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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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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侃元长叹一口气:“殿下,旧臣这块心病耗的太久,是时候除根了。”抬头紧盯着旭王,视线锋利的像针,“难不成,殿下不想要这个头功?”

    旭王闻言,顺势扶着桌边坐下,眼盯着那个缥缈的火烛苗,不禁陷入沉思。

    正如李侃元所说,慕容秋的确可疑,不过那人经验老道,也许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只是近来宁容左风头偏盛,甚有超过自己的架势,更何况,这人当街射杀徐丹鸿,算是叫阖长安都知道他们一刀两断了,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只有两种结果。

    宁容左除去旧臣,明王党崛起。

    旧臣弄倒宁容左,江淮党崛起。

    而这两个结果,于他宁容阳来说,都不怎么样。

    那就只有主动出击旧臣,顺便牵扯上宁容左,争取一箭双雕,便是不能,也要叫他们都掉一块肉下去,反正这两人谁也跑不了。

    旭王猛地拍案,震得茶杯翻到,水渍横流,他沉吸一口气,低低道:“这一次,势必要碰个血流成河。”

    李侃元见他眸中的火焰越燃越旺,微微勾唇。

    心中默道。

    慕容老贼,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旭王这个能随意摆弄的庸主,是老夫的。

    ……

    ……

    驸马府,卧房。

    院内的杜鹃树已经成型,夜晚凉爽,有鸟雀停在枝尖儿上,蹦蹦跳跳的好不自在,偶尔扑打着翅膀飞走一只,徒留着沙沙的颤动声,好像秋收时的簸箕在筛粮食。

    而院中清爽,卧房内却余温滚烫。

    一通缠绵后,云收雨歇。

    阔大而凌乱的房间内,有属于男人的气喘声细微传来,那声音带着释放过后的痛快,还有三分不想外露的的隐忍,随着时间慢慢的冷静下去,再没了别的声音。

    苏绾也逐渐歇下来,浑身酸软的不得了,今夜的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着急的像是只猴子,过程冲动到不行,仿佛初食甜果的毛头小子,没个节制。

    这会儿这人趴在自己身上,好像一块巨大的石板,压得她快喘不过气,遂伸手将他推到一边去,把被子拉到腰间,心道傍晚的温水澡又白泡了,浑身都快被汗浸透了。

    江的鬓发同样湿哒哒的,他见苏绾在自己面前无所顾忌的露着身子,心里既高兴又无奈,扯过被子重新给她盖上,嗓音沙哑:“小心着凉,等汗消了再说。”

    苏绾一言不发,慢悠悠的背过身子。

    两秒后,一条手臂伸过来将他搂进自己怀里,背贴那人胸膛,隔着两层肌肤都能感受到那强有力的心跳声,仿佛要穿透过来和她的那颗揉搓在一起。

    苏绾没有挣扎,似是习惯了。

    只不过今晚江的手臂太过用力,她被抱得不舒服,推又推不开像锁链似的,犹豫两秒后,苏绾稍微转头冷淡道:“勒到我了。”

    江果然放开了些,而苏绾也顺势往外挪了下,见身后那人没有往回拦,她便撑着枕头坐了起来,扯过旁边褶皱的寝衣穿好,想要下床。

    江攥住她的手,冷冷道:“你干什么去?”

    苏绾面无表情:“去书房睡觉。”

    江的口水还不等咽下便被怒火烤干,起身将她拽回来,两人目光交接,苏绾竟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委屈,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江当然觉得委屈,瞪眼不甘道:“苏绾,每次占完我便宜就想走。”气得咬牙,“你拿我当什么,给你解闷的玩具吗?”

    苏绾一时寡言,见江的脸色稍微发白,好像还有些慌乱,再联想到他今夜欢爱时的猴急,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你怎么了?”

    江心里发闷,这些日子总觉得不舒坦,甚至会连夜从噩梦里惊醒,他抬头瞧着那人,语气难得服软,像自家弟弟看齐:“苏绾,我总觉得要出大事,这心慌的厉害,你就算可怜可怜我,多留一会儿都不行吗?”

    苏绾闻言,更是冷漠的将他的手挣开:“可怜?那你从前怎么不可怜可怜我?数次电闪雷鸣的雨夜,你连一刻钟都不肯多留。”

    说罢,也不穿鞋,赤着脚便推门出去了。

    江留在床上,目送她离开,眼睛里的神色除了悔恨,没有别的。




第544章 黄雀在后

    翌日,江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常朝会上,旭王一张奏折指名道姓的弹劾江淮,称其利用宁容左的权力为江歇在武举中保驾护航,为其弟买官。

    登时满殿哗然,好似水溅油锅中炸开了般。

    唯独李侃元满面的波澜不惊。

    再看慕容秋,脸色青紫如铁,瞥了瞥旭王,那人没有回应,再瞥李侃元,这老贼倒是得意洋洋的和自己对视,他心下了然,心道这件事必定是姓李的出的主意。

    糊涂啊!

    这不是蒙着眼睛来撞皇帝的刀子吗?

    他不想杀江淮!

    再看那个被弹劾成众矢之的的人,她本来还在打瞌睡,这一下算是彻底清醒了,和同样一头雾水的宁容左对视一眼,当真是人在殿中站,罪从天上来。

    她蹙眉冷淡道:“旭王殿下,您红口白牙的可不能胡说,这次武举是皇上亲自更定的规矩,力求公开透明,比赛也是当着阖长安百姓的面进行的,我三弟虽不敢说是锐不可当,却也在打斗中难逢敌手,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何来我偏私一说!”

    旭王咄咄逼人:“御侍大人好灵巧的舌头。”再一冷哼,“不过这也只是你自己的片面之词,你敢说,这次武举你没动手脚吗?你敢说你没有买通其余选手放水吗?”

    江淮斩钉截铁,丝毫不惧:“我当然敢!”

    旭王眼睛微眯:“死到临头还嘴硬。”再一拱手对皇帝道,“父皇,这件事情您若是相信御侍大人,那儿臣心甘情愿作罢,此后再不提起。”话锋一转,“可您若是想给诸位公卿一个满意的交代,请允准儿臣带一人上殿。”

    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皇帝当着满朝公卿的面,也不能说不准了,遂看了江淮一眼,有些疲倦道:“君幸。”

    江淮扬着下巴,满眼桀骜:“微臣甘愿与那人对峙。”

    皇帝沉呼了口气,挥手道:“带上来吧。”

    旭王吩咐人出去,不多时有真龙卫的侍卫将一位绿衣男子架上殿来,并强迫他跪下,江淮蹙眉,这人她认识,是从锦州渭阳县来的,叫潘尘。

    当日就是买通了他,才叫齐夺拿了榜眼的。

    没想到旭王能把他挖出来。

    而那人察觉到江淮脸上的细小变化,更加势在必得,他向皇帝解释道:“父皇,此人名叫潘尘,乃锦州渭阳人,您可还有印象?”

    皇帝呢喃了句:“潘尘,倒是耳熟。”回头看秦戚,那人连忙帮他回忆,“回皇上,这潘尘是今年武举的考生,只可惜落名在殿考的门槛外了。”

    皇帝这才恍然大悟,一时间将这些节点捋个明白,一指潘尘:“你说。”

    潘尘先是抬头看了一眼江淮,略带心虚的说道:“回皇上,当日草民考试的时候,御侍大人塞了银子给草民,叫草民放水给……冯保。”

    他说完,皇帝眯眼,旭王愣住,江淮也没想到。

    潘尘这个机灵抖得太是时候了!

    不过最愕然的还是冯保的父亲,都水监冯斛,这人死活没想到,其中还会牵扯上自己的儿子。

    他上前一步,先行撇清:“启禀皇上,微臣犬子自幼习武,虽不及江守备,可即便在求胜之心的驱使下,也必不会行贿旁人。”他说着,瞥眼潘尘,想了想,还必须得维护江淮,遂又道,“只是其中缘由微臣不知,许是御侍大人一时心急,才出此下策,还请皇上饶恕。”

    皇帝听闻,看着江淮,倒没多生气:“君幸,你怎么说?”

    江淮此刻同样是波澜不惊,心头那点慌乱在潘尘的机灵下已全然不见,她想了想,既然现在旭王咬的死,而皇上明摆着是心明镜,再狡辩无异,只得走过去殿中,撩衣跪了下来,在众官卿的唏嘘下,能屈能伸的如实承认道:“回皇上,此事的确是微臣考虑不周,身为监考官,带头破坏武举规则,实是让您失望了,还请您责罚。”说罢,俯首听审。

    皇帝稍微蹙眉,看向宁容左:“老四?”

    那人已经想好了托词,拱手刚要开口,却听江淮道:“皇上,此次不干明王殿下的事,全是微臣一人所为,是微臣错了主意,只是没想到您明察秋毫,未能得逞。”

    她说完,宁容左心中的草原奔腾过一群白色的似羊非羊。

    这人不说还好,说了反倒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他无奈的咬了咬腮帮子,这席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算是彻底把自己拉下水了。

    臭丫头当真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果然,皇帝心里本来清楚的事,又有些疑惑了。

    宁容左见势不妙,连忙走过去恭敬道:“父皇,武举的那段时间,儿臣的确去过云客来两日,不过也只是两日,也从未见过这位潘公子,至于御侍大人的事,儿臣确不知情。”

    皇帝点了点头,又看向江淮,心中不想重罚,便道:“君幸,你这次是做了糊涂事,不过……好在那冯保也不是个纨绔,你身为旧臣党首,稍微扶持一下倒也是情理之中,朕这次也不想作何教训,单扣你后半年的俸禄以儆效尤,你可受得?”

    这本在江淮的意料之中,只是比意料中罚的更轻些,看来当日春场遇险,绝对是舅舅和李侃元的主意无疑,以如今的情况来看,皇帝根本不想杀自己,遂感激道:“多谢皇上高抬宽恕,微臣定当痛改前非,绝不再犯。”

    皇帝颔首,稳定下众公卿的骚动,挥手叫人把潘尘带下去,想着如果有机会说不准还能用上,毕竟这是个寒门,然后打算下朝。

    这下旭王和李侃元蒙了。

    这是什么个局面?

    江淮和宁容左,一个都没咬上。

    光是克扣俸禄有什么用!

    旭王瞥眼李侃元,那老贼也没想到自己会失算,谁能料想到皇帝如今对江淮这般宽容,遂低下头去,也不敢去看慕容秋的表情,必定是满眸讥讽。

    旭王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但和慕容秋对视一眼,察觉到他那‘万勿冲动’的眼神示意,也只好把跨出去的一步收回。

    江淮心头冷笑。

    你作罢。

    我还没完呢。

    回头,瞥眼邓回。

    那人见势,上前一步厉声道:“皇上!微臣有要事启奏!”

    皇帝蹙眉:“邓卿何事?”

    邓回从袖中掏出那封信来,一字一顿道:“皇上!旭王殿下和刘府尹勾结沧州长史袁太平,暗中加害沧州刺史郑通,合吞沧州府税款八十余万两!”将手中的信封举高高,“这是沧州百姓联合上表的万民书,还请陛下过目!”

    此言一出,满殿死寂。

    皇帝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沸腾了。




第545章 事发

    刘青浦呆愣在原地,一时无措,只是连滚带爬的至殿中跪下,高呼道:“皇上!皇上冤枉!微臣绝对没有行过此等大逆之事啊,皇上!”

    旭王则浑身激颤,怒不可遏:“邓回,你血口喷人!”

    皇帝的脑瓜子嗡嗡的,厉喝住他,让秦戚把那封信从邓回手里拿来,稳定两下心神,拆开展平,目光急速扫过,面色是越来越差,甚至鲜有抖动!

    他抬眸,目光焦灼的看着邓回:“邓卿,这封万民书,你如何得来的?”

    邓回依言答道:“回皇上,微臣曾收过一个门生,名为曹贤,三年前他回沧州侍奉老母,臣与他也从未断过书信,直到前两天,他亲自赶来长安,将这封万民书交于臣,委托臣转交到您的手上,称沧州的二十万百姓,愿以性命为保,替郑刺史讨得公道!”

    皇帝蹙眉:“那人现在何处?”

    邓回如实交代:“曹贤家有老母病重,连夜便赶回沧州了。”

    皇帝拍案,怒意和欣赏一同迸发:“好!好一个忠义两全,一心为国的门生!”再一指旭王,眸子恨不得瞪出血来,“老大,这封信上的内容,你可招认!”

    旭王如何能招,扑通跪地大声喊冤:“父皇!儿臣冤枉!这必定是拟造的!”

    慕容秋见势,连忙帮着旭王求情:“是啊皇上,您痛恨贪官污吏,殿下可是您的亲生儿子,他是这大汤的皇长子!如何能背叛您的意愿,去做这大逆之事!”

    江淮则乘胜追击,意有所指:“皇上,这万民书可不同于讨贼檄文,并不是会写字就能伪造出来的,既是二十万百姓联名上表,此般轰烈壮行,只需一查便知真假!”

    旭王斜睨着她,眼睛里巴不得飞出刀子来一下刺死她:“江淮!别以为你区区几句话便能挑拨我和父皇!”拱手皇帝,“儿臣冤枉,儿臣是清白的!”

    皇帝心头怒火中烧,他当真是越来越看不上自己的这个大儿子,先是黎宋,然后是钱景春,现在又来个刘青浦,都是一个字,贪!

    况且,若不是为主的贪,他们三个做鹰犬的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

    自己的一再宽容忍让,他们倒是得寸进尺不知深浅!

    八十万两啊,足足八十万两啊!

    皇帝深吸一口气:“宁容阳!你放肆”再次狂吼着拍案,明显已经相信了万民书上的指控,并且此等态度,绝对是不想留给他一丝一毫的反驳的余地。

    再看旭王,长这么大,头一回被皇帝唤全名,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叩首:“父皇息怒!儿子……儿子真的是被冤枉的,您要相信儿子啊,父皇!”

    李侃元哪里想到事情会发酵成这样,想劝却又没敢劝。

    皇帝动这么大的火,旭王明显是要栽了啊。

    现在谁上去劝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果然,慕容秋也知道此事无回天之力,一同死寂无言。

    旭王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见自己的左膀右臂纷纷弃主而去,登时心如死灰,脸上的血色尽数退去,眼中露出三分颓唐之色,直接无力的倒在地上。

    旁边的宁容左不紧不慢的后退一步,而恒王早已掩不住眼中的欣喜。

    大哥这回是真完了。

    几秒后,稍微压下怒火的皇帝下令,撤去旭王的一条龙带子,幽禁在醉云台,无有皇命不许任何人探望,孟满来的很快,一通将如死尸般的旭王拖走了。

    满殿公卿瞧着,衣衫都已经被汗给湿透了。

    谁想到事情急转直下。

    而刘青浦,皇帝瞧着他,眼中杀意乍现。

    “至于刘青浦,你非但不能纠察主君犯错,反倒还纵容勾结。”他沉下语气来,“此次涉案数量巨大,你难逃一死!”唤孟满前来,“先给我把他拉去长街绞了!”

    孟满这回倒是没有犹豫,和另外两位侍卫上殿,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刘青浦架起来,粗鲁的往外拖,谁知道路过江淮旁边的时候,那人对视到这双满含得意的毒蛇眸子,一下子挣扎起来,侍卫不察,叫他重新扑到地上。

    “皇上!微臣有事要说!”

    慕容秋猛地攥拳!

    他自然知道刘青浦想说什么,不过是长信王灵位的事!

    但在方才,他俨然明白,今日这些分明是江淮的激将计,她敢叫邓回拿出那封万民书来,就说明她不怕鱼死网破,也就是说,灵位早就撤走了!

    情急之下,慕容秋没忍住,暴喝道:“刘青浦!”

    那人回头看他,发丝凌乱在脸侧,眼底血红,心道你能苟活,我却要成为绳下亡魂,事已至此,那就临死也要给江淮添个堵!

    皇帝瞧着他,先叫孟满等人住手,胸口气的起伏的像是波涛:“你还有什么话要狡辩!”

    刘青浦双手撑地,咬牙道:“皇上,微臣有罪死不足惜。”停了停,激动之下呼吸都变得极其沉重,好像是那日猛虎的气喘,“只是微臣临死之前,得交代一件事情。”

    皇帝蹙眉:“你说!朕看你还有什么好说!”

    江淮面色怪异,猛地转过头瞪眼道:“刘青浦!事到临头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说罢,拱手对皇上道,“皇上,这人说不定又要搞什么鬼,您还是快将他绞死以儆效尤!”

    这一下慕容秋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既然灵位已经挪走了,刘青浦不会得逞,江淮还多说这一句做什么?

    等下。

    难不成,灵位没挪?

    果然,刘青浦的眼里也燃烧出火般的希冀。

    他不管不顾的往前扑了两步,孟满怕他死到临头做出什么荒唐事来,连忙一步冲到龙案面前挡住,左手握住刀柄往上微抽,露出那银色的冰冷的刀面来!

    谁知道刘青浦全然不顾,已然是忘身于外,一把抓住那刀面,任由手掌割破也不松手,目眦欲裂的盯着皇上,痛心疾首的喝道。

    “皇上!那太师郭绝胆大包天!违背您的命令!私自在府里给长信王设立了灵位,就置于太师府的书房当中!”




第546章 灵位

    长信王?

    灵位?

    皇帝闻言,好像被一箭穿透了太阳穴,头痛欲裂!

    而这麒麟殿中的近三十位公卿也纷纷哗然,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入目皆是一张张惊愕的脸,两秒后,众人一起看向文官列尾的郭凛。

    皇帝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想要伸手去拿茶水,可激动之下手都在抖,将要碰到茶杯边儿的时候,硬沉下声音:“郭凛。”

    那人垂眸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举着笏板阔步至殿中,跪地恭敬道:“微臣在。”

    皇帝的眼角开始发红,眉尾也逐渐竖立起来:“刘青浦说的事,可是真的?”

    郭凛波澜不惊,摇了下头:“回皇上,微臣从未听父亲提到过这个灵位。”瞥眼面容上愤怒和不安交杂的刘青浦,冷淡道,“想是府尹误会什么了?”

    “误会?”恒王横插一脚,想要落井下石,“你父郭绝可是长信王的表弟!”

    宁容左斜睨着他,眸光一闪不快。

    郭凛倒是不惧,只轻蔑的勾唇一笑,自当坦然。

    江淮斜睨着恒王,桀骜的反驳道:“那殿下还是长信王的亲生侄子呢?”再一拱手敬右上方,猛地扬高声音厉斥,“当今太后还是长信王的生母呢!”

    恒王一噎,气的满脸憋红,忍不住上前一步:“你!”

    “够了!”皇帝拍案而起,震得众卿跪地,再一挥手,气喘吁吁的指着江淮,“君幸,朕要你亲口说,刘青浦所说之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江淮背脊挺直,面容冷冽:“回皇上,这分明是刘青浦不肯赴死,想要无中生有,蓄意报复旧臣!皇上明鉴!”

    刘青浦用眼刀狠割着她,不屑道:“江淮,容不得你狡辩!”抬眼对皇帝恳切道,“皇上!此事并非罪臣无中生有!若是您不信,大可派人去太师府搜查,必定可寻一二!”

    慕容秋跪在一旁,面色阴沉似土,恨不得把刘青浦的背看出个洞来

    愚蠢!

    鲁莽!

    收买潘尘的事情,皇帝既然能如此轻罚,很明显,他在不想追究江淮的同时,也是在变相明示众人,他现在还不想动弹江淮,一样是警告在座,不要再在她的身上做文章!

    刘青浦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争这最后一时意气有什么用!

    若是再扣个诬陷当今太师的罪名,怕就不是抄家,而是诛三族了!

    慕容秋在嘴里把牙齿咬碎嚼了,气的是浑身抽疼,从前只以为刘青浦鲁莽,看来这人不光沉不住事,更是愚蠢至极!

    再看向李侃元,他唯有恨铁不成钢。

    老狗贼,这都是你胡乱挑唆的下场!

    这边,皇帝从震怒中冷静下来,挥手叫众公卿起身,锋利的视线从所有人的身上一一割过,最后用力的扎在江淮身上,道:“君幸,你说!”

    那人低头,眼珠左右转动两番,心道自己不能太过自信,否则对手必然会心生怯意,从而不敢继续往坑边走,遂微咽口水,换了一种说法:“回皇上,微臣虽不知此事其中的详细,但郭太师的为人,微臣还是敢笃定的。”看向刘青浦,“灵位的事情,怕是刘青浦误会了。”

    刘青浦打量着她,也略微思考起来。

    他现在就是要赌。

    赌的就是灵位还在不在。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转身对皇帝道:“皇上,空口无凭,这样在殿中唇舌争锋自然辨不出什么黑白来!还请您快快下令,让李统领带着禁军去太师府搜查!”

    邓回看不下去,想要开口,但江淮忙示意他别为旧臣说话,随后自己出言厉斥道:“郭太师可是太后的亲侄子,又贵为朝中一品重臣,乃两朝元老,岂容你放肆!”

    刘青浦顶风而上,势必要和她撞个山崩地裂:“放肆与否,只等郭太师清白已证之后再说吧!”冷冷一笑,“御侍大人,除非你们这些旧臣心里有鬼,私下的确给曾经的旧主立了灵位祭拜,否则,为何要千百般的阻拦?”

    江淮面容凝冷,却没说话。

    而她越是如此,刘青浦的心里就越笃定,灵位必定还在!

    他抬眼看着皇帝,眼中期盼:“还请皇上快下决断!”

    皇帝心下颇为茫然,况且,从江淮的反应上来看,灵位百分之八十还在太师府立着,若是当真派人去搜,朝上势必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当年的佛门之变,他明令禁止任何人祭拜长信王,更不允许他葬入黄土,命人当场火化,可眼下,郭绝也实在是性情之举。

    只不过,他犹豫的是江淮。

    若让灵位重现天日,首当其冲的便是这孩子受罚。

    旧臣党首。

    这个位置实在是难。

    可要是不管,自己身为皇帝的威名何在?

    皇帝想了想,还是得让人去查,不过查到之后,简单处理也就罢了,这样既能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还能卖旧臣一个好,更能让天下人知道,他宁历并不是那么心狠手辣,戕害手足后毫无怜悯之心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指着李侃元:“你去,朕命你带一百禁军前去搜查太师府,看看刘青浦所说的那个灵位是否是真的!”

    刘青浦闻言,眼中一亮,紧绷的心也稍微松泛下来。

    江淮则把头低得更深了,只是那抓在地砖上的手,也缓慢的松开了些。

    刘青浦啊刘青浦,你这次是自掘坟墓,可别怪我。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

    她脸上的笑意浓滚。

    ……

    ……

    南塘街,糟乱异常。

    太师府的门前,李侃元所领的一百禁军蓄势待发,各个屏气凝神手持长枪,不多时,那红漆的阔大府门敞开,迎面是门槛内,坐在木轮椅上的郭绝。

    两人对视。

    李侃元渗渗的打了个寒噤,虚汗从最高的一根发丝流到了脚跟。

    不愧是曾经的汤朝猛将,便是被困在这轮椅上,郭绝的气势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得住的,单着素衣,却足以匹敌当世精甲。

    旁边站着的是穆青柠,面色同夫君一样冷淡而沉静。

    李侃元这个时候已无退路,只得硬着头皮上,一拱手:“郭太师,得罪了。”

    郭绝淡淡开口:“搜府可以,但不许弄乱老夫院中的一草一木,也休要碰坏了老夫妻子精心布置的一物一件儿,否则,你们别想活着出去。”

    李侃元咬牙,蹙眉挥手:“给我搜!”




第547章 输了

    即便知道灵位被郭绝藏在了书房的密阁里,李侃元还是装模作样的地毯式搜查,站在阔大异常的院中,背后就是郭绝,他咬牙,没敢回头。

    彼时阖府的下人都站的整齐,却无一人露出怯意。

    郭绝冷眼盯着李侃元的脊背,不禁蔑笑,不过一旁的穆青柠却是满眼的不快,心里直怪夫君瞒着这天大的事,一把将郭瑾搂在怀里,心里倒是担忧宫中的情形。

    不多时,有侍卫蹙眉来报。

    李侃元一直是捏着把汗,连忙问道:“可有收获?”

    侍卫为难的摇头:“并未寻到。”

    李侃元的心这回算是狠狠的咯噔了一下,转身和郭绝对视一眼,干脆带人去了书房,叫人推开那个博古架,他伸手摸了摸那墙面,用手指敲了敲,登时色变!

    里面是实心的!

    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伸出两手用尽吃奶儿的力气去推,可是那个旋转的暗门早就不复出现,更别提里面藏着灵位的密阁。

    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侃元浑身都快被汗浸透了。

    傻子都想得到,灵位早就撤走了。

    刘青浦这次赌输了。

    他无力的扶着旁边的书案,整个人好似大梦初醒,头晕目眩的厉害。

    没想到这次失手,不但没能弄倒江淮,还让旭王被反将一军,而最重要的是,刘青浦的死,并未给旧臣带来任何损失,这拼死的一口没咬上,可惜啊可惜。

    穆青柠推着郭绝到了那书房门口。

    前者在明知无事的情况下依旧大舒了口气,而后者见势,面无表情。

    ……

    ……

    麒麟殿内,刘青浦听闻灵位不复存在的消息,瞬间化身行尸走肉,失神的瘫倒在冰冷的地上,眼前黑的模糊,耳边有断断续续的嗡鸣声,同时,胸腔里的那颗心在无形中爆炸,一切意识都残破的像是秋末的落叶,褐色的斑驳着。

    朦胧中,皇帝的判决刁钻的灌入他的耳朵。

    “刘青浦,贪银且加害郑通在先,污蔑诬告朝廷重臣在后,着,三族之内,无论男女老幼,一律处斩不容缓日。”一指他,“孟满,拖出去绞了!”

    “父皇。”看了好一会儿热闹的宁容左开口,淡淡道,“刘青浦临死还要这般针对旧臣,为难江御侍,可见此人居心歹毒,还十分不知悔改,不如就叫御侍大人亲手在这殿上了结了他,一来以抚慰旧臣之心,也好叫天下人知道,您对朝卿的一视同仁。”

    皇帝此时脑仁生疼,不知听没听进去,直接挥了下手。

    江淮瞥眼那只狐狸,心道他又耍什么花招,遂冷淡道:“皇上,自古就没有文员在麒麟殿上动刀的规……”

    “大人谦虚。”宁容左截住她的话,似笑非笑,“御侍大人出身的六道阁乃中原七大宗门之首,想必杀人不用刀剑,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恒王的下巴往上一扬,意味深长的接着道:“大人还是早些动手吧,免得夜长梦多。”稍微一停,语气略微抱怨,“今日的常朝会真是够长的了。”

    江淮回头,和殿中诸位公卿互看一眼,干脆不再犹豫,可刚想上前,就见本躺在地上犹如死人的刘青浦忽的扑腾着站起来,嘶喊着向江淮扑去!

    满殿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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