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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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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问道:“什么孩子?”

    沉香轻笑:“这和你并无干系。”复又问道,“怎么?你这无病无灾的踏足我这百善坊,是有什么事情吗?”

    江淮已经不把沉香当外人,直截了当的问道:“顾无瑕病了?”

    沉香挑眉:“什么顾无瑕?”

    江淮知道他在装傻,却还是描述道:“就是半个时辰前,从你这里出去的白衫女子,她身边还跟着一个橙色衣服的婢女。”

    沉香回忆两秒,然后恍然大悟状:“原来是她。”话锋一转,“她有孕了。”

   

    

 第62章 一碗来自地狱的油泼面

    ‘啪——’

    一道瓷碗碎裂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秦凉的狂怒:“滚出去!”

    侍候的女婢抖似筛糠,赶紧用手帕把满地的碎碗片包走,临出门碰见一位青蓝衣裙的女子,忙低头道:“百合夫人。”

    那女子眉眼娇俏,大抵二十三四岁的模样,正是昌后送给秦凉填房的宫女百合,她见女婢如此,一下子就猜出来里面是什么情况,遂道:“少公子醒了?”

    女婢点头:“夫人还是待会儿再进去吧,公子气性可大着呢。”

    百合并没有放在心上,命人取了一碗新的苦药来,蜜饯也不带,直接脚步轻柔的走了进去,将药碗放在一边,坐在床上:“少公子?”

    秦凉的眉骨处还包着纱布,正是那日被坍塌的假山磕碰出来的,嘴角的淤青也没退,方才大喊几声,刚结痂不久的伤口再次裂开,正流着细细的血。

    百合见势,掏出手帕来帮他擦拭:“少公子还在生气?”

    秦凉一把攥住她的手,恶狠狠道:“这个秦尧!不知好歹!”

    百合的手指快要断裂,却硬着头皮维持假笑:“少公子说的是,您这样百般求全,大将军却不领情,怪道您这么生气了。”

    秦凉见百合站在自己这边,遂松了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百合清秀的脸上闪过丝丝阴谋,瞧了一眼房门处,确定没人会进来后,这才偷偷凑到秦凉的耳边说道:“少公子,有件事情,妾身不知道该不该说。”

    秦凉闷声道:“你但说无妨。”

    百合已经不是第一次多舌,遂轻车熟路道:“妾身房里的丫头昨晚说,在北院瞧见大将军和无瑕夫人说话,还送了一串菩提手钏给她。”

    秦凉的眉头皱紧:“你胡说什么?”

    百合眼微挑起,伸手抚上秦凉起伏的胸口:“妾身可不敢胡说。”

    秦凉一瞬心如刀绞,却是气出来的:“你那丫头可看清了?”

    百合认真的点头:“那是自然,看得真切着呢。”

    “这个贱”

    话说一半,方才给轰出去的那个女婢再次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袭白纱衣裙的顾无瑕,那人最是怕热,遂双袖皆挽至小臂,可也巧了,那露出来的玉白左腕上,刚刚好戴着一钏菩提,和百合说的一模一样。

    秦凉猛地瞪眼,身型欲起,却被百合硬生生的按住,她把手从那人的胸口收回来,笑意吟吟的对顾无瑕说道:“姐姐来了。”

    顾无瑕看也不看,只是对秦凉道:“少公子,妾身有事相告。”

    而秦凉被百合这么一按,也稍微冷静下理智,知道现在不是和大哥撕破脸的时候,再者说了,他还要用顾无瑕,遂低冷问:“什么事?”

    顾无瑕手抚小腹,眼底浮出一丝为母的欣慰,轻轻道:“方才妾身去了古玩集的百善坊,号脉有喜,已经两个多月了。”

    百合脸上古怪,轻瞥眼秦凉,那人听闻此言,极慢极慢的转过头来,那抬起的眼皮下,敛着电闪雷鸣下的惊涛骇浪。

    “知道了。”

    秦凉的态度冷淡且不在乎。

    顾无瑕本也没盼着秦凉能有多高兴,但事实袭来果真如此,到底还是有些打击欢喜之情,她只得压下心头的酸楚和寒意,行礼离开了。

    空荡的屋里只剩下秦凉和百合两人,前者靠在软枕上,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后者出奇的没有火上浇油,轻言安慰:“少公子消消”

    话说一半,她整个人被秦凉拽上卧床,那人在外的名声是极其文雅的,殊不知入了这将军府,才是见到了真本色,狡诈刁钻不说,也从不曾怜香惜玉,只将她那本就轻薄的纱裙扯开,再解开自己的衣带,毫无保留的撞了进来。

    百合是宫女出身,什么苦都能吃,更何况,当年因着弄坏了要洗的宫装,险些被内监打死的时候,是昌后留了她一命,还把她指到自己的宫里干活,这一恩情,她这一辈子都还不完,更别说是几次痛苦的行房了。

    好在秦凉身上有伤,大肆动作几下之后,受疼痛的限制,逐渐轻柔下来,百合抓准机会,一个翻身跨坐在他上面,虽然姿势青涩,但不免诱人。

    秦凉脸上浮现出趣味,把住她的腰享受着,只是不知不觉脑海里却满是顾无瑕和秦尧的破事,遂沉下了眼眸,低冷了说了一句:“贱人。”

    百合只当是没听见,与他继续共赴**,不肯停歇。

    和那长空的满目繁星结伴回了成王府,江淮打着哈欠推开正房的院门,却是脚步微顿几秒,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停在那石桌前。

    慕容清趴在那里,埋脸双臂,好像是睡着了。

    眼下虽是夏天,但这夜深了,气温下降不比冬日暖和多少,她算着天色,自打自己走了,已经足足三四个时辰了,这人不会真的等到现在吧。

    “慕容清?”

    江淮试探性的唤了一声,那人没有反应,干脆伸手推在他的肩头,结果慕容清睡得太熟,直接身子一歪,像是软软的帕子,失力倒向地上。

    “哎呦我娘!”

    那人在摔倒的半路中惊醒,手忙脚乱的去抓。

    江淮慌忙去拽,却不小心碰倒了石椅,于是乎,慕容清不但被她推倒了,还被她推倒的石椅给砸中了砸中了裆,整个人活生生的弓成了虾爬子。

    “呜”

    慕容清浑身冒汗,他双手捂着裆部,疼痛之下,喘气都不匀乎了,只抬头一脸幽怨的看着江淮,用气声断断续续的控诉:“你要做什么你?”

    江淮满眼震惊,一个‘额’字出口,拉了老长的音,然后大腿一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往正房走:“天太晚了,我得睡了。”

    “你给我站住!”

    慕容清无力招手:“死丫头片子,你快过来扶我一把。”

    江淮痛快的哎了一声,赶紧回来拽住他的胳膊,一点点的把他架起来,谁知慕容清还不等腿站直,又猛地并在了一起:“不行不行疼疼疼。”

    江淮被他拽的也要倒,咬牙道:“你要是再站不起来,我可就回去了!”

    话音未落,那人一下站得笔直如树,用脚轻松的扶好石凳,然后潇洒的撩衣坐下,大马金刀的丝毫没有方才的痛苦,点着桌子道:“怎么才回来?”

    江淮一脸愕然的坐下,打量着慕容清的状态,不知道他是不疼,还是在极力的忍痛,只得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再道:“你怎么在这儿睡上了?”

    慕容清的双腿还在细微打颤,皱眉不快道:“当然是在等你啊!”一指那漆黑的夜色,“你瞧瞧这都几时了!我晚膳都没吃!”

    江淮无辜摊手:“你不吃晚膳干我何事?我临走的时候也没把你的嘴吧带走。”

    慕容清被噎了这么一句,胸口生疼:“我不管!我快要饿死了!”

    江淮见势,沉默了好几秒,忽然起身往出走。

    慕容清微怔:“你做什么去?”

    “给你下面。”

    那人利落的扔了一句,转眼就快步消失在院门口。

    慕容清登时色变,不知不觉回想起在洮州吃的那碗噩梦馄饨,赶紧语无伦次的阻拦道:“小表妹!我表哥不饿了!表哥表哥错了还不行吗?”

    只是他这样委屈的求饶,却还是阻止不了那碗油泼面的到来。

    还捎了根黄瓜。

    说实话,江淮挺喜欢做饭,只是做出来的东西威力太大,高伦一脸无奈的跟在她身后,方才见这人在厨房的架势,一刀下去案板都碎了,实在是放心不下。

    他两人先后坐下,江淮将那碗面推到慕容清的面前,脸上满是兴奋,而那人则不然,尽是英勇赴死的表情,瞧着那碗卖相还不错的油泼面,不安的咽了下口水。

    伸手指了一下:“你自己尝了吗?”

    江淮好心道:“给你做的,我吃什么。”把筷子硬塞进他的手里,一个劲儿的催促道,“快吃快吃,我觉得这次味道应该不错。”

    慕容清面无表情,心里满是玩闹过头的后悔,这一碗面原是老天爷给他的报应,遂双手无措的攥着筷子,抬眼看高伦,一把将碗推过去:“你先来一口,你看你每天要伺候君幸,肯定没有时间填肚子,你先吃。”

    高伦没有尝试过江淮的手艺,瞧着这碗油泼面红彤彤的,味道闻起来虽然有些过于辛辣,但口感应该是不错,毕竟那人揉面的力度很好,遂瞥眼江淮。

    江淮颔首,不介意道:“那你先尝。”

    高伦接过筷子,夹了一片面放进嘴里,美滋滋的嚼了嚼,眼球上以光的速度在冒血丝,然后极其满足的原地去世,享年二十八岁。

    这一下,慕容清的心里彻底没底了,转头看着江淮,那人见高伦咳嗽的满脸通红,一个劲儿的捂着耳朵喊疼,竟然拍了拍巴掌:“看来还不错。”

    慕容清瞪眼:“我的小姑奶奶,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江淮把筷子又塞给慕容清:“他吃完了,到你了。”

    慕容清攥着筷子的手在颤抖,仰天长呼一口气,正要动手的时候,忽见叶征从院门口走了进来,他如临大赦,欣喜道:“叶征!快来快来!”

    叶征过来看了看,一手拿筷一手拿碗,一边大口吃一边对江淮说道:“听说巫江那边出事了,昨天扈九和越兵交锋咳咳交锋了。”

    他说着,开始咳嗽,脸上瞬间像涂了三层胭脂一样。

    江淮蹙眉:“怎么回事?”

    叶征果然是个战士,辣的嗓子着火也不肯停,一边吸着鼻水一边吃,就这样还不忘回答江淮的问题:“越兵本是咳咳想要刺探军情咳咳咳咳谁知道被被扈九发现了两方就咳咳打起来了。”

    话说至此,叶征的嘴唇子好像被马蜂排队蜇了一样。

    江淮在仔细思忖着巫江那边的事,并没有注意到叶征的异样。

    而慕容清抬头看着,一脸惊恐,不停的伸手拽叶征的袖子,劝阻道:“壮士够了,壮士你别吃了,壮士你明天怎么出恭啊。”

    叶征扒拉完最后一口,将碗放下,一抹已经没有知觉的嘴唇子,含糊道:“这面是这做的?”再一指江淮,“你做的?”

    江淮略带希冀的点头:“怎么样?好吃吗?”

    叶征吧唧吧唧嘴,腮帮子像是被猫爪一样,随即一本正经的说道:“面片挺筋道的,味道还行。”又咳嗽了两声,“就是啊,有那么一丢丢的辣。”

    江淮也很严肃的点头:“那下次少放点儿辣椒。”

    慕容清不可思议感叹道:“一丢丢的辣?壮士你还能感觉到你那嘴唇子吗?”说完,试探着用手指在那碗底沾了滴油水,然后小心翼翼的舔了一下。

    几秒后,他那清俊的脸上,留下一行清晰的泪迹。

    这味道,像是把朝天椒的荆条直接一口吞,又好像连吃了七大碗麻婆豆腐,而好吃不好吃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其余的味道都尝不到,就是一个字,辣。

    江淮见他如此,促狭道:“这么想吃,我再去给你下一碗。”

    “好汉饶命。”

    慕容清一把拽住江淮的手腕,诚恳道:“小表妹秀色可餐,表哥已经吃的很饱了,真的,我现在都能打个嗝给你听,一连串都没问题。”

    江淮不是傻子,见他如此,蹙眉无奈道:“有那么难吃吗?”

    慕容清想说话,结果还真打了个嗝,一瞬间满嘴辣味,他嘴里嘶着风,拽起半死不活的高伦和被辣懵的叶征往出走,艰难道:“还行。”

    江淮目送着这三位受害者离开院子,蹙眉盯着那个空碗,学着慕容清的样子抹了一食指的辣油,然后也舔了一下。

    几秒后,她哽咽道:“师娘的味道。”

    翌日,厨房里。

    做饭的曹妈子望着满屋的狼藉,有些目瞪口呆,跳着广场舞步蹦到灶台前,啧嘴道:“这是谁啊!把我这案板都给剁碎了!”

    “我这锅谁给凿漏了!”

    “面袋子也弄洒了!”

    “我泡的辣椒水谁给我倒了!”

    “还是谁拿去这是和面了?”

   

    

 第63章 宫变前夕

    就在慕容秋将旭王预谋谋反的事情告诉皇帝之后,那人伤心是小,立刻下令至新远督府,命宁纪把十四州的三分之一的太林军调去河泗,又吩咐那河泗刺史孔毓集兵预防,既然旭王的计划是从鲁阳过河泗,再打到抚州来,那么就让他的阴谋,彻底夭折在河泗边界,直叫他进不去抚州!

    谁料旭王那边还未稳定下来,长安又出事了,虽然是齐夺手下的十六卫负责皇城戒严,但李侃元所领的禁军一样是责无旁贷,这日常朝会上,慕容秋一本折子递上去,弹劾李侃元御下不严之罪,请皇帝收回其兵权。

    满殿愕然,李侃元最是激动,遂当堂激辩。

    结果慕容秋有理有据,将他手下的三位首领的劣迹全部列举出来,声称贪杯误事的情况不止昨夜一次,这本就事实,李侃元的辩解也越发苍白。

    而在这场强辩胶着不分之时,皇帝却力排众议站在了慕容秋这边,他没有追究李侃元的罪责,只暂停他的禁军使权,命他三日内交出金兔兵符。

    皇帝对外宣称是小惩大诫,但为官许多年,老奸巨猾的李侃元早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知道这一切肯定是慕容秋和皇帝的计划,但他来不及思忖谋反的事情是否被泄露出去了,只知道这金兔兵符不能交。

    若是交出去,抚州就没有接应了。

    于是乎,李侃元和孙云昌一拍即合,千里加急通知旭王,准备将计划从八月中提前到三天后,那人回信到也快,称鲁阳已经备兵完善,只要他在长安动手,他立刻起兵北上,通河泗至抚州进行强攻。

    如此一来,金兔兵符到了第二天还没交,皇帝和慕容秋早有李侃元会狗急跳墙的准备,遂提前将金羽军布防好,因两人商议是在御书房,遂这件事情也通过秦戚的嘴,传到了花君的耳朵里。

    南塘街临近太师府的小巷内,有浓重的血腥味飘散而出,略微靠近,还能听见刀刃相撞的刺耳声,视线转进去,有两人在殊死搏斗。

    那年头许久的墙皮被掌风击的脱落,上面满是冗长的刮痕,而那胶着争斗的两人处于下风的蓝衫男子,正是李侃元的二儿子李子尘。

    他未带刀剑在身,抵抗的有些吃力,更是满心的疑惑不解,他今日奉父亲之命来给郭绝送消息,想转告其计划有变,却不知这个黑衣男子从哪里跑出来,上前就是一剑,他虽然躲得快,但那人紧追不舍,来不及过问只能过招。

    他身为禁军统领的次子,武功自然是长安后生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但那黑衣男子却怎样都能更胜一筹,力如墙石,一击即断骨碎肉。

    李子尘的胸口挨了一掌,那生横的力道侵入皮肤,钻入五脏内摧枯拉朽,他眼睛瞬间血红,猛地喷出一口血来,然后脖颈一凉。

    他根本没看见刀光闪,就已经有血从脖颈处流了出来,李子尘惊恐的伸手去捂,但那血像是红色的绸缎,滑顺的要命,欢愉着叫嚣着从指缝中流走。

    那黑衣男子蒙着面,一双眼睛似是鹰勾,就这样看着李子尘在这狭窄的巷墙内徒劳挣扎,只把四处溅的都是血,然后还不等抓自己的衣摆,就翻白眼死了。

    出于杀手的敏锐和谨慎,黑衣男子又补了一剑,这才凌身离开,眼下正值傍晚,又因皇帝下令封城,所以气氛紧张,并无人在街上闲逛。

    他就这样一路直奔海棠府,花君已经等他许久,一见到他靴面上那令人作呕的鲜血,立刻蹙眉道:“郭伯父果然不知道日期更变的事情。”

    男子单膝跪地,拱手复命道:“正是,那李侃元派其次子去传信,不过已经被属下给处理掉了,郡主大可放心。”

    花君微微眯眼:“你把李子尘杀了?”

    男子则十分波澜不惊,只点了点头。

    花君很快又平复下心绪,反正此事一出,李家一个人也活不成,遂道:“可有留下六道阁的阎王帖?”

    男子摇头:“没有。”

    他是六道阁在长安城分院的杀手之一,是贺荣去年专门调来供花君分配的,所以严格意义上,已经不算六道阁的弟子了,遂没有留阎王帖。

    花君颔首:“那就好,你先回去吧。”

    话音未落,男子已经从面前消失。

    花君心里不太安生,抬头看着那黑下来的天色,面容严肃,果然,这长安城的天还没等彻底黑下去,就被城北皇城处的火光重新照亮,有潮水般的厮杀声从北方突袭至浓云间,震撼力丝毫不亚于雷鸣!

    花君站在石阶前还未等回房,脸色霎时间惨白,而那个黑衣男子转瞬又出现在院子里,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有着些许担忧:“郡主,李侃元起兵了!”

    花君皱眉,李侃元果不其然提前了计划,她现在不必太过担心,既然是逼宫夺城,那么谁有兵权谁最危险,她一个旧臣的现任党首,暂时算是安全。

    但那黑衣人较为谨慎,还是想带着她赶快离开海棠府,花君凝想片刻,遂趁着李侃元的兵还没打到南边,赶去了太师府。

    而郭绝被这局势弄的一头雾水,听花君说完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亦是气的满面铁青,一心埋怨花君鲁莽,如何拦下报信的李子尘,并且立即要郭绝带着兽王楼的人赶去增援李侃元。

    花君难得气怒:“郭伯父,皇上和慕容秋知道内情!”

    郭绝一瞬瞪眼,郭凛亦是不解道:“你说什么?”

    花君咬牙切齿:“我拦下李子尘就是为了救你们的性命!你们可知,皇上和慕容秋早就知道旭王要反的事情,眼下皇城全都是埋伏好的金羽军和十六卫,李侃元今夜起兵就是羊入虎口,你们中了皇上的陷阱了!”

    郭绝脸上的肌肉在颤抖:“你如何知道的这些事情?”

    花君无奈:“是秦戚昨晚告诉我的。”

    郭绝凌眉紧皱,狠狠的攥拳砸向大腿。

    穆青柠从他们的对话中了解了来龙去脉,一时吓得手脚发软,满面泪流,极其气怒郭绝为什么一遇到这种大事就不和她商量,遂抓住花君的手,道:“恭月啊,那你郭伯父今夜没有同李侃元反君,是不是没事了?”

    谁知花君叹气,恨铁不成的说道:“晚了,皇上已经知道了。”

    穆青柠眼前一黑,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第64章 宫变

    长安城内,家门紧闭,几十条街上不见任何人影,城北的皇城处,鲜血被烈火烧干化成雾气,大片大片的笼罩在头上,无有风吹,久聚不散。

    李侃元手握三千叛军,直接将皇城围个水泄不通,他和孙云昌带着人杀到麒麟殿,却扑了个空,皇帝今夜没有按照得来的消息睡在内殿。

    两人来不及,又飞快的杀到浴堂殿,却也不见皇帝的身影,李侃元大怒,命人去搜后宫诸多殿宇,谁知得来的消息却是:空无一人。

    孙云昌一下子心里没底:“怕是不妙啊。”

    李侃元也同样内生不安,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无法预料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只得先带人退出后宫,奔袭在通往佛门的长街上。

    彼时黑云压城,空气闷窒隐有雨势。

    那三千禁军往返在其中,俯视之下,就像是山体坍塌后的大片湖水在迷宫中横流肆虐,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更何况是人的活气儿。

    终于瞧见了那高耸的佛门,并无齐夺所领的侍卫把手,李侃元半信半疑,他打量着今夜的局势不对,生怕有埋伏,只是到现在都没动静,看来是能逃出去。

    旭王在三日前已经起兵,日子没错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抚州边界,再有几个时辰就能赶到长安城外,他只消带着人去汇合即可。

    到时候,他君臣二人回杀城内,将皇帝驱逐下龙椅,旭王重新掌政,什么慕容秋,什么沈萧,什么陆誉,什么裘茂,到时候都得匍匐于他脚下!

    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二次辅君夺位,他心中猎猎豪气不减。

    只是天公不作美,就在距离佛门还有百米不到的时候,空气悄然凝滞,他不甘心的瞪眼睛,瞧着黑漆中一支弩箭射来,躲闪不及被穿透左臂!

    孙云昌立刻停住叛军,大惊失色的扶起倒地的李侃元:“总统领!”

    李侃元不愧是在血海里泡大的铁将军,一把折断那弩箭,再握住另一端将其抽出来,随后抬头,瞳孔逐渐缩小,气的是胸口起伏如波涛。

    天上滴落今夜的第一颗雨水,局势瞬间天翻地覆。

    两旁的城墙忽然有异动,眨眼间就列满了蓄势待发的强弩,那雨滴溅在箭尖之上,直接被劈为两半,而那佛门处,有更多的金羽军呈喷涌之势而出,他们嘶喊声更盛,如此持刀而来,青光直接明晃晃的划破黑夜!

    孙云昌是文员出身,初次经历此场面,惊愕道:“这这这这”

    李侃元站起身,已经顾不得身边这个拖油瓶子,往后一拽,厉声喝道:“老夫乃禁军统领李侃元!尔等谁敢再上前一步!有如此箭!”

    他雄厚的声音贯穿长街,甚至透过城墙的砖缝传到了外面,那些金羽军果然停住了,却并不是屈尊服于他的虎啸龙威,而是由此迎出今夜真正的主人。

    他们列分出一条路来,稀薄的雨积水上,有一双黑绒面的靴子划碎如境的水面,搅弄涟漪而来,那靴子裹紧结实修长的小腿,镶嵌着真正经过打磨的灰色蛇鳞,在细密的雨帘中闪烁高贵的着波光,亦如此人高悬于顶的华贵身份。

    孙云昌心内突突,忍不住惊呼:“四殿下!”

    不错。

    正是宁容左。

    那人款步而来,因着深夜雨冷,穿着平素最爱的那件藏蓝色交领薄衫,肩头多了一个金环,系着深一个色度的席地披风在背后,上面用深浅不一的金线勾勒着类似孔雀屏尾的细密繁华线条,那一个个如眼睛般的图案,和本人一样精明。

    他于此刻抬头,面容俊美似六月树枝上的嫩芽,雨滴顺着睫毛贯入眸中,一对眼珠立刻焕发出傲然的光彩,细细察觉,杀意也在暗自萌生。

    “李统领,孙大人。”宁容左笑意轻染火光,“这雨夜寒冷,要去何处?”

    李侃元被穿透的左臂活动自如,蛮横一指:“孺子快快让路!刀剑不长眼!”

    金羽军总统领信承护在宁容左身后,出言厉指:“放肆”

    宁容左冷笑着止住信承,从袖中拿出一条藏蓝色的抹额来,上面镶嵌着一颗价值连城的金丝玉石,随意的戴在额头上,英气又拔升十分。

    “怕是要叫李统领失望了。”他轻轻道,“这佛门,您休想过去。”

    李侃元不想继续僵持下去,用力一挥,暴喝道:“给我杀”

    话音刚落,那三千叛军呼啸杀上,孙云昌在其中被冲撞的浑身是血,一下子扑到城墙边,扒着那凸出来的砖块,死活不肯松手。

    而这边,宁容左也轻轻颔首,金羽军由信承指挥着迎敌而上!

    这长街之上,杀意撞碎了每一次呼吸,或许是李侃元出师之名不正,那三千叛军竟然不敌两千左右的金羽军,才一次交锋,就落入了下风。

    眼前刀剑光影斑驳,偶有人头划弧度飞来,李侃元双眼腥红,攥着手里的长刀猛地用力,只听叮的一声轻响,他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乱战中。

    宁容左一直盯着他,见势稍微后退,不紧不慢的抽出自己的佩剑。

    那战况胶着,激烈之时有断刃崩出,宁容左利落转身躲过,忽然,就在那难舍难分的人群中,有柄长刀飞旋而出,直冲他刺去!

    宁容左凌眉倒竖,随着刺耳的割锉声响起,他已经抽出佩剑抵挡,只不过李侃元的速度太快,他避的稍慢,那长刀刺穿披风,将其刺啦一声划成两半!

    “孺子受死”

    李侃元乘胜追击,甩长刀而来,作势要将宁容左拦腰切死!

    那人眼角闪过渗人的寒芒,一手解下披风击出,直接包裹住那划来的冰凉大刀,再借势旋转几圈,连着披风一同扔过城墙消失不见!

    李侃元见武器脱手,蹬地肉拳相上!

    宁容左再执剑刺出,却是被猛地捉住了手腕,李侃元不愧是曾经和郭绝齐名的武将,一个寸劲儿击入,再一推,那佩剑嗖的飞出扎在墙缝上!

    宁容左双眼微眯,顺势伸出左掌推折一名叛军的脖颈,再撑着他的脑袋斜身而出,借力鞭出三腿,李侃元横臂抵挡,骨肉虽发麻,却趁机抓住了他的脚踝!

    宁容左眸中闪过得逞的浮光,猛地寸力,那靴子上的蛇鳞居然刷的一声齐齐林立竖起,其中一片似飞镖般而出,直接划破未能察觉的李侃元的嘴角!

    那人用力一推,连连后退,伸手摸了摸伤口,整个右脸快要被割开了!

    而宁容左如轻羽般落地,来不及拿回佩剑,再次旋身而上,李侃元也不躲,奋力相抗,这雨夜弥漫,他二人以命搏杀,既然都是能在武人榜上站住脚的高手,遂拳拳到肉,腿腿震骨,声声撼人耳膜欲裂!

    袖管裤管抖着劲风,犹如大纛飞舞!

   

    

 第65章 成亡败寇

    李侃元的武功一直是大开大合,虽游刃有余,却不如宁容左招招狠辣致命,加之年迈不如年轻,近百招后略显不支,最后晃了一招,奔袭进人群中消失不见。

    茫茫然,只听一声怒吼:“撤去咸水门”

    此话一出,余下的近百名叛军忙一边护主一边急速撤退!

    宁容左被那一招声东击西给骗了,接过金羽军递来的佩剑,却没有立即下令乘胜追击,他只是平淡的抬起下颚,瞧见长街尽头的杂乱,知道齐夺带人来了。

    李侃元浑然愣住,心内责怪自己一时慌乱,竟然忘记了齐夺。

    眼下是前狼后虎,墙头还有林立的箭矢未发,他咬了咬牙,攥紧了手中的三尺长刀,势必要殊死一战,遂道:“老夫今日就算死!也得拉一人垫背!”

    说罢,疾驰向齐夺!

    那人挥手,数百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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