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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夫人黑化日常-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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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皎月院,丫鬟们伺候着她去净房梳洗,卸掉面上妆容,除去身上衣物,清洗干净只着一身绸衣回到内室,在铺着锦衾的架子床坐下,恍惚快一天的心思才算归位,她深深的吁了口气。
“姑娘,可要歇下。”珍珠走来,低声问道。
姜婳嗯了声,“歇着吧。”说罢脱掉绣鞋躺在锦衾里,珍珠帮着姑娘把被角掖好,熄灯,悄声退出。
一夜好眠,姜婳翌日早起,神清气爽。她在床头坐了一会儿才喊丫鬟们进来伺候,没见着状元郎,她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不过一天一夜的功夫,整个苏州已传遍,连中三元状元郎是姜家大宅那个上门女婿,众人惊叹,也成饭后闲话的谈资,今年的状元郎竟然是个上门女婿啊,往后也不定会如何喽,各种心思想法的人都有。
此事自然也传到谢妙玉和姜映秋耳中,谢妙玉气急败坏砸碎不少东西,她心里头本就不得劲,丈夫去京城好几月,连着一封书信都不回她,憋气几个月,昨儿照例让丫鬟去衙署看榜,知晓丈夫得三甲,赐同进士出身,她心里欢欢喜喜的,见丫鬟如同上次秋闱放榜那样犹犹豫豫欲言又止,心里就咯噔一声。
问丫鬟:“状元郎是谁?”
丫鬟抖着声道:“是,是燕屼燕公子……”
她气的差点吐血,姜婳怎么就那么好命,状元郎,那可是状元郎,却是姜婳的夫君,凭甚,凭什么自小到大,姜婳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她不甘心啊。
姜映秋也约莫如此,心里又妒又恨,却无任何法子,只能任由妒恨啃食着她。
过了两日,燕屼的书信快马加鞭送到姜家,递到姜婳手中时她正忙着操办流水席的事情,各种食材陆陆续续送到府上,厨子也都备好,明日流水席便开筵的。等珍珠把信送到她手中,姜婳去安静的偏厅拆开书信,上头是燕屼梳洗的笔迹,告诉她,他中了状元郎,问她心中是否欢喜,还告诉她探花是他的师弟魏长青,又说中一甲要游街,他游街那日不少姑娘扔花和果子给他。
姜婳知道这个,算是表达对状元郎的喜爱。
燕屼还在信中说,他被皇上赐翰林院修撰,直接进去翰林院,连休沐都没有,要等到七月可以回家探亲,到时会有半月休沐的日子,他才能回苏州。说完大事儿又跟她说小事:“中衣可做好?七月回苏州有些热,也不知能穿上不。娘子也不必担心为夫,为夫在京城一切安好,只盼七月探亲与娘子相聚。”
他这会儿倒显得温和斯文的模样,姜婳可都记得他揍沈知言和欺负自己时有多大的劲,还有初见与刚成亲时冷漠傲慢的样子。
姜婳看完信笺,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回信封当中,回到皎月院后将这封书信放在锦盒里,与以往他送回来的信搁在一块。
坐在书案前,她提笔给燕屼回信,展开的宣纸上只写下四字:“盼君归来。”
收到姜婳这封信时,已是四月中旬,短短四字,燕屼已经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他眼眸微眯,轻轻笑了声,伸手抚那小楷书的四字,一遍又一遍。
他当初在殿试上被皇上亲点为状元郎,赐翰林院修撰,掌修国史实录,草拟典礼文稿,记皇帝言行,每日都挺忙碌的,每日散值回去也有各样应酬,他是新科状元郎,朝中百官都有意结交,他虽应酬,却也低调行事。
日子转眼到五月,邑安城特有的红樱桃成熟,燕屼散值时见商铺里还有卖的,让掌柜帮着挑选不少又大又红的出来随他一起送府上,一路送到正房,路上有两个小丫鬟躲在银杏树树后偷看状元郎。
这两个小丫鬟正是当初被老爷太太选中跟着一块来京城的墨画与荷香,她们两人自知派来跟随姑爷来京城是为何。姑爷是个年轻男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和姑娘分离太久保不齐就忍不住想做那事儿,老爷太太让她们跟随就是打算让她们给姑爷做通房丫鬟的,省得姑爷起别的心思纳妾什么的。
哪里想到才来京城就被勒令不许进出内院,被分派到外院洒扫,浆洗或是厨房帮些忙。心里到底有些不甘心,姑爷人中龙凤,眉目俊朗,身材高大修长,能够伺候这样的男人,谁不愿意?
第58章
墨画与荷香两人随姑爷来京城已有半年多; 被分配到外院始终心不甘情不愿,她们看着姑爷从举人老爷变成周大人的学生,看着姑爷寒窗苦读; 看着姑爷参加春闱; 放榜得会元; 再到姑爷进宫面圣殿试; 知晓姑爷是状元郎的那一刻,两人与有荣焉。
姑爷这样年轻俊朗的状元郎,连京城的千金小姐们都投花掷果,以示爱慕,她们又怎能不心生仰慕?许是当初离开苏州时; 太太跟她们说的那番话让她们心大起来; 太太说:“姑爷年轻,血气方刚,若有需求,你们就去伺候姑爷,没有的话你们就老实些。”许氏是觉得姑爷年轻气盛,怕经不住外面诱惑; 让姜府的丫鬟做通房丫头; 总比外面不明不白的强。姑爷若是经得住自然再好不过的,不碰这两丫鬟的话; 等着婳婳去京城就把两人许配出去。
许氏却没想到,这样弄的丫鬟心都大起来,觉得她们天生该伺候姑爷; 是姑爷的通房丫鬟。
墨画生的一张鹅蛋脸,柳眉杏眼,皮肤白皙,容貌比荷香精致些。两人躲在银杏树后看着穿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披着大氅,宽肩窄腰,神彩秀澈的状元郎路过,两个丫鬟忍不住面红耳赤起来,等着姑爷随身后的人走过,两人才悄声说起话来。
墨画道:“荷香,再这样总不是办法的,老爷太太让我们跟来京城是伺候姑爷的,哪里晓得姑娘身边那两个小厮竟连姑爷的身都不让咱们近。”她有些吃味,嘀咕道:“肯定是姑娘吩咐的……”
荷香拉她一把,小声道:“快别说姑娘坏话,那是咱们的主子。太太当初也说过除非是姑爷有需求……”她脸颊有些红,低声道:“我瞧着姑爷怕根本不需要的,太太都说过,没有就作罢。”
墨画哼了声,“你胆子怎么那般小,要我说,往后姑爷总要纳妾的,与其便宜外人,倒不如我们去伺候姑爷,等着姑娘诞下长子,我们也能生个一儿半女的,到时留在府中给姑爷做妾侍也比嫁去外头强多了,姑爷还是状元郎,往后前程不可估量,难道你不想吗?”见识过姑爷这样的男人,她们就有些看不上其他人。
荷香道:“墨画,太太都吩咐过的,若是姑爷……”
“行了行了。”墨画不耐烦的打断她,“往后若是我富贵起来,你也莫要眼红。”
荷香欲言又止的望着她。
墨画朝着正房那边张望着,“荷香,帮我去把厨房给姑爷炖的汤端来。”
“墨画,还是不要这样,若是姑爷发怒怎么办。”荷香担忧道。她小时候跟着墨画一块进姜府做丫鬟的,两人关系亲近,在谨兰院一直待在外院,太太待她们这些丫鬟是不错的,年纪大些就放出去婚配,若还愿意留在府上也是可以的。
墨画不耐烦道:“让你帮我去端汤,还啰嗦什么呀。”她是觉得姑爷是个男人,这半年过没近过女子的身,她容貌不差,主动些,男人如何能抗拒?
荷香无奈,转身去了小厨房。
燕屼这些樱桃都是买回来送到苏州给姜婳吃的,五月份天气不算炎热,这些果子都是成熟的,放不得,需保鲜。他吩咐默然去冰库取冰块来,让静然待在院中把樱桃整理好后立即派人快马加鞭赶回苏州去。
他则去书房写信,趁着这次机会再给婳婳递封信。
荷香很快端着一碗老鸭汤过来递给墨画:“你小心些吧,若是姑爷身边的两个小厮拦下你,你就放弃吧。”
墨画莞尔一笑,道了声谢,接过老鸭汤朝着正院而去。她方才注意过,那个默然离开去冰库那边,正院只剩下的静然忙着招呼人,姑爷去了书房。她走到正院的垂花门前,探头朝里张望,见静然正背对着整理院中搁着的樱桃。她心中一喜,稳住心神,悄悄进去院中,她脚步轻,静然忙着挑选樱桃,只有送樱桃来的铺子掌柜见到她。
见她穿着一身葱绿色缠枝花的小袄,还是缎面的,以为是府上体面的丫鬟,就没吭声,低头帮着挑樱桃。
墨画心惊肉跳的来到书房外,拍了拍胸口,好在一切顺利。
她抬手敲响房门,里头的燕屼还以为是小厮,便道:“进来吧。”
房门应声而开,燕屼抬头,见是个面生的丫鬟,眉清目秀,低眉顺目,满脸绯红的捧着一碗汤水走过来,因着端着汤,她走的小心翼翼,走到书案旁才柔声说道:“姑爷,奴婢给您炖了老鸭汤,姑爷可要喝一些。”
燕屼面色淡淡的,问她:“你怎么进来的?”
墨画娇声道:“奴婢是来送汤的,平日姑爷散值后总要用一碗汤,奴婢送来的时候静然正忙着,奴婢不好打扰他,便逾越了,亲自送了汤进来。”
她半垂着头,露出尖尖的下巴。今日特意穿着一身窄腰的小袄,显得胸脯鼓鼓,腰肢细细。说完见姑爷半晌不语,大胆抬头,姑爷沉沉的望着她,她心跳加快。
燕屼道:“汤搁在这里,你出去。”一个费尽心机想爬他床的丫鬟,他连话都不想多问,根本不会在意这样的人,一会儿让默然把人拉出去发卖了就是。
姑爷竟没恼她,墨画心里一喜,走过去把汤碗搁在书案上,见姑爷写着什么,她不识字,看不懂,大着胆子道:“姑爷,可要奴婢伺候您。”
燕屼终于抬头,面容平静,他问:“谁让你来伺候我的?”
墨画心中一动,羞赧道:“是当初来京城时,大奶奶让奴婢伺候姑爷,说,说是姑爷身边不能没个人……”她这话说的已经够明显的。她站在书案旁边,离姑爷有些近,能够问见姑爷身上的味道,掺杂着墨香与干净的胰子香味,她觉得身子都有些发软起来。
燕屼神情终于有些变化,眉峰微冷,他道:“出去。”
墨画惊愕的望着他,楚楚可怜的:“姑爷……”
“来人!”燕屼皱眉,伸手把搁在桌案上的汤碗拂落,砰的一声响,瓷片和老鸭汤落一地,满地狼藉,刹那间,老鸭汤的香气在房里弥漫开来。
外头的静然听见声音,忙小跑着过来,推门而入,见书案旁边站着一位脸颊发白的丫鬟,他也给吓着一跳,忙上前道:“姑爷,是奴才不好,没把门看住。”他认识这丫鬟,当初随着姑爷来京时带着的丫鬟,不过姑爷不必她们伺候,分在外院,这会儿却跑到书房来,显然是方才趁着他不备偷偷溜进来的。
这样的丫鬟,心思明显的很,静然心里不屑。
燕屼冷冰冰的道:“让人进来把地上收拾干净,这个擅闯主子书房的丫鬟立刻拉出去发卖掉。”
“姑爷,奴婢……”墨画脸色苍白,怎么都想不到舍弃脸面会换这样一个下场。
静然连剩余求饶的话都不给她机会说完,上前捂着嘴巴把人拖出去。正好默然取冰块过来,见状问了怎么回事,静然简单把事情说一遍,默然脸色慎重起来,“这丫鬟交给我吧,这就让人捆起来,爷书房里头,你进去收拾干净,下次可要注意些,这次是我们疏忽了。”正院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伺候着,实在人手不够。
他们也没想到有丫鬟这么胆大,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静然点头,把丫鬟交给默然,进书房里收拾起来。默然喊来粗使婆子,把人捆了带下去,等着明儿直接卖到牙婆子那儿。这种爬主子床的丫鬟,卖的时候都会特意说一声,牙婆子再把人卖掉时就不给她们好去处,省得又爬人家主子的床。
外头整理樱桃的掌柜没敢多话,这可是状元郎的府上,怕是这丫鬟想谋富贵,结果失败了。
外头奴才们处理事情,燕屼脸上没有半分表情,执笔给婳婳写信,到末尾问她:“为夫这边的有个丫鬟,可是你让她来伺候为夫的?”他自然晓得不是婳婳让她来,是岳父岳母怕他血气方刚身边没人会胡来,被他预备的通房丫头。
所以一来京城就让人把她们分到外院去。不过到底有些在意这丫鬟说的话,想问问婳婳。
翌日一早,默然让牙婆子上门把墨画给领走,荷香躲在外院瑟瑟发抖,她也仰慕姑爷,却再无半点心思。
五月过了没几天,姜婳收到从邑安城送来的大樱桃和燕屼的书信。送来的樱桃颜色深红,用冰块镇着,一路上怕是换过几次冰,这份心意实在难得。姜婳让丫鬟洗了一碟子送到房里,余下的分到谨兰院给爹娘和妹妹们尝尝,又给金禧阁的何氏送些过去,还特意告诉何氏,是阿屼让人送来给她吃的。
喜的何氏笑意连连。
第59章
还剩不少樱桃; 姜婳让丫鬟把剩余的放冰库保存着,冰窖里储存大量冰块,一般食物可放在里头保鲜。
樱桃洗好; 花开富贵白金盘上头搁着一粒粒娇艳欲滴饱满的大樱桃; 姜婳坐在榻上靠在迎枕上; 懒洋洋的模样; 伸出白玉般手指拈了颗樱桃入口,深红色的樱桃衬的她的唇色娇艳可口。樱桃入口脆甜,肥厚多汁,姜婳吃了一小碟,剩余的赏给手底下的丫鬟们分掉。这才慢慢拆开案上放着的书信。
入目是燕屼熟悉的字迹; 前头内容和往常差不多; 却在最后问她:“为夫这边的有个丫鬟,可是你让她来伺候为夫的?”姜婳把这句反复看过几遍。
她是知道那两个丫鬟的,记得是叫墨画,荷香,是谨兰院的丫鬟。爹娘担心他去京城身边没人近身伺候,若有需求; 就把两个丫鬟收做通房丫鬟; 她一直没有过问这事情,也不知两个丫鬟去京城后到底如何; 今日见他这般问,心里头猜出一些来。
依照他的性子,怕看不上两个丫鬟; 当初在姜宅时他就不让丫鬟伺候,都是两个小厮伺候着。怕是一去京城就把墨画荷香调到外院去,现在突然问起来,莫不是丫鬟出了问题?他说‘为夫这边有个丫鬟,'怕是其中一个做出什么事情来。这样的丫鬟连着内院都进不去,想到从她们口中打探主子隐秘些的事儿都打探不出。他信中又说是伺候,怕只剩下丫鬟爬床了。
由着主子抬举做通房丫鬟,和爬主子床想做通房丫鬟是不同的。后者就该被乱棒打死扔去乱葬岗。
看来是那丫鬟见状元郎仪表堂堂,才华横溢,少女思春,忍不住爬了主子床。
想明白前因后果,姜婳从榻上下来,趿拉着绣鞋想着,他可是了不得,都有丫鬟冒险去爬他的床。在书案旁坐定,铺开宣纸,珍珠帮着研磨,她写过府中的事情,说樱桃很好吃,汁甜肉多,又告诉燕屼姨母身体安好,让他无需担忧。
信的末了才道:“夫君说的丫鬟可是爹娘让跟去的墨画,荷香?这两个丫鬟娘同我说过的,是给夫君预备的丫头,用不用她们都在夫君,想来夫君也看不上她们的。娘说起这事情的时候我没太当回事的,觉得她们两人跟着去京城也能做些洒扫浆洗厨房的事情。可是她们做了什么事情出来?若是想着爬床,夫君直接让人将她们杖毙就是。虽说是给夫君预备的通房丫头,不过夫君不喜,她们也不该有别的心思。”
姜婳也是真的没把两个丫鬟当回事,当初就知道他看不上,不过也真没想到这丫鬟敢爬床,那时她处理王妈妈一家子的手段可是让府上奴仆都吓着。这丫鬟怕是觉得主子不在跟前,姑爷是个男人,男人没有不爱女色的,这才动的小心思。
像这样的事情的确算不得什么,有些大户人家的主母会在儿子十来岁时预备两个通房丫鬟让他们知晓人事,或者在怀有身孕不方便时给丈夫塞个丫头,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
她也说不上这样事情的好坏,上辈子幻想过,与沈知言成亲后举案齐眉,生几个孩子,想孕期该如何,那时候她真心喜欢沈知言,那怕只是想想,都不愿在孕期给他塞丫头。
回过神来,姜婳垂目,继续给燕屼回信,同他道:“过几日嫤姐儿就要和袁家二哥定亲,不过嫤姐儿年纪小,要等三年才能成亲,袁二哥虽有些争强好胜,不过没大碍,嫤姐儿性子柔弱,正好和他互补。娘是担心袁二哥比嫤姐儿年长四岁,怕不太好,我倒是觉得年长一些会疼媳妇儿,夫君以为如何呢。”袁越比她大半岁左右,平日都称呼一声袁二哥。
燕屼可是也比她年长五岁,如今已有二十。
写好信,姜婳让珍珠把信递出去。
这信半月后送到燕屼手中,他把信缓缓看过两遍,看得出来婳婳知道两个丫鬟是岳父岳母给他准备的通房丫鬟,但是她没私下嘱咐过让丫鬟丫头伺候他,这已让他满意,又见信的末尾问他,年长一些的会疼媳妇儿,问他以为如何?
燕屼扬唇,伸手敲敲书案,又把信重读一遍,见她说‘若是想着爬床,夫君直接让人将她们杖毙就是。’他心生古怪之意,仔细把那两句话看过,又想起当初看到的那则小故事,以及谢妙玉自毁清白的事情,还有听闻婳婳处理家中奴仆的手段,这才察觉到一丁点的怪异。
未成亲前,他遇见婳婳几次都是她在帮着姨母,以至于成亲后见她捐银两做善事,慢慢接触,觉得她是个好姑娘,有善心。不可否则,一个貌美又善良纯真的姑娘更易遭人喜欢。
他一直以为她性善,现在心里那种古怪念头犹如涟漪慢慢散开。
到底还是没有再多想,燕屼给姜婳回了信,告诉她那个叫墨画的丫鬟擅闯内院,已被他发卖掉。
…………
苏州,姜宅。
姜婳那封书信送出去后,姜家开始忙碌给嫤姐儿定亲的事,女方年纪太小,只用纳彩便好,虽说纳彩的礼物简单一些就好。不过袁家还是送了活雁,两坛子女儿红,两匹蜀锦,两盒子点心,两篮子水果上门做礼物。这些礼物算不得贵重,却用了心思,那女儿红还是姜清禄与袁柳两家老爷年轻时埋在地下的。
平日去袁家喝酒,姜柳二人想喝这酒,袁老爷宝贝的很,不会用这个招待,说是等着儿女成亲时才拿出去。
蜀锦稀有,两匹蜀锦难得可贵,点心也是苏州有名的点心铺子里出的,一大早都要去排队,水果是南边特有的荔枝,难保存,需快马加鞭送到苏州来。
姜家的回礼是姜嫤做的春夏秋冬四季的中衣外衣袍子,还缝制两件大氅,以金丝勾边。姜嫤的女红很不错,针脚细密,绣工也出彩,这也是让男方看看,女方是个勤快的好姑娘。
姜家和袁家都满意这门亲事,等到媒婆帮着换过庚帖,亲事算是定下。问名,纳吉,这些都还不急,过两年再说。
亲事定下,姜府没甚可忙的大事儿,姜婳每日也很空闲。每隔七日她还会去青城山一趟,张老还在用她试药,试这么一年多的药,她也没别的感觉,的确还是没事人一样,也不知张老这些药到底有何用处。
眨眼到六月中旬,燕屼又递了信回来,这应当是两人最后一封书信,毕竟再有半月他就要归来。
他在信里简单说那个叫墨画的丫鬟擅闯内院,已经被发卖掉。
看完书信,姜婳也没在给他回信了,把这最后一封信收好放在锦盒中,两人基本保持着一月一封书信的来往,燕屼去京城接近九月,两人这么就没见,她是觉得有些生疏起来,也不知再见面会如何。
姜婳叹口气,关上锦盒,落上小锁。
日子一天天热起来,姜婳已经换上轻薄的襦裙。
到了六月底,整个苏州都热燥起来,姜婳每日早上过去谨兰院陪着爹娘妹妹们用早膳,在就回皎月院捧着本医书去池塘那边乘凉。姜宅有个大池塘,距离西园不算远,里头会种上荷叶荷花,池塘边上垂柳依依,岸上不远处还有几颗香樟树,已有百年树龄,枝繁叶茂,苍劲古拙。
当初这片地建宅子时,姜清禄特意让人把这些古树留下来,这个地儿应该是姜宅最凉爽的地方。
为着夏日乘凉,姜清禄早些年特意让人把这处改成一个庭院,建了个木屋亭子,石台阶,木屋亭子里竹榻,木桌木凳都备着。这木屋亭子被几颗香樟树半围着,绿意盎然,格外凉爽。
姜婳这几日吃过早膳就捧着卷书过来这边,进到木屋亭子里的竹榻上躺着,凉风徐徐,很是惬意。偶尔晌午还会来这边午歇。
这天她照往常一样吃过午膳过来庭院里歇着,外头日头正足,晒的人难受,木屋亭子里却很凉爽,几个丫鬟都陪着一块。到了庭院里的竹榻上躺下,珍珠吩咐如意和芸枝道:“如意去姑娘屋里头拿条薄毯子过来,芸枝去小厨房把冰镇的桂花酸梅汤端过来给姑娘解渴。”
这儿有些阴凉,睡熟后她怕姑娘着凉。
两个丫鬟退下,只与珍珠和阿大在旁边守着。
许是最近太清闲,姜婳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自打燕屼金榜题名,她都有些不回神,这三月又眨眼而过,她每日总显得无精打采的。这会儿靠在竹榻上昏昏欲睡,还是珍珠喊她起来喝糖水:“姑娘,可要喝些桂花酸梅汤再睡?”
姜婳嗯了声,睁开眼,半坐起来靠在迎枕上,把着一碗糖水喝掉。
不多时就靠在迎枕上睡下。
珍珠和阿大坐在一旁陪伴着,珍珠没事做开始编络子,阿大坐在旁边看着。
到了申时,珍珠起身舒展下筋骨,这才凑在阿大耳边轻声道:“姑娘睡的有一个时辰了,你在这儿守着,我过去小厨房看看煨的冬瓜老鸭汤如何了,姑娘这几日嗓子疼,怕是有些上火,特意给姑娘熬的清火汤。”
阿大忙道:“珍珠姐姐快去,奴婢在这儿守着就成。”
珍珠离开,姜婳半睡半醒有些迷迷糊糊的,她是听见两个丫鬟说话的,不过还是有些困,翻了个身又睡下,不知何时转醒,慢慢睁开眼,发现阿大靠在一旁的木柱上打瞌睡,她蹙下眉,总觉得有一道视线盯着她。
半靠起身,姜婳朝着木屋亭子外瞧去。
这里的木屋亭子本就避暑用的,四面通风,没有墙壁。姜婳这一起身抬头就看见远处月亮门旁有个人探头探脑的朝着这边偷望。距离其实不算远,姜婳认出那人是马厩的马厮范立,她捏着帕子脸色冰凉凉的。
范立也立刻发现大姑娘醒来,坐直身子朝着这边张望,他给吓着一跳,急忙缩回身子,背靠在墙壁上喘气。
他对大姑娘有爱慕之心,平日甚少有机会见着大姑娘,碰巧知道这几日姑娘会在这边乘凉,今日就忍不住过来偷看姑娘,也不知大姑娘方才瞧见他没,他匆匆离开月亮门回到西园那边去。
“姑娘,怎么了?”阿大惊醒过来。
姜婳淡声道:“无事……”是她疏忽了,哪怕在府中也难保有人有些恶心的心思,她该让丫鬟婆子去月亮门那边守着的,还有这人也该尽快处理。
她正想着,月亮门那边匆匆过来一个丫鬟。
第60章
姜婳听见声响抬头望去; 见到穿着一身嫩黄色襦裙的翡翠正提着裙角朝着这边小跑过来,面上是一脸的喜色。她双腿屈在竹榻上,脊背却渐渐挺直起来; 面色肃然; 紧紧的捏着帕子。
阿大也看到翡翠; 起身迎过去; “翡翠姐姐怎么过来了?”
翡翠来到木屋亭子里,蹲下给姜婳福身才急匆匆的道:“姑娘,姑爷回了!”
“嗯。”姜婳心里反倒平静些,方才见着翡翠跑来她就有感觉。原以为还要等个三五天才回来的,怎么六月底就回了?
翡翠还是很激动; 帮着收拾竹榻上的毯子还跟姑娘唠叨道:“姑爷刚进门的; 问奴婢们姑娘在何处,奴婢这就赶着过来寻姑娘,姑娘,咱们赶紧回房吧,珍珠姐姐已经让人去通报老爷太太去了。”
姑爷一回来就到皎月院寻姑娘,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原本还担心姑娘跟姑爷的感情呢; 毕竟姑爷成了状元郎; 两人分别大半年之久,姑爷又是上门女婿; 很担心姑爷对姑娘冷淡起来,眼下看来姑爷还是很在乎姑娘的。
姜婳又嗯了声,面容有些严肃; 下榻穿上绣鞋,两个丫鬟把东西收拾收拾就跟着姑娘离开木屋亭子。姜婳下石头台阶时才发现自个有些紧张,脚差点软了,还是阿大扶了她一把,“姑娘小心些。”
出月亮门,路过西园,又顺着夹道朝着皎月院那边走去,越是临近皎月院,姜婳心里头越紧张,翡翠还在道:“姑娘,珍珠还给您煨的冬瓜老鸭汤,您一会儿陪着姑爷喝些,先让姑爷垫垫肚子,奴婢再去厨房要几道小菜过来,姑娘觉得可好?”
“好。”姜婳只应了一个字。
终于到皎月院门前,姜婳吁口气,随着丫鬟慢慢进垂花门,见正房廊庑下站着一堆丫头,春蝉,如意,芸枝还有珍珠都在,见到姜婳来,丫鬟们福身,珍珠道:“姑娘,姑爷回来了,正在里头沐浴。”
珍珠是知道姑爷脾气的,平日沐浴都不让丫鬟们近身伺候,所以只进去把净房里的浴池里放满水就出来。
姜婳道:“你们都去忙着吧,不用守在这里。”
丫鬟们散开,姜婳推门而入,入眼的是紫檀木雕花镶玉的屏风,她往右侧看一眼,那边是净房,里头只有轻微的响动和水声,她收回目光,迈开脚步朝着左侧进到内室,内室和外间只有一道珠帘隔着,姜婳坐在内室里的紫檀木透雕鸾纹玫瑰椅上,双脚轻轻的点着地面,时不时朝着外间张望下。
从外间看出,正好能够瞧见净房的门。
…………
三日前,京城殿试入选的进士们得半月假期,可归家探望,燕屼去周家跟老师和师弟拜别,当天晌午用过饭食就寻了马携静然一块赶往苏州,默然留在京城守着宅子。
两天两夜走官道,避开晌午最热的那会儿,其余时间都在赶路,夜间会寻驿站休息,若正巧碰不见驿站也只能野外随便将就一下。他这样的态度,以至于跟着的静然心里肃然起敬,姑爷是很在乎姑娘的。
两人终于在第三天申时赶回苏州城,直接进城,骑马回到姜宅。一入姜宅,燕屼直接回皎月院进房,竟没瞧见婳婳,他一时有些怔住,问过丫鬟才知婳婳在池塘那边的庭院乘凉。
他是想着亲自过去寻人,还是珍珠道:“姑爷,您一路赶回来怕也未好好梳洗过,不如奴婢放水,您进去梳洗,奴婢再让人寻姑娘回来如何。”
这般热的天气,他也只有前日驿站歇息时沐浴一次,此刻身上都是味道,他点头应好。珍珠就吩咐翡翠去寻人,自个去净房放好水,他入净房沐浴,不多时听见房门响动,那人进房后脚步微顿,渐渐行远,他便猜出是婳婳回来。
梳洗好,燕屼赤身出浴池,京城这大半年忙碌不已,他精瘦不少,腹部紧绷,宽肩窄腰,身材高大又修长。他扯过架上的中衣穿上,这是婳婳给他做的,正好合身,针脚不算密实,他却觉得很好,一头湿发用布巾绞干再以金冠玉簪束好,他才穿上鞋履推开净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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