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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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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见他久久不肯开口,两指一弹,又是一块罕见的小金锭落进杯里,这下崔小溪双眼骤亮,心中咬牙一横,暗道一声死就死吧,手起手落,一拍醒木,大声道:“那好!咱们就接着讲!”

    台下再次鼓掌,如雷鸣一般。

    二楼的江淮掐着一块小金锭在手里,不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还真不假。”说罢,随手扔进了面前的菜盘子里。

    洋洋洒洒又讲了将近两个时辰,正说到比干被装成卖菜妇人的妲己暗害,一命呜呼的时候,一声巨响顿时冲进了楼内,喝的众人一愣!

    “狗娘养的崔小溪!”

    江淮对这声暴喝再熟悉不过了,忙起身向楼下看去,果然是那位震惊四座的悍妇!

    崔小溪绝望的仰天长叹一声,又匆匆躲进了桌子下面,浑身颤抖不止,连着桌上的茶杯都倒了,里面的金银锭子滚落在地,也不知被谁拾走了。

    “客官……”方才那位小厮壮着胆子,不怕死的走过去,好言好语还未劝完,那悍妇猛挥一掌,直接将他掀飞了出去,撞在桌子上,好悬断了肋骨!

    江淮侧目,不由得出声道:“好家伙,身手都快赶上你了。”说完,拍了一下北堂。

    北堂翻了一个白眼,青灰色的面庞不带任何笑意,仿佛阴司的女判官。

    江淮笑了笑她的表情,视线却扫到对面隔间里走出的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身艳红,面上遮着同色的纱巾,乌发柳眉下,单露出一张狐媚的眼睛,瞧见她时,停了停,微行一礼,又扭着窈窕的身姿去了别处。

    江淮只觉得这女子有些熟悉,却死活都想不起来了。

    “反了你了!”

    江淮的注意力又被那悍妇吸引了回去。

    她大吸了口气,下巴上的几层肥肉颤了颤,丰腴的胸膛灌满了怒意,暴喝道:“崔小溪!你给我滚出来!”说罢,竟‘噗通噗通’的跑了起来!

    丝毫不夸大,江淮真的瞧见自己桌上的茶杯都跟着颠了起来!

    满楼的人也没人敢拦,都被这悍妇的彪泼吓愣了。

    悍妇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崔小溪,把他当**崽儿一般的提溜了起来,油腻的脸颊一片通红,呲着沾了菜叶的黄牙,大声质问道:“到时辰了为什么不回家!”

    此言一出,江淮皱眉,大约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崔小溪刚要解释,那悍妇根本不肯听,直接抬起银盘大小的手掌,毫不留情的挥了下去!

    “住手!”江淮清冷的呵道,直接飞出一根竹筷扎穿了那悍妇抬起的手!


第五十一章 巧驯悍妇

    崔小溪一愣,眼瞧着那悍妇的手掌颤抖着飙血,趁她吃痛,连忙挣脱开逃到一旁躲了起来。

    众人也被这一幕弄得摸不着头绪,纷纷向江淮看去。

    那悍妇更是嘶吼连天,咒骂声不绝于耳,随着众人的视线找到元凶,登时破口大骂:“是哪个不要脸皮的小贱人!敢戏弄老娘!”

    北堂见她言语粗鄙,下意识地要抽出腰间的软剑,给她一个痛快,却被江淮拦住了,只见她脚步轻快的下了楼,不慌不忙的对上那悍妇吃人般的眼神,无辜道:“我方才失手丢了一根竹筷,大姐可曾看见?”

    悍妇呲着牙,举着自己血淋淋的肉掌,切齿道:“何曾是看见了!老娘还捡到了呢!”

    她倒也是个聪明的,看出江淮衣着不菲,谈吐不凡,定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自己惹不起,也就没有动手。

    江淮笑意吟吟,心想着这世上还真有尹氏这等剽悍的婆娘,崔小溪虽不如杨万石懦弱,但也强不到哪里去,既然是自己挑的事,自然也要自己来平,今日就做一回狐仙马介甫,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规矩,狂妄无礼的悍妇。

    “既然大姐捡到了,就还给我吧。”江淮掐住那穿过来的竹筷头,带着献血‘嗖’的抽了回去。

    “哎呦――”

    那悍妇疼的五官移了位,也顾不得她是哪门哪户的千金小姐,直接伸出好手掀了过去!

    江淮身子一侧,灵巧的躲了过去,悍妇不舍得在后面追,两人连跑带跳的在楼里好一阵折腾。

    糟乱中,崔小溪探出头来,心中不住的感激,他虽不知道江淮是谁,对她印象却十分深刻,江淮经常来捧场,出手也是十分阔绰,除去左手拇指上的那枚鸽血扳指,有什么就赏什么,只不过今日惹上了这个疯娘们,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江淮蹿腾了两圈,从众人的杂言中明白了来龙去脉,原来,半年前崔小溪死了父亲,没有钱置办丧礼,便来了一出卖身葬父,偏被这悍妇买了下来做了丈夫,谁知道婚后,悍妇非但遗弃了崔父的尸身,还日夜责打崔小溪,把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三次出逃都被抓了回来,近来才放心的让他出来说书养家,只是午后未时一过,必须回家。

    “我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原是这么一个小骚娘们把你的魂儿勾走了!”悍妇边骂边用茶杯掷打江淮。

    北堂眼中杀意渐浓,实在是无法忍受她的粗鄙言语,伸手掐住她的左膀,一个寸劲摔在地上!

    ‘轰——’

    待硝烟散尽,悍妇晃悠着从尘土中站起来,一行人将她和江淮围住,不住地喊着。

    “打!”

    “打死她这个毒妇!”

    “连自己的丈夫都打!真是没了规矩了!”

    悍妇气得咬牙,伸手就要去抓,却被北堂擒住手臂给禁锢住了。

    江淮呼了口气,笑道:“你身手倒还挺麻利的嘛。”

    悍妇发了狠,她一辈子混市井,哪里吃过这样的哑巴亏,啐了一口,喝道:“你个小贱货!该不是看上了我家那口子的嫩肉皮儿了吧!竟为他出头!”

    江淮甩开那柄黑白相称的两仪扇,冷淡道:“也怪你没见过什么世面,以为崔小溪就是好看的了,殊不知比他好看千倍万倍的人我都看腻了。”说罢,挥手让崔小溪过去。

    崔小溪浑身瑟缩,还是被众人推搡过去的,连头也不敢抬。

    “当日你卖身葬父,她给了你多少钱?”江淮见他不敢言语,一个扇柄打在他的头上。

    崔小溪一颤,脱口而出:“没……没给钱……”

    “我呸!”悍妇唾骂道:“老娘没给钱!那你那死爹的寿衣是哪里来的!捡的吗!”

    崔小溪被吓得话都说不利落,被她一吼更是唯命是从:“是是是……给了……给了……三吊铜钱儿……”

    三吊!还是铜钱儿!

    别说葬人了,就连个畜生也葬不起!

    江淮一晃袖子,掌心落入一块小金锭,直接塞进悍妇的嘴巴里:“这就当是还你了。”

    说罢,拽过崔小溪:“自古以来就没有强娶强嫁的道理,崔小溪若是不喜欢你,你也不能强求于他,赶紧休书一封,只当没这回亲事罢了。”

    “对对对……”崔小溪闻言,如临大赦,忙不迭的从袖口里掏出一封虽然破旧但却十分平整的叠纸来,犹豫片刻,摔在了悍妇的脸上,“你……你给我滚开……恶心的东西……”

    悍妇气的头冒白烟,好悬要昏过去,红眼骂道:“好你个杀千刀的,没良心的瞎眼东西!原来这休书早就写好了!只等着这一天呢!”

    北堂凑近江淮耳边,悄声道:“大人,这悍妇好妒易怒,一封休书怕是起不了什么作用,倒不如一刀抹了,一了百了。”

    江淮思忖着,摇了摇头,视线内扫了一个九尺壮汉,目光一亮,心生一计。

    她敲着扇子,煞有架势的说道:“可俗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庄婚,我既然毁了,也要想法弥补才是。”

    说着,指着那壮汉,大声道:“你过来!”

    那壮汉一愣,挺着宽大的身板走了过来,他是认识江淮的,却没有说。

    江淮见过他几次,是个屠户,姓孙,经常从侯府南门推着板车来送猪肉,听自家弟弟说,他最近死了媳妇,抬眼瞟了一下他的手臂,并没系白绫,看样子是媳妇的头七已经过了。

    “你既如此……强壮,崔小溪自然配不上你,也要找一个旗鼓相当的才是。”江淮拍了拍壮汉的肩膀,“我看你们二位就很合适。”

    孙屠户一愣,刚要摇头,却见江淮从腰间取下一个沉甸甸的香囊,放进他的手中:“我今日误伤了大姐,嫁妆也就由我来出,这十两银子就当是定了,今晚你们就完婚吧。”

    说着,意有所指的接了一句:“她既已是你的妻子,剩下的全由你做主,若是觉得不够,我再添就是。”

    再不愿意,见到这十两银子也变得愿意了。

    再者说,江淮的意思他也明白,全由自己做主的话,蒸了炸了煮了都没问题。

    “大……姑娘……多谢姑娘……”孙屠户美滋滋的谢过江淮,从北堂手里接过快要气绝身亡的悍妇,强硬的离开了。

    一场闹剧就这样匆匆收了场,大家也没有兴致听崔小溪再说一段,各忙各自就散了。

    崔小溪‘扑通’一下跪在江淮脚下,痛哭流涕:“感谢姑娘大恩大德,我崔某无以为报,只得跟着姑娘一辈子,给您说书听……”

    “得得得。”江淮嫌弃的后退了一步,一挥折扇,“你肯说,我还不肯听呢,我向来是无利不起早,自然不会白帮你。”

    崔小溪鼻涕眼泪随便一抹,站起身坚定道:“姑娘大可提出要求,我崔某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当时死在这儿!”

    “痛快。”江淮吩咐小厮拾掇了一个干净的包间,布置好饭菜,同崔小溪坐了下来。

    北堂大声的咳嗽了几下,十分威严的抱胸站在门口,阴沉的面容看得人心发毛。

    崔小溪见她这样,吓得缩在椅子上,颤巍道:“敢问姑娘是……”

    江淮摆手,并不想暴露身份:“这你不用管,今日的钱你也不必还,我只要你一样东西。”

    崔小溪下意识的紧了紧领口,不安道:“什么东西?”

    江淮轻笑,徐徐的呷了一口茶,双眼氤氲:“培婴丹。”

    崔小溪一愣,脸上的血色瞬间如潮水般褪去……


第五十二章 找到你了

    “什么培婴丹,我可没有。”崔小溪故作镇定,眼神飘忽。

    江淮实在是看不上他这唯唯诺诺的样子,直截了当的说了:“你娘是岐疆人!”

    崔小溪轰然一愣,旋即红着脸说道:“那又怎样,中原和边蛮早就建交了,你威胁不了我。”

    “我为何要威胁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江淮冷声一笑,语气不善道,“这培婴丹是岐疆有名的灵药,你娘是岐疆人,即便没有现成品,至少会做吧。”

    “不……不会……”崔小溪咂咂嘴。

    “我可听说,岐疆女子破身之后都会学制此药,你别骗我。”江淮用茶盖子敲着茶杯,声音冰冷。

    崔小溪搓着手掌,看样子是不肯松口了。

    江淮摸了摸眉梢,对着北堂厉声道:“去看看孙屠户有没有走远!”

    “别……”崔小溪连忙伸手握住江淮的手腕,又在触及到那牛皮护腕时针扎般的松开了,为难道,“我娘临死前的确留下了一个方子,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江淮十指交叉垫着下巴,“药材太贵,还是药材太过稀有?”

    崔小溪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都有吧。”

    说着,解释道:“这培婴丹顾名思义,就是可以让女子强行怀上孩子的灵药,本来流传应该十分广泛的,却因为其中两味药引而被岐疆族长给封禁了。”

    江淮顿了顿,语气略带凝重:“什么?”

    崔小溪看着她满含猎奇的眸子,啧了一声,无奈道:“女子的破身之血。”

    江淮一愣,身子缓缓的靠在椅背上,哈了口气,颔首道:“倒也好说。”

    崔小溪满脸惊讶的看着她,咽了下口水。

    “还有一样呢。”北堂蓦地开口,一脸冰寒。

    崔小溪回头看了她一眼,迟疑道:“还有……还有……紫河车……”

    江淮晃茶杯的手一顿,眸子逐渐阴沉下来:“紫河车?”

    说罢,似笑非笑:“原来是拿别人的孩子来换自己的孩子。”

    崔小溪本以为他说完后江淮会选择放弃,谁知道她幽幽一笑,继续道:“倒也不难。”

    “不难?”崔小溪攥了攥冰凉的手,“破身之血还好说,可这紫河车……你怎么弄?”

    北堂在一旁非常符合时宜的插了一句:“乡野妓馆里有的是避孕不及的女子,先买了,在杀掉,取出紫河车入药,新鲜又方便。”

    “那可是人命!”崔小溪几乎欲站,心中翻腾着浓厚的惧意!

    他到底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面前的人分明就是个活阎王!

    北堂微靠在门框上的身子逐渐站直,吓得崔小溪往后缩了缩。

    “我从前是个刽子手,一生杀了无数的人,不差她们几个。”北堂拍了拍腰间的软剑,“再者说,我的剑很快,不会让她们受苦的。”

    崔小溪舌根干涩,紧张的一丝涎水也分泌不出。

    江淮站起身,纤长的衣摆带着淡淡的梅香:“我给你三天时间,也只要三颗,你需要什么东西就跟北堂说,银钱不是问题。”

    崔小溪也站了起来,犹豫道:“可是我无处可去啊,从前是和许氏住在一起的。”

    江淮‘啪——’的收了折扇,别在腰间:“我前些日子委托商行买了一所格局不错的荒宅,还未重修,想来稍微拾掇拾掇也能住人,你就先在那里制药吧,三天之后,你若是成功了,我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若是诓我……”

    说罢,诡狡一笑,这世上有很多比许氏还要刁钻剽悍的女子。”

    崔小溪似笑非笑,小鸡啄米般点头:“是是是……姑娘放心……”

    “北堂,这些日子你看着他,别让他跑了。”江淮语气稍慢,算是威胁。

    北堂脸上冷峻,庞大的身躯挡在崔小溪跟前,瞪着牛眼,冷冷道:“是。”

    ――=――=――=――

    午夜。

    江淮收好托人私自从户部抄来的税账,刚要脱下外衫入寝,窗下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

    她利落的将税账压在枕头底下,小指和无名指同时一动,护腕上的银针‘嗖’的钻出半截来,锋芒拢聚,蓄势待发!

    如果又是兰桑的话,就不能怪自己无情无义了。

    江淮猛地拍开窗子,月光骤射而入,她同时举起右手对上那人的下巴,只消一动,那根银针便能即刻夺人性命!

    “大……大人……”那人浑身瑟缩,

    崔小溪?

    江淮眼睛微眯,直接拽住他的领子将他摔了进来,合上窗户,质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崔小溪捂着胳膊,痛苦的说道:“是北堂,她叫我钻西墙角的狗洞进来的。”

    江淮不解道:“什么事?”

    崔小溪撑起身子,满脸愧疚的说道:“大人恕罪,取破身血的时候,我……我不小心……放跑了一个……”

    江淮目光一深,并未动作。

    崔小溪仰头,对上她掩在黑暗里的锋利视线,害怕道:“我明明把她打晕了,谁知道……谁知道……”

    “北堂呢?”

    崔小溪被头顶传来的质问声压得起不来身,颤抖道:“已经……已经去找了……”

    “去哪儿找了?”

    “官府。”

    江淮平淡一笑,北堂也学聪明了,估摸着那女子逃跑后会去报官,便先去那里堵着。

    她道:“你再去京兆府拦着,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出去。”

    崔小溪忙不迭的点头,费力巴拉的从窗户翻了出去。

    江淮拿起书案前挂着的毛笔重新挽好发丝,裹紧了衣服,跃身翻窗出去,又快两步翻过西墙,稳稳的落到墙的那头。

    崔小溪刚从狗洞伸出半个脑袋,吐了吐嘴巴里的泥草,挣扎着哀求道:“大人……帮……”

    江淮低头,心中不屑于他的窝囊,旋即将他拽了出来,指了京兆府的线路,自己转个弯,去了柳相庐。

    这柳相庐是她半个月前买的一所枯宅,就在侯府后街,虽然荒了许多年,但格局却是一顶一的好,又因里面种满了药用价值极高的红木杉,香气愈人,她想买来给一直卧病床榻的世子居住。

    老话说得好,苍蝇腿也是肉啊,能疗养一点儿是一点儿吧。

    江淮穿过一条细巷,到了柳相庐的门前,她仰了仰头,瞧着那悬悬欲坠的牌匾,上写着‘钟鸣鼎食’四字,还缠了不少蜘蛛网。

    现在看来,这一片荒枯死寂,倒真是讽刺。

    她警惕的走了进去,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是那个女孩没有跑,而是仍旧躲在这里,那还得了。

    她现在身份可危,要是被人抓住草菅人命的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江淮穿过两条檐廊,拐进西院,触及到院里的情景时,眼底登时一震。

    只见那里鲜血溅地,连着泥土红成一片,死尸遍躺,几条不着寸缕的女尸歪七扭八的横在石桌上,腹中皆有一个黑洞洞的大型伤口,未成形的死胎连着脐带从中脱出,耷拉在地上,毫无生气。

    江淮也是许久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加之北堂的手段太过骇人,心神有些不宁,她疾步的走过去,仔细的数了一下,确实少了一人。

    ‘吱吱’

    江淮低头,瞧见一只老鼠飞速的从脚旁窜了过去,她心下觉的不对劲,顺着那条路寻了过去。

    转头,打量着那个孤立的柴房,颇有预感。

    那女孩躲在柴垛里,泪流满面,死命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她从门缝中瞧见江淮那娉婷的身姿停在柴房前,心口跳得厉害,一下一下的几乎要蹦出胸腔。

    江淮又靠近了两步,踩着散落的枯叶,发出细碎且渗人的响动。

    女孩恐惧的低下头去,眼泪打在膝盖上,稀释了上面的血污。

    门外的脚步声突然停住了。

    女孩呼吸一停,颤抖着抬起头,目光中尽是绝望。

    门缝中,一抹诡狡的视线映了进来,月光颇浓,杀意颇浓。

    冷风刮过,江淮唇弧微勾。

    “找到你了。”

    女孩一个激灵,骨子里的最后一抹魂魄也游离了出去,虽未死,却也和死人无异。


第五十三章 居然是她

    ‘咯吱――’

    柴房的门被推开,女孩心如死灰,泪水凝在脸颊上,毫无温度。

    一道狭长的影子延伸了过来,女孩拼命的缩着脚趾,生怕触到那黑色的影雾。

    江淮看到她畏惧的样子,心中竟浮上一丝怜悯,她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女孩冰冷的脸颊,颇为爱惜:“饿了吧?”

    女孩拢着膝盖,泪水啪嗒啪嗒的,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觉睡醒了,就从贩卖婢女的马车转移到了柳相庐,手边满是死尸,身上还有一个男人欲行不轨!

    如今,又被活阎王抵在墙角!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淮叫她别怕,如玉的面庞泛着幽幽冷光:“是我把你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抽泣着,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阿蛮。”

    江淮颔首,捉住她瑟缩的手,道:“你别害怕,我是江淮。”

    女孩一愣,泪蒙蒙的双眼一下不眨的盯着她,试探性的问道:“御典大人?”

    江淮微微轻笑,将她从草垛上拽起来,还亲自帮她洒扫衣角,道:“愿意跟着我吗?”

    女孩面色怔了怔,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明白。

    江淮淡淡道:“做我的丫头,吃香的喝辣的,身份也高人一等,怎么样?”

    女孩此时不知是喜是悲,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她问道:“真……真的吗?”

    江淮煞有介事的点头:“当然是真的。”

    女孩僵硬的嘴角终于露出一抹劫后余生的笑意,却听江淮又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我要你一样东西。”

    女孩的笑容霎时消失,有些退缩。

    可她又怎能抵的过江淮,人家轻轻一拽,自己便踉跄着被拖去了西院。

    江淮一脚踢开石椅上的死尸,将女孩强行按在坐上。

    女孩的屁股一沾那冰冷的石椅,陡然一个激灵,她环视着四周的场景,眸中惊骇,头发麻意升腾!

    江淮也坐了下来,视而不见,平静道:“我只要你一样东西来换此生荣华,这门生意,你做还是不做?”

    女孩费力的抽回手,望着那青紫的淤痕,小声道:“什么东西?”

    江淮神秘的指了指她的手腕。

    女孩疑惑的瞧着手腕,除了一颗嫣红的守宫砂外,什么都没有。

    江淮点了点桌子,道:“就是那个。”

    女孩霎时间反应过来,她刚醒来的时候,崔小溪正在……!

    “不行!”女孩尖叫一声,撑着双腿就要往大门处跑,可还未抬脚,步子便猛地止住。

    门口,气喘吁吁的北堂和几近虚脱的崔小溪正站在那里。

    江淮打量着女孩萧瑟的背影,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封的死死的,除了咱们四个,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待你到了二十五岁,我会为你找一个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无忧无虑一生。”

    女孩尽力克制着颤抖的手,抬着如坠千斤的腿转过来,脸色煞白:“若是……”

    “若是不从。”江淮接过她的话,扬脸一笑,“死。”

    女孩情泪骤落,两秒后,缓缓的阖上双眼,似是要抵死不从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江淮慢声斯理的说道,“不光你死,你全家人都得死。”

    女孩浑身一凛,不可思议的睁开双眼,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还是选择顺从。

    江淮满意的笑了笑,起身帮她整理了下衣领,道:“这就对了,卖到奴隶所前,你叫什么名字?”

    月光如一条白绫,死死的缠在女孩的身上。

    她道:“青芜。”

    ――=――=――=――

    翌日,千秋阁。

    自从上次跳窗而逃后,宁容左再也没去找过她,虽然想去,却始终拉不下皇嫡子的脸面,越想越烦,索性午后无事,便在殿里喝起闷酒来了。

    他略有醉意,目光穿梭在那群妖艳妩媚的舞姬中,片刻,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修仁见势,连忙喝道:“好了,都下去吧。”

    舞姬们停下步子,一齐行礼离开。

    刚一开殿门,恒王――宁容卓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他一边在那些舞姬身上揩油,一边笑道:“怎么了?这好好的歌舞都不看了?”

    宁容左斜靠在椅子上,将手中残酒一饮而尽,道:“二哥,你来了。”

    恒王应了一声,坐到他身旁,晃了晃那空了的酒壶,不屑道:“怎么?才一壶杜康就醉了?”

    宁容左双眼微醺,懒洋洋的说道:“我酒量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恒王挥手,修仁又端了一个酒壶过来,小心斟满。

    他端详着那诱人的酒水,笑道:“我自然知道,小时候,还要江淮帮你挡酒呢。”

    一提到某人,宁容左的脸色顿时僵冷了下来,又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自己。

    恒王啧了一声,将酒杯夺了下来,用力的放在桌上,狭长的眼睛一闪笑意:“怎么了这是?借酒消愁?我可告诉你,要想消愁,你去喝烧刀子,别糟蹋了这十年杜康。”

    宁容左蹭了蹭嘴角,略带疲惫,道:“怎么?我可是皇嫡子,连酒都不能随便喝了?”

    恒王煞有其事的哎呀一声,挑眉道:“这酒啊不能像你这么喝,得就着故事喝,才有味道。”

    宁容左转过头,极俊的面容微微一愣:“故事?”

    恒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似笑非笑道:“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你二哥我,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了?我见你上朝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该不会是看上谁家姑娘了吧。”

    宁容左正了正身子,又抿了一口杜康,这才娓娓道:“二哥,你说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你对她不好不行,好也不行。”

    恒王双眼含笑,想诈出他的话来:“对谁啊?”

    “当然是……”

    宁容左说到一半,目光骤清,微愠的瞟了一眼恒王:“打听那么多做什么。”

    恒王起身,负手踱着步子,缓缓道:“我猜是……长青阁的那个徐丹青吧,那丫头有才气,长的又标志……”

    说到一半,他打量了一下宁容左的神色,又自顾自的摇摇头:“不是徐丹青,难不成是天禄阁的那个骆宛竹?”

    宁容左无奈的仰头,白皙的脖颈上浮着一层醉人的红:“不是。”

    恒王停住,点头道:“幸好不是,骆宛竹除了那张脸还能端详端详,其余的皆厌人至极,像她这种恃才放旷,目中无人的女子,能找到婆家,我亲自给她备嫁妆!”

    宁容左皱眉起身,走到书案前灌了口凉茶,微微清醒。

    恒王又想了想,脑中猛地闪过一个人选,小声道:“不会是陆颜冬吧?”

    “不是。”某狐狸再次否认。

    恒王拍了拍胸口:“怪哉,还好不是。”

    宁容左执着茶杯,回头轻笑道:“陆颜冬又怎么了?”

    恒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痛快的哈了口气:“一来,她不是齐国公的亲生女儿,就是个捡来的弃婴,还是女妓所生,根本配不上你,二来,她虽是女子,却是武将,无理蛮横又刁钻古怪,若是成了亲,合卺的时候谁上谁下都不好说。”

    宁容左无奈的一笑,又转过身去。

    恒王打量着他,将心中所有可能一尽排除,唯留下一人,却又觉得不可能。

    他试探道:“该不会是……江淮吧。”

    宁容左的身型微微一僵。

    恒王的眼睛缓缓瞪大,不可思议道:“还真是她!”


第五十四章 温水煮蛙

    恒王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上下打量着宁容左,目光中尽是‘你没事吧’的惊色。

    宁容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往后靠了靠,扔了个果子在嘴里:“怎么了?”

    “她当初那么害你,你居然还喜欢她!”恒王连连砸拳,“你怎么想的啊!”

    说着,他拽过心不在焉的宁容左,喝道:“你这次回京不容易,换了我,这辈子都别想从渝州回来了!”

    恒王一向冲动,宁容左也不太在意,平淡的解释道:“二哥,我又没说喜欢她,就是……就是有点儿……意思。”

    恒王好笑的皱眉,一巴掌呼在他的后脑上,骂道:“你个臭小子!还他娘的和我装!你那点小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宁容左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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