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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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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恭本身太过年迈,来不及去拽,蒋豫新则在摔下的瞬间下意识的去拽那锁链!
江淮见势,左腿卷住那锁链利落一旋,蒋豫新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即将攥到手里的锁链忽然转移了路线,指甲剐蹭而过,绝望的落入火坑!
声音拉得老长。
“豫新!”
蒋明堂凄厉的喊了一声,随即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挂在坑壁上的江淮,利落的回身,看样子是想绕到这边来给爱子报仇!
江淮摸着那越来越烫的锁链,而这迷宫里的氧气也越来越少,她抬眼,瞧着还站在原地的庄恭,这人好像是崴了脚,遂手拽锁链,脚蹬坑壁,飞速而上!
庄恭暗道不好,想要伸手去够那个锁链,尽力摇晃好让江淮上不来,谁知手刚探出去,就见一道银光闪过,竟有匕首刺穿掌心,飞溅出血来!
江淮从那坑壁处缓缓的探出那双血红的眸子来,一把抓住他的领口,愤怒的向下一拽,庄恭大喊一声,却是无济于事般的摔了下去,葬身于火海!
江淮接住那匕首,顺利的上了那木台,根本来不及回头查看那坑底的熊熊火势,只是仰头看了一眼那坑顶的棋盘图案,记住出口的位置。
回身盯着那个左边的甬道口,抱着以命豪赌的心态,飞奔而去!
那湿冷的空间此刻闷热异常,江淮本来就消耗的差不多的体力愈发不支,甚有眼前一黑的架势,她不得不停下来喘两口气。
左边过三个甬道口,然后再右拐,就是出口!
她汗湿的发丝贴在脸侧,投过去的视线满是对生命的渴望,瞥眼情况严重的左臂皮肉,咬唇再次奔袭起来,终于停在了最后一条甬道口!
有清冷的风拂面!
江淮大喜,有风就是有出口!
可就在她刚要抬步的时候,右边忽然扑来一人,如猛虎一般将还未察觉的江淮扑倒在泥水地里,正是刚刚痛失爱子,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杀她的蒋明堂!
江淮的反应异常的快,倒下的刹那间翻出那柄匕首来,可蒋明堂已经预料到了,手指闪电般的击在她的手腕处,匕首瞬间飞了出去,掉落在那出口的不远处。
江淮反包住他的手,切齿道:“蒋明堂!要是再打下去咱俩都得死!”
蒋明堂现在的精神状况令人担忧,势必要杀死她为蒋豫新报仇:“你出去能活!我出去怕是逃不过大王的手段!”
他说着,猛地用力将江淮带起来,狠狠的撞在对面的甬道墙壁上!
江淮被那巨大的震力刺激的咳嗽,抿出口血来,五脏六腑快要移位:“蒋明堂!你可千万别钻牛角尖!”说罢,绷起脚尖击在他的膝盖上!
蒋明堂浑身一抖,胳膊也下意识的卸了力,江淮趁势攥住他的手猛地向后一拧,蒋明堂被迫转身,她则直接跃起身子用膝盖压在他的后背上!
‘咚’
蒋明堂整个人被压的往前探,脑袋正好碰到了墙壁,这一声极其的响,眼瞧着有鲜红的血顺着墙往下流,他却没死,而是猛蹬墙壁,拼命往后靠!
江淮不察,被他狠狠的抵在墙壁上!
与此同时,远处那巨大的天坑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地下迷宫都跟着颤抖,有墙皮随之脱落,溅在泥水地上,而那黑色的水面也涟漪满满。
这地下迷宫要塌了!
江淮瞪眼,已经来不及去思考旁的,一脚踹开蒋明堂,连滚带爬的跑向这条甬道的出口,只是两步未出,被人拽住脚踝,扑倒在了地上!
她闷哼一声,回头一脚踹在蒋明堂的肩头,骨头都已经变形了那人却依旧不能松手。
江淮作势揣向他的脑袋却被躲开,蒋明堂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伸手对着那墙壁的某个砖块一推,在嘈杂的坍塌声中,响起落门的声音!
江淮浑身寒渗,回头看着那个甬道的出口,石门在缓缓下落!
大概还有三十秒就会完全不能过人,而这条甬道有五十米长,现在起身往那里拼尽全力的跑,一切幸好还来得及!
江淮咬碎牙齿,猛地弓腰起身,顺势将蒋明堂压在那墙壁上,他虽然松开了自己的脚踝,谁知又突然抓住那勾住手臂皮肉的铁钩爪!
蒋明堂已经是强弩之末,知道出了那甬道口也不一定能活,遂靠在墙上,濒死的力道极其庞大,江淮怎么也掰不开他的手指!
回头瞧着那已经落了一半的石门,江淮仰头切齿闷闷的吭哧了两声,低头对视着蒋明堂的戏谑眸子,抓住他的手,将被勾住的手臂往后拽!
那清晰的皮肉撕裂感传来!
江淮的眼眶里浮出了急在心里的泪雾!
她牙齿打颤:“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
铁钩爪落地。
江淮一把捂住那整个豁开的皮肉,疼的浑身抽搐,那可是用钝面活生生的扯开的求生欲。
她粗喘着气,拖着油灯枯尽的身子拼命的向那个光亮越来越低的石门处飞奔而去。
视线有些迷离。
意识有些不清楚。
身后是紧追不舍的崩塌声,周遭有石屑打在身上,然后传来蒋明堂撕心裂肺的笑声。
他不停的喊道:“宁容远!你有种!生前恶做尽!死后我等你!”
江淮什么都抛在脑后,只是看着那个石门。
快了快了。
十米。
五米。
三米。
纵身一滚!
擦着石门而出。
袖子被夹住。
江淮的身型猛地停住,她微咽口水,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侥幸,仰头看着那个颇有高度的出口,该是井口般大小,却像是指甲盖一般。
扯回袖子艰难起身,却因实在无力而重新跪倒,她摸着那陡峭的石阶,几乎快成九十度角,但没办法,想要活命,就要坚持下去。
扶着那狭窄的墙壁重站起来,她左脚刚刚踏上去,忽见那石门轰隆一声被震裂,有疯狂和烈火兜卷袭来!
整个地迷宫塌陷,抬头,石雨滚落,出口已然不见!
第40章 心声
这一声轰隆犹如云层内的雷鸣,地面上的叶颂不禁打了个寒颤,眼见着脚底的砂石在不停的晃动,那首领一把将她拽到远处:“公主小心!”
下一秒,有更大的爆炸声从地下传出,仿佛开天辟地,整个城南好像地震了一般,那些余下的墙壁又被震得坍塌了半里还多,硝烟弥漫,乱石飞溅,本来要黎明的天登时又黑了一度,四周皆是蒙尘。
三千川军仰望长空,还不明白事情的真相,以为响动是因为城墙再度塌陷所致,而只有那首领知道其中缘由,对叶颂道:“看来大王的计划成功了。”
叶颂充耳不闻,整个人还处在震惊当中,待那爆炸声停止后,所处的方圆半里地面居然活生生的低了一寸还多。
她满眸错愕,寒颤从内打到外,踉跄着跑过去,扬声尖叫道:“宁容远!”
首领站在原地,有些悲哀的看着她,这样剧烈的爆炸,怎么可能生还。
叶颂自然知道,但却不肯相信,她忍不住落下滚烫的泪来,扑到方才那口井的旁边,疯了一样挖着那碎石,恸哭道:“宁容远!宁容远你给本公主出来!”
首领见势,连忙挥手叫余下的三千川军帮忙寻找尸首,随即飞快的跑到叶颂身边,瞧见她的双手鲜血淋漓,这人从未见过叶颂如此泪如雨下,悲戚道:“公主,六殿下怕是已经走了,您您就节哀顺变吧。”
叶颂的手里还攥着江淮落井时留下的半片衣服,她闻听首领的话,心里的防线彻底如这城墙一般陷落,捂着那衣料在胸口,失声恸哭。
首领帮她挡住袭来的冷风,也有些心酸,抬头瞧着周遭的同伴,他们也停了下来,一脸痛心的看着无助无望的叶颂。
她在军中的声望要比扈九还高,难得脆弱至此,足以见得宁容远在她的心中占了何等地位,而如今那人身死,公主又是多么的悲痛。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快要亮天。
叶颂孤零零的跪坐在废墟之上,浑噩的目光一动不动,任谁劝也不肯移动一步,首领无奈摇头,忽听身后有手下迷茫道:“大人,您快看!”
他皱眉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却是瞪大了眼睛,有双手推开地上的碎石块,然后整个人缓缓的从下面爬上来,那几乎是个血人,她撑着地面一点点的站起身,冷风将那身上的血味吹拂过来,首领不可思议道:“六殿下?”
叶颂闻言,眼中微显光亮,转头过去,瞳孔骤缩!
江淮伫立在那乱石堆上,仿佛能擎住冰冷苍穹,她浑身衣衫破碎,鲜血灌身流存在脚边,黑色的鬓发扬起又落下,眼眸轻抬,熟悉的视线投射过来。
那一刻,东方长空露出了皎洁却寒冷的鱼肚白。
那一刻,叶颂的心里天崩地裂。
她微张了张嘴,激动至极手脚发麻,拼尽全力的跑过去,却在临近半米处忽然停住,她的目光仔细的攀爬在江淮的身上,生怕认错人,颤巍道:“宁容远?”
江淮浑身快没知觉,冷风吹散她的话音:“看够了?”
说罢,身子不支的往前扑倒。
叶颂一把将她抱住,顺势跪在地上,她搂着江淮冰冷的身子,丝毫不嫌弃那恶臭的鲜血和淤泥的味道,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和心跳,她泪水汹涌:“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怎么这么混蛋!混蛋死了!天底下最可恶的大混蛋!”
江淮轻闭上眼睛,耳边尽是嘈杂,虽然没了力气却依旧略带安抚的搂住叶颂消瘦的身子,茫茫然,想起了去年徐丹鸿临死的时候。
她好像和这样容貌的人异常有缘。
灰冷的天,刀割的风。
怀中萧瑟的女孩。
又不是她死,却还是怕成这样。
“你不是想杀了我吗?”
她极其低微的发问。
叶颂稍微推开她,望着那双让她心安的眸子,抿唇落泪,忽而又抽了抽通红的鼻子,高傲的仰了仰下巴:“除了本公主动手,你不许死!”
江淮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重新倒在她的怀里,听着那女孩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她闭眼呢喃道:“你欠我的越来越多了。”
叶颂搂着她,倔强道:“我会还。”
江淮闻言微张嘴巴,用气声道:“无妨。”
叶颂没听清,追问道:“你说什么?”
江淮说不出话了,但意识还算清醒,她做了一个决定,她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也不想顾忌后果,她只是想这样去做,义无反顾的去做。
叶颂。
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帮你了。
我是在赎罪。
那么好。
从前欠给丹鸿的。
我悉数补偿给你。
大汤皇城,断月楼。
不知作何,长欢也彻夜无眠,细密的血丝在眼球里好像是缝进去的绒线,她轻手撩开床前的幔帐,听着殿内滴答滴答的水漏声,又低头看着床脚边,望云素来睡在这里,此刻却不在,忽而道:“望云。”
几秒后,无有回应。
长欢蹙眉,略微扬高了声音:“望云!”
几秒后,另一个断月楼的伺候宫女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她像是被吵醒的,揉了揉眼睛过去扶起她:“公主洗漱吗?”
长欢推开她的手自己起身,冷面道:“望云呢?”
那宫女不太接触长欢,有些惧怕她的气势,低低道:“回公主的话,望云姐姐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长欢声音微提,“做什么去了?”
宫女连忙道:“好像是去御膳房了。”
正说着,望云从院外匆匆入殿,见那宫女在这里,遂小声的凑到长欢耳边说道:“公主,方才奴婢去打听了,您以恭月郡主的名义送去陈同那里的糕点,没能把他毒死,反倒反倒把他府上的看门小厮给毒死了。”
长欢凤眸微眯,浑然凛冽:“当真?”
望云谨慎点头:“怕是真的,要是死的是陈同,早就炸开京城了。”
长欢微微扬起下巴,瞥眼看着那个宫女,她整理自己裙袍的动作有些生疏和麻烦,遂三两步走过去,劈手就是一巴掌,那宫女尖叫一声,扑通跪在地上求饶。
“狗东西。”
长欢不知道在骂谁。
第41章 死是解脱
天大亮的时候,楠木宫出事了。
韩婕妤得知消息飞快的赶到那里,挥手叫贴身宫女在原地等她,再厉声叫楠木宫的所有宫女内监在院内站好不许出宫,然后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一路面无表情的拐到寝殿,她骇然瞪眼。
只见柳宝林裹着被子蜷缩在床上,她满脸煞白,似是吓坏了,见韩婕妤赶来了,仿佛看到了浓云中的曙光,伸手出来哭喊道:“惠姐姐救我!你快救救我!”
韩婕妤嗅到一股特别重的血腥味,敏锐的跨步过去,发现在旁边的花桌下面好像有人,稍微探身过去,却是吓得哎呦一声。
是人,是个死人。
是个穿着侍卫衣服的死人。
他被一刀过腹,还是自己自杀的,手里攥着属于十六卫的短匕。
而看到了这里,韩婕妤也猜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回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柳宝林:“你糊涂啊!”
柳宝林一听这话,又气又吓好悬晕过去,攥着被子泪意盈盈:“姐姐你冤枉妹妹了!我什么都没做!这人是凭空来的!”
韩婕妤咬牙切齿:“你胡说什么!”
说罢,过去用力的扯开柳宝林身上的被子,那人哭的没力气反抗,就这样被她看个精光,韩婕妤上眼,头疼的神经直蹦。
柳宝林未着片缕,浑身上下都是欢爱过后的刺目痕迹,那一片一片的吻痕烙印在白嫩的肌肤上,犹如雪堆上的粉色花瓣,本是唯美,现在却惊心。
那交叠的双腿间,还有着令人作呕的狼藉。
韩婕妤厌弃的甩开帕子捂住嘴鼻,低冷道:“我看你就是糊涂,你可是老五的亲生母妃,如何不知检点到如此!”
柳宝林泪流满面,浑身瑟缩:“姐姐救我。”
韩婕妤蹙眉,顺手就将自己的披帛扯下递过去:“一脖子吊死,彻底干净。”
柳宝林惊愕的看着她:“你说什么!你叫我死!”
韩婕妤无奈啧嘴,略带恳切道:“姐姐我这是在帮你,与侍卫私通,这个罪名够你死一百回的,但我告诉你,每一回都会比你自缢痛苦,皇上的性子你也了解。”瞥眼殿外,嘴角勾冷,“怕是也快到这里了,你若是现在死了,少受苦。”
柳宝林是宫女出身,荣华富贵享了二十年,早已割舍不下,更何况是自己的性命,她拼命的摇头,泪水甩的四处的都是:“我不!我不!”
韩婕妤皱眉厉声:“你糊涂!”一指那个死了的侍卫,“你可知道他为什么要自杀!就是因为他知道皇上会让他生不如死!你休要做那蠢钝之物!”
柳宝林哪里听得进去,嘶喊道:“我没有与人私通!”
“皇上驾到”
院里传来秦戚的声音。
柳宝林如临大赦,却不知其实是死神驾到,扯过被子裹在身上,不管不顾的往出跑,韩婕妤瞪眼拽她:“你不能出去!”
柳宝林因着韩婕妤要她死,遂现在听不进她的任何话,光着脚丫子,带着满脸的期盼和委屈跑出殿外,跑去院中:“皇上!皇上救救臣妾!”
一行后妃公主都在,见到柳宝林如此,各个倒吸了一口凉气,更有甚者转过头去不敢看,皇帝最是满脸铁青,恨得浑身发抖。
而寿王见到自己母妃如此,心内咯噔一下。
柳宝林哭的头昏眼花,也顾不得他,一心想着让皇上给自己伸冤,谁知皇帝气怒上头,一把抽过孟满的佩剑,直接刺穿了柳宝林的身子!
因着女眷众多,尖叫声一下子灌满了整个楠木宫,寿王最是震惊,喊了一声母妃,然后双腿一软猛地跌在地上,秦戚赶快搀扶:“五殿下!”
而柳宝林不可思议的停住,距离皇帝之近,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眼中对自己的厌恶和憎恨,电光火石之间,她终于明白韩婕妤的意思。
没有亲生的老五,她什么都不是,而私通之罪,有老五做后盾也无用。
生命在流逝,她死去的前一秒,听到皇帝狠狠的说道:“孟满,拉着尸体去长街,给朕五马分尸!鞭尸为灰!以镇后宫威严!”
皇后见皇帝怒不可控,遂接过他手里的剑柄,随即往后利落一抽,鲜血随着剑身飞溅而出,众人就见到柳宝林的身子跌倒在地。
再有韩婕妤从殿里出来,皇后问道:“韩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婕妤瞧着柳宝林的尸体,眉头皱的更紧,如实答道:“皇上,皇后,柳归映与十六卫的侍卫私通,那人没有离开,被服侍的宫人发现,已经提刀自尽了。”
皇帝目眦欲裂:“五马分尸!鞭尸为灰!”一指皇后,“剩下的你来收拾。”又狠剐了战战兢兢的寿王一眼,重复道,“五马分尸!鞭尸为灰!”
说罢,震力拂袖,气怒冲冲的离开。
孟满很快就带人将这两具尸体拉去了长街,一众后宫女眷站在院门口,目视着真龙卫的侍卫拖车离开,秦德妃稍微心酸:“真是个可怜人。”
皇后冷眼,低低道:“她与人私通,秽乱后宫轻净,罪有应得。”顿了顿,又接了一句警告,“她这是活该,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
秦德妃心内一颤,赶紧低下头说道:“臣妾失言了。”
皇后没再理她,回身吩咐道:“人已经拉走了,你们就都回去吧,最好引以为戒,柳归映是自作孽不可活,你们也莫要错了主意。”
众人行礼:“臣妾等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韩婕妤随着众嫔妃一起往出走,身后忽然有人轻笑,是长欢,她不过几步便赶上了韩婕妤,不计前嫌的三巴掌,淡淡道:“方才韩母妃可有见到那侍卫的样子?”
韩婕妤不去看她,冷冷道:“方才被板车拉走的时候,你没看到?”
长欢见众人没注意她们,遂冷下脸来,直言道:“韩惠,你不认得,本公主可认得,那人根本不是侍卫,他是你宫里的内监,名叫李焱。”
韩婕妤猛地停住脚步,微微眯眼:“你想说什么?”
长欢再次发笑:“我不想怎样。”复又十分亲昵的揽着她的手往前走,语气却是万分不善,“只想说婕妤好手段,长欢我望尘莫及啊。”
韩婕妤也冷笑着道:“你知道就好。”
长欢眼中的笑意逐渐敛回,嘴角却越扬越高。
三日后,太后下令将寿王指到失子不久的韩婕妤膝下,更名宁容玉,改封号为庆王,入住碧血斋。
第42章 后事
而西昌这边,流民半杀半囚,多数都派遣去了寒北地域,进行耕地采矿,算是留了一条活路,而城南的那一场爆炸震碎了三里城墙,埋葬了庄蒋白三家的基业。
世家从此受到重创,短时间内无法翻身。
至于被流民大肆破坏过的洛阳城,只有包含皇城的城西完好无损,余下三处皆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好在控制的及时,已经开始了修缮工程。
至于那近十里的城墙空缺,昌王下令先架上涂毒的木栏和寒北运来的倒刺荆棘,再将庄蒋白三家的族产充公换砖,只是空缺较长,全部补好至少需要半年。
虽然挖肉至此,好在顽疾得除,算是不负厚望了。
而内患得除,外患则生。
西昌国力受损至此,自有旁观的狼虎蠢蠢欲动,首当其冲是东南千里外的大越,越王从童子峰撤军的动作明显变慢了。
而昌王得知后,立刻调遣扈九带着两万川军沿着巫江布置防线备战,另外书信汤帝求援。
于是乎在江家兄弟接二连三的佯攻恐吓之后,越王总算是放弃了趁乱宣战的念头,暂时按兵童子峰不动,却不停派遣使者来西昌想要接走穆王,无一不被拒绝。
那么比起穆王,江淮的质子生活就逍遥很多了。
皇城,浅秋亭。
江淮这回虽然狼狈,但好歹没有内伤,只是皮肉伤严重,尤其是那左臂上被铁钩爪造成的狼藉,不得不再次削肉净骨祛炎,由此便要经常换药。
平常都是慕容清来做,他知道江淮的真实身份,也方便些,不过自打江淮醒来之后,叶颂就成了浅秋亭的常客,遂两人总是争夺。
“慢些慢些。”
叶颂看不惯慕容清的生疏,一把推开他坐到床边,将江淮的手臂放到自己的腿上,瞧着那刚刚新愈合好的薄薄肌肉,将药末轻轻洒上。
药末钻进伤口里像是刺进来的钢针,疼痛驱使着江淮微微转醒,她半睁开眼睛看着身旁的叶颂,又稍微动作看向慕容清。
那人的面色很好的诠释了‘羡慕嫉妒恨’的含义。
而叶征抱臂站在旁边,亦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江淮轻笑一声,瞥眼向叶颂,她认真非常,就像是在给她自己包扎一样,感觉到江淮专注的目光,她耳根悄悄变红,低低道:“你看我做什么。”
江淮听话的转过头去,问道:“庄十三那边怎么样了?”
庄十三是庄恭的大儿子,之所以取名十三,是因为庄十三出生之前,庄恭的妻妾加起来一共小产了十二个孩子。
这明显是恶事做的太多,阴德受损,后来庄恭用尽各种手段,终于老来得了个儿子,听闻坊间说贱名好养活,遂取名十三,一直在大燕生活。
只是最重要的,庄恭那号令十三万川军的虎符,在这个熊孩子手里。
而庄十三听闻父亲死讯,不止一次露出领军袭城的意图,只不过每次都是空穴来风,虽然狼来了真假难辨,但昌王不得不防。
叶征回应道:“还没。”
江淮脸色略显憔悴无奈:“昨天我听说城东那边战鼓连天。”拿回被叶颂包扎好的手臂放到身前,撑坐起身子,“又是佯攻?”
叶征疲惫的点了点头,看来被折腾个够呛。
叶颂也道:“是了,这个月都已经是第六次了,要不是寒北那边的十三万川军都被他提走了,父王也不会这样小心翼翼。”皱眉不快,“总得想个办法。”
江淮问道:“他现在在哪儿?城外?”
慕容清抱臂道:“城东往外七十里,他带着三万川军已经原地扎营了,剩下的十万在一百里之外,只要两方打起来,后援在三个时辰内就能到。”
江淮听的头疼:“现在就是进退两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考道,“而且定胜负的,很明显就是那枚虎符。”
叶颂不快的把她的手放下来,免得碰到伤口:“这我们当然知道,但那虎符现在就在那个庄十三的手里,川军认它不认人,根本就没有办法。”
慕容清皱眉:“也就是说,只等开战了?”
叶颂叹气:“恐怕如此。”
江淮再问:“那现在西昌国内还有多少军力?”
叶征直言不讳:“不到五万了。”
江淮闻言低头思忖,眼下西昌为除世家国力受损,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怕是难以逆转局面,庄十三又是个不定性的,冲动之下不知会做出什么来。
“不如我们请君入瓮,把庄十三引进来杀了。”叶颂忽然道。
她久经战乱,多有经验。
江淮眉梢微挑,下意识道:“此法可行。”
叶征则道:“父皇和程焕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好在这个庄十三不如他爹那么精明,适当的引诱,应该能上当。”稍微停顿,“弓箭手为主。”
几人正商量着,忽听殿外有脚步声响起,几位内监很快就走了进来,举着昌王的谕旨道:“大王有令,于华云街赏成王府邸一座”
江淮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重复道:“重王府?”
叶征也莫名其妙:“给我?”
那内监笑着点头道:“回殿下的话,是成王府,大王说您这次给他立了天大的奇功,是为我们西昌除了病根,这座府邸只是小赏,您想要什么尽管直说。”
江淮好悬把‘我想回家’说出口,赤脚起身,躬身抬手接过谕旨:“多谢大王厚爱。”随即对一旁候着的高伦道,“还不快谢谢公公。”
高伦连忙走过去,取出枚银锭递给那内监:“有劳公公了。”
那内监瞬间喜笑颜开,一边说着殿下客气一边把银子揣起来,然后打量了一眼单穿着白色寝衣的江淮,试探性的说道:“那殿下快些准备吧。”
江淮不解:“准备什么?”
内监依言答道:“大王请您去御书房一趟,说是有事情相商。”回头看着叶征和叶颂,“也吩咐殿下和公主一同过去。”
江淮回头看了一眼叶征,大家也是心知肚明是什么事了。
她犹豫着咬了咬嘴唇。
本不想走到人前去,可现在看来是躲都躲不了了。
第43章 置翁捉鳖
御书房里,不光只有昌王在,一众文官武将也并列两侧,熟悉的有程焕、董真、何济等人,还有很多只见过面官卿,只不过他们一见到江淮进来,面色各个变得十分怪异,就连江淮自己都觉得奇怪,是不是昌王传错了。
于是乎,御书房里的气氛瞬间危险起来。
倒是昌王见他们三人进来,只招手唤过去:“怎么这么慢。”
叶颂回应道:“父王何事?”
昌王坐回椅子上,由程焕开口:“眼下庄十三在外为患,虽不足以撼动咱们西昌国基,但真的兵刃相接也要耗费许多时力,倒是上次详谈的瓮中捉鳖一法,大王觉得可行,遂今日聚众官僚于此,想要细商量一番。”
叶颂颔首,和叶征两人一并站到了叶堂的旁边。
昌王没有特地去管江淮,那人将脑袋探过去,上眼一看,那龙案上分明什么沙盘地标都没有,只一张硕大的褐色草图,好在那图上标注细密,东西南北四城门勾画详细,边角都没有落下。
她正看的认真,身前那位膀大腰圆的武将转过头看她,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那样子好像是在说:小子,把你的脑袋给老子缩回去。
江淮闻得头顶传来的轻咳声,迷茫的抬眼和其对视,两秒后,讪讪的把脑袋收了回去,作势往后站了站,心道我还没嫌你一身铜臭味呢。
只是他们围的紧,好像心照不宣的在防止她窥密,江淮无奈的挑了挑眉,忽见一旁的叶颂冲她使眼神,她先是摇头拒绝,后见叶征也在叫她,这才阔步过去。
只不过她往那里一站,本来乌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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