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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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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景儒也有些迷茫,只得摇了摇头。

    旭王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罢了,你先回去吧。”

    周景儒没想到旭王就这样放自己回去,没多说话,行了礼就转身出去了,瞧见明齐从左边走过来,忙道:“言之呢?”

    谁知明齐眼睛骨碌一转,挑眉道:“什么言之?”

    周景儒浑身发紧:“你说什么?你把言之怎么样了?”

    明齐又忽做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道:“你说你孙子啊,在后厢房睡着了。”拍了拍周景儒的肩膀,“你还要睡在鲁阳府,那地方人来人往的,惊到孩子怎么办,不如就先养在这廉郡王府吧,虽然小了点儿,但也养的开。”

    周景儒浑身寒渗,嘴唇打哆嗦:“卑鄙小人!”

    明齐继续讽笑道:“这不是怕您去告状嘛。”

    “明齐。”屋里传来旭王的声音,“让他把孩子带走。”

    明齐一愣,却只好照做,等送走那对祖孙后,他回去会客厅,不解道:“殿下您这是做什么,万一周景儒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怎么办。”

    谁知旭王眼睛一闪精光,冷笑道:“他最好说出去。”

   

    

 第56章 指点

    翌日,大将军府大摆宴席,贺秦尧生辰之喜。

    众人如约而赴宴。

    将军府后有一处花苑,精致奢华,方圆大小丝毫不亚于太后的赏花苑,宾客林立于其中,却是没有落座,而是拿着酒杯四处攀谈联络人脉。

    江淮没想到今日会来这么多人,按理来说,庄蒋白三家被昌王弄死,这是摆明了对世家宣战,秦家作为存数不多的世家大族,诸官应该避而远之。

    看来秦家家祖的威望太过,死后也能让这么多人仰望附和。

    或者说,没人是冲着秦尧来的,是冲着秦家来的。

    江淮作为杀庄蒋白三人的直接凶手,不太方便凑到前面去,于是乎自己拿着酒壶躲到流溪池边的凉亭里休憩去了,而她一过去,就没人靠近了。

    叶颂找了她半天,好容易穿过林丛看见那人,欣喜的就要过去,却被叶堂猛地拽住,他眉间皱的极紧,看上去很是生气:“大哥不是嘱咐过你,不要再靠近这个宁容远,你倒好,处处跟着,不听话是不是!”

    叶颂素来很恭敬叶堂,一时胆怯:“不是。”

    叶堂端详着她,忽然道:“你是不是不想站在大哥这边了。”

    叶颂闻言暗惊,忙不迭的摇头:“当然不是,云安与大哥乃一母同胞,自然是要站在一起抵抗外人的,绝对不会弃你而去。”

    叶堂依旧是面无表情,下了最后警告:“既如此,就再也不许见她。”

    叶颂有些踌躇,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那人。

    “叶颂!”

    叶堂难得唤了她全名,事实证明,全名的威慑力还是在的,叶颂立刻把脑袋转了回来,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云安知道了。”

    叶堂见势,不忍心再多责怪,拉住她的手飞快的走了。

    而在那池子对面,凉亭里,江淮拿开脸上的两仪扇,将手臂垫在脑后,靠坐在栏杆和亭柱间,瞥眼叶颂兄妹离开的方向,面色如常。

    叶堂的心气太高了。

    这样目中无人迟早会害死他。

    至于叶颂,看来真得加把劲儿了。

    这一年多她算是看明白了,叶颂站在谁的身后,这西昌的军权就是谁的,没办法,谁让这丫头在军中的威望,比扈九那个莽夫还高,高于顶。

    正想着,凉亭后面忽然走来一人。

    江淮的视力极好,一眼就看到是程焕,如今世家倾颓,以他为首的官卿重新崛起,如此身份,本不必来给秦尧贺寿,只是听说他和秦尧父亲关系不错,今日前来,只不过是为了缅怀好友旧情,可敬可佩。

    江淮对程焕的印象还不错,所以起身道:“程大人。”

    没想到程焕私下是个比较随性的人,不必上朝,就穿了一件不怎么正式的长衫,里面应该是麻衣做底子,凉快舒适,他随意挥手:“坐吧,哪来那么多拘束。”

    江淮也就坐下了,顺手拿起石桌上的酒瓶要喝。

    “殿下不介意,给老夫倒一杯可行?”

    程焕举着空了的酒杯,淡淡道:“再去那里斟,有些远了。”

    江淮当然不会介意,遂帮他斟满,自己又抿了一口。

    程焕喝了,舒畅道:“好酒。”推拒了江淮斟来的第二杯,淡笑道,“这到让老夫想起去年冬月,殿下在满朝文武面前,饮尽一壶烈酒的场景了。”

    江淮也轻笑了笑:“那有什么肆意豪爽,不过是强忍着辣意罢了。”

    程焕挑眉:“可别这么说,忍得住也是英雄好看。”

    江淮的心情被他纾解开来,笑出声来:“大人取笑了。”

    程焕笑着哈了口气,不住的点头道:“老夫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汤帝要派遣殿下来西昌,当时老夫还以为,许是那位排行老四的明王殿下呢。”

    江淮稍微敛了笑意:“这话怎么说?”

    程焕微微仰头,瞧着那碧澄蓝天,云朵如棉花糖:“你能活下去,你能在这虎狼之地活下去就是本事,更别提,你现在活得很好。”这才拿起第二杯酒来喝着,“说起来,殿下还真不像个自幼礼佛,偶尔吃斋的人。”

    说罢,缓缓抬眼,一双眸子里尽是洞悉百态的阅历。

    江淮眼珠一转:“那当然是因为,我是礼佛的君子,不是违心的小人。”

    程焕发笑,忽而问的直接:“那你觉得,二殿下是不是小人。”

    江淮瞬间面无表情:“叶征?”

    程焕淡然颔首,问心无愧,丝毫不惧江淮会将今日之言告诉叶征。

    江淮瞧着他,逐渐认真起来,却不是想着如何对付,而是诚心诚意的说出了心中所想,索性直言不讳:“叶征贪而且蠢,自然是小人。”

    程焕继续:“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江淮反问:“我?”

    程焕一言点破:当初那个杀庄蒋白三人的法子,不是你的注意吗?”然后淡淡的笑出声来,“我就说叶征那个钝物,哪有这么多心思。”

    两人不再以尊称对话,紧张和生疏自然不在。

    江淮变相承认道:“是他告诉你的?”

    程焕摇头,语气似老顽童:“当然不是,他那日来,将你的计划告诉我,我觉着蹊跷,只是想诈一诈他,谁知这人扛不住,马脚就露出来了,他以为我不知道内情,殊不知,我只是给他一个台阶下罢了。”

    摩挲着酒杯,程焕可叹道:“叶征花花肠子不少,就是不够聪明。”

    江淮也道:“而叶堂眼高于顶,看不到身前的危险。”

    程焕眼中了然:“这两人都不是帝王的料子。”

    江淮见他这样不加遮掩,轻笑道:“老鼠嘲笑猫,身边必有洞。”

    程焕双眼微眯,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欣赏,又斟了杯酒喝了,淡笑道:“说得有理,说到我心坎儿里了。”

    江淮看透:“难道等这西昌改天换地的时候,大人要致仕归乡吗?”

    程焕放下酒杯,坦然相问:“宁容远,那日你在殿前,大肆扬言帝王之道,我且问你,换做为官之道,你又要怎么说?”

    江淮闻言,思忖了在大汤作女官的那八年,心头浮出嘲讽,将一切虚词全部扔掉,直接一言蔽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程焕的笑意越来越浓,这个宁容远,还真是个不错的孩子。

    江淮接着反问:“那大人呢?”

    程焕呼了口气,意味深长道:“路永远没有尽头,只看你什么时候停下。”

    江淮被这一句话给击中,拿着酒杯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好久,瞥眼看程焕,原是这人在好心劝诫自己,一时感激,若不是身份所挟,真想拜他为师。

    放下酒杯,她淡淡问道:“不做韩信,做张良?”

    程焕又用陈述句重复了一遍:“不做韩信,做张良。”用酒杯指了一下江淮的眼睛,泰然道,“孩子,你眼睛里面有东西,你的心里面也有东西。”

    江淮平静的看着他。

    程焕最后道:“凡事不过头,皆有转机。”

    江淮暗暗记下,再问:“程大人为什么忽然和我说这些?”

    程焕再次笑道:“没什么,可能人一老,就喜欢说教吧。”

    江淮无言,再没开口。

   

    

 第57章 大打出手

    这场流水宴在花苑里进行的如火如荼,秦尧因着在流民进城时,力挽城东于狂澜,备受众人吹捧,时间久了有些头疼,便推脱着离席去了假山后面散心。

    他自那日起,又有好几日没有回府,秦凉的心思昭然若揭,自己这个二弟有多多疑,他心里清楚,所以才尽力避开,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但是你不找误会,误会也会找你。

    正无言静立之际,身后响起秦凉的声音:“今日生辰,大哥好像不太开心。”

    秦尧连回头都没心思,只冷冷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秦凉笑意浓郁,索性自己绕到他身前:“你我本是亲兄弟,哪来这么生分。”

    秦尧因着继承了父亲的大将军位,深知秦凉怨妒,所以从前总是让着他,可眼下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让给他了,态度放冷:“何事?”

    “闲聊而已,大哥这是做什么。”秦凉话里有话,“你有许多时日不曾回府来住,今日好容易得见,才三两句话你就这么不耐烦。”

    秦尧厌恶他的纠缠,冷淡道:“躲你,心烦。”说罢,转身要走。

    “别。”秦凉一把拽住他,直接道,“大哥不是躲我,是在躲无瑕吧。”

    终于一刀扎在了重点上。

    秦尧斜睨着他,习武之人杀意滚烈:“老二,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凉丝毫不惧他的威胁,迎怒而上:“大哥,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和弟弟我说实话,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顾无瑕。”

    秦尧冷笑:“我说没有,你怕是也不会信吧。”

    “果然如此。”秦凉得逞抱臂,“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秦尧眼中微深,解释道:“老二,你别误会,我和无瑕之间什么都没有。”难耐的吸了口气,这才如实道,“我是放不下无瑕,但我会却步。”

    “停下不代表能走回去。”秦凉道,“事已至此,你的任何解释在我面前,都是苍白的狡辩,至少在她许给我之前,和你有没有”

    秦尧薄怒:“没有,你休要胡说八道!”

    秦凉微眯双眼,从中露出刺探般的光:“那你现在,是在恼羞成怒?”

    秦尧再也听不下去他那尖酸刻薄的话,挣脱开他的手臂,转身迈步,却再次被那人拽住,秦凉敛了笑意,一本正经道:“大哥,我是真有事可你商量。”

    秦尧胸口起伏的厉害,忍住怒火:“你说。”

    秦凉思忖几秒,冷淡开口:“既然你放不下无瑕,那索性就别放下了。”

    秦尧闻言不解皱眉,转身看他:“你说什么?”

    秦凉猛然又恢复那副戏谑样子:“弟弟是说,咱们哥俩做个交易,我把顾无瑕还给你,叫她日后从你的夫纲。”顿了顿,“你把父亲留的将军位置,让给我。”

    这回,秦尧的眼中果然在冒火,牙关紧咬:“老二,别逼大哥动手。”

    秦凉咬死他不会在今日这样重要的场合对自己动武,遂冒着胆子一次又一次的得寸进尺:“大哥,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不是喜欢顾无瑕吗?别看现在大王用你,你就能脱得凶险,以西昌如今的局势来看,世家迟早要完的,你现在就是鸟尽兔死前的良弓走狗,站在悬桥铁索上,不赶紧逃?”

    秦尧第一次见他如此言之凿凿,似笑非笑道:“你既然看的这么明白,为何还想要我这将军位,活了这么大,没见过你这样自寻死路的。”

    秦凉转眼就又换了套说辞:“这是因为弟弟我心疼你,大哥你在西昌的名望这么高,迟早会功高震主的,莫不如弟弟我,寄情山水,成日写写画画,这个将军位给我也是无用,没有威胁,这是我在成人之美。”

    秦尧听得满心不屑,转身要走。

    “难不成,用过的你就不要了?”

    秦尧挑衅的话语在身后响起。

    “你嫌弃顾无瑕,我可不嫌弃你用过的将军位。”

    秦尧在袖袍中的手猛地攥住,青筋像是河流一般蜿蜒在整条手臂上,他咬紧牙关,双眼染了怒气变红,伴随着咬牙的咯咯声,回身就是一拳!

    秦凉不察,被狠击在脸上,轰然倒向了旁边的假山。

    许是这假山有些薄,亦或是秦尧的力气太大,假山被秦凉这么一撞,居然倒塌了,这一下灰尘四起,石屑飞溅,声音如雷惊扰了苑中的所有宾客。

    大家全部看过来,老远的江淮和程焕也皱眉凝聚视线。

    “怎么了?这假山怎么塌了?”

    “少公子没事吧?”

    “快救人!”

    周遭人言纷纷,但好笑的是,没有几个过来帮忙的。

    江淮眯眼:“怎么回事?”

    叶征不知道从哪里绕了过去,面色复杂。

    而另一边,秦凉趴在石碓里,连连咳嗽,倒是没被砸中,只不过他没有武功傍身,这样活生生的摔一下也够呛,更何况那一拳打得他头昏脑涨的。

    秦尧随了自家父亲,火气极大,反正现在所有宾客都看见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拳不解气,上前拎起迷迷糊糊的秦凉,切齿道:“你个小王八羔子,这么多年我让着你,你却不知道知足,今天做大哥的,就替父亲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罢,抡起手臂又是一记老拳!

    这下子,四散的宾客才反应过来,一齐上前拉扯。

    “将军!将军您这是怎么了!大夏天的火气这么旺!”

    “快把少公子拉开,这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快去请太医来!少公子的下巴脱臼了!”

    江淮站在那凉亭的栏杆上,瞧着池水对面,乱糟糟的一团,不解道:“这好端端的,怎么动起手来了?没想到大将军也是个脾气暴的。”

    程焕知道这对兄弟的恩怨,也曾经见过秦凉,那人的眼睛里也有东西,是区别于江淮的东西,名叫贪婪,也不肯在路上回头。

    秦尧百般退让,看来今日是退让不下去了。

    能当着这么多人动手,足以见得他这次有多过分。

    所以,程焕只是拿着酒杯抿了一口,摇头道:“自讨苦吃。”

    江淮瞥眼看他,没多说话。

    而站在他旁边的叶征却是微微眯起眸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心头生出侥幸,他方才在后面,听到了一星半点,算是搞清了这场打斗的来龙去脉。

    于是乎,有计划暗暗滋生。

    看来想除掉最后的世家。

    也很容易。

    一个顾无瑕就够了。

   

    

 第58章 隔墙有耳

    “打起来了?”

    祥华宫内,昌王斜靠在软榻上休憩,听着叶征将今日秦家兄弟大打出手的事情说的跟评书一样,不由得冷笑着附和了这么一句:“打得好。”

    一旁的昌后执清茶未动:“怎么回事?”

    叶征笑着看她:“敢问母后,自古英雄难过哪一关?”

    昌后闻言敛眸,轻笑着倚靠在昌王的肩头:“看来是狼多肉少,僧多粥少了,大王的那个秦家女,怕是送错了人。”

    昌王微微皱眉:“没想到秦尧那个莽夫,也有这多情的时候。”

    叶征适时插嘴:“而且从儿臣听到的消息来看,这个秦尧,在顾无瑕给秦凉填房之前,就和她有过来往,好像来往还不浅呢。”

    昌王冷屑道:“红颜祸水。”

    昌后本也是戏子出身,一听昌王这么说,立刻不快道:“大王是说,臣妾是戏子误国了?”

    昌王笑着看她:“你总是多心。”回头看叶征,意味深长道,“你巴巴的把这件事情告诉孤王,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叶征见势,索性直言不讳:“既然父王都这么说了,那儿子也就不隐瞒了,这个顾无瑕虽然样貌不出众,但能搅的两兄弟不睦,甚至大打出手,父王不觉得,此人可用吗?”

    昌王了然:“你继续说。”

    叶征遂又道:“自打流民暴乱被平定之后,世家控国的情况大大被缓解,而父王想要铲除世家根基,就只剩下这个秦家,而秦家人不多,只有这两兄弟。”

    昌后在旁边一语道破:“还是老二聪明。”

    昌王垂眸无言,片刻才道:“你的意思孤王知道了,瞧这天气快下雨了,你赶快回去吧。”

    叶征微微瞪眼:“父王?”

    昌后道:“老二,你父王都说他知道了,你还是先回去吧。”说着,微眯凤眸。

    叶征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遂行礼离开。

    昌王接过昌后递来的果子吃了,含糊着冷笑:“你说这老二,怎么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傻的,真叫孤王头疼。

    昌后则不以为然:“看来大王是采纳老二的意见了?”

    昌王挑眉:“用,怎么不用,这么好的机会如何不用,既然从外溃敌略有难度,那就扰的他们内乱,举刀自相残杀,那么孤王也不需费一刀一剑了。”

    昌后道:“大王想怎么做?”

    昌王思忖几秒,冷淡道:“你那个伺候的宫女,百合,孤王觉得不错,你回去好好调教调教,赏给秦凉填房吧,没个吹枕边风的,那怎么能行。”

    昌后了然于心:“臣妾知道了。”

    太师府,北院书房。

    即便给长信王设立的灵位已经撤下去了,但屋里依旧有着浓重的檀香味,好在孙云昌的老母常年念佛,他已经是习惯了,遂道:“廉郡王来消息了?”

    郭绝坐在木轮椅上,轻轻颔首:“昨夜刚送来的。”

    郭凛在旁,将信从袖子里面取出来递过去。

    孙云昌接过,打开来看了看:“八月初?八月初就起兵?”

    郭绝道:“看来王爷已经准备好了。”

    孙云昌一脸严肃的说道:“此事不小,王爷既然定了日子,那你我也要做好准备接应。”瞥眼郭绝,眸光狐疑,“话说郭太师您肯和王爷合作,倒是让下官刮目相看。”

    郭凛在旁抱臂,冷冷道:“孙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云昌复又轻笑,表情丰富:“没什么,大公子莫要误会,我并不是在怀疑什么,只是好奇而已,从前江淮在时,咱们两方势如水火,如今却能一致对外。”

    “没什么可好奇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情总要算个清楚。”郭绝的表情极其沉稳肃重,有着岁月沉淀许给他的坚毅,一双眼并不枯槁,反有精光,“他从前留不得兄长,如今留不得江淮,老夫看,是天不容他。”

    孙云昌眼底暗惊,没想到郭绝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郭绝也蹙眉,提醒郭绝道:“父亲,喝杯茶消消火。”

    郭绝长叹了口气,拿起茶杯来低冷道:“廉郡王准备在鲁阳起兵,过河泗,直奔抚州,取长安城的大权,这样绕了一圈,也不知安稳不安稳。”

    孙云昌倒是对旭王较有信心:“郭太师大可放心,王爷对此事筹谋已久,必定是万事俱备,到时候只消咱们在长安城与他接应,这大汤就能变天。”回头看着他,信誓旦旦道,“也可为长信王正名了。”

    郭凛微微合眼,声音有力:“名正不正是次要,天下人,谁不是心里有数,只是老夫的意思。”微停了停,依稀又是年轻时征战沙场的一怒出口,如水般不可回收的波澜汹涌,“无论是国仇,还是家恨,只要是债,笔笔以血偿。”

    孙云昌见郭绝如此,浑身的鸡皮疙瘩一瞬激起,只是还未等唏嘘这人血管中那永不能磨灭的冲天豪气,忽听门外有什么声音,对面两人也立刻警惕起来。

    郭凛更是,他袖管轻抖,有匕首落入掌心,抬步过去门前,回头和那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一手拍开屋门,一手抵在来人的脖颈处!

    那是个容颜倾城,身姿如柳的曼妙女子。

    郭凛下意识的停手,好险在收刀的时候伤了自己。

    轻辞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被吓到,心理素质强的不行,抬头一脸无辜的看着郭绝,轻笑道:“郭郎中这是什么意思?你们郭家就是这么迎客的?”

    郭凛还处于迷茫当中,为了不被她看见书房内的孙云昌,他只得将门合上,走下台阶:“原是无恙姑娘。”

    瞧着不远处跑来的郭染,冷淡道:“既然是请人做客,就要寸步不离身,这太师府弯弯绕绕的,迷路了可怎么好。”话里有话,“再者说了,母亲喜欢养些花花草草的,不免有刺有毒,小心伤了姑娘。”

    郭染甚不在意的笑道:“大哥,你这么严肃做什么,下次我注意就是了。”

    郭凛对这个看不清局势轻重,什么都不知道的弟弟也是没有办法,甚至连管教的心思都没有,只是最后留下一个警告性的眼神,拂袖离开了。

    轻辞留在原地,眸光黑邃。

    郭染笑着打圆场:“无恙,咱们去南院吧,我大哥就是这样的性子,不懂得怜香惜玉,当初有穆雎那样的美人都不知道珍惜,你可千万别在意。”

    轻辞颔首,提着裙子和他往出走。

    那人又问:“你此次回来长安,什么时候回河泗啊。”

    轻辞淡淡道:“后日就回。”

    郭染略带失望的点了点头。

    轻辞瞥眼看他,直至在府门前拜别。

    傍晚,她独自行走在街上,大抵是一刻钟后,停住脚步,转身,叩开了御史府的大门,有人出来迎接,赫然是慕容家的大公子慕容榭。

    他一脸如常:“姑娘请进。”
 

 第59章 败露?

    轻辞笑意寡淡,眼睛里像是开了一朵漂亮绝伦的花,看的慕容榭脆弱的心头一颤一颤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好像特别喜欢逗弄自己,专门看他满脸局促的样子。

    轻辞是聪明人,知道如何利用自身的条件创造更好的环境,所以,刚至桃李年岁的她就已经精通御男之术,偏偏见多了郭染这类的登徒子,她就特别喜欢慕容榭这样外面正经内心羞耻的人,所以平日得见,总是促狭心大起。

    伸出葱嫩的指尖划过慕容榭放在门上的手,她轻笑:“多谢公子。”

    那人浑身一个激灵,闪电般的收手侧身:“姑娘快些进来吧,免得被人发现。”

    轻辞无辜的瞪大眼睛:“你嫌弃我?”

    慕容榭都不敢抬头看她:“当然没有。”被她戏谑的眼光看的无所适从,干脆咬了咬牙,请求道,“姑娘还是别玩笑我了,快进来,父亲在等你。”

    轻辞也不想被别人看见她在长安,遂提起裙子过门槛,可也有趣了,这御史府的大门重的要命,慕容榭只能推开不到两尺,轻辞往里走,和他贴的极近。

    慕容榭下意识的往后仰,那人却故意转过身面对着他,流云般的发丝从鼻翼下随风拂过,慕容榭简直要醉了,微眯双眼,声音略显沙哑:“姑娘?”

    轻辞过了门槛,慕容榭如临大赦,赶快合了府门,大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却是浑身紧绷,轻辞的那张清绝的容颜近在咫尺,鼻尖偶尔有相碰。

    慕容榭靠在府门上,双腿有些虚软:“姑娘你”

    轻辞挑眉,纤润的手往下探去,只把慕容榭的命根子轻轻包裹住,那人实在是没出息,竟然哼哼出声,然后羞耻的推开她:“你别过分!”

    轻辞笑道:“还是个雏儿。”自顾自的捻着指尖儿,“原来我得了个宝。”说罢,拽住慕容榭被吓得冰凉的手,“先忙正事,你不是说御史大人在等我吗?”

    慕容榭这才反应过来,挣开她的手,慌乱的整理着衣摆,先行往北院走去。

    轻辞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冷下脸,方才如火般的热情,也消失不见。

    到了会客厅,慕容秋果然在那里等着她,轻辞大方而入,不紧不慢的行了个膝礼,声音轻柔:“给御史大人请安,大人久等了。”

    慕容秋背对着她,面窗而站,瞧着外面阴沉下来的天:“怎么样?”

    轻辞瞥眼站在一旁,浑身不自在的慕容榭,轻轻道:“不出大人所料,郭家果然参与了廉郡王谋反一事,而且起兵日期,就定在八月初,是我亲耳听来的,廉郡王打算自鲁阳起兵,过河泗入抚州,直取长安城。”

    “过河泗入抚州。”慕容秋缓缓的转过身来,手里也掐着一封信,落款正是周景儒。

    这人昨日密送了信来,以旭王预谋谋反之事换取调回中央的机会:“果然和周景儒信上所述的一模一样,看来事情是真的。”

    慕容榭思忖片刻,迟疑道:“父亲,您要不要也”

    “我是绝对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的。”慕容秋眯眼道,“自古以来,谋反之人必死,谋反之事必败,廉郡王不知好歹,也不知固守安分,报应不爽,是雷终究会劈在头上。”

    将手里的信摔在旁边的桌上:“这不,一时不察,立刻就露馅儿了。”

    慕容榭皱眉:“那父亲是打算向皇上揭举此事?”

    慕容秋一口咬死:“当然。”眸光隐露狡黠,“更何况,李侃元这个老王八羔子也趟了浑水,我若不是不把他根除了,心患不能得解啊。”

    慕容榭点头:“父亲所言极是,是,如果李侃元倒了,那在这朝上,可就是父亲的天下了。”

    慕容秋这才拿正眼看他,微微皱眉:“老大,你这脸怎么这么红?”

    慕容榭连忙摸了摸,然后躲着轻辞促狭的目光,低低道:“是烛光晃得。”

    慕容秋没放在心上,将周景儒送来的信收起来,道:“明天一早,我会入宫将这件事情秘密告诉皇上。”又对慕容榭道,“我马上书信一封,你帮我送去断月楼。”

    慕容榭不解:“这么大的事情也要告诉她,难不成父亲您真打算依附长欢公主了?”

    慕容秋提笔写信,淡淡道:“你小表妹江淮当年差点死在这御史府,而后你二哥又屡屡逼她死,你觉得宁容左能容得下我?”

    慕容榭眼底泛出无奈,只得点了点头。

    慕容秋将信写完,递给他:“去吧。”瞥眼旁边一脸淡然的轻辞,这人和无恙不同,并没有暴露私生女的身份,所以依旧是出身风尘,遂有些不屑,但此刻用人不嫌,他只得道,“老大,安顿一下轻辞姑娘,这么晚了,回去不方便了。”

    慕容榭点头:“儿子知道了。”

    出了会客厅的大门,慕容榭在前面走的飞快:“姑娘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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