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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宫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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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在此时,外面又有人进来,轻声地向阿南通禀:“赵公子求见。”溜+达x。b。t。x。t
  该来的人终于来了。
  我看到倚到我们画舫边的,是一艘不起眼的小舢,舢上坐的人一看就是大户的管家之流。那人相貌平常,眼中流露的目光却是十分的精明。不仅是警觉,还带着些凶悍。看到这样的家人,他的主人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早知道阿南的琴技高超,有摄人心魂之能。而我,在这些方面其实都只是半瓶的水准。但我知道,有一人,对这方面十分精通。听了阿南的琴,很难不受诱惑。现在一切都对上了隼,那人真的要来了。
  阿南此时并不着急,她低声说:“芸哥儿,老规矩。”
  倚在舱门边的邓芸笑了一声。他看上去也不着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瓜子慢慢的嗑着。捏了个细嗓子,扬了声问那船上的人:“我家小姐动问,是哪家的赵公子?又凭什么求见我家小姐?”
  那小舢板上的人听了,并不打话,自己荡了开去。想来去向自家主子通报。
  也许看我有些坐立不安,阿南安慰我,“想咬饵的鱼总是会咬的,皇上莫担心。”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说,“阿南,若你想钓的真是我以为的那人,那么我们都得小心了。现在还不知是谁想钓谁呢。”
  阿南终于抬了头看我,目光中有些好奇,可她什么也没问,只说:“反正我一定为皇上钓到此鱼就是了。”
  我沉默了,不知她这话又有什么地方触动了我,总觉得她的话说得太生分了。
  果然,不一会,那小舢板又荡了回来,那个阴着脸的管家说:“我家公子说,只凭他听得出,舫中弹琴的姑娘用的琴是老梨木所制。”
  阿南笑了,得意的向我瞟了一眼,“有请赵公子。”她扬声说。
  天下用老梨木制琴的极少,在阿南上回告诉我之前,我是闻所未闻。那人居然知道,这让我也吃了一惊。“阿南,小心!”我不得不再一次提醒阿南。现在,我真的在担心,这场戏中,到底是谁在钓谁了。那人若真是存了心,那就早知道我们是谁。他上次没有能杀我,未必会就此收手。
  这时,邓芸转了回来,手里提了一篮葡萄,“那小舢板上的人给的,说是请我们品尝。”
  邓芸把那篮葡萄向我身边案上一丢,却不出去,只冷眼看着我。
  一时间,我们三人全都盯着那葡萄发呆。
  “有毒?”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
  阿南没有回答,看上去她也有些疑惑。好一会儿她才说:“这是诈术,有毒无毒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我们吃还是不吃。”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邓芸立刻就明白了,他一转身向谢子楠的手下打了个手势,马上有人上来,把那篮葡萄换了。换成一篮看起来一差不多样子的我们自己的葡萄。
  我有点吃惊的看着阿南,没想到她的准备这样充分。
  新的葡萄放在了阿南的面前,阿南倚向窗子,摆出慵懒的态度,开始一粒粒的摘了葡萄往嘴里送。随手还给我和邓芸各递一了串。“吃!”她说,竟是用了命令的口气。好像真的忘记了我的身份。
  “万一他的葡萄其实真的有毒呢?”我问。
  “诈!”阿南笑了一下,“诈术就是这样的,皇上您到时就明白了。”
  我不明白。
  阿南倚着窗吃葡萄,故意做出妖娆的态度,眼角眉梢里是万种风情,拈葡萄粒时,都不忘翘着个兰花小指。
  我肚子里又开始泛酸,一下撸下好几粒葡萄来丢进嘴里,一边眼睁睁看着这小东西弄鬼,一边只恨这葡萄不让我好好磨我那酸痒的牙根。阿南平日对我是一味的敷衍,此时勾引别人怎么就这么卖力?
  一艘大的画舫慢慢向我们靠过来,居高临下,似乎对我们有些压迫的气势。我倒沉得住气,因为我了解那人。那人一向如此,气势上总想压人一头,早年间他军功不如我们别的兄弟,尤其不如二哥,可在父皇面前,每次大捷却是他最意气风发。好像是他杀敌最多一样。我看,他这又是故伎重施罢了。我等待着。
  果然,随着一声淡笑,我眼睁睁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出现在那大舫的船头,我熟悉的身影,最亲爱的兄弟。算来应该是三年不见,可他却是没什么变样。依然是一身白袍,依然是风度翩翩。依然是那骗死人不尝命的佳公子模样。他是九贤王,我的九弟,我亲爱的九弟元君晁!
  什么赵公子!全是骗人的把戏!
  按理,九弟不该出现在这里,大肇的王法,蕃王若非奉诏,不得离开封地。但此时,一切已经乱了套了。
  父皇很爱九弟,他一直当着我们的面不止一次的盛赞九弟,觉得九弟是所有孩子中最聪惠的。父皇也的确没看错人。不知为什么,九弟好像的确是比任何兄弟都要聪明。至少,他拆孔明锁,解九连环,样样都比我快,说来他还比我小着两岁,但他学会的东西好像一直要比我多。
  这一点我甘拜下风,承认九弟的得宠,并不仅仅是因为他那南人的母亲能讨父皇的欢心。
  但,他出色也好,得宠好罢,如今是我坐了皇位。他若还存幻想,那结果不言自明。
  阿南也是见过九弟的。所以她看到那个船头上的白色身影时,一点也没吃惊。她只再一次问我:“皇上对这条鱼可还满意?”
  我此时暗暗的咬牙,君晁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现了身,可见他真是什么都不怕了。我知他以前总是盯着二哥较劲,不大看得上我这个四哥。后来父皇居然把皇位给了我时,他曾经号啕大哭,跪在父皇面前不肯离去。他想不通,为何得皇位的会是我这个样样都不突出的四哥。但父皇至死也没有给他一个解释。
  他临行去封地前,是我送的他,他曾问我:“有我这样的兄弟外放富庶的湘楚,四哥你睡得着觉吗?还不如把我放到更远的边垂,我好为四哥守着江山天下。”
  他那话初听着顺耳,细细一想,全是恨意与机锋。我那时默默的忍了。
  我还是放了他远行。我想,他终究是我的弟弟。
  可这事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我却又说不上来。我只知道,九弟温润如玉的外表下,从来都是决绝狠毒的心肠。他对兄弟向来都不宽和。连二哥那粗人都认为,大哥先太子是死在九弟的手上。
  老九此时就这样现身,不是他一贯的作派。这让我很不安心,可我还没相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边船上已经起了催促之声。
  “我家主人问,送的葡萄可还可口?”大画舫上的家丁大声向这边询问。
  邓芸不动,嗑他的瓜子。阿南粉唇一撅,一片葡萄皮飞出了舷窗。接着又飞了个媚眼出去。却是无声。这就算是阿南的回答吧。
  阿南的作为让我突然明白,这就是诈术。你一动我一动,你不说明,我就也不明说,你让我猜,我也让你猜。无数的可能包含在其中,看谁是先耐不住的那个。
  反正先耐不住的,不会是阿南。 这一点我心里清楚。毕竟阿南曾在我宫中忍了十年,才忍到了脱身的那一天。她是这世上最坚韧的小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接到编辑通知:本周六入V,入V当天三更。一切老规矩,尽在不言中。渴望得到大家的继续支持!文章更精彩部分即将展开。我会更加努力。
  因为入V,明天编辑要锁定公共章节,无法再更新。所以明天停更一天。后天见!




☆、38捷对

  我看不清此时九弟的表情。但我猜他一定饶有趣味的俯视我们这小小的画舫。小小的画舫;半露粉面的神秘的美人。贪心的九弟,很难不受诱惑。
  九弟果然先耐不住了。
  “我家公子说了,姑娘琴技不错;大约放眼大肇也再找不出第二人来。但我家公子不爱听琴;他想找个能谈得来话的红颜。不知姑娘是不是能合我家公子的意,若能合意;我家公子奉上的缠头,那是绝不会让姑娘失望的。”
  九弟总是这样,他最喜卖弄他的聪明;到了此时还要来这一手。难不成他还想要阿南来解九连环?
  不用阿南吱声;靠在门边的邓芸接嘴极快;他装模作样抛洒着他的媚眼,“这位俊俏的公子听着:我家小姐也是个挑人的主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得我家小姐的画舫。至于缠头……你快休要提起;这金陵城中,没有我家小姐看得上眼的利事。公子有什么本事,先得亮出来让我家小姐看看,满意与否,还在我家小姐定夺。”
  诈术,比的是,谁先沉不住气。
  老九一向是个自信的人。我知道,这一回他是有备而来。所以,不用说,自然是他来推动这戏唱下去。
  在短暂的冷场后,老九的声音从舷窗处传了进来:“红娘子,簪银花,入寺降香,连翘百步,含羞求云母天仙早遇宾郎。”
  我一愣,很快明白老九这是出了一个对联的上联。这算是他的故伎重施,他一向自持脑子好,,喜欢用他的捷对在父皇面前卖弄。
  这对子出得很绝,一听就有调笑之意。多少还讽刺阿南盛装打扮,明明是出来勾人,却还故作姿态。
  阿南显然也听出来了,她愣了一下,接着嗔怒的向窗外瞪了一眼。想了想,她有些气愤地揪下头上簪的珠花,赌气隔了窗向水中抛洒。我看到她专门簪上的那朵艳丽的剪绒牡丹,此时也落入水中。粉嫩娇艳的花朵,在暗沉的水面上格外刺眼。
  真可惜!我想,其实阿南戴那牡丹还是挺美的。
  牡丹花在水面上打了个旋,向远一点的地方飘去。
  九弟咯咯的笑着,“小娘子勿燥,我这药名对的确难了点,你若想不出也不怪你,只要你陪我睡上一夜便好。”
  大舫上有人用竹杆从水里挑起那朵剪绒的牡丹,递到了九弟手上。九弟把玩着,又送到鼻边嗅了嗅,“不然小娘子认个输,我也可以放过你,免得你身边有人不情愿。其实我还是更喜男风,把你身边的龟奴、小倌全送了我也行。”
  阿南生气,哗的一下拉了身边的窗帘。
  我想了一下,提醒阿南:“白头翁,跨海马,手持大戟,甘遂伏令,迎辇封车前将军立赐国老。”
  要知道,老九的对子里,含着九味药名,想要应对,不仅得字面相扣,还得同样以药名应之,我怕阿南应付不来。
  阿南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有了些惊奇。只这一眼,我心里就暗暗有些小得意,她一定是没想到,我应对的本事也不差吧。我这下联也有九味药,而且很工整呢。
  只见阿南略想了想后,用手拨了一下琴弦,脆生生的隔窗应道:“皂角儿,驾河车,遇水见愁,断魂独活,砒霜挥草茅大戟沦为木贼。”
  声音清脆,用的是婉转的南音,此时入我耳中,竟如仙乐般好听。让我几乎没注意到她这应对中用了许多高妙的技巧,且不说字字相扣,用了砒霜谐音披霜,单是这对子的应景和暗讽的意味,甚至比九弟的上联还入木三分。比我那下联更是高明了许多。
  阿南果然聪明,不负她那妖女的名声。
  我不由得对这小东西刮目相看,她到底还暗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本事?
  邓芸在一旁噗噗的暗笑不已。向发呆的我做了个鬼脸。
  对面的舫上沉寂了,想来老九也知道自己被骂。他那上联本就有些调戏的意味,如今被骂也是活该,我想他应该多少也有点羞耻之心吧。老九自诩聪明,一向以为世无对手。这下可算是吃了蹩。
  不一会儿,对面舫上又送了一只提篮过来。邓芸揭开一看,竟是整整一篮南珠。
  我不得不暗暗赞叹老九的大手笔,我还没给过阿南这么阔绰的赠与呢,整整一篮的珍珠,够穿多少珠花?打多少手饰?就是赏人,也够打发我后宫里一半的奴才了。我这个穷酸皇帝,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不过,母后曾提醒我,九弟在蕃地经常逾制,这回可算是落了实。
  “一粒珠,可惜蒙尘。”那边九弟又扬声出了一联。仍是药名联。
  阿南对那珍珠瞟了一眼。“九重皮,不知羞耻。”这一回阿南回得极快。接着吩咐邓芸:“退回去!”
  邓芸立刻拎了篮子又转了出去。将一篮南珠扔回了小舢。
  阿南的指尖在琴弦上划过,那声音清清淡淡,多少有些不以为然的意思。琴音未停,这一回,是阿南开了口:“新蚌含珠,吞不入,吐不出,难免珠成身裂。”
  这明显也是个上联,寓意明显,是阿南看了那南珠临时想起来的,即像是自谦却又是在劝人。
  我想,老九要对出这对联并不困难,只是他会怎么来对,才是我关心的。阿南算是深知我心,知道我想从老九那里得到什么。
  如果他能顾念兄弟之情……
  那边一时没有回应。这上联简单,应该不是对不出来。
  果然,不一会,我看到从那大舫上又放下一人来,到了我们的小舟上并不打话,一靠近我的小舫不等停稳,就直接跳上我们船来。没人拦他,放他掀帘进了船舱。他进来探头看了一圈。目光把船舱中的人都扫了一遍,尤其是对我和阿南看了又看。
  此人我见过,正是老九的亲随跟班。算是当年洛京城中的旧人。这显然是九弟派了人相面来了,那人的目光锐利,在我与阿南面上缓缓扫过。
  此时我就在阿南身后席地而坐,尽量放低了姿态,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起眼。可阿南却是高傲的漠视了来人,只管翘着指尖吃自己的葡萄。
  那人露出了疑惑之色。看了看又看之后,才狐疑的退了出去。向他的主子复命去了。
  “阿南,你觉得他认出我们了吗?”我忍不住问阿南。
  “不知。”阿南回,“等一下就知道了。”
  我警觉地向船舱外看了看,暂时看不出什么异动。我的手下和谢子楠的手下,应该都在不远处待命,不会有什么意外吧。可对手是老九,我还是觉得不得不妨。我把一柄借来的剑,横放在膝上,紧紧的屋了。
  老九见过阿南,但他见的是易了容的阿南。今天坐在这里的是没易容的阿南和我这易了容四哥,不知他还能不能认得出来?更不知,若是认出来了,他又会如何表现?
  我们又等了片刻,我觉得这时间有些长,长得让人不安。
  此时连邓芸也不嘻笑了,他默然的倚门而立,手中紧握那把玉笛。他不愧是将门之后,临阵倒不胆怯。
  倒是阿南,此时又得意的掀起了窗帘,不知又从哪里摸出一面铜镜,想起来对镜整理刚才扯花钿弄乱的发丝,还自得的哼着小曲,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分明是勾人魂儿来了。
  在我都快要不耐烦了时候,那边大舫上终于有人传话,“赵公子求过舫一见。”
  邓芸把个嘴一咧,“瞧,鱼还是咬钩了!我去迎迎。”说完,柳腰一摆,分花拂柳的扭了出去。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邓芸还真是个人才!
  “当然!”阿南不容质疑的赞同。
  不一会,大舫上放下踏板,我隔着个帘子,看到九弟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他那一身白衣也一如既往的纤尘不染。他的面上的微笑却是假得很,只薄薄的挂了一层在面皮上,很容易看出不是发自由衷。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不对劲。
  邓芸殷勤的上去迎他,嘴里叫着,“哟,赵公子怎么就过来了,我家小姐还没说请呢!”一边很灵活的拦住了九弟身后那些手下,“公子啊,你都带了些什么腌脏人物,他们也想上我们的画舫!?”
  九弟停下了脚步,他只斜眼看了一眼邓芸。挥了一下手。示意手下止步。
  “不好意思,得罪了,我们船小,容不下这么些客人。”邓芸手中玉笛一转。竟是伤势要避断那踏板。我们船中的手下人,也都很长眼色,此时齐齐上去真把那踏板抽了,硬是把九弟手下隔绝在了那边大舫上。
  我有些担心,以为一向小心的九弟会就此发作,说不定他会马上跳回他的大船,就此逃跑。
  可是没有,老九只在走到门帘处时,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纸鹞系绳,放得去,收得来。究竟落入谁手?”声音里竟有豪迈之气。这不是九弟平日的风格。
  我有些怔忡,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九弟笑得古怪,但终于还是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老九的目光落在了阿南的脸上。阿南兀自百无聊耐的捻着琴弦,不时的弄出几个单调音来,连头也不抬。
  老九看了很久之后,终于说了句,“丽质天成,果然不负小生的期待。”
  那个人赞完了阿南,才转过眼珠看我。
  我此时老老实实在阿南身后角落里席地而坐,除了膝头上放的一把向谢子楠借来的剑之外,身上没有任何起眼的东西。
  我垂了眼,避免与老九的目光直接交锋,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如老僧入定般静默着。
  是我先动还是让老九先动?我还要不要给九弟一个机会?九弟的武功远不如我,他单身赴险,也许并不完全是对我有恶意。
  我们是兄弟,父皇临终前曾一再嘱咐我,要尽力照顾他们每一个人。
  这么纠结时,我握剑的手也就难免用了些力。
  我感觉老九的目光落在了我的手上。
  阿南慢慢开了口,隔着案,也假惺星的客气着,“公子谬赞,我倒看公子风姿不凡,难怪好大的口气。”阿南说。
  我听到九弟干笑了一声,“姑娘更不平常,连所使唤的龟奴也这般出众。”
  我突然知道哪里不对了!这人说话的口音,根本就不是九弟!他的声音与刚才应对调笑的九弟声音完全不同!这人的声音里有一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鸷之气。
  我慌忙抬头,一瞬间,我认出了眼前这双眼睛!




☆、39骗局

  李逸!
  我重生后;一直在找那个曾经割下了我头颅的人,那个与冯嫣儿勾连,取了我性命的人。我上一世至死也没有弄清楚;那个被称为李逸的男人究竟是何许人。那个人;在我身边也呆过数年,被我擢升为我亲卫营的总领。可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冯骥门客这一虚假的设定。
  从一开始。那就是个骗局。
  重生后,我翻阅了无数的卷宗,想找出这个人的蛛丝马迹;可找来找去;只有失望。“逸”者;失也,兔之漫驰善逃者也。根本就是无影无踪的名字;无影无踪的人。他像一缕鬼魂,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给我致命的一击。可又静静的沉寂在死亡的溜+达x。b。t。x。t黑暗中,让人看不分明。
  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他了。甚至认定,他的再次出现,会与无常的招唤结合在一起。
  可此时,我看到了这双眼睛,那双急于置我于死地的眼睛。在那极似九弟的虚浮面具之下,是一双满是急切的杀人的眼睛。
  他无论戴上什么样的面具,我永远都能认出这双眼睛。因为我第一次意识到,这双眼睛很像一个人——冯骥!
  电光火石间,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杀了他!
  可那双眼睛本来就一直在看着我。此时,他比我更早的做出了判断。
  我甚至都没有来得急提醒阿南,那个男人就闪电般的在我眼前出了手。我眼睁睁看到他袖中寒光一闪,一把藏在袖中的短剑的直指离他更近的阿南。
  我的心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但我手上的剑却还是飞刺了出去。同时用另一只手去拖阿南。我做这一切的时候,全出于本能,根本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瞬间,我在和那男人拼速度。丝缕之微,就决定三个人的胜败。
  那个男人一定也知道这一点,他的眼睛里凶光毕露。
  但我没想到,速度更快的是阿南。她几乎就在我们两人出手的同时,双手同时挥出,动作轻盈似舞蹈,可广袖脑震荡风驰电掣,那迅疾的动作带起的风,连我都感觉到了。
  阿南不会武功,这一点我早知道,可她的出手却如武林高手般的老练决然,好像根本不知道危险。
  我来不及细想阿南到底要干什么,已经一把带住了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带到我的怀里,让她勘勘躲过了那人刺向她的剑锋。真是十分的危险。
  小东西,主就算为我办事,也用不着这样拼命啊!
  而我的剑也几乎与此同时,与那人的剑锋相交,激起几星火花。
  我抱着阿南连退几步。
  此时,阿南抛洒出的药粉已经在小小的船舱中弥漫,白色中烟雾带着奇异的香气。妖异的甜美味道直扑我的鼻孔。有那么一瞬间,烟气甚至迷住了我的眼睛,让我看不清对面那个敌人的身影。
  我这才知道阿南打的是什么主意,原来她一开始就是想向对方下毒的。她的袖中藏好了药粉,想诱惑对方来嗅。不过我的突然发难,有点破坏了她的计划,,让她不得不突然出手。这小东西打得好算盘!
  我此时有点心疼阿南,她为我做事,真的是尽力了。我长着眼睛,自然是看得出来。
  我听到怀里阿南咯咯的笑了两声。对面那人已经瞬间变了脸色。
  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对面的人面色却已经完全变成了苍白,他踉跄了一下,奋力一挣,剑锋划过了把阿南的古琴,断弦发出铿的一声巨响。
  我约略一想,知道阿南在给我吃的葡萄上做了手脚,事先放了解毒的药。阿南真的是:一步步都精心计划,毫无遗漏。想到此处,我搂她的手臂不由一紧。
  “阿南!”对面的邓芸惊叫了一声,他瞪着阿南的眼神吓了我一跳。
  我忙低头看看怀中的阿南,她好好的,向邓芸笑了一下。
  我再抬头时,邓芸手中的玉笛已经袭上了那人的后脑。他出手凶狠怀着怒气。
  我没有多想,只欣喜的大叫了一声:“好!”眼看那人再无逃脱的生理。
  我自己也都不怎么相信,我能这么容易的解决掉一个我的心头大患。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弄清他到底是谁,与冯家是何关系。但无论如何,死了就好,我的恶梦也许就能提前结束了。我不由睁大的眼睛,期待奇迹。
  就在这最最要紧的时候,我们的小画舫突然剧烈的一晃。
  我从小在北方长大,不习水性,走马打球也许内行,可在摇晃的船上却一下子失了下盘。在小画舫倾斜的一瞬间,我裹着阿南一起摔了出去。只来得及勉勉强强把阿南护在怀里。
  到了此时,阿南倒没忘记在我怀里说了声:“谢皇上。”
  外面的喊杀声大起。我挣扎着爬起来,这一次,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九弟。
  刚才剧烈的撞击,让我们的小画舫侧舷裂了一道口子,从那破口处,我看到了九弟那久违的笑容。温良舒和,十分贤德的样子。这才是我看惯的九弟,可他目光中隐藏的狰狞,却让我心中一凉。
  “毁了那船!”我似乎听到九弟这样喊。
  又一次剧烈的撞击让还来及站稳的我再次摔了出去。我们小小的画舫这一回彻底倾覆。在我抱着阿南滚入水中的最后瞬间,我看到我的仇人李逸也一头栽到了水里。
  我没有死,这一点我很清楚,我甚至足够清醒的知道阿南反手托住了我的身体,接着邓芸也游了过来,我弊住了气,借着他们两人的力量,随着他们一起上浮,一直到露出水面时,我都还是很清醒。我看到了水面上围攻九弟大画舫的激战,听到邓芸叫好的声音,还听到阿南对我说:“皇上放心,他是逃不掉的。我早布置了人在上风口撒迷药,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我甚至好像对阿南说了,我更想要抓的是水底那个刺客。我甚至想自己潜了水下去再试试。
  我记得阿南用一只手抹着自己脸上的水,根本没当回事的对我说:“那只是个刺客而已。逃就逃了呗。”
  我想申辩,对阿南说那个刺客对我很重要。可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的腹内,突然一阵剧痛。
  一直在我腹内、不时隐隐做痛的钩吻,恰恰在此时猛烈的发作了。
  一股甜腥从腹内涌向了喉头,我来不及张口,热乎乎的血就从口中喷了出来。
  阿南大声的惊叫。我本还想安抚她,对她说这只是老毛病,没什么要紧。可我才张了口就发觉这一回不对劲。
  接下来,我的一切都好像进入了梦中,我知道阿南和邓芸抱着我向岸边游,可我已经一点也出不了力。我甚至知道自己被人七手八脚的抬了走,听到他们大声的问皇上是怎么了。可我也没办法回答他们。
  这一回,我的身体不再是被漫天的风雪所裹挟,我觉得我这一回是是掉进了火海里,就好像是对我重生的某种报偿,上天这一回用滚烫的热度来侵蚀我的身体。我的心从冰冻从快速苏醒,却又被立即投入烈火中炙烤。不,不对,这热度是起自我的体内,从里向外,一寸寸的舔食我的肌体,那些火焰奔窜着,想突破我的身体,得到释放。
  “热!”我大声的喊,想自己撕掉自己身上的衣物。
  “别急别急,来啦来啦。”我还没能分辨说话的是谁,清凉的液体已经倒入了我的口中。这液体有些苦味,却暂时压住了我的心火。
  我得到了暂时的安宁,想起自己是在哪里。我这是在江南的金陵,我这是在为自己寻找一条生路。可到处都是炎焰,出路在哪里?
  “抓,抓住他们。”我好像听到自己在下命令。可我该抓住谁呢?孤寂之中,好像到处都是我的敌人。只有我一个人,从城头远远地俯视着别人的狂欢。
  不管我承认不承认,我怕了。我不愿一个人孤独的死去。我想挣扎着活下去。可不久,下一波滚烫又从腹内升起,我呼呼的急喘,感受着喉咙的刺痛,热度越来越高,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向外我喷火。
  我的记忆中,只有一人个人愿意救我。“热。”我哀叫,“阿南,热。”我卑微的呼喊。真奇怪,这一回明明一切都变了,不再是在漫天的风雪之中。可我还是想起了阿南那温吞吞的小手温度,比冰要热,比火要凉。既给我融化的温暖,也足以冷却我的狂燥不安。“阿南,我热。”
  “我在。”我一回,我清清楚楚听到了阿南的声音。她好像知道我要什么,一只小手放在了我的额头。
  我想也没想,就拼尽了力气去抓住了它,按住它,把它往我的喉咙、胸口、腹部,一路拖下去,所过之处一片凉意,真好!
  可我听到阿南的惊呼,挣扎,那小手逃跑了。我做错什么了?
  又有大量清凉的液体倒入了我口中。“皇上烧糊涂了!”我听到阿南在说。
  我不管,贪婪的吸吮着,渴望这点凉意能持久些。
  我就这样的反复的挣扎着,即不能思考也不能入睡。好在,我每次喊阿南,她都在我的身边,只要我叫她,她就会应上一声。我不用睁眼,也知道她没有丢下我,她还会不时的摸摸我的身体,好像知道这样能让我舒服。
  最终,我还是累了,累坏了,觉得自己就像一块烧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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