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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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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自然知道铁律不能破,但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百里死在自己面前,思忖片刻,说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你现在就走。”

    贺子沉气怒:“盲儿!”

    百里略显迷茫满头:“走?你叫我走?”

    江淮冷眼:“你现在就走,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逃亡,明早辰时,我便以六道阁五步蛇的身份下江湖追杀令,到时候中原所有的宗门联手斩草除根,你自求多福吧。”

    不知为何,百里的心里久违的生出一丝激动来,死亡逼近眼前,人都有求生的本能,但也心知肚明,宗门铁律不能破,反正如今弦断人去,干脆道:“我不走。”

    江淮眼眸阴鸷:“走。”

    百里稍微侧过头去,已是一心求死。

    江淮终是劝不动了,垂眸无奈道:“师兄。”

    贺子沉手腕转动,攥着的长剑在空中腾挪翻转,灵巧极了,不过他并没有出手,而是将剑利落的收回剑鞘,啪的一声准确无误:“你走吧。”

    江淮眼睛微眯,百里更是不可置信。

    贺子沉冷淡道:“就按盲儿说的做。”

    但其实他和江淮都是心照不宣,以百里的身手和名号,这江湖上没有几个人能要了他的脑袋,也没有几个人有这个胆子,今日放他离去,就是无视宗中铁律。

    百里沉默片刻,取下脸上的面具扔在地上,示意自己放弃十字阴阳卫的身份,从今以后不再是六道阁的弟子,再一伸手,由掌心显出一柄小刀来,冲着左臂利落划去。

    鲜血喷涌而出,皮肉贴骨割下。

    那掉落在地上的血腥秽物中,有一条黑色的,拇指大小的蛊虫,正是那只被贺荣埋进去的公蛊,瓷盅里的母蛊感召到它的气息,在里面不停的激烈扭动着。

    百里和除去流光之外的其他阴阳卫一样,不知道埋蛊虫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这蛊虫埋了多深,所以他选择将整条小壁内侧的皮肉削下,已表此心。

    贺子沉面无表情,旁边的江淮亦是如此。

    但百里没有停手,他右掌合并,想要击在自身,废去这一身武功。

    “够了。”贺子沉拦住他,“你走吧。”

    百里倒也固执:“我的这身武功承自六道阁,如今人要走,它得留下。”

    贺子沉冷冷一笑:“嗦,废去这身武功,你丹田气散,筋脉尽断,与死人无异,还怎么逃?”挥了下手,不满的催促道,“快些离去,别等我后悔。”

    百里和江淮对视一眼,两秒后,跃墙离开,消失在这冰冷的夜晚,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地上的血肉和撕碎的黑袍,证明过他的存在。

    江淮有些失神,视线抓着那平整的墙头不肯松。

    贺子沉静静的看着她,忽然在她的左侧脖颈处瞥见一抹红,蹙眉担忧道:“怎么回事?”走过去撩开她的发丝,果然是一道伤口,只是血量不多凝固了,“百里这个混蛋。”

    江淮倒是没怎么在意,淡笑道:“我就说了,方才他要是真心杀我,你拦不住。”见到贺子沉气态威严,知道他生气了,遂眼珠一转,“师父那里,谁去交代?”

    贺子沉居高临下:“你放走的,你去交代。”

    一提到贺荣,江淮立刻成了怂包,后怕道:“我不去,以师父的脾气,会杀了我的。”

    贺子沉见她如此,面色一点点缓和过来:“那就你不怕他杀了我?”

    江淮挑眉:“你是他亲儿子,师父他老人家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弑子的吧。”用手背拍了拍贺子沉的胸脯,“再者说了,百里的确是你放走的。”

    贺子沉不快的拿开她的手:“没大没小。”

    江淮轻笑:“谁像你,假正经。”伸手摸了摸脖颈上的伤口,“什么时候来的?”

    贺子沉从袖子里面取出一个瓷瓶来,小时候江淮眼睛看不见,总是受伤,他也由此养成了随身携带伤药的习惯:“夙夜疾驰,本想杀了百里再来找你的,没想到他却先动手了。”

    他说着,将药末倒在左手食指上,用右手托着江淮的下巴,小心翼翼的把伤药涂抹在患处,再将那淌出来的血迹擦拭下去,只是淌的有些长了,一直擦到了锁骨。

    望着那白皙娇嫩的肌肤,他恍然迷茫。

    江淮见他久未动作,轻唤道:“师兄?你发什么呆呢?”

    贺子沉倒也波澜不惊,收好伤药:“我在想,你为什么要铸旭王的金像?”

    江淮无视他方才的古怪,将衣领重新扯好,神秘兮兮的笑道:“我当然是要布置一台好戏。”又不长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到时候的热闹,我要请全长安的百姓,一同看。”

    贺子沉拿开她的手,极慢极慢的放开:“叫北堂给我准备客房,明天一早我再去给老夫人请安。”说罢,转身出了院子。


第561章 被毒死的

    骆完璧的死还不等天明,便被人发现了。

    大抵是寅时三刻,天竺被冻醒了,想着骆完璧身体孱弱,就灌了个汤婆子给她送去,本意是不想打扰她的睡眠,谁知道一进寝殿,就见到这人已经死在了地上。

    汤婆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热水并着残片一起打在脚上,天竺亦是毫无知觉,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两秒后,像是想起来什么,连滚带爬的往出跑,凄厉的喊道。

    “来人啊!美人出事了!”

    ……

    ……

    皇帝等一众后宫妃嫔来的迅如闪电,太医署的百位医官也如实到场,以崔和曹太医为首的几人上前检查,在确定骆完璧的死后,浑身的血都凉透了。

    皇帝抱着骆完璧的尸身,说什么也不肯从地上起来,他的手颤抖的掠过那人依旧如此完美无缺的脸颊,大滴眼泪滚烫落下,忍不住呜咽道:“完璧。”

    皇后和邓淑妃陪在旁边,满脸凄凄不忍谈,而秦德妃见宫中又一位姐妹离去,捂着帕子掩面抽泣,江昭良扶住她,面色自是难看,虽知道骆完璧活不了太久,但死的确实突然。

    不多时,江淮和骆宛竹等女官也赶入宫中,见到了这一幕。

    后者见自家大姐悄然离世,登时双腿软弱,失神的向后跌去,惊慌和尖叫中,江淮眼疾手快的将她接在怀里,转头再看皇帝,这人痛哭流涕之下竟如丧考妣,

    她面如沉重而复杂。

    骆完璧进宫不满一月,何谈如此深沉的伉俪情深,皇帝哭成这样,她估计,无非是骆完璧临死之前,那人没有将这盘饕餮盛宴享用了,觉得可惜而已。

    江淮盯着骆完璧那双紧闭的眼,倍感遗憾,骆礼维和自己的这一遭心血算是全都白费了,遂过去小声问崔:“怎么回事?”

    崔和曹太医对视一眼,为难道:“这是胎中顽疾,并非后天杂症,庄美人的身子本就是强弩之末,今夜冷风冷雨。”低低头,“没熬过去。”

    正说着,听皇帝怒斥道:“崔!”

    那人肩头缩了缩,赶紧跪了过去:“皇上。”

    皇帝紧搂着骆完璧的尸身,恨不得咬碎牙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完璧的病能治好吗!那现在又为何不治而死!”

    崔无可奈何,她抬起头颅,想要如实相告并且请罪,却忽然眼中一惊,在众人的注视下伸手探向骆完璧的嘴巴,皇帝没有阻拦,好像也发现了什么。

    崔掰开骆完璧的嘴巴,有淤血流到她的手上,将要凝固。

    曹太医见势,在心里咒骂自己的不细心,既然骆完璧的衣襟上有血,那嘴里也必定有血,遂知趣的递了银针过去,崔接过,一试,针身发黑。

    她大骇:“皇上,血里有毒!”

    闻言,寝殿众人忽生骚乱,皇帝更甚,目呲欲裂:“怎么回事!”

    崔微咽口水:“皇上,庄美人并非灯油枯尽而死,她是被人毒死的!”

    皇帝头痛欲裂,发出的怒火快要将整个寝殿焚烧,他强迫着维持理智:“什么毒?”

    崔吩咐宫人拿了碗清水来,将毒血融了进去,瞧着那分离而出的淡黄色液体,心头发紧:“皇上,是慢性毒药,只是剂量太小了。”咬咬牙,“不过用来杀死本身孱弱的庄美人,足矣。”

    皇帝急火攻心,好悬吐出一口血来,盛怒之下将那碗水摔在地上:“是谁”

    皇后见皇帝太过激动,连忙劝阻道:“皇上息怒。”

    皇帝瞥眼看她,随即道:“天竺呢!”

    那小丫头被内监拖过来时,哭得眼睛红肿,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匍匐在皇帝身前,哀嚎道:“皇上!皇上要给美人做主啊!我们家美人死的太冤了!”

    皇帝见她如此,也不忍心责骂,问道:“完璧临走之前,可吃了什么东西?”

    天竺仔细回忆着:“美人病重,昨天水米未进,只吃了块贤妃娘娘送来的糕点。”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那个无辜的人身上,仿佛刀子一样想把她穿透,江淮蹙眉,伸手把还在疑惑当中的江昭良往身后一拉,厉声道:“糕点呢!”

    天竺抽噎道:“还在桌子上。”

    皇帝迟疑两秒,这才吩咐人拿来,原是一盘已经凉掉的芸豆糕,崔按照吩咐要以针试毒,却见江昭良推开江淮,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抬手掐住一块塞进嘴里,以证清白。

    皇帝暗惊:“昭良!”

    众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有胆小者出言:“贤妃!”

    江昭良咀嚼完最后一下,冷淡道:“臣妾没有下毒。”

    皇帝也不愿她如此受委屈,无奈道:“朕知道。”

    一旁的邓淑妃不甘心的落井下石,言之凿凿道:“这话说的太早了吧,崔太医可说了,庄美人是中慢毒而死的,光是这碟芸豆糕是干净的,证明不了你的清白。”

    江昭良怒视着她:“那你的意思是,是我把庄美人毒死了!”

    邓淑妃由兰挚扶着起身,回应她的质疑:“难道不是吗?自打庄美人入宫以来,你三天两头的给她送糕点,我与你在宫中同行近十年,深知你不是这样热心的人,肯定是别有恶图!”

    江昭良生平最恨无辜受冤,她不过是为了江淮而善待骆完璧,因为她知道自家妹妹要用她,既如此,容不得邓淑妃如此构陷!

    她一把抓住那人的右手,两人腕上的玉镯相碰出声,在这冷寂的殿里异常清晰。

    “庄美人被病痛缠身,素来口中无味,我担心她腹中无食,病情会恶化加重,恰巧她也喜欢我的手艺,我这才日日做了派人给她送来充饥,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成了别有恶图!你自诩心肠歹毒,便以为我和你是一类鹰犬吗!”

    邓淑妃被辩的满脸通红,见众人目光甚异,而韩婕妤又忽然开口:“听说邓淑妃也给庄美人送过东西,既然如此,你怎的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邓淑妃挣开江昭良的手,江淮忙将后者接在怀里,再抬头看向那人,她极其胸有成竹的说道:“本宫只不过给庄美人送过一套茶具而已,这东西又不入口,怎能毒死她。”

    一旁久未开言的皇后轻声道:“茶具不入口,茶水入口。”


第562章 杯身有毒

    皇后一开口,大家的目光又随之挪了过去,邓淑妃更是气的激烈,事态紧急,眼见着这杀人之火要燃到自己身上,也顾不得尊卑:“皇后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皇后挑个头便不说话了,她握住皇帝冰凉刺骨的手,安抚下那人心头的所有恐惧和不安,亦如二十年前,佛门的那夜般沉稳。

    这时,韩婕妤再次出言:“淑妃,你口口声声的说是贤妃用糕点毒死了庄美人,殊不知你自身也有嫌疑。”冷冷一哼,“保不齐,是你嫉妒庄美人抢了你的风头和宠爱,便在那茶具上动了手脚,想要毒死庄美人。”

    邓淑妃气得浑身发抖,用鲜红的指甲指着她:“你血口喷人!”说罢,叫人把桌上那个茶杯拿了过来,里面还有昨天骆完璧喝剩的残茶。

    她当然不会喝别人剩下的东西,遂递给崔:“验吧!”

    崔没接,一脸为难的看着皇帝:“皇上,这……”

    皇帝被她们胡闹的头疼,遂低声不快道:“淑妃,朕知道不是你。”

    皇后眸光微深:“皇上,淑妃是火爆的性子,韩婕妤这样说了,她必定生气,不如就叫崔太医验了,给她一个交代,再叫韩婕妤亲口道歉,总不能平白冤枉人不是。”

    邓淑妃听皇后这么说,气焰更盛:“皇上,韩惠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冤枉臣妾,您得给臣妾做主,臣妾从未想过毒杀庄美人啊!”

    江淮也适时说道:“皇上,方才微臣长姐受疑,可是亲自证明白身了。”

    皇帝眉头皱的极紧,挥了下手:“崔。”

    那人听令,将银针探入那半杯残茶之中,邓淑妃还在一旁自信斐然,殊不知那根银针在浸入茶水的十几秒后,悄然变黑了。

    崔拿出那根银针,不可思议道:“皇上,茶水里有毒!”

    众人骇然!

    邓淑妃一脸震惊的转过头去,瞧见崔双指间的那根银针,不管不顾的扑了过去直接夺在手里,她如论如何也不相信,遂争辩道:“皇上!皇上冤枉!肯定是这茶水有问题!”

    皇帝蹙眉,叫崔试了其余凉掉的茶,结果是没毒,唯独这杯有毒。

    韩婕妤热闹看的在兴头上,冷笑道:“果然如此,是你在杯身上做了手脚吧。”

    邓淑妃甩眼过去,恨不得直接杀了她:“你血口喷人!”再回身跪地喊冤,“皇上!皇上臣妾是清白的!臣妾从未在这茶杯上涂毒!你要相信臣妾啊皇上!”

    皇后拿过那个茶杯来瞧着,目光凌厉:“杯身涂毒,再融到水里,好歹毒的法子!”

    邓淑妃无言可辩,瞧见皇帝满脸通红,已然是相信了,遂上前抓住他的袖子,眼泪如雨落下,狼狈不堪:“皇上!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啊!臣妾入宫二十余年!对您的心天地可鉴!臣妾怎么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呢!皇上!”

    韩婕妤厉声道:“淑妃,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做的还少吗!”上前一步,终于道中多年的委屈,“你别忘了!当初常淑妃是怎么死的!”

    邓淑妃叫喊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皇帝捕捉到其中的敏感,抬头红眼道:“常素?”

    韩婕妤恨死了邓淑妃,扑通跪地道:“皇上,臣妾自入宫以来,唯有已故的常淑妃待臣妾亲如姐妹。”瞥眼邓淑妃,“谁知这人见常淑妃有孕,便在太后面前挑唆,您被流言蒙蔽耳目,一道禁令下去,常淑妃她又气又惊,这才被打入冷宫后当天见红,一尸两命啊!”

    “常素当日有孕了?”皇帝心头颤动,看向邓淑妃的目光满是惊骇,“你!”

    邓淑妃成了众矢之的,辩驳的苍白:“你!血口喷人!”

    皇帝沉重的合眼,复又半睁道:“朕素知你悍妒。”

    此一言如晴天霹雳,邓淑妃一下跌坐在地上,眼中惶恐:“皇……皇上?”

    皇帝将骆完璧的尸身搂得更紧了些,切齿道:“淑妃邓氏,戕害无辜嫔妃,心思狠毒令人发指,着收回四妃印章,降为才人,关在五凤楼自省,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探望。”

    邓才人本就百口莫辩,犹如笼中困兽,如何抵得过这四周的把把尖刀,闻得皇帝旨令,登时失神,被迫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皇帝挥手,孟满将人带走,随后,他低头瞧着怀中已然仙去的佳人,心痛的下令道:“追封完璧为庄贤妃,以贵妃仪制下葬陵墓,秦戚,你亲自送消息给骆礼维,叫他节哀。”顿了顿,又想起来,“再追封常素为常贵妃,重修陵墓,是朕冤枉了她。”

    秦戚闻言,忙不迭的点头:“是。”

    一众女眷见势,都面露颓唐之色,互相扶持着不知所措,唯独皇后垂下头去,眸光深邃如石,在宽大袖袍的遮掩下,将那个茶杯用力的攥成齑粉。

    江淮察觉在眼里,却始终没有言语。

    只是她记得,那日在给骆完璧喂水的时候,那个茶杯上,有一道很明显的口脂印,通红的像是干涸的朱砂痕迹。

    今日事发,却不翼而飞了。

    ……

    ……

    此后,骆完璧的死非但没有帮到骆礼维,反而让其备受连累,吏部侍郎何靖当朝参了他一本,称他家祖坟私占民田。

    皇帝想都不想,直接下令将那人贬为沧州长史,不复召回,而那个被封为御女的骆必恭,大姐死后,更没人在乎她,终成皇城一魂。

    至于宁容左,骆礼维被贬之后,他好像更自在了些,唯独对待骆择善愈加冷漠,在朝之上的三党,旭王势微,长欢不作为,身为太子的他聚拥趸无数,终于是东山再起。

    还有旭王,自打邓淑妃被降级贬禁在五凤楼后,他日夜跪在浴堂殿前,只求皇帝能将自己的母妃放出来,可惜他现在人微言轻,皇帝连见都不见,单叫他赶快修缮万民塔。

    而后,不知是谁见他可怜,劝了几句母以子贵的话,旭王这才不再胡闹。

    十月尾,骆完璧入陵。

    江淮不是傻子,骆完璧死去的那日,她便琢磨出了些名堂,但人既已去,什么话说出来都已无意义,只是合棺的时候,将那半块银质面具放了进去。




第563章 有喜了

    随着最后一场秋雨,日子很快来到了十一月中,大汤的天气向来偏暖,所以就算飘了薄雪也不必裹得很厚。

    侯府的慈心居里,绿真也只吩咐人点了一个炭盆,它散发出来的热量足以温暖整个小厅,连着地面的砖石都是暖洋洋的,鞋子上的雪花也很快消失不见。

    慕容坐在软榻之上整理彩线,隔着右手边的小木几,江檀正趴在上面写字,北堂也认真的在旁边看着,对面的地上,江淮歪靠在椅子上看书,旁边的江摆弄着叶颂送给她的匕首,绿真在旁看的欣慰,真是难得一片祥和。

    慕容又整理了一会儿,到底是年迈眼花熬不下去,便将那一团彩线放到木几上,回头瞧着右手边的苏绾,这人早就靠在软垫上睡得迷糊了,她慈笑着推了她一下。

    苏绾半睁开朦胧的眼睛,咕哝道:“母亲。”

    慕容接过绿真手里的茶递给她:“喝了解解乏,你白天睡多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苏绾接过,心道正是因为晚上没的睡,才要白天多睡呢,遂把茶水一饮而尽,伸手了那个软垫,靠上去又要睡。

    慕容拿过江檀写好的几页字递过去,淡淡道:“检查一下。”

    苏绾被迫再次转醒,打量着那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可这不看还好,一看就更想睡了,耍赖似的把那几张纸塞到屁股底下,仍旧合眼靠过去:“没有错字。”

    慕容没办法,只好由着她去,倒是旁边的绿真笑道:“公主近些日子可是太贪睡了。”

    苏绾轻轻一应,朦胧中听到椅子吱嘎,有人起身的声音,随后手腕上传来一道冰凉的触感,她一个激灵睁眼,瞧见江淮正站在眼前,好像在帮自己把脉。

    江淮这么一动,江也抬起了头,瞧着自家二妹那谨慎的表情,也有些摸不准,难不成真是自己夜夜操劳,把这丫头的身子给弄出毛病了?

    到底是过来人,慕容一下便看出症结所在,盯着江淮:“是吗?”

    江淮虽不如崔他们专业,但孕象还是大抵能摸出来的,不过苏绾的脉象不太明显,她没办法确定,只是蹙眉道:“差不多。”

    江剑眉微挑:“差不多什么?”

    江淮回头看他:“嫂嫂好像有喜了。”

    她说完,整个屋子都没了声音,唯听那炭盆里传来火星的炸响。

    江檀抬起脑瓜,一双大眼睛眨啊眨,举着手里的毛笔兴奋道:“真的吗!檀儿要有弟弟妹妹了吗!”身子往前探了探,险些趴在木几上,“真的吗真的吗!”

    苏绾一头雾水,事情来的突然,赶紧收回自己的手:“才不是呢。”

    慕容看着江淮,也有些激动:“真的?”

    江淮点头:“差不多。”吩咐绿真,“去请济世堂的老郎中来。”

    那丫头更是欣喜的过了头,连外衣都忘了穿,急匆匆的就跑出去了。

    苏绾见她们一个个喜气洋洋的,心里莫名生出一份不安来,往后缩了缩,嘟囔道:“我才没有喜呢。”下意识瞥眼江,“你们才有喜。”

    慕容笑着看她:“傻丫头,这是好事。”说罢,转头看那个未有动作的木头,呵斥道,“老大,绾儿有喜了,你快说两句啊。”

    江没抬头,倒是摆弄匕首的动作停了下来:“等确诊了再说吧。”

    江淮垂眸看他,心道嫂嫂冷落你真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不一会儿,那济世堂的老郎中来,上手搭了一脉,当即凿定了苏绾有孕的事实,只是这老爷子还不等说第二句话,就被身后的江推开,那人扯过旁边的外套遮在苏绾身上,将她打横抱在怀里,在众人的注视下,疾步走了出去。

    老郎中一捻胡子,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慕容了然于心,无奈的笑道:“他这是太高兴了。”

    江淮问道:“嫂嫂这肚子有几个月了?”

    老郎中据实回答:“回老夫人的话,一个多月了。”

    绿真从外面赶回来冻得直哆嗦,却还是满脸欣喜:“怪道公主这段时间食欲不济,总是贪睡,说话也是懒哒哒的,原是有喜了。”

    江淮闻言,面色轻松的点了点头:“太好了。”说罢,拔脚要过去,却被慕容拦住,那人一脸温和道,“让他俩单独待一会儿吧。”

    江淮回头看她,深觉有理。

    老郎中满脸慈祥,拱手道:“给老夫人和大人道喜了,也给将军和公主道喜了。”

    江淮利落挥手:“赏!”

    ……

    ……

    驸马府的院里,高伦从偏房出来,瞧见江抱着苏绾冲散洒扫的婢女,行色匆匆的往正房走,他还以为是大将军生龙活虎,在白天就忍不住了,遂挑着眉要回去。

    江叫住他,蹙眉道:“高伦!多取一个炭盆来点在房里!”

    那人一个激灵,开口答应了,伙同几个下人紧赶慢赶的去了后面的库房。

    这边,小桃开了房门,江利落的过小厅进卧房,将苏绾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又以迅雷之势合上窗户,生怕冷风吹伤了她,吩咐那些一脸迷茫的婢女取些柔软的寝具来,想起苏绾今天早膳没吃多少,再叫小桃去熬些清粥,还特地嘱咐多加糖。

    小桃仍在鼓里,不知江抽什么风,还以为苏绾病了:“公主这是怎么了?”

    江破天荒的笑了:“绾儿有喜了。”

    “公主有喜了!”

    和另外两位家丁赶进来的高伦闻言,也欣喜道:“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说罢,飞快的将新拿来的炭盆点上,江怕有呛味,叫他把小厅的那架小屏风取来挡好。

    苏绾被折腾的不知所措,低低道:“这太麻烦了。”

    江回头看她一眼,根本收不回脸上的笑意,回头又骤然冷漠:“还不快出去!”

    高伦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带着这一大群人往出走,顺便将房门合实。

    江坐到床边,用被子把苏绾包裹的十分严实,俊朗的面上有着清淡的笑意,剑眉之下,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恨不得直接盯出一个洞来。

    苏绾不适,别扭的躲了躲:“你别看我。”

    江听话的别过头去,过了一会儿,小桃将稍微温乎的清粥送来,他接在手里,用白勺舀了一勺递过去,轻轻道:“快喝了它。”

    小丫头见状,抿唇笑着出去了。




第564章 尽心尽力

    苏绾瞧着面前的那勺子粥,有些下不去口:“我不喝。”

    “不喝孩子怎么办。”

    江说着,把勺子直接抵在她的唇边:“张嘴。”

    苏绾见这碗粥非喝不喝,索性抢在自己手里闷头喝光,江听她不断的抱怨着粥太甜了,又起身倒了杯温水给她服下,随即靠着她坐在床头处。

    接过苏绾手里的杯子放在旁边,他顺势又往里挤了挤。

    苏绾蹙眉,不悦道:“别挤了。”

    江听话的停住动作,迟疑两秒,小心翼翼的伸手进被子里,隔着衣服摸着苏绾的小腹,一想到这里面孕育着两人的小生命,他激动到胳膊都有些哆嗦。

    苏绾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拘谨,语气古怪道:“把手拿出去。”

    江怕她不高兴,赶紧将手拿了出来,帮她拢了拢被子:“还要吃什么吗?”

    苏绾方才吹了一小路的冷风,困意稍减,但她实在是不想和江单独待着,便道:“我困了,你出去吧。”说罢,侧身缩在床角,合眼不理人了。

    江当然不想走,冷淡道:“我陪你。”

    苏绾闷声拒绝:“我不需要你陪。”

    江再道:“我陪孩子。”

    苏绾自知拗不过他,干脆也不说话了,逐渐睡去。

    江侧眼看着她,就这样静静的坐了近一个时辰,卧房的窗户关着,门也合着,炭盆又燃的极盛,不一会儿就闷的浑身大汗,他无奈褪下外袍挂好,发现床上的苏绾眉头蹙着,额前的刘海儿已经被汗浸透了,睡得不太舒服。

    江将炭盆浇了,出去轻唤小桃拿湿毛巾来,还特地嘱咐要用热水浸湿,随即拿着回卧房,轻轻解开苏绾有些勒的领口,探进去帮她擦窝在身前的汗。

    苏绾本身睡得不熟,被他这样擦两下就醒了,迷迷糊糊的抬眼看他:“我不想做。”

    江闻言,一下子呛到了,转过头去咳了好几下,这才蹙眉道:“我自有分寸。”说着,一手将她扶起来,一手帮她解衣服,“你这衣服都湿透了,换干净的。”

    苏绾推开他的手,自顾自的把衣服脱了下来,两人都已有了孩子,她也不在乎在他面前裸露身体,顺便把同样湿乎乎的肚兜解了下来的,捧着胸口擦汗。

    江看的浑身发紧,皱眉夺过她手里的毛巾,三下五除二的帮她擦了背,拿过旁边新的衣服给她套上:“磨蹭下去容易着凉。”又伸手理了理她方才被弄乱的头发。

    苏绾推走那双手,沉默地盯着他。

    江虽然不喜她这样,却又不敢多强迫,毕竟她现在有孕了,只好抱臂坐着不语。

    苏绾和他僵持片刻,又偷懒的睡去。

    ……

    ……

    日子流水般的过,苏绾的身子也越来越沉,并且开始了极其严重的害喜,成日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口味糟的什么都吃不下,喝口水都能呕上半天。

    崔来看了,也甚少见有这么大反应的,后再把脉得知,苏绾这具消瘦软弱的身子里,居然孕育了一对双生胎,这便喜的全家找不着北,成日祖宗一般的供着她。

    江更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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