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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宫阙-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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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我将剩下的话又全咽下去了,我不能指责阿南。这本就不关她事。更何况,连我这个当父亲的人都管不好的事,凭什么要阿南去管。钱宝宝对这个孩子分明有些觊觎,也是个很有手腕的人。一边嘴里说着她不管了,一边牢牢控制着林美人母子。
  阿南何尝看不出这一点。她今天来对我说这个,肯定是看在孩子可怜的份上。
  “没事,”我说,“就说是我的吩咐,让太医例行把个脉,看看母子两个养得如何了。”
  “明白了!”阿南十分简洁,她将扎子一合,利落的又插回腰带里,“那妾就这样去见林美人。”说完便要起身,对我毫无留恋之意。
  “阿南。”我出口叫她。
  叫完却又心中茫然,我能对阿南说什么呢?说对不起再忍几天?还是说让我为了目的卖身给冯某,你先让一让?明明是我在扮演疏远阿南的角色。明明是我在演戏。难道还能又突然来哄她不成?就算我那样说了,阿南也未必能信我。再说那边的收买与哄骗如今不尴不尬正到半途,又怎能就此缩手。
  “淑妃……”我说。却又说不下去。
  “母后说淑妃最近在养病中,有事不许我们打扰她。”阿南的目光遥远。似乎她根本不认识冯嫣儿,也绝没有冯嫣儿叫人打了她的头羞辱她的事情发生过。“如果皇上认为这事该对淑妃去说,妾就先去找淑妃。”阿南理会错了我的意思。她以为我是让她听冯嫣儿号令。
  她这样与我客客气气的谈冯嫣儿,反倒让我心里更是不安。阿南毕竟在宫中位居冯嫣儿之下,我若让她听命于冯嫣儿,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原本,我与阿南不好时,冯嫣儿还不太把阿南放在心上。如今这样,我对阿南短短几个月的宠爱。反倒让阿南成了冯嫣儿甚至钱宝宝一众后宫人等的眼中钉。她的处境可能比以前我不理她时更险恶。
  但……我沉下心来,戏还得演下去,演到冯嫣儿得意为止。
  “封赏的事已经定了,淑妃那边你去告诉一声。孩子的事就算了,别对她说。如今淑妃要养病,不要用这些杂事去打扰她。”我一字一句斟酌着说。
  明明知道这样更伤阿南,却还是得这样吩咐。冯嫣儿见到我安排过去的阿南,一定会高兴的。若她能口头上占些阿南的便宜,会更满意。女人说好骗有时还真好骗。对此我心里有数。




☆、104宫

  我不知阿南与钱宝宝和林美人是怎么谈的;反正事后宫中立刻就显出众生相来;有人门庭若市自然也就有人门前冷落。
  当天傍晚我就知道;阿呜在钱宝宝的荣安宫打破了一只泥金描花的红玛瑙碗。还知道几个宝林从摘星阁路过去看钱宝宝时,被摘星阁里不长眼的宫女泼了一身水。还知道宫里尚衣局的几位嬷嬷被林美人骂了;据说因为新打样的礼服穿了显胖;林美人看起来还不如钱德妃苗条。
  听到这些宫中闲言;我一般都是心中暗暗一笑。在表面上却只能装作无动于衷。说实话;女人大多数心思狭小,专在这些细微处花心思;让人不能理解。林美人生过孩子后,本就胖了许多;和钱宝宝也是半斤八两,她以为她还是原先未做母亲的旧模样吗?
  我倒觉得她还是胖点好;至少看起来没有原先那种可怕的苍白。如今她精神头尚好,还能与人争风吃醋。
  冯嫣儿并没有神气起来,就算阿南上门去向她告知一切安排,但宫中实际的管事人还是阿南。母后说是她管,其实年纪大了力不从心。真正操持一切的全是阿南。母后只帮我看着点冯嫣儿我就感激不尽了。
  这在宫中已是人人明白。听如意说,阿南坐着步撵在宫中穿梭,所过之处奴才们跪倒一片。“看不出来,说话又软又糯的楚贤妃也有这样的威风。”如意说。
  人的威风与人本身的形态其实没关系,威风这东西,从来都是靠周围的人衬托出来的。如意大概不会明白这点,我这急就章上位的皇帝对此可是深有体会。
  到了晚间,我看过一大堆秦折,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问如意,“今天摘星阁那边怎样?”
  一直跪坐一旁等我的如意恭敬回应。“闭门,自从楚贤妃出来后就一直闭门。”
  我继续揉我的太阳穴,“也没人去访问?”
  “有,钱昭仪已经去过了。”
  我点点头,不出所料。宫中能干这几个,都是会作表面功夫的。林美人这种就显得太笨了。不管实际上怎么样,礼仪上不该落人把柄。她还想母凭子贵?难!
  我站起来,“今天咱们去摘星阁。”我说。
  如意惊讶的样子,会让人以为他的下巴要脱臼了。……
  第二天,李婉宁悄无声息的走了。阿南回来向我报告。
  “他走时说了什么?”我问。
  “什么也没说,只是落发后,她踩着自己的长发走过,突然大笑出声。”阿南如实告知。
  我努力想像了一下,那个曾躲在老嬷嬷背后不肯抬头的女人,落发后大笑起来该是什么样子,可惜却完全想像不出。我连她本来的面貌也已经记不清了。
  李婉宁一出家,朝堂上冯骥明显比李济要多了些人气。冯骥乘这机会问我南八营可须调动。我回说暂时不动。他看起来并不相信。
  我把阿南整理出来的南北贸易的册子在朝堂上丢出来。这一回,反对的人没有上回多,我看时机成熟,决定马上施行新税令了。
  最后,我宣布:因考虑到这回新科非同寻常,“只有主、副两位考官,朕还是不能放心。”我说,“责令湘王为这次考试的院监。凡考试举子名单全都要经过湘王审察,从贡试到殿试,全由湘王监考。有乱纪者被查出,湘王有权按军法处置。而且从后天起,湘王开始随众一起上朝。”
  最后,我打着哈哈,“你们都了解湘王那人,战场上雷厉风行,他会带到院监之位上来,他可没朕这么好说话。”
  下面那些家伙,全都有些吃惊。二哥通过了我的考验,我该可以用他了。最重要的,是他当初救阿南那一次。更证明了二哥的耿直。形式决定行动,那有那么多胡思乱想。
  连停两考,近十年才遇的这回考试,我早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冯骥这样的人,将这次春闱看成他争夺人际资源的好机会。上一世,他就是靠这次考试,不仅将他的儿子送上状元之位,还拉拢了一大批大肇的人才。这一回,他想也别想。
  我长子的满月之日就这样到来了。之前一天,阿南跪在我脚下,从我手上接了放了礼部择字的金纸。纸上一共四个字,分别是恝、懋、愈、愆。
  阿南看着手上的纸,样子有些迟疑,“皇上为什么要妾来择字?此事不该是皇上自己决定的吗?”
  她已经知道我前天夜里我去摘星阁的事的吧?虽然我没有在那里过夜,可宫中早传的沸沸扬扬。阿南肯定会有所耳闻。宫中别人怎么看我不去管他,我现在只想知道阿南是怎么想的。
  其实,那天我在摘星阁什么都没干,我哪里敢干什么啊,我怕死,就连冯嫣儿为我沏的茶我都没敢沾唇。我只是坐在那里看冯嫣儿舞了一曲,再说点好听的话让这女人高兴。看看时间差不多,马上打着哈哈告辞,回我自己的宫殿把茶水狂灌个够。
  我对这女人万分提防,只是宫中其他人不是这么想的。
  “皇上也许可以让林美人自己看看。”阿南将金纸递还给我。“妾已经对她说好,满月酒后再由华太医去看看这孩子。本来林美人死活不同意,妾颇费了些口舌,只说是皇上好意。”
  阿南大概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便又开始躲事。明显不愿意再参合了。
  我手里捏着那金纸,有些茫然,“阿南有没有觉得奇怪,礼部送来的字全都是心字为底。”
  阿南的大眼睛向我闪一闪,“有心总比无心好。”
  我摇头,“我的孩子,字辈该在德字,已经有心了。”
  阿南便皱了眉。但她终究没说什么。
  “我想用懋字。”我对阿南说。
  阿南不置可否。于是就定为懋。我也不知道这名字好不好。好歹这孩子名字里有了两个心。但愿他是个有心人。
  以后阿南有了孩子,不知该如何起名,一定得起一个又好听又好看的名字,方可配得上我和阿南的骨血。
  满月的酒席阿南不用参加,她和别的宫嫔一样,送了礼过来,人就不见了踪影。
  宫中嬷嬷抱着孩子在众臣面前走了一圈,也没什么多的话好说,只是人人夸赞这孩子乖,睡的真香。
  我却宁可听他哇哇大哭一场,哭出他的男子气概来。但很可惜,这孩子偶尔一哭也像小猫似的,有气无力。还是别让人听到了吧。
  没人真正羡艳这个孩子,我这个当父亲便也无趣。我假装更衣,悄悄从宴席上退了下来。趁人不注意,绕过大殿后的回廊,向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有几个宦官见了,想跟上来,被我斥退了,让他们去席上陪着母后。只留下如意一个人随我一起走走。
  御花园里静悄悄的,也许是因为走了些宫人,整个皇宫清静了不少。以前我走路时总有些宫人会等在路上,装作是无意碰到我的样子,或唱歌或吟诗,在我面前搔首弄姿。现在这样的人也少了。
  她们大概看透了我的无情,林美人后,许多人已经不再寄希望于麻雀变凤凰。
  我老远就听到御花园那边有人高声说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如意机灵的先跑过去看了一眼。马上退回来对我说:“是淑妃在与人游玩。还有宫中其他几个嫔妃在一起,人挺多的。”
  我立刻转身。
  冯嫣儿终于故态复萌了,又想以前一样赫赫扬扬的摆显她的风光。我昨天已经见过她,此时实在没有心情。
  我转而向太医院走去,我自己已经好久没见过华太医。自从我自己觉得钩吻之毒已经排清,就再没让华太医把过及脉,今天我想乘这机会再让华太医看看。
  此时正是春好,后宫中四外都是莺歌燕舞,我故意拣那不惹人注意的小巷走,寻找难得的宁静。阳光将我的影子投在我的脚下,成了我唯一与我亦步亦趋的伙伴。
  “我想等南北贸易令出来,我就可以离开了。”我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
  我愣了愣,一时有些疑惑。四下看过之后,确定绕过前面那段泥墙应该就是太医院的一处侧门。我没走错路。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的幻觉,因为刚才那个声音落在我耳里,分明就是阿南在说话。
  “我不想再呆下去了。有了贸易令,南北很快就能融合为一体,我留在宫中也没多大意义。”
  这一回,我确定,说话的就是阿南。
  如意已经有些害怕的样子,可他不敢乱动,只战战兢兢的看着我。
  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偷听阿南说话,我不是故意的。
  可她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太让我惊心。我原以为阿南对我多少还有一些感情,此时听她说什么要走,竟是毫无留恋。
  “到时,我也可以求皇上准我出家。斩了三千烦恼丝,把自己舍给菩萨。”
  我已经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被人用一盆冰水浇下,从头到脚冷得彻骨。明明是暖阳高照的春天,我却感受到冬日萧索的寒风。我呆站着动弹不得,已经不能分辨出阿南的声音里是负气还是真的决然。
  “皇上不会准的。”这时,一个淡然的声音说,“阿南你也走不掉。”声音虽淡,却也无限的凄凉。“若是当初阿南你没嫁就好了。”
  邓香!
  “什么叫没嫁就好了?”阿南厉声质问,“嫁了,我也可以抛下。又不是请你酩香先生帮忙,我自己绝不会以这残身去拖累酩香先生。”
  我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看不清东西,鼻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阿南竟说出这种话来,她怎么就是残身了,难道就因为和我……当初是她主动来找我的,有一小半还是为了邓香。可我总以为她总有一点是为了她自己。此时怎么又说自己是残身了呢?我有那么糟糕,有那么让她觉得不值吗?
  我知道我与阿南的婚姻中有政治因素,谁让我是皇帝呢。可她的心也太硬,为了保护自己,她的心早已铸起了钢铁的外壳。此时只会将爱她的我硌得生疼。
  “阿南,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邓香说,“你知道我一直都在等,如果你不如意……”邓香长叹,“其实,我更多的时间一直在想,阿南何必这么坚忍,早就应该放弃了。只是,阿南你明明做不到,却还坚持。按理说,只要自己快活,哪管天下洪水滔天。女人不都应该这样吗?以前我们在江南,你是最快活的精灵,那时,你从来不委屈自己。你今天这样,其实已不是本来的你,你已经变了。”邓香的声音含糊下去,在我听来,他是喝过酒了。
  “他,是让你改变的原因吧。”邓香说。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我慢慢的绕过泥墙,一直走到一处小门边,小门的里面是绿莹莹的一片芳草,好久没人打理的杂乱生着,显然不常有人来。院子中唯一的一棵桂树下,邓芸倚树而立,依旧一袭白衣迎风飘飞,手上还拎着他的酒壶。他在凝视着阿南,脸上表情像是风中的云絮,柔和又飘忽。
  而阿南坐在离他很远的一张石桌旁边,用手托着腮。她目光黯淡,不像平日那么闪耀。前几天看她硬撑出来的镇定与冷淡此时一扫而空,此时留下的只是空茫。阿南的眼睛曾是我暗夜里唯一的孤星,失去她我会失去我的方向。
  我站在门边张了嘴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来。
  “皇、皇上!”一直躲在门边阴影里的阿瓜首先惊呼出声。




☆、105阙

  阿南和邓香都在听到阿瓜的惊呼后;一起抬起头来向我这边看过来。邓香倒也罢了;他看我一眼便向我摇头;似想对我说什么。我不理他。
  阿南却是一眼之后就将小嘴一撇,扭头表示对我的蔑视。
  我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制怒;什么计谋;我早已忘得一干二净。我冲上去;不说话,一把拉住阿南的手臂就将他向旁边一间小屋里里拖。
  阿南发出惊叫;但她没有挣扎,被我三两下就带到了旁边的一间小茅屋里。
  邓香跟了两步;却又停住了,我看到他居然还笑了一下;虽然看起来是苦笑。
  我脚跟一带,很响的一声把小屋的小门带上了。慢慢跟上来的邓香,和小跑来救主的阿南全都被我堵在了门外。
  小屋里堆放了许多旧麻袋,想来是太医院所弃,这使得小屋里充斥一股子药香。
  阿南穿了白裙粉红袄子,看上去像朵芍药化似的开在这药香里。她的眼睛里因为生气烫得像着了火,把眼睛里的水润都烧干了,像是两汪干涸的池塘。而脸蛋上已经要喷出红来了。
  我向她走去,她立刻向后退,退到麻袋垛边,脚下一滞,索性大喇喇的坐在了麻袋堆上。那坐姿,悠悠然的显出她的优雅,还有些向我挑战。
  她并不着急,对着怒气冲冲的我反倒是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坦然。
  我气的够呛,发觉自己的手都在抖。
  “你……你竟敢去出家!”我本想好好向阿南表示我的愤怒,可真的开口质问她时,说出的语气却更像是埋怨。曾几何时,面对阿南我连发脾气都不会了。
  阿南扬起她的下巴,用她的眼神反驳我:“我想走你拦得住我吗?”她坐在那里,我站着,不知为什么,我一点也没感觉到居高临下的优势。
  我上去抓住她的肩,用了力气,想摇摇她,却又不能下手,“你竟还敢想剪掉头发,这好好的长发!你,你敢!”我的手上捏着她的肩却发使劲儿了。
  不对!我好像又没抓住重点。我觉得我好像有些说不清楚了,和这小东西绝对说不清楚了。此时我才意识到我嘴笨,到了此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向阿南表达我的不快。平日里脑子里有一万个想法,一千种纠结,到了些时全都说不出来。
  我索性闭上了嘴,呆呆看了她一会儿。
  阿南还是那表情,疏远和冷淡,自尊又骄傲。
  许久,阿南冷笑了一声。“皇上有话请快些说。妾还有事要办……都是皇上的事。”
  小屋的破窗有阳光照进来,星星点点的打在她的脸上,又为她的脸增加了变幻莫测。
  “你还笑!”我一用力,一把将她拖了起来,动作粗鲁的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阿南一个趔趄,一下子撞在我怀里。我的声音在小小空间里有些怪异,连自己都把握不住,听起来又像是在吼她了。
  阿南的小手拼了命的扑打我,试图拍开我抓她的手臂,“动手啊,又想打人了是吗?利用完了装不下去了是吗?”她的声音干涩而单薄,无助和绝望全在里面。
  我闭上眼睛,任她一下下无力的拍打我。原来她是这么想的,终于说出来了,以为我是在利用她,利用她解决了南北矛盾,如今不想要她抛弃她了。难怪她说南北贸易一开,她便要离开我。她以为我和她之间就只有这一点情谊吗?
  阿南身上的气息与我如此接近,软软的身子一下下撞击着我,我的手慢慢放松,只柔柔的轻抚着她的肩头。她没有觉察。
  怀里的阿南终于累了,她咻咻的喘着动作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停住了。她没有逃掉,不知道我已经放开了她。
  小屋里又安静下来,阳光中飞尘在打着圈圈。
  “皇上想爱谁就爱谁,可是不要拿她来羞辱我。”阿南倔强的说。
  我搂着她,轻轻的拍她的背。把我的歉意化入我的动作中。我早该想到,阿南是宁折不弯,在感情上是不肯委屈自己的。虽然她也知道后宫有后宫的样子,但本能的,她就是不肯放低了自己去和别的后宫女人一样。
  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倔强的扭动,不肯让我好好的抚慰她。
  我只得将她紧紧按在自己的胸口,让她的心贴着我的身体。现在是她的身体在发抖了,一定是因为刚才激烈的反抗。
  我倒有些平静下来,开始想阿南的委屈。终究还是我的不好。
  慢慢地,她终于累了,伏在我怀里不动了。我只听见她微微的喘息,和两个人错落的心跳。
  “我不会允许阿南去任何地方。”我也倔强,先向她申明,免得她心存幻想。
  我的手抚摸她的头发,她的发丝柔滑如绸。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簪我给她的那支白玉簪的?决绝与刚烈,我给她的信物也被她摒弃了。
  “不许剪头发出家。”我警告她。
  此时邓香和阿瓜应该还在外面,有些话还是不能直接说出来。“阿南对你自己要有信心,”我咬着她的耳朵,轻声对她说,“对我也要有信心。有些事不像你想的。”我只能这样劝她了。
  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僵硬着无动于衷。
  “我从来没想过要利用阿南,”我说,“一直以来,我都把阿南当成我心里的一滴泪,在我的心窝里和我连为一体,是这世上唯一帮我支撑我的力量。这一回阿南就当和我一起演戏好了,时间不长,阿南再配合我几日。”
  小脑袋在我怀里挣扎着扬了起来,毛绒绒的眼睛有些狐疑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懂了,反正她现在不挣扎了,只是半眯起了眼,似乎是因为照在她脸上的光线有些晃眼,又好像是在评估着我。
  这小东西真是不爱哭,到了这种时候也还是一滴眼泪都没有。她的眼睛里只有火,能将我烧成灰烬的火。这我越来越感觉到,当初,她给我的那一滴泪水是多么的珍贵。
  我突然想,阿南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若是她不喜欢,应该也不会这样难过。我真想问问阿南,可……做为一个男人,真的很难以启齿。
  阿南,你爱不爱我?我用心问了她一遍。
  “皇上到底想说什么?”阿南先问我了。她的眼睛里全是疑惑和小心翼翼。
  “我……”我很想说出那一个字来,可是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心阿南应该知道啊,”我说,“这里面只有阿南。”我没法再多说,只能静静的回视她,我的目光交接,我读懂了她的担忧和她的脆弱。我也努力的让阿南看到我的眼底,把我的心门向她打开,让她明白我。
  门外传来如意焦急的声音,“太后到处找皇上,”他说,“前面宴席快要散了。冯大人提议立太子,太后不知该如何是好,请皇上快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得不打扰我的抱歉。
  我嗯了一声,用额头抵着阿南的额头,悄声对她说,“不管你明白不明白,再忍耐几日,和我一起演下去。其它的以后我再告诉你。”我得走了,没法再做更多的解释。
  我放开了阿南,面对她眼睛里多多的疑问,我笑了一下,又强调了一遍,“阿南陪我演下去。”相信阿南这么聪明一定会懂的。
  我出来时,邓香向我摇了摇头。好像很不以为然。
  我回到宴席上,孩子已经被抱下去了。
  母后向我打着眼色。
  我笑着坐下,“我去更衣片刻,听说众卿家又有新的建议了?”我已经收拾好了刚才的心情,面对这莫名出现的难题,立储是大事,为何冯骥要如此轻率的提出来?
  “是臣提议皇上早立太子。”冯骥倒是镇定,将他的理由一五一十的例了出来。说来说去,不过是个稳定的意思。
  “依哀家说孩子还小,”母后开口,“可冯卿家还是坚持。”
  “不是臣固执坚持,”冯骥说,“皇上只要想想九候爷那事就明白臣的苦心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转头看了一眼二哥。
  二哥也是来喝满月酒的,就坐在冯骥上首,一直闷头喝酒,很少抬头看人。
  “皇上早早立储也免人觊觎。”冯骥说。
  砰!一声巨响。二哥桌子上的碗盘乱跳。
  所有人一起二哥。
  二哥大胡子后的脸红红的。“对不起,想搛菜,撞了一下案子。”二哥大着舌头说。
  “湘王稳着点。”冯骥说,“别忘了皇上这回对您委以重任,别坏了皇上的事。”
  “小王不敢坏皇上的事。”二哥摇着脑袋,“小臣绝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我点头,“二哥说的好,朕相信二哥。”我向二哥举起了酒樽。
  我知道冯骥的意思,他是不愿看我用二哥罢了,以二哥在战场的威名,他这个大将军大司马一比便有些掉价。老九被我弄在代郡形同囚犯,还能有什么力量觊觎皇位?其余几个兄弟中,就二哥有些声名。他这不就是指着二哥吗?
  再说,什么立太子,其实是冯骥导演的一出闹剧,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知道当不当得储君。冯骥好像觉得我只能生这一个孩子了似的,他故意恶心我呢吧。
  好在支持他的大臣也不多。大部分人在这一点上唯唯诺诺,不敢多说什么。
  想到宫中的冯嫣儿,我突然想:冯嫣儿当初没能弄掉这个孩子,如今怎么像是死了心似的。她对这孩子也和阿南一般,通常只是回避,从来不主动谈起。难道她是学乖了?还是和我想的一样,又要弄出什么事来?我突然有些紧张,为我的儿子紧张。
  我推了桌站了起来,“行了,朕长子的满月酒,众卿家已经喝过,此事就到此为止,朕想来以后还得常请众卿家吃满月酒,大家就别贪着这一回不走了。散了吧。”这个话题我和他扯下去,就是我傻了。
  我的话说的满座哈哈大笑。众大臣都识相的起身。有人说:“皇上再多生几个。我们等着喝酒。”
  这下好了!今后阿南的任务重了!
  “湘王留下。朕想起一事来。”我最后说,叫住了二哥。




☆、106宫

  二哥留下了;他坐在那里;两只大手紧紧抱着小小的酒杯;样子很是滑稽。
  我降阶而下,坐到他的对面。
  “皇上知道了?”二哥闷闷地说。
  我的确是在盯着二哥;所以也就懒得否认。“该怎样就怎样;朕知道二哥此时的难处。别人说什么二哥不必放在心上。朕请二哥来做这次两科院监;就是为了保证考试的公正性。文武两科,十年才好不容易盼到这一回机会,已有将近万名士子入京赶考。朕不用想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听说京中旅社已无空床,娼家舞榭寺庙一概住满。干谒求进踏破官员门槛。二哥那里想来也好不了。”
  话说到这里;我停住了。
  二哥便有些紧张;“我原先在确接待了一些客人;只是觉得所有人一概不见也不太好。何况我又和邓小将军往来喝酒。但后来皇上宣布要我监督这回春闱,我便知道了厉害,再不敢见那些人了。”
  我笑,“所以二哥得罪冯大将军了?”
  二哥尴尬,“只是昨天我拒绝了冯家兄弟入门。”二哥说,“毕竟他家少公子也要参加这科。”
  “是啊,他们当然会先找二哥。”我到现在还没公布考题,武孝楷也还在半路上,蒋捷闭门谢客。这回他们无处下手了吧。
  我站起来,要大殿里走动。二哥紧张的看着我,“我与冯……冯家小姐并无任何……”他以为我在暗示什么。
  我走过去拍拍二哥的肩,“知道!”我笑起来,二哥其实比我幸运,沾上冯嫣儿那种女人不会是什么好事。“今天留下二哥,其实是想打听另一个女人。二哥可记得以前金陵楚宫中,有一位李夫人?我记得当初是二哥与父皇一起先入的楚宫。”
  “是,是我先入的楚宫,”二哥忙不叠的承认了,“可我不记得有什么李夫人。那时父皇说,那些都是祸水……”二哥不说话了,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连眼睛都变得直起来。
  这回二哥回来,我原以为二哥的小心谨慎表明他变得成熟了。现在再看他那神情,我便忍不住有些好笑,二哥还是二哥,不会掩饰自己的那个直性子的二哥。
  “那女人漂亮吗?”我问二哥,“父皇留她过夜了?”
  二哥一下子跳了起来。“你……皇上……”
  “不然父皇为什么没杀她?”我不放过二哥。
  二哥喝了太多的酒,大概有些口干舌燥,他拼命的咽口水,两眼直直看着我。
  “你不会也和那女人睡了吧?”我试探着问。
  二哥更震惊了。看我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我明白了,是二哥放了那女人,我把事情的顺序弄反了。二哥放了那女人,父皇才会对二哥说女人是祸水。我就说嘛,以父皇之缜密,攻下南楚时,怎么会让那么个女人溜掉。
  “那个女人和冯嫣儿比,哪个美?”我问。如果她们相像,二哥一定会认出来。
  二哥摇了摇头,“臣现在这么大把年纪了,已经看透了。”他叹了一口气,又开始喝酒,“女人的美不在这里,我在湘地还有老妻,这几年她为我照看着几个年幼的孩子,日日操劳,因我而不能安眠。比起那些会享乐的女人来,她早已容颜先老,鬓发早衰。可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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