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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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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完,一行人已经笑的前仰后合,太后更甚,心下松泛许多。

    当真是好久都没看到这些孩子凑在一起斗嘴了,那时他们都还小,十二三岁的,没那么多鬼心思花肠子,平日除了吵架就是吵架。

    每次江淮把旭王说的满脸通红,后者去御景殿告状,她就要作势打那人的手板,然后出了殿门,长欢和花君为了给好友报仇,便把旭王抓得满脸都是道道,别人拦都拦不住。

    哪像现在这样,一个个八面玲珑,成日就会勾心斗角。

    骆择善见众人笑意微敛,这才又把玉箫递了过去:“御侍大人,吹一曲给我们听听吧。”

    宁修一见到那支春鸢尾,笑着把自己的秋海棠拿了出来:“这玉箫我也有一支。”随即看向骆择善,又道,“还真是巧了。”

    花君知道她这是要为难江淮,索性宁修都把萧拿出来了,便道:“君幸五音不全,吹了就闹笑话了,不如叫十三叔吹一曲吧,他会的可多了。”

    太后看了一眼骆择善,眼里露出些许的责怪,这孩子心界太窄,私下挤兑挤兑江淮也就罢了,今日诸位都在,她还这样没完没了的。

    皇后自然也注意到了,便想开口附和花君,顺势让骆择善住手。

    谁知道江淮双眸微眯,直起身子说道:“谁说我五音不全。”喝口茶清了下嗓子,继续道,“前些日子我还和慕容清学习吹笛子来着。”

    长欢斜靠着身子,懒散道:“这是笛子不是萧。”

    “都一样。”江淮突然积极,对小喜道,“把这什么春鸢尾给我。”

    骆择善心中泛冷,但也有些古怪,不知道这人要耍什么花样。

    不过据她所知,江淮的确对音律一窍不通,索性拿出看热闹的心态,只等着她出丑,然后自己再来一曲,震惊四座即可。

    也好叫阖宫上下都知道,明王妃的位子,她骆择善比江淮更有资格坐。

    小喜将萧递过去,江淮在手里摆弄两番,笨拙的指法看的众人轻笑。

    骆择善则更有把握,这人居然连萧是横拿还是竖拿都不知道,更别说完整的吹下一曲来了,于是乎,背脊更挺直了些,笑容更得意了些。

    花君也不知道江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蹙眉道:“你会吹吗?”

    江淮轻点头:“当然,就是不知道吹些什么。”

    对面的寿王母妃柳宝林忽然开口道:“就吹一首《叹前生》吧。”

    众人闻言,都不约而同的蹙眉。

    这宝林柳氏,原名柳归映,是皇五子寿王的生母,从前是皇后宫里的婢女,只因有几分姿色,被皇帝抬成了主子,生下寿王之后,又封了宝林。

    邓淑妃见势,和秦德妃小声嘟囔道:“真不愧是婢子出身,就爱听这些下三等的曲子,也不怕丢人,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秦德妃听完,笑而不语。

    这《叹前生》是由先帝朝的一位名妓所做的曲子,曲中大意是感叹自己身份不公,无法和情郎长相厮守这么一说,基本在正式场合,是不会拿出来吹得。

    果然,柳宝林说完,自己也后悔了,讪讪道:“御侍大人会哪首,就吹哪首吧。”

    长欢道:“那就吹一首《碧涧流泉》吧。”

    江淮点头,她这么一个出了名的五音不全的人吹箫,所有人的目光便都极其好奇,也犹如蚊子盯血一般盯着她,甚至有人已经提前开始笑起来了。

    江淮猛地起势,手指律动飞快,花君的心也随着她的动作一起提了起来。

    只听‘咔嚓’一声。

    春鸢尾断了。

    花君愣了,看热闹的一众女眷也愣了。

    只有长欢嘴角提起,丝毫不顾及身份的哈哈大笑起来。




第465章 宁纪

    这萧断了,骆择善的表情也崩了。

    这春鸢尾可是她的宝贝,如此细致的采料和加工,制作出来的成品是无法用金钱来衡估的,那可是世间难得的艺术品。

    江淮就这样,给掰断了?

    花君在一旁看着,两秒后也反应过来,就知道江淮不可能遂了那人的愿,说吹一曲就吹一曲,以为她是什么人?是宫中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歌舞伎吗?

    硬憋着笑,她故作担心的瞧着江淮的手:“君幸,你的手没事吧?”

    江淮蹙了蹙眉,装作很疼的样子,随后一脸愧疚的看着骆择善:“四王妃,这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手劲儿太大了。”顿了顿,略有为难,“再者说了,你们这么多人看着我吹,我有些紧张,粗鲁了粗鲁了。”

    长欢好容易收回笑意,指甲上的丹蔻红的耀眼,也道:“御侍大人,这支萧可是择善的宝贝,你掰断了,得赔啊。”

    江淮斜睨着她,然后再次看向骆择善:“四王妃尽管开口,但凡我能拿出来,肯定不会赖账的。”

    骆择善脸色铁青,却还是不得不赔着笑意,这么多人在场,她怎么可能叫江淮赔偿自己的春鸢尾,遂道:“大人说的什么话,不过是一支玉箫而已,断了就断了,若是伤到了大人的手,可就不好了。”

    太后瞧着这戏剧性的一幕,选择无视的低下头去,唇角却是微微勾起的。

    皇后在一旁开了口,吩咐人把那个玉箫的碎片收拾下去。

    花君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道:“送到宫匠那里去,看能不能修上。”说罢,低头瞧着江淮的手,惊讶道,“哎呀君幸,你的手流血了!”

    她说完,趁着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一把包住江淮的手,然后用衣袂盖住,焦急道:“我带你去太医署。”

    长欢挑眉,也借了个东风过去:“快叫崔太医给包扎一下。”

    江淮配合的也好,于是乎,两人就这样顺利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等彻底拐出去了,花君这才松开江淮的手,瞧着那指肚上的淤红,撇嘴道:“你也是真够厉害的了,那玉箫坚硬非常,难为你还能给她掰断了。”

    江淮不在意的吹了一下,懒散道:“这都是小事一桩。”

    花君笑了笑:“俗话说物以稀为贵,骆择善的那支春鸢尾坏了,就只剩下十三叔手里的秋海棠了。”拍了拍巴掌,“世间仅存的一支,价钱直接翻倍啊。”

    江淮笑而不语。

    两人闲聊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当初穆雎掉进去的那座荷花池子边,这里已经加高了石栏,几乎到了胸口,就算是想要自溺而死,都很困难。

    江淮水性不好,到了这种水深的池子旁,总是小心翼翼的,只瞧着花君在旁边淘气的爬来爬去,还险些划破了袖子。

    江淮背靠在石栏外,瞧着不远处的花架子上摆满了赤色的虞美人,那花盆是白瓷的,上面绘满了漂亮的山水图案,更衬得那花朵的颜色嫣红如血,像是大红色的云朵绽开一般,又像是合起来的手掌,包裹着浓浓的**。

    花君爬不上去,索性停下来整理裙摆,瞧着江淮那专注的样子,视线顺着看过去,疑惑道:“这虞美人去年没摆吗?”

    江淮颔首:“去年合格的花数不够,换成芙蓉葵了。”

    花君点了点头,忽然花架子最下一排左边的钉子松了,整个架子直接塌了,那十八盆虞美人一起翻了下来,好在那花盆比较结实,距离又比较近,一个都没碎,只是其中的花土撒了出来,花也被埋在了下面。

    花君吓了一跳,哎呦了一声:“怎么弄的?”

    江淮挑眉,回头看她:“我去叫几个人过来收拾,你可千万别碰,小心伤手。”

    花君点头,瞧着江淮从来时的路出去了,而她刚离开没几秒,另一边便走过来一个人,是个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

    花君眼睛一亮,笑道:“七叔?”

    那人转过身来,正是先帝七子,高阳王宁纪。

    他是长信王生前最亲的兄弟,佛门事发的那年,他才十七岁,为了防止皇帝斩尽杀绝,他不得不逃出中原,躲去了边蛮。

    皇帝下了死令,七年后,仍是被抓了回来。

    彼时皇帝心窄如针鼻,想要直接杀了他,好在太后力保,终是逃过一劫。

    但皇帝不想轻易放过他,便要他饮下一杯毒酒,废去全身武功作为交换。

    刀俎之下,身为鱼肉的宁纪不得不依从,只是一杯毒酒下肚,再不能舞刀弄枪,十三年来,身体破如残絮,终日觉冷,一年四季都要穿着厚重的绒衣。

    别提夏天,夏天雨后的湿冷,最能要他的命。

    听到花君唤自己,宁纪转过头来,他今日穿着一件墨色的绒衣,外面罩了一件同色的披风,在旁人都要扇风驱汗的时候,他仍有些细微的发抖,从袖袍下面探出来的手,雪白的连毛细血管都看的一清二楚,修长而乏力。

    宁纪的容貌是上了中原榜的,曾经是人尽皆知的榜眼,如今被宁容左顶下去,却也稳居第七位无法撼动,即便是病态,也掩盖不住他眉宇间的光芒。

    尤其是历经了这一切,他的眉眼中有着看透百态的沧桑,两颗黝黑的眸子微微转动,从中透出来细细的疲倦和温和,怎奈魅力长存,让人无法自拔。

    “君儿?你怎么在这儿?”他声音轻轻。

    江淮带着几个内监赶回来,偏见宁纪,心道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了,茫然想起沉香所施的那个幻境,思绪有些驳杂。

    宁纪转过头,淡笑道:“君幸也在。”

    江淮不客套,直接问道:“王爷?您怎么来了?”

    宁纪笑容苍白:“总是憋在王府里,都要闷死了,正巧今日母后让我来,便想着透透气儿。”一指那洒乱的虞美人花盆,“想来看看这花,没想到花架子还塌了。”

    江淮瞧着他要动手,连忙阻止,然后挥手叫那些内监来收拾。

    “您就歇着吧。”她淡淡道,“这身子骨本来就不好。”

    宁纪笑而不语,因着袖子有些不方便,便往上挽了一挽。

    花君眼尖,瞧着宁纪那翻过来的袖子里面,绣着大片的虞美人花样,好奇之下便伸手过去扯了扯,笑道:“没想到啊七叔,你竟然这么喜欢虞美人。”

    宁纪轻笑着点头:“是。”

    江淮看过去,两秒后,眼中忽然结了一层淡淡的霜。

    有风拂过,那花土的味道闻上去苦极了。




第466章 再撕骆择善

    又看了一会儿,江淮便和这两人分手,打算出宫。

    一个人,眼赏美景,耳闻鸟鸣,鼻嗅花香,手指轻抚过身旁伸出来的花枝,慢悠悠的往出走,身后忽然跟上来一个人,斥道:“江淮!”

    江淮不用回头,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骆择善,遂道:“何事?”

    说罢,不紧不慢的转过身去。

    骆择善现在看上去可比方才在人前恼怒许多,眉挑皱的几乎要连在一起,面无狰狞不说,还咬牙切齿的,身后跟着的小喜倒是一脸怯生,不和主子一个德行。

    她疾步上前,微微抬头看着江淮,怒意勃发:“你太过分了!”

    江淮眯眼,往后退了一步,伸手在左脸上擦了一下:“四王妃,您有事说事,别离得太近,口水都喷到我的脸上了。”

    骆择善本身被气红的脸颊颜色又深了一些,顿了顿,这才愤愤道:“把话说开了,你若是不想当众出洋相,大可以借坡下驴,不吹我那支春鸢尾!”激动太过,一把推在江淮的身上,“你为什么要把它给折断啊!那可是我舅舅送给我的礼物!你可知道那有多珍贵吗!”

    江淮的身型纹丝不动,轻俯视着她,笑容讽刺:“王妃不是说,这支萧不用我赔吗?怎么人前说得好好的,人后就变卦了?”

    骆择善切齿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是怕说出来你赔不起!”

    江淮笑道:“那你说个数,我拿得出,就赔。”

    骆择善眼睛通红,怒火之下涌出一抹的得意来,道:“你说的轻巧!我告诉你江淮,便是你倾家荡产,也不够这支萧的十分之一!”粗喘两口气,“这萧世间只有两支,你有钱都买不到了!”

    江淮微微敛了笑意,说道:“这样吧,我不赔钱了。”

    骆择善听她这么一说,还以为她要将那支秋海棠弄来赔给自己,谁知道一个松懈,那人忽然改为抱臂的姿势,然后冷冷道:“我赔你一个嘴巴子。”

    骆择善还没反应过来,那人蓦地扬起手掌!

    她尖叫一声,连连捂着脸后退。

    江淮眼底溢冷,多有不屑,收回巴掌。

    她本身也没想打人,遂冷淡道:“不自量力。”

    而骆择善意识到自己被她耍了,登时恼羞成怒,竟然挥起手来要打她。

    江淮轻轻接住,却并未发力,怕把她的细嫩手腕掐碎,只轻轻一甩就把她甩得趔趄了好几步,然后道了一句:“廊下之燕。”

    骆择善气的快要吐血,嘶喊道:“你说什么!”

    江淮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厌弃,语气干脆利落:“夏虫不语冰,井蛙不语海。”

    骆择善怒火攻心,不知如何抒发自己的愤怒:“你敢嘲我!”

    江淮继续抱臂,眼底寒芒乍生:“那我就把话说开了。”垂眸瞧了瞧她手上那个鸽血扳指,真是东施效颦的丑,“这全天下的女子,除去太后和皇后,也就只有你把宁容左当个宝贝疙瘩,真是可笑至极。”

    骆择善把手掩在背后,眼珠微颤,故作得意:“你胡说。”

    江淮眉蹙鄙夷,更多是挑衅:“胡说?我告诉你,宁容左于我来说,可有可无,有,我心安理得的受着,没有,自然有更好的等着我。”说罢,微舔嘴角,“我现在不想要,你拿走了,我不要的东西我不在乎,所以即便你和他大庭广众之下再亲密,除去有伤风化之外,根本碍不到我的眼。”

    骆择善反唇相讥:“你是输了才这么说的,是我赢了。”

    江淮懒得辩解,只是慵懒的摇了摇头:“眼皮子太浅。”

    说罢,转身又要走。

    骆择善不依不饶的拦住她,发指眦裂:“你什么意思,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江淮这个时候的表情已经不是很好看了,明眼人都知道绕路走,偏偏面前的人要顶风而上,她实在没了耐心,拎住骆择善的领口转身将她压在树上。

    轰的一下,震的骆择善浑身发麻,树叶纷落,尖叫声都被咽了下去。

    江淮抵着她,一对眸子黑的可怖,其中翻滚着的厌烦和隐怒交织,犹如一张能杀人的网,将她铺天盖地的扣住。

    “我告诉你骆择善。”她语气轻轻,出口有力,“我和你不一样,你只消成日围在宁容左身边,和你父亲做他听话的哈巴狗,而我不同,我还有很多正事要做。”

    骆择善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粗鲁的对待,有些被吓到了,大眼睛里溢满了慌张,小喜更是不敢上前,捂着嘴巴泪意盈盈,含糊道:“御侍大人,别伤了我们家小姐,她是一时糊涂。”

    江淮弯弯的唇角勾的像是镰刀,寒锋微显:“骆择善,没人和你抢宁容左,就算是有,也不会是我,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加深语气,“不像你,那么闲。”

    说罢,抓住她的右手举到两人眼前,瞧着上面那枚鸽血扳指,晶莹透彻,玉料也是上乘中的极品,看来唐家还真是大款,遂道:“有这时间跟我勾心斗角,倒不如多花些时间琢磨,看看宁容左到底喜欢什么。”

    撒开手,她继续讥讽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邯郸学步,优孟衣冠,画虎不成反类其犬。”拍了拍骆择善白嫩的脸颊,语气拉长,“多可悲啊。”

    骆择善气得浑身发抖,咬碎唇齿,恶狠道:“江淮!”

    江淮松开手,悠哉的整理着衣服:“这次是你先挑的头,对于这种主动出击的,我向来不手下留情。”复又抬眼道,“这次碎的是那支萧,下次碎的就是你的左腿。”

    说完,留下一抹轻蔑至极的笑容,转身彻底离开。

    小喜瞧着江淮走了,连忙上前关切道:“小姐,您没事吧?”

    骆择善一把推开她,往前追出去两步,目切齿:“江淮。”

    “都说了,别去惹她。”

    骆择善闻声转过头去,见到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走过来,那人笑道:“江淮的脾气,阖宫谁不知道,你何必自讨苦吃,被人教训一顿,舒服了?”

    她瞪眼:“你是谁?”

    饮半城眼珠骨碌一转:“你管我是谁。”

    说罢,跟上走的老远的江淮,就给她一句:“自作自受。”

    骆择善怫然,一口气儿堵在胸口,生疼。




第467章 萧索

    出了佛门,江淮一人走在那宽敞的官道上,两边是高耸的铜墙铁壁,这就显得长空的阳光异常珍贵而温暖,刚刚歇了火,心情也逐渐宽泛起来。

    饮半城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和她并肩:“要出宫?”

    江淮听声辨人,也不转头:“嗯,一起走吧。”

    饮半城轻轻点头,倏然一笑,且笑声越来越大。

    江淮瞧那墙边十步一人站好的定龙卫的侍卫,都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和她,骤然咳嗽一声,才叫那些人移开视线。

    转过头,看着饮半城,疾首蹙眉:“你乱笑什么?”

    饮半城这才收回笑意,揉了揉腮帮子,懒散道:“方才你教训骆择善的时候,我可一直在旁边看着了。”

    江淮背过手去,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懒得和她计较。”

    饮半城斜睨着她,似笑非笑:“懒得和她计较还把人家吓成那样。”

    江淮淡淡答道:“我既然能做她亲礼的唱使,就说明我根本就没想和她抢宁容左,她倒好,没完没了的得寸进尺,眼界实在太窄。”

    饮半城捉摸着她这话,挑眉问道:“你说人家眼界窄,眼皮子浅,那你呢?你眼界有多高?眼皮子有多深?”

    江淮不愿理她,只顾自走自己的。

    饮半城倒是促狭之心大起,一个劲儿的在旁说风凉话。

    江淮已经被花君给磨炼了出来,很容易就可以做到充耳不闻,只偶然一瞟,瞧见了饮半城那袖子里面绣的大片虞美人的花样,脚步一个急刹,停在了原地。

    饮半城一愣,问道:“怎么不走了?”

    江淮的眼中复杂如麻,手指尖儿也是凉的,转过头来,和饮半城对视,冷淡道:“你可听说过高阳王?”

    饮半城倒是很镇定,淡淡道:“当然知道,谁不知道。”

    江淮微抿嘴唇,往前继续走着,语气沉静:“他和你一样,也喜欢虞美人。”

    饮半城轻松的应道:“挺好。”

    江淮倒也不急,悠哉道:“你见过他吗?”

    饮半城摇头:“没有。”

    江淮古怪道:“那你应该见见他,兴许会很投缘。”

    饮半城笑意盈盈:“是吗?”

    江淮意味深长的颔首:“人生能有一知己,足矣了。”

    饮半城用手指点着嘴唇,步履轻快:“有时间你给我引荐一下吧。”

    江淮见她表情无异,索性又说:“当年佛门之事发生后,他身为长信王最亲近的兄弟,直接被皇帝拿来开刀震威,但他运气好,逃走了,听说是逃去了边蛮,而且一藏就是七年。”

    饮半城一听这话,笑的更欢愉:“那正好,既然在边蛮待过,我们之间肯定有着不少的共同语言。”说罢,又问,“人长得怎么样?”

    江淮利落道:“好看,特别好看。”停了两秒,继续喟然,“十三年前,他被皇上从边蛮抓了回来,只为保命,饮下一杯毒酒,废去全身武功。”随后,看着饮半城,“你要知道,武人被羞辱至此,比死更甚。”

    饮半城直接问:“那他为什么不自杀?”

    江淮冷哼一声,复又摇头:“的确,对于一个武人来说,失去生平的本领,那是莫大的打击,更何况一杯毒酒下去,身体每况愈下,还要备受皇帝的猜忌和囚困,犹如笼中猎物,被鞭挞,被玩弄,倒不如一朝死去。”话锋一转,又道,“但他没有。”

    饮半城的笑意逐渐消失,话音变得沉了些:“为什么?”

    江淮眸光微眯:“高阳王之所以为闻名中原,除去他这特殊的经历,还有一样,便是这十三年的痴情和守身如瓦,无数美姬送进去,皆是完璧归赵。”

    饮半城重复着那三个字:“为什么?”

    江淮又停下脚步,直勾勾的盯着她:“因为他在等一个人。”

    饮半城的眼中黑而且黑,语气飘然:“他在等谁?”

    江淮见她还在这里惺惺作态,干脆继续配合下去,思忖几秒,摇了摇头:“不,准确的来说,是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说罢,抬起头来,眼珠泛出的精明光芒化为银针,刺透面前人的伪装。

    片刻,她冰冷道。

    “饮半城,你还要瞒着我吗?”

    而那人听完这一句话,面上再无任何表情。

    江淮和她对视,纹丝不动。

    两秒后,有冷风携着树叶从她们两人中间悄然掠过,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被浓云覆盖,它像是大片的幕布,遮蔽之下的阴影一瞬间洒了下来!再然后,风萧萧骤起,顺着两侧的宫墙席卷而来,仿佛鬼魂呜咽!

    江淮登时怵惕满面,不可思议的左右看了看。

    那些定龙卫的侍卫早已消失不见,半里地长的官道之上仅余她们两人,这风很强,配合着盖顶的浓云,好像是无水的南海,惊涛骇浪在其中乍现。

    她厉声叱道:“饮半城!”

    那人眼睛微眯,其中夹杂的暴戾刹那消失,而与此同时,这异常的景象也茫然平息,瞬间恢复如常。

    江淮猛地捂住耳朵,再抬眼,前一秒还狂风大作的天空,又清澈如镜,转头瞧了瞧,方才消失的那些侍卫又像是没事人一般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她粗喘着气,盯着眼前的人:“你疯了吗!”

    饮半城没有说话,转身直往官道的尽头走,那里有备好回府的马车。

    江淮不知怎么的,依依不饶,疾步上前拽住她的手:“饮半城,京中传言,当年皇上派禁军去抓他的时候,他已经和一个女子私定终生,所以才至今妻妾未娶,那个女子就是你对不对?”

    饮半城又恢复笑容:“你这回,是自作聪明了?”

    江淮哪里还肯听她狡辩,索性挑明:“别不承认了,沉香带我入了幻境,我已经都知道了!”顿了顿,压低声音,“当年负了你的人,就是宁纪!”

    饮半城听到她说入了幻境,先是沉默,随即看着她笑,还摇了摇头,示意她搞错了。

    江淮微咽口水,浑身已经是汗涔涔的,眼底阴鸷:“事到如今,承认与否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只警告你,你不能杀他,他不能死。”

    饮半城轻抬眼皮:“天道之下,宿命难违。”

    江淮眉皱如深壑:“什么意思?”

    饮半城笑是冷的:“不能多说,多说会死的。”

    江淮微动嘴唇,这句话几乎快要化身蜇虫,一点点的攀上了她的皮肤,从中渗入进去,她只觉得发麻,发冷,发慌。

    所视之处,遍地萧索。




第468章 死活不说

    比起刑部的天牢,大理寺的监牢几乎可以说是人间天堂。

    钱景春站在萧瑟的院子外,瞧着那沉下来的天,蹙眉道:“许枝在里面吗?”

    一旁的侍卫点头道:“就在里面,大人要进去吗?”

    钱景春瞟了瞟四处,点了下头。

    侍卫见势,引着他往里走。

    这是审讯时所用的一间屋子,刚进去,就扑面一股极为浓重的血腥味,钱景春闻不惯这个,险些吐了,又不敢扶那满是腥泥的墙,只好弯腰拄着膝盖咳了两声。

    侍卫拍他的背:“大人,您没事吧?”

    钱景春摇了摇头,胃里泛着恶心,更何况是大病初愈,脸色都不太好了,一指里面:“带我去见许枝。”

    侍卫没劝,带着他拐了几个弯儿,到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屋子里,那里是半开放式的,举目环视,四面的墙上挂满了骇人骇心的刑具,从头部到脚踝,针对每个部位的刑具都不下十项,小到钢针,大到石枷,还有小磨盘。

    许枝坐在正当中,衣服都已经破成了布条,露出消瘦的肋骨和凹回去的腹部,低着头,满是泥屎的头发披散在前,好像失了魂的鬼。

    钱景春低头,瞧着许枝铁椅子旁边的淤血,已经干涸了,裸露着白骨的脚趾泡在里面,都泡的涨发了,随便一动就往下噼里啪啦的掉着肉末子。

    他挥手,那侍卫喊道:“许枝!”

    椅子上的那人没有动弹,好像死了一般,也毫无喘气之声。

    钱景春皱眉,也开口喊了几声。

    许枝仍是毫无动作,仔细看,胸口丝毫根本没有起伏的迹象。

    钱景春的心里没底,呢喃道:“不是会死了吧。”

    侍卫刚要搭话,却瞧见一人走了过来。

    他年岁甲子上下,负手而来,面容严肃,一双眼中饱含着沧桑和经世后的精明,并且丝毫没有老年人的年迈,身型高大宽厚,并自带着一种压迫的威慑。

    侍卫虽不知道他是谁,却还是懂事的往后退了一步。

    钱景春也看到了那人,也不生分,只是道:“慕容御史。”

    慕容秋点头,走过去和他并肩,挥手,另有侍卫端着热盐水过来,直接泼在许枝的身上,而那人随着浑身的热白气蒸腾,伤口皮肉的卷起,嘶喊着醒来。

    钱景春呲牙,微微侧过脸去。

    慕容秋则破天荒的笑了笑,声音深沉:“在咱们大汤,别的不说,刑法绝对是最精良的。”转过头看钱景春,“听说有一种刑法,五脏摘去,还能活三个时辰。”

    钱景春附和着笑了笑:“还是大人见多识广。”

    慕容秋见许枝迷迷糊糊的,拍了一下钱景春,那人吩咐侍卫下去,直接对许枝坦明来意,说道:“许枝,这都半个月了,你就别扛着了,有些事情招了也就罢了,到时候我和慕容御史在皇上那边给你说两句好话,指不定能留你一条命。”

    许枝没有抬头,倒是微微晃动了一下,那声音透过厚重的长发出来,沙哑而难听,还是极致的虚弱,可态度就是强硬的很。

    “你还要听什么?”他蔑笑道,“我都招了,漏税,卖官。”

    钱景春摇了摇头,稍微靠近了一点儿:“还有。”

    许枝这么多年能得江淮重用,也是个不简单的,油头的很,闻言,直接戳穿道:“钱景春,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不会说的。”

    钱景春也不着急,笑了笑:“这不是我查出来的,是江淮自己告诉我的。”整理了两下袖子,又道,“户部出账的赈灾银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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