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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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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颂忍不住要抡拳,可是那拳头距离三寸位置却又停住了,她松开手顺势将江淮向后一推,红眼拿起随身的佩剑指着她:“宁容远,你别以为本公主看不出你的鬼把戏,也别以为我不舍得打你。”

    江淮往后退了两步,背过身沉默良久,这才冷冷道:“我承认,我送这盒杏仁酥的目的不仅仅是给你吃,但我绝对没有在里面下毒。”

    叶颂心痛:“你说什么?”

    江淮的声音镇定的可怕:“我怕是活不下去了,叶征想要我死。”

    叶颂闻言,极慢极慢的放下佩剑:“为什么?”

    那人背脊如松,一言蔽之:“我和你走得太近,叶征如今势微,他担心我会弃他而选康王,所以屡次三番想要我的性命,为求自保,我只能通过你投靠康王。”侧脸垂眸那碎裂满地的杏仁酥,低声道,“只是我没在这里下毒。”

    转过头去,她面无表情道:“是叶征,必定是叶征。”

    叶颂被她那异于常人的沉稳弄得一头雾水,上前几步:“你是说,这毒是二哥下的?”

    江淮淡淡道:“必定是叶征在里面做了手脚,昨日我问他颂儿你喜欢什么糕点,他脱口就说是杏仁酥,他是你二哥,他怎么会不知道你对杏仁过敏。”

    叶颂不安的眨了眨眼,因为这一句颂儿,她于心底稍稍解开对江淮的防线,不知不觉间就被她牵着鼻子走了:“你说的是真的?”

    这回轮到江淮薄怒,她扶在柱子上的手缓缓攥成拳头:“是我疏忽了。”

    叶颂看着她的背影,方才冲天的怒火消失不见,满腹皆是郁闷的疑惑,她不知道江淮所说的是真是假,毕竟垂云的尸体还在风月阁,可是这人有理有据,态度又不像是在说谎,难不成真是二哥在其中挑唆?

    “宁容远,我真的信你,你千万别骗我。”

    她的声音迟疑着响起。

    江淮背对着她的神色有些冷漠,转头却是满眼的闪烁,她的目光犹豫的看了看左边,又踟躇的看了看右边,这才沉声道:“我骗谁也不会骗你。”

    叶颂捕捉到她的异样,胸口生疼:“你在骗我!”

    “我没骗你。”江淮的眉头再次皱起,“恐怕是叶征看出了我的目的,偷偷的在这盒点心里做了手脚,他想借我的手杀了康王,就算是如今事情败露,他也成功的断了我的后路,叫我只能在他的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是江淮的样子没有破绽,叶颂一点一点的陷入迷茫。

    那人盯着她,又侧过身去,只是那望向外面的眸子里多了些许自责,只声音沉冷如冬日冰棱:“是我不好,都是我疏忽大意了,就算这盒点心里没毒,你若是吃了,过敏生病可怎么好。”

    叶颂缓缓抬头,试探的问:“你在担心我?”

    不知怎么,江淮一直不肯看她,索性再次背过身去:“罢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若是还没消气,就拿剑杀了我吧,反正,我迟早要死在叶征的手里。”

    叶颂内心的情绪在撕咬,她本想收剑离开,可是挣扎几秒,又不甘心的转过身来质问道:“宁容远,既然二哥肯重用于你,为什么你不肯屈尊于他,偏偏要费尽千辛万苦的去投奔我大哥?”

    江淮低头,有风吹拂起鬓发,遮住黑冷的视线:“和叶征站在一边,没有你。”

    叶颂闻言,脚踝猛地发软,险些站不住,朦胧中仿佛有闪电击中她,攥着剑柄的手在不停的出虚汗,激动地眼前快要发黑。

    好在江淮看不见,她用力压抑住情绪:“你再说一遍?”

    江淮转身,清俊的侧颜满是寂冷:“站在叶征这边,就算赢了这西昌的江山又能怎样,你我终归殊途。”停了停,“生不如死。”

    她说着,静静的走过来,想牵叶颂的手,谁知那人却躲开了,并且用手肘将江淮的身型给推了远了些,那人垂着的双眼眯起,内显暗光,却没说话。

    叶颂按着胸口的手在抖,将杏仁酥的事情搁置一旁,蹙眉道:“宁容远,我本有意帮你牵扯大哥,可现在垂云的尸体就在风月阁,你要我怎么信你。”

    江淮身如惊涛骇浪中的古塔,稳而无言。

    叶颂眼珠微微颤动:“你什么意思?”

    那人冷冷道:“你信不信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我没有下毒。”

    叶颂倔强的咬着嘴唇,霎时间有泪水絮在她的眼眶里,清澈的瞳孔仿佛是一面映射人心的玻璃镜子,让世间丑陋在其中映现。

    江淮在其中看到了自己,遂略微垂眸。

    “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那杏仁酥里的毒,到底是不是你下的?”

    “不是。”

    江淮斩钉截铁。

    叶颂微咽口水,上前几步拽住她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抬头,对视着江淮投下来的冰冷视线,她心内的不安瞬间达到了满漾的状态。

    但情到深处无法自控,停了停,她谨小慎微的说道:“宁容远,我叶颂从来都不是自作多情的人,方才你话里的意思,是说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江淮眼珠轻动一下,平静的眉头忽然痛苦的皱起,硬抽出自己的手,阔步就往内殿的方向走去,并且不耐烦的斥道:“还不快走!”

    背后却忽然有人跑过来,将她死死的抱住。

    “宁容远,你说啊!”

    叶颂的泪水像是珍珠一样卡在眼眶内,鼻音甚重:“你说你也喜欢我。”

    江淮站在隔着内殿的水晶帘前,表情是冷静而冽然的,她瞥眼,在里面对视到一双眼睛,那双眼里含着笑,含着没有善意的笑意。

    沉默几秒,她冷淡道:“傻丫头,若我对你无意,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深入险境,不顾自己性命的去救你?你难道真傻吗?”

    她转过身来,捧着叶颂那梨花带雨的小脸,淡笑几声,轻轻落下一吻在她的额头上,呼吸如羽拂一般:“那次在破庙,你说你喜欢我,我听见了。”

    叶颂垂眸,羽睫挡住眼中神色,顷刻落了满地的驳杂。

    “宁容远。”

    “恩?”

    “我最后信你一次。”

    “好。”

    目送叶颂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江淮疲惫的坐在花桌前,她卷起袖管,叶颂抛盒子过来的力气太大,小臂上活生生被剐蹭掉一条皮下去。

    而与此同时,方才在水晶帘后的那双眼睛的拥有者也走了出来,正是方才江淮和叶颂两人口诛笔伐的当事人,叶征。

    那人走过来瞥眼,唏嘘道:“演的可真好,演的我都快信了。”

    江淮蹙眉,到旁边的书架子上取过伤药来洒在伤口上,瞬间疼的额头出汗,再抬头,眼中阴鸷如毒蛇,逼问道:“怎么回事?”

    叶征摊手做无辜状:“什么怎么回事?”

    江淮随手扯过帕子按在伤口上,阴冷道:“不是说好了,那杏仁酥只在第二层下九段红吗?你是不是在第一层也下了毒?”

    叶征被戳破手段,讽笑道:“被你看出来了。”

    江淮气怒,恨不得把他放在牙关间活活咬死:“愚不可及!”

    叶征甚不在意的笑了笑:“这有什么,不就是两层都下了毒吗,你至于这么生气吗,我这也是为了保险,万一大哥只吃了第一层呢?”

    江淮视线如冰锥,轻而易举的刺穿叶征的谎言:“叶征,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什么狗屁保险,你不过是惦记着把叶颂一起毒死罢了。”

    叶征挑眉:“这叫什么话。”

    江淮气的胸口生疼,真真是被叶征的因小失大给激怒了,上前一把拎住叶征的领子,恶狠狠道:“只要我叫叶颂吃,她为讨我欢心必定会吃,今日若不是彩蝶说了她杏仁过敏,只怕你直接就得逞了!”

    一把将他推的撞向旁边的柱子,轰隆一声,叶征只觉得脊骨快要碎裂,而江淮的痛斥却暴雨般袭来:“过敏要不了她的命,但是毒药却可以!不是吗!”

    叶征疼的龇牙咧嘴,收了笑意:“你气什么!难不成你假戏真做!”脸上闪过让人不舒服的光,“难不成你当真喜欢上我那个妹妹了!”

    江淮拎起他又是一撞,怒喊道:“假戏真做?我问你,今日若是我为了证明诚意,亲自尝了一口怎么办!如果是我先吃了怎么办!你为何总是这样自作聪明!”

    叶征瞪眼,攥着她的手腕:“你不吃没吃吗!”

    江淮丹田内忽然搅动出一股疼痛,怕是气怒所制,失望松了手,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叶征啊叶征,今日之事本能成的,都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叶征见事已至此,揉了揉后背,脸上在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来。

    江淮背对着他,没看见却心知肚明。

    叶征这么做,无非是想先行杀了叶颂,这样叶堂在那川军中就没有了最大的靠山,而一旦叶颂死了,自己就会成为他的替罪羊。

    不是叶征没考虑到杏仁酥可能会毒死自己这一点,而是他早就做好了牺牲自己的打算。

    没吃,最好。

    吃了,也不亏。

    心内复杂的皱了皱眉头,江淮明白自己不能将这一层点破,叶征对自己自始至终都是利用,若是说破了,两人心照不宣的安稳日子,怕是真的要到头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完完全全的把背后露给叶征。

    再有两年,她就能回去大汤。

    至时一切都会结束。

    “既然我这次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良久,叶征冰冷道,“你还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要了大哥的命?只是用毒这个法子,怕是不行了吧。”

    江淮甩眼,却没说话,她径直走到那红木所制的书案后面,为静心开始临摹。

    叶征啧嘴走过去,又问道:“方才你说的那些,叶颂可信了?”

    江淮提笔悬在纸上,思忖着要写什么:“怕是半信半疑。”

    叶征索性撩衣坐在书案边,抱臂道:“没信?你这么诚心诚意,她都没信?”

    江淮垂眸,冷冽轻笑:“她乃赤诚,是你一直天真的把她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傻子。”飞速下笔,运锋极其有力,“真不知道你们两个谁是傻子。”

    叶征也不恼,挑眉道:“总之,这脏水盆子你只管往我的脑袋上扣,叫她以为你是真心投奔大哥就对了,余下再商量。”

    “商量?怎么商量?”江淮表情冰冷道,“垂云死了,叶堂如何还会信我的诚意,只怕我现在是真心投诚,他也不会信了。”

    叶征用手指骨节敲了敲桌边,促狭道:“别怕,继续用云安啊,你今日说了喜欢她,这丫头回去指不定多高兴呢,到时候把杏仁酥的事情转头一忘,继续帮你和大哥打通关系,只要你能接近大哥,弄死他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他有川军兵权在手,再上只怕是找死。”江淮道,“现在要做的,是让叶颂百分百的信我,不管怎么杀,接近叶堂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叶征仰着脑袋沉思一会儿,忽然又有了主意:“江淮,你本是女人,那你说说,一个女人在什么时候,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一个男人。”

    江淮暗暗觉得不妙,停笔抬眼:“你又想做什么。”

    叶征索性自问自答,诡异的笑道:“当然是奉了身子之后了。”

    江淮登时皱眉,薄愠着眯眼。

    叶征赖皮起来倒还不好招架,势必要把江淮彻底激怒:“你别生气,我这可是正经主意,以我对叶颂那个丫头的了解,只要交了身子,必定随你摆弄。”

    江淮压下怒火,强行让理智占在上风:“我只当你是放屁。”说罢,放下指着他的毛笔,随手一抛便挂在了笔架上,转身面对着书架,将拿出来的书籍重新放回去,从始至终都没说第二句话。

    叶征眉梢又扬了扬:“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就是怕自己没有家伙什,到时候被叶颂发现女儿身吗。”拍了拍江淮的肩膀,“这点好办,我到时候弄些两欢好来,那东西见效极快,你负责前戏,后面的我叫辛泰来,等完事了,你就说都是你办的,这不是正好吗。”

    江淮深吸一口气,一把攥住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只听‘咯拉’一声脆响,那人哀嚎连天,直接跪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手指打滚。

    她侧眼,语重如锤:“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在叶颂身上做文章。”

    
 第74章 今非昔比

    绍州绍西,市舶司。

    府衙正堂,旭王正在闭目养神,他剃净了下巴上的短须,又是往日最为常见的俊朗样貌,手指抚摸着自己的大腿,偶尔轻敲一敲。

    近来多雨,呈水晶帘般挂在不远处的廊檐。

    雨帘外,是在院中被上了棍刑的绍州市舶使,董山岳。

    他及冠为官,至如今快到七旬,手握一枚红色的鱼尾兵符,执掌着绍行市舶司的三千沿江防军,因着固守不交,被旭王严刑拷打。

    那的雨声伴随着沉重的击臀声夹杂入耳,明齐在旁边看着,和自家主子一样冷漠无情,直到那三十棍结束,才挥手道:“带进来。”

    那叛军首领陈鸿鹄见势颔首,吩咐侍卫将董山岳拖进堂内,随手一扔,那人便扑通的摔倒在地上,枯槁的四肢似乎传出了断裂之声。

    董山岳费力的抬起头来,被疼痛侵蚀过的面颊消瘦的厉害,犹如将死骷髅,只是他受刑至此,仍是不减衷心风骨,挑衅道:“孺子,怎么不打了!”

    旭王闻言,缓缓的睁开眼睛,扶着旁边的桌子站起身来,虽然走路姿势不太灵巧,但也可独自行出百米:“董山岳,若不是看你年迈羸弱,今日的刑罚绝对不仅仅是三十大棍,事已至此,你何苦还要如此冥顽不灵。”

    董山岳啐了口血水在他的脚下,眼神如勾:“宁容阳,你强求老夫这三千沿江防军到底想做什么,你我皆心知肚明,我身为汤室两朝臣子,绝对不会助纣为虐,将这三千沿江防军交给你,去反皇上!”

    旭王皱眉,愤恨拂袖:“父皇当年也是反臣!他当初如何得了这大汤的江山,天下人皆知,唯有你在自欺欺人!他能为君!本王也能!”停了停,深吸一口气,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登基后的盛景,“并且,能青出于蓝。”

    谁知董山岳半撑起身子,仰头笑道:“竖子愚蠢!”

    明齐瞪眼,挥手就要抡在那人的脸上:“老东西!找打!”

    “住手。”旭王早已不比当初鲁莽,行事更有三分稳妥,看来这一年多的鲁阳没有白委屈,遂道,“我若做吕蒙,你是否能刮目三分?”

    董山岳听了这话,笑的更狠,甚至连连重咳:“宁容阳,你休要在老夫面前自吹自擂,我董山岳出仕四十余年,看人最准,旁人是孺子可教,而你,不过是块不可雕的遇水朽木,终难成大事,还是快快回头是岸。”

    旭王微眯起眼睛,冷笑道:“回头是岸?”

    董山岳则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旭王的声音忽然放轻,是诡异的缥缈:“董大人以为,事到如今,本王还回的了头吗?我既然执兵下了海,势必要抵达对岸。”转身忽然扬高声音,“再者说了,父皇对我下了死令,叫老四将我拦在绍州境内,生死不究。”

    董山岳盯着旭王的背,劝解道:“老夫姑且再叫您一声王爷。”剧烈的咳嗽了好几声,遂又道,“王爷,如今朝局已是今非昔比,可亘古不变的乃是人间伦理,皇上虽是一国之君,可他更是王爷的生身父亲,王爷若是现在放下屠刀,皇上宅心仁厚,必定会饶恕王爷鲁莽,王爷三思啊。”

    “三思?”旭王负手冷笑,“我一思这社稷江山,二思那四海百姓,三思能臣治国之士,怎么董大人就以为,本王就这样撑不起国事!”

    董山岳一言中的:“世上谋反之事皆倾覆!谋反之人必死!”

    旭王凛冽甩眼:“可我父皇”

    “那是因为皇上当初有慕容秋和李侃元!”董山岳双眼血红,“宁容阳,如今李侃元和孙云昌已命丧黄泉,而你呢,一来这三省六部你无有人脉接应,二来明王殿下已在绍东进行备兵,这样单打独斗,就算你得到了这大汤的皇位又能怎样!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你不是坐江山,你是在向其余野国让江山!”

    旭王一意孤行,根本听不进去:“交出鱼尾兵符,本王饶你一死。”

    董山岳挺直脊背,厉声道:“你痴心妄想!既然是去送死,老夫绝对不会把这三千沿江防军的性命交由你手枉命!孺子既然顽固,则来取我项上人头吧!”

    明齐早已经是窝了一肚子的火,上前几步夺过那陈鸿鹄手里的佩剑,咬牙切齿道:“老狗屡屡辱我主子!拿命来!看剑!”

    “慢!”

    旭王缓缓的将视线投过来,道:“董山岳,我执意做坏人,却不想做小人,只是你屡屡逼我,那我也只得将你暂且关押起来,和周景儒那个老贼一起。”

    董山岳不解,强忍镇定:“你要做什么?”

    旭王露出得逞的笑容:“董大人乃两朝老臣,父皇肯将这绍行市舶司单交于你一人手中,可见董大人贤能,而如此贤能之人,我又怎能随意杀戮。”挥手对等候许久的陈鸿鹄淡然道,“去抄了董大人的家眷,一个也不许留。”

    陈鸿鹄行拱手礼:“末将遵旨。”

    董山岳又气又骇,一把拽住陈鸿鹄的衣摆,痛心疾首道:“陈鸿鹄!你妄为鲁阳镇州中将,竟然肯和小人同伍反君!做这大逆不道的谋反之事!”

    陈鸿鹄无情道:“董大人,您可要想清楚了。”

    董山岳脸上的肌肉在细微颤抖,有如河流般的汗水从脸侧滑落,他咬碎牙齿不肯轻言,心里做着绝望的挣扎,一边是尽孝朝廷,一边是骨肉家眷。

    旭王见势,又压了一根稻草:“鸿鹄,本王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陈鸿鹄浑然一凛,立刻道:“末将这就去办!”

    “且慢!”董山岳嘶喊道,“留我家眷性命!”

    旭王抬眼过去,懒散的伸出手来:“鱼尾兵符。”

    谁知董山岳急喘两秒,血红着眼,一把夺过陈鸿鹄的佩剑,直接切了自己的肚子,扬声大喊道:“兵符在我腹内!”说罢,喷出一口老血来,五脏横流。

    旭王因腿疾而不能迅速后退,被那流淌出来的秽物染湿靴子,微蹙了蹙眉:“老东西,死了也要给我添个堵。”又唤陈鸿鹄,“收拾了。”

    那人拱手:“是。”

    旭王由明齐扶着后退几步,忽然来了一句:“父皇当时反了长信王叔,如今我又反,这就呵呵叫报应不爽。”

   

    

 第75章 两欢好

    望着桌上那一坨新鲜出炉的鸟屎,躲在屏风后面的慕容清不禁瞪大了眼睛,转头看着那个衣架上的罪魁祸首吃饱喝足睡去的乌雀,他咬了咬牙,极小声的说道:“果然是你小子,君幸也是的,把拉肚子的鸟放在屋里养。”

    江淮不喜欢外人进自己的屋子,所以他在这里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又不敢大声的喊高伦,生怕那乌雀扑腾起来,再甩自己一身狼藉。

    不过据慕容清所知,这乌雀生来没有眼睛,凭借气味识人,遂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往正房门的方向走,好在他轻功极好,并没有惊扰到那位祖宗。

    手扶木门,刚要用力。

    ‘砰’

    叶征捧着一个黑色的绒面盒子出现,他收回开门的大力脚,阔步进来将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扬声道:“宁容远!”

    “你他娘的就不能轻点。”

    门后,慕容清揉着鼻子走出来,瞥眼那乌雀,方才叶征弄的动静太大,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遂警惕的走过去道:“你找她什么事?”

    叶征拍了拍那个盒子,正准备说话,刚好瞧见出现在院中,正往屋里走的那人,连连道:“快点儿快点儿,你可算回来了。”

    江淮瞥了他二人一眼,不紧不慢的走去书架子前,挽好袖子,露出已经大片结痂的伤口,只不过今早穿衣太粗鲁,被掀起来一小块,正在细密流血。

    她看了看,用手指将翘起来的硬痂按回去,取过伤药来撒上。

    慕容清不满她的鲁莽,走过去帮她重新处理了一下,然后轻车熟路的缠上新拿出来的纱布:“日后要加些小心,身子是自己的。”

    江淮心情好像不太顺畅,只是冷淡一应。

    叶征抱臂走过去,一眼看透:“云安不见你?”

    江淮呼了口气,被说中了:“是,已经是第七天了,这丫头说什么都不肯见我。”咬了咬牙,无奈道,“看来是有了戒备心了。”

    说罢,抬头阴狠的盯着叶征。

    那人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别急,我有办法。”说罢,走过去将那个黑色绒面的盒子打开来,里面不出所料,又是两盘子一模一样的糕点。

    江淮放下袖子走过去,不知不觉的皱起眉头:“金丝枣糕?”

    叶征得意的点了点头:“正是,这是云安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糕点,你给她送去,不让进你就硬闯,她喜欢你,不会怪罪于你的。”

    慕容清也走了过来,不屑道:“这枣糕是干净的?”

    叶征啧了一声:“此话怎讲。”拿起来一块放在鼻翼下轻嗅了嗅,如痴如醉的模样看的对面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当然没毒。”

    慕容清和那乌雀僵持了许久,早就饥肠辘辘了,遂拿起来一块要吃,谁知被叶征一把拿了回去,那人古怪道:“就算没毒,也不随便吃。”

    江淮立刻没了耐心,坐下来倒茶喝:“又在耍什么花样。”

    “无缘无故发什么火啊。”叶征的脸皮倒也厚,将另一盘往前推了推,“这一盘没放东西,是干净的,到时候你就先吃这盘,她见你安然无恙,不就放心了吗。”

    江淮冷眼,点了点另一盘:“那这盘里,你放了什么?”

    叶征眼光狡黠,凑过去促狭道:“两欢好。”

    江淮故作恍然大悟的笑了笑,挑眉附和道:“使男女动情的药。”

    叶征望见她眼底的怒火,视作不见:“正是,你叫她吃下这枣糕,让她动情于你,之后再骗到寝殿中,剩下的我叫辛泰来做,至时就不是她不想见你,而是你不去见她了,既是女人,总得从夫纲的吗。”

    江淮既是女官出身,自立独强为上,最听不得妻从夫纲这四个字,于是乎怒火上又被浇了一盆滚油,直接把那盘下了两欢好的枣糕掀翻。

    叶征瞪眼:“你这是何意!”

    江淮敛而不发,凝着眼中巨浪,冷淡道:“你若是现在不滚,换做我自己动手,等出门的时候,休怪我把你的腿留在这里。”

    叶征不快皱眉:“假正经。”说罢,起身欲走。

    “叶征。”江淮摆弄着手里的茶盏,“不用这两欢好,我也有办法让她敞门亲迎我,你就别操心了。”

    叶征转头看她,眼神幽邃,这才离开。

    慕容清在旁边看着这两人你言我语,似笑非笑的坐了下来,伸手去拿那盘没下两欢好的枣糕,却听江淮冷冰冰道:“小心有药。”

    慕容清甚不在意的咬了一口,立刻赞叹道:“好吃,真好吃。”又递给江淮一块,笑道,“这盘糕点是干净的,刚出锅的,还挺香。”

    江淮接过,却没享用:“听叶征昨日说,昌王下令,将叶堂送去翰北行宫养病。”皱眉问慕容清,“我以为是寒北,后来才得知是翰北,这两处有何不同?”

    慕容清呷了口茶,冲尽嘴中甜腻:“寒北乃西昌最大的荒地,人烟稀少,但是矿产颇多,西昌的囚徒多半被押解在那里做苦力,但是翰北却不同,那里天暖水软,是处疗养胜地,有着昌王最喜欢的玲珑行宫。”

    “是了。”江淮思忖道,“昌王以养病之由将叶堂送去翰北行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咬牙道,“看来昌王的心思已经定了,他必是知道了那杏仁酥的事情,也知道叶征不会就此罢手,为了保护叶堂,才将他送走的。”

    慕容清淡淡道:“正是如此,否则叶征也不会突然又提起这两欢好的事情,他是见昌王如此护短,心急了啊。”说罢,嗓子不舒服的咳了两声。

    江淮攥拳放在桌上,垂眸道:“看来智取是不行了。”

    慕容清挑眉道:“那你想怎么样?”伸手夺过江淮手里的茶喝了一口,觉得嗓子眼儿有些痒,用力的咳嗽了两声,“非要用强的吗?”

    江淮颔首,忽然瞥眼看他:“你怎么了?”

    谁知慕容清一把攥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江淮皱眉,冰凉的手背贴着那人的细腻掌心,竟是滚热滚热的。

    抬头端详着他略微浮红的脸,心生不安,遂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这个该死的叶征,不会又来这一手吧。”

   

    

 第76章 冲动是魔鬼

    “君幸,我好像中招了。”

    慕容清的嗓音逐渐沙哑,好像是一双温暖的手在不断搔刮江淮的心尖,她微咽口水,不安的往出抽着自己的手,那人却越攥越紧。

    “君幸,我说我中招了。”

    慕容清粗喘着抬头,一双眼眸略带红意,看的江淮浑身发寒,索性用力的往出抽手,那五指发动功法,玉般白皙,是类比玄铁的坚硬。

    谁知她有断骨**,那人也有家族嫡传的二十四手。

    这两人攥在一起的手同时运力,只听咔嚓一声,那木制花桌上有条缝隙水流般的向四处蔓延,触及茶盏茶盘,登时碎裂成齑粉!

    江淮暗道不好,她十有**打不过慕容清,遂一个寸劲儿抽回手,起身撩衣就往房门的方向走,而那人伸手抄住她的衣摆,哑声道:“别走!”

    江淮瞪眼,猛然旋身扯碎衣摆,和他隔着花桌对峙。

    “慕容清,你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长这么大,也该冲动一回。”

    “别别别,你要冷静,深呼吸。”

    “这样看着你,你叫我如何冷静!”

    慕容清闷咳几声,攥着桌沿儿的手蓦然用力,有木屑四溅,他深呼吸着,无声的低下头去,似是企图控制那在体内乱窜的**。

    江淮瞳孔缩小:“你”

    “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

    对面响起慕容清的笑声。

    江淮浑然愣住,不解道:“慕容清?你怎么了?”

    结果那人松开手,懒散的坐回椅子上,眨眼间又恢复从前的清逸模样,伸手再拿了一块那枣糕吃了,含糊着笑道:“逗你呢。”

    江淮惊愕的张了张嘴:“你”

    慕容清见她这样,笑的不支,险些呛到了:“瞧把你吓得,你应该看看你方才的惊恐样子,好像见了鬼似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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