即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赶紧又把嘴给捂上了。

    江璟瞳孔浓黑,脸色难看到了不可名状的地步,呼吸也在这深夜里被愤怒加重:“到底怎么回事?”

    崔玥也走了出来,将方才的事情解释了。

    江璟深吸一口气,脖颈和额头的血管悄然浮出,可他也知道此时要以大局为重,遂低冷道:“君幸,阿玥,我回去照顾绾儿,这件事情你处理好了,别让她知道,她会害怕的。”

    说罢,拂袖离开。

    崔玥见状,不安道:“君幸,这事你要怎么办?”

    江淮看着那两人,半晌才道:“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指着文掌柜吩咐道,“今夜之事,不许透露出去,要是舅舅被察觉,我让你下半辈子都生不如死。”

    文掌柜眼睛瞪得老大,拼命点头。

    一旁的虎子被江璟收拾了,也怯生生的答应了。

    与此同时,皇城断月楼。

    望云轻手轻脚的走进寝殿,她撩开床前幔帐,发现长欢没睡,便俯身过声道:“公主,打听清楚了。”

    长欢撑身坐起来,低低道:“韩惠的那个纸包里,到底都是什么东西?好像是中药。”

    望云忙不迭的点头,唏嘘道:“公主,太医署里有崔玥在,所以奴婢托人去宫外打听的,这里面都是活血化瘀的药磨成的粉。”

    说罢,她把那个纸包递过去。

    长欢接过来掂了掂,柳眉微蹙:“活血化瘀的药?韩惠要这种东西做什么?”眼珠咕噜一转,她笑的不屑一顾。

    望云迷糊道:“公主,您笑什么?”

    长欢叫她把那药包放好,冷艳道:“我说的呢,韩惠生前为何总去御景殿摆眼,还当真是看上誉王了,这活血化瘀的药,怕是给贤妃用的吧,这般小心,还特地磨成了粉,叫人无法察觉。”

    望云没听明白:“这药又不是毒药,怎能要了贤妃的命啊?”

    长欢思忖道:“这药她一直留着没用,想必是想等着贤妃生产的时候再拿出来,生孩子出血,这药又是活血的。”

    她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口。

    望云已然芒刺在背。

    韩惠是想让贤妃血崩而亡。

    她想了想,试探道:“那公主这药。”

    “留着。”

    长欢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呢。”

    望云点了点头,随即又道:“对了公主,奴婢特地让人去长安城的各个药铺打听了,将成药磨成粉的人不多,您猜是谁买的?”

    长欢斜眼,静等她开口。

    望云古怪一笑,才道:“是一个姓冯的屠户。”

    “屠户?”

    “是给御史府送肉的屠户。”

    “御史府?”

    长欢猛地来了精神,眯眼道:“慕容秋?”

    望云轻应:“正是,他和江淮不睦已久,那人又害死了慕容琦,想必是和韩惠联手,决心报复江淮,所以才对贤妃下手的。

    长欢想了想:“那这么说,陆家也应该有份儿。”

    望云附和点头,随即又道:“而且,那药买了两份儿。”

    长欢瞳孔一僵,隔了几秒才化开一抹轻笑:“也就是说,一份儿在我的手里,另一份儿……”停了停,想起前段时间苏绾落胎的事情,“已经奏效了。”

    她说完,利落转身躺下。

    望云道:“公主?”

    那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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