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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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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瞟了一眼罗三春,事实上,她一直在思考,这位工部尚书为什么会在这里,难不成皇上要把刘青浦修错的官道,再重新修改回来?

    可看样子,倒也不像。

    邓回暗地给她一个眼神,江淮轻摇了摇头。

    眼下还是别擅自出主意为妙,皇帝心里肯定已经有了打算。

    果然,皇帝长舒了口气,抬眼冷凝道:“朕决定,在南疆往前三十里,加修一道七十里长的边防工事,就叫溪水关。”

    江淮闻言,心头唏嘘的同时,却也明白了罗三春为什么在这里。

    原是要他修建这道边防工事。

    余下几位也都是人精,既然罗三春一早就在这,就说明皇帝早就拿好了主意,由不得他们反对,遂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开口。

    只有李侃元作为代表简单的附和了两句:“皇上圣明,此一举,便是给那岐疆部落一个告诫,若是再犯,虽远必诛。”

    皇帝见势,交代了罗三春一些事情,又继续道:“另加守备一职,从五品上升。”顿了顿,又开言道,“就从今年的武举中选拔人才。”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猛地提起精神,这可是培植臂膀的好机会啊!

    但皇帝明显是不想让他们动歪心思,又道:“只是这次,朕不要那种光会纸上谈兵的绣花枕头,兵术兵法自有溪水关后的江,这个新的守备,能打就行。”

    再一指邓回:“陆颜冬病着,武举提前,由你和君幸负责,在南塘街寻一处地界,设一座比武台,罗卿的工事修建完善之前,给朕打出个前三甲来。”

    顿了顿,又道:“具体细节,朕会下到兵部,你们照着办就是了。”

    邓回和江淮对视一眼,两人同声:“微臣遵旨。”




第477章 机会

    侯府,慈心居。

    慕容坐在软榻之上,轻掀茶盖子,那滚热的白气顺着指尖缭绕而攀,遮住了她的片片视线,遂轻声道:“打出个前三甲来,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饮半城淡淡道:“看来皇上是被前些日子的科举烦到了。”

    花君在一旁接茬道:“是啊,这样光明正大的选举人才,阖长安的百姓就是主考官,管你是官家后生,世家子弟,还是皇亲国戚,能打的就继续留下,不能打的,就立马下台,没人护着你,整个过程力求干净透明。”

    江淮思忖着点点头:“这倒也是好事。”

    饮半城又问道:“皇上怎么规定的?”

    江淮抬头,原原本本的说来:“皇上定的规矩是,工事修建完善之前,比的是拳脚功夫,也就是得有硬底子,留到最后的十五名考生,再进行骑射一类的考核,然后单提前五名,皇上钦考,却没说考什么,只说点一个,当场封守备。”

    她转过头,看着听得认真的江歇,淡笑道:“老三,你的机会来了。”

    江歇闻言一愣,瞟了一眼同样蒙愣的几人,指了指自己:“我的机会?”

    花君也怔道:“你要让三小子去参加比赛?”

    江淮点头,对视那个少年:“你不是一直想要入仕吗?这就是你最好的机会。”垂眸掀了掀茶杯盖子,“科举给我捅了那么大的篓子,你这刚直不阿的性子,若是出仕,倒也不适合留在长安,不如就去南疆,和大哥做个伴吧。”

    饮半城在旁附和道:“你倒是考虑的周全。”拍了拍江歇的肩膀,“我倒也觉得这是你的大好机会,如此公开透明的选拔,多适合你啊。”

    慕容一听说要把儿子送去南疆,连忙摇头:“不行。”

    江淮抬眼,那人倒也没避讳饮半城,直接压低声音道:“咱们江家这几个孩子,就只有你和三小子陪在我身边,不能让他走,那太危险了。”

    江淮挑眉淡笑道:“母亲,其实南疆要比长安安全多了。”放下茶杯,意味深长的说道,“您看,我大哥在南疆那么多年,出什么事了?再看看我,长安八年,出生入死多少回,您说,哪个危险,哪个安全?”

    慕容被她的伶牙俐齿堵住,叹了口气。

    花君在旁劝解道:“老夫人,您就别担心了,若是江歇真的当了守备,去了那个什么新设的溪水关,可是好事。”

    慕容蹙眉:“好事?血浴沙场是好事?”

    江歇终于开言,淡淡道:“母亲,花君姐说的不错,这是好事,我若是留在长安,日后必定会被拿来开刀,倒不如去往南疆,一能保家卫国,实现我心中的抱负,二来,多一个人在远处立威,二姐在京便能多一份安全。”

    花君斜睨着他,欣赏道:“好小子,开窍了。”

    江歇笑着回道:“我这窍儿,一直开着呢。”回头看着江淮,“二姐?”

    那人点头,示意自己正是这个意思。

    慕容见他们一个个凿凿有据的,也不愿多说,虽然为母的担心儿女,但大局之下,仍是有着经世之智,挥手道:“罢了,你们看着办吧。”

    饮半城道:“是啊,老夫人您就别胡思乱想了,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公子虽然武功甚高,但其余人必定也不是吃素的,能不能轮到他,还两说呢。”

    慕容点了点头,静静的呷了口茶。

    倒是江歇听完这一席话,陷入沉思当中。

    江淮看出他的担忧,说道:“武举还有半个月才开始,这段时间你好好修养身子,到时候尽力而为即可。”

    江歇听话的点头:“我知道了。”

    花君在一旁忽然开口道:“对了,若是三小子真的撞大运当了守备,去了南疆,陆颜冬怎么办啊?难道要随军吗?”顿了顿,“以她的性子,是不可能退仕随军的吧,难不成这才甜蜜两天,就又要分开吗?”

    花君这话一下子戳到了江歇的心里,他拍了拍额头,为难道:“是啊。”

    江淮低着头,没说话,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倒是饮半城在一旁漫不经心的说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慕容看了她一眼,转头对江歇道:“反正,你这入选的几率较大,还是先和她说一声吧,至少得有个心理准备,也好提前考虑一下。”

    江歇闻言,带着半喜半忧的表情点了下头。

    欢心居,卧房。

    陆颜冬扒葡萄的动作一顿,回头瞧着江歇,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茫:“什么意思,你想让我随军?”说完,将那剥好的葡萄塞进对面人的嘴里。

    江歇咬着那甘甜的果肉,却食不知味:“是。”往前走了一步,“若是我能选上了守备,你也知道我有那个能力,所以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他越说声音越小,似是早就已经没了底气。

    果然,陆颜冬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转过身去:“你要我退仕?”

    江歇不想自私,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想问问而已,你若是不想走,我不会强迫你。”低头无奈道,“其实,我也不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受苦。”

    陆颜冬转过头来,眼底漫出一抹红意:“那你要我等你?”

    江歇不知道怎么说,心里纠结的要命,他无法放下心中的梦想,更不愿意和陆颜冬分开,但是若真的去了南疆,别说一年,就是十年都不一定能见上一次。

    陆颜冬见他如此,只是低低道:“我要和恭月郡主一起回海棠府了。”说着,绕过他僵直的身子,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再开门,是江淮走了进来。

    “她怎么说?”

    江歇闻言,也没回头,而是盯着桌上那盘葡萄,声音低冷道:“她留在长安也好,至少和你有个照应,我也放心。”

    江淮双眸微眯,不满的抿了抿嘴唇。

    一对犟种。

    她沉默片刻,淡淡道:“先别考虑这个了,日子还长着呢。”走过去拿了颗葡萄吃,含糊道,“打擂的时候,有个人你得注意一下。”

    江歇对视着她:“谁?”

    江淮眼中微显精光:慕容华。




第478章 要出大事

    皇城,上御司。

    江淮站在屋檐之下,瞧着外面淅沥沥的小雨,它化作银针,扎的满院的花草都低下了头,而且湿气渗透,在洮州时留下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山茶拿了披风给她穿好,迎着外面打进来的微冷风:“大人,还是进屋去吧。”说完,扶着她的腰往后退了一步,免得台阶上漾过来的雨水沾湿鞋子。

    江淮抬头,打量着那灰沉的天,深吸了一口气:“几时了?”

    山茶算着,估摸道:“快晌午了,大人饿了的话,奴婢就吩咐摆膳了。”

    江淮摇了摇头:“我还以为快傍晚了呢。”再一指这天,无奈道,“今年入夏的雨怎么这么勤,这都四五天了,没完没了的。”

    山茶道:“是啊。”往前走两步帮她挡了挡寒风,嘟囔道,“通州那边刚发完洪灾,可别再出什么事啊。”

    江淮眼底的光线一丝丝暗下去,话里有话:“是要出事,只不过要比洪灾厉害多了。”扯了下披风,要往回走。

    “大人!”

    江淮闻声回头,是撑着伞来的北堂。

    她踩过满院子的雨水,扫了一衣摆的淤泥,到了屋檐之下,叫山茶把伞收起来,还没等说什么事呢,就被江淮拽进屋子取暖去了。

    江淮吩咐人给她换衣服,不紧不慢的走到书案前,拿起最上面的那张拓本,提笔蘸墨,临摹起来:“什么事,这么急?”

    北堂还不等山茶帮她系好腰带,就掏出两封信来递过去:“大人。”

    江淮抬眼,那两封信的外表一模一样,捂得不严,边角已经被雨打的潮湿,上面的字迹被晕开了点儿,黑乎乎一片。

    她接过,发现只有一封署了名,写着:西昌穆雎。

    江淮放下另一封,打开来细读了读,视线从头爬完到尾,冷漠了一上午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

    她端详着那排列整齐的娟秀小楷,每个字的横折撇捺都藏不住书写者的欢愉之情,淡笑两声,感慨道:“要成亲了吗?”

    北堂擦着头发,闻声抬头,也有些欣喜:“二小姐要和黎公子成亲了吗?”

    江淮把那信细心的折好,压在抽屉里,点头道:“没呢,不过也快了。”

    再抬头,眼中明显存着欣慰和少有的温润,“黎泾阳的身份和姓名都要重新改一下,免得被人抓到什么把柄,按照穆伯母的性子,肯定是要大肆操办一番,看这样子,日子是定下了,估计亲礼得等到明年开春才能办。”

    北堂问道:“大人会去吗?”

    江淮打量着另一封,漫不经心道:“看情况。”

    “看情况?”北堂面露疑惑,“大人和二小姐的关系那么好,她的喜宴,您不去喝两杯吗?”顿了顿,“更何况,他们能在一起,都是您的功劳啊。”

    江淮笑意清淡:“谁说交情深就非要去参加喜宴,你可知道,这西昌的一去一回,要耽误我多少事情。”将另一封信小心拆开,“再者说了,我一非新娘二非新郎,喜宴又不是缺了我就不办了,到时候送些她喜欢的东西就罢了。”

    北堂有些失落,闷闷一应。

    江淮好笑的看着这人,淡淡道:“等她生了孩子再过去。”

    北堂眼中一亮,重新点了点头。

    江淮被她的样子逗得笑出了声,打开另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还不等完全展开,透着纸的背面就认出了字迹,挑眉道:“这个徐丹鸿,又耍什么新花样。”

    北堂凑了凑:“是徐大小姐从扬州寄来的?”

    江淮轻轻应声,拿着信读完,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来。

    北堂看着,心里没底:“大人,信上说什么了?”

    她以为徐丹鸿还是和从前一样,说些有的没的调戏江淮,可看这样子,不像是普通的往来信件,上面好像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淮没看第二遍,把信和穆雎的那封一起收在抽屉里,因着北堂是自己的心腹,也不避讳,直接了当的说道:“她要回长安了。”

    北堂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她不是说,定居在扬州了吗?”

    江淮舔了一下干涩的嘴角,双眸微眯:“她回来或是不回,这都没什么,只是她还说,要我这几天看好徐丹青,千万别叫她生事。”

    北堂不解:“为什么?”

    江淮揉了揉眼角:“我怎么知道。”转回身继续临摹着,“她这人独来独往惯了,行走江湖留下的脾性,谁又能猜得透呢,左右还有半个月,等她回来再说吧。

    北堂点头,抬头又问:“那徐御业那边,您要派人看着吗?”

    江淮垂眸在那白纸上:“既然丹鸿都开口了,就多留意些吧。”

    北堂记下,然后又道:“大人,这两天我路过佛门,三少爷和陆统领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啊,是不是还在纠结随军的事啊。”

    江淮挑眉默认,她又道:“大人想怎么办?”

    江淮迟迟没有下笔,出口的语气却是极其坚定:“老三心疼媳妇儿,我心疼自己弟弟,陆颜冬必须随军。”微抿嘴唇,“到时候叫崔去劝,当初不就是她撮合的吗,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北堂瞧着她,低声问道:“大人只是心疼三少爷吗?”

    江淮冷淡道:“老三若真的选了守备去南疆,一往十年都难归,难不成真的要天各一方?”沉默两秒,“再者说了,陆颜冬到底是个磊落的性子,玩不转这些权术心计,在宫里也没办法和我相互照应,不如趁早随军,把这个十六卫总统领的位置空出来,我另有用途。”

    北堂撇了撇嘴:“属下看,这才是大人的真实目的吧。”

    江淮斜睨着她:“明知故问。”

    北堂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来。

    江淮转回视线,提笔停在半空中,那笔尖上的一滴墨啪嗒滴在白色的纸上,溅出一朵黑色的小花来,逐渐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大人。”北堂小心翼翼道,“您怎么了?”

    江淮眼睛轻眨,落笔顺着那个墨迹继续写着,声音低冷:“没什么。”

    说完,写了两笔,有些不顺手,直接把它抛掷一边。

    她一边擦着手,一边瞧着窗外边的天,呢喃道:“什么事……能让徐丹青都稳不住性子。”轻嘶一声,飘忽道,“要出大事啊。”

    话音落了,雨势蓦地加大。

    江淮斜眼过去,那雨滴砸在殿前石阶上,冒了烟。




第479章 下来啊

    细雨继续缠绵,整个长安都被湿气笼罩。

    南疆的雨势更甚,几乎可以说是瓢泼,这便导致溪水关的工事修建进度减慢,而且没太阳蒸烤,结构不干,还塌了两里地的防护墙。

    皇帝没办法,为了人员的安全考虑,只好下令暂停工程,等到武举之后,再继续修缮,亦或是天气晴了,不过看样子是没时候了。

    江淮和邓回本来打算直接在南塘街和青园街的交界处,设立比武台,毕竟那是阖长安最繁华的地方,可因为这烦心的雨,只好重新挑地方。

    考虑了好几处,都觉得不合适,这让两人在兵部司的屋里愁的直揪头发。

    眼看考试只剩三天就开始了,好在,有贵人出手。

    是轻辞。

    她那日拦住了江淮出宫的马车,带那人去了自己新开的云客来,这是江淮第一次去那里,发现里面的内部极其扩大,直接连到了后街,并且是正方形的结构,周围皆是带着看台的木楼,中间的空地很大,足够摆比武台,头顶还可以架遮雨布。

    据轻辞所说,木楼中间的地方,本是要修一个戏台子,请些走南闯北的戏班临时驻脚,招揽生意的,不过没来得及,正好可以拿来给江淮用。

    她叫了邓回来,两人在这地方细打量一番,时间紧任务重,只好受下了轻辞的美意,抓紧叫十六卫和兵部的人来,搭建比武台。

    好在陆颜冬和兵部尚书卓贤都不是吃干饭的,终于在临考的前一天早上,将比武台架好,并用四周的木楼角,遮了一块缝补后巨大的雨布,很薄,光线还是能打进来,再置上几个烛台,看得倒也十分清晰。

    只不过天意弄人,这雨布刚扯好,天晴了。

    还不是一般的晴,那是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江淮大发雷霆,直接一脚踹碎了那比武台的围栏,余下的人不敢惹这位活祖宗,只好认命的重新修缮,但那人脚力太重,来不及细修,便改成了第二个台口。

    最后,又检查了一下兵部运来的,所有封了刃的兵器,确定明日比武时不会伤到考生,也不会掉链子,就算是大功告成。

    江淮并陆颜冬往出走,路上又说起随军的事情,那人也不顾面前的人是自己未来的婆家二姐,怼了两句,就分手了。

    江淮蹙眉,邓回凑过来,说道:“这倔脾气。”

    江淮附和这点头,遂又捏着下巴疑惑道:“你说就这驴脾气,当初崔是怎么劝动的,是她那舌头灵啊,还是在嘴里藏了**药了。”

    邓回哈哈一笑,没再说话。

    翌日,满长安沸腾。

    在昨天阳光的拼命炙烤下,遍地的雨水全部蒸发,好久都没有这么干燥过了,但烦心的是,雨把云彩下没了,导致射下来的光晕有些刺眼,几乎不能抬头。

    自打宫里的两位公主相继去世,京都便没再这么热闹过,闹市街人山人海,萧索一些的也斥满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基本都是看比赛的,还有一部分是送考生的,架子小的自己报名,架子大的早就群芳环伺的簇拥过来了。

    江淮非主考官,上御司和科举时一样,和陆颜冬的十六卫负责考场秩序,再加上来凑热闹的花君和宁修,久不出门的宁纪,必备的崔和曹太医,一行人坐在西侧的木楼二楼平台处,喝茶闲聊。

    其余三侧的看台,不论楼上楼下,都挤满了人。

    忽然一声婴儿啼哭,惹得江淮瞥眼过去,可人头攒动分辨不清,停顿两秒,又转过头去,接过花君递来的茶喝了。

    她斜靠着木栏,往下眺望。

    那比武台长宽皆十二丈,高两丈,周边用木栏围着,四角的柱上各竖一面大旗,上面用金色的大字写着‘武’,只是没有风,飘不起来。

    同时,西北角和西南角架了两架新漆的红鼓,用来震声势,而东北角放着兵部备好的兵器架子,十八般皆有,再者就是东南角,那里放着一架铜锣。

    这次是皇上钦点的,兵部的卓贤为主考官,他端坐在那比武台的对面,周围是一堆陪考,天气炎热没有遮蔽,算是苦了他们。

    何麓站在那铜锣处,作为判评。

    他见时辰以至,宣布考核规矩。

    这次武举初试考的就是拳脚功夫,要看硬功底,报名的考生两两对决,胜者待定,一轮下来,余下的待定者再两两对决,以此类推,留下最后十五名优胜者。

    卓贤那边看着名册,截止报名结束,参加这次科举初试的考生,足足有一千多人,看来是得折腾几天了,他手搭凉棚,大喊考试开始。

    待看台上的叫好声隐去,号官扬声道。

    “长安,吕誊”

    “眉州,邓月明”

    江淮挑眉,转头对喝茶的邓回道:“你们邓家人。”

    邓回轻呷了茶:“这天下姓邓的人多了。”

    江淮笑了笑,视线再次挪过去,瞧见那比武台的两侧入口各走上来一人,左边的高大魁梧,皮肤黝黑,身型将近七尺,一脸横肉,眉头皱的厉害,走上台时,胸前一挺,能听到劲风震布的声音。

    而另一个邓月明恰恰相反,书生模样,脸倒还算清秀,身板实在是太弱,和吕誊比起来,简直要随风倒,瞧见对手的样子后,唇色更白了些。

    所有的人都被这他们巨大的反差给镇住了,随后纷纷换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忍不住开始哄闹,卓贤拍案,他们又安静下来。

    楼上,轻辞亲自给江淮奉茶,顺势坐在一旁。

    她还是素日的模样,一身嫣红,面上用薄纱遮住,但话音透出来却不模糊,纤柔的手指抬过去,笑道:“大人,您瞧,这还用比吗。”

    江淮斜眼过去,又不感兴趣的转回来。

    果然,那个邓月明还不等何麓敲锣,先行认输。

    花君气的直嘟囔,但声音很快被百姓们的骂声淹没。

    而台上的吕誊瞧着邓月明狼狈而逃的模样,更加得意,被百信们捧着,抱拳道了几句感谢的话。

    一旁的何麓刚要宣布这一场算他胜利,谁知这人得意过了头,转身对着卓贤说道:“尚书大人,草民还没比就赢了,实在是胜之不武。”

    卓贤抬眼,沉声道:“可是场次分配都已经安排好了,不可能给你重新安排对手。”垂眸挥手,“快下去吧”

    吕誊好容易露了脸,哪里肯:“尚书大人,不如这样,在座考官肯定不乏高手,您想必就是其中之一。”

    众人唏嘘,就在他们以为吕誊不开眼,要挑衅兵部尚书的时候,却见那人冲着西边木楼的二层看台朗声一笑,对那个修长平整的水绿色的背影喊道:“御侍大人,想必您这一早上坐的乏了,下来啊”




第480章 一招

    此话一出,满看台的气氛登时陷入死寂,连掉针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站在吕誊旁边的何麓更是用一种‘你没病吧’的眼神瞧着他,回头瞥了一眼楼上,江淮并没有任何动作,背靠在栏杆上,不知有没有生气。

    她垂眸茶液,周围几人面色各异,唯有花君笑个不停。

    那人拍着她的大腿,取笑道:“我就说会有人来挑衅你吧,满场这些人,只有你在中原榜上有名,以女子之身挤入前一百,肯定有不服的。”

    崔附和道:“可不是,习武之人多为莽撞,你今天可有的烦了。”

    江淮闻言,冷着脸转过头去,视线往下一投,看的何麓心惊。

    他可知道这人的脾气,能稳如泰山,也能霎时崩陷,趁着卓贤没反应过来,先低声斥责吕誊:“你干什么!你不要命了敢去惹她!”

    吕誊正是崔嘴里说的莽撞人,又在众人古怪的目光中,再次对楼上那人喊道:“怎么样?御侍大人?您就赏脸来和草民比划比划!”

    这回卓贤反应过来,一边瞟着楼上那人,一边要下令赶吕誊,谁知这话还没出口,忽听周围的百姓局促杂乱道:“哎哎哎!下来了下来了!”

    “真下来了!御侍大人下来了!”

    “完了完了!这个姓吕的不是找死吗!糊涂啊!”

    “自己找死,赖得了谁。”

    卓贤心下一悬,抬头看过去,何麓也惊愕的转头。

    这周围木楼的楼梯都设在外侧,是架空的上下两层,此刻正有一身穿水绿色常服的女子款步而来,她姿态灵动,脚下平稳,本是美景,但却看得人心惊。

    直至下了楼梯,走上比武台,何麓才一步拦住她,讪笑道:“御侍大人,您怎么下来了?这楼下热,您还是快回去吧,属下送你。”

    江淮面色冷淡,伸手推开他的脸,上下打量了一眼吕誊。

    那人也不顾及的看着她,面前的女子虽然个头不低,但比起他来说也实在娇小,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有什么劲儿,冷冷一笑,已经开始思忖如何让着她了。

    卓贤不安道:“御侍大人?”

    江淮斜眼:“比赛要的是一个公平,过两招无妨。”

    卓贤没见过江淮亮功夫,这样体型悬殊的两人,正常人都会替她担心,遂劝阻道:“大人,要不然让何麓和他比?”

    何麓连忙点头,但江淮充耳不闻。

    “哎!姓吕的!”

    楼上的花君探出身子来,冲着他笑吟吟道:“你想要赢得心安理得,当然没问题,不如这样,你要是能在江淮的手下走过三招,就算你赢!”

    吕誊一个大老粗,头一次见到花君,这个中原美人的榜眼,传说中的恭月郡主,如此绝伦的容貌,直接把他给看呆了,微张着嘴巴,眼睛一下不眨。

    江淮眉间一蹙,何麓赶忙了一下那人。

    同时,花君也被崔给拽了回去。

    吕誊反应过来,咳了两声,疑惑道:“三招?”

    何麓劝道:“三招够了。”

    吕誊自然不服:“至少十招。”

    “一招。”

    江淮冷冷开口。

    何麓转过头,有些无措道:“大人您……”

    江淮重复一遍:“一招。”

    吕誊挑眉:“大人,您这也太瞧不起草民了,至少也得十招吧。”

    江淮没说话,一指何麓身后的铜锣,那人咬咬牙,给了吕誊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退后两步,挥起手来,用力一敲!

    江淮身形不动,犹如泰山伫立。

    吕誊知道这人也有两下子,警惕性的后退两步。

    木楼之上,花君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她笑嘻嘻的将没有倒茶的两个大茶碗拿过来,左右摆好,兴奋道:“来来来,押东西了。”

    宁修习惯了她的胡闹,配合道:“赌输赢?”

    花君攥着拳头,挑眉道:“肯定是君幸赢,所以咱们赌……姓吕的能在她手下走过几招。”指着左边的,“三招以内押这里,十招以内押右边的碗里。”

    说完,自己率先把两个手腕上的玉镯取下来放进左边碗里。

    宁修无聊,也往那左碗里放了一个檀木扳指。

    崔耸肩,看了一眼轻辞,那人取下一根银钗,放进了左碗里。

    她看了看,也取下一对金镯放进左碗。

    邓回没有那么多首饰,便要将手中的扇子放过去。

    花君不悦:“都押左边就没意思了。”

    邓回尴尬的抬头,宁修笑了笑,把自己的扳指拿出来,和他的扇子一起放在了右边碗里,道:“这回行了吧。”

    花君笑的欢愉,轻辞小声道:“开始了。”

    众人拭目以待,但台上两人久久没有动手。

    吕誊的话有些多,听得江淮心烦,更听得花君心烦,冲着下面扬声喊道:“姓吕的,你还有完没完,婆婆妈妈还打不打了!”

    江淮斜眼,那人又被崔给拽了回去。

    而吕誊正想在美人面前一展身手,听到这话,满脸通红,拿好架势,丹田运力之时,浑身的肌肉都鼓了起来,他穿着汗衫,结实的臂膀暴露在空气中,快赶上江淮的大腿粗了,让人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汗。

    “御侍大人,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江淮轻颔首,眼中已经有了些许的不耐烦。

    吕誊再不废话,右腿如虎蹬地,只踩得台子颤抖,随后猛地跃身而来,身型虽然壮硕却也极度敏捷,几乎是眨眼间便到近前!

    江淮被那劲风扑面,微微蹙眉,垂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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