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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漫舞流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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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让苏合犹豫了片刻,最后她答,“我想要嫁给你的,江韶。如果我不再是朝廷的监察令……”
然而江韶已经不想再听后面的其它限定条件,只要她喜欢她,想要嫁给他,那么其它所有的限定对于江韶来说都不必放在心里。江韶单手扣着她的后颈,低头含住她的唇。极缠绵地吻她。
“唔。”苏合剩下的话被吞入腹中,发出一声呜咽的尾音,软软的猫叫一样。
江韶顿了顿,压着她的后颈不容许她后退,这个吻就炽烈起来,带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欲/望。
苏合只觉得酥麻感从脊椎一路烧上来,忍不住微微战栗。
江韶放开她的时候,两个人都面色绯红呼吸急促。
江韶看了看不远处的营地,大拇指抹过苏合微肿的唇,努力压下脑子里继续吻下去的想法,将她搂在怀里。
“苏合,苏合……”江韶胸口火烫,双臂紧紧地把她压进怀里,微微带着些低哑的声音一遍一遍叫她的名字。
苏合坐在石头上,搂着他劲瘦的腰身,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急速的心跳。每当他叫她名字时,胸腔都会震动,仿佛那些声音都是从他心里发出来的,震的她耳朵发麻。
苏合的脸烫的不行,浑身都软的没有力气,却又舍不得放开他。
“江韶。”她低低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苏合。”江韶低头,克制地轻轻亲吻她的发。
“苏合,我爱你。”江韶亲了亲她的眉心,耳朵,鼻尖,最后还是忍不住了一般,再次含住她的唇。
心跳仿佛擂鼓一般,苏合只觉得脑子失控了一般晕陶陶的。
在江韶放开她的时候,她说:“江韶,我也爱你。”
她声音极轻,轻的仿佛叹息,然而江韶还是听清楚了她说什么,眼眸亮的仿佛瞬间落了漫天的星辰。
苏合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顿时觉得脑袋里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她真的爱江韶吗?像江韶爱她一样深爱?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吗?
如果江韶真的做到接受她的所有,她可以嫁他吗?
她已经不再是当初无能为力的小姑娘,如今她手里握着监察处,甚至已经强大到可以借势逼着各大派掌门奉她为盟主,只要彼此的心意坚定如初,这世上似乎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与江韶天长地久。
可是,她可以嫁他吗?披上嫁衣,像她年少时想的那样,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一生一世。
朝廷的监察令,可以嫁人吗?皇帝陛下会容许朝廷的监察令,嫁给正道武林的雨花庄庄主吗?如果此次扫平了暗金堂,监察处下一步的发展必然是对正道武林下手,也许江韶能为了她放弃原则,可是她嫁给江韶之后,要如何再取信于皇帝陛下?
苏合之前总是在忧虑江韶会不会在认识到她的真面目之后,就会转身离去。这是她第一次想到两个人的将来。
苏合看着江韶,几乎想要问江韶他们能不能就这样天长地久下去,不要再提嫁娶之事。
然而最终她还是忍住了,甚至还因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有些惊吓。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放弃了跟江韶一起同路参加武林会盟,返回监察处时,甚至曾经在心情绝望的情况下还问过岳清歌是否愿意娶她。
可如今江韶依然心意坚定,她下决心跟他在一起,她竟然会有不提嫁娶之事的想法?
这么多年,当心中的善恶模糊,故友离心,心里的坚持一样一样的失去,她的本心是什么?
苏合抱着江韶的腰,仿佛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爱江韶,也许不如江韶爱的那般深;也想嫁给他——这是她真正的本心。
可是,她有很多的顾虑。除了江韶会不会有一天变心之外,最重要的,是她放不下手里的权力。
这种对权力的恋栈甚至跟找暗金堂报仇或者别的什么关系也不大。
她经历过茫然无助的时候,只能被世事压着一步一步低头,一步一步走自己不想走的路。如果她放弃了监察令之位,她会不会再次回到当初的境地?重新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时候,她未必有如今的运气。
权力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妙,她可以用手里的权力为师兄脱罪,可以将师姐从齐王手里夺回来,还可以压着正道武林低头。
如果没有权力,她还有什么?
做过坏事的人总是格外怯懦,当失去了权力的铠甲,还有什么可以保护自己?
曾经她厌恶的,不屑一顾的,如今却是她唯一的凭依。
苏合抬头,也许权力并非是她唯一的凭依,她还有江韶。
“江韶。”苏合看着纯然喜悦的江韶,甚至有点自惭形秽。
“苏合,我很高兴。”江韶专注地看着她,“我知道你心里或许还有许多顾虑和犹疑,但我会有许多许多的时间陪着你,总有一天你可以完全的信任我、依靠我。我会一直一直爱你,一直一直对你好。所有的事情我都会与你一起面对。”
苏合觉得有种心酸的想要流泪的感觉,她与江韶十指相扣,手心相贴,仿佛心也贴在一起。苏合能感觉到,江韶是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她瞧一瞧的。
“江韶。”苏合低声开口,“我心里的确是有很多的顾虑,再给我一些时间。”
江韶微微勾唇,顺了顺苏合被风吹散的鬓发,说:“你是监察令,我就守在你身边;你是枯荣先生,我也守在你身边。”
苏合愣了下,抬头看江韶,蓦地就红了眼眶。她那些阴暗的心思,江韶都懂,却又愿意纵容她。
可是她又如何忍心,让江韶留在监察处这样的地方,一日一日看那些阴谋暗杀之事呢?在苏合心里,江韶这样的人,就该风光霁月,纵马江湖,快意恩仇。
“怎么就要哭了?”江韶愣了下,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有些无措地看着苏合。
于是苏合的眼泪就真的下来了。
“我……”苏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流眼泪,觉得有点难堪,微微别过头去,想说几句热情的话,然而话在心里滚了几滚,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江韶,如果你有一天不再爱我,我一定会受不了,我会……天涯海角也要抓你回来锁在身边。就算毁了你,我也不会再让你爱上别的什么人。”
她的声音里带了浓浓的哭音,将这样狠绝的话说出口之后,心里却是又空茫又后悔。为什么不能说些温软的话呢?为什么说出口的却是威胁呢?
江韶愣了下,似乎有些哭笑不得,轻轻抱着她拍她的后背,哄孩子一样说:“是,苏大人,我一定不敢不爱你的。”
江韶犹豫了一下,轻轻地亲吻苏合的眼角,吻去她的眼泪,“别哭了,我不想让你哭。”
这两人腻歪了半天,明廷在旁边等了好久,实在等不下,放重了脚步过来打扰。
江韶半侧身挡住苏合,苏合连忙擦了擦眼泪,正色问:“什么事?”
“大人,方才静云师太来了一趟,被属下拦下了,然后智空大师也来找大人,也被属下拦下了。”明廷低着头,面无表情地陈述,“属下瞧见玄秋子道长也往这边走了。”
“……”苏合有点尴尬地轻咳一声,摸到旁边的面具扣在脸上,“请玄秋子道长过来。”
西北这边被她闹的有点失去控制,陈国最近有点扛不住了,只好派出了暗金堂为饵,又派大军埋伏在侧,打算将这群江湖人一网打尽。
苏合最近一直避战。虽然这些江湖人也不是花她的钱培养的,但她也不想真的拼的各大派伤亡惨重,精英尽没。
不过连日避战,一些年轻人已经有些浮躁,今日几位掌门轮番来找她,恐怕也是要说这些事情。其实即使几位掌门不找她,她也要去跟他们聊一聊。
“听说苏大人今日受伤了,几位掌门都十分担心,伤势可严重?”
这些天苏合救治了不少受伤的人,就算是面子情,她受伤了这些掌门也不能不闻不问。所以苏合倒是很坦然,坐在石头上说:“并不严重,已经包扎好了,估计两三天就无碍了。玄秋子道长,恕苏某腿脚不便,就不站起来了。”
“玄秋子道长可是因为最近苏某避战而来?”
“正是。苏大人消息灵通,探得暗金堂的踪迹却避而不战,可是因为有埋伏?”
苏合愣了下,点头,“道长猜得不错。暗金堂的确有实力与我们硬拼,不过陈国朝廷自然不会舍得让这只精兵跟我们拼个你死我活。于是以暗金堂为饵,诱我们上钩。为今之计,就是看谁更沉得住气了。不过前线形势吃紧,陈国不可能把太多的兵力耗在这里太久。”
对于苏合来说,即使没有灭掉暗金堂,借着这些江湖人将陈国大批军队牵制在这里,也是大功一件了。不过当然她更希望能真的灭掉暗金堂。
“我们几个老家伙也是这个意思。”玄秋子道长捻了捻胡须,“今日看门下弟子有些急躁,难免担心苏大人年轻气盛。看来是我们多虑了。苏大人年少有为,足智多谋,江湖有苏大人这样的新秀,我们老一辈也终于放心。”
玄秋子道长竟然不是来催她跟暗金堂决战或者质疑她的,这让苏合有点意外。不过她也没表露出来,客气地说:“道长谬赞。令徒林景峰少侠才是真正的少年英雄,昨日之战,他一人一剑杀入敌营深处,亲自取了敌军首领的脑袋,实在令人钦佩。”
林景峰是武当年轻一辈的首徒,算是玄秋子的徒孙。功夫自然是好的。只是在苏合看来,各大门派的精英们都颇有些太过依仗武力,对庶务又太不上心。比如推云派的大师兄于千禧,负责后勤这么久,还总让人提醒他才记得去催着做饭。
这当然也算不上大缺点,但是一个门派的人要吃要喝,这些人如果将来有机会继任掌门,难道要当甩手掌柜?苏合是个爱管闲事的,最近有意无意的,就让各大门派的大师兄轮流去给于千禧帮忙搞后勤,磨磨他们的性子。
不过苏合当着玄秋子道长的面,倒也不好说人家徒孙的缺点,捡着优点吹捧了下,哄得老道士高高兴兴地走了。
哄走了老道士,苏合转头看见江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林景峰功夫很好吗?连我十招都接不住,夸得天花乱坠一样。你似乎特别喜欢看那些少侠练剑?”江韶半吃味半开玩笑地问。
“唔。”苏合手指托着下巴,顺着他的话点头,“是啊。唉,现在的少侠就有趣的多,我站在旁边只要看上片刻,他们必然脸红心跳乱了剑招。不像当初的某人,目不斜视,我站在门外看一下午,都不带赏我个眼风的。实在是太伤我的少女心了。”
“有吗?”江韶努力回忆,不记得有过这样的事,不大相信地说:“当初在枯荣谷的时候,我心里就喜欢你,可是你说你要给杜飞白买线缝衣服。”
“有吗?”苏合微微睁大眼睛,她实在不记得有过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
“有一次我们一起去镇上买东西,你告诉我你帮杜飞白买线,他衣服破了。”江韶如今想起这陈年旧醋,心里还是满满的酸味。
“我经常帮人从镇上带东西的啊,我应该也不可能只帮杜飞白带了吧?”如今提起杜飞白苏合一点也不心虚,虽然听出江韶的醋味,语气还是很轻松。
“我那时候以为你喜欢杜飞白。”江韶说起来还觉得有点委屈。
“我……”苏合偏头想了想,“我那时候就特别喜欢看你练剑,也没注意过别的人。杜飞白其实是离开枯荣谷之后慢慢熟悉起来的。”
曾经无比怀念的枯荣谷,如今回想起来,很多细节都已经变得模糊,不过苏合却难得没觉得伤感,平静地跟江韶聊着过去的事情。
夜风轻拂,仿佛把心里的焦躁、犹疑都带走,渐渐变得宁静澄澈。
这两个人又腻歪个没完,明廷无奈地离的远远的。
一直到晚上吃过晚餐,苏合才终于暂时放下了谈情说爱,叫了明廷过来吩咐正事。
“明廷,着人向暗金堂传递消息,七窍石在我手上。”
明廷愣了下,立刻吩咐人去办。
岳清歌隐身在不远处,微微皱了皱眉。
七窍石对暗金堂的重要性自然是毋庸置疑,暗金堂这些年失了七窍石,培养出来的杀手质量大减,而且都活不长。所以暗金堂这些年在中原一直在试图找到遗失的七窍石。
且不说七窍石是否在苏合手上——岳清歌与苏合这些年朝夕相处,觉得七窍石在她手里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无论如何此时苏合实在没理由放出这样的消息。
因为无论七窍石是否在她手上,暗金堂与她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她何必画蛇添足?
也正因为她没有理由放出这样的消息,当暗金堂收到消息的时候,会相信这消息是真的。
岳清歌想不透苏合此举的用意。
两个人多年的默契,她信任他,依赖他,做大的决定之前总是会与他商议,或者即使她不说,一个眼神他也能够明白她的想法。
这份默契如今却在渐渐崩裂。
他也许可以走出去问她,然而想到江韶,想到苏合近日来疏远拒绝的避嫌姿态,岳清歌却没有办法跨出那一步。
岳清歌隐在黑暗中,默默地看着苏合。这种正在失去的感觉让他觉得焦躁不安。
☆、第90章 面具
又一次遭遇陈国暗金堂,苏合再次避战而逃。
奔逃中苏合忽然传令停止行军,所有人停在一处山坡。远处传来的越来越剧烈的爆炸声,惊得战马长嘶,焦躁不安地在扬蹄,各门派的弟子手忙脚乱地安抚自己的马。
武当玄秋子道长拨马过来,大声问:“苏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道长放心,是我令雷家与机关门设下的埋伏应该是奏效了。”带着金箔面具的苏合微微偏头,对明廷吩咐,“传令,所有人下马休息一刻钟,我们一会儿杀回去。”
钓鱼的人也在被人钓,陈国以暗金堂为饵想要灭掉这股江湖势力,殊不知苏合也在用这股江湖势力为饵,试图把身后的追兵一网打尽。
苏合笑着对玄秋子道长说,“道长,此次大约我们可以毕其功于一役,解决掉暗金堂这个心腹大患了。雷家和机关门这次是立了大功。未免贻误战机,此事瞒的紧,诸位掌门还请莫怪。”
玄秋子愣了下,看着眼前这个不骄不躁的年轻女子。
正道武林被陈国逼迫到不得不关闭山门,召开武林会盟以求生存,心里当然是有与暗金堂拼死一战的觉悟的。
但同时,谁心里也都清楚,正面对决,即使能胜,也必然是惨胜。正道武林必然人才凋零,数十年难以恢复。
各大派掌门都不通战事,这些天跟着征战,才渐渐意识到在战场上,想要使点手段无声无息地弄死些人实在是太容易。心里对苏合不是没有防备的。
只是碍于大局,一时并未表露出来罢了。苏合最近感觉到人心松散,也并非仅仅是因为她避战而导致的。
如今苏合竟然早已经悄悄筹划好了,用雷家的霹雳雷火弹以及机关门的机关之术埋伏了暗金堂及陈国的军队,之后再带正道江湖人士杀回去,必然可以以极小的伤亡代价取胜。
玄秋子道长不知道别的掌门会如何想,他老脸倒是有点挂不住,有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羞愧感。
玄秋子道长犹豫了一下,下马对着苏合一揖到底,“苏大人心存侠义,老道在这里谢过苏大人了。今后……苏大人若有差遣,只要不违背道义,武当必全力以赴。”
武当掌门竟然会对她做出这样的承诺。苏合愣了下,也翻身下马,想了想,倒有些不好意思,“如此……苏某倒是有一事相求。”
其实无论玄秋子道长是否这样说,她都打算立刻挟恩图报的。这番话她也打算跟各门派掌门都说一遍。
“道长应该听说过,暗金堂内部由三股势力组成,军方势力、杀手、以及收编的江湖人士。军方势力人数最多,杀手其次,收编的江湖人士人数最少。今日若不出意外,大约可以灭掉大部分的军方势力以及一部分江湖人士。其它的漏网之鱼对于各大派来说已经构不成大的威胁,大家今后小心些也就是了。我们这次会盟也算圆满结束,已经耽误大家这么久时间,明日,大家就可以各自回门派。”
苏合平铺直叙地说完现今的形势以及自己的打算,话锋一转,语气笃定地说:“到时候暗金堂的杀手势力必然会趁我身边护卫不够,前来刺杀我。烦请道长明日佯作离去后,隐匿行踪向南绕行,看在这些日子我这盟主做的尽心尽力的份上,施以援手。”
玄秋子道长微微捻须,没有问苏合如何能如此确定暗金堂的杀手势力会那么急切地来刺杀她,而不是其它别的掌门。心里默默思索苏合对他说这番话的用意。
这女子行事谨慎,思维缜密,既然已经料到暗金堂的杀手要刺杀,为什么不充分备下人手,或者再找借口多留正道武林英雄豪杰几日?
听说最近大周在前线战事上连战连捷,已经渡过了江。武林会盟结束,今后监察处与正道武林是敌是友还不好说,尤其这次武林会盟苏合的心机手腕让人印象深刻,正道武林也实在不想面对苏合这样的对手。苏合如今告诉他这样的事情,难道就不怕他袖手旁观,看监察处与暗金堂两败俱伤?甚至更彻底一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联合各大门派趁人之危对监察处下手?
这会不会是会盟之后,监察处想要把各大门派逐个击破的陷阱?
玄秋子道长沉吟许久,苏合也不催,淡定地站在一边等他的答复。
玄秋子心里默默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一把年纪还要猜小丫头的心思。
玄秋子道长终于下定决心,说:“苏大人,老道智计平庸,忝列武当掌门这么多年,行事靠的只是一个准则。”
苏合配合地说:“愿闻其详。”
“人不负我,我不负人。苏大人放心,诛灭暗金堂是此次会盟的目的,既然苏大人料到暗金堂杀手必将出手,老夫定然助大人一臂之力。”
苏合笑了笑,也并未表露出什么感动的情绪,点头说:“多谢道长。还请道长切勿将此事宣扬,以免暗金堂杀手觉察,不敢来了。”
答应是答应了,如果她是玄秋子,也要先答应了再从长计议。真正如何,还要看明日这些人的行动。
这实在是个把暗金堂杀手以及她一网打尽的好机会。如果正道武林放弃了这个机会,将来等监察处对正道武林下手的时候,他们可未必再能找到这样好的机会了。
一刻钟过去,苏合下令所有人上马杀回去。
白衣的少年如羽翼一般在她两侧展开,拱卫着红衣女子。
苏合脊背挺直地策马前行,剑锋所指,天下英雄依令前行。
前方是被霹雳雷火弹和各种机关埋伏重创后的陈国/军队,刚刚勉强整编队伍,就被队列严明的正道武林冲散。
天下英雄闯进这些人中间,如狼入羊群。无论是暗金堂,还是原本作为埋伏的军队,都已经人心涣散毫无战力,这场战争已经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戮。
遍地血污,苏合不染纤尘地骑在马上,明廷他们护卫在她身边,让所有人都无法接近她一步。
战后清点伤亡,正道武林以极小的代价消灭了多半的暗金堂军方势力,同时捎带着灭了陈国万余军队。
所有人欢欣鼓舞。
苏合吩咐于千禧,“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明日大家就要启程回各自门派,今晚庆祝一下吧,去准备些酒和肉。除了巡防的,其他人不醉不归。”
少侠们唱着歌去溪边洗去满身血污,还有人忙忙碌碌地准备晚餐。相聚这几个月,一路并肩作战,各门各派的少侠之间结下了十分深厚的情谊,如今分别在即,倒有几分不舍,很多人彼此相约去对方门派拜访。
苏合远远地坐着,像个旁观者。
江韶跑过来递给她一个不知道哪儿摘来的野桃子,“在想什么?”
苏合看到江韶的时候,眼里空茫的神色就变得柔软,她勾了勾唇,说:“在想,如果战场上没有明廷他们的保护,我会有多狼狈。”
“有我在啊。”江韶自信地挑了挑眉,“我会保护你的。”
“嗯,给你一个保护我的机会。”苏合偏了偏头。
也许监察令的身份还不足以让暗金堂的杀手急切到冒险抓住明日她身边护卫薄弱的机会,但之前她放出的关于七窍石的消息必然能让他们失去理智。
苏合跟自己打了个赌,假如明日各大门派掌门真的前来援手,她就想办法离开监察处。
她再一次站在悬崖边,进或退,从此再不能回头。
江湖易老,光阴难又。兔魄初生人初度,期共婵娟长久。
江韶是她下这个决心的契机,却也不能完全说是为了江韶。
晚上的告别宴十分热闹,虽然只有粗陋的烤肉佐酒,不过少侠们心里高兴,到最后很多都喝高了。
相互之间劝酒比剑,闹做一团,江韶也被缠着讨教剑法。
各大派掌门有意纵容门下弟子,早早退场。
苏合却不想走,坐在篝火旁,静静地看着热闹。
热情直爽的少年,看着就让人心情好啊。她这个盟主只是暂时,过了明日,是敌是友还未必,但她还是忍不住会希望这些少年能永远这么简单,不向世事低头。
她没有喝酒,却仿佛感染到了微醺的醉意,心里有些留恋今日。
有几个醉醺醺的少侠跑过来,嘻嘻哈哈地把一个人推到苏合面前。
苏合愣了下,才认出这人是崆峒掌门张一恒的徒弟涂镇涵。有其师必有其徒,这涂镇涵跟他师父一样是火爆莽撞脾气。这脾气放在老家伙身上,让人十分不愉快,所以苏合早早把张一恒打发了出去,不过这脾气放到十□□岁的少年身上,还是显得十分直爽可爱的。
“什么事?”苏合懒洋洋地坐着,抬头看喝醉的少年。
涂镇涵微微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不过酒意上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大声问:“苏……苏大人,我们打赌,猜你戴面具是因为有风俗,谁第一个摘下你的面具看到你的脸,你就会嫁给谁。是这样吗?”
“……”这些少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啊,苏合忍不住想笑。
她戴面具……大约只是因为身为坏人的怯懦吧,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居然会被这些少侠们解读成这个样子。
苏合看着注意到这边动静,过来的江韶。
“是啊,有人敢来摘下我的面具吗?”她含笑侧头,面具上的红宝石映着篝火闪着妖艳的光芒。她的眼睛让人感觉有种危险又不顾一切的美,仿佛飞蛾扑火时的决然。
不成佛,便成魔。
☆、第91章 求婚
几个少年蓦地红了脸,有些羞怯有些震惊,然而在酒意催动之下,又有些跃跃欲试。
江韶快步走过来,半开玩笑地虚踹涂镇涵一脚,“都胡闹什么!”
“江韶,你敢不敢揭开我的面具?”苏合看着他,这次直接挑明了问他,漆黑的眸子里仿佛燃着跳跃的火光。
江韶愣了愣,喉结微微滚动,被迷惑了一般伸出手去,摸到金箔面具的边缘。
多年执念,这对他真是莫大的诱惑,然而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手落在了苏合肩上,低声说:“大人,你喝醉了。”
“我没有喝酒。”苏合仰头看着江韶,眼神里带着微微的挑衅,“不敢就算了。”
要划清界限保持距离的是她,如今要他当众求婚的也是她,女人的心思实在是难以捉摸。
不管苏合是不是醉了,江韶觉得自己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恐怕老天都不会原谅自己。
江韶这次没有磨叽,单膝跪下让视线与苏合平齐,食指轻轻挑起金箔面具的下沿,不给苏合后悔的机会,干脆利落地掀了面具。
“我揭了你的面具,你要嫁给我。”江韶微笑着对她说,五分郑重,五分得偿所愿的喜悦。
面具掉落,苏合有几分不习惯,又有种豁出去的坦然,她看着他的眼睛,亦郑重承诺,“好,此生此世,我除了你不会嫁给别人。”
不管江韶是否清楚她的意思,但苏合心里已经决定,从此以后,她和他绑在一起,无论是地狱还是人间,她不会再推开他,也不会放过他。
苏合一直觉得岳清歌比江韶重要,在江韶面前经常为此感到心虚。然而此刻心里才明白终究是不一样的。如果岳清歌背叛了她,她可以死而无怨,可如果今后江韶背叛了她,她一定会拉着江韶一起死。
周围看傻了的少侠们回过神来,大叫着在旁边起哄。
苏合还是比较有威严的,他们不敢闹苏合,只敢偷偷地好奇地看她。然而江韶就逃不过被灌酒的命运了,还有人大叫着,“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趁天下英雄都在,给你们做个见证,不如今日就结为夫妻吧!”
江韶剑眉微挑,说:“成亲是大事,过些日子请大家去雨花庄喝喜酒。”
他又偏过头,温柔旖旎地低声在她耳边说:“不能委屈了你。”
多年渴盼,他心里当然着急,难得苏合今晚不知道为什么昏了头,终于当众承认了两个人的关系。若是可以得寸进尺直接拜了天地,江韶自然是乐意的。可是因为知道他们还会有更多的岁月在一起,所以他也愿意放缓了步调慢慢等她,不想委屈了她。
他一直牵着苏合的手,一边跟人喝酒,一边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眼里满是浓情蜜意。周围的单身少侠们都大呼受不了。
苏合心里终于有一份尘埃落定的踏实。身边的这个人是她的,无论生死,一定会陪她一生。这种感觉让她终于有了一份安心。仿佛漂泊了许久,已经习惯了居无定所的旅途,却突然回到了家。
然而到最后江韶喝的实在太多,人生第一次烂醉如泥,苏合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道。
苏合被岳清歌拽着一路远离了人群。岳清歌明显态度不善,然而苏合却对暗地里保护的明廷他们挥了挥手,示意左右为难的他们不必出手护卫。
“苏合,你喜欢谁是你的事,但你能不能别被男人几句花言巧语就哄的什么都不顾了?”岳清歌脸色阴沉,浑身都散发着难以抑制的怒火。
最近他眼不见心不烦,不怎么管苏合的事情。所以她的安排布置,他到如今才算看懂。
她不忍正道武林伤亡太重,借雷家和机关门的力量给陈国的暗金堂和军队设套,岳清歌可以理解容忍。
然而她故意让监察处接应的护卫晚到半天,显然明日是打算以身做饵,将暗金堂的杀手引诱出来。岳清歌刚问过明廷,得知她打算依靠各大门派的救援,这是不是太天真了?
她之前还放出消息说七窍石在她手上,嫌暗金堂杀手杀她的心不够坚决吗?
为什么不趁此次大战顺便削弱正道武林的力量?为什么要将自身置于险境?为什么要相信各大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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