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半壁图-第1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想着,上前两步站在苏绾身后,再次试探道:“嫂嫂,大哥可能要回来了。”
苏绾微微侧脸:“那又如何?”
江淮迟疑:“你还要搬出来自己住吗?”
苏绾下巴微扬,暖阳之下,肌肤显出玉一样的光泽:“他若是回来,那我更要搬走了。”
江淮闻言低下头来,声音微小:“是,眼不见心不烦。”
苏绾眼睛轻眨,盯着墙角那一排杂草,心情倒也没那么复杂。
第510章 合离?
不出江淮所料,皇帝接到消息后,果然下令叫江护送鬼伐使臣回京,一来可以暂时削弱旧臣在南疆的势力,二来将江这个大将军从前线撤回来,亦是做给边蛮各族看,叫他们放心,大汤是不会威胁两方的建交之谊。
南疆虽远,但此次并非大部队行军,江只带着一小撮人护送鬼伐使臣回京,星夜兼程,路上亦无拦截,虽然近来又要下雨,可最慢也就是二十号。
侯府里的慕容闻得消息,有喜有忧。
江淮这日没有上职,便睡了个大懒觉,披着衣服去慈心居,慕容抱着江檀写字,苏绾不在,只有绿真陪在一旁。
饮半城走了,江歇也走了,侯府好像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江淮坐在江檀身后,瞧着她费力的拿着比脸还长的毛笔认真的写字,沉默了一会儿,懒散道:“字好丑。”
慕容忍俊不禁:“还人家小姑呢。”
江檀闻得小姑姑给自己的打击,回头甩了一个不快的表情,扬着下巴道:“小姑的字也丑。”
江淮挑眉:“那谁的字好看啊?”
江檀还真仔细的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道:“公主娘亲的字好看。”
江淮淡淡一笑:“你看过她写字?”
江檀举着毛笔,大眼睛眨啊眨:“当然,昨天还看到了呢。”
江淮顺着她的话说道:“那她写什么了?”
江檀细小的眉头皱了皱,将那些佶屈聱牙的话挑挑拣拣的说道:“公主娘亲写……夫妇……什么夫妇……是不合冤家……二心不同……还什么道……相离之后挂战袍……”
说到这里,江淮和慕容对视一眼,面色骤然发紧。
两秒后,她扬声道:“百里”
……
……
是夜,浓云盖顶。
江跨坐在马上,带领着小部队护送鬼伐使臣,回头瞧了一眼身后的黑漆马车,又转头问身侧的何麓:“最近的驿馆还有多久?”
何麓道:“还有半个时辰。”
江轻轻一应,刚要下令加速,忽见左前方的树林间闪过一道身影,那身影如闪电,手腕急甩,登时有一封信似箭矢般袭来!
他剑眉一皱,轻而易举的接下。
何麓微怔,这两人的动作太快,好像还不等察觉就已经结束了。
江认出那人是百里,却没想到他独身疾驰,可以这么快从长安赶到这里,于是乎把那封信打开来看了看,随着视线往下,表情也越来越不好。
何麓在旁边瞧着,有些不安:“将军?可是出什么事了?”
江挺直脊背,眼沉如铁:“何麓,你带人慢行,我先走一步。”
何麓一急:“将军,咱们今晚歇息,明早出发,上午就能入京,您急什么?”
江嘴唇抿成细线,再不等他劝阻,直接扬鞭离开!
与此同时,头顶上有细微的雷鸣滚过
……
……
驸马府,卧房。
大雨淋漓了半个多时辰,眼下已经是子时,苏绾披着单衣坐在花桌前,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着手里的纸张,纤柔的指尖划过上面的每一个娟秀字迹,直至最后一个字,平静的眼眸深处终于是泛出一抹复杂和怅然。
然后,折好放下。
又发了一会儿的呆,苏绾起身,取下单衣挂好,扯了扯寝衣的袖口,准备上床睡觉,忽听小厅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还以为是小桃。
门随声音被推开,背后扑来一阵寒凉,整个屋子都变得湿潮。
苏绾回头,竟是江。
那人冒雨赶回,周身的铠甲上满是水迹,滴滴答答的存在地上,他伸手摘下头盔,大片湿润的发丝贴在脸侧,更衬得棱角分明,五官深邃,只是那双幽黑的眸子在此刻看上去,微显怒意和紧张。
瞥眼花桌上的白纸,上前要拿。
苏绾有些无措,江淮不是说他明早才能进京,那眼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又是什么情况?
但见江去拿那张纸,她赶紧先行一步攥在手里。
江刹住脚步,后退了些,免得自己身上的雨水沾湿她。
“给我。”
连夜奔波,嗓音是疲劳带来的沙哑。
苏绾微抿薄唇,本来想好的台词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将手里的白纸攥成一个团儿,不安道:“这是我写的,凭什么给你看。”
江目光微深,又不含感情的重复了一遍。
苏绾是铁了心不给,于是便不再说话了。
江微咽口水,伸出铁链一般的左臂将她揽在怀里,那人撞在他的铠甲上有些痛,不禁蹙眉低呼一声,他闻声,稍微松些力气,将苏绾手里的纸团夺过来。
将要打开,苏绾冷冽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江侧眼,举着手里的纸团,低冷道:“先不提这事,苏绾,等我看完这个东西,里面若是和我想的一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绾面色显露一丝苍白,但还是硬撑着骨气背过身去。
江深呼了口气,将那纸团打开,那三个大字一瞬闯进视线。
合离书。
他的脑子有一瞬的恍惚,浑身的细胞都开始破裂,费劲千辛万苦的稳下心绪,这才继续往下看,可那攥着白纸的手,已经遍布青筋,微有颤抖。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
愿夫君相离之后,重挂战袍,持宽英鬓,力拔雄伟之躯,选娶云妙之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这一席娟秀小楷虽不比徐丹鸿的豪迈,也不比江淮的潇洒,但却字如其人,同苏绾一样精美小巧,只是此刻却字字化刀,一齐扎在他的心上。
读完,江的眼睛已经满是红意。
他侧头盯着苏绾纤柔的背影,命令道:“你给我转过来。”
苏绾的气息有些紊乱,手指尖儿也开始发麻发凉,十分沉重的转过身来,不敢瞧江的眼睛,这人生起气来,实在是有些可怖。
江将那白纸撞成齑粉,语气冷到砸地成冰:“苏绾,你要和我合离?”
话音落了,窗外闪过一道白光,却不比苏绾的唇色白。
第511章 容不下你
江又重复了一遍,苏绾这才点了下头。
那一刻,江的意识爆炸。
他半阖眼睛,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松开冰冷的掌心,将那化成碎片的白纸扔掉,沉默片刻,这才道:“为什么?”
苏绾面色冷而且冷,微扬下巴:“你心知肚明。”
江微呼了口气,带着浑身的危险步步逼近,直把苏绾抵在墙角,伸手撑着旁边的架子床的柱子,垂眸看着她,言辞沉沉:“我不知道。”
苏绾在这狭小的人肉墙壁里有些局促,生怕江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来,抬头看他,睫毛上略有颤意,轻声道:“江,你既然放不下锦瑟,那我便还你自由,合离书我已经写好了,你只收下即可,从此以后,你我再无关系。”
江现在是满肚子的话,委屈,愤怒和不甘飞速交加,但这所有的所有都涌上嗓子口,化作言语说出来的,就只有三个字:“我不收。”
苏绾黛眉微蹙,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
江凑的又近了些,嗅着她身上的杜鹃花香,心态逐渐稳定下来,再次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遂道:“苏绾,这可是国婚,是你想合离就能合离的吗?”
苏绾当然不会那么天真,抿了抿嘴唇:“明面可以不表,但私下……”
“私下我也不收。”江打断她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
苏绾眼睛轻眨两下,蓦地闪出一丝晶莹来,但她发誓不再当着江的面掉眼泪,遂低下头拼命的忍着,只是那哽咽的声音出卖了她:“凭什么?”
江被这沉夜弄得疲惫,伸手卸下铠甲扔在床边,露出那身暗褐色衣袍来,伸手接住那人滚烫的泪珠,低低道:“合离?你将我们江家置于何地?”
苏绾瞪眼,双眸通红:“自私!”咬了咬薄唇,愤恨道,“江,你明明不喜欢我,你说了你根本就没想娶我,那现在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江敛眸,想起来那日争吵所说的糊涂话,虽然心里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但明面上还是维持道:“苏绾,我告诉你,我不会和你合离,也不会叫你搬去别的地方住,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驸马府,否则我禁你的足。”
苏绾这时候才听明白,生气的质问:“是江淮给你送的消息!”
江也不反驳,而是道:“这么晚了,快睡觉。”
苏绾气的胸闷,谁知道这人突然回来,把一切计划都打乱了,遂赌气的用力推他,只是江不动如山,冷眼盯着她:“你做什么?”
苏绾眼中斥满厌弃:“你给我滚去外面!”
江不紧不慢的站直身子,然后不再动作。
苏绾自知敌不过他,干脆扔了一句:“那我去小厅睡。”说罢,想要从他和床柱的缝隙间溜出去,却不出意料的被拽了回来。
江力气甚大,摆弄苏绾不过是易如反掌,顺势将她抄在怀里,轻的好像抱着一床羽毛的被子,低头道:“都在卧房睡。”
苏绾对这突然离地的局势惊了惊,下意识的搂住江的脖颈,仰头瞧着他,却又怕挣扎之下会伤了自己,气的不行:“江,你个登徒子!”
江可能是受到了江歇的影响,利落道:“你是我媳妇儿。”
苏绾一愣,却没有脸红,只是神色变得十分怪异。
江跨步过去,将她放在床上,那人如鱼得水,连忙扯过被子缩在墙角,瞧着他将腰带扯下,解开衣衫,露出那干净的寝衣,想了想,试探性的闷声道:“咱俩完事之后,你必须得收下合离书。”
江手上动作一顿,抬眸瞧她:“你是女妓吗?”
苏绾切齿:“你再说一遍!”
江在心里再次将自己大卸八块,固执道:“我不说。”
苏绾气得头冒白烟,但理智之余,又道:“你收下,否则我不和你睡。”
江不愿和她继续争执,一走这么久,今日好容易重逢,他并不想这样一直吵下去,遂扯谎堵住她的嘴:“我会考虑。”
苏绾眼泪挂在睫毛上,亦是梨花带雨,抿唇低头,也不敢看他。
忽然,视线内闯入一双小麦色的手臂,那漂亮的肌肉纹理十分强劲,只一下,就轻而易举的将她拢过去。
她闭紧眼睛,咬着牙关,回想起那日的痛苦,身子不由的颤抖。
江蹙眉,眸里满是愧疚的心疼,轻声道:“你害怕?”
苏绾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和那人怯生生的对视,犹豫了半天,才挤出这些话来:“江,我可以最后给你一次,但是……你能不能轻些。”咬了咬嘴唇,心一横,“我容不下你!”
撑在她身上的江一怔,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话本身的威慑力不大,只是经苏绾的嘴巴出来,就莫名其妙的催人情动。
那一瞬间,江的意识有些迷离。
说实话,在南疆的这三个月,他无时不刻的惦念着苏绾,不论是吃饭还是睡觉,就连和司城在墙根并排尿尿,也是魂不守舍的。
这种情绪比当初面对锦瑟更甚,于是他慌了,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尿到了手上,或者司城的靴面上。
片刻,他抽回精神,淡笑道:“你容得下。”
苏绾闻言,脸色略微绯红,想说话时,唇瓣却已被身上的人摄住。
……
朦胧中,他不比上次鲁莽,做足准备,顺利的埋进她的温柔乡,极致渴望的驱使之下,仍是不舍得多用一分蛮力,环搂住她软如杨柳的腰肢,嗅着那耳后发间散发出的杜鹃花香,江低声唤着:“绾儿。”
苏绾双眼迷离,浑身化作小舟,跌宕在他一手而成的滚海中,她的身心坠入谷底,又随着浪尖被捧上巅峰,无力的搂着那人的脊背,情动之时,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生长,便是周遭漆黑,也似有烟花在眼前绚烂的绽放。
她的意识被炸的残缺,激动之际,四肢颤栗如筛,像是被吸进了漩涡当中,她再也无法抵挡,唤了一声江郎,然后昏了过去。
良久,江也冷静下来,爱惜的瞧着身下的娇人,忽的轻笑。
冷夜温床之上,他淡淡道:“我好想你。”
第512章 再给我一次
江醒来的时候,方至寅时,天还没亮,不过雨已经停了。
他怀里空荡荡的,徒留着杜鹃花香,不安的转头,发现苏绾正坐在不远处的花桌前。
那人穿着白色的绸制寝衣,露出干净的脖颈,亦如花瓶的光滑弧面,定眼一瞧,柔嫩的肌肤上满是欢爱后的痕迹,红如花瓣落上头。
江半撑着身子,带着困倦的沙哑:‘“苏绾。”
那人被他的话音吓了一跳,惊慌之下,手里的毛笔掉在地上,摔出一道黑色的痕迹来,同时,她转过身,对上江的视线,满脑子登时斥满了两人欢爱时的画面,有些面红耳赤,低低道:“你醒了。”
江看见她手里的白纸,上面的字迹还没干,不必细瞧就知道是什么,他眼底的冷意翻涌上来,掀开被子想要下地。
苏绾尖叫一声,捂着眼睛背过身去:“穿裤子!”
江微怔,低头瞧着自己那还在歇息的雄伟,大敞四开的坐了坐,然后扯过被子拢在腰间,这才下地夺过那张纸来,看也不看就撕了。
苏绾听到撕纸的声音,别扭的转过头来,惊愕道:“你干什么!”
江坐在旁边,喝了杯冷茶:“我不收。”
苏绾咬唇:“你胡说,你明明答应了!”
江耍无赖的样子和江淮一模一样,遂正经道:“我说我会考虑。”
苏绾眸中露出一丝希冀:“那你考虑了吗?”
“考虑了。”
“然后呢?”
“我不收。”
苏绾被他气得胸闷的厉害,负气道:“你必须得收!”说罢,弯腰捡起地上的毛笔,又从那叠纸上取过一张,“我再写一张!”
江面无表情,直接扯过来又撕了:“我不收。”
苏绾被逼的满脸红通,气恼上头,又拿过一张来认真的写着。
江故技重施,双手前后施力,那张纸再次化为残片。
苏绾不说话,委屈的眼泪亦如雨下,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于是乎,她一张一张的写着,江一张一张的撕着,不多时便遍地纸骸,好像腾云一般。
终于,到了最后一张。
江再要撕,苏绾拍桌而起,指着他的鼻子,严厉道:“你敢撕!”
江动作停住,对视着她通红的眼,却不敢再撕。
但是这张不能留。
两秒后,他把那张纸塞进了嘴里。
苏绾看的莫名其妙,泪水卡在眼眶里,犹如打转的珍珠,迟疑了一下,这才低声埋怨道:“你做什么,还不快吐出来。”
江忽然也发了孩子气,死活不吐,拿起未喝完的凉茶一饮而尽,硬是把那张白纸给吃进了肚子里,那涩意划过嗓子,他忍不住咳嗽几声。
苏绾蹙眉,切齿道:“我还有新的!”
江一把拽住她的手,脸色极其难看:“别,我吃不下了。”
苏绾有些忍俊不禁,回头,脸色又瞬间极红,别过头去:“穿裤子。”
江这才发现腰间的被子不见了,怪不得屁股蛋上凉飕飕的,他松开苏绾,把它拿过来像裙子一样围在下身,尴尬道:“不好意思。”
苏绾被他这么一出,稍微消了消火,也不想再写什么合离书。
感情亦是脆弱的,它不会因为一张庚帖而永眷百年,也不会因为一张合离书就分崩离析。
她和江的婚姻已是名存实亡,而正如他所说,既是国婚,又如何合离,遂道:“江,你不收可以,但我还是会搬出去住。”
江冷眼诘问:“搬去哪儿?”
苏绾坐回床上,那单薄的床单有些微潮,方才两人在上面翻云又覆雨,互相不知流了多少汗水在其中,眸光复杂,低下了头:“这你不用担心,君幸已经帮我找好宅子了,冬初就能搬过去。”
江道:“这驸马府不好吗?”
苏绾抬眼:“太冷了。”
江不去争辩冷热的问题,厚脸皮道:“我和你一起搬。”
苏绾有些无奈,不再说话,亦是烦了他的纠缠。
说实话,若是半年前,江的纠缠是自己日夜奢求的事情,如今,心灰意冷之后,她再不想看见他,一见到这张脸,痛苦的回忆便铺天盖地而来,将她淹没。
江虽然迟钝,却不是不懂,他知道苏绾心内的隔阂极深,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填平的,但眼下,他还是做不到低头认错的程度。
在心里狠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他低低开口:“苏绾,我……”
“你走吧。”
苏绾截住他的话,什么都不想听。
江眼珠微颤,他不想离开,却没有理由,于是再次将苏绾抵在床上,那人惊呼一声,用手肘撑着他宽厚的胸膛,紧张道:“你做什么?”
江到底是个大老粗,简单道:“做你。”
苏绾仍没有脸红,眉间蹙起:“不行。”
江神情冷淡,低头埋进她的脖颈处:“再给我一次。”说罢,一只火热的大手直接探进苏绾的腿间,寻到柔软之处,触上,却听她痛苦的闷哼。
抬头,他不解道:“你怎么了?”几秒后,试探性的恍然道,“那处疼?”
苏绾咬唇,眸间微露怨恨:“你永远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江心下颠簸,他早该考虑到的,本想开口道歉,但一对上苏绾的眼睛,他身为男人的自尊便拔地而起,他自知不如三弟,没办法向任何人低头。
狠狠的吻住苏绾的唇,一顿开城劫掠后,江合衣离去。
苏绾噙在眼眶里的泪水缓缓干涸,她盯着那冰冷漆黑的房屋顶,眼下万籁俱寂,一切平息之后,欢爱带来的疲惫攀上四肢,像是枷锁。
“江。”她捂着胸口呢喃道:“我好像,真的对你没感觉了。”
话音落了,花桌上的火烛也嗖的灭了。
……
江站在外面,闻得这句话,觉得面前的门有上百米厚,他便是拼劲全身力气也推不开分毫,连夜奔袭的酸楚也越来越明晰,只觉得虚脱。
他拖着身子往出走,犹如离魂,胃里也开始抽痛。
过小厅,至正房门前。
伸手推开,有微弱的光线映了进来。
天都黎明了。
第513章 臭不要脸
出了驸马府,过北院。
江打算去留心居找江淮,然后和她一起入宫,再和何麓等人汇合,可刚推开院门,就见北堂端着一大盆热水要往偏房走,两人一对视,她疑云满头。
“将军?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冷声:“昨夜就回来了,君幸呢?还没醒?”
北堂被那木盆里的水热气扑的睁不开眼:“早就醒了,正在偏房洗澡呢。”抬步往那里走,“大人嫌水凉,我又烧了些兑一下。”
江颔首,招手叫她快去。
待北堂进了偏房,他漫步到院中的石桌前想要坐下,谁知视线一瞥,竟在那偏房的房顶上发现一道身影,黑衣银面,是百里无疑。
这人在瓦片上行走,不出一丝动静,犹如一只黑色的绒毛猫咪。
江这时候心情正差,猛的一指,厉声叱道:“你给老子下来!”
在屋顶上潜伏的百里怔了怔,他以为江说的是别人,还警惕性的四处看了看,并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员,遂冲那人摇了下头。
江剑眉倒竖:“老子说的就是你!”
按照规矩,百里不该听江的,但怎奈这人是江淮的亲大哥,他只好站起身来,如风柳一般飘然落地,随即不善交际的开言:“何事?”
江疾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在上面干什么呢!”
百里破天荒的没有还手,掩在面具后的一双黑子眸子布满了疑惑,他转头瞧着偏房紧闭的房门,半天才吭哧道:“保护大人。”
江猛地推开他,怒喝道:“她在自己的留心居能出什么事!”再逼近一步,目光化作锥子刺在他身上,“你素日寸步不离,无妨,只是她现下洗澡,赤条着身体,一丝不挂的,你也要偷看吗!”
百里这才明白他的无名之火由何而来,但他扪心自问,从来没看过江淮的身子,否则贺子沉首当其冲饶不了他,只是常年封闭的性子让他不知怎样为自己辩白,于是乎,气氛一瞬间陷入死寂。
江算是把方才在苏绾面前压得火,全都撒到了他的身上,咬咬牙,再一指他的鼻子,正经道:“你个臭不要脸的!”
“大哥?”
旁边传来江淮的声音。
院中两人回头,只见那人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系腰间的锦带,未及擦干的头发湿哒哒的散在背后,光泽微泛,仿佛黑色锦缎,直至翘臀。
那人先看了一眼百里,那人好歹是名震江湖的十字阴阳卫,被江一通训斥,面具遮不住的脸颊之上,已有红晕,臊的不行。
百里和江淮一对视,凌身离开,不知去向。
江淮接过北堂递来的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无奈道:“大哥,你没事说他做什么,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他怎么会偷看我洗澡。”
江稍微歇了火,又开始说她:“你也是,大白天洗什么澡。”
江淮蹙眉,一把将毛巾甩在他的身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将毛巾放在石桌上:“昨晚。”
江淮微挑下巴:“嫂嫂那边,怎么样了?”
江斜眼看她:“和你想的一样,不过我已经都安抚好了。”
江淮眼里斥满轻蔑,这人一大早上就如此火气,怕昨晚上和苏绾又是一通大吵,但想了想,她却没戳穿,而是道:“老三和陆颜冬在那边怎么样?”
江冷哼:“一口一个媳妇儿的,还能怎样。”
江淮笑容安稳,遂问他:“这次回来,要在长安待一段时间吗?”
江道:“你觉得呢?”
江淮眸光闪烁,复又发笑:“两个月吧,估计两个月以后,皇上能放鬼伐的使臣离开。”拍了下那人肩膀,“待两个月无妨,多陪陪嫂嫂,兴许她能回心转意,就不搬走了。”
江被戳到心痛之处,不快的打开她的手:“都是你,她要搬出去住,你就听话的帮忙找宅子,你若是不答应,她自觉没趣儿,不就不搬了吗。”
江淮不屑:“现在后悔了?当初干什么去了?”
江自知理亏,沉着脸没说话。
江淮拿回毛巾回去正房,懒散道:“想挽回嫂嫂的心,光留住她的人有什么用?你不用真心待人家,那搬走就算是好事,省的成日和你煎熬。”
江被奚落一顿,心情更差了,想回去驸马府看看那人,却实在疲惫,只好又在这里坐了一会儿,等江淮收拾完,一同入宫去了。
……
偌大的麒麟殿中,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鬼伐派遣而来的使臣,他身型瘦小,比江淮还矮上半头,一身漆黑的衣袍像是泼上去的墨迹,消瘦的手肘从中露出,合掌抬在身前,那古铜色的肌肤之上,画满了神秘的符号和花纹,满满溢溢,像是民间跳大神的。
而那厚重的头发都被编成了发辫,尾端系满了铃铛,随风发出清脆的响动,皇帝叫他抬头,众人发现,他的眼窝极深,两颗眸子仿佛跌入了谷底,眉骨也用白色的颜料画着不知名的记号,鼻翼之下,还有一个金色的圆环。
不知为什么,江淮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老黄牛的样子。
“老奴赤满,给皇上请安。”
这人怪异的声音传来,她稍微蹙了蹙眉头,上次见到这种打扮,还是那个在去年划伤她手的老乌木。
那个是岐疆人。
这个是鬼伐人。
如此看来,边蛮人的审美实在是不能苟同,不是花花绿绿的,就是一身大红,素不下来。
旁边,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颇有兴趣的打量着老赤满,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衣着打扮如此奇怪的人,毕竟生活在边蛮的中原人,都选择入乡随俗。
“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你了。”皇帝开口。
老赤满抬眼,眼白处是花黄色的,而那瞳孔也是奇怪的红色,他在皇帝略微惊愕的神色中,再次把头低下去:“多谢皇上关心。”
江淮淡淡开口:“身为边蛮人,老人家的中原汉语说的不错。”
老赤满斜眼看她,回道:“大人也是。”
第514章 予取予求
她也是?
她生于中原,汉语即为母语,如何说不好?
江淮微微蹙眉,只当他是人老脑袋糊涂,没有在意。
倒是皇帝颇有意味的瞥了瞥江淮,毕竟这人的眉目间锋利亦如边蛮人,心下暗忖,说不定江淮的家里往上推几辈,当真有长辈和边蛮族人连过姻。
“赤满。”他回头沉声道,“你族族长炎真,怙恶不悛,手段卑劣且祸殃百姓,还伙同晋王讨伐我南疆新城,他可知罪?”
老赤满不卑不亢,便是立于众矢之的也不曾抖一个手指头:“回皇上,我族族长当初被晋王诱骗,这才和他联手冒犯汤境,实是可悲,战败之后,我族长回去懊恼万分,痛定思痛,决心吸取教训,满怀感恩之心,接受陛下招安,遂派遣老奴入京,以表他内向之明。”
皇帝听完这一席话,心里还挺舒服,和诸官对视一眼,轻唤道:“君幸。”
江淮微扬下巴,冷淡道:“赤满,炎真虽已认罪,但昔日知错已经铸成,我大汤数万将士于耗战中丧生,此等大难,非朝夕得以抚平,晋王迷途不知返,自会有苍天降罪,但你们鬼伐,必须付出代价。”
老赤满低头道:“大人尽管开口,只要我鬼伐能承诺的,必予取予求。”
江淮点头,接过内监递来的册子,打开来条律清晰的说道:“赤满,我汤皇心慈,虽有宫臣劝其灭你全族以儆效尤,但皇上思来想去,仍是决定力排众议,留下你们一命,只是效仿先帝英明,欲与你们签订永不互犯的协议。”
老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