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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宫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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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和接生的老嬷嬷刚才已经进去了。”阿南说。她看起来神色古怪,还有些迟疑,“别的人……一个没有,只有妾一人一直在这门外守着。”
此时院子里倒是有了些人,但也不过是些太医院的大夫和接生的嬷嬷,他们也都是才来,正兀自乱成一团的吵嚷着。见了我们就直接上来挡架。“皇上太后不能进来。”
我本也没想进去,只是心慌的不行。不知该站该坐。
母后好像没听明白,又盯着阿南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没去叫钱昭仪?”边说边在宫人的搀扶下下了撵。
此时里面又没了声音,我不便进去,只能在外面打转转。
“钱昭仪没在她自己荣安宫中,我已经派了人去找她,还不知她在哪里。”阿南回答。想了一下,她又补充,“别人,妾也没去叫,叫来也不中用。妾刚才找钱昭仪商量酒宴的事,她不在,妾就回自己宫中,路上听到这边紫榴宫中有叫声。妾带了人走到门口仔细听了听,觉得叫声不对,所以叫了皇上太后还有太医过来。”阿南叹了一口气,“刚才太医院人来了之后拍门,紫榴宫都无人应门。妾擅自作主,叫人破门而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脸上露出隐忧。“妾自己没进去看过,只在这外面看着,好像紫榴宫里总共就留了几个耳聋眼花一问三不知的老嬷嬷,连原来的宋嬷嬷都不在了。”
我和母后都很震惊,我们相视一眼后,又一起向紫榴宫里面看。果然没见那个还能说上两句话的宋嬷嬷。事实上紫榴宫此时,只在廊檐下站了几个束手发呆的宫人和年纪很小的太监。没一个看上去有用的人。
难怪了没人伸头来看一眼,只阿南一个人守在这里,紫榴宫怕是早已成了众妃嫔心中的是非之地。
母后向那几个傻子一样的宫人招手,他们几个一起挨了过来。
“宋嬷嬷呢?”母后问。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之后,“宋嬷嬷调走了。”
“调走?”母后吃惊,“谁让她调走?”
“不知,反正除岁那天就去了柳修媛那里,我们几个都是那天新来的。啥也不知道。”那几个人看着就不是什么机灵愿负责的人。摆明了是在应付。
那边屋子里林美人已经是怪叫连连,也不知生得怎样了。屋子里的嘈杂专到屋外来,一声声的撕扯着人的脑穴。我除了急得跺脚,什么办法也没有。
“那这紫榴宫里,现在谁主事?!”母后的龙头拐一下下敲着地面。老人家也急了。
没有人回答她。
“刚才太医拍门,你们为什么不开门?之前又为什么不叫人?”母后还在问那些人,我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
“林美人怕见生人,本就不让人进来,连我们靠近,她都发了狂的撕打。我们又哪知她这是要生了!自然还是帮她拒客。”那些宫人在母后面前还振振有辞。
我心里明白,有人不想林美人这孩子好好生下来。他们本就是来折磨人的。至于是谁派了他们,我可不知道。
此时,钱宝宝终于风风火火的带了一干人赶了过来,“这里怎样了?我刚去了摘星阁,淑妃病了。”
已经没人和她说什么了。更没人顾得上责怪她,一位太医从里面冲了出来,大声地吩咐了几句什么,又风一般卷回了屋里,我们全都看见他高高擎着的双手上全都是血。
母后的腿一软,人就要坐下去。好在她身边宦官扶得快。
“母后母后。”阿南和钱宝宝都在大叫。
母后的脸色发青,气都喘不上来了似的。我慌忙上前抱住母后。母后原本还说不在意,到了此时,才看得出来,她比谁都在意这个孩子。这是她第一个可能的孙子,到了这般田地,母后也受不了了。
那边院子里还在乱着,有人大声的要热水,而端出来的水盆,里面全是红的血水。
母后的眼睛已经闭上了,我看看不行,索性抱起母后,对着钱宝宝大声吼,“还愣着干什么!去你的荣安宫。”又向着紫榴宫里面大叫,快分一个太医过来,太后要晕过去了。”
宫中真的从来没这么乱过。
☆、90宫
把母后在钱宝宝的荣安宫安顿下来;隔壁紫榴宫又没了声音。阿南带了太医来看母后,母后好了一些;可又只管推人。让我们去看看孩子生下来没有。
我此时也是坐立不宁;巴不得母后这一声。于是又亲自跑到紫榴宫去听消息。
明明听到阿南说了一句:“让如意看着吧。”我却好似根本没听到,宁可自己来回跑。我知道此时我和母后都样子很难看,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但也顾不得许多了。
宫中其它嫔妃陆陆续续过来,都是只到荣安宫中坐着。她们每个人都揣着份小心;连话都不怎么说。反倒更添了母后的焦虑。
钱宝宝此时好像发现了什么,她四下看看;陪着小心问我和母后,“淑妃没到;要不要派人去叫?”
我和母后几乎异口同声;“不用!”说完母后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
还是母后心平气和的说:“你刚不是说淑妃病了吗?病了就让她好好养着吧。可怜见儿的;一年到头的忙,也是累着了。既是病了,就让她歇着吧。”
说完又看我一眼。
我忙附和:“病了就歇着吧。”
看看此时一屋子一言不发、各怀心思的嫔妃,我止不住想,对一个帝王来说,生育一个儿子真的是件很微妙的事啊。而我,也许是因为前世的经历,比别人更不淡定一些。
我不知道生一个孩子到底要多长时间,只觉得以前柳修媛她们都没用这么长时间。我在两宫之间已经跑的脚都软了,却还是没听到那一声孩子的哭声。
有几个嫔妃安慰我:“快了快了。”
可阿南却不说话,她只默默地看着我,忧心忡忡的样子。我本来想抓住她问问她的看法,她是懂些医的,应该知道大概是怎么个情况。可看她这脸色,却又不敢问了。
最后连母后也不再催促,她歪在钱宝宝的床上,沉着脸一言不发。
我觉得我也已经耗尽了力气,索性在母后床头坐了下来。连我们都这个样子,林美人那边还能撑住吗?更何况,早已经听不到林美人的叫声了。我有了不详的预感。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屋子里再没有人说话。
又等了足足两个时辰之后,我已经没有了耐心,觉得这个儿子我终于还是失去了。也许本就不是命定的继承人,天不从人愿吧。又或者,我本来就活该是孤家寡人一个,不配有人继承我的衣钵。
若不是母后还在坚持,此时的我都已经想回宫了。
终于,如意飞跑着冲了进来,“恭喜皇上恭喜太后,生了!生了!是个男孩儿!”
母后一下子坐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一把抓住如意,“真的?没弄错吗?孩子胖不胖?”
如意其实还没看到孩子,被我一追问,也愣了一下。接着转身又向外跑。
众妃嫔都去搀扶母后,屋子里一片娇滴滴的恭喜之声。
“就别折腾母后了,让他们把孩子抱过来!”这一声十分的冷静威严,一下子把屋子里的人全都镇住了。
我不用去看,就知道这说话的是钱宝宝。
不知怎的,这一瞬间,我心里有些不安。
但母后已经连声说,“对,去让他们抱过来给哀家看看。”母后年纪大了,刚才又受了惊,此时一时竟挣扎不起。不过母后脸上还是十分高兴,她终于有了个孙子了。
我着了人去通知他们。母后又一声声的叮嘱,“裹严些,别吹到风。”
不一会儿,几个老成的老嬷嬷簇拥着,抱了一个红色的包裹卷子进来。我不敢上前,只呆呆的看着。
她们按规矩直接走到我面前,抱着孩子就想下跪,嘴里还说着:“恭贺皇上获麟之喜,皇上请看小龙子。”
母后一连声的喊:“别跪了,当心摔到孩子!”
我只探了一下头,看到包裹里一张皱巴巴的小脸,还没我巴掌大。我立刻缩了回来,也没敢伸手去接来抱抱,立即让她们抱去给母后看。
其实我不是第一次当父亲,可不知为什么,这一回格外忐忑。而且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孩子太过瘦小了些。阿呜当初生下来时,比他要白胖好玩儿。
好吧,也许我这态度不对,这是我的儿子,不能以好玩儿不好玩儿论。
母后比我欣喜得多,她把孩子接过去,紧紧抱在怀里看了又看,好一会儿才说:“这孩子挺秀气的,比皇上秀气。”说完又笑,“我生下皇上时,皇上可是恶形恶状的,哭得惊天动地不说,还一直张着小嘴就只知道讨奶吃。”母后说着,细细端详怀里的孩子。这孩子乖乖的,一点也没哭。
母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这孩子你们称了没有?多少斤?”
“五斤。”有嬷嬷在迟疑了一下后说。
母后明显愣了一下。
据母后说,我一生下来,她就让人称了我,是七斤六两。
过了好一会儿,母后才又开了口,“这孩子早了快一个月,小一点也是正常的。能平安出生就好,以后好生养着就胖了。”
一屋子的人,居然没有人应和。
我看看襁褓里的孩子,小得像只小猫似的,有些怀疑连五斤都未必有。而且我觉得,不仅我一个人这样看。屋子里所有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母后怀里的孩子,好像在看什么危险似的。
只有钱宝宝,她看这孩子的目光是一亮一亮的。也是这屋里,除了母后之外唯一一个想抱一抱这孩子的。
我转头四下找阿南,好不容易看到缩在屋子一角的她。她也在看那孩子,可她看孩子的眼神里全是担忧,眉头也紧紧皱着。
她不喜欢这个孩子吗?
“林美人怎么样了?”问出这话的是阿南,“奶妈过来备着了吗?”
她这一问,其他人好像才想起这事。
“奶妈一直在我宫里等着。”钱宝宝说,一点也不隐晦。她很从容的向宫人打个眼色,她们去叫奶妈了。
而抱孩子过来的几位嬷嬷说:“林美人还没醒来。”
“林美人一醒来,我就叫这些奶妈嬷嬷都去紫榴宫。”也许是看别人都瞪着眼看她,钱宝宝大大方方地说。
我心里的不安在增加。可此时,我也不敢多想。那孩子一直静静的闭着眼睛,他没有哭闹,也没要吃奶的迹象。
“这孩子真乖!”母后说了一句。
所有人都很快散去了,我有些莫名的伤感。不知为什么,本来应该高兴的事,我却一点喜气也无。好像是什么地方不对,可到底是哪里不对,我可说不上来。
孩子暂时放在荣安宫,有大堆的嬷嬷奶妈照顾,无需我和母后担心。林美人那边也有太医,只不过是生是死还不知道。
我怕母后支撑不住,先着人送了母后回去,再回头时,发现阿南已经离开了。
我一个人去了紫榴宫,继续等着,我说不上来我这是在干什么。只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在这里等一下。又等了半个时辰,这才看到华太医从里面走了出来。
“林美人想见皇上。”华太医说。看起来他也疲惫不堪了。
不知为何,我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原该有的欣喜,但也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
我想从华太医脸是捕捉到点什么。可他脸上的表情太复杂了。
我只得跟着他走了进去。
屋子里还有没散尽的血腥气。林美人此时躺在床上,半支着身子,身后靠着厚厚的被褥。她看起来不像我想像的那般虚弱,尤其眼睛里的光芒,甚至比平日更锐利。
“皇上,她们想杀妾。”林美人一字一句的说,她的脸色青灰,眸子眼带着怨毒。明知这屋子里气氛不对,可我还是庆幸,至少是母子平安。也算是喜事了吧。
“她们指的是谁?”我问她。以为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皇上知道妾指的是什么!”声音突然尖利起来,刺得我耳朵生疼,“把妾的孩子还给妾!”这女人突然向我扑过来。我吓了一跳,本是想退,可却又怕她摔到了床下,只得让她扑到了身上。
她扑在我身上,死死抓住了我,“求求皇上,别把妾的孩子夺走,让她们把孩子还给妾吧,还给妾吧!”这女人哀哀的哭起来。
我一时手足无措,只得去看华太医。
华太医面无表情,“林美人可以自己带孩子。”他简单的说,“也许有了孩子她还能好一些。”
其实对此事,我倒是也同意华太医,孩子是林美人生的。如今林美人竟是没死,那自然该她自己带。我吩咐人去抱孩子。
不一会儿,一干奶妈嬷嬷过来了。
我问这些人钱昭仪说了什么?她们回说钱昭仪什么也没说。
林美人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又是哭又是笑,一遍一遍亲了又亲。她的眼里已经没有我了。
我退了出来。华太医跟在我身后。
不等我问,华太医就主动说,“万幸,再晚一步就一尸两命了。这孩子是寤生的,差点就坏在肚子里了。”
“辛苦你们了。”我说。
华太脸上并无笑容,也没有向我道喜,他张了一下嘴,又闭上了。“再看看吧。”他居然有些含糊。
“是因为孩子个头太小了吗?”我脱口而出,一下子泄露了我的担忧。
可华大夫并不回答我,“老臣今天也着实累了。得歇口气了。”说完竟至跪下向我辞行。
他这般推诿,让我更不安心,却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得放了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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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舒了一口气,这一天的折腾我也累了。
我去了阿南那里,下赶上阿南用膳的点。我心里有许许多多的担忧,却又不知该如何问阿南。我看得出来,阿南心里比我明白,许多话,她咽在肚子里,不一定肯对我说出来。
“皇上多派人看着紫榴宫吧,”阿南先开了口,“也别指望人去道喜了,除非母后去,否则傻子才敢独自去紫榴宫惹一身腥。”她慢条斯理地吃她碗里的菜,连头都不抬一下。我现在给她搛菜已经习惯了,不知不觉,又在她碗里堆了好多。
我向阿南苦笑,觉得此时对满桌的美味也没什么胃口。林美人防贼一样防着宫里这些人,也怨不得别人都疏远她。
“调走宋嬷嬷的,肯定是冯嫣儿。”我咬了一下牙,低声念叨。我想冯嫣儿这女人能派何紫鱼去燃麝香,还叫人到处传唱那妖曲,足以证明她对这孩子是多么嫉恨。她干的这些事,我现在全记在账上,到时新仇旧恨一起与她算。
“未必!”阿南只吐了两个字。
我愕然地看阿南。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我才出来时和柳修媛一起走的。”阿南说,“她怕事,对我说了。那个宋嬷嬷是自己不愿在紫榴宫干了,林美人后来打人打得厉害。宋嬷嬷也被打了,身上现还有伤。柳修媛说本不想留她,但那老嬷嬷哭得可怜。”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不来,也不明白阿南是什么意思。她是想为谁开脱,还是另有深意?
阿南终于抬了头看了我一眼,“害人的方法有许多种,深的浅的都有,那种埋的深的才叫真手段。不然人怎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呢!阿南言尽于此,到时皇上终会看到的。”
☆、91阙
一切不出阿南所料;宋嬷嬷那里一口咬定是她自己不愿再在紫榴宫呆下去了。是她自己去向冯嫣儿讨的情面。她给我们看了她身上的伤,青青紫紫的不好看。弄得母后也喟叹不已;不好再说什么。宋嬷嬷也是宫中积年的老嬷嬷了,多少有些体面;没有白被人打的道理。
此事只得压过不提;只平添了母后对冯嫣儿的厌恶。至于钱宝宝说冯嫣儿正赶着林美人要生的时候把她叫去,这事我也查了,冯嫣儿是真病了;寒症。也不知是我给她吃的三七还是她自己吃的桃花露闹的。总之是病得卧床了。不过;我估计她很快就会好的;爬起来又斗志昂扬。
倒是阿南,母后点了头说:“此事上楚贤妃有功,我儿看着有什么稀罕的东西,好好赏她一回吧。”
我嘴里虚虚应着,心想,我能有什么好东西让阿南稀罕,她连我这么大个儿一个天下至尊的皇帝都未必稀罕呢。我准备晚上把自己洗洗干净送到阿南面前,不知她能不能博她一笑。
无论怎样,宫中终于多了一个男丁,母后和我都很高兴。头几天里,母后每日又多了一件事,就是去紫榴宫抱孙子。她不仅自己去,还不时的派人来叫我。我不得不跟着母后去了几次,几天之后,我与母后都不像一开始那么欣喜了。
“曜儿,你有没有觉得这孩子太……”母后没说下去。
我早就觉得了,只是不敢说而已。我毕竟是当过父亲的人,知道孩子生下来不是这样安静的。我的两个女儿阿呜和阿咪,都是天天拼命的吃拼命的睡,稍不如意就哇哇的哭。这个孩子可不一样,我和母后无论什么时候去,他都是不哭的。看他吃东西也不起劲,吃的很少,更多的时间是在睡着。
这种安静和所谓的乖,总是有些让我觉得异样。
只是我看着林美人还好,每天高高兴兴的看着自己的宝宝,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和生气,虽然对人还是防备的紧,但至少不再见人就是撕打。我有些话就不忍心说出来。
母后咬了牙,“没事,大肇没有长子继位的说法。曜儿就是老四。这孩子可能只是弱了点。”母后叹着气说,“以后也会好起来的。头一个,弱就弱点吧。”母后这样给我宽心,也为她自己宽心。
我没作声,心里终究有些难受。
晚上对阿南说起此事,阿南倒是平静,她从来没去看过那个孩子,但她似乎心中有数,“到了满月,请李济那些酸腐和钦天监们一起找个好字作名字吧。”阿南说,接着念了一声佛。“菩萨会保佑这孩子好好长大的。”其余的话,她一句没有多说。
此时,阿南小屋那些随风起舞的花帘,将她院中的景色不时卷入我的眼帘。我看到大柏树在暮影中已经有此泛翠的身影,看到泥土间新拱出的绿色。也觉得心里有一点希望。那孩子也许养大点就好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还是阿南快点给我生一个吧。阿南生孩子的话,我天天自己守着阿南,不假他人的手来照顾你。”我对阿南说。这样说的时候,我自己的心里也是一沉,其实我是知道这孩子为什么这样弱的,说到底,还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阿南的手上拨动着冰清,她只微笑的听了。
“生孩子时也不许他们隔断我们,我得握着阿南的手,看我们的孩子怎样生出来。”我向她说,似乎也是在对自己说。
这回阿南啐了一声。她任我的手抚摸她的头发,手上却不曾停。琴声从她手上流出来,我的心又安定了下来。
我听她奏完一一曲,又看她放下琴慢慢倒在我怀里,“皇上知道吗?我本不该管林美人的事。”她说。“那天我从荣安宫出来,听到她的呼叫,根本就不该停步。因为我知道,早就不知有多少人听到了她的呼叫而没有停步。”
我的手抖了一下,却还是揽住了阿南靠过来的身体。
“我只是不忍心,”阿南像是在对自己自言自语,“她们在背地里,都说林美人的体格像我,瘦。又说她和我年纪一般大。她们都像在看笑话似的。”
我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心揪了起来。
“我怕生孩子,”阿南说,眼睛望向虚空之中,“母后生我弟弟时,从早上一直到下午。几乎生了一天。一直生到了日暮。也是这样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伴随着母后的叫声。”阿南在我怀里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再看到那时的场景。
她瑟缩在我的怀时,看起来从来没有的脆弱。她的母后在生下他弟弟不久后死去,我是知道的。也难怪她会畏惧。
我捏着她瘦瘦的小骨架子,“所以我说要把你养胖嘛!”我说,“长胖些结实些,就有力气生孩子了。”
阿南乖乖的让我捏她,似乎心里在打什么主意。阿南身体看起来的确柔弱了些,可我知道,她的骨子里可不像林美人,阿南要坚强得多,她不会真的害怕生育的。到了那时候,她肯定会很勇敢。
果然,阿南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她半支起了身体,一只手抓住我的衣襟,一双大眼睛与我直视,“妾先承认自己悍妒。”阿南在我面前一旦称妾,必是在说很要紧的话,“妾不要和别的女人争宠。”
我忙着连连点头,虽然心里也不是很明白阿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上一旦和妾生了孩子,就只能和妾生孩子,不许再有别的女人掺和到我们中间。”
我愕然望她,这小东西今天的样子好凶,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凶,她这是想咬我一口吗?
“在妾生孩子生到奄奄一息,甚至要流尽了血的时候,皇上得一直握着妾的手,不许松开。从此不许松开!不许再拉别的女人的手。”
我好像有些明白阿南了,她果然是怕,怕我只是借她的身子生孩子,怕我对她色衰爱驰。她已经至少两次看到女人在生孩子时,如同走了鬼门关。她害怕了。当然,她的怕里还有别的东西,让我心里很高兴。我看得出,至少她有那么一些在乎我了。
我好好拥她入怀,安慰的拍着她,“我不会松手的,”我说,“我还知道阿南也不会松手。”阿南温暖的掌心,曾捧起了我的头颅,她不放弃,我也不放弃。
“如果皇上食言,妾就……”她的语气里全是愤愤的威胁,像是打算诅咒我了。我忙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口,堵住了她剩下的话,“不许再说了!你这个小悍妇,我已经知道了,不许再说了!”我亲吻她的头顶。上回她说我若对她不好,她就会带孩子走掉,我还没忘记呢。相信她真能说到做到。
我不许她走,无论如何不许她离开我。
天啊,这下我知道她的厉害了。我果然和一个小悍妇搅在了一起。如果她有獠牙和小爪子,此时一定会撕咬我的,会好好在我身上留下她的印记,然后宣布我是她禁脔。
此时天色晚了,宫女们已经薰好了床,我抱了阿南起身,阿南便搂着我的脖子,依附在我身上。“皇上说过的话都得说话算数。我不要皇上现在发誓,只要皇上以后记得今天答应妾的。”
我没有应声,先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先脱了衣服。回头见她坐着没动,板着一张小脸死死盯着我看。
“母后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正好让你畅意,”我说,“外放宫人的事,以后便交给阿南办吧,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别把自己放出去了就行。”我一边说着,一边就去剥阿南的衣服。而我剥人衣服倒是个好手。
阿南终于笑了,任我急吼吼把她剥得不留寸缕,“难怪母后说皇上一生下来就恶形恶状!”
五彩花账之中,身体的交叠,破碎的呻~~吟。云过巫山,雨露滋润了身下白皙的身体。我眼睛里倒映着阿南含了水雾的眸子,夺去了窗外月华的清滟。
喘息平息之后,我与阿南紧紧相贴,我细吻着她眉眼,“喜欢不?”烫人的肌肤贴在一起,彼此的汗水粘连,让我又有些冲动了,准备再来下一回合。
阿南倒是诚实的点点了头,可马上又说:“男女间的欢好,对男子来说只是愉悦,女人却要承担惨酷的后果,不公平!”
我捏她的鼻头,“又来了,我答应陪你,一直陪你。还不行吗?”
阿南平日藏的倒深,没让我早早看到她这一面。
于是,作为小小的惩罚,我又作了一遍。这一回可不是小雨如酥了。
一早起来,发现真的是下雨了。这算是洛京早春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还夹着一点雪花。我从阿南的温柔乡里挣扎出来,阿南慵懒的缩在被窝里,连眼睛都没睁开。
“下雨了吗?”她闭着眼问我。
我拍拍她的脸颊,“睡你的!”我们难得如此旅放浪形骸的过了一夜,不忍心让她陪我早起。
邓香的信就在这时候送到了我的手上。如意把信递进来时,有些忐忑,“这信没说紧急,所以……”想来信是昨夜就送来了,只是如意没递进来。
我打开看了一眼,便又收好了它。
“是什么?”阿南问我。我的手乘机在阿南光滑的肌肤上又抹了一把。阿南缩了缩。
“不告诉阿南。”我说。
阿南连眼睛都没睁,“是酩香先生的信吧?一股子酒气。”
我愣了一下。阿南只这一顺,便让我的心如同那窗外的春雨,一下子夹了雪花。
其实我一直想知道,若是那天阿南随母后到公主府,正好看到母后与邓香冲突,她到底会怎么做。又或者是在我与邓香有冲突的时候呢?阿南会偏向谁?这几天来,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脑海,暗暗纠缠着我,让我心里总有那么一丝失落。
理智上,我知道自己不该纠结这些旧事,这样做只会让那些小人看笑话。可内心深处,我又不得不反反复复的评估着阿南与邓香之间关系。那块玉牌本是南楚风俗中的定情信物,那可是我上一世亲眼所见。与其说我为那块玉牌劈了阿南一剑,不如说是阿南用那块玉牌在我心里插了一根大刺。
我一起想拨去心中这根大刺,却又无从下手。
我一直在装大度,觉得不能失了体面。可心里却一直都知道,一直都在意,我和另一个男人在抢夺阿南心中那唯一的位置,我还不定能赢。好在这一切,我都只藏在自己心里,没别人知道。
我的敌人也许不是邓香,其实倒是我自己。
窗外的雨打湿了窗棂,滴滴答答的打碎了人心。
“今天阿南陪我一起去看邓香吧,”我故作轻松,“顺便去把弦子接回来,。”我对着床上那个合着眼懒懒蜷缩的小东西说。
阿南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她好奇的看我一眼。
我在如意的侍候下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去上朝了。
“我托酩香先生办的事,他已经有了些眉目。”我故作轻松的笑着,“原说他进城来看我的。可我想,不如我们去看他。反正他住的也并不远。”不远吗?先马车再上山,就得半天时间,“阿南再准备上几坛好酒一并带去,让我和酩香先生一醉方休。”我和邓香,不知谁的酒量更好些。
床上那位的眼睛彻底睁圆了。在我转身之前,阿南高声的叫起来,“皇上等等我,我陪皇上去上朝。”
☆、92宫
了无新意的早朝;整个都是吵吵闹闹。南北贸易的事,今年开科的事;西戎来犯的事,还有湘王来洛的事。我只坐在龙椅上耐心听他们吵;而心里对这些事其实早有打算。
阿南这回带了笔来;在夹墙里把众臣议的南北贸易的事;都记了下来。
“新推的政策最好一开始就尽量完备,免得以后伤筋动骨的大改动。”她这样对我说。我把我的计划给她看,就认真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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