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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春色宫墙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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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用膳了。”青橙应了,叫海安抓了把铜钱赏给禀事的小太监。用过膳,青橙闷闷不乐,歪着炕上捧着一本李义山的诗集。海安从铁盒中舀了半勺苏合香丢入紫铜缕空金缠枝花卉纹熏炉中,余香缭绕,连绵不断。
昏昏沉沉直睡到傍晚,恍惚中睁看眼,见有明黄的身影依着自己盘坐,一惊,顾不得起身,脱口问道:“皇上何时来的?”皇帝将书搁在膝盖上,转脸朝她微微笑道:“来了一会子了。”又戏谑问:“睡醒了没有?”
青橙望了望天色,见廊下已经掌了灯,知道自己睡久了,有些发窘。皇帝见她只穿了件中衣,便起身往桁架上取了衣衫替她笼在肩上,笑道:“你喜欢读李义山的诗?”青橙不敢妄自菲薄,低声道:“顺手捡的书,白看两眼,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屋里烧着极暖的地龙,笼着数盆银炭,她又躲在被堆里,烘得脸上像熟透的苹果似的,红润光泽。皇帝瞧她青丝满肩,玉颈生香,不由得勾唇一笑,往她脖子里吻去。
说:
昨天又突然想了个狗血的剧情,哈哈哈,例如失忆啊什么的,哈哈哈哈哈。我太机智了。
☆、第五十二章:红颜未老恩先断(第二更)
他欺身上前,她的双手顺势攀在他的肩膀,气息渐渐浑重。 金丝绣的龙纹硌在指尖,如蚁蜇人。海安正欲掀帘进屋掌灯,听着动静,连忙往后退,朝左右伺候的宫人打了眼色,一齐退下。皇帝伸手去解她腰间的衣带,不知何故,她忽而想起陆嫔那句:“多少新鲜的人儿在后头哩。”一时心里悲怆,便侧了侧身,垂落双臂。
皇帝愣了愣,迟疑道:“你怎么了?不舒服么?”他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略略沉吟,道:“有些发烫,朕叫人宣太医。”青橙垂着脸,似有千言万语缠绕在心中,她定定的凝望着锦被上的枝叶葡萄花纹,轻声道:“我没事,被热气扑的,并无大碍。”皇帝捏住她小巧玲珑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面向自己,道:“你有话要跟朕说?”
她的视线缓缓移至皇帝脸上,漆黑的双眸那样熟悉,那样英明神武,像是能看透世间的一切。青橙戚然,道:“我想起一句话。”
皇帝松了手,透过夜幕朦朦胧胧的看着她,问:“什么话?”
青橙怔忡许久,方道:“红颜未老恩先断。”皇帝倏然垮了脸,周围黑雾弥漫,她亦能感觉得到。话已至此,她壮着胆子又道:“臣妾虽然只是个贵人,但也期盼皇上能一心一意相待。”皇帝想了想,道:“朕待你还不好么?”更有些恼怒,道:“朕以为你与别个不同,竟也和她们一样,仗着朕宠你,就越发放肆!”
他语气并没有多重,可帝王之尊,即便是递个眼神,也能让底下的人惊慌失措。
青橙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跪在炕上道:“正因皇上待我好,所以才使我惶恐。以前我住在钟粹宫,没有荣华恩宠,过得却平和而满足,也无需为任何事发愁。如今得了宠,却每日每夜都要忧心,想着皇上还会喜欢我多久,一天,两天,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皇帝历经的女子多不胜数,却从未有人如此向他剖白心意。他骇然莫名,心中万分怜惜,半响都说不出话。终于转过头去,起了身,淡然道:“你好好歇着,朕改日再来看你。”
青橙鼻头酸楚,眼睛一眨,就泪流满面,却再不肯多说什么,亦不肯挽留,只叩首在被堆上,道:“恭送皇上。”海安原本在喜滋滋的吩咐厨房的人预备晚酒点心,忽有宫婢来通传,说皇上走了,她还不肯相信。待回到大院,见四下空荡荡的,方几步走入西边屋子。
屋里黑漆漆的,也未点灯,青橙不知是跪是坐,她面朝的玻璃窗子,外头晕黄的灯火暗暗的映在她的脸上,如行将就木一般,面无表情。海安吓得连退了两步,待反应过来,连忙吩咐人进屋掌灯,见青橙半声不吭,叹了口气道:“刚才还好好儿,怎么就。。。”
青橙道:“不必点灯了,叫人都下去,让我静静呆会子。”海安瞧着阵仗,不敢再说,轻手轻脚的领着宫人屏声退下。
说:
没有看见人留言,让我一度以为是抽风了。。。
☆、第五十三章:皇上竟没正眼瞧她
封印大典后,朝事诸停,六部九卿的大臣皆闲散在家。 皇帝却愈发忙碌,先与皇后在坤宁宫祭祀灶神,再与喇嘛主持宫里“得禄”、“打鬼”等祖上沿袭的祭祀仪式,又起驾步行到太庙祭祖,待回寝宫,往往已是夜幕。如此繁杂劳累,皇帝接连数日都未召见妃嫔侍寝,独宿于养心殿。
至除夕,皇帝寅时起身,往各宫殿拈香行礼,请神佛入宫过年。忙到午时,于保和殿赐宴外藩蒙古王公,宴饮后,方摆驾乾清宫受后妃庆贺。青橙早早穿了品级朝服恭候,待皇帝入宝座,便随着皇后行六肃三跪三拜之礼。亥时初分,皇太后姗姗而至,帝后率领众妃嫔一齐向皇太后敬酒、贺岁。如此一番折腾,青橙累得连呼吸都喘息不过。
宴毕,青橙坐肩舆回翊坤宫,换下重重的朝服珠饰,褪了妆洗净脸,正要安寝,却听尔绮道:“主子,咱们要不要也往养心殿送醒酒汤?奴婢听其他宫里的人说,顺嫔娘娘、庆嫔娘娘、金贵人、王贵人都往…”话犹未尽,只见青橙已经朝里躺下,沉沉道:“送了又如何,皇上也不见得会喝。”
尔绮辩解道:“无论喝不喝,皇上见了主子的汤,少不得多惦念您几分。”她静静的立着,等着青橙回话,半响,才听帷幕中传来轻叹,道:“不必了。”尔绮还想张口劝说两句,却被海安斜眼一望,不好再说什么,便躬身退下。
皇帝在养心殿稍稍歇憩,茶房捧了数碗醒酒汤上前,一一禀过。吴书来跪在地上伺候皇帝浴足,见皇帝仰面半躺在龙椅上,默然不语,连忙偷偷给奉茶宫女使了眼色。景桃会意,领着众人悄无声息的出去。一时,外头有长春宫的人过来问话,并不敢明目张胆,只偷偷拉着景桃到偏处,问:“皇上何时起驾?皇后娘娘预备了守岁的酒菜,可要凉透了。”
毕竟是皇后宫里的人,景桃不敢怠慢,忙道:“吴书来在御前伺候浴足,想必还得费些功夫——你也知道,皇上每回大典后,都得花上半个时辰沐足。”冬菱颔首,往景桃手里塞了两个金锞子,道:“我明白了,这就去回话,御前的事还得亏你照料。”
景桃知道是皇后的意思,不敢推却,麻利将金锞子塞入袖中,点点头道:“今天皇上操累一日,还要守岁,只怕前头有事宣召,我先去了。”
冬菱应了一声,两人各自从夜色中散开。
过完年,皇帝新封了在宫宴上起舞的南府女乐为官女子,承宠不过数日,便又抛之脑后。一日初春阳暖,顺嫔无事,约了庆嫔、陆嫔在御花园闲步,巧又撞见金贵人、王贵人,几人唧唧喳喳,在亭中说趣。也不知是谁起的头,金贵人接道:“我先前还以为翊坤宫那位前途无可限量,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王贵人道:“听说皇上已经很久不去翊坤宫了。”稍顿,略一思忖,方道:“除夕时,我与苏贵人同给皇上敬酒,皇上竟没正眼瞧她,像怄气似的,我倒有些不解。”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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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哪里见过皇上跟妃子怄气的。。。
亭中偶有寒风扑过,众人皆披着斗篷,围着白狐毛领。 庆嫔拂去臂上遗落的发丝,垂眸冷笑道:“有什么不解的,时日久了,自然失了新鲜。皇上向来雨露均沾,绝不独宠谁,即便是娴妃娘娘,也有被冷落的时候。”
顺嫔笑道:“庆主子说话,真是直爽。”
庆嫔望了顺嫔一眼,道:“是我失言,你是娴妃娘娘跟前的人,过年时又在长春宫帮衬皇后打点后宫诸事,定是端庄稳重,哪像我这般,笨嘴拙舌。”
顺嫔心中置气,只是不好在人前发作,坐了半会,便起身道:“乍暖还寒的,吹久了风怕回去头疼。你们聊着,我先走了。”
旁人见如此,也扫了兴,便一齐散了。顺嫔才回景仁宫偏殿,皇后就遣人叫她过去。到了长春宫,原是年下赏赐妃嫔的名册物件需要点收,顺嫔翻着册子,见苏贵人的例赏竟与陆嫔一样,心中纳闷,便悄悄指与善柔瞧,问:“这可是皇后娘娘吩咐的?”
皇后正巧抬头喝茶,听见顺嫔说话,便问:“怎么了?”顺嫔回道:“臣妾看见名册里苏贵人的份例,是与陆嫔一样。”皇后微微一笑,道:“是我吩咐的,苏贵人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那点东西是她应得的。”
顺嫔不及多想,道:“皇后娘娘宽厚大度,才能使六宫和睦,臣妾钦佩。”
皇后祥和的望着顺嫔,话锋一转,道:“年前年后的事情,都多亏你帮衬。若是你愿意,我想让你搬到长春宫住,一来你每日走来走去烦累,二来我也实在需要有人帮手。”顺嫔脸上滞了滞,不敢违命,起身道:“谢皇后娘娘恩典。”
待顺嫔走了,善柔用铜胎画珐琅小碟呈上四五瓣切好的香橙,喜滋滋道:“广西都督新贡的香橙,才孝敬给皇上的,宫里总共十几篓子,咱们长春宫就得了四篓。”
皇后闻着橙香扑鼻,心情甚好,道:“分出两篓子来,给各宫小主送去尝尝鲜。”又特地吩咐,道:“苏贵人那里切不可亏待,当和陆嫔一样的才好。”
善柔不解,问道:“苏贵人都失宠了,主子为何还待她那么好?”皇后嘴角隐约露出一丝寒意,随即隐去,寂然道:“冷落归冷落,但哪里见过皇上跟妃子怄气的。。。”又舒眉笑道:“这橙子闻着倒香。”
过了两三日,春光明媚,湛蓝的天空舒卷着朵朵白云,一行鸟雀扑翅而上。皇帝赏了景仁宫数盆御花园新培的蓝色牡丹,娴妃坐在廊檐底下望着宫人搬弄。远远儿瞧见有一溜明黄肩舆行来,忙扶着宫婢迎上前,屈膝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虚扶了扶,温言道:“你怀着身孕,无须多礼,快快平身!”
娴妃道:“谢皇后娘娘。”
两人边寒暄,边款款行至暖阁,往炕上坐了,皇后嫣然道:“忙了大半月,今儿才得出闲空看望你,心里一直挂记得很哩。”稍顿,又问:“近来身子可爽快?”
娴妃回道:“吃膳时有些犯恶心,旁的都还好。”
皇后“哎呦”一声,道:“原本让人做了两碟酸梅子,出来时急急忙忙的,就给忘了。呆会子,我让人给你送些来。我怀着永琏时,就爱吃酸了。””
娴妃笑了笑,道:“谢皇后娘娘赏赐。”正说着,绯红玉兰花纹缎帘一掀,有宫人手里拿着花梨木酒膳挑盒,跪在地上禀道:“启禀主子,苏贵人宫里的小祥子送了两屉酸梅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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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娴主子…小产了!
皇后侧了侧身,眉心不着声色蹙了蹙,朝娴妃笑道:“难为苏贵人想得周全。 ”娴妃温婉道:“正是如此。”遂命洛晴用粉青印花游鱼转足碗将酸梅子装了大半,搁在炕几上。乌黑晶亮的酸梅子裹着薄薄一层白糖,衬着青绿的瓷碗,令人望而生津。
娴妃道:“皇后娘娘也尝一尝。”皇后点点头,捡了含在嘴里,道:“酸甜可口,比长春宫厨子做的还要强些。”娴妃笑道:“那是自然,臣妾听说翊坤宫的小厨房都是皇上钦点的江南厨子,做糕点小食,最是拿手。”说到皇帝钦点,娴妃睨了睨皇后脸色,却见她言笑晏晏,没有半丝不悦。
皇后幽幽道:“苏贵人是有福泽之人。”
娴妃道:“再有福泽,也不及皇后娘娘万分之一。”
两人闲话半会,忽闻太监来通传,道:“启禀皇后娘娘,太后宣您去寿康宫说话。”皇后忙起了身,叮嘱道:“有想吃的想用的,都尽管遣人来跟我说。”娴妃道:“谢皇后娘娘关心。”又亲自送皇后到宫街,望着凤驾走远了,方折身回屋。
寿康宫里深广静远,树木葱郁,淡薄的春阳浅浅的照落在菱花窗上,剪影如画。太后才午歇醒来,神情怠倦的坐在炕上,见皇后行礼,也未叫人搀扶,只道:“坐吧。”皇后见太后似有不悦,愈发恭谨三分,陪笑道:“皇额娘宣召臣妾,可有事要吩咐?”
嫆嬷嬷捧了茶来,太后端在手里,抿了抿,嘴中微涩,便清明许多,道:“户部已将秀女名册奏与了皇帝,眼瞧着要选阅了,今儿皇帝来请安,竟说要去圆明园住几日。”见皇后微怔,眉头一皱,轻斥道:“你不知道?你是皇后,如此大事,你竟然不知道?”
皇后酸楚,错综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强捱道:“前头皇上提了一提,臣妾以为总要在选秀后才去,也未仔细计较。”太后将茶盏重重往炕几上一搁,道:“哀家将后宫交予你统摄,是见你端慧机敏。”皇后心中惶恐,皇帝以孝治天下,待太后向来惟命是从,太后若真想夺去她的统摄之权,那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弘历,那个曾经掀起她红盖头的男人,并不是她的倚仗。
皇后起身跪下,春上已封了火龙,金砖地坚硬而冰寒,阵阵寒意沁入骨髓,直透到心底深处。太后瞧在眼里,不忍太过苛责,便叹了口气,道:“好孩子,起来吧,是哀家太心急了些。”又命嫆嬷嬷将她扶起,皇后泣然道:“谢皇额娘。”
太后缓了缓语气,道:“皇帝既执意如此,选秀之事便往后推一推罢。旁人议起,就说是哀家的意思。”皇后正思量着该如何处置,听太后如此说,忙感激道:“是。”
从寿康宫出来,已是掌灯时分。皇后精疲力倦回到长春宫,还未来得及换衣衫,就有景仁宫的太监风尘仆仆而来,跪在地上哭道:“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皇后眉上一跳,问:“怎么回事?”
那小太监泣不成声道:“娴…娴主子…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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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狗血么?哈哈。小伙伴们,我【7。26~8。3】号要回湖南老家,老家更文的时间不多,然后网络也不方便,所以开启一天一更的模式【其实我也不情愿啊,呜呜】,等我回来后再上架,所以。。。小伙伴们可以先攒着文文吧。【我也会努力在老家攒攒文的。。。】【痛哭流涕中。。。】【负责任的说,后面还有很长的剧情,例如令妃娘娘还莫有出来哩,小伙伴们一定会喜欢的】
☆、第五十六章:朕绝不轻饶!
宫墙高耸幽深,殿宇巍峨,深蓝的天际垂落,繁星点点。 景仁宫灯火辉煌,却寂寂无声。殿外黑压压跪了满庭院的宫人,皇后见吴书来站在阶下,知道皇上来了,略略整了整衣冠,便疾步入内。
娴妃侧卧在床榻上,满脸泪痕,哭得气堵抽噎。皇帝穿着明黄团云暗花缎袍子,眼含悲痛,依坐在床边,柔声喃语着什么,见皇后进来,面色渐渐凝重,道:“朕宣了你好几次。”
皇后忙解释道:“臣妾一直在寿康宫陪太后说话,回到寝宫,方知道娴妃出事。”她屈膝请了安,皇帝听她说是去了寿康宫,脸上稍有霁色,道:“此事涉及皇嗣,若发现有人在其中故弄玄虚,朕绝不轻饶!”
娴妃悲恸,极力忍住哭泣,道:“皇上一定要为臣妾做主。”皇帝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喃道:“你尽管放心罢。”皇后从未见过皇帝如此温言软语,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她怕心思藏不住,便用素帕抹了抹眼角,朝娴妃道:“让你受苦了。”
皇帝见皇后一身凤穿牡丹蓝绸宫袍,戴着旗头,神色匆匆,显然是从寿康宫出来,还没来得及歇息,便道:“坐吧。”有伶俐的宫女忙搬了梨花凳来,皇后坐在床榻前,惋惜道:“臣妾午时来看望娴妃时,还好好儿,不知怎么就。。。”
娴妃目光一凛,似想起了什么,忽而道:“定是吃了苏贵人送的酸梅子。”皇帝神色骤变,不消半刻,又淡然如常,问:“怎么回事?”
皇后坐着不说话,只是默默无语。娴妃心里如被油煎,哪里顾得及瞧人脸色,忿忿泣声道:“午后苏贵人遣宫女送来两屉酸梅子,臣妾吃着合胃口,便多吃了些。如今想想,臣妾就是吃了酸梅子后,才觉肚子不舒服。”
数盏掐丝珐琅寿字蜡台高高置于案几,晕黄的火光艳艳闪烁,映在皇帝脸上,晦暗不明。皇后见他目光寒烈,不由得掠过一丝惶恐,低声道:“苏贵人性子纯静,举止娴雅,不像是下作之人。”皇帝这才开口,道:“像不像,查清楚就知道了。”
青橙吃过晚点心,与海安在灯下拾了针线绣手帕。海安笑道:“主子清雅,绣的莲花也极有神韵。”青橙脖酸眼涩,仰了仰头,道:“什么神韵不神韵,无非是种花色,谁绣不都一样么。”说话间,尔绮端了两碟刚切开的香橙进屋,道:“夜里黑,主子别伤了眼睛。”稍顿,又笑:“皇后娘娘赏的香橙,主子尝尝鲜。”青橙吃过橙子,净了手脸,吩咐道:“你拿两个赏给守夜的宫人罢。”尔绮应了,收了碟子出去。
到亥时初分,青橙方搁下针线,卸了朱钗,准备安寝。忽听外头隐约传来杂乱之声,便推开窗户看了看,不想一时又静了下来。她见如弦如勾的明月垂于飞檐,星子如随手撒落的珍珠般,熠熠生彩,遂道:“晚上不必关窗户了。。。”一回身,却愣在了原地。
皇帝道:“夜深寒凉,小心得伤风。”
说:
以后都七点更吧。正好大家上班可以公交上看看,哈哈。
☆、第五十七章:皇上不宿在这里么?
青橙莞尔一笑,痴痴道:“你怎么来了?”她大步迎向皇帝,到了跟前,才惊觉失了礼仪,慌忙又停下,脸上窘得通红,屈膝道:“皇上万福金安。 ”
皇帝睇望着她,夜风吹过菱花窗户,拂起她鬓角细碎的发丝,纷纷扬起,又纷纷落下。她低眉垂眼,寝袍松松垮垮斜往一侧,露出纤弱的香肩,肌白肤嫩,如玉脂凝膏。他心中微漾,旋即定了定神色,眼底闪过一丝寒意,漠然道:“起来吧。”又道:“朕有一事要问你。”
青橙许久未见皇帝,只觉从心底深处渐渐溢出无限欢喜来,像踩在云端之上,轻飘飘的,风一吹,就能飞起来。她满眸盈笑,如秋水般凝望着他,道:“皇上想问什么?”
皇帝见她率直坦然,一腔柔情,竟有些不忍开口,迟疑片刻,方问:“你今天遣人给娴妃送了两屉酸梅子?”青橙不知他的意思,实话实说道:“是。”皇帝望了她一眼,略略沉吟,问:“你自己腌制的?”
青橙隐约猜到什么,只是不肯深究,淡然道:“是庆主子送给我的,以前听人说有孕之人爱吃酸食,就转送了娴主子。”见他眉头微蹙,露出疲累之色,她心里疼惜,不由得抬手捧着他的侧脸,轻轻摩挲道:“皇上眼圈儿都熬红了,想来是有许多烦心事。”皇帝怔了怔,忽而掠过一丝惊慌,若是娴妃小产之事当真与她有所牵扯,该拿她怎么办。
她问:“皇上还生气么?”
皇帝却没头没尾的回道:“朕信你。”青橙嫣然一笑,唇边露出浅浅的梨涡,嗔道:“信我什么?”皇帝捂住脸上的柔荑,揉在掌心,道:“朕不生气。”稍顿即道:“天色晚了,你好好歇息,朕走了。”青橙道:“皇上不宿在这里么?”话一出口,脸已烧得通透。皇帝见她颊上绯红,含羞带怯,怕自己按捺不住,便径直往外去,道:“朕回养心殿。”
海安捧着茶点被吴书来拦在殿外,先前她在阶下迎面撞上圣驾,见皇帝竟连仪仗也未带,身边只跟了吴书来提灯,一副秘而不宣的模样,很是惶恐。如今见主子脸上挂着笑意,皇帝也没有愠色,才放下心中大石。
次日大早,青橙仔细穿戴了,正要去皇后宫里请安。才出了翊坤门,忽有两个太监疾奔而来,拦住去路,振振有词道:“太后有旨,宣苏贵人往寿康宫走一趟。”青橙不明就里,见两个太监脸上都寒如玄冰,不由得浑身一凛。海安瞧着形势,顺手从耳上取了两只珍珠坠子,一面往穿黄鹂纹蟒袍的太监手里塞,一面赔笑道:“还望谙达指点指点。”
太监不动声色的收了珍珠坠子,脸上稍有缓色,低声道:“早膳时,太后说要赐娴妃娘娘补身子的汤药,被底下的宫人一多嘴,便知道了娴妃娘娘小产之事。”
海安唬了大跳,道:“娴主子何时小产了?我竟半点风声也没听见。”
太监越发微不可闻,道:“我也不太清楚,只隐约听人说,此事万岁爷要亲自查呢,想来又是一场风波。”又啧啧几声,不再言语,领着人直往寿康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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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谋害皇嗣是大罪
青橙素日虽不谙世事,但事到临头,略一思索,便明晓了大概。 寿康宫里燃着沉水香,薄白的烟雾绕在晨阳里,徐徐升起。太后倚着墨锻绣八仙祝寿纹软枕,面上寡淡无色,见青橙进来,手袖不着声色的一拂,炕几上的碟罐茶盏便“光里当啷”碎了满地。殿里殿外的宫人听见声响,皆屏声静气,黑压压跪了一片。
皇后唬得胸腔一紧,半耸着肩,手心直冒冷汗。青橙倒还算镇定,神情自若道:“臣妾给太后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坚硬冰冷的金砖上溅满了瓷片,她跪在地上,膝盖上扎得生疼,却依旧沉静静的,如一汪山涧幽湖。
太后眉目深远,任她跪着也不叫起,沉沉道:“谋害皇嗣是大罪,你一个小小贵人,若擅自筹谋,自然难以得逞,也得不到多少好处。说,是谁指使你的?”青橙跪得端正凛然,道:“并没有人指使。”太后眉头一挑,金镶玛瑙护甲刮在梨花木案几上,发出刺耳的“割割”之声,她道:“怎么,还想替人顶罪不成?”
青橙问心无愧,道:“臣妾并未谋害过任何人,所以并没有人指使。”太后只以为她是狡辩,道:“看来不用刑罚,你是不会招了!”便喝道:“来人!”外头直入数名太监嬷嬷,领头的管事恭谨道:“太后有何吩咐?”
太后道:“拖出去胫杖二十,就在月阶下打!哀家倒想瞧瞧,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皇后见青橙浑身瑟瑟发抖,朝她柔声劝道:“若用大杖,你的一双小腿也就废了。不如坦白招了,向太后认错,好歹先免了责罚。”
青橙眼如粼粼秋水,道:“那腌臜之事既不是臣妾做的,臣妾就绝不会认。”眉间的倔强刚烈,竟让太后有些侧目。嫆嬷嬷见太后竟要对后妃用刑,便道:“太后消消气,别动了肝火伤身。”她偎依在太后膝边,轻轻捶打着,道:“奴婢听人说,此事万岁爷有旨意要亲自督办,太后要是插手,只怕…”
太后斥道:“后宫的事,就该交由哀家和皇后处置,什么时候需要皇帝操心了。”稍一沉吟,到底缓了三分,道:“叫人去养心殿看看,皇帝若是散了朝,便让他过来。”
嫆嬷嬷道:“奴婢已经遣人去了。”
皇后眼角渗出泪水,凄然道:“发生此等谋害之事,可苦了娴妃。臣妾失职,请皇额娘责罚。”太后婉言道:“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掌管后宫的日子并不长,人心叵测,有所疏漏也不能全怪你。”皇后受宠若惊,忙起身屈膝道:“谢皇额娘谅解。”
皇帝散了朝,正在养心殿召见噶尔丹策零的使臣,使臣进贡了上等貂皮数张。皇帝令吴书来收了,又按着早已拟好的名册进行赏赐。寿康宫传话的太监行至前殿,殿前侍卫自然不许人进,那太监是嫆嬷嬷跟前极为得力之人,知道孰轻孰重,便又去奉茶司寻了景桃,细细说论一遍。景桃不敢怠慢太后跟前的人,忙找了吴书来的徒弟,让其进殿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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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朕自然要查个明明白白
吴书来在幕帘后听徒弟说话,心中稍一计较,便屈身上前,轻声唤道:“万岁爷。。。”皇帝召见大臣,若没有吩咐,宫人是断不敢搅扰的。 此时吴书来竟冒险奏报,想来不是寻常事情,皇帝望了他一眼,问:“什么事?”吴书来轱辘转着眼珠子,皇帝知道他当着众人不好明言,遂挥了挥手,道:“都跪安吧。”
待大臣们都退下,吴书来方将太后宣召一事细细奏明,他说得又轻又缓,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得圣怒,使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皇帝眉间蹙了蹙,隐隐露出焦躁之色,顿了顿,提步便往外走,到了廊下,才吩咐道:“去把庆嫔叫来。”
吴书来不知圣意,不敢多问,只道:“是。”正要吩咐下去,却听皇帝又道:“让她直接去寿康宫罢。”吴书来答应着去了,皇帝连衣衫也未换,径自宣舆起驾。入了寿康宫,庆嫔已然候在抱厦,皇帝微微一笑,道:“跟朕进殿吧。”
庆嫔见皇帝一身召见外使才穿的右衽大襟八宝纹暗花衮服,行色匆匆,浑身透着威严气势,心里没来由的紧了紧。她道:“臣妾见过皇上。”皇帝脸色淡然,忽而牵住她的手,低声道:“呆会子朕问你话,你实话实说就是,可不许隐瞒。”庆嫔从未得此圣宠,又羞又喜,未及多思,便道:“皇上想问什么,臣妾知无不言。”
皇帝欣慰的笑了笑,松了手,大步进殿。他给太后请了安,含笑道:“噶尔丹的使臣贡了上等貂皮数张,刚好给皇额娘做两件袍子。”
太后闻之甚喜,道:“你自己也做两件,别老惦记着哀家。”停了停,又道:“你应当也听底下的人说了,娴妃小产,正是吃了苏贵人送的酸梅子。”
皇帝瞥了青橙一眼,见她跪在碎片上,略一怔忡,旋即镇定道:“太医说那酸梅子里头有堕胎之药,酸梅子又是苏贵人送的,旁人看来,确实是苏贵人的嫌疑最大。但朕却总觉事有蹊跷。”太后也点点头,道:“哀家也知道,她一个小小贵人,定然不敢如此冒险行事,当是背后有人指使。”侧了侧身,又道:“若不用刑,只怕她不肯说是谁。”
青橙匍匐在地,道:“并不是臣妾做的,也没有人指使,请皇上明察。”皇帝见她双手摁着瓷片,心中怜惜,撇过脸不忍看她,只道:“放心罢,朕自然要查个明明白白,不会让你平白受冤。”又道:“庆嫔,苏贵人的酸梅子,可是你送去的?”
庆嫔只听说娴妃小产,却并不知是吃了自己做的梅子,此时吓得牙齿打颤,慌里慌张道:“不是臣妾指使的,不是臣妾指使的!”
皇帝不耐烦道:“仔细回话!”
庆嫔双目含泪,只是不敢出声,道:“臣妾去年腌了几坛子酸梅,一直没吃,前儿宫人们收拾屋子时才拿出来,臣妾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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