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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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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捂着屁股骂骂咧咧的往正房走,高伦在身后无奈道:“大人您就别提这件事了,待会儿云安公主过来,听到可怎么好,再者说了,要是让外人知道您被做饭妈子用擀面杖打屁股了,多损威严那。”
江淮咬牙切齿:“你就在那里说风凉话吧,我可警告你,我今日受到的心理创伤,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愈合的。”
高伦没想到江淮一眨眼把事情的高度升到如此地步,忙道:“那恕我多嘴,您心里的创伤,用什么才能愈合呢?”
“鹅腿。”
“……”
“我说鹅腿。”
“我听到了。”
“然后呢?”
“不给。”
江淮猛地停住,用极其吓人的眼神看着他。
高伦吓得赶紧望天,将视线四处乱投,却不小心瞥见不远处开着的正方的门,屋里桌上的盒子好像被人动过了。
“哎?”
江淮见那人直直夫人走过去,也跟着走了进去,垂眸桌上那个精致的锦盒,里面放着一盘熟悉的糕点红枣糕。
然后,缺了一块。
高伦挠了挠头:“什么情况?”
江淮皱眉,拿起一块枣糕来打量着:“叶征送来的?”
高伦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江淮觉得不对劲儿,闻了闻那枣糕的味道,立刻将它吧唧一声摔在桌上,接过高伦的帕子擦着双手:“我现在知道叶征为什么不叫你告诉慕容清他来过了。”
高伦有些迷糊:“大人您说什么?”
江淮摇头无言,走去院中寻觅着什么,几秒后忽然眼前一亮,在那石桌底下捡起一块砖头来,随即大步流星的回去屋内。
高伦暗觉不妙,况且大抵也知道她进去做什么了,刚要跟进去,却忽听院门口有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宁容远呢?”
高伦甩头看过去,原是叶颂。
她今日换下那套铁打不动的水绿色戎装,穿了件月白色的宽袖交领襦裙,点缀着金线绣的风信子图案,发丝也挽成往日从未见过的简单大方的小云髻,加上要见心上人的欣喜激动,更衬得一张小脸如春花绽放,美不胜收,愈发叫人爱不释手。
她见高伦没有立刻回答,便又问了一句。
“梆”
正在高伦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只听屋里传来一声异响,然后就见江淮拖着昏过去的慕容清的双脚倒着走出来,她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迈过门槛,那人的身子也在上面咯咯噔噔的颠簸着。
“殿下在这儿。”
高伦一脸无奈的说道。
第104章 好优秀
不知道为啥,总觉得章节名有点羞耻呢。
叶颂愣在原地,犹豫了好几秒才往前走了走,探身前望,只见慕容清躺在门前的石阶上,额角上有血,应该是昏过去了。
“宁容远,你和慕容清吵架了?”叶颂不安的问道。
江淮松开手,把慕容清的脚扔到旁边,不紧不慢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身对叶颂点了下头,又吩咐高伦:“带去他别院休息。”
高伦忙不迭的照做,只是慕容清的身子太重,他根本架不起来,只好默念一声得罪了,学着江淮的样子把他往出拖,也得亏这人昏过去了,若是醒着,洁癖上身,指不定要怎么闹呢。
话说回来,自家大人下手也是太狠了,瞧瞧这一板砖削的,好在这也是手上有准头的,要不然三公子可就要破相了。
路过叶颂的时候,那人乖乖让路,瞥眼昏过去的慕容清,他的脸上有着诡异的红,叶颂纯真没多想,只以为是疼的。
江淮又看了看,这才拍着巴掌回身。
“哎,宁容远。”
叶颂喊了一声,紧赶慢赶的追进屋子,瞧见那桌上的被摔的不成样子的枣糕,揣测道:“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因为枣糕吵起来了吧。”
江淮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并未作答。
叶颂瘪瘪嘴,下了命令:“宁容远,陪我去新开的成衣铺。”
“那间新开的精衣坊?”
“对对,就是这家。”
“不去。”
江淮拒绝的根本没留缓和的余地,只撩起衣摆大方的坐在旁边,拿起茶壶,里面空空如也,便冲外面喊道:“律儿……”
几秒后,一位娇媚女子带着酥人心神的笑声走进屋来,律儿今日和往常一样穿的极其稀少,那如藕般的手臂并修长洁白的大腿全全暴露在外面,因着衣带不够长,她只好用手拢着,那小臂环在身前,正好将那呼之欲出的玉白香软挤得更加诱人,像是两个白面馒头。
叶颂看了一眼,倒吸口气,连忙转过身去,脸色悄然浮红,怕也是三分羞涩七分愤怒,没想到这成王府里还养了这样一个小妖精,怪道该死的宁容远对自己忽冷忽热的,原是有美人在怀啊。
“殿下有什么吩咐?”
律儿故意忽视掉旁边的叶颂,习惯性的把手搭在江淮的肩头,轻轻俯身,将胸前的大片美好光景全都展漏无疑。
江淮见多不怪,刚要说话,忽然眉头一蹙,禁了禁鼻子:“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叶颂一听这话,气鼓鼓的砖头,心道你居然还能闻出她身上的味道变了,看来平日里没少接触啊,你这个混蛋!
平日里装成什么儒雅君子,还总自称是不碰女色的柳下惠,弄了半天,你才是那个真真正正的西门庆,陈世美,登徒子!
律儿轻笑道:“是茉莉香,昨日换了颜值来擦,殿下不喜欢?”
江淮瞥眼那让人垂涎欲滴的雪白沟壑,挑眉道:“没,这味道还挺好闻得。”说罢,将那茶壶递给她,“去沏茶来。”
律儿接过茶壶,并将江淮的手包在掌心不肯松开:“庐山云雾。”
江淮淡淡道:“真懂事。”
律儿偷偷看了一眼脸色难看到不行的叶颂,抿唇笑了笑,这才松开江淮的手,拿着茶壶扭着杨柳细腰出去了。
“对了。”
江淮又扬声吩咐道:“待会儿你去南院看看慕容清,若他药劲还没过,就麻烦你伺候伺候他,总不能一直憋着,该出毛病了。”
律儿笑了笑,痛快的答应了。
待那人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叶颂才一拍桌子,兴师问罪道:“这个律儿是谁!是不是你赎来的女妓?哪个花楼的!”
江淮懒散抬眼:“是你二哥赎来送给我的。”
叶颂登时气怒上头,命令道:“给我赶出去!”
江淮歪了歪脑袋:“凭什么?”
“凭!”
叶颂蹦出一个字,忽然又住了口,眼神闪烁个不停,左看看又看看,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于是只要搪塞道:“随你便。”
是了,凭什么啊。
她又不是宁容远的什么人。
而正当她犹豫着的时候,律儿已经沏好茶回来了,她乖巧的将那滚烫的茶斟好,又对视了一眼那叶颂杀人般的目光,转身离去。
“宁容远,我要你陪本公主去精衣坊!”
叶颂咬牙,过去拽住江淮的袖子就往出走,谁知那人力气甚大,几乎是不动如山,往回一扯,顺便把那丫头也给扯到了自己怀里。
叶颂低呼,慌乱中下意识的搂住那人脖颈,并将脸埋在那坚硬的胸膛里,而江淮微蹙双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只不过她考虑到不久以后要做的大事,便换了副面容,轻声道:“云安?”
这一声云安温柔的不行,撩的叶颂的心尖儿微微颤抖,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过去,那人素来冷静的眸子在此刻含着抹温情,便情不自禁的搂得更紧些,小声道:“什么事?”
江淮淡笑:“你不是要去精衣坊吗,咱们走吧。”
叶颂闻言微怔,陷入两难的境地,一来她不想这么快的离开江淮的怀抱,只是要是自己缠久了,那人厌烦了就得不偿失了,遂经过短暂的心理挣扎后,她不情愿的起身道:“那走吧。”
江淮打量着她:“怎么?不想去了?”
“没。”叶颂摇头。
江淮在此刻洞若观火,一眼便看出了她因何不快,便似笑非笑:“别生气啊丫头,等回来再抱。”
叶颂闻此言,脸上像是瞬间着了火,红的不像样子,周身上下也没了那第一巾帼的气态,揉着发热的脸先行往出跑:“谁要你抱。”
在她转身之后,江淮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不见,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冰冷无情,款步而出,瞧见跑过来的高伦。
“慕容清怎么样了?”她问。
高伦气喘吁吁的回道:“都安顿好了。”说罢,瞥眼已经出了院门的叶颂,小声的对江淮又道,“程焕程大人来人传话,说今日有空。”
江淮眉间蹙起,抬头看了看叶颂出去的方向。
高伦也为难道:“大人您看?”
江淮想了想,日后要对付叶堂,少不了要利用叶颂,只不过这丫头虽然是给点甜头就找不到北的性子,却也不能三番两次的失言,殊不知再热的心也会有变冷的那天,遂安排道:“这样吧,你亲自去一趟程府,告诉程焕一声,就说我会在太阳落山之前赶过去。”
高伦担心:“大人,您都求访许多次了,这次好容易程大人得空肯见您,这样迟到怕是不好吧。”
江淮淡淡道:“无妨,他若是肯见我,就会等的,若是不等,就算日后得见怕也谈不成什么,你去吧。”
高伦这才想明白,忙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今日的市集好像异常的热闹,几乎是人山人海,走起路来也是摩肩擦踵,甚至很多时候都要侧着身,再加上那刺耳嘈乱的吆喝声,大大减少了逛街的许多乐趣。
不过这对于叶颂来说却是好事,这挤一下那挤一下,正好把她挤得往江淮身边靠拢,那人今日随和,也不躲,偶尔还会搂着她的身子免得互相擦撞,低头抿唇笑了笑,心里美滋滋的。
反正这街上没人认识他俩,干脆大胆的挽住她的胳膊,瞥眼看过去,那人脸色平静,叶颂松了口气,小声道:“还有多久啊?”
两人要去的精衣坊离着成王府不是很远,就在市集的尽头,江淮的个子稍微高些,抬了抬头,也轻松了口气:“马上就到了。”
说罢,她拽住叶颂的袖子,用力的拨开人群,至那街口,终于脱离了拥挤的人群,好像是溺水之后重新上岸一般。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
江淮抱怨着,就听叶颂笑道:“快到中秋了,你不知道?”
江淮一愣,话说她是真的不知道快要中秋了,从前在大汤做女官的时候,这些都由北堂一行人来提醒的,遂摇了摇头。
叶颂轻笑,拉着她就往前走。
江淮懒洋洋的跟着走。
“一国公主居然要去平民铺子买衣服。”
“哪来那么多话。”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那精衣坊,是个很普通的衣服铺子,开的地方也比较偏僻,遂客人较少,不过江淮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店铺用的布料都价值不菲,普通百姓很难消费。
看来这是个重质的地方,不错不错。
“这是大名推荐我来的。”
叶颂说完,笑嘻嘻的叫了老板来。
那是个身形清瘦的男子,长相有着女子般的秀气,看上去二十余岁的样子,脸色很白,是不正常的白。
江淮细听着这人的呼吸,怕是有些先天的不足之症。
“敢问公子怎么称呼?”江淮道。
叶颂啧嘴:“你怎么这么笨啊,庞家精衣坊,肯定姓庞啊。”
谁料那男子苦笑:“姑娘误会了,我姓楚,叫楚廉,今天是来帮忙的,这个精衣坊是我姨娘家的生意。”
叶颂闻言,尴尬的张了张嘴,视而不见江淮的嘲笑,跑去那一大排的衣服前瞎打量去了,还把楚廉也一起叫了过去。
江淮索性找了个凳子坐下了:“你要裁什么衣服啊?”
叶颂在那些上好的绸缎里挑花了眼,手忙脚乱道:“这不是快要入秋了吗,我想做一件披风。”
江淮挑眉:“宫家里不是有裁缝吗?”
叶颂摇头:“那些都太俗气了,不是红色就是黄色,再者说了,那些图案也看不上眼,除去彩凤就剩孔雀,没趣儿死了。”
楚廉不知其中缘由,便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当然是因为西昌规定,宫中的衣服都要根据身份来制作,所有图案和样式都由不得自己挑,所以很多后妃宫女,都会到宫外去找技术特别好的裁缝私自定做,叶颂那身水绿色的戎装即是如此。
所以,她没有回答楚廉的问题,而是拿起一匹水绿色的绸缎,将话题转移开来,对着江淮举了举:“这个颜色怎么样?”
楚廉在旁边点头道:“很水灵的颜色,很配姑娘。”
叶颂充耳不闻,继续问翘着二郎腿的那人。
江淮端详几秒:“你好像很喜欢水绿色。”
叶颂眼神无辜:“不好看吗?”
江淮道:“好看,就是太千篇一律了。”起身走过去,“你所有的衣服都是水绿色,你以为你是小葱儿还是西瓜皮。”
楚廉闻听此言,忍俊不禁的退后。
叶颂撇嘴,伸手乱划拉着:“那你来给我挑一个颜色。”
江淮扫过那成堆的绸缎,上手摸了摸,略微挑眉道:“云锦?”
楚廉眼露欣赏:“公子好眼力。”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这来的客人几乎都不认识,还说我要价这么高,是黑店。”
叶颂笑道:“那是他们不识货了。”
江淮淡淡道:“这云锦在大汤和平梁卖的最好,西昌鲜有人知。”忍不住多摸了摸,“你这样一说,我也想做身衣服了。”
叶颂鄙夷:“别忘了正事。”
江淮又挑了挑眉,从那对缎子里抽出一匹蓝紫色,实际上还是偏紫色多一些的云锦,在手里掂量了两下:“这匹怎么样?”
楚廉赞不绝口:“公子好眼力,这是我店里最贵的一匹,因着没人买,就压在最底下了,您摸摸那料子,特别顺滑。”
江淮递给叶颂:“你不是喜欢风信子吗,这个颜色不错。”
那人接过,仔细的瞧着那匹蓝紫色云锦,的确是触手滑顺,几乎要抓不住,并且轻泛着如月的光泽,若是在夜晚看,定美极了。
“好吧。”
叶颂桀骜道:“就这匹了。”
楚廉喜出望外:“那姑娘要怎么做?”
叶颂闻言,登时愁眉苦脸起来,想了好半天也没个头绪,眼看着就要到酉时,和程焕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江淮索性把她拉开,解开那匹蓝紫色云锦,利落一抖,将它平铺在桌子上,亲自设计。
“样式就做成时下最常见的就行,她一天到晚不闲着,好动,所以长度一定要垂在脚踝上面,至于花样,下摆用更深一个色号的线绣满风信子,不要单瓣也不要整颗,待会儿我把图案给你画好,不过你记住,一定要是浮光线,听说到了晚上会发光,还有这个边缘,也用蓝紫色的线匝死了,只留一个内兜就行”
江淮在那里一丝不苟的交代着,楚廉则记得满头是汗。
而叶颂却是一脸捡到宝的表情。
宁容远。
你真是好优秀啊。
第105章 陪陪我
两人出了那精衣坊的门,江淮望着那稍微松泛了些的人群,不想重新挤回去,好在程府的方向是另一边,索性道:“我还有事要去南边,你就先回宫吧,记得要在宫门落钥之前回去。”
叶颂一愣,没想到美好的时光总是流逝的这么快,拽住江淮将要离去的袖口,焦急道:“你去南边做什么?”
江淮冷淡的视线上下掠过:“要跟你汇报?”
叶颂忙摇头,却不肯松开手,犹豫了好半天才为难道:“我好容易出宫一次,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
江淮没说话,只试着将自己的袖子往回拽,而不知不觉间,又被那人给固执的拽了回去,抬头,叶颂贝齿咬唇,垂眸有些失落。
江淮迟疑:“明日呢?”
叶颂摇了摇头,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清澈的眸子里含着一国公主本不该有的小心翼翼:“宁容远,明日大哥就从翰北回来了,以后有他在,我别说是见你了,就是出宫都难,难得今日能出来玩,这天色还早,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
江淮听完,沉默了几秒,随即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叶颂见此微红了眼眶,空气中似乎能听到希望碎裂的声音,她最后不舍的看了一眼江淮的背影,脚尖一转准备离开。
只是没走出两步,左侧忽然掠过一人,那人一把拽住她的手就往那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市集里走。
江淮大义凌然的样子颇有几分好笑,只是那声音冷冷的:“只许今天这一次,以后不许这样。”
叶颂先是被拽着踉跄,随即看清那人之后,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再用力的点头以示乖巧。
“知道啦!”
“五文一个画糖人儿……”
“素包肉包”
“新酿的花酒”
这会儿赶集的人要比刚出来的时候少的多,且多半都是吃完晚饭出来遛弯的,既不是办置中秋节货的,遂步调都较为悠闲,趁着傍晚清凉,这边走走那边瞧瞧,不必来回相撞,以至磕碰影响心情。
而叶颂甚少出来,和穆雎一样,看什么都新鲜,不大一会儿就拽着江淮停在一处,兴奋道:“玩这个玩这个!”
“这有什么好玩的。”
江淮站在那个套圈摊前,瞧着摆了满地的各种精细玩意儿,发出极其由衷的无聊感叹:“直接买多好,还要挨个套。”
叶颂皱眉,正要说她,忽见旁边有个四五岁的小孩儿拽着自家娘亲挤开人群,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并奶声奶气道:“套!那个!”
孩子他娘很是贤惠,便对那小贩道:“那就拿五个铁圈。”
小贩接过钱,笑着把铁圈递过去:“一文钱一个。”
孩他娘把铁圈递给小孩,笑道:“豆儿。”
那个叫豆儿的小孩儿拿过铁圈,往后站了站,顺便拍了拍叶颂的腿叫她让让。
那人不生气,反倒拄着膝盖躬下身子,一脸灿烂的看着这个豆儿:“你想要哪个?”
豆儿抬头,发现是个长得极其好看的大姐姐,立刻变成了一本正经的小大人,拍了拍胸脯:“姐姐想要什么,豆儿给你套!”
叶颂轻笑,指了指江淮:“不用,待会儿大哥哥给我套。”
谁知豆儿瞥了一眼江淮,小小年纪不知道怎么做出那个嫌弃到不行且像吃屎了一样的表情,摆手道:“他不行。”
豆儿娘见江淮衣着不菲,忙不安的解释道:“您别生气。”
江淮看着这个豆儿,蓦然想起了自己的小侄女江檀,自然不会对小孩子生气,遂眼中含笑的摇了摇头:“无妨。”
豆儿回头,叫叶颂选一个玩意儿。
小贩见势往后退了退,叶颂探看过去,这地上摆着的一类物件都是她在宫里没看过的,倒是都想要,不过这不太现实。
看了几秒,她选中一个材料普通样式却精致的鼻烟壶。
豆儿舔了舔嘴角,一眯眼睛,胸有成竹的飞出了那个铁圈,结果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那铁圈非但没有套中鼻烟壶,还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小贩的腿上,梆的一声听着都疼。
豆儿娘赶紧给小贩道歉,好在那人出来做生意过生活,早就被磨得没了脾气,再者摆套圈,被打中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豆儿一下没打中,觉得有些失面子,偷看一眼江淮,那人挑眉十分蔑然,于是乎他为了在叶颂面前挽回自尊,又飞出去一个。
还是没打中,就差那么一点儿。
这回,江淮毫不客气的发出淡淡的笑声。
叶颂瞪她,赶紧鼓励豆儿继续套那个鼻烟壶,结果那孩子今日出门可能踩狗屎了,亦或者是老天爷觉得他这么小的年纪不应该泡妞,这五个铁圈飞出去,一个都没中。
这回,江淮又干干的笑出声来。
好在豆儿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有缠着他娘继续买铁圈,反倒是趾高气昂的对江淮道:“你别笑,你来套一个!”
江淮笑着掏碎银给小贩,那人欣喜着接过,递过去一把不知道多少个的铁圈,奉承道:“公子今日随便套。”
江淮过去站在那豆儿的身后,对叶颂道:“就要鼻烟壶?”
那丫头看了看,又指了两个:“还有那个拨浪鼓和七巧板。”
江淮冷淡轻应,好像连看没都看,接连飞出三个铁圈,不出意外的全部命中,看的那小贩张大嘴巴,豆儿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把自己的鼻涕吃进嘴里,用袖子抹了抹,赞叹道:“好厉害!”
江淮波澜不惊道:“套中了。”
小贩这才反应过来,忙把那三样东西拿起来递给叶颂,那人的心情很是不错,将那个拨浪鼓送给了豆儿,拽着江淮又往里逛。
瞥见一个小摊儿,因着快到中秋了,又开始猜谜赢彩,江淮没想到西昌也流行这类游戏,便随着叶颂走了过去。
那丫头不知道怎么玩,伸手就要去拿那挂着的字谜卷,结果不出意料的被那老妪拦住,她笑道:“得先解这个。”
说罢,这个慈祥的老妪拿出一个木盒来,里面是一堆奇形怪状的木条木块,江淮一上眼便认出来了:“孔明锁?”
老妪笑着点头:“不错,就是孔明锁。”把盒子往前推了推,“这里面只有一副孔明锁,剩下的都是用来花你眼的,你要是能把那副孔明锁拼出来,就能猜字谜,赢了孔明锁送你,糖人也送你。”
“那要是输了呢?”
“二两银子。”
“好贵。”
其实二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就已经很多了,谁让江淮和叶颂出身极高,别说是二两,就是二十两二百两都不会放在眼里,遂利落的答应了。
她俩这一答应,周遭逐渐围上些看热闹的吃瓜百姓,他们认识这个老妪,因着这一副孔明锁谁也解不开,她在集上可挣了不少钱。
江淮将银子递过去,伸手向那个木盒,谁知道老妪精明,见江淮认识这个孔明锁,为了多挣份钱,便将木盒推给叶颂。
“姑娘先来。”老妪笑眯眯的说道。
叶颂微微皱眉,她连这东西都没见过,更别提玩法了,但已经被这老妪架在了梁上,只得硬着头皮拿起来两块胡乱拼着。
那些木块和木条上,分别有着不同的凹凸机关,拼起来之后,应该是个不用任何钉子和绳子的榫卯结构,呈十字立方体状。
但是叶颂不清楚,抓起两个木块就将凹凸处往一起,偏偏她的手劲儿不小,看的老妪心惊胆战,生怕她把这东西弄坏了。
而旁边的百姓见叶颂这样简单粗暴,纷纷说起风凉话来。
“哎呦,姑娘你这也不会玩啊。”
“得,又是一个白搭的。”
“你看这都没整明白,就说没人拼的了这玩意儿。”
叶颂被说得满心不耐烦,直接塞给江淮:“你来!”
那人轻笑,刚要上手拼接,却见老妪慈眉善目道:“一人二两。”
江淮没有指责她的奸商之举,干脆痛快的拿出二两付了,顺便把那个木盒拉到身前,掰开叶颂硬上的那两个,再挑了挑,拿出另一个直角形状的木条,顺利的拼上,看上去是个内行。
老妪瞪眼,不知为何有点儿后悔了。
这回旁边那些看热闹的皆提起了兴趣,纷纷开言道。
“你看这个有门儿哎。”
“这位公子聪明,你瞧这拼的还有模有样的。”
“你们快看那老妪,脸都白了。”
“头一回让人破了生意了,哈哈哈”
正是如此,那老妪看的肠子都悔青了,她在这市集上,拿着这孔明锁摆了半年的摊,挣了不少钱,谁能想到这臭小子给拼上了。
而叶颂看着江淮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紧盯着她那双修长玉白动作飞快地手,小丫头实在是心动的不能再心动了。
天那。
宁容远你个混蛋。
这天底下还有你不会的东西吗?
话说回来,并非是江淮多才多艺无所不能,而是这老妪的孔明锁正中了她的下怀。
想当初她在六道阁习武的时候,因着失明,为了训练自身的辨物能力,便成日摆弄这孔明锁和九连环一类的物件儿。
虽说许久没碰过了,但肌肉记忆还在,且孔明锁分很多种,老妪的这个应该是说简单也难的鲁班球,并越拼越确定。
叶颂也逐渐激动起来:“快快快。”
江淮动作飞快,在周遭人的见证下,眼看就要拼好了,却怎么也找不到最后一块了,急的叶颂直接把那盒子翻过来,将余下十几个奇形怪状的木条摊开:“你快找找。”
江淮微微蹙眉,拿了几个觉得可能的试了试,发现都拼不上,她端详着那个半成品,忽听叶颂疑惑道:“是不是哪个步骤拼错了?”
“不可能。”
江淮斩钉截铁的否认,瞥了一眼面色有些谨慎的老妪,干脆闭上眼睛,手动回到十二岁之前的失明年岁。
这样的话,余下感官和拼接手感都要更敏感熟悉些,摸索一会儿,脸色变了变。
叶颂蹙眉道:“怎么了?”
江淮睁开眼睛,顺便冷淡的瞥向老妪,将那个鲁班球的半成品放回桌子上,似笑非笑道:“我说婆婆,做生意可不能这样啊。”
她这么一说,周围的人也都反应了过来,阴阳怪气道。
“弄了半天是做手脚了啊,怪道谁都拼不出来。”
“出门做生意,可不能这样做人那。”
“就是,还不赶紧把最后一块给人家公子拿出来。”
他们指指点点的说完,叶颂也恍然大悟,伸手在那个桌子上仔细的翻了翻,转头看老妪,那人见势,脚步利落的往后退了退。
叶颂眯眼,一把拽住她的袖子。
老妪想要挣开。
“啪嗒!”
这一声响,众人一齐低头看过去,原是一个木条,看那形状,应该就是江淮最后缺少的那个,有人捡起来递给她,拼好了鲁班球。
江淮将它递给叶颂,那人接过,爱惜的打量着,不由得感叹着东西的鬼斧神工,抬眼唏嘘道:“你真是太厉害了。”
说罢,对那个老妪不快道:“糖人呢?”
老妪就是老妪,活了这么大岁数,脸皮也是够厚,都到了这个份上还不肯松口,指了一下那上面挂着的纸卷:“得猜字谜。”
叶颂登时就要气的发作,倒是江淮轻笑着阻止,伸手将最上面的那个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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