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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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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本领,这么一个木人桩,肯定对付得了。”
江歇思忖着他这一席话,好家伙,若是自己拒绝了,或是没打好,丢的可就是自家二姐的人,损的就是自家二姐的名声,于是乎,便受下了。
刚要上前,却听陆颜冬又道:“不用上职吗?”
江歇转头,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只道了一句很快,便开始对这个木桩下手,稳准狠几下击去,他倒觉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跟着江淮学习手脚功夫,自然是以灵活巧功为先,所以江歇出手快而轻,触到那木桩上的横杆便四两拨千斤,不以蛮力抗衡,只运劲儿轻轻一推,就让木人桩转了个方向。
何麓瞧着,有些惊喜,看了一眼陆颜冬,那人面容冷凝如往常。
而顾云铮站在一旁,抱胸微笑,只等着陷阱被触发。
江歇蒙在鼓里,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轻巧快速的又是几十下击去,忽然,在推一个横杆的时候,听到一道细微的机关声传来,随即,那横杆之下晃出一抹银光,竟是一把巴掌长短的尖刀!
江歇瞳孔骤缩,却已经避闪不及,只得躲开最重要的手,但仰出去的肩膀却收不回来了,生平第一次被尖刀化开肌理,说实话,没他想象中的那么疼,只是有些刺痒,伤口凉而且发软。
眼瞧着那鲜血从划破的衣衫中汩汩而出,顾云铮露出一丝得意之情,今日来教训江歇,一来是他与江淮私怨已深,二来是受钱景春致使,那人被江歇冷嘲热讽了好几天,只想出口恶气。
但顾云铮没想到江歇的武功出乎他的意料,只是伤到了肩膀,并无大碍。
“三公子!”
何麓惊呼,赶紧接住他踉跄后退的身子。
陆颜冬更是措手不及,她方才在击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推到了那个横杆,却没下手,反而硬接下了,谁料到里面真的另有玄机。
最关键的是,它伤了江歇!
虽然她因着近日宫中的污秽流言而选择躲避那人,但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江歇在她心里,已然是和别人有着霄壤之别,眼看着他被伤了,一股怒火从中窜出,上手就拎住顾云铮的领口,恶狠质问:“怎么回事!”
顾云铮被陆颜冬的举动微微骇住,停了停才赶紧故作无辜道:“这……属下也不知道,宫匠送来后便直接置在这里了,我也是第一天来试手。”
陆颜冬料到这人存心,死揪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伤了江歇,江淮那个死护短的绝对不会放过他,干脆松了手,一指何麓:“快送他去太医署。”
但那人为难道:“统领,佛门那边还需有人看着,再者说了,我一个糙老爷们怕是照顾不好三公子,还是您来吧。”
陆颜冬瞥眼顾云铮,那人转过头只当没看见,又看向江歇,这小子流血有些多,嘴唇都开始发白了,咬咬牙,点了下头。
……
……
太医署里,崔为了避开伤口,直接将江歇的衣服剪开,小心的掀开来放下,那少年日趋宽阔健硕的肩背暴露在空气中,每一条肌肉纹理都是那么的好看流顺,像是精雕的艺术品,白如净玉,闪着晶莹。
陆颜冬脸色一闪红意,转身要走,却被崔叫住,给使唤上了。
“把这个针拿过去烧一下,快点儿。”那人道。
陆颜冬微微一愣:“要缝针?”
崔瞧着江歇那右肩膀上被尖刀割的整齐且颇长的伤口,她点了止血的穴道,现下那皮肉正张着,十分可怖:“不想他死就快去。”
陆颜冬心有些慌,只好照做,等把针拿回来,崔接过,也顾不得江歇会疼,直接拿着夹子掐住银针,刺入肌肤之中,穿肉而过,引线而出。
陆颜冬看不得,转身又想走,却被江歇一把攥住了手。
“颜冬!”
那少年灼灼的目光从被汗打湿的发丝缝隙中透出来,是说不出的诱人魅力,他五指微微用力,变声过的嗓即便是痛苦,也十分好听:“疼死了……陪陪我。”
陆颜冬不安的瞥了一眼崔,那人也是累得满头大汗,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
江歇见她没说话,只当是默认了,闷哼和粗喘伴随着崔的动作,不断从薄唇中传出。
陆颜冬瞧着,恍然一愣,视线顺至两人牵着的手,有些迷茫。
怎的,自己如何不排斥了?
“最后一道。”崔引出线来,系好了,拿剪子剪断,嘱咐道,“千万别动,我去拿药来,待会儿敷上肯定特别疼,你可忍住了。”
江歇点点头,旋即费力的瞧着陆颜冬,因着失血有些多,他头晕目眩,并未看到陆颜冬脸上那一抹红润,只当是她僵愣住了。
少年微咽口水,一抿干涩的唇瓣,轻柔她的手指,再次露给她一个十分阳光的笑容,然后温声安慰道:“颜冬,你别怕。”
那人闻听这五个字,鼻腔一酸,别扭的应了一声。
第387章 让我做你的良人
敷在伤口上的药膏十分效力的挥发,很快就疼得江歇大汗淋漓,崔没办法,只好控制着数量给他摄入了一些金乌素,让其处在飘飘忽忽的感觉中沉睡过去。
崔满手是血,指缝里还有呛鼻的药膏,便备水洗手,瞧着陆颜冬从里屋出来,淡淡道:“不用担心,没什么大碍,这药力特别强劲,疼是疼,好的也快。”
陆颜冬闻言,脸色有些僵硬:“谁担心他了。”
崔似笑非笑,拿起旁边架子上的毛巾擦了下手:“别装了。”说着,逗趣儿的往她脸上一扬,“怎么样?答应做人家江家的三儿媳妇了?”
陆颜冬一听这话,登时脸似火烧,慌乱的把毛巾掷在一旁:“你胡说什么!”
崔笑了笑,把余下的水珠在身上蹭了,平静道:“说来,你在这儿别扭什么,难得那小子对你一片痴心,我看你也对他有情谊,何必这样僵着。”
陆颜冬停在了门槛内,瞧着院内种的一些花草,心里憋闷:“胡说八道。”
“我从不胡说,江淮和恭月才成日瞎扯舌头。”崔在后面笑了笑。
陆颜冬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崔垂眸,复又抬起,走过去和她并肩:“你不知道,他为了和你在一起,在家里面闹了个天翻地覆,要不是我们一行拦着,怕是早就被他二姐给打死了。”
陆颜冬盯着远处的光秃树根,嘟囔道:“活该。”
崔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也不戳穿,只是道:“你总躲着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说明,你也钟意他不是吗?”说着,又接了一句,“你大可放心的说,出了这个门,我便烂在肚子里。”
陆颜冬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的身世,如何能配得上他。”
崔闻言,面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诘问道:“你就是担心这个?”
陆颜冬没说话,无形中已然默认。
崔略有无奈,想来陆颜冬受身世所累,所以对这两个字十分敏感,眼珠轻转,她换了一种问法:“你是担心江淮?”
陆颜冬在袖中攥着拳头,脸色已然不太好了:“她那么讨厌我。”
崔忽的发笑,在其莫名所以的表情中解释道:“讨厌你?你还真是个傻丫头,若是江淮不同意,江歇怎能参考十六卫?自打这浑小子开始光明正大的骚扰你的那一刻起,她便拿你做自己家人了。”
陆颜冬转头,眉梢挑着一丝疑惑。
崔清淡一笑:“这便是江淮,她这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不说,也不拿到明面上来,其实她不讨厌你,说实话,她还挺喜欢你的直性子。”
陆颜冬半信半疑,却见她把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都说嫁人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那你便再投一次。”
陆颜冬听了这一席话,脸色闪过一丝夹杂着复杂的薄怒。
崔知道这是她的逆鳞,掀起来半分又放了下去,遂道:“我知道你在乎宫中的流言蜚语,那是无形的刀锋,可你不是总爱和江淮比这比那的吗,我看这点,你就不如她。”
陆颜冬蹙眉:“什么?”
崔忽然直视前方,眸中多了一丝怅然:“论起身世,江淮何尝不是旧臣之女,宫中对她的诟病比起你也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她也和你这样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怕是早就活不下去了。”
陆颜冬心下一空,淡淡道:“她不在乎那些流言?”
“她也在乎。”崔斩钉截铁,遂又话锋一转,“只是她的身份太高,从二品御侍,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够不到那个位置。”
陆颜冬没有动作,反而淡淡的说了一句:“到底还是个凡人。”
崔捉摸着她这句话,一语道破:“放眼天下皆是凡人,活得再长也只不过是眼下这一辈子,你想十全十美,不可能,所以何必逼迫自己,这样活在世人的舌尖之上,你不累吗?”
陆颜冬听的恍惚,良久无言。
崔也只能帮到这里,然后接了最后一句:“你瞧你,这么好看的脸,又是一身好武功,女官武将第一人,还求什么啊,不过就是出身不好,无妨,说句不怕杀头的话,当今皇上的出身也一般,现在不也一样是天下之主,九五至尊吗?所以,放眼当下,只求个一心一意的人就罢了。”
陆颜冬听完,心意动摇,忽然听到后屋传来某人咳嗽的声音。
崔转头,笑道:“这不,就在那儿呢,去吧。”
说罢,推了她一把。
陆颜冬到底被崔这三寸不烂之舌给说动了,一步一挪的走到了里屋,榻上那个少年已经醒了,但被金乌素催的还是有些头晕,瞧见她进来,略有惊喜:“颜冬?你……还没走?”
陆颜冬坐在榻边上,抿了下嘴唇,悄声道:“还疼吗?”
江歇初闻这三个字,先是一愣,随后扑棱着坐起身来,点头似小鸡啄米,眼睛澄亮清澈像是月亮:“不疼不疼,一点都不疼了。”
陆颜冬见他这样的大动作,沉声道:“别动,小心伤口。”
江歇瞧她这样关心自己,心里早已开出一朵大大的花,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脑子一抽,蓦地问道:“颜冬,我问你,今日你非要先我试桩,是真的手痒,还是怕顾云铮故意寻仇,暗中对付我?”
陆颜冬不知道怎么回答,难得别扭几下:“问这些做什么?”
江歇目光如炬,继续道:“我就是想知道!”
陆颜冬迟疑片刻,却听他又问了一遍,心下一急,也不再想,直截了当道:“我当然是担心你了!”
话音落了,她脸色悄然浮红,和那人对视一眼,起身要走。
江歇兴奋的脸也红了,拉住她的手往回一拽,准确无误的将那人带进怀里,双臂不顾伤口会撕裂,将她搂得死死的。
陆颜冬浑身汗毛倒竖,冷汗和鸡皮疙瘩一起激出,想要挣脱,背后却攀上一双温暖的手来,慢慢的安抚着:“别怕,别怕。”
她紧攥着江歇的衣服,咬牙闭眼,闻得他胸腔内的扑通声愈来愈厉,忽然觉得没有那么紧张了,试探性的睁开一只眼,却映入一片血红。
“你的伤口!”她悄然惊呼。
江歇高兴过了头,语气都不对劲儿了:“什么伤口?”
陆颜冬无奈一笑,轻手推开他,躲着那热烈的目光,低低道:“我叫崔来。”
“别。”江歇拉住她的手,小声道,“我现在不想看她,我就想看你,你在这儿陪我一会儿,伤口就能自动愈合,比那什么紫金膏都好用。”
陆颜冬这个时候也不想挺着绯红的脸出去,只好又坐了下来,但因着极度的害羞,一直是低着头。
说实话,江歇从未见过陆颜冬如此,这一看,心都要化了,将一张俊脸凑过去,轻声说道:“颜冬,让我做你的良人。”
陆颜冬盯着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瓷白如玉,纤长细直,却是那么的温暖有力,此一生漫漫,冰冷冗长,唯有他是真心,自己也不想再牵手旁人。
想着,点了头。
第388章 他要娶骆择善
日子由春转夏,白天就变得长了起来,由此一来,上职的时辰也延后至戌时,好在江歇这小子近来心情很是不错,总是往上御司跑,江淮也不算太闷。
这日晌午,江带着江檀来给太后请安,随后就跑去练武场和江歇等人活动筋骨去了,北堂接了江檀回上御司,将听来的一件事说给江淮。
“大人,听说那个韩渊,已经好几天没有上职了。”
江淮正在桌前写着字,闻言,淡淡问道:“出什么事了?”
北堂想着:“听黄山学院的学生说,那个韩渊好像是病了,还挺严重的,好像是肺部的毛病。”
江淮停了动作:“好端端,怎么病了?”
北堂眼珠微动,这才小声道:“听说他从前在蓟州老家的时候,身子就不好,曾经卧床足有半年,要不是有人送了钱去求医,好悬死了。”说着,一顿,“好像是您这次来个粪水灌胃,让他一场大病,把病根儿给牵出来了。”
江淮微微蹙眉:“……书生。”然后继续执笔,“若是就此驾鹤西去,也是他没福气,那么好个职位硬塞进怀里,都坐不住。”
北堂没有附和,又道:“只是听说,那个韩渊将老家的相好给接来了,准备办置婚事,说是想冲冲喜。”
江淮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北堂皱眉,为难道:“大人……”
江淮恍然哦了一声,是了,她和韩渊不对付,朝中诸人皆知,又怎会在她面前谈论这个死对头,索性道:“冲喜能管用吗?别在冲大劲儿,给直接冲死了。”
北堂诧异:“能吗?”
江淮打量着自己写的字,拿起来叫北堂晾干:“我哪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若他真能挺过这回……”
北堂打断她的话,眼睛微眯:“大人,既然他现在快不行了,不如咱们就帮他一把,叫他趁早脱离苦海算了,何必日后谋算。”
江淮摇了摇头:“此言差矣,皇上盯韩渊盯得紧,我没空下手,再者说了,朝上众人皆知我与他不睦,出了事,肯定第一个就怀疑我,若有那心怀不轨的,直接就算在了我头上,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小姑。”
她正说着,江檀那个小孩儿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她不足书案高,只好垫着脚,将手里那块石头费力的放在桌上:“给你石头。”
江淮哑然失笑,推回去:“我要这东西做什么。”
江檀摆弄着那块圆润的石头,头上两个小髻十分可爱:“不要啊,那我就放回院里了。”
江淮喊了山茶来,叫她带着江檀去院里玩儿,要是被她听进去一些,再只当是玩笑话给说出去,可就不妙了。
那一大一小两人刚出了门槛儿,院门处就传来崔的呼喊声:“君幸!”
江淮甚少见她这么着急,便走至殿门处,蹙眉道:“你喊什么?”
那人拎着药箱子,估计是刚给哪个宫的娘娘看完病,直接就来上御司了,三步两步跑到眼前,她攥住江淮的手,不安道:“坏了坏了!”
江淮略有局促:“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崔本想直接说了,但对上江淮那双漆黑的像是月下曜石的眸子,茫然又闭紧了嘴巴,那话在口腔里一通转弯,就是说不出来。
江淮下意识的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毕竟崔不是火急火燎的性子,也不似花君那般毛躁,又问了一遍:“怎么了?你这是从哪儿回来的?”
“昭阳殿。”崔咬牙说了,回头瞥了一眼院中的山茶和江檀,干脆拽着江淮进了屋,将开着的门紧紧合上,又道,“我刚从皇后那里出来,你猜谁在那儿?”
江淮敛眸,忽的谨慎起来:“骆择善。”
崔眼睛一瞪:“你果然知道!”
江淮松开她的手,只以为这就是她要说的大事,回身走向花桌,拿起一杯温水来,凑到嘴边润湿唇瓣:“我知道什么。”
崔一急,脱口而出:“明王和骆择善的婚事!”
话音落了,接着是一道瓷器碎裂的声音!
北堂一骇,赶忙看向江淮,只见那人盯着那个上好的瓷玉茶壶,眼睛一下不眨,也辨不清神色,右手还在身前举着,可五指内的那只茶杯不见了,它受力,化作片片残骸,随着她掌心的喷涌的鲜血一起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
崔一惊,赶紧从药箱里掏出纱布和伤药来,过去夺过江淮的手,小心取下掌心里残存的碎片,按回翻起的皮肉,撒上伤药。
药力发挥,是剥皮抽筋的疼,但江淮只当做感觉不到,她垂眸看着崔,眼里封住十万里的冰冷:“你从哪儿听来的?”
崔担心的喘着气,帮她缠着纱布:“我方才去给皇后请脉,听到的。”说着抬眼,“日子已经定下来,就在这个月月末,连明王府都私下修缮好了,就在玉河街,紧邻恒王府,如今,只差皇上昭告天下了!”
北堂听着,不安的打量着江淮,可那人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冷静,甚至可以说是镇定的可怕,犹如山雨欲来的红楼,夹杂着无尽的暴戾之气。
两秒后,她轻轻的推开崔的手,冷淡道:“我出去一趟。”
崔自然知道她要去做什么,赶紧拉住:“皇后知道你我的关系,这样不顾及的说出来,肯定是想借我的口说给你听,故意气你!”说着,自言自语的责怪道,“也怪我,不该这么早告诉你。”
江淮看着她,眸光化刃,锋寒微渗:“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难不成要等到骆择善身披嫁衣,头顶红绸步入明王府的当天,再告诉我吗!”
崔一咽口水,担心道:“江淮,你现在是在气头上,歇歇火再说,好不好?”
江淮只觉得脑仁欲裂,手脚都开始发麻,手边若是横着一柄刀剑,那么此刻的上御司已然会成为一片残骸。
她在这片狼藉中拾回理智,再次推开崔的手:“我没事,我只是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说着,不顾屋中两人的阻拦,走了出去。
崔盯着她的背影,目送其出了院门,忽的砸拳:“早知道就不和她说了,这……怕是要出事啊。”说完,连药箱也顾不上拿,紧赶慢赶的跑了出去。
北堂蹙眉,心下极其不是滋味,抬眼,只见长空远处,有一片乌云漫来。
第389章 我要亲口听你说
千秋阁的路怎么那么远,江淮想着。
入宫八年,除去上御司的路,她最熟悉的,就这通往千秋阁的路。
一个后花园,两条幽径小路,三次拐弯过后,入眼就该是千秋阁。
只是,双腿灌铅,后背掠过风如青石板压上一般,每走一步,都累得不行。
江淮不敢咽口水,嗓子里像是横着一柄刀,火辣辣的疼,鼻腔里也满是冷气,连着胃在抽搐,她瞪着眼睛,血丝漫出,像是河流。
终于,拐过那排绿树,到了千秋阁。
她冷眸微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去,院前没有内监看着,只轻轻一推便进去了,院里也空荡无人,跌跌撞撞至正殿前,刚想伸手砸门,江淮忽然愣住了。
对了,他应该在昭阳殿,不在千秋阁。
是自己冲动了。
再者说了,既然两人已经相赠白帕,说好了互不再思量,那他另娶旁人亦是光明正大,自己这般冒失前来,岂非……犯贱?
他娶谁,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想着,她后退两步,下了石阶,想趁着自己头脑清醒,更是想趁着宁容左还没回来,赶紧出去,别叫他知道,自己还心念着他。
可刚一转身,她就知道,晚了。
那个要娶骆择善的人,正岿然的站在院门口,负手合上院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犹如猛虎窥视笼中猎物,唇弧微勾,笑的美不胜收。
“你怎么在这儿?”
江淮一下子有些无措,眨了眨眼,茫然问道:“你要娶骆择善?”
宁容左微眯眼睛:“你知道了?”
江淮唇瓣微抿,不可思议道:“你……真的要娶她?”
宁容左步步逼近,面容却很平淡,也无任何安慰之意:“你不是知道了吗?”
江淮咬牙上前,眼底迸出一道寒光,拎住他的领口:“我要亲口听你说!”
宁容左就这样被她拽着,视线对上,轻开口:“我是要娶她了。”
江淮脑海中呼啸着的风暴一瞬间停止,此一刻万籁寂静,只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是快而且快的,停了停,忽的长呼了口气,点了下头。
“是,娶了骆择善,拉拢骆家是小,得到西昌唐家的支持才是要紧,眼下朝上尽是旭王的人,科举过后长欢一党崛起,你自然要寻一方助力,再者说了,骆礼维为人狡猾,是迎风的墙头草,你若是想要他衷心为你,唯有捏住骆择善。”
宁容左见她一下便道破其中的牵扯,眼中一闪促狭之意,故意道:“若我只是喜欢那个丫头呢?”
江淮稳住心绪,僵硬的笑道:“挺好,骆小姐容貌身段皆是上佳,出身也配得上你,珠联璧合,佳偶天成,恭喜恭喜。”
说着,绕开宁容左准备出去,手在抖。
“说了这么多。”那人却拽住了她,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江淮转过身,表情已经有些绷不住了,事发突然,她本身又是个急性子,但好在多年为官,硬沉下气来,平和道:“闻听此等大喜事,自然是来恭贺殿下的。”
宁容左微扬声音:“真的?”
江淮认真颔首:“自然是真的,前脚恒王殿下刚得美眷相伴左右,后脚殿下便也得如此妙人一枚,我等不及皇上昭知天下,冒然便而来,还请殿下恕罪。”
“我不生气。”那人一拽,将她揽入自己怀里,“我只问你,你可是生气了?”
江淮挣脱开他,眼底冰冷:“我生什么气?”
宁容左一舔唇角,坏笑道:“你果然是吃醋了。”
“这种陈年老醋,我实在是不稀罕。”江淮打开他的手,眉间紧皱,“殿下未免把我想的太小肚量了,我根本一点儿也不在乎。”
宁容左淡笑道:“胡说八道,你分明都快气死了。”说着,硬拽着她往殿里面走,“但说是来给我贺喜的,自然得喝上几杯。”
江淮被他拽得手腕生疼,再也维持不了这般恶心的作态,用力甩开他的手,在其看过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中,红眼切齿道:“你个混蛋!”
说罢,转身往院门处飞快走去。
宁容左眼底一深,终于将那戏谑的笑意全全敛回,疾步过去,衣摆带着风,一挥手将她抄在怀里,顺势抱起来,再将袖子往上一蒙。
江淮尖叫声未脱口,便已经是天旋地转失去重心,呼啦一声,脸又被他的袖子蒙住,等反应过来,重见光亮时,两人已经跌在了内殿的榻上。
江淮又气又慌,撕扯不过他,眼瞧着身前的衣扣快被解开,她厉声道:“宁容左!你个混蛋!快放开我!”
宁容左此刻的眸子里酝酿着滔天的怒火,他像是饥饿了许久野兽,手脚飞快的褪去身下人的外衫,并且沉声质问道:“江淮!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比起你这般辛苦维持,明王妃的身份,更能保护你和旧臣的安危不是吗!”
江淮一下停住动作,死攥着他的手,眼底泛冷:“可我不喜欢你。”
“你喜欢我。”宁容左从牙缝里逼出这四个字,再次俯身,闻着她发间泛出来的寡淡梅香,眼露危险,“江淮,你到底在顾忌什么?还是,你有什么秘密是瞒着我的?”
江淮咬牙,眉间皱极:“没有。”顿了顿,故意道,“我就是不喜欢你。”
宁容左懒得听她在这里犟嘴,猛地摄住那还在颤抖的冰凉唇瓣,并且不再怜惜,撬开牙关便是一通席卷摧残的极致掠夺,直叫她快要窒息。
怎奈被宁容左压着手脚,她选择护着胸口,便要放弃抵抗唇齿,这般被桎梏,自小到大还没有出现过几次,费力抽空呼气,她促喘道:“宁容左,你个混蛋!”
宁容左松开嘴唇,同样是沉呼着气,眼睛死盯着她:“江淮,你说我混蛋,那我就混蛋给你看,我告诉你,我可以娶,你不许嫁!”
江淮的心猛地一个颠簸,眼神复杂的盯着他:“自私。”
宁容左用力扯开她的衣服,瞧着那万年不变的天青色肚兜,视线顺下,是吹弹可破的白腻肌肤,腰腹滚过一道紧热,他说道。
“江淮,我就是自私,不管是欢愉还是痛苦,只要是我带给你的,你都要死死的记住,这辈子,都不许忘!”
第390章 千秋阁
初听这席话的时候,江淮有一瞬间的耳鸣,她不知道宁容左可以自私到这种地步,不是要娶骆择善了吗,为何还要死揪着她不放。
“宁容左,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她死抵着宁容左的胸口,终于是软下语气来,低低道。
宁容左怎会答应,直接伸手抄过她的身子在怀里,将那件鸦青色的官服留在榻上,手抚其背,愈来愈用力:“江淮,你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我要你活着是我,死了也是我!”
江淮心下疲惫,这样仅穿小衣被人抱着,羞愤是小,更多的是无奈和失落,犹如溺水一般几近透支,她抬头,眸中灰浊:“宁容左,松开我。”
宁容左伸手一扯,架子床的幔帐第二次在白天,单为了江淮缓缓放下,帐外是寂静和冰冷,帐内却是不同的两重天。
江淮本来就被禁锢着手脚,这下更是没了办法,任由仅剩的小衣被那人扯走,触身受寒冰凉,却见宁容左埋头,随后那温软香玉上忽逢炽热湿意。
江淮脸色轰的烧红,用手肘抵着他,恨不得直接咬舌自尽,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宁容左!你给我起开!你给我……住口!”
宁容左怎会停下,抬眼邪笑,猛地伸手探着摸索下去。
江淮瞪眼,拼命夹紧双腿,切齿道:“宁容左,你别过分!”
宁容左似笑非笑:“过分?咱们做过更过分的,你不记得了?”说着,再次俯身下去,冰凉的唇瓣掠过江淮那紧绷着的腰间肌肤,舌尖轻碰刺青的梅花图案,热气缭绕而上,那颜色霎时间又深了几分,红的像是大片的鲜血。
说起鲜血,鼻翼下好像掠过什么味道,腥涩的要命。
他眼底微凛,暗道一声不好,抬头看向江淮,那人死咬着嘴唇,切齿入肉,有滚赤浓稠的鲜血从嘴角汩汩流下,眼底也是红的,阴郁的很。
宁容左心下一紧,伸手掐着她的下巴:“盲儿,把嘴巴松开。”
江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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