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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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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转头,发现不远处有一人狂奔而来,正是方才被她二师兄肖猛叫去溪边洗衣服的慕容清,微微皱眉:“你怎么回来了?”
慕容清急停在她面前,气喘吁吁的瞪眼道:“我可受不了你那个话痨的二师兄在旁边念经,趁他不注意,我就跑回来了。”
推开她,直接走进茶馆,嘟囔道:“渴死我了。”
江淮好笑的和程卿儿对视一眼:“羊癫疯。”
那人耸了耸肩,笑着没说话。
不出江淮所料,今日还真有人在茶馆说书,他们三人找个干净的角落坐了下来,上了些茶和点心,不过也没怎么用。
今日讲的是水浒传,正说到武松景阳冈打虎的片段,只见那个说书的上下乱窜,架势十足,双眼也瞪得老大,声若宏刚。
慕容清看了看,觉得没趣儿:“君幸。”
江淮没转头,视线一直盯着那个猴一般的说书人,轻轻一应。
慕容清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大汤啊?”
江淮这才对视着他:“少说也得入冬后吧,怎么了?”
慕容清虽然尽力在掩饰,但江淮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怕不是舅舅那里有什么问题,便道:“你要提前回去了?”
慕容清脸色平静的点了点头:“明日,我就走。”
程卿儿想起方才说的话,道:“可是沂北那边不是在打仗吗?”
这不过是江淮延迟回汤的借口,她居然当真了。
慕容清自然不会揭穿,只是道:“我归心似箭,不会耽误的。”
江淮道:“那正好,叫卿儿他们和你一起回去吧,顺道你也去看看我母亲,叫她安顿一下程先生和卿儿。”
慕容清一愣:“大姑母知道你没死的事?”
江淮也怔了怔,这才无奈轻笑:“应该是不知道,我记错了,我没死的事只有我大哥和我师父一家知道,那还是算了,入秋再说吧。”
慕容清点了点头。
“好事好事!”
正说着,那茶馆门口有一个人外面扑过来,大喊道。
那说书的停住了嘴,和屋里的人一齐回头。
“怎么了?”有人问道。
那人一脸兴奋,说道:“刚刚传来的消息,说那汤兵一举破了海府,打到西昌命门了!”
江淮三人眼睛一亮,就听慕容清问道:“那昌王呢?”
那人摆手,笑道:“逃了!逃去西面了!”
周遭看客闻言,纷纷大笑起来。
当初大燕在西昌那里吃了败仗,眼下听说昌王吃亏,甚至在弃了长安城后又弃海府二次逃亡,都不客气的讽笑不停。
连着那水浒传也不听了,满屋都在议论此事。
“这个新昌王还真是窝囊,这才三个多月就不行了。”
“你还说,在这中原七国,谁人打仗能敌得过那江,能挺三个月都算好的了,知足吧。”
“到底还是把老祖给留的基业都给败光了。”
“离覆国不远喽。”
“当时就不该立他为新王,这不是报应来了吗?”
大家哄堂大笑。
江淮不语,轻笑着摇了摇头,和余下两人回去贺府。
傍晚,程家父女离开,蘅芜院就只剩下她和慕容清两人。
江淮站在墙角,盯着那满架子上盘着的嫩脆绿萝,也奇怪叶征能抗这么久,低声道:“看样子我大哥这是下了死手啊,紧追不舍的。”
慕容清站在他身后,眸光意味深长:“你还说,那日逃出海府,就是你大哥来接应的,他瞧见你浑身是伤,手指还断了一截,登时大发雷霆,看的我都双腿直哆嗦,想必此刻的穷追猛打,是在泻火吧。”
江淮听这话,心里暖暖的,不由得想起从前他们兄弟姐妹几人绕膝慕容的时候了,她虽理智无情,但家人始终是她唯一的软肋。
可现在,她不是江家人。
虽然此事在世上只有寥寥数人得知,但在这冰冷人世,她只有这些家人慰以心安,遂无比珍惜,也无比想念。
四年之期,是回家两字让她挺过那一天比一天煎熬的日子。
可家人,不是家人。
现实,永远都能更残忍。
想着,江淮略微鼻酸,在那皎白的月色笼罩下,静悄悄的低下头去,可那泪珠噙在眼眶里,说什么也收不回,不一会儿便润湿了睫毛,她嘴唇轻颤,贝齿咬住,用双手捂住脸颊。
寂冷的院中,有脚步声响起。
她被环到一双温暖的臂弯中,蓦然驱散了是夜的寒冷,那人抚着她的后脑,将下巴贴在那冻红的耳侧,轻声道:“哭什么。”
江淮回抱住他,泪水浸湿了慕容清的衣衫。
“慕容清,这四年,谢谢你。”
“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
“嗯。”
时日消磨飞快,光阴似箭。
秋末结束,入冬了。
第164章 藩国和献王
攒稿中
昨夜一场暴雪过后,天地间银装素裹,大燕的天气果然要比其余六国要冷得多,贺府小门外的巷道内,响彻着欢声笑语。
江淮穿着暖呼呼的冬衣,和邻里的一群孩子玩雪,白日不冷,她做了一个雪球,砸中不远处的小胖姑娘,惹得她咯咯发笑。
“姐姐讨厌!”
小胖姑娘抱着怀里巨大雪球,颠颠儿的跑向她。
江淮见这些孩子都围了过来,笑着后退,却不小心被方才堆好的雪人给绊倒,摔在那软厚乎乎的雪上,捂着脸大喊饶命。
小孩子们玩疯了,一窝蜂的跑过去,互相砸着,累了又全都和她一样扑到雪里打起滚来,这几个月的相处,大家已经十分亲昵了。
小胖姑娘凑到江淮身旁,问道:“姐姐是贺家人吗?”
江淮怕大家冻到,就都拍打着站了起来,轻笑道:“是啊。”
小胖姑娘歪了歪头,疑惑道:“可是我知道贺家只有子沉哥哥一个儿子啊,没听说过还有女儿啊。”
另外一个小女孩儿赶紧叫她住嘴,小声道:“别胡说。”
小胖姑娘这才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贺子沉的死现如今是整个大燕的禁忌,遂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江淮倒是没在意,揉了揉她的头:“现在不就听说了吗。”
小胖姑娘一愣,和其余众人傻乎乎的笑了笑。
“姐姐!”
不远处的巷口,吴小子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有人指着他,大声笑道:“吴小子买新衣裳了!”
她这么一说,四周的孩子也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吴小子家里面的情况众人皆知,可他今日身上这件石青色冬装,可值不少钱那。
而那吴小子跑过来后,一听到大家还是改不了口,便举着手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都说了多少遍了,你们别再叫我吴小子了,先生给我起了名字,我现在叫吴修远。”
江淮倒是觉得这个名字不错,朗朗上口的,问道:“那你可知道这修远二字其中的含义吗?”
吴修远点头,认真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笑了笑,“我不会辜负先生对我的期盼的。”
小胖丫头扯着他的袖子,羡慕道:“吴修远,这身衣服是婶子买给你的吗,可真好看,花了不少钱做吧。”
吴修远欣喜的扯着衣角,摇了摇头:“不是,是周家的三夫人给我做的,她给久哥儿做冬装,便给我也做了一件儿。”
经江淮说嘴后,他自夏日起,便去给那周家三房的长子周久做伴读的书童,两人年纪相仿,周家又是个善家,待他很好,
吴修远现在读书习字,心里有着大抱负,遂对江淮灿烂的笑道:“姐姐,你看我这新衣服好不好看?”
“好看,把你姐姐的都给比下去了。”不等江淮开口,小门处有人轻笑道。
孩子们看过去,脆生生的说道:“贺老夫人!”
桥九娘点点头,叫江淮进来,挥手把那群孩子散走了,而那吴修远则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张板正的纸来递给她。
江淮接过来一看,上面用比较难看的字迹写着一句诗。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吴修远道:“这是我学的第一句诗。”攥了攥拳头,“因为刚刚学着写字,所以写的不好,等写了更好的,再送给姐姐。”
江淮轻笑,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回头问桥九娘:“怎么了?”
那人的表情有些复杂,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温声道:“瞧你和这些孩子闹得,满头都是汗,小心风凉,回府再说。”
江淮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却还是听话的回去了。
待回去府里,贺荣亲口告诉她,汤兵三日前破了东阳,叶征率众臣献国玺,降了,西昌自此并入大汤,成为其所属藩国,更名广邳。
江淮在坊间听到些传言,问道:“那叶征被封了”
“献王。”
江淮羽睫轻颤,似笑非笑道:“献国投降,献王,真讽刺。”
“不是叶征,是林晟。”贺荣纠正道。
江淮不解:“什么意思?”
贺荣落座,沉稳道:“林晟是林伏的嫡长子,也就是当今昌太后林虞的哥哥,叶征献国玺的当日,他弑君,受了献王之位。”
林家反水,西昌彻底改天换地了,这江山,还真是容易易主。
江淮闻言,张了张嘴,有无数的话堵在嗓子口,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干脆将那所有字咽了回去,点了点头:“倒是她的手段。”
贺荣呷了口茶,将另一封信推给她。
江淮也坐了下来,拆开信看了,指尖微微泛白:“没事了?”
桥九娘坐在她的旁边,点头道:“沂北那边没事了,汤帝着人送了这封信过来,说你可以随时启程了,且越快越好。”
江淮盯着那封信,将上面所写的字都放在嘴里嚼了嚼,心里已是五味杂陈,她也想回去,但又舍不得这里,更何况,回去之后的日子是什么样的,三人都是心照不宣罢了。
但她没流于表面,只把信收好,淡淡道:“什么时候走?”
贺荣双眸深不可测,粗指握着那茶杯,沉声道:“拾掇拾掇,明天一早就启程吧,越快回去越好,不要耽搁。”
江淮也平静的点了点头:“好。”
桥九娘看着这爷俩你一言我一语的,立刻不快的攥住江淮的手,反驳道:“再待几日,左右盲儿还在咱们贺府,什么时候启程咱们说了算。”
贺荣冷冷道:“她都待了半年了,也差不多了。”
桥九娘指着他的鼻子:“贺荣!你是不是盲儿的亲师父!”
那人眼底黑浓,又无言的呷了口茶。
江淮忙苦笑着拦住桥九娘,淡淡道:“师娘别气,借着锡平战事为由,我已经在大燕拖了半年多了,是得回去了。”
桥九娘何尝不知其中道理,但她舍不得江淮,想了想,握紧她冰冷的小手,瞧着那断指之伤,酸楚道:“走行,明日晌午再走,晌午天暖和,早上和我去多蚌庙上柱香,给你求个福绳儿。”
江淮淡然道:“我不信那个。”
桥九娘红了眼眶:“师娘信就够了。”
贺荣也道:“我也去。”
第165章 归程
冬日天冷,清早更甚,但前来多蚌庙祈福的善男信女并不少,贺荣站在寺院外,瞧着那往来如梭的人群,面色有些凝重。
庙内,江淮自佛像前深深俯首,又缓缓抬身。
转头看着左侧的桥九娘,那人埋身许久,一直在嘟囔着什么,虽然没听清,但想来都是在为自己念叨,心内温暖。
回头望了望,起身出去了。
贺荣见她走出来,单手帮她拢了一下领口:“白日天冷,怎么不多穿点儿?叫高伦给你带了吗?”
江淮轻轻摇头:“我不冷。”
“不冷也要穿着。”
贺荣指了一下不远处站在马车前的高伦,那人点头,忙掀开帘子说了一声,就见律儿从车厢里下来,拿着件披风给江淮穿上。
“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律儿柔声道。
江淮道:“马上,你先回车上等着吧。”
律儿点头,缩着手脚跑回了车里。
贺荣瞥了一眼这丫头的背影,冷淡道:“风尘出来的?”
江淮轻笑:“英雄不问出处。”低头摩挲着断指伤口,“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律儿人很好,伺候我足够了。”
贺荣点了点头:“你觉得放心就好,回去大汤后,万事小心,还不知道汤帝会如何处置你呢。”扶了扶她的肩膀,“不过无妨,等你回去长安之后,你大哥也该回京了但还是要小心。”
江淮感受着师父那浑厚的握力,无声颔首。
“盲儿。”
桥九娘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条红绳,是双股绳子拧出来的,小指粗细,上面挂着一个极小的铃铛,样子很是熟悉。
江淮盯着这条福绳,仔细想着,终于想了起来。
当年去洮州调查鱼税的事情时,临了启程的沙船上,宁容左追到景江的岸边,给她亲手系上的那枚平安结,和这个一模一样。
想起宁容左,想起回去长安就要重新遇到他,想起四年前临走时和他在北东宫的离别,江淮只觉得心内发堵,又有些隐疼。
桥九娘端详着她的表情,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指腹上的薄茧划过她冰凉的肌肤,不舍得红了眼睛:“回去后,要小心那。”
江淮点头,也不想再继续耽误时间,依依终须别,干脆的拿开桥九娘的手,温暖的笑了笑:“师父师娘,盲儿走了。”
分开后,就再也听不到有人唤她盲儿了。
贺荣抱臂,沉默着颔首,那眼底深处映着浓滚的不舍。
江淮一秒都不忍心对视,最后看了泪眼婆娑的桥九娘一眼,然后利落的转身走向马车,头也不回的进了车厢。
高伦无言,向不远处的两人点头,然后赶车离开。
桥九娘抹了抹眼角的泪,回头看贺荣,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背过身去了,她扳着他的胳膊转过来,却发现那人竟然泪流满面。
桥九娘吓得眼泪一下子憋了回去,说道:“你这是?”
贺荣用手掌粗鲁的蹭了一下眼睛,又眨了眨,深呼一口气,负手往前走着:“我心疼孩子,你还管那。”
桥九娘跟在旁边,故意笑道:“咱俩成亲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你掉眼泪啊,那你方才还装,不舍的孩子就直说啊。”
贺荣叹了口气,怅然道:“算了吧,这孩子见我不舍,肯定会害怕的,她在大汤维持着,咱们在大燕撑着她,且苦着吧。”
桥九娘点了点头,又猛然想起来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起来了,我当年生子沉的时候,你也在床边掉眼泪来着。”
贺荣皱眉,轻咳了两声:“胡说什么。”
桥九娘哈哈一笑,没在说话。
待回去贺府时,瞧见那吴修远跑了过来,恭敬道:“贺老爷,老夫人,你们府里那个长得漂亮的姐姐呢,我想把这个给她。”
说罢,将手里攥着的纸张抬过去。
贺荣接过,只见上面用很标准的隶书写了另一句诗。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桥九娘瞧见吴修远眼底下的乌青,知道这句诗必定是他熬夜写出来的,估计是担心自己写不好,一遍又一遍的写的。
苦涩一笑,她揉了揉那孩子的头发:“姐姐走了。”
吴修远掩饰不住脸上的惊愕和落寞:“走了?去哪儿?”
贺荣将那张纸递回给他:“回大汤了,回家了。”
吴修远攥着那张纸,小手冰凉,失落道:“那姐姐她什么时候回来?明年夏天她还会回来吗?”
贺荣笑道:“修远啊,你好好读书,有出息,做了高官老爷,就能去大汤见到她了,到时候,你自己把这张纸交给她。”
吴修远闻言,摇了摇小牙,转身跑开了。
桥九娘喊了一声,那孩子没理,她摇头道:“这孩子。”
贺荣轻笑,没再说话。
出了大燕国境,慢行三天,很快就入了大汤国境,过北疆阳城那九关的时候,也没人敢拦,许是汤帝早就下了旨令。
遂又三日,到了沂北金城。
乘车进入北最边的万枝县,那里受战乱影响最小,人气儿也比较旺盛,街边巷尾到处都是热闹的吆喝声,元气恢复的很快。
赶了七八天的路,律儿早就颠簸的浑身发痛,江淮干脆叫高伦找一家客栈歇脚,反正人已经到了大汤,延缓几日算不了什么。
“大人,到了。”
江淮下了马车,将晕乎乎,快要折腾吐了的律儿扶下来,这丫头坐不惯马车,浑身快要散架,无力的靠在她身上,脸色惨白。
高伦去停马车,江淮瞧着面前的客栈,轻笑道:“万枝客栈,方才看到一个万枝酒楼,这万枝县的人真不会起名字。”
律儿打了一个大哈欠,点了点头。
江淮扶着她走进去,里面人不多也不少,都是落脚吃饭的,大家说说笑笑,见她们是女子,纷纷看过来,过两眼瘾也就罢了,再转过回去嘟囔着,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伙计!”江淮喊道。
那店小二连忙嬉皮笑脸的走了过来,把毛巾往肩上一搭,见是两位女子,有些稀奇的笑道:“这都晚上了,二位姑娘是要住店吧。”
江淮点头:“两间上房。”
店小二愣了愣:“您二位两间?”
正好高伦走了进来,江淮把律儿推给她,淡淡道:“我一间,他两口子一间,快些拾掇,钱差不了你的。”
说罢,掏出一小锭银子放在他的手心。
店小二立刻喜笑颜开,引着她往二楼走去。
高伦扶着律儿,那人身子的软得像水一样,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迈步上了楼梯,又跌跌撞撞的望着走着。
而大堂吃饭的一众人中,有个满脸横肌肉且络腮胡的,瞧着律儿那上楼时的杨柳细腰,露出一个贪婪的笑容,拍了拍旁边的人。
那是个更加膀大腰圆的男子,眼神阴狠,是个光头。
“干什么?”他不耐烦的说道。
他一说话,周遭吃饭的客人立刻小声下去,不敢招惹他发火。
而那个络腮胡一指律儿,说道:“七爷,您瞧。”
被唤作七爷的那个光头抬眼过去,眯着眼勾唇一笑,里面生了浓滚的**,抿了口酒:“漂亮。”
络腮胡笑道:“前头那个更漂亮。”
那个七爷抬头晚了,只看到个背影,遂不甚在意,只道:“先把刚才那个小娘们办了再说。”
第166章 夜袭
到了二楼最里间的上房,店小二自然是紧跟着江淮伺候,推开那擦拭全新的房门,伸手往里迎道:“姑娘,您进来看看。”
江淮点头,站在那房间中央,瞧着屋内的陈设,虽然简单,但好歹规整干净且五脏俱全,瞥眼临窗的桌子道:“弄些吃的,我饿了。”
店小二忙道:“好勒,姑娘想吃点儿什么。”
江淮走去窗前,打开一扇来通通风:“肉,我想吃肉。”
店小二愣了愣,扑哧一笑:“好勒,那隔壁的二位呢?”
“一样即可。”江淮回身,想了想又道,“加一碟水晶虾饺,再来两壶你们这儿最好的酒。”
店小二有些为难:“虾饺没有,别的馅儿的行吗?”
“素馅就行。”那人也好商量。
店小二点头退下。
‘咣当!’
隔壁传来凳子斜倒的声音,细听之下,还有高伦的抱怨声,江淮轻轻一笑,想是伺候律儿也是个不小的工程,这人晕车像是醉酒。
她站在敞开的窗前,借着那皎洁的月色打量着街道,这里不像是长安城,万枝小县,就算是深夜也人气儿十足的,有馄饨摊散着浓香的热气,还有做风车的,打雪仗的,瞧着那成群乱跑的孩子,听着他们铃铛般的笑声,江淮又笑了笑。
这人世间的烟火百态,在长安城怎么就看不到呢。
怕总是静不下心来吧。
“滚开!”
忽然,一道咒骂声打断这难得的宁静。
江淮眉头一皱,俯身看去。
客栈的门口走出去两人,一个络腮胡子长满脸,一个大冬天光着脑袋也不嫌冷,各个大摇大摆,骂哭了不小心撞到后者的孩子。
哭喊声响起,众人都看过来,却在见到光头后又快步走开,对面的房里跑出来个大人,面对着那络腮胡的破口大骂是敢怒而不敢言,只抱着自家孩子不停的道歉,三两步跑回屋子去了。
而他俩往路上这么一站,街上的声音瞬间小了许多。
那群孩子见到朋友被骂了,都悻悻的躲到旁边去玩了。
江淮心烦的关了窗户,低低道:“混蛋。”
“客官,您的饭菜。”
店小二侧着身子推开房门,用木盘端着香气扑鼻的饭菜走了进来,挨个摆好后,将酒也给斟满:“客官,您吃好喝好啊。”
“等下。”
江淮瞧着那满桌佳肴,有些食之无味,又拿了一小锭白银给他,吩咐道:“我方才见到楼下又卖馄饨的,你去帮我买一碗回来。”
店小二愣了愣:“这菜不合您胃口?”
江淮摇头:“我想吃。”
“好嘞,小的去去就回。”
这句去去就回果然严谨,那店小二一溜风的下去,又一溜风的上来,江淮刚重新打开窗户,那人就端着热气腾腾的馄饨上来了,见桌上的酒杯空了,殷勤的给斟满,便将房门关紧,留下钥匙离开了。
江淮没急着吃,在窗前又站了一会儿,直到夜深了,街上的行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这才觉得肚饿。
刚要去吃,却无意间瞧见方才那络腮胡和光头回来了,以为这两人是消食过后回来睡觉,也没多在意。
坐在桌前,舀了一个不太烫的馄饨吃了,登时唇齿留香,满足的喝了一口汤,正准备夹块肉脯吃,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剧烈的打动声。
“啊”
律儿的尖叫划破了黑夜。
江淮浑然一凛,立刻起身开门看过去,不少客人也醒了,就见隔壁高伦和律儿的房门大开着,门口站着那络腮胡,光头不在,想必是已经进去了,估计是要对律儿行不轨之事。
高伦虽为男子,没有武功傍身。
江淮观瞧旁人,见是光头造反,都悻悻的合门装蒜了。
江淮面色垂冷,看样子这两人不太好惹,她也不想惹事,抬着右手的机关护腕,对着那络腮胡的太阳穴嗖的射出根钢针去。
络腮胡应声倒地,轰隆一声。
屋内,拎着高伦领子的光头闻声转头,见络腮胡躺在地上,不悦的怒吼道:“你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现已夜深,月光又没那么足,借着火烛的光看过去,那络腮胡的耳侧涌出大量的鲜血,瞪大眼睛,早就没气儿死了。
光头瞪眼,一把甩开高伦,走向门口的络腮胡。
而高伦一脸的不服输,抹了把嘴角的血,将在床角哆嗦不停的律儿搂在怀里,关切道:“你没事吧?”
律儿真是吓坏了,只埋头在他的怀里发抖。
这两人没有征兆的就闯了进来,就像是山腰下扑过来的猛虎,恨不得生撕了高伦和她的皮肉,加之是夜漆黑,恐惧被无限程度的放大。
而光头俯身踢了两脚络腮胡,竟没找到他的死因,眼底阴狠,没有继续对律儿下手,径直走到楼梯口,环视周遭客房。
“谁干的!”
那浑厚的声音震的整个客栈抖三抖,连耗子都不敢吱声。
光头怒喘,下楼梯离开了。
他这一走,这周遭的客人才开门探头出来,纷纷开始议论,而那店小二也跑上二楼,慌乱的绕开络腮胡的尸体,对高伦二人道:“二位客官没事吧,这这人怎么死了?”
高伦摇头,将律儿安顿好,走过去看了看。
“先处理了吧,别在这放着。”
他说完,走廊对面有人道:“兄弟,没事吧?”
高伦摇了摇头,走过去江淮的房门前,轻敲了敲,小声道:“大人,您睡了吗?方才那人是您”
“没事了就快去睡觉。”
几秒后,里面传来江淮平静的声音。
高伦松了口气,虽然有些气恼那个光头,却还是听话的应了一声。
“叫店小二进来,我有话要问他。”
江淮又道。
高伦闻言,招手叫店小二过来,试着推了下门,没关。
“我们家小姐有事问你。”
高伦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自己屋前,把那个络腮胡的尸体踢下楼梯,厌恶的剐了一眼,这才合门睡觉去了。
而那店小二站在江淮的门前,试探道:“姑娘?”
“进来,我有话问你。”
“这这不合适吧”
“给钱。”
“好嘞。”
第167章 恶霸
店小二局促的坐在桌子前,瞧着没怎么动的饭食,问道:“是姑娘的胃量小,还是店里的东西不合您的胃口?”
江淮倚靠在窗旁,面色清冷:“没胃口。”
店小二根本不敢回头看她,这女子笑的时候就看上去不好惹,一绷起脸来只吓得他屁滚尿流,硬着头皮讪笑道:“原原来如此。”
江淮走过去坐下,和他面对面:“那个光头是什么人?”
店小二依言小声道:“这人叫王泗,家里排行老七,所以都管他叫七爷,他是我们万枝县的一大恶霸,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说着说着,他抚了抚胸口,像是松了口气般,“还好今晚没出什么人命。”
江淮往后靠了靠身子,伸手去拿酒杯,店小二识相的倒了酒,听她问道:“你们就这么怕他?既然此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县里面就没人管管吗?就这样任他纵他?”
店小二叹了口气:“官府也不敢管,这人是个不要命的,他给我们县最有钱的莱家老爷当打手,连县令都敢当街骂。”停了停,“他不像别的流氓恶霸,找茬欺负欺负人,这真是个不要命的,前些日子糟践了人家私塾曹先生的女儿,还把人给杀了。”
江淮皱眉:“这都没管?”
“有莱家老爷护着,谁敢啊。”店小二悻悻道,“那曹先生去官府告状不成,还被打了回来,当街被王泗给活活溺死了,他还叫人把曹先生和他妻子的尸体剁成臊子给给喂猪了。”
“还真是个大恶霸。”江淮将酒喝了,冷冷道,“难为你们还能和他同住一县,就不怕他把你们也给剁成臊子。”
店小二摇头:“我方才说了,这人不故意找茬,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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