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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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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雎思量着,江璟告捷回京已有半月,所有的军士在二次出发前都已经遣回家探亲了,若是她口中的陈郎至今未回……怕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她眼中微润,手上的香似有千斤沉,在心中慎重的许下愿望:佛主保佑,愿我能早早寻到执手一生的那个人。
郭凛在堂外,盯着她久久未起的身子,皱了皱眉。
穆雎最后念了句阿弥陀佛,起身上前,从袖兜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银盆中。
小僧目光感激,对她道了一声:“多谢施主,您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穆雎回以轻柔的微笑,淡淡道:“那就借小师父吉言了。”说着,转身离开。
刚踏出门槛,脸颊微微一凉,她伸手取下,原是清风将寺前梨树上的最后一片花瓣送给了她。
郭凛看到,抬了抬头,看着那光秃的枝干,轻笑道:“这片梨花落的还真慢。”
穆雎将它置于掌心,葱白的指尖轻拨了拨:“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落得再慢,终究是要落的。”
郭凛看着她慢慢沉下去的面容,恍然开口:“你喜欢梨花?”
穆雎微微点头,将那片花瓣轻轻吹走:“百花中,唯取梨花一朵。”
片刻,有脚步声靠近。
她抬头,瞧见郭凛潇洒的身型越走越近,心下一慌,就要躲,却听他温声道:“别动。”
他从她乌亮的头发上取下那片不肯离开的花瓣,重新递到她眼前:“你看,你喜欢它,它喜欢你。”
穆雎愣了愣,抬起朦胧的眸子,里面浮着淡淡的水汽,莞尔一笑。
郭凛被她的笑容扰乱了心绪,眼神下意识的避了避,转身沉静道:“你还没吃早膳,现在肯定饿了吧,我带你去一家馄饨店。”
穆雎被他一说,也觉得肚子叫了起来,心情甚好的笑道:“好啊。”说着,就要往来时的路走。
“灵儿。”郭凛轻笑着看她,“这边儿,咱们从别的路回去。”
穆雎眨眨眼,应了声,忙又跟了过去。
郭凛说的路,正是前些日子刚刚修好的官道,不宽不窄,因为新投入使用,所以行人还不多,长净的石板上只有他们两个的脚步声。
穆雎哼着西昌的民谣小曲儿,左采一朵花,右携一根草,走走停停,很快就和郭凛拉开了距离。
‘沙沙……’
右手边的树林中好像有些细碎的响动,穆雎看过去,是十里一座的休憩凉亭,她刚要喊郭凛,就见到那亭柱后一白衣男子闪了出来。
白霜冠,锦云袍,腰饰一根晶莹的玉带,他身姿清卓,气度不羁,一举一动皆挥扬着行云流水般的潇洒,尤其是那张惊为天人的脸,真真叫人目不转睛。
穆雎听到胸口的跳动声,忙后退了一步,她平心而论,此人是她出生十八年来,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位。
那张脸的棱角极好,刚柔相合,不会过阴而妖,也不会过刚而犷,精美的五官排列在上,契合的一分一毫都不差,像是安排好的,堪称完美。
她对上那人眸子,却在其中察觉到一分轻挑,顿时心生不悦,粗鲁的行了膝礼,匆忙的去追赶郭凛了。
成鹤从树丛深处钻出来,提好了裤子,看着自己少爷入迷的模样,嬉笑道:“二少爷,看什么呢?”
黎泾阳将深远的目光收回,边系腰带边漫不经心的说道:“没什么,看到一个姑娘,长得真透亮。”
成鹤闻言,皱了皱眉:“少爷,你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上次因为那个无恙的事被老爷骂成那样……”
黎泾阳好看的眼睛瞪了瞪,又将视线转到穆雎离开的方向,蓦地一笑,不在乎道:“那又如何,就我冲这张脸,不给钱,也有大把姑娘愿意献身呢。”
成鹤扶着柱子,不屑道:“我说少爷,长安现在让您拱的还剩几颗好白菜?您就不能歇歇吗?”
黎泾阳一愣,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去你娘的!”
第五十八章 赏花大会
太后爱花,皇帝为表孝心,特地在上林苑辟出一座院子来,取名赏花苑。
一眼望过去,奇花异草不计其数,加之宫中花匠心灵手巧,很多过季的花也违背周期,在苑中静静的生长着,可谓花的海洋。
如此美景,无人欣赏岂不暴殄天物,所以每至九月,太后便会下传口谕,召长安大批的命妇小姐少爷公子齐聚一堂,一来赏花,二来聚谈,三来扯扯红线。
也不怪她多事,自从女子地位被徐丹清和江淮彻底拔高之后,这批孩子的婚龄是越来越大,从前豆蔻嫁人是常事,现在不过桃李都不好意思提亲。
太后身为大家长,想赶紧抱上孙子或是重孙子一辈儿,不得不管管闲事。
为此,礼部和上御司里里外外忙活了大半个月,每盆花的位置皆有讲究,既要保证观赏性,也要顾及阳光和风力,若是摔了一盆,一个月的俸禄就没了。
当江淮放下最后一盆鲜芍药的时候,众人皆松了口气。
郭凛最后派人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将名单交给江淮,让她去赏花苑门口对名帖。
这是上御司第一次负责赏花宴,江淮穿着白底蓝领的净白纱裙站在门口,迎接着来来往往的夫人小姐,公子少爷,笑的脸都酸了。
素日没觉得,原来这么多人啊!
“盲儿!”
人群中,一只白皙的手猛地伸了出来,抓着名帖笑道:“快快快!”
江淮抬头,瞧着穆雎,她今日并未穿着西昌的服饰,而是换了一套现下正时兴的半臂襦裙,一眼望去,美如初春净白梨花,随着声声颦笑悄然绽放。
所谓小家碧玉,正是如此吧。
江淮有些惊喜的说道:“这衣服还挺适合你的。”
一旁的郭瑾笑盈盈的说道:“那是,这可是我吩咐人特地给穆雎姐姐新做的,好看吧。”
穆雎扯了扯纤长的裙摆,大汤的服饰她到底有些穿不惯,复杂且不说,行动就不似疆外那么随便。
江淮看出她所想,一边往里推她,一边笑道:“听瑾儿的,比你那些粗制麻袋好看多了。”
穆雎抵不过她,亮亮的笑道:“那是习俗!”
江淮被她的样子弄得忍俊不禁,积压了两个时辰的疲惫也消失不见,晃了晃手腕,接过下一张名帖。
“礼部侍郎骆礼维正妻,四品诰命刘氏,携府中四女前来赴宴。”
江淮抬头,看着周身华贵的刘氏,笑道:“听闻骆侍郎膝下有七位爱女,除去早在苑中的骆御业,怎么还少了两位?”
“御典大人好记性。”刘氏笑的内敛,不着痕迹的从四女中拽过一位来,轻声道,“长女完璧和四女言灵皆染了风寒,不能来了。”
江淮目光在那四个女孩的身上扫了扫,还真是各有千秋,其中一对双胞胎实在引人瞩目,她又笑道:“常听人说骆大小姐有着倾国绝世之貌,本以为今日能一饱眼福,看来是我江淮福薄啊。”
刘氏淡淡一笑,将话题从骆完璧身上转移开,她把那个女孩又往前推了推:“这是二女择善,一直仰慕大人才学,老早就想见见您了。”说着,微责道,“今日见了真人,怎么变哑巴了?”
骆择善听母亲这么说,才缓缓的抬起头,柔声道:“择善见过御典大人。”
江淮打量着她,倒也是个眉目清秀,娉婷多姿的美人,不过方才被穆雎亮了眼,倒衬得她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漂亮了,不过是亲生嫡女,想借此机会多露露脸罢了。
她心下冷淡,扬手道:“二小姐客气,请吧。”
――=――=――=――
收下最后一张名帖,江淮揉了揉酸疼的脸,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了一块干净的石头上。
她刚刚松了口气,就见不远处一倾国美人飞快跑来,海棠红的裙摆在视线内开出一朵硕大的花。
花君不顾江淮有些苍白的脸色,一边拉着她往南边走,一边兴奋道:“快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江淮懒散的挪着步子,身子往后仰了仰:“你以为我是穆雎啊,这天底下的好东西十样有九样我都见过,我快累死了,你让我歇一会儿吧。”
花君立即停住了步子,精美的脸‘嗖’的凑了过去,险些和不及反应的江淮撞上,她蹙眉道:“我保证,你绝对没见过。”
江淮甚少见她如此活跃,心下也有些痒,转眸道:“到底是什么?”
花君左右顾了一眼,拽着她的袖子一个劲儿的往南边的假山后走去:“我也解释不清楚,你自己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淮的好奇心被吊得高高的,一路小跑,直到那座两人高的假山后面才停了下来,她四处环视了一眼,这里可以说是赏花苑最人迹罕至的地方了,就连花也摆的极少。
花君气喘吁吁的向外偷瞄了一眼,满脸激动,小声道:“你看那是谁?”
江淮面露狐疑,将身子藏在假山后,谨慎而飞快的瞟了一眼,当下愣住了。
“宁容左?”她不解道。
花君咬着牙点头,直攥拳头:“你再好好看看那个女的是谁?”
“还有人?”江淮边说边把目光望了过去,果然,宁容左的身前还站了一个苗条的女子,因是背着她,看不清容颜,但那女子裙摆上绣鸢尾花她倒认得。
“骆择善?”她将身子收回来,脸色有些僵硬,“她怎么在这儿?”
花君轻点她额头,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还能为什么?私会啊。”
“私会!”
江淮一惊,声音不自主的提高了些。
花君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两人往里面又挪了挪,确保外面的两人不会察觉。
骆择善此刻心头慌乱,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前这个人身上,自然没注意身后的两位偷窥者。
倒是一直肃立无声的宁容左挑了挑眉,轻笑一声。
骆择善望着他那极美的唇,有些羞涩道:“殿下。”
宁容左闻声,将目光缓缓收回,淡淡道:“二小姐,你把我叫到这儿,到底要说什么?”
假山后的花君一听这话,顿时翻了个白眼,悄声道:“原来是上赶着做买卖,我还以为是宁容左看上人家了呢。”
江淮见到他二人单独在这里,心中有些小复杂,附和道:“我方才见她,还以为是个老实的姑娘,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花君不屑一笑:“你方才在苑门口收名帖,没看见,他们骆家这几个姑娘,个个不是省油的灯,都是冲着皇子们来的,这个骆择善,虽然是姐妹里长的最不出彩的,现在看来,也是野心最大的。”
“怎么说?”江淮挑眉。
“谁不知道眼下就宁容左在皇上面前吃香。”花君凑到她耳边说道,“今日来的世家女子,有几个不是冲着他来的,这骆择善,还真有点手段。”
“有手段的是他父亲骆礼维,一副牌,两种打法。”江淮垂眸思忖道,“他明面是长欢公主的人,私底下,又让自己的女儿去勾搭宁容左。”
花君倒不在意这些,她又往出瞟了瞟,撇嘴道:“君幸,你说一个女子得有多不堪,才能看上宁容左啊。”
江淮被问的一愣,脸上铁青,讪笑两声:“不……不知道。”
花君挑眉,抱胸道:“像宁狐狸那种人,狡猾,阴险,老谋深算,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能看上他的人,怕也是同样货色。”
江淮盯着远处地缝中的一缕小草,目光一动不动,直到花君用手肘碰了碰她,她才露出一抹干涩的微笑,暗咳一声,胡乱的摆摆手:“是,是。”
说着,她又往外探了一眼。
骆择善那双好看的手在背后搅得厉害,声音婉转:“殿下,择善自四年前的皇宴上,就对殿下……对殿下颇有好感,今日把您叫到这里,是想……想把这个给您。”说着,取下腰间那枚玉佩,轻轻的递到宁容左面前。
他本想伸手接,却在触及到那抹凌厉的视线后,又缩了回去,道:“多谢二小姐抬爱,只是我现在无心娶妻,你也知道,我刚从渝州回来,自然要以课业为重,不能沉溺于儿女情长,还望见谅。”
骆择善微喘了口气,美艳的眸子中顿时蓄满了泪水,咬着下唇,泫然而泣,让人垂怜。
宁容左却视而不见,往前走了两步,轻笑道:“再者说,仅凭一面之缘就定终生,二小姐实在是有些武断了。”说着,扬声故意道,“你说是不是啊,御典大人!”
江淮被这声‘御典大人’喊的浑身汗毛倒竖,这才反应过来,忙回头去看花君,谁知她早就跑了!
空旷的假山后面,仅剩下一缕青烟,和她。
江淮举着拳头,尽力克制着面部表情。
像花君这种朋友,一生一位,足矣。
“大人……在这儿干什么呢?”
江淮转过僵硬的脖子,隐约听到骨骼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她抬头,对上宁容左极好看的眸子,傻笑一声,解释道:“我……方才在宴间,茶喝多了,上御司又有点儿远,所以来这儿……解……解个手。”
第五十九章 再次旖旎
骆择善亲眼看着宁容左将江淮从假山后拽出来,脸色骤然沉了下去,一想到方才的话都被偷听走了,心中自是怒意升腾。
最关键是,江淮略施粉黛的样子都比她好看!
那远山的墨眉,潺涓的清眸,不点而赤的薄唇,莞尔一笑,虽然带着三分尴尬,也比她对镜练习了三天的假笑动人的多!
如此,成功将她身为女子的嫉妒之火给燃了起来。
骆择善盯着他两人拉拉扯扯的手,语气有些紧:“择善见过御典大人。”
江淮一边打开某人的手,一边讪笑道:“见过二小姐。”
骆择善眼底极冷:“择善素闻大人之名,竟不知道,堂堂的三品掌外女官也喜欢偷听别人说话。”
江淮知道自己又结仇了,连忙摆手,横跨一步,和宁容左拉开距离,解释道:“二小姐别误会,我江淮不是那种猥琐的人,只是方才多喝了几杯茶,你也知道,人有三急,这憋不得,所以就……”
“大人竟然在这里出恭?”骆择善粗鲁的打断她的话。
江淮还未在意,倒是宁容左好看的眉先皱了起来。
“当……当然不是,从这穿过去,能快些到上御司。”她尽量诚意的说道。
骆择善面色愠怒,侧过身去,冷冰冰道:“那还不快走。”
她一来这态度,江淮心中顿生不悦,先不说自己为官,她为民,单说她和皇子私相往来,就已经摆不上台面了,仗着自己父亲,敢和她颐指气使!
殊不知,你爹还得让我三分呢!
脚步骤停,江淮甩眼过去,想都不想就把宁容左一起拉下水,淡淡道:“走倒不忙,只是不知……二小姐和明王殿下,在这里做什么?”
“这不干大人的事。”骆择善扬着下巴,一脸的不耐烦。
江淮冷笑,索性负手道:“今日前来赴宴的所有女眷全在前面的花池处,不料想择善小姐品味独特,另辟蹊径,专门喜欢往这狗不拉屎的地方钻,早知这样,我应该好好布置布置这里,顺便在这里拉一道门,免得有人打扰你们的好事。”
被这么一说,骆择善的脸色登时挂不住了,一时间也拿不出个立得住的理由,再加上她已听出江淮语气中的挑衅。可不论是家族还是自身,她地位都要差人家一等,由此,气的十指将帕子搅得极紧。
片刻,狠瞪江淮一眼,匆促的离开了。
江淮盯着她窈窕的背影,眼中复杂。
“好端端的,别污了人家姑娘的清誉。”宁容左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
江淮冷瞟他一眼,语气多有薄愠:“怕染了人家清誉,就不该答应她过来,马后炮我见过,还么见过你这么超凡脱俗的马后炮。”说着,大力甩袖,以示自己不满,抬腿就向来时的路走去。
“应名点卯!”
身后那人说了一句,江淮还未听清楚,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击在腰上,像是颗石子,正正好好的点在了她的穴位上,和那晚一样,三次呼吸未过,便浑身都僵麻了!
她忘了,宁容左还会点穴!
宁容左走过去,两指间掐着一颗小石子,抬头,看着她铁青的面色,偷笑道:“大人这是怎么了?”
江淮咬牙,他今日这一下要比那晚用力的多,自己想用内力冲开,却怎么也做不到,只好认栽道:“宁容左,快别闹了。”
宁容左故作无辜,帮她理了理歪掉的衣领,临了,一双手在那纤细的腰身处还不老实的摸了一把:“什么别闹了?大人不说明白,我又怎能知道呢?”
江淮恨不得直接生吞活剥了他,怎奈硬冲穴道容易丹田淤血,遂道:“殿下武功绝高,脾气又好,就顺手帮下官把这穴道解了去吧。”说着,讨好一笑,一双眼睛眯成月牙。
宁容左盯了她一会儿,利落的解了其穴道,顺手抄过她轻柔的身子在怀,笑道:“解了。”
江淮硬撑着酸麻的双腿,强迫自己站直,可身前的人却不停的搔她的痒,惹得她气急,愠恼道:“宁容左!”
宁容左挑眉,索性将她又搂得紧了些:“你叫我什么?”
江淮抬头,眸中微怒:“宁容左!”
他极淡一笑,低头飞快的啄了下她因生气而撅起的朱唇,沉声道:“再叫。”
江淮愣住,在朝廷中,她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掌外三品御典,可在宁容左面前,她只是一只未长成的雏鸟,只要他小施手段,她便溃不成军。
方才的吻,就像是一把精细的钥匙,不费余力的打开了她心头的那把重锁。
宁容左盯着她飞速红起来的脸颊,轻轻一笑。他十二岁便开始接触女人,就像是吃惯了熟透的樱桃,江淮于他,正如那抔樱桃中的一颗青杏,虽然又酸又涩,但他愿意慢慢耗着,耗到她甜极的那一天。
“宁容左,你要是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江淮聚了聚骨气,瞪着大眼睛警告道。
宁容左促狭一笑,低头又啄了一下:“再怎样?是这样吗?”
江淮脑中轰的一震,整张脸红得滴出水来,耳根极烫,她咽了下口水,紧张的说话都说不利落:“你……你还敢……”
话说一半,另一半已被他吞入口中。
江淮无措的睁着眼睛,睫毛和那人的交缠在一起,手脚酸软,身子沉溺,像是泡在温泉中,左右无措。
她用力的推了推:“这……这可是……赏花苑。”
宁容左的眸子涌出一波浪潮,翻滚着浓浓的望欲,他一个转身将她抵在假山的冷石上,声音中多了一丝难得的压抑:“本王不在乎。”说着,再次袭上她的唇,灵巧的就像是旱地的红鱼,在品尝到她的甘霖时,再不能回头。
远处有清然的花香袭来,染上风光缱绻的两人,江淮被这不轨的气氛惑了心神,浑身泛起诡异的淡红,没有支点撑着身子,只好抱着他的腰身。
那笨拙却又带有魔力的指尖划过后脊,宁容左如墨石般的眼珠又深了深,像是浸了溪水,体内一股久忍的欲流终于开闸倾泻,一齐涌向终点。
宁容左将她抱起,死死的按在假山凸出的石块上。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
江淮吓得不知所措,一个劲儿的抵开他,连连道:“你不会是想在这儿……你快放开我……我说你……你别在这儿发疯……”
宁容左只充耳不闻,像是一只饥肠辘辘的狐狸逮到了一块充饥的嫩肉,口水连连。
就在那双修长的手即将触到起伏的微山之时,远处蓦地传来一声惊呼,像是摔在地的碎片,一下子划破锦缎!
“有人落水了!——”
某只狐狸的手被喝的一颤。
江淮透过气来,趁着他微愣之时,以迅雷之势的跳了下来,慌里慌张的整理衣服。
宁容左的手还抵在石块之上,略微用力,青筋暴起,那拳头大小的石头登时粉碎!
他喘着粗气,胸口跌宕的厉害,缓缓的闭上眼睛,已然怒极!
江淮盯着他蓄势待发的后背,咽了下口水,她被他方才的举动吓得不轻,也不敢上前去叫,只拢着身前的衣领,谨慎而后怕的呼着气。
宁容左听她一声不发,担忧的回过头,视线在触及到她目光中的恐惧时,微叹了口气,走过去,将还在瑟缩的她搂在怀里,也不多动作,只是轻轻道:“真是扫兴。”
江淮的情绪还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被他这么一碰,顿时打了个寒噤。
宁容左小心的松开她,望着那两片微微红肿却晶莹诱人的朱唇,最后吻了一下,沉吟道:“盲儿,我知道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顾忌,但来日方长,你我且顾眼下可好?”
江淮心尖的最后一块浮冰因他这句话而消融。
‘且顾眼下’是徐丹鸿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她一直说‘盲儿,你总是在顾忌,顾忌江家,顾忌旧臣,可顾忌那么多,却不顾及自己的心情’。
她抬头,对上那只狐狸紧张的视线。
停了停。
猛地将手臂环紧,她像是伺机的毒蛇缠上了埋伏许久的猎物,不肯松开,声音平静,夹杂着从未有过的轻松:“好,且顾眼下。”
宁容左身子浑然僵住,自懂事后便没流过泪的眼眶,突然微微一润。
“盲儿,以后有我。”
“我知道。”
第六十章 她是穆雎
话说穆雎十八年来都没见过这么多花,更别说是临水而生的荷花,她攀在那栏杆上,一边让郭瑾拽着她,一边探身往下,想采一朵再说。
可谁知她忘了自己穿的是新做的衣裳,这往下一撅,胸前春光瞬间乍现,她急着捂胸口,一下子脱了手,加上郭瑾力气小,一声惊呼过后,整个人华丽丽的落入池水中!
她生活的西昌本就是旱地,别说江水了,就是湖水也少见,穆雎不会游泳,只得胡乱的扑腾着,这下子顿时慌了一众人的手脚!
在场的女眷哪个不是娇生惯养的,谁也不肯扎进那布满淤泥的荷花臭池子,再者,穆雎面生,又没几个人认识。
郭瑾急得眼圈通红,男人们几乎全在草场或是练武场,上哪里寻救兵啊!
就在她焦急之际,一抹净白的身影飞也似的冲了过来,双脚一腾,纵身跳了下去!
郭瑾尖叫一声:“黎泾阳!?”
黎泾阳本来想去草场和江璟几个人大拼一场的,可刚一转身便看见了攀在栏杆上的穆雎,他还记着那天的事,正想上去搭个讪,就见她大头朝下的跌了下去!
他心中一惊,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虽然黎泾阳水性不错,但这荷花池中淤泥居多,越挣扎越往下吸,他只好一掌将乱抓的穆雎打昏,腾出另一只手将她往上推,大声喊道:“快把她拽上去!”
虽然穆雎的半只身子出了水面,但距离栏杆还有一段距离,郭瑾怎么也够不着,回头求助,却见一众人纷纷后退。
“用这个!”花君刚从假山后回来,看到这一幕下巴都要惊掉了,连忙扯下自己的披帛顺了下去,“把这个系她身上!”
黎泾阳的双腿有些不支,却还是不停的蹬着,他摸过那条披帛系在穆雎腰身,尽力的往上送她!
可两个纤瘦的女子如何能将她拽上来,花君猛回过头,视线极为锋利,怒喝道:“还不快过来帮忙!一个个的看什么呢!”
郡主一声令下,成群的女眷纷纷涌了过去,大家这边扯一下,那边拽一下,用力不均,那条披帛眼见着要断了!
花君忙大喝道:“小心——”
话音未毕,那绷得极紧的披帛果然断了!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
不知从哪儿伸来一双白如瓷玉的手,一把将那断掉的披帛攥住,在腕上急速的缠了一圈,脚踩栏杆,猛地向上一拽!
穆雎的下半截身子从淤泥中猛地脱出,江淮顺势抄过她的胳膊,将已然晕厥的她拉了上来。
花君松了口气,忙着人去请崔玥,回头,拍着穆雎的脸蛋,心焦道:“灵儿!灵儿!”
江淮伸手在穆雎的脖子上按了下,眉间微开:“只是晕过去了。”
另一边,宁容左也赶来将黎泾阳拽了上去。
那池泥又冰又沉,黎泾阳在里面挣扎了半天,早就虚脱了,他气喘吁吁的跌在地上,抹了把脸上的淤泥,望着未醒的穆雎,问道:“她是谁啊?”
江淮抬起头,眼中一闪复杂:“黎泾阳,她是你未婚妻,穆雎。”
黎泾阳怔了怔,不知是风吹的还是什么,总之是狠狠的抖了个激灵,说不出话来。
——
等太后和一众嫔妃从东面的桃林赶来时,穆雎已经被送去太医署了,邓淑妃左右瞟了一眼,一个劲儿的念叨:“阿弥陀佛,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太后眼中一沉,并未附和,穆雎是郭太师的外甥女,也算是她外系的孙子辈,眼下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她略微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在场的人没有一位敢去和太后搭话的,唯有郭瑾小声道:“您别生气,是灵儿姐姐自己要去摘荷花的。”
太后目光凝重在她们几个身上一一掠过,挥了挥手:“罢了,你们几个都去重新梳洗一下,更件衣服,这像什么样子。”
“是。”
几人应了一声,同去了最近的上御司。
花君拢着半松不松的衣服,一个劲儿的往江淮身上靠,边笑边说道:“怎么?生气了?”
江淮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也不回头,冷冰冰的回答道:“岂敢,您是君,我是臣,遇到事情,自然是您先溜之大吉,我在后面断后了。”
花君啧了一声,连连解释:“瞧你说的哪门子的话,我当时以为你跟上来了,谁知道你……”
“你们两个嘟囔什么呢?”宁容左嘴角含笑,骤然发问。
那两人的脚步微停了停,旋即飞也似的走开了。
花君精明的眼珠转了转,小声问道:“宁狐狸没怎么样你吧?”
一提到这个,江淮的脸嗖的红了起来,她听到身后那人的笑声,更加无地自容,只是一个劲儿的低着头赶路,磕巴道:“没……没怎样……”
“是吗?”某狐狸在后面故意扬声道。
江淮只当没听见,可花君却眨眨眼,疑惑道:“到底……”
“哎呀!”江淮一惊一乍的,成功将花君的注意力转移开,她道,“你看你的手!”
花君一头雾水,摊开手心:“我的手怎么……”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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