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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春色宫墙柳-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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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也难。”
    皇帝动容,问:“你就不怕鬼?”
    青橙摇摇头道:“开始是怕的,但后来想,头顶三尺有神灵,怎会让鬼魅作怪?定是有人想谋害皇后,装神弄鬼。”
    这话与皇帝想到了一处,皇帝道:“你如今摄理六宫,若让你查,你如何下手?”青橙知道此等大事,皇帝必然要亲自动手,他开口问她,不过想听一听她的意思。
    青橙思忖片刻道:“我原想立即关了所有的宫门,不许任何人走动,再让御前的亲军侍卫一个个核查各宫各殿的宫人。将不在职或说不出在做什么的宫人都抓起来,而后慢慢审问。可是。。。”皇帝问:“可是什么?”青橙接着道:“今儿宫里有宴席,王公命妇都在,还有蒙古的王爷、郡主,宫里大张旗鼓的说神论鬼,传到百姓耳中,还不知诋毁成什么样子。”
    皇帝颔首,赞许道:“有点当家的意思了。”又道:“好了,此事你无需烦恼,朕会处置,你只管好好养伤,就当放长假了。”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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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九三章:将那七名宫人全部赐死

灯光幽暗,帘幕涟漪。 今儿是初一,皇帝本该宿在中宫,再加上青橙与皇后同时出事,朝野瞩目,他不能偏心。皇帝起了身,青橙懂礼晓节,知道他要走,只默默凝望他的身影,并不开口挽留。皇帝看着她,却见双眸烁烁如一汪秋水,面色寡白如纸,双唇紧闭,若有若无的含着一抹笑容。他没头没尾道:“朕不能留。”
    青橙道:“我知道,路上雪滑,你小心些走路。”
    皇帝走了,青橙摸了摸身侧空荡荡的位置,没来由的有些惘然落寞。屋中寂静,耳侧嗡嗡作响,论起鬼神,任谁都会胆怯。黑漆漆的窗户时有枯枝摇影,细思恐极,遂朝外头喊:“海安,进来将灯点亮些。”门帘掀起,竟是一抹杏黄影子。
    青橙惊愕,又觉欢喜难抑,道:“怎么…”
    皇帝手中拿着蜡扦,笑道:“反正外头下了雪,路不好走,朕再坐一坐。”他亲自燃了宫灯,踢了靴子,坐进她的被窝,道:“是不是害怕了?”在他面前,自己没什么好瞒的,青橙道:“窗户上黑漆漆的,总觉有怪脸随时会出现。”皇帝道:“朕守着你睡了再走。”说完,扶着青橙躺下,又怕碰到她的伤口,遂隔一臂之宽,合衣歪着。
    有他陪着,好似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了,心里安稳得很。她的思绪渐渐模糊,自己也不知何时睡着了。屋外寒风凛冽,萧萧有声。屋里突然没了声响,吴书来搓着手在廊下左右踱步,眼瞧着天昏地暗,也不知该不该提醒皇帝。
    翌日凌晨,海安蹑手蹑脚进厅,看见吴书来抱着一团棉被歪着墙脚下酣睡。不由一笑,推了推他,道:“吴谙达,吴谙达…”吴书来“嗦”的吸回口水,慵懒的睁开眼,环顾一看,如被狗咬了屁股,翻身而起,道:“万岁爷呢?”
    海安忍住笑意,道:“还没起呢。”
    吴书来懊恼的狠狠拍了自个脑门子,直呼:“糟糕!”随手整了整衣冠,做贼似的挑起门帘,正欲往里瞧,却面对面撞上皇帝的脸。
    皇帝双手背在身后,双目阴沉,盯得吴书来浑身发寒。
    吴书来连忙跪地请安,道:“万岁爷吉祥。”皇帝大步往外,道:“你倒说说,朕今儿能“吉祥”得起来吗?”吴书来嗨嗨笑了两声,道:“奴才该死,竟睡着了。”庭中的雪又厚了半尺,皇帝到廊下看了看,折身回屋,道:“摆早膳吧。”
    海安已进屋伺候青橙洗漱,厨房摆了膳,皇帝胡乱就着咸菜吃了两个窝窝头,洗了手方问:“事情可查明白了?”吴书来上前,恭谨道:“奴才昨晚上连夜关了各处宫门清点,共有十人不在位置当差,其中有三个是被主子遣到旁处做事,另还有七人说不清楚行踪。”他是养心殿的主管太监,做事利索,绝不拖三拉四,皇帝一下旨,就仔细严办了。
    皇帝闻之,甚为满意,道:“将那七人交慎刑司拷问。”
    吴书来应了是,又怕皇帝要追究昨儿忘了叫起之事,战战兢兢,一心等着挨骂。青橙开口道:“你昨晚上怎么没走?”皇帝倒未怪罪吴书来,只道:“原想眯会子眼睛,哪晓得就睡着了。”青橙担忧,道:“那怎么办?外头怕该议论纷纷了。”
    皇帝一笑,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事已至此,能有什么法子?再说,外头对你的议论还少吗?天塌下来还有朕给你撑着,怕什么?”两人正说笑,有小太监跪在廊下道:“启禀万岁爷,纯主子,简大人求见。”
    青橙道:“快让他进来。”
    简玉衡进屋,依礼请了安,替青橙诊了脉,亲自盯着医女给青橙敷了药,方要告退。皇帝忽道:“前头青橙说要朕给你留意姑娘,昨儿宫里来了几位蒙古的郡主,朕给你挑一个可好?”他说得轻巧,简玉衡听着可被惊呆了。简家世代行医,祖上在京城也算颇有声誉,家里的几家药铺收入颇丰,置的田地也多。但若与蒙古郡主相比,实在是云泥之别。
    青橙见简玉衡怔忡,忙道:“此乃婚姻大事,需从长计议。”
    皇帝并不勉强,挥手令简玉衡退下,方笑道:“将几位郡主留在宫里罢,你不乐意,给你哥哥赐婚罢,你也不乐意,这事可真难办。”青橙抚平皇帝肩上皱褶,柔声道:“我知道你是想提一提简家门楣,但郡主乃皇亲国戚,身份高贵,平常人家如何消受得了。”顿了顿,又道:“我只愿嫁入简家的姑娘能恬淡孝顺,品性好,模样家世倒放在其次。”
    尔绮捧着茶水立在旁侧,听了青橙的话,心中蠢蠢欲动。不由透过透雕玻璃花窗,遥遥看向在雪地里匍匐而行的伟岸男子,半响,才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圣驾宿于翊坤宫之事,一大早就传遍了宫中大小角落。太后歪在炕上吸水烟,娴妃跪在踏板上伺候,烟雾缭绕,两人的神色都模糊不清。太后道:“听说皇帝歇在纯妃那儿。”娴妃不紧不慢的给太后捏着腿,道:“说是皇后和纯妃在宫街上撞了歹人,皇后受了惊,但身子没事。反是纯妃,替皇后挡了一刀,手臂受了刀伤。”
    太后吐了两圈白烟,悠然道:“你给哀家说实话,这事可是你指使的?”
    娴妃手上停了停,退了半步,双膝跪地道:“太后明鉴,臣妾再糊涂,也不敢动皇上的嫡子。”太后嗯了一声,眯着眼许久都不说话。
    殿中静静的,娴妃心中亦是惶然惊恐。过了片刻,太后打破沉寂,道:“你想要的东西,哀家明白,但哀家要告诉你一条,旁的哀家可以不管,但绝不许你伤害哀家的嫡孙儿。”
    娴妃低低应了声“是”,思绪婉转迁回,面上却内敛恭顺,不露半分。
    回到景仁宫,顺妃已在暖阁恭候多时。上了茶,两人话不多叙,直入主题。顺妃忧心忡忡,道:“想必你该知道,银铃被抓住了。”娴妃拢了拢膝上盖的羊绒毯子,道:“抓住了又能怎样?她自己要为金玲报仇,还能赖上咱们不成?”
    顺妃指尖颤抖,道:“我原本同你想的一样,但那银铃可不是依常理之人,前头愉嫔安排她出宫,她使了计谋留下。昨儿之事,与我商议时,只说吓唬吓唬皇后。谁想,她竟敢在宫里头动刀。事情闹大了,纯妃受了伤,皇上要亲办,她要是供出一两句什么不该说的,咱们可就。。。”
    娴妃抓住顺妃的手,紧了紧,道:“你别自乱阵脚,咱们不出手,皇后难道能看着银玲窜到皇上跟前胡说不成,高皇贵妃病薨,皇上愧疚不已,若知道背后谋害之人是皇后,即便皇后不认,皇上心里有了猜疑,皇后往后也不会好过。所以,皇后绝不会让银铃说话。”
    顺妃素来镇定,想了想,大约通透了,方道:“还是你深谋远虑。”
    午后的雪,越下越大。皇后缩在躺椅里,愣愣望着窗外大雪纷飞。暖阁里暖如春深,她身形厚重,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银丝绣牡丹纹长袍,未绾发髻,青丝随意铺了满身。善柔捧了热奶进屋,半跪道:“主子,为了皇子,您要振作些。”皇后冷冰冰一笑,令人毛骨悚然,她道:“皇子?皇上都不在意,我振作些有何用?”
    善柔宽慰,道:“皇上怎会不在意,昨儿连夜。。。”
    皇后寒眼睨着善柔,道:“连夜?你当我不知他宿在翊坤宫吗?”善柔道:“听说皇上是睡过了头,才没有回来,主子,您。。。”
    皇后袖子倏然一拂,打翻了善柔手中的热奶。勺瓷落地,咣当作响,烫了善柔满手,但她却不敢喊疼。皇后像是发了狂似的,厉声道:“睡过头?从前怎未有过此等事。。。”又是哭又是笑,道:“她纯妃手上的伤算什么,我这里的伤谁知道!”她握拳使劲捶着胸口,哀痛得泪湿满颊。皇后性情大变,善柔当是昨儿受了惊胡言乱语,忙唤人去宣太医来瞧。
    太医诊过脉,重新开了药方,命医女熬煮。
    一时愉嫔过来探望,善柔在外头拦住,道:“主子才喝了药,还是不见客的好。”愉嫔已然顾不得这些,她听说被抓之人中有个宫人叫银铃,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与皇后商议。那银铃,可就是金玲的妹妹,不管她是不是受人指使,可说不准就是为了报复皇后。
    高皇贵妃病薨之事,一旦被捅出来,皇后只怕会丢兵保帅,自己的处境就难了。
    皇后歇息了一会,精神略好些,听了愉嫔的话,果断道:“你备些鹤顶红,送到慎刑司,就说是我的意思,将那七名宫人全部赐死。”愉嫔惊惧万分,道:“可是。。。”皇后目光如剑,道:“什么可是不可是,咱们得赶在皇上前面行事。回头皇上问起,你全全推脱在我身上便是,权当我被吓傻了,得了失心疯。我怀着嫡子,皇上不会如何。”稍稍一停,即道:“这本就是你惹出的事端,你不去办,谁去?”
    愉嫔膝盖一软,几乎站立不定。
    说:
    小伙伴们,姐本来一直就是五十几名就算了,现在可掉到55了,一共就排到60。先让姐去哭一会,【小伙伴们记得投票票哦】

  ☆、194

永璋散了学,与大阿哥在院里堆雪人,不小心摔了一跤,额上冒出个大包,青橙心疼,令尔绮拿了煮鸡蛋,慢慢替他揉着。 傍晚时,皇帝来了,满脸阴郁,吓得永璋请了安,捂着大包连忙告退。生怕皇帝问起,又是一阵教训。
    皇帝脱了玄黄大氅,取下金龙冬朝冠,换了身家常的松花色倭缎团福袍子,盘膝坐在青橙对面。海安捧了茶,皇帝接过瓷碗,作势就要往地下砸。举在半空又顿住,重重往炕几上一撂。青橙不动声色,道:“海安,你取一罐子凉凉的玫瑰清露来,让万岁爷消消火气。”
    海安答应着出去,又使了眼色,让屋中侍立的宫人一齐退至外厅。
    青橙笑道:“我适才瞧了永璋的功课,老师的评语甚好,还说立意新颖,大有长进。”皇帝看了青橙一眼,没好气道:“眼下是说功课的时候吗?”青橙依旧笑眯眯,道:“那该说什么?”皇帝望着茶雾袅袅,道:“昨晚抓的那七个宫人,被皇后赐死了。”
    雪天黑得早,皇城顶上积着厚厚一层乌云,沉甸甸往下压。院中掌了灯,氤氲的柔光透过玻璃窗户薄薄的照进屋,皇帝的脸色幽黄发黑,令人惶恐。
    青橙亦是惊惧,按理说,此事皇后当一查到底,揪出幕后之人,断不该如此草草了事。且有皇帝亲办,任谁都不能自作主张。青橙道:“仰或是底下人借着皇后的名头…”
    皇帝打断道:“是愉嫔办的,朕审问过,说是皇后下的令。”
    青橙又是一惊,问:“皇后可承认了?”皇帝不说话,默默点了点头。青橙起身,坐到皇帝旁侧,她右手有伤,行事不便,用左手握了握皇帝的掌心,柔声道:“许是皇后有什么苦衷。”皇帝怒极反笑,双眸定定看着青橙,道:“苦衷?她有什么苦衷不能和朕说的?身为一国之母,行事怎可如此冷血无情,朕…真是痛心。”
    海安端着玫瑰清露,立在门外,并不敢入内。
    屋中静了片刻,青橙道:“皇后失了永琏,已是悲恸。后又小产,如今好不容易安安稳稳怀了龙嗣,却有人打着主意谋害。我亦为人母亲,知她恨意难平。”多年相处,她了解皇帝,他跑到自己跟前发脾气,不过想让她安慰安慰而已,其实他心中早有定论。皇后是他的结发妻,又怀了嫡子,无论皇后做了什么,他都会原谅,也只能原谅。
    皇帝果然舒了口气,道:“于情于法都不能滥杀无辜。”
    青橙道:“人死不能复生,寻了她们的家人,多多赏赐便是。”皇帝这才回握青橙,十指相扣,他道:“你就是朕的解心锁,朕在外头不能让奴才们知道喜怒哀乐,日日只能板着一副脸,唯有在你跟前,才能畅所欲言,无所顾忌。”青橙莞尔一笑,道:“甜言蜜语就不消说了,喝一盅玫瑰清露可好?”
    海安在外头听见,定了定神色,掀帘笑道:“玫瑰清露来了!”
    皇帝虽未追究皇后赐死宫人之事,到底生了间隙,数日都不愿往长春宫探望。过完正月,娴妃的绿头牌重新放回敬事房的侍寝名册,而蒙古的四名郡主,只留了博尔济吉特氏封为静嫔,赐居永和宫主位。静嫔初来乍到,分别往各宫各殿请安,皇后贤惠,赏了两柄白玉如意,娴妃、顺妃、嘉妃低一等,赏的是两支金步摇。再到翊坤宫,纯妃却推脱手上不好,连见都没见。皇帝在养心殿听吴书来禀告,顿时乐了。
    青橙歇了午觉,歪在炕上听鄂嫔回禀宫中事务。过了年,并无什么大事,鄂嫔将细碎琐事一一禀了,又道:“皇上说要往静嫔寝殿添两样紫檀木做的柜子,内务府说要娘娘批张白条。”青橙嗯了一声,道:“皇上都开口了,还要我批什么条子,让他们自己找皇上去。”
    外头遥遥传来笑声,道:“找朕有何事?”
    鄂嫔忙起身欲要相迎,皇帝却已进了门,她往后退了半步,躬身道:“皇上万福。”青橙也屈了屈膝,道:“静嫔寝殿要添物件,你都应了,内务府还眼巴巴的让我批条子,岂不是没事找事么?”她语气不善,鄂嫔听得心惊肉跳。
    皇帝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又望了一眼鄂嫔,道:“你还有事?”鄂嫔忙道:“臣妾要回去看账册,就不打搅皇上和纯主子说话了。”皇帝挥手,道:“去吧。”鄂嫔福了福身,却身后退。至外厅门口,隐约听见皇帝舒朗的说话声,她不敢久呆,掀帘往外。
    青橙捡了炕几上的书册单目,整齐垛在大案上,嘴里嘟囔道:“今儿是李朝上贡,明儿是蒙古联姻,来了一个又一个,何时才是个头。”
    皇帝看她手脚麻利,道:“你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
    青橙道:“本就是外伤,养了小半月了,差不多好全了。”又睨着他问:“这么早就散朝了?”皇帝随手帮她理着书册,却说旁的,道:“朕是来问你,静嫔来请安,你怎么避而不见?手上明明好了。”青橙真有些生气了,道:“怎么,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皇帝停了手上动作,揽住她的腰,道:“朕不是要问你罪,但静嫔是蒙古郡主,她祖母与孝庄皇太后是表姐妹,你统摄六宫,总该留几分颜面。”
    青橙犟嘴道:“凭她什么郡主不郡主,反正我不乐意,就是不乐意。”
    她眼角微红,鼻尖耸动,嘟着小嘴,那小样儿和永瑢吃不到糖果时一模一样。本以为皇帝必然要愠怒,却不料他反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道:“哎呦,朕的纯妃娘娘不会是吃醋了吧。”青橙瞪了他一眼,道:“你还取笑我呢。”
    皇帝将她往怀里紧了紧,道:“取笑归取笑,朕说得可都是正经话。”
    青橙自知理亏,低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呆会就命人送赏礼去,她若再来请安,也不会让她吃闭门羹。”她偶尔发嗔吃醋,皇帝觉得蛮有意趣,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角,笑道:“看你这么乖,朕赏一赏你如何?”青橙的屋子已经摆满了古玩珍奇,库里的东西也是堆得金山银山,他要赏什么,她都快瞧不上了。
    皇帝道:“保管你稀罕。”
    过了正月,就算开春了。泛白的春日浅浅如无,映在两人周身,晕出淡而薄的华光。院里的树木花草吐了嫩芽,点点翠绿,新鲜芬芳。青橙一笑,就似花儿都开了,她道:“什么稀罕物件,无非是底下奴才贡的什么值钱东西,我又不缺银子,才不稀罕!”
    皇帝道:“朕想封永璋、永瑢为贝子。”贝子与阿哥不同,是正儿八经的满清皇室爵位,品级在贝勒之下。青橙怔了怔,道:“不如等皇后生产了,封了嫡子,再封他们俩。朝廷非议,我不想再涉及永璋、永瑢。”皇帝扼住她的肩膀,道:“朕就是想让天下人知道,虽然朕有意立嫡子为储君,但在朕心里,纯妃的孩子,也是独一无二的,圣宠优渥。”
    青橙眉心蹙了蹙,咬唇片刻,支吾道:“可是。。。”
    皇帝知她心底还是顾虑自己的汉人身份,遂拥她入怀,道:“朕是大清之主,朕要护着自己喜欢的人,护着自己珍爱的孩子,还要瞻前顾后不成?你放心吧,朕定将事情办得妥妥的,不叫你烦心。”听他娓娓道来,青橙心底一暖,像洋溢着田间湖畔的春风,满脑的繁杂思绪都一点点的沉淀、消弥。
    到了四月间,正逢佛诞日,长春宫诞下一子,皇帝大喜过望,未让内务府拟字,亲自以“溪水琮琤”为意,取名永琮。皇后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地,抱着盼望已久的嫡子,数度哽咽难抑。虽未下密旨,但在皇帝心里,永琮已为储君,以弥补大清历代没有嫡子继位之遗憾。子凭母贵,亦是母凭子贵,皇帝待皇后比先前更加敬重,更加温柔。
    永璋缩在身子倚在青橙怀里,落寞问:“是不是我读书不好,皇阿玛就不喜欢我?”
    青橙道:“怎么会?皇阿玛和额娘一样,都很喜欢很喜欢永璋。”
    永璋不信,眨着眼睛问:“那为什么宫里有了永琮后,皇阿玛连我的功课也不问了?”他年纪虽小,但人情冷暖亦能感觉得到。
    青橙道:“你不是最怕皇阿玛问你功课吗?”
    永璋道:“我怕归怕,但也知道皇阿玛关心我,才会问我的功课。现在他不问了,就是不关心我了。”他瞪着与皇帝相似的眼眸,满脸失望。青橙俯身吻了吻他的小脸,道:“皇阿玛是皇帝,要关心的人太多太多了,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你是皇阿玛的骨肉,皇阿玛怎会不喜欢你呢?额娘保证,皇阿玛和额娘一样,都很关心你。”她嘴里安慰着永璋,心里却很抑闷,仿佛胸口上堆着一块大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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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九五章:给朕摆了半日的脸色

日渐炎热,夏天还未至,青橙已住进庆云斋避暑。 依着主殿西边建的小院落已然竣工,择了日子,永瑢便带着自己的教引嬷嬷、乳母搬了进去。西小院不大,贵在殿宇窗户用的都是整块玻璃,宽敞明净,光线极好。
    皇帝的心思落在长春宫,数日都未踏入翊坤宫。青橙处理完六宫事务,至午时,用了晚膳,正要小憩,有小太监前来禀:“纯主子,万岁爷至翊坤门了。”青橙怔了怔,不想他竟会此时临驾。遂起了身,掀帘往外迎。
    太阳毒辣,廊下已垂了湘竹帘幕,庭中置有数缸团荷,幽幽散着淡香。数株海棠开了花,粉白叠瓣,被深春夏初的风一扑,落了满地碎红。皇帝减了衣裳,只穿了一件杏黄蚕丝绣金龙薄长袍,脚踏漳皮黑靴,辫子梳得光亮,显得极为利落。
    青橙依礼福了福身,道:“皇上万福。”妃嫔若太久不见圣面,是要行大礼的。青橙平素时常免礼,数日不见皇帝,也只行了常礼。皇帝知她心有计较,微笑着牵住她的手,穿过蝶瓣飞舞的庭院,道:“朕听说永瑢搬到西小院了,便来看看。”青橙低声道:“已经是前日的事情了。”皇帝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朕知道。”
    见两人进了屋,尔绮欢喜不已,从水井中取了两盅凉凉的玫瑰清露,用朱漆盘子装着,呈上前,笑道:“万岁爷若觉不够,厨房里还有。”说罢,退至旁侧静立。皇帝一路从太阳底下过来,热了满身的汗,睨了青橙一眼,青橙却半点没有要伺候他换衣的意思。尔绮觉得屋中气氛不对,望了望海安,海安朝她使了眼色,一齐默默离开。
    皇帝道:“朕头发都汗湿了,你给朕洗洗头罢。”
    青橙堵着一口气,到外头吩咐海安备水,又命人取来皂角、香油等,回身站在厅中,依然不与皇帝说话。皇帝问:“朕在哪儿洗头?”青橙抿着唇,僵持半会才道:“就在花厅罢。”皇帝当做无事一般,让宫人将小榻摆到屋中,仰面躺在榻上。
    宫人们端着温水、巾帕、胰子、猪苓等物候在两侧,青橙挽起袖子,坐在小杌几上,解开金龙绣丝绦子,用犀牛角梳散了头发,慢慢梳通了,方叫宫人倒了温水。先往头发上浸了水,待湿透,再抹上皂角、猪苓,放在手心细细揉搓,如此洗了三遍,方用干净的厚巾栉擦至半干。皇帝道:“头上还痒,你帮朕挠挠。”
    往日在养心殿,有专门按头的太监替他挠痒,顺道会按一按肩膀颈椎。青橙道:“我去喊按头太监来。”皇帝披头散发,不似往日那般威严,他笑道:“朕就想让你按嘛。”
    青橙道:“我按得不好。”
    皇帝道:“朕说你按得好,你就好。”青橙生气归生气,倒不敢忤逆。其实她常给他捏背捶腿的,从未出过错漏,想来都差不多。
    青橙十指纤纤温柔的替他揉着头上穴位,他舒服的闭目养神,差点就睡着了。直到吴书来在外头扬声道:“万岁爷,该去进讲了。”
    皇帝坐起身,青橙忙拿了梳子替他编辫子,最后又抹了一层香油。
    送驾至翊坤门,皇帝方笑意盈盈的问:“消了气没有?”青橙不看他,偏脸望着宫街尽头,道:“我能有什么气。”皇帝捏了捏她的脸颊,重了口气道:“给朕摆了半日的脸色,也该差不多了吧。这宫里,可没人敢甩朕脸色。”又道:“好吧,那你说,怎样才能消气?”
    对青橙来说,这并不是消气不消气的问题。
    而是,嫉妒。
    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嫉妒。刚承宠时,连想都不敢想,能得皇帝独宠。后来,恩宠渐盛时,她心有笃定,坚信皇帝绝不会冷落自己。而现在,即便他不冷落自己,她也已经见不得他对别的女人好了。即便是皇后,她也仍然会。。。嫉妒。
    不知何故,本来没什么的,他如此一说,青橙只觉鼻尖酸酸的,喉口钝钝的发疼,眼皮子一眨,就落了泪。皇帝很久未见她哭过,顿时慌了手脚,道:“怎么啦?朕说错了吗?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朕哄着你玩呢。”周遭候着数十个宫人,撞见此等情形,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免得主子们动气,殃及自己。
    吴书来带着仪仗往后退了百步,又命众人背过身,不许偷觎。
    青橙越想越酸,越哭越觉解气,就嘤嘤哭个不停了。皇帝无计可施,背着手围着她转了几圈,呆呆的看了她半会,又转了几圈,才抚着她的背,急切道:“你自己要是不说,朕哪里猜得着?你有什么不如意的,尽管说来,朕都听你的行不行?”又双手胡乱在她脸上抹来抹去,道:“别哭了,再哭,朕也要跟着哭了。”
    他耷拉着嘴皮子,装模作样。
    青橙睨着他,抽搭道:“堂堂。。。大清皇帝。。。说的话。。。没个正经。”皇帝不懂,为何自己好说歹说,她不动容,随口说了句玩笑话,她倒消气了。遂道:“呆会回去用茶包敷敷眼睛,小心肿了。”青橙撅嘴道:“肿了就肿了,反正也没人看。”
    皇帝作势要打她的小嘴,笑道:“朕说什么,你都要顶回来是不是?”
    青橙推着他往外走,道:“好啦,快去弘德殿罢,别让大臣们等久了。”她一直置气,没给他好脸色瞧,好不容易有了霁色,他却又要走,不由得恋恋不舍。到了傍晚,皇帝从弘德殿散了讲,连养心殿也没回,就直接摆驾翊坤宫。
    江宁织造总局贡了十匹上等春锻,皇帝送了两匹与太后,皇后、娴妃、顺妃、嘉妃及蒙古郡主静嫔各一匹。另又赐了长公主一匹,剩余的两匹都搬到了翊坤宫。春上贡的绸缎大多是裁做夏装穿的,而青橙这两匹犹为薄透。
    海安将绸缎比在身上给青橙瞧,青橙道:“料子太薄了,做裙子得纳两层才不透。”皇帝原本在书房写字,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道:“朕瞧着倒好,纳两层就没意思了。”青橙回道:“那可不成,不纳两层,穿在身上连肚兜都看得见,成什么样子。”皇帝往她腰上一揉,咬在她耳边道:“最好肚兜都不要。。。”他低声喃语,青橙的脸倏地红到了脖颈。
    屋中宫人听不见皇帝戏语,皆是恭谨谦顺。
    这两日夜里,青橙常常闻见永瑢哭声,却一直忍着不去看他。母子总要分开而住,不如尽早磨砺。皇帝睡得半梦半醒,听她翻身,慵懒道:“怎么,睡不着吗?”青橙睁眼望着帐顶,道:“永瑢在哭,等他不哭了,我才睡得着。”
    皇帝揉了揉眼睛,侧身将她揽在怀里,道:“他是男孩子,早该独立了。”青橙道:“我知道,但还是担心。”又与他面对面道:“我要不要过去瞧瞧?他已经哭了半个时辰了,平素哭一刻钟就不会哭了,会不会是生病了?”皇帝拍了拍她的头,道:“他要是生病了,乳母还敢瞒着不成?定会叫人来禀告。既然没人来,自然是没事。”
    青橙忧心忡忡,道:“要是没事,他怎么哭了半个时辰还在哭?”
    皇帝眯着眼轻轻一笑,道:“像你呗!”他这话是取笑她下午哭得稀里哗啦,青橙摁住他的鼻子,不让他呼吸,娇嗔道:“叫你笑话我。”皇帝不理会她,摁了鼻子,还可以用嘴吸气,他淡然得很。青橙又去捂他的嘴,得意洋洋道:“这下看你怎么办。”
    岂料他大嘴一张,咬住了她的手指,还用了三分力气,弄得她惊呼:“啊,好疼!”守夜的宫女在外头听着,以为里头又有动静,正要向侍寝宫人使眼色,青橙却已披了斗篷走出来。宫女忙道:“主子有何吩咐?”
    青橙道:“我要去趟西小院,去提灯笼罢。”
    宫人为难,道:“万岁爷还在里头。。。”话还没说完,皇帝已边披着袍子,边道:“朕跟你一起去。”宫街撞“鬼”之事已过小半年,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出了门,夜幕低垂,碧空在月光下湛蓝澄净。两人携手而走,前后均有宫人提灯,照得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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