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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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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清也看向那人。
蔡屿今日上门的目的,已经如司马昭之心般路人皆知,怪道这人在关键的时刻成了大姑娘,居然还扭捏起来。
“蔡屿?”江淮又唤了一声。
那人咬了咬牙,不知道是不敢开口,还是不想彻底丢弃尊严,和那些求职小人混为一团,遂继续沉默着。
他沉默倒好,江淮算是忍不下去了,抬脚就往出走。
“还望殿下能帮蔡某在大王面前美言几句!只要蔡某能入朝谋得一官半职颐养天年!隔日就会有三万两黄金送入成王府!外加寒北特产的珠石三箱!且殿下若有要求尽管自提!蔡某必满足!”
蔡屿用手拄着大腿,到底还是低头硬喊了出来。
慕容清在旁瞪了瞪眼,唏嘘道:“你还真是阔绰啊。”
蔡屿不肯抬头,蚊子声道:“蔡某也是被逼无奈。”
“被逼无奈?”江淮冷笑。
蔡屿迷茫抬头:“殿下?”
江淮盯了他一眼,淡漠道:“听说海府的那位京兆尹最近卧病在床,那你就暂接了他的职吧,至于什么时候正式接手,还是得看你是不是诚心孝敬我了。”
蔡屿至此,大松了口气,轻笑道:“蔡某知道了。”
江淮最后盯了他一眼,阔步离开。
“高伦!叫曹妈子再做一盘牛乳糕,我进宫路上吃!”
第135章 冯美人
“程卿儿在你的府里住的可还好?”
昌皇城的御书房里,叶征挥手,叫常总管吩咐宫女备茶。
江淮坐在搬来的椅子上,瞥眼旁边桌子,发现上面竟然也摆了一盘凉了的牛乳糕,虽然在来的路上吃过了,却还是有些嘴馋。
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忽而皱了皱眉。
叶征挑眉:“凉的不好吃?孤王叫御膳房给你新做。”
江淮脸色不太好的把嘴里的东西咽进去,摆了摆手,顺便把那盘糕点推得能远则远:“算了,难吃死了。”
接过宫女奉来的庐山云雾漱了漱口,她道:“又苦又腥,好像是吃了一嘴红土,还不如我府里的曹妈子,人家那手艺才是真的。”
叶征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丝的异样,好像是得意,只有重复了一遍自己方才的问道:“程卿儿怎么样了?”
江淮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眼道:“你不是说,你的后位,不给疯子吗?”放下茶杯蔑然道,“怎么了?现在又后悔了?”
叶征仍是嗤之以鼻:“后悔?笑话,孤王现在是一国主君,区区一个程家卿儿,还想入得了孤王的眼,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眼珠骨碌一转,他突然又展开一抹奸笑:“但话说回来,孤王既然是一国主君,说出来的话自然是驷马难追,如若不给后位,充入后庭为妃也不是不可,你叫她准备准备,改日便入宫吧。”
江淮往后靠了靠,知道这人突然又提出来要迎娶程卿儿为妃,不过是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把那人放走,以为入宫才是保险。
她当初既然答应了程焕,一定会把程卿儿安安全全的带回到他的身边,自然不会叫那丫头落入叶征一手搭成的狼窝,索性现在他二人关系紧张,也不必顾忌叶征的颜面,直接回绝道:“不可。”
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叶征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正如他方才凿凿所言的那一席话,自己已是一国主君,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在这西昌国界,就必须没有他一句话办不成的事。
若是以从前重王的身份来说,被江淮怼上三两句也没什么,偏当他现在很把自己当回事,那江淮今日的放肆,就被无形的放大了。
果不其然,站在旁边的常总管,也一脸铁青。
这阉人也狗仗人势。
江淮视作不见,解释道:“既然现在程焕已经步了扈九的后尘,成了我手下的一具一魂,没了威胁,你何必还要针对他的女儿。”
叶征啧了一声,语气怪异:“非孤王针对,只是俊男美色人人都爱,想必你也是,记着你曾经说过,这程卿儿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左右她现在孤零一人,倒不如给孤王做妃。”
“再者说了。”他话锋一转,冷怒道,“程焕不是也没死吗。”
常总管微抿嘴唇,连忙去偷看江淮的表情,没想到叶征会在此刻直接挑破这层窗户纸,把话给说明白了。
江淮闻言,也瞥眼过去,攥着茶杯的手指略微紧攥,那有些凝固的沉寂气氛中,响起些细细的碎裂声音。
既如此,叶征要敞开天窗说亮话,那她也不必继续装傻,左右程焕已经被自己送走了,遂道:“程卿儿入宫之后,你会拿她如何,不必多说,你我二人皆心知肚明。”停了停,深吸一口气,“而咱们现在之所以能情谊的拿捏住程焕,正是因为程卿儿眼下还是安全的,你若伤了他的爱女,这人免不得要狗急跳墙。”
“狗急跳墙?”叶征没有去追究江淮对自己撒谎的事,“他的女儿都被孤王攥在手里了,他还有胆子狗急跳墙?”
江淮冷笑:“就像你自己总说的那句话,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只知道程焕总是在避嫌退让,却不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他现在逃去哪里,我也不清楚,但你若是逼急了他”
“孤王娶了那程卿儿,自然会善待于她。”叶征说瞎话从来不打草稿,“再者说了,与其和程焕做对,倒不如和程焕做亲家。”
江淮被打断了话,心里登时憋了股火,但苦于不好发作,加之懒得听叶征在这里东扯西扯,遂干脆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叶征见此,和满脸不快的常总管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对江淮闲扯一句,好像是想要故意激怒她:“程卿儿现在怎么样了?”
江淮不耐烦道:“身体倍棒儿,牙口贼好,吃嘛嘛香。”
叶征哈哈的笑了两声,又问道:“那日你带她来,她浑身脏的不像样子,头发披散的和鬼一样,孤王没细见到她的模样,你虽说是个妙人,但也得说说是个怎么样的妙法儿不是。”
江淮微微眯眼,干脆道:“总之是比你那位冯美人妙得多。”
她说完,常总管忽然一愣,抬头看着御书房房门的位置,可也巧了,那冯昕正带着婢女站在那里,准备给叶征请安。
江淮的声音不小,那冯昕应该是听见了,而且看其那犹如食屎一般的铁青面色,不但听见,还往心里去了。
“王上。”
冯昕虽然生气,但规矩在先,没有立即发作,遂硬挤出些笑来挂在脸上,扭着纤细的腰挺翘的臀走进来,也不行礼,直奔叶征。
说到底,还是有些恃宠而骄的样子。
轻浮,浅薄。
江淮微微蹙眉,瞧着冯昕走过去抚住叶征的小臂,眼睛一眨,登时泪意盈盈,看那梨花带雨样子,怕是要告状。
果然没猜错,那姓冯的转头看过来,江淮也不躲,倒是那黑漆漆的眼睛把冯昕给吓了一跳,随即她对叶征道:“大王,您和六殿下方才说什么呢,是哪位佳人,要比臣妾还要曼妙啊。”
江淮冷笑道:“是程卿儿,程焕的爱女,大王说了,要把后位许给程家小姐。”拿起茶杯来吹了吹,“就是太仓促了。”
一听这话,冯昕的脸色立刻不对劲儿了,有些僵硬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江淮,再讪笑着问叶征:“大王?”
第136章 叶征的心思
这一声大王没了方才的娇嗔和得意,反倒多了些慌乱和迷茫。
冯昕虽然眼下地位不高,但好在后庭的妃嫔不多,她自叶征登基之后便受尽宠爱,自以为后位志在必得,始终屈居于美人,不过是因为她入宫时日不长,母家的势力还没有培养起来而已。
当然,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实际上,欲知叶征所想,犹如俯身瞰视深渊,看不透不说,还很有可能陷进去直接死亡。
显而易见,叶征是个坏人,还是可深藏不漏的坏人。
想要对付这种坏人,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比他更坏,江淮自然深谙此道,否则从前在大汤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如鱼得水。
如今归期将至,叶征却对她放纵如此,不过是为的日后的擒,江淮早有防备戒心,也已经有了对付的办法。
但走之前,只要能给他添堵,自然要不遗余力。
毕竟这个冯昕不像是什么省油的灯,瞧方才她那得知叶征没想把后位给自己时的表情来看,这人是暂时消停不了了。
江淮想了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道:“大王,卿儿小姐近来因着程焕的事情,情绪有些低迷,入宫的事情,还是延后吧。”
叶征头也没抬,只是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但他不在意,有人在意。
冯美人一听这话,好容易挤出来的笑容瞬间消失,无措的抬头看了一眼常总管,那人没理,她又转头看着江淮。
那人见她如此吃瘪,心理没来由的痛快,这冯美人恃宠而骄可不是一日两日了,光江淮自己就抓到她连续两次给云黛公主摆脸色。
再者说了,真正得罪江淮的,还有她舅舅冯铮。
那人以为冯昕攀上龙腿,就能以皇亲自称了,竟敢在她面前拿架子摆身份,殊不知她虽为和亲质子,实质上仍是他头顶的君。
为臣者,没有为臣者的样子,合该教训。
再看冯美人,她自然读懂了江淮眼里的讥讽,压着心底的火再去不知死活的问叶征,还拉着他的袖子,不叫他去拿毛笔。
“大王,那个程卿儿是谁啊,臣妾怎么没听说过。”她撒娇道。
叶征在摆弄那个瓷质笔架,没有回答。
还是常总管害怕冯美人被晾在一旁,赶紧接茬化解了尴尬:“回美人的话,这位卿儿小姐乃是程焕程大人的嫡女。”
提起程焕,冯美人的表情有着明显的不屑,舅舅当年上门向那人求职的时候,那人称舅舅心术不正,直接严词拒绝,如今程焕落魄,舅舅没少叫她在叶征旁边吹枕边风,想要置那人于死地。
“一个败臣之女,竟然妄图后位。”她嘲讽道,“痴心妄想。”
江淮现在怎么说,也算是程焕的半个学生,再者她本就是个暴躁性子,如何能容忍冯美人在这里侮辱老师,遂抱臂冷淡开口回击。
“那你一个四品文员的侄女,就能担得起后位吗?”
冯美人被插了这么一刀,气的是胸口淤血,怎奈那人是大汤的六皇子,不能回嘴索性不理,继续纠缠叶征,那腻乎的样子,看的江淮和常总管统统直起鸡皮疙瘩。
“大王,臣妾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啊?”
她说着,还是不肯放开叶征的袖子,而那人深吸一口气,摆弄笔架的手微微停顿,然后缓缓的攥成拳放在龙案上,抬头冰冷道:“孤王要做什么事情,难不成还要和你通禀吗?”
冯美人浑身一紧,下意识的松开了叶征的休息。
那人此刻的眼神冰冷的太过可怕,却不是那种被烦缠的不耐烦的淡漠,而是泛起杀机的锥心寒意,仿佛刀剑,直穿胸口。
“大大王”
冯美人局促道:“臣妾只是”
“只是什么?”
叶征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跑上跑下的自以为自己很搞笑,实际上,根本就是旁人眼里的笑柄。
以江淮的这个角度来看,叶征的表情极度欠揍,不过去在他那平凡却让人可恨的五官上一拳,实在是太可惜了。
冯美人已经被他看的如坐针毡,但叶征却没有住口,丝毫不顾从前的床榻之谊,凿凿打击道:“你以为,孤王迟迟没有立后,是因为你冯昕吗?你算个什么东西,能来伺候孤王,就已经是十世修来的福气了,还妄图这西昌的后位,孤王看你,才是痴心妄想。”
这话说得又严重又突然,别说常总管的脸色不太好,就是江淮也没想到叶征会这样直接绝情,遂蹙眉转过头去。
再看冯美人,脸色惨白如雪霜,吓得直接就要跪在地上,却听叶征懒散道:“别跪。”又飞速的接了一句,“快滚。”
冯美人听到前一句,还以为叶征心疼她,结果听到后一句,心里的仅存希冀瞬间灰飞烟灭,俨然是落了似的凤凰,落荒而逃。
江淮看着她的背影,不怕死的调侃道:“怎么了这是?你不是说这冯昕是个小妖精吗?难不成,现在降不住了?”
叶征对她一向很有耐心,则挑眉道:“既然是野路子的妖精,本分过活才是要紧,却妄想着成神成仙,这不是就等着灰飞烟灭吗。”
江淮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意有所指道:“是啊,有些人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知好歹嘛。”
叶征面色一僵,随即冷淡的笑了笑。
正想开口,忽听门外有人通禀道:“启禀大王,太后娘娘身边的莫姑姑来了,说是请六殿下去凤鸾宫,有东西给他。”
西昌的太后,找大汤的皇子。
这奇怪的走向。
先是江淮一头雾水,看了看叶征,那人也是不知所云,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母后?她要给六殿下什么东西?”
莫姑姑在这宫里活了一辈子,都快成精了,自然不会告诉他,只胡乱搪塞道:“不过是些小玩意儿罢了。”
叶征本就多疑,昌太后突然要见江淮,自然而然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不过他也知道,从莫姑姑嘴里撬不出什么来,遂摆了摆手。
江淮面对着未知,索性起身跟着莫姑姑出去了。
而叶征抵着下巴盯着她的后背,眼底发冷。
江淮啊江淮,你现在就是秋末的蚂蚱,蹦不了多久了。
第137章 骨肉
凤鸾宫的正殿内,有宫女奉茶而来,她是弓着身子抬着手,但等了很久,那人也没接,遂壮着胆子抬了抬头。
昌太后坐在那绣着金丝的软榻上,呼吸较轻,脸色是常见的面无表情,只眼神和往常的不太一样,复杂得很。
“太后?”小宫女试探着唤了一句。
昌太后充耳不闻,目光平淡的盯着那殿门的方向,攥着那软榻边缘的手轻轻的敲着,戴着护甲的尾指划出些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榻下生了一窝耗子。
小宫女似是习惯了,正准备把茶放下,站到旁边去,却仔细发现,她那藏在华服下的肩头忽然抖了一下,遂担忧道:“太后娘娘?”
昌太后缓缓的合了眼睛,那冗长的睫毛盛着厚重的岁月,再睁眼时,情绪已经不再复杂,只摇了摇头:“无妨,哀家不渴,你且放那吧。”停了停,“你出去看看,有没有人来。”
小宫女放下木盘,乖巧的往出走,可巧,刚走到殿门口的时候,莫姑姑正好走了进来,不过独自一人。
昌太后在看到莫姑姑之时,眼睛骤然深邃,可再看到她身后空无一人时,又抬眼坐直身子,低低道:“人呢?”
说罢,面色冰冷的眺望院子,问道:“那孩子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眼底闪过小心,“是不是叶征不叫她过来?”
而莫姑姑见那人此刻的状态,是一往如常的稳重如山,不由得松了口气,小声道:“六殿下来了。”
昌太后垂眸,嘴唇有些发干:“那怎么不带进来?”
莫姑姑无奈一笑,解释道:“不是老奴不带她进来,实在是老奴担心您那。”在那人冷淡的目光中继续道,“老奴知道您想念这孩子,担心担心您”
事实上,突然的宣召,已经叫江淮满头疑云了,莫姑姑是怕昌太后一个激动,露出什么马脚来。
昌太后则淡淡道:“无妨,还没确定映蓉信上所言到底是真是假,今日叫她来,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罢了。”
莫姑姑还是有些不放心,昌太后握了握她的手:“你且放心吧,我不会叫这孩子起半点疑心的,只是今日,我一定要见她。”
莫姑姑望进她的眼底,犹如望见一片泥潭,遂点了点头,转身走去门口,对外面那人说了些什么。
然后,门口出现一个身影。
不过一次呼吸的时间,昌太后觉得好像渡过了漫长一生,而随着那身影的逼近,曾经的噩梦匣子被残忍打开,尘封的也记忆如风沙般扑面而来。
那是端和三十五年,秋末。
她还是大汤皇宫,西面碧血斋的一个二等宫女,在一个最普通不过的萧瑟午后,她碰到了长信王妃映蓉,从此,命运转向另一个道口。
映蓉和长信王和亲五年,用尽办法,却无有子嗣所出,又因为和亲不许纳房,长信王不能新娶,遂才在太后的暗示下,借腹生子。
不过此事不能宣扬,又因映蓉是边蛮人,所以借腹的人选一直没定下来,而昌太后因着出众的容貌身段,和体内的边蛮岐疆血统,入了映蓉那刁钻的眼。
在给太后看过后,昌太后成了被推出去的牺牲品。
只是她知道天上掉下来的不是馅饼,而是刀子,遂宁死不从,结果被打个半死,抬进了凌霄殿,和长信王每日圆房。
被关在后殿一个月后,她查出了身孕。
只因太医的一句话,称腹内胎儿会记住生母的声音,长信王妃便隔三差五给她喂哑药,入冬见了一次红,险些滑胎,那人才罢手。
转年,也就是端和三十六年的春中,她已经有孕七月。
谁料到,佛门之变的当天,映蓉带着一个宫女急匆匆的来了,给她灌了催产的药,硬把孩子生了下来。
只可怜她虽为生母,却只摸了一把那个孩子便昏死了过去,被映蓉派人扔进了扶摇江的上游,谁知天不亡她,再醒来时,她的人已经在西昌,被林伏所救,准备顶替她的女儿入宫。
女人为水,为母则刚。
莫姑姑一清二楚她的经历,也知道昌太后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惦念着那个孩子,所以才在费劲千辛万苦成了王后之后,重新联系映蓉,那人惊愕她没死之余,转告了汤太后。
那人到底可怜她,叫映蓉每月送一幅花君的画像给她,而昌太后则开始按照花君的长相,立大名公主之位,起叶之名,遍国寻找和花君容貌相似的女孩,来自欺欺人的弥补心头的空缺。
十余年,整整七位叶,都是对照花君的长相寻找的,但直到不久之前,映蓉告诉她,当年,自己将花君和江淮掉包了。
而眼下在西昌的这个宁容远,才是她男扮女装,苦苦寻找了整整二十四年的亲生女儿,江淮。
日拱一卒无有尽,功不唐捐终入海。
她虽然走了十几年的弯路,但好在到达了终点。
莫姑姑目光惆怅,看着那淡漠如霜的昌太后,有些心疼,她期盼了二十四年的亲生女儿,即将站在自己面前,虽然隔着一张男人的皮,但想来无妨,只要能看上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成王宁容远,给太后娘娘请安。”
那人清冷的声音将她给浇醒,昌太后不紧不慢的抬头。
江淮穿着一件干净的月白色长袍,身形虽消瘦,却十分潇洒修长惹眼,发丝利落的用银钗挽起,露出那张清俊的脸,五官是无法泯然众人的好看。
莫姑姑至此,赶紧回头看向昌太后,生怕这人有什么古怪反应,没想到她神色极其淡漠,仿佛再看一个普通人,心里不由得佩服她的定力。
这可是足足二十四年没有见面的女儿啊。
昌太后终于开口,声音沉稳非常,赞许道:“从前见过几次,却没在意,今日再见,果然非一般人。”
江淮在中原的名声极盛,只是她从来都没主意过,没想到这孩子出落得,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出色。
“多谢太后夸奖。”那人平静道。
昌太后的眼神很是冰冷,根本不像一位失去孩子的母亲:“听说你入冬病了,现在身子可好些了?”
江淮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眼色警觉。
昌太后缓缓往后靠着。
她不知道自己当年怀的是龙凤胎,又因映蓉刻意隐瞒,也不清楚江彦的存在,只以为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而江淮幼年身子不好,又是盲女的事情,她却全全知晓。
现在想来,无非是映蓉强行用药催产,才叫这俩孩子伤了根基,一个终生病痛缠身不能享常人之寿,一个生来便陷入黑暗。
而她也一样,再也不能有孕,
第138章 你过来
要说她因催产而身体受损,生下江淮和江彦之后再无生育的事情,昌太后扪心自问,到底也没觉得有多遗憾。
她不爱昌王,自然不愿意为他生儿育女,再者说了,她在无嗣的情况下,还能从宫女爬到王后位,手段和实力可见一斑。
如此看来,她的确是个和汤后一样的狠人,面对着自己二十四年的女儿都能万分无动于衷,便道:“那就好,这西昌的气候要比大汤难捱许多,尤其是那冬天。”
江淮点头,坐在宫女搬来的红木凳上。
即便莫姑姑如何亲切的向她嘘寒问暖,江淮都不能放下心里的戒备,看着面前的昌太后,深知人是个不好对付的主,今日莫名其妙的要见自己,指不定是有什么目的,或是想从自己这儿打探什么消息。
但说一千道一万,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
江淮想着点了点头:“太后严重了,我本不是什么身娇肉贵的主,这西昌气候虽然不比大汤,但也住了三四年,早就适应的差不多了。”停了停,打趣道,“指不定回去后,还会觉得大汤日头太热了,受不了呢。”
莫姑姑轻笑了笑,再看昌太后,那人淡薄的瞥眼他处,提高声音道:“隆儿,怎么还不上茶?”
方才那个小宫女这才反应过来,局促的应了一声,紧赶慢赶的往后面走,却被昌太后一言叫住。
隆儿立刻站住,还以为昌太后要交代什么,却见那人看向江淮,漫不经心的问道:“远来是客,别叫隆儿做主”
江淮虽然和昌太后仅有过几面之缘,但想来她也不是什么客客气气的人,不过是喝个茶,居然还要问自己的意见。
“我不挑。”她笑道,“想来太后宫里的,都是好东西,我今天能来赠一杯茶喝,已经是福气了。”
莫姑姑见此,对隆儿道:“咱们宫里不是新供来二斤上好的六安茶吗,就喝那个吧,隆儿去沏。”
昌太后闻言点了下头,叫隆儿去煎茶了。
然后,气氛就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
江淮以为昌太后是带着目的叫她来凤鸾宫的,但事实上,昌太后只是想确认一下,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儿罢了。
本身没有什么话题引导,看的莫姑姑在旁边干着急,一个劲儿的用眼神示意昌太后,可那人却始终视而不见,也不看江淮。
莫姑姑心内斥满疑惑。
昌太后难道真的不在乎这个女儿?还是说,她根本就不相信映蓉信上所言?
不可能,两者都不可能。
若是她不在乎这个女儿,为何还要立大名公主位来慰寂寥,若是她不相信映蓉的话,又平白无故叫江淮来做什么?
但这人心稠如粥,她无法窥探。
终于,煎好茶的隆儿打破了这难耐的僵局,她先奉了茶给昌太后,那人却随意指了下江淮,她只好转身先给那人。
“多谢太后娘娘赐茶。”
江淮道了一句,接过茶轻嗅,发现的确是好东西:“都说西昌生产名酒和劣茶,可太后宫里这六安茶,却是极品。”
说罢,抬头看向昌太后,却见到那人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茫然觉得寒芒在背,便敛回了客气的笑容。
而昌太后则缓缓的斜靠在软垫上,似笑非笑道:“怎么?你这小小年纪,对这茶还有些研究?”
江淮抿了口茶,淡淡道:“不过是一知半解而已。”
昌太后没有接话,而是挥手,吩咐隆儿拿来一个黑绒面的精致盒子,叫她递给江淮,道:“今日叫你来,没别的事情,只是哀家新得了个宝贝,想送给你罢了。”
江淮没接,和隆儿对视一眼,再看向太后:“给我?”
昌太后半阖眼皮,寡淡的点了下头。
江淮这才把那盒子接在手里,打开来一看,原是一枚翡翠玉佩,精心雕刻成了观音大士的样子,足有两寸大小。
她见此,不自觉的睁大眼睛,将那玉佩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放在掌心,观其成色,绝对是极品的帝王玉无疑。
便是盛产玉石如西昌,也难找这么好的质地,这两寸大小,怕是不下万金,心内生疑,昌太后居然对自己这么好。
江淮抬眼,真心唏嘘道:“这是帝王绿?”
莫姑姑接过话茬,笑道:“还是六殿下好眼力,这就是唐家从寒北送来的极品帝王绿,听说今年一共才采出来八两,叫我们太后娘娘着人制成了一对耳饰,还有这枚玉佩了。”
江淮摇了摇头,感叹道:“真是好东西啊。”
“正是呢。”莫姑姑笑道,“另外那对耳饰在昨天已经送给大名公主了,剩下这枚玉佩,想来想去,还是送给殿下最合适了,正好您又是礼佛之人,只是老话说,男戴观音女戴佛,这原本是个佛像,临时改成了观音,希望能保佑殿下,驱病除痛。”
江淮虽然想要,但这毕竟是经过昌太后手的东西,万一有什么猫腻可怎么好,遂推辞道:“太后莫怪,这东西虽好,但是对我来说太贵重了,还是送给大王吧。”
莫姑姑想回答,却听昌太后道:“他只喜欢那些金银俗气,对玉石珠宝不感兴趣,这东西你留着吧,左右都做好了。”
江淮至此,也就就坡下驴,起身揖礼:“既然盛情难却,那我便多谢太后娘娘赏了。”
说罢,本打算直接离开,谁知昌太后打量着她,忽然道:“你过来。”补了一句,“你过来一下。”
莫姑姑大抵知道她要做什么,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但她却没有阻止,心里也是想知道真相的。
而江淮却懵了,抬眼谨慎道:“太后?”
“哀家叫你过来。”那人重复道。
江淮无法推辞,只得走过去。
昌太后示意,她便再低了低身子,正当她心里的疑团飞速聚拢的时候,后脑忽然多了一只手,隔着头发轻轻的摸了一下。
这一下,彻底打散她脑海疑虑,叫江淮陷入迷茫。
这人在做什么?
她抬头,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昌太后不等她问,直接下了逐客令。
第139章 东施效颦
既然昌太后已经下了逐客令,江淮也不好再待下去,更何况她本身也不想在这凤鸾宫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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