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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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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容左轻轻颔首,目光悠长。
恒王说着说着,竟越来越气:“你说说,她这是怎么了,我记得小时候她不是这样的,如今为了老六,竟也什么都做得出来。”
宁容左听这话,没有反驳,而是道:“咱们谁也没有资格说她。”
恒王被噎了一口,不再继续,直接转移了话题:“我说老四,方才为什么要救她?”
“谁?”
“别他娘的跟我装蒜!”
宁容左转头,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语气带有三分告诫:“二哥,不管何时何地,心是其次,我必要她的人。”
恒王冷笑:“可强扭的瓜不甜。”
宁容左懒散道:“甜不甜的随她,我只要扭下来便可。”
帐中,江淮趴在床褥之上,左小腿暴露在空气中,那被刀割的整齐且不深的伤口微微张着,看的叶颂心揪的厉害。
按说她十二岁随着王叔上战场,也目睹过不少刀风血雨,江淮的这点伤根本算不了什么,主要还是自责,要不是她一直烦缠那人,两人兴许就不会遭此突难。
崔伸手按了一下伤口,疼的江淮倒吸一口凉气:“要缝针吗?”
崔哑然失笑:“你倒是轻车熟路。”说罢,将一条纱布交给叶颂,拿出捣好的伤药来敷在那伤口处,道,“伤口挺浅的,今晚敷了药,明早就能合上,不必缝针。”
药液钻入患处,江淮额头汗如泉涌,埋在枕头里一声不吭。
崔将衣摆给她遮上,蹙眉道:“这哪里是狩猎,分明是狩人。”
叶颂抬头,不安道:“春场里怎么会有陷阱?应该不是用来狩猎的吧?”
江淮微微侧脸:“你不懂。”
叶颂眼眸垂低,轻声道:“谁说我不懂。”沉默几秒,“我也生在皇室。”
江淮闻言一怔,瞧着她那略带愧疚的样子,本想教训的话语也纷纷咽了下去,想了一会儿,换成了别的:“你会喝酒吗?”
叶颂摇了下头:“不会。”
江淮狡黠一笑:“那晚上皇上赏的酒,归我。”
叶颂本身不喝酒,也就没有拒绝,而是听到帐外有人唤她,便要出去,临走时面容严肃的对江淮说道:“记着,我欠你一条命,有机会的话,必会报答。”说罢,起身离去。
崔回忆着方才的对话,颇感兴趣道:“我也生在皇室,话里有话啊。”
江淮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目光浓黑:“西昌不是只有两位皇子吗?”
崔低头,淡淡道:“但皇位只有一个。”
江淮闻言,笑容有些复杂。
崔问道:“那个陷阱,到底是谁弄得?”
江淮不愿意去多想:“是谁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这次狩猎,要小心了。”
第523章 绕口令
傍晚,侍卫燃起了巨大的篝火,众人都聚在了大营前方,不出意外,连抢带抓的叶颂夺得了第一名,皇帝甚喜,将那壶极品的屠苏酒赏给她。
一行人玩闹了一天,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皇帝嫌帐里面太闷太暗,便叫人拿了许多极厚的软垫出来,大家也就围着篝火坐成了一个圈儿,随行的孟满从成堆的战利品里取了牲畜处理了,洒了盐巴架在火上,开始露天夜宴。
女眷们都在帐内歇息,这些人倒也不必拘束,更不把江淮和叶颂当成女子,甚至更加开放,唯独崔瞧瞧这个瞧瞧那个,不快道:“粗鲁。”
宁容左甩了屁股坐在江淮旁边,整理了一下衣摆,瞧着那人被火光映的昏黄的侧脸,低声道:“伤口都处理好了吗?”
那陷阱的事情,他们几人都心照不宣,谁也没和皇帝通禀,江淮闻听这人的关心,心下冷静甚如死水:“今日多谢了。”
宁容左垂眸,冗长的睫毛上停着火光,好像一片秋末的枫叶。
叶颂从旁边走了过来,将他挤的远些,冷着脸把那壶屠苏酒递给江淮,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两个酒杯来,说道:“说话算话。”
江淮挑眉,也不推拒,拿过酒杯抬着。
叶颂倒也能屈能伸,给她倒了一杯,炽烈的酒气钻进鼻子,呛得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微眯着眼睛,见江淮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然后仰头将那酒一饮而尽。
“不辣吗?”她试探性道。
江淮眼中清明,把剩下的一滴残酒抹到她的唇上:“你尝尝。”
叶颂躲着,伸舌头舔了一下,登时呸呸呸起来。
皇帝坐在篝火的对面,正和慕容秋并李侃元说话,瞧见叶颂的样子,问道:“云安,怎么了?可是那酒太辣了?”
叶颂苦着脸点头,看的众人发笑。
旭王淡淡道:“不是号称中原第一巾帼吗?怎的一杯酒都喝不了。”
叶颂冷屑道:“喝酒会误了军令的,你只在京中享福,哪里知道军中的规矩。”
旭王笑了两声,叫人撕条鹿肉递给她。
叶颂接过那温热的盘子,闻着那肉香,便咬了一大口。
崔笑道:“不愧是巾帼。”
众人闻声又是一阵哄笑,片刻都各说各的了。
江淮再饮了一杯酒,接过侍卫递来的盘子,瞧着上面的兔子腿,攥着白骨的位置,拿起来啃了一口,登时满口流香,那肉质极其滑嫩,但实在是太烫了。
叶颂见她烫的一嘶,欢愉一笑。
江淮斜睨着她,恍然间,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徐丹鸿,不过较起死去的那人,叶颂的身上多了几分赤诚,生于皇室的公主,难得在生于腥风血雨间,还能保有如此纯粹。
兴许是今日的悬命之险,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些,叶颂见她看自己直出神,蹙眉道:“你看我干什么?”
江淮懒散的拽回视线,没再说话。
“父皇!父皇!”
长泽从身后的帐子里面跑了出来,坐在皇帝旁边,那人见她开心,也不多指责她的不规矩,遂笑道:“怎么了?”
长泽兴奋道:“我方才在里面写了好多的口令,和母后她们玩儿得可开心了。”拽了拽旭王,“我这有新的,咱们玩吧!”
旭王对这个皇妹还是颇多疼爱的,遂道:“怎么玩?”
长泽道:“很简单,我倒一杯酒,从大哥你这儿往下传。”再拿一个新的酒杯扣在面前,执筷敲了敲,声音清脆,“我闭着眼睛敲这个杯子,停手之后,那酒杯在谁手里,谁就把这杯酒喝了,再选一张纸条,把上面的口令念出来。”
宁容左挑眉:“还真是简单。”
长泽对皇帝撒娇:“父皇,咱们玩吧!”
皇帝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招手让大家坐的齐一些:“那开始吧。”
长泽笑嘻嘻的点头,倒好一杯酒塞在旭王的手里,然后闭上眼睛:“那我可开始了!”说罢,用筷子飞快的敲着那个酒杯,好像是击鼓一般。
众人也来了兴趣,传得飞快,可也奇了,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手稳得骇人,一圈儿传下来,竟一滴酒液也没有洒出去,仍是热滚滚的。
忽的,敲杯声停。
大家聚集视线过来,原是宁容左。
那人二话没说,将杯中的酒喝了,再从长泽拿来的纸条里面取了一个,展开来:“原是绕口令啊。”
随即清了清嗓子,念道:“季姬寂,集鸡,鸡即棘鸡,棘鸡饥叽,季姬及箕稷济鸡,鸡既济,跻姬笈,季姬忌,急咭鸡,鸡急,继圾几,季姬急,即籍箕击鸡,箕疾击几伎,伎即齑,鸡叽集几基,季姬急极屐击鸡,鸡既殛,季姬激,即记。”
他一口气念下来,一个音调也没念错,听的众人都目瞪口呆。
一旁的叶颂更是唏嘘不已,直说他有两条舌头。
长泽也没想到自家哥哥口条这么顺,便继续游戏,这回,酒杯停在了恒王手里。
那人喝了酒,取了纸条,捻开来一看,只觉得头疼,在众人的催促下,他这才为难的念道:“于瑜……欲……渔,遇余……于寓,语……余,余欲……渔于……驴……”
气氛死寂两秒,随后哄然大笑。
众人的眼泪都被他逼出来了,这好端端的,怎么蹦出一个驴来。
恒王脸色铁青,每次玩游戏,都是自己最次。
长泽又倒了一杯酒给他,美名其曰:念不下来的惩罚。
结果第三轮,又是恒王。
那人在众人的嬉笑中喝了酒,一脸的吃瘪,心道我今天也没踩狗屎啊。
“匹……屁!”
“……”
“……”
“啊哈哈哈哈。”
众人再次发出无情的嘲笑,好像涨起来的潮水。
恒王在那欢朗的笑声中低下头去,欲哭无泪,倒是长泽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以为是安慰,谁知道那丫头给他递了一杯作为惩罚的酒来。
崔在旁边笑的直咳嗽,瞥眼江淮,那人倒是一脸淡漠。
她顺着江淮的视线看过去。
透过篝火,瞧见后面的皇帝。
那人在和慕容秋说话。
面色同样淡漠。
第524章 猛虎出山
翌日,皇上亲率众人骑射,他在春场放了一只三个月大的梅花鹿,谁若是能抓到,便将手里的弓赏与谁,如此,气氛就自然而然的热闹了起来。
江淮昨天左腿受了伤,一用力的话就会隐隐作痛,崔千叮咛万嘱咐的叫她小心,免得伤口崩开,遂只得慢悠悠的陪着皇帝闲逛,那人问她怎的不去玩,她也只是回答:累了。
宁容左也在一旁陪着,皇帝开口问他些听都没听说过的文题,那人倒也对答如流,江淮稍微侧眼,看来这人也不是个空壳子,有两把刷。
她停了一会儿,忽见对面的树丛里嗖的跑过一道土黄色的影子,她实在是眼尖儿,一下便认出来那就是皇帝放出来的梅花鹿,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一时激动,闪电般的搭弓射箭!
‘嗖’
‘叮’
那支利箭正好擦过鹿的屁股,钉在了旁边的树上。
宁容左见势,丝毫不给面子的笑了两声。
皇帝指了一下,自有侍卫将那箭拔出来递回给江淮,那人接过,耳闻宁容左的嘲笑,横剐一眼,也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口,甩缰夹腿,去一边儿了。
宁容左没跟着,依旧和皇帝闲聊。
后者张弓搭箭,对着不远处的树根处瞄准,低低道:“最近去看老六了吗?”
宁容左目光坦然:“没有,他的望仙台实在难入。”
皇帝语气加重,一箭疾驰而出:“这个不上心的东西,就不能学学你和老大。”再回头冷眼道,“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如他姐姐上心。”
宁容左捉摸着他说的这个‘上心’,目光冷静,没有说话。
侍卫将皇帝射中的东西拎起来,扬声道:“皇上,是只野兔”
皇帝将弓再次架起,眯眼问道:“死了吗”
“还没”
“举好了”
“啊?”
“举好了!”
“是!”
侍卫说完,高举着那只兔子,它只被射中了左后腿,扑腾的厉害。
皇帝倒是胸有成竹,随意瞄准,那箭离弦飞驰,一下穿过那野兔的胸口,直接将它带去了对面的高树上,狠狠的钉住!
宁容左微微一笑:“父皇好箭法。”
慕容秋也从后面赶来,见状,赞叹道:“皇上弓法不减当年。”
皇帝闻得这两人的捧话,倒没多露笑,而是低头打量着手里的弓,两秒后,将它扔到宁容左的手里,再一扯马缰,不紧不慢的往东去了。
宁容左轻轻蹙眉,不知皇帝何意:“父皇?”
皇帝也不回头,带着一众侍卫继续前行:“先帮朕拿着。”
宁容左垂眸,目光在那弓上停留了几秒,思忖着皇帝的话中深意,又抬起了头。
倒是身后的慕容秋,将手里的马缰攥的越来越紧。
……
……
大抵是中午的时候,皇帝也有些疲倦,便把众人都带到了指定地点,询问一圈儿,竟没人捉到那只梅花鹿,遂可惜一笑,叫宁容左继续保存着那弓。
旭王蹙眉,和李侃元对视一眼,那人也只觉得心内不平。
如今情形,毫不夸张的说,这柄弓基本算是传位遗诏了。
皇帝久不骑马,一上午被颠簸的腰酸背痛,索性剩下的半里路程,选择下来徒步,而众人见势,也纷纷下马随行,身后一众侍卫陪同,呼啦啦一片。
期间,和江淮走在最后的叶颂不停的左顾右盼,脖子都要伸长了。
江淮瞥眼:“你做什么?”
叶颂没抓到那只梅花鹿,岂止是一万个不甘心,简直急的抓耳挠腮,旁人都把弓箭放回去了,只有她还紧攥着不松,皱眉道:“那只畜生到底跑哪儿去了?”
江淮似笑非笑:“你这好胜心还真强。”
叶颂冷淡的瞥她:“你不想赢?”
江淮没说话,她也想赢,却不是赢这头畜牲,而是赢……能活着从这春场回去。
叶颂见她总是这样突然不说话,愈发心燥,举着弓来回比划着。
江淮面色微沉,将她对着皇帝方向的木箭往左推了推。
叶颂微怔,几秒后也意识到自己的冒犯,挑了下眉,便将手里的弓箭往左又挪了一下。
可也巧了。
那只梅花鹿出现了!
它身型不大,头上还拴着一条红绳,迎面狂奔而来,脚步极其慌乱,但动作却是从未见过的迅猛,劈开沿路的树叶,好像亡命一般!
众人见势,都吓了一跳,只有叶颂兴奋的喊了一声,一箭而出!
那只梅花鹿好像疯了,竟然不躲,直直的迎上那箭,身子腾空并怪异的扭动了一下,蹄子蹬在旁边的树上,只把树干的皮都蹬掉了,然后落在地面,抽搐两下不动了。
众人惊魂未定,毕竟这鹿冲过来时太过迅猛,大家手里又没有弓箭,几秒后,旭王讪笑两声,说道:“看来,这个头彩是云安公主的了。”
叶颂高兴极了,自小到大不管什么,她都要拿第一名,遂用手肘了江淮一下,脚步灵巧的跑过去,众人也聚在那里。
她这一箭射的极好,那梅花鹿还没死,只是在喘着粗气,李侃元打量着那鹿,见它一个劲儿的冲着东面仰头,好像想要说什么话的样子。
“这畜生干什么呢?”他疑惑道。
皇帝也觉得不对头,刚要开口,忽听东面传来两阵啸声!
‘吼’
‘吼吼’
这两声兽啸,震天撼地不足以形容它的恐怖,竟直接实化为劲风袭来,众人直接被那雄厚的声波淹没,犹如置身狂海!
与此同时,脚踩的地面开始晃动,周遭的高树在视线内恍惚变高了,封住头顶的阳光,且有无数的绿叶纷纷而下,像是下了一场秋末的暴雨!
江淮蹙眉,两颗眸子闪烁着谨慎的光。
这个声音……
果然。
她看向梅花鹿奔来的方向。
那是一个不高不低的小丘。
有一道黄白交加的花纹逐渐浮出,好像是海面上升起来的红日,当它整个托出的时候,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后退该怎么做都忘记了。
那是一只近一人高的白额虎。
那畜生伫立在小丘之上,大片沉重的阴影潮水般漫了过来,它两颗铜铃般的眼睛盯着下面的人,好像盯着一具具美餐,巨大的前爪稍微往前一步,身型的各处肌肉来回拉扯,美感和劲感十足。
虽未触及毛发,但绝对是根根分立,犹如钢钉,它张着嘴巴,热气伴随着涎水喷出,巨大的犬齿上挂着前一顿饭的残渣,再一次啸动山林!
‘吼吼吼’
第525章 好舅舅
旭王心惊胆战:“哪里来的白……”
他话音未落,遥见那只白额虎直接跃身而来,好像是一大片的乌云,几乎遮天蔽日!
面前有杂草飞溅起,叶颂下意识的把手中的弓再次举起来,可时间极短,容不得她再次搭箭,而那猛虎冲来,将人群冲散,江淮也一把将她拽到了旁边。
“护驾”
李侃元暴喝一声,随在后面的禁军侍卫潮水般的涌上来,他们早已是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为了保护天子,嘶喊着,一齐冲向那只白额虎。
只可惜那只老虎的体型太过庞大,而且是少有的迅猛,那些侍卫的长枪还不等扎到它,就被那锋利的厚重爪子给拍断了,再一张口,獠牙粗如酒壶,且恶臭无比,利落的将面前呆愣住的侍卫的脑袋给咬碎了!
脑浆混着鲜血飞溅,颅骨碎裂间,两颗眼球像弹珠一样蹦了出来!
余下一行侍卫见状,都失去了再次冲锋的底气,不管李侃元在后面如何嘶喊,他们都没办法上前一步,而那只白额虎见状,气势更足,双爪拍地又是一次狂啸,江淮只觉得有湿热的风擦着头皮掠过,激起浑身的鸡皮疙瘩。
众人的马都在左远边,箭筒也都在马身之上,叶颂咬牙想要跑过去,却被江淮又一次拽了回来,那人眼底阴冷,低斥道:“你不要命了吗!”
叶颂心下捉急,从前只在书画上看到过这畜生,今日亲眼得见,却也没了纸上谈兵时的骁勇,只扼腕手里没了箭,要不然还是有三分把握可以将它毙命。
正想着,忽听一道杂乱的奔走声,抬眼一瞧,那只白额虎已然冲到了他们当中,并且十分有目标性的去攻击皇帝,众人惊骇,连忙赶去护驾!
“皇上!”
“陛下小心!”
那像是被指定攻击的皇帝也是大惊失色,生平第一次与猛兽近距离对峙,而如此没有理智的畜生,怎能奢求从它的爪下逃过一击,遂只得拔步向旁边跑去。
但人怎能敌得过野兽,那老虎不过两次跃身就追上了那人,扬爪欲拍,力道重的似乎能拍碎洞庭峰一样,慕容秋见势,心脏骤停,暴喝道:“皇上小心”
皇帝下意识的解开衣扣,外面套的黄金衣袍瞬间被风力脱下,直接兜在了那老虎的头上,这畜生一个迟疑,远处突然袭来一箭,射在了那老虎脖颈之上!
江淮猛地回头,原是拿到箭的叶颂。
遗憾的是,那老虎的肉皮粗糙,此次狩猎为了避免伤人,用的都是比较容易断裂的木箭,这一箭下去,只在它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来,并未扎进去,倒是把它给激怒了。
老虎暴怒,两颗犬齿长刀一般的扯裂头上的衣袍,它仰头长啸,双掌力拍,几乎要在身前凿出两个坑来,而随着那四溅的淤泥,它再一次往前奔去!
皇帝这时已经被那猛虎的癫狂吓得浑身发抖,撕心裂肺道:“护驾”
这时候,那些禁军侍卫重新意识到事态的紧急,硬着头皮涌了过去,犹如塌坝的河流,四散逃亡的人也被卷了进去,一同护在皇帝身前!
只是那人肉做成的围墙仍是不堪一击,老虎双爪齐下,那些手持刀剑的侍卫都来不及扬手,就被撕成了两半,而左一扑,张口咬向皇帝!
那人惊恐之下隐露绝望,而人群如蚁潮,跑也跑不快,他一个狠心,夺过旁边侍卫手里的长剑,用力的砍向那只猛虎!
‘崩’
长剑与老虎的犬齿相撞的一瞬间,化作碎片溅开,扎进众人眼!
恶臭扑鼻而来,皇帝甚至能看到那猛虎嗓眼的小舌,霎时心冷如死灰,心道我宁历今日当真要命丧于此!
突然!
左边闪来一人!
皇帝定睛,竟是宁容左!
他嘶喊着,眉皱如沟壑,手持长剑狠狠的撞在了那猛虎的身子上,巨大的力道加上雄厚的内力逼迫,千钧一发之际,这畜生终于是退了一步!
但也只是一秒。
皇帝见那老虎再次甩头而来,心惊道:“老四”
宁容左这时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地,他哪里料想到恒王所说的猛禽,居然是一只能横扫山坡的吊睛白额虎,不过眼下是咬紧牙关也要上了,遂再次提剑,冲着那老虎的嘴巴扎去!
江淮被杂声震得耳鸣,仓皇中也寻得一剑在手,可还不等动作,腰上却覆上了一只手掌,它暗藏着千钧之力,恰似狂猛的劲风,直接将她推了出去!
正好。
停在了那剑和虎口的中间!
“御侍大人”
有侍卫暴喝,却来不及拽回。
宁容左更是头皮发麻,浑身上下的血液都瞬间逆流回了脑海,导致双眼红极,好像发了疯的兔子!
事发突然,他下意识的将剑收回,伸手抄过江淮的身子,两人一同向后仰身,电光火石之间,再次高举利剑,借着那猛虎扑过来的动作和力道,利落的化开了这畜生的肚子!
两人擦着虎牙狠跌在地,而随着那畜生的肚子被豁开,里面的鲜血和内脏争先恐后的落了下来,好像一场红色的夹杂着秽物的暴雨!
“江淮”
叶颂简直要喊破嗓子,拉弓的同时三箭齐发,力道之大,竟射穿那老虎的头颅,顺势将它的身子撞得往左了些,没有直接摔在那两人的身上!
那只白额虎哀嚎一声,听着刺耳无比,摔在地上后疯狂的扭动了两下,溅出的鲜血染湿了附近的草地,也染红了众人的衣摆,不过三次呼吸后,便死了。
皇帝见势,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拨开众人过去,心焦似火:“老四!君幸!”
众人也是蜂拥而上,急着查看这两人的情况。
而那两人被埋在腥臭滚热的内脏淤血之下,没被咬死,没被压死,也没被烫死,只是快要被臭死了,这味道实在是令人作呕。
宁容左从江淮的身上起开,瞧着那人紧闭双眼,脸上到还算干净,唯独头发和衣衫湿哒哒的,于周遭的杂乱声中轻声道:“怎么突然扑过来了?”
江淮被呛得微咳一声,缓睁双眸,万分冷静道。
“我说是脚滑了,你信吗?”
“是谁?”
“不是人人都能有个好舅舅。”
第526章 得逞
狩猎的第三天因为猛虎突袭的事情而草草结束,好在没有人受伤,算是一场虚惊,唯有皇帝暴跳如雷,痛斥了旭王一通,称其没有仔细检查春场的情况,委实马虎。
而李侃元也带人去巡了一圈,发现原来是春场最东边的围栏坏了个缺口,这才让那只吊睛白额虎溜了进来,连夜封了,也就作罢了。
是夜,皇帝疲惫入帐,温暖而宽阔的帐内只有皇后一人,连伺候的婢子都没有,他挥了下手,外面的秦戚将帐门放下,低低道:“怎么还不睡?”
皇后单着一身金黄色的寝衣,跪坐在那床铺旁,伸手理了理上面的褶皱:“臣妾在等陛下。”说罢,将旁边的火烛拿的远了些,那光摇曳在帐内,影子狰狞的很。
皇帝自顾自的褪下戎装,挥了下手。
皇后和他夫妻携手二十多年,早已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往后坐了坐,叫那人躺在自己的怀里,摘下护甲,轻轻的帮他按着太阳穴。
皇帝阖了眼睛,长舒了口气:“今天还真是险。”
皇后垂眸:“皇上,这春场里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窜出一只白额虎来。”微微加重手上的力道,“也怪老大马虎,要是今日出了事,可怎么好。”
皇帝伸手把玩着皇后垂在自己脸侧的长发,冰凉滑顺,像是根根软刀子:“不说老大,倒是老四今日让朕刮目相看啊。”眼中微露满意,“虽然也莽撞了些。”
皇后丝毫没有欣悦之色,而是平淡道:“不过是救父心切而已。”
皇帝对这句话十分受用,恍然想起在通州微服的时候,偶遇岐疆罪徒刺杀,也是这个臭小子替自己挡了一刀,回忆起来,当时他还真果断。
“有这份心就好。”他重复道,“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皇后没再说话,倒是皇帝睁开眼,温柔的看着她:“还是小华你教导有方,淑妃做事莽撞,老大随了她的性子,也不叫朕省心。”
听到皇帝叫自己小华,皇后微微怔住,胸腔内的那潭死水起了一丝波澜,想来也是许多年没听到他唤自己小名了,遂笑道:“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皇帝半起身靠在软枕上,皇后抬眸,伸手整理了一下锦被:“皇上要就寝吗?”
皇帝打量着神色认真的皇后,目光多了一分柔和,好久都没有和她单独在一起了,这后宫沉沉浮浮的二十年,她身上的杀伐气也削减了很多,难得平心宁神。
而且,比起邓淑妃的恃宠骄狂,江昭良的若即若离,秦德妃的恭敬有礼,唯有皇后能带给他一种结结实实的安全感,当初将六宫之主的位子交给她,算是没有走错棋。
皇帝想着,伸手握住了皇后的手,掌心剐蹭过她指腹的薄茧。
那人回头,淡然道:“皇上?”
皇帝的眼神化作一只温柔的手,细腻的抚摸过皇后的眉眼,岁月的流逝并未将她的美貌冲刷掉一分一毫,反而增添了几分从前没有的释然,轻声道:“小华,朕好久都没有这样陪过你了,自打去年昭良坠台,小产复又怀孕,忙得厉害,也一直没顾得上你。”
皇后自然笑的得体:“她饱尝冷暖足有七年,如今想开了,皇上多陪陪也是应该的。”
皇帝伸手将她的鬓发别在耳后,温和道:“还是你善识大体,最叫朕满意。”说着,大掌轻柔的穿过她的发丝,扣住后脑,往前带了一下。
皇后迷茫,身子随着前倾。
皇帝望见她眼底的惊喜和慌乱,心下有些没能及时补偿的愧疚,当初佛门事发,若是没有面前的女子,想必他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便覆唇而上,吻住了她。
他欠这对母子二人的太多了。
几秒后,他伸手游进皇后的寝衣,这人能斩匪首于百米之外,却向来对男女之事生疏,这么多年了还是得靠他细心引导,好在他今夜耐心十足,肯屈天子之尊去取悦她。
皇后常年习武,虽已年过四十,但肌肤并无任何松弛之态,仍似桃李年岁般紧致有弹性,皇帝触手而上,像是琴曲大家,细致的拨弄着属于她的每一颗活络的生命细胞。
“小华。”他缱绻轻唤。
皇后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双眼迷离。
只要是皇帝。
她永远都甘之如饴。
……
……
另一边,宁容左整理干净后进了帐子,恒王正躺在床褥上看着什么,认真的很,见他进来,禁了下鼻子,嫌弃道:“你洗了没啊?”
宁容左用毛巾擦拭着头发,道:“这味道估计得两三天才能散,你且忍下吧。”
恒王啧了一声,往旁边躲了躲,继续瞧着手里的画册。
宁容左坐过去,伸手指进耳朵里拧了拧,瞥眼旭王手里拿着的画册,登时面露鄙夷,打掉道:“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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