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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夫人黑化日常-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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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善心救下的人再回到牙婆手中,你才从主子手里出来,也没落脚的地儿,这间院子是姜家的,你可以先住在里头,一会儿我让丫鬟把锁钥给你送过来,身契你也自个拿好,抽空去衙署落个单户,往后自个在苏州做个小营生,日子也比回家乡过得好,日后碰见不错的男人,凑一块好好过日子都是极好的。”
  小妇人呆呆的望着姜婳,反应过来就双膝落地给姜婳磕头:“奴才谢谢主子,这辈子奴才都记得主子的大恩。”
  姜婳笑道:“既然身契还你,你就再也不是什么奴才的,你名什么?”
  妇人道:“奴家中行二,姓崔,都唤奴崔二娘。”
  姜婳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和身契递给崔二娘:“二娘你拿着这银两去置办一些锅碗瓢盆,还有被褥衣裳甚的,先在这里住下,这里是姜家的房子,免你一年租子。”
  “奴怎么能再受姑娘好意。”
  姜婳道:“拿着吧,这房中没什么东西,都需要置办,你好好的准备下吧,另外你也可以先去衙署去落户。”
  崔二娘道:“奴谢过姑娘,往后奴赚了银钱,定会把赎身钱和这些银子还给姑娘的。”
  “这个不急。”姜婳道:“你先去置办东西吧,我也回府让丫鬟把锁钥给你送来。”
  崔二娘谢过,抱着银子和身契跳下马车,看着马车慢慢驶出巷子,直到马车消失在拐角处,她才猛掐一把大腿,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这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真的来个美若天仙的姑娘把救了自个,甚至还了她卖身契,往后她再也不用为奴为婢,任由主子们打骂。崔二娘噙着泪,朝着姜大姑娘离去的位置重重磕了三个头,起身把银子和身契小心翼翼的收好,坐在院门前的槛子上。
  她扭头看一眼身后的小院子,苏州是个繁华地儿,普通人家住的院落都比她在乡下的家还要整洁宽敞,几间房,往后都是她一个人住,院子里还种着一颗枣树,上面挂满红通通的枣儿,她吃食做的不错,可以用这些枣子做成枣糕去卖,她面食做得也不错,晚上还可去夜市卖汤面。等她把大姑娘的银钱还上,赚些银子,再置办一个小院落,日子总会渐渐好起来的。
  崔二娘抱膝坐在门槛上想着,就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见到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缓步走来,生的相貌堂堂,略微清瘦,面上看着一团和气,他似乎也没想到会家门口对面碰见小妇人,小妇人生的眉清目秀,似哭过,眼眶泛红,正盯着他看。他微微怔住,片刻后对着小妇人略微颔首。
  小妇人这才把头低下。
  …………
  姜婳回到姜宅,让翡翠去把五福巷肆拾壹户的小院锁钥送去。
  翡翠好奇道:“姑娘,那里不是距离老院子很近吗?怎么有人住进去了呀。”
  姜婳还未发达时就住在五福巷子里,和谢家老院隔着十来户的人,后来渐渐赚了银钱,就置办大宅,又把五福巷不少空置下的门户买下,后来姜家也不缺钱,这些普通的小门户就搁在手中没怎么用过。
  给崔二娘住的那件不是姜家老院,而是当初买下的,正好和谢家老院子正对着。
  崔二娘对面住的就是谢秉兼,姜婳的姑丈。
  “别问那么多,赶紧送过去就是。”姜婳喝了口茶,早上送姑爷出门,喝太多奶茶,腻得慌。
  翡翠不敢再问,找出锁钥给那边送去。
  这一路姜婳也乏了,梳洗过睡个回笼觉,一觉醒来只有微弱光芒透进来,她半坐起身,睡的都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日,还以为是早晨,半晌才回神意识到是傍晚时候。
  喊珍珠春蝉进来伺候着,姜婳穿好衣裳梳好发髻,摸摸铜镜中映出的面颊,伸手摸摸问道:“翡翠可回来了?”
  珍珠道:“翡翠已经回了,说是那位垂二娘接过锁钥后千恩万谢的。”
  姜婳面色冷下去,“喊翡翠进来。”连人家名字都打探出来了。
  翡翠进门还是笑眯眯的,“姑娘,您唤奴婢什么事儿?”
  “你好大的胆子。”姜婳板着脸,“我让你去送锁钥,你送便是,竟还朝她打探情况,当真没把我的话放心里是不是!”翡翠对她是没有异心,却总私自做些小决定,有些没甚大碍,可有些事情,她并不愿这些丫鬟们知晓。
  翡翠噗通一声跪下:“姑娘,奴婢不敢,奴婢不是故意的,往后奴婢再也不敢的。”她过去五福巷送锁钥就稍微同那小妇人聊了会儿,这才得知前因后果,又知那小妇人名崔二娘。
  珍珠和春蝉也噗通一声跪下不敢吭声。
  姜婳在一旁的椅上坐下,慢慢道:“你们能留在我身边伺候,都是品行不错的,可你们也该知道,有些事情主子不说,你们就不该打探,这次的不算什么事儿,可往后让你们跑腿,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儿,事关主子的,你是不是也要去打探!”说要最后两句语气都凌厉起来。
  翡翠哭道:“姑娘,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就是脑子简单,没想那么多,往后再也不会的。”
  姜婳捧着一盏茶:“你和珍珠是我身边伺候最久的,我知你不会有二心,可是你要记住,主子不让你打听的事情,你便不能去插手,此次便作罢,不过没有第二次的,若再犯,你便去外院待着吧。”
  翡翠急忙道:“奴婢谨记。”
  “起来吧。”
  等着丫鬟们都起身,珍珠上前道:“姑娘,老爷太太让您过去谨兰院那边用膳。”
  姜婳起身:“这便过去吧。”
  春蝉随着姜婳一起去谨兰院伺候着,珍珠翡翠立在廊庑下,珍珠抚了下胸口,可怜巴巴的道:“珍珠姐姐,姑娘方才真是吓着我了。”
  珍珠点点翡翠的额头,叹气道,“你也要改改自个的性子,主子吩咐的事情是你能随意打探的?往后主子吩咐什么就是什么,有些事情真不是咱们这些做奴婢的能打听的,幸好今儿不是什么大事,往后你可要注意起来,主子说一不二,就真的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翡翠慎重点头:“珍珠姐姐说的是,往后我定会改正的。”
  姜婳过去谨兰院陪着爹娘用过晚膳,膳后两人留她吃茶,问姑爷的情况,又同姜婳讲:“行李已由奴仆们送着从水路出发,我还拨了府中几个护卫一块护送着,你也别担心,姑爷一到京城应该会写信给你的。”
  姜婳点点头,许氏道:“婳婳也累着一天,早些回去歇着吧。”
  姜婳离开,许氏和姜清禄也梳洗歇下,两人躺在床榻上,姜父的手还不老实,许氏嗔道:“早些歇息吧,明儿一早你还要跟管家一块去庄子上收租的。”
  姜清禄半撑起身子压在许氏身上,低头亲上她的颈,含糊道:“姑爷中解元,往后婳婳生的孩子怕是不能跟着咱家姓的,所以媳妇儿你也要多努力,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出来,也解了婳婳的烦恼。”
  许氏道:“我这般大的年纪,哪儿还生的出来。”
  姜清禄咬她嘴巴一口,“快别胡说,你还年轻,肯定能给爷生个儿子出来的。”
  幔帐落下,一夜春宵。


第47章 
  燕屼和默然静然两个小厮; 白日赶路; 夜里入住客栈; 晌午那会儿日头太烈,也会寻地儿休息; 三天两夜才跑到京城。
  大魏朝的京城邑安城位于关中平原中部; 与苏州有些温差; 这边十月便有些寒,快入邑安城时; 天色已暗,三人在城外几十里外的郊县暂居一晚,默然从带着的行李中翻出一件大氅来:“爷,这边天冷,姑娘出门时给您备的大氅; 明日便可以穿的了。”
  燕屼正在燃着油灯的书案上写着什么; 闻言淡声道:“搁着吧。”
  默然把明日要穿的直缀和大氅整齐叠好搁在床头,过去道:“爷; 明日入了城可要置办宅子?这样住着也方便些。”离家时; 太太和姑娘都嘱咐过他们两人,不过两人也谨记; 如今是姑爷的小厮,万事都要听姑爷的。
  燕屼把狼毫搁在砚台上; 收起信笺,问道:“此趟出门,婳婳准备了多少银票?”
  东西都由着两个小厮收着; 燕屼知岳母和婳婳给他备下不少东西,具体有甚却是不知的。
  默然垂首道:“姑娘给备着二万两的银票,都搁在行李的锦盒中,里头还有支百年老参,姑娘也特意交代过,这老参留着给姑爷补身子用,不可做礼送出。”
  燕屼失笑,他家娘子可真是大手笔,且不说那二万两银子,那支百年野山参都是难遇的珍品,关键时候能够救人命的。他道:“先收着吧,等明天入城先去客栈住几日,打探下京城里的情况,再看看宅子买在何处。”
  入夜,三人早早歇下,翌日辰时动身,一个时辰后,三人骑马到城角下。巍峨高耸的城墙,城门之上是座雄伟箭楼,重檐歇山顶,气势磅礴,位于城墙之下更能感受到这座京城的雄伟壮阔。
  城门入口便是披着铠甲戒备森严的守城士卒,手握长矛,面容严肃,来来往往的巡逻着。
  燕屼扯住缰绳,挺直脊背坐于马上,十四年,他又回到这座古城,这座城历经几百年的风霜,从着一座小城变成历经几朝几代,扩建一次又一次的繁华都城,它被鲜血洗刷过,被无数马蹄踏过,见证几代帝王,无数英雄豪杰,也见证无数百姓的喜怒哀愁,它都静静屹立在此,不悲不喜,冷眼看待这世间一切。
  “进城吧。”燕屼收回目光,松开缰绳,马蹄儿哒哒,慢慢的朝前走着。
  都城繁华,辰时城门开,到酉时关上城门,这一整日,都会有人进进出出,繁华盛兴。
  入城,三人朝着内城而去。整个邑安城由着内城,外城,皇城,宫城合成,内城九门,外城四门,皇城和宫城也有四门,繁华无比。内城多是皇亲国戚,文武百官,达官显贵。
  内城更是繁荣昌盛,入内城已快晌午,燕屼寻了个最热闹最大的客栈入住下来。梳洗过后去楼下用饭食,最后回房同默然静然道:“你们两人去找京城的百晓生买些京城朝廷动向,百官的关系网回来,俗话说,这内九城里去街上随便碰见一个人都有可能同各世家权贵百官重臣有些关系,所以你们出门都要小心谨慎,客气些,莫要得罪人。”
  两人道:“奴才省得。”
  两人晌午出门,亥时才归,他们两人也是有些本事,还真给找到那位百晓生,从他手中买来这京城的不少消息,明面上的都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不过足够燕屼了解这京城的盘根错杂的关系了。
  他的目光落在户部尚书周长林的那页消息上,户部尚书掌户籍财经,却是一位真正的大清官,很得皇帝看中。燕屼离京时只有六岁,对这位的了解也仅限于父亲的至交好友,严气正性,常从父亲口中听说他有一股浩然之气,令人敬佩,当初燕家出事,也的确只有他一人帮着周旋,甚至暗中解救他出燕家。
  上头的消息都是这位户部尚书兼太子少傅这二十年间的事迹,并无不妥当的地方。
  随后,燕屼的目光落在另外一人的信息之上,护国公陶元九,又任丞相一职,官拜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辅佐皇帝处理政务,权利滔天。先帝在时,他不过四品下的尚书右丞,踏着燕家的血升至尚书令,此后一路高升坐上丞相之位,直到七年前,先帝驾崩,新帝登基,他扶持当时还是四皇子的新帝打压住太子,登上新帝之位。
  被新帝封为护国公,一路荣华。
  他小时不懂燕家明明是被诬陷,先帝为何还会下令斩首燕家满门,长大就渐渐明白起来,燕家百年世家,屹立在这座古都之上。当初的燕家当真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满门荣耀,他的叔叔伯伯都在朝堂为重臣,他的祖父是镇国将军,手握重兵,他的叔父乃大都督,他的父亲年纪轻轻便做到礼部尚书的位置。
  这样的门庭,若是造反,当真无人可以抵挡。
  功高震主,先帝怕了。
  偏偏陶元九猜中帝王心思,一点点的慢慢的捏造出证据,诋毁燕家,先帝岂会不知,或许是知道的,可他需要陶元九这样的臣子,燕家只能落得这个地步。
  燕屼渐渐闭上眼,拳头紧紧攥着,手背上青筋鼓起。
  皇帝驾崩,可这陶家还安然屹立着。终有一日,他也要让陶家尝尝血染满门的滋味。
  在客栈住了三日,让默然静然两个小厮在户部尚书周宅后面那条巷子里寻了座二进的宅子置办下来,等着奴仆和行李到京,打扫好宅子,他才搬了进去。一块送来京城的还有两个清秀婢女,燕屼没让她们近身伺候,一个派去厨房,另外一个留在外院洒扫浆洗,可怜两个如花似玉的小丫鬟受这种待遇。
  过了两日,他才给周长林递了信儿,周长林就对外放了话,打算收两个学生入门下。
  一时之间,京城的读书人还有前来春闱的举人们蜂拥而至,给周府递了文章,偏第一关就退败大半的人,最后只有两人入周大人的人,一人名燕屼,秋闱解元第一,乃苏州人士,另外一人名魏长青,梁州人士,秋闱五十三的名次。
  当天,两人入周府拜师恩,留在周府用过晚膳,周大人留两人下来歇息,各安置妥善。
  入夜,燕屼去书房拜见周长林,这位十几年未见的先生已四十,步入中年,或许是这些年太过操劳,他身形消瘦,头发都掺杂一丝丝白发,精神倒还不错,见到燕屼几近哽咽,抓住他的手道:“你爹爹祖父若在天有灵,得知你如此了得亦能为你感到骄傲的,阿屼,你做的很好。”
  燕屼也略显激动,撩起袍子跪在地上:“先生,十几年不见,还请受阿屼这一拜。”
  “好孩子,快快起来吧。”周长林请燕屼入座,“这些年委屈你了,这些年你在苏州过得如何?”
  燕屼把这些年略说一遍,又道:“如今养父过世,乳母也生病,幸得娶到一个贤惠妻子,留在苏州照顾姨母。”
  周长林道:“你娶的哪家的姑娘?”
  燕屼也不瞒着:“不算是娶,是弟子入赘苏州姜清禄家中。”
  周长林闻言,微微皱眉,“不是先生看不起商户,你往后要入仕途,如何能入赘?免不得受人嘲笑。再者,我也有些私心,我膝下有个年芳十六的幺女,原是打算待你入京,让你二人定下亲事成亲的,眼下倒是无缘了。”
  燕屼缓缓道:“弟子怕是要辜负先生一番好意,我虽是入赘,妻子和岳家却极好,我亦不打算和离的。再者我也不会在乎别人看法,只要走到高处,何人还敢再背后胡言乱语?”
  周长林叹息一声:“不是先生老古董,只燕家只剩你一个血脉,总要给燕家留个后的,既你不喜,这事儿往后再提吧。”
  燕屼点头,两人秉烛长谈。
  …………
  十月中旬,天气渐凉。
  姜婳收到燕屼来信,被珍珠送到她的书案上,彼时她正捧着从张老那儿拿回来的手札看着,之前的本草纲目,本草经,脉经,这些入门级别的她都看完,张老考验她不少,通过后才给她翻阅手中这本中药十八反十九畏,上头还包含各种饮食饮酒的禁忌,十八反十九畏说的是各类中药合用会产生的副作用,熟读这些,做些毒,药都不成问题。
  听闻是燕屼送来的书信,姜婳让珍珠把信搁在书案上,熟记其中手札中的一段才低头看那封信,火漆封口,上头写着‘吾妻亲启’,姜婳扬唇,拾起书信,撕开火漆,取出里头信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字。
  这字倒是跟他的人不太符合,略显规矩的行楷,却刚劲有力,又行云流水,不太拘一格。
  “吾妻婳婳,见信安好,只三日便入京,暂居客栈,默然静然寻了个二进的宅子置办下来,奴仆和行李亦也到京,俱都安置妥当,夫已拜入户部尚书周长林门下,周老师对夫赞赏有加,婳婳不必担心,夫一切安好,不知婳婳在苏州过的可安好?每日都在做些什么,可有想念为夫?为夫是很记挂你的……”
  足足有两页信笺,上头还记载着去京城的所见所闻,以及都城的繁华。
  姜婳把信读完,也给燕屼回了信,不过坐在案前许久才墨迹着写完回信,简单说了些家里的情况,又道一切安好,让他不必忧心家中,只管跟着周先生好好读书。
  写完回信,姜婳把信件封好,递给珍珠,让她使人送到京城去。
  至此,两人保持着一月一封的书信来往,通常都是他的话多一些,跟姜婳讲讲所学功课,还告诉她,他有个师弟,名魏长青,是个极为古板的人。姜婳就忍不住笑,他有时也挺古板的,偏偏自个还不知。
  到了十二月中旬,苏州都寒冷起来,穿上夹袄,姜婳知京城偏冷,让人送了些厚氅厚衣物,还有些干货,金丝红枣,虾米,虾皮,牡蛎干,淡菜,干贝,海参,鲍鱼干,还有燕窝,鱼翅之类的补品送过去。除此之外,捡着库房里不常用的上好的砚台笔墨,古董花瓶,整块的玉石甚的,足足装了几个大箱子送到京城。
  天气寒冷起来,这些东西走了近二十天才送到,送到京城已快年关,燕屼从周长林住处回来,望着默然静然正对着一院子的箱子发愁,他过去道:“可是大奶奶送了东西来?”
  默然道:“爷,的确是大奶奶送的,除了给爷做的厚衣裳厚氅,还有不少干货古董玉石宝石甚的,来送东西的人说,这快到年关,姑娘说,爷也要四处打点,让爷不用省着。”
  燕屼哭笑不得,“成了,你们把东西清点下,我看看明天送些什么东西去先生那儿。”
  翌日,燕屼也没拿别的,那些花瓶玉石宝石砚台笔墨都太贵重,送去先生也不会接受。他挑了些苏州的特产干货,金丝红枣,各类海鲜干货,还有燕窝鱼翅他都不吃,也一并给周府送去。
  周长林望着这一大堆的东西也忍不住失笑,问他:“你哪儿弄来这么多干货吃食?”
  燕屼笑道:“家里娘子使人从苏州送来的,我也吃不完,想着快过年了,就给先生送些过来。”
  周长林道:“你这妻子倒是很好,很记挂你。”
  燕屼心里暖呼呼的,只想快点见着小妻子,偏偏还要再京城待上好几月。
  周长林又道:“你和长青两人留在京城过年,怕是有些冷清,不如都来周府吧,也热闹些。”
  燕屼没有拒绝,点头应好。
  …………
  苏州姜宅也热闹起来,府中开始张灯结彩,许氏忙着吩咐府中管家置办年货,清理库房,拟年间的送礼单子。家中近来都很平静,两个妾侍被婳婳那么一吓,都老实起来,娢姐儿,娣姐儿性子也都收敛不好,这几个月规矩教养的很好,看着她会喊母亲了,也有了些女孩子的样子,不会在撒泼胡闹。
  姜婳这几月也过的极舒心,是她重活回来最悠闲的几个月,不用担心爹爹被害,没有谢妙玉和姜映秋在眼前晃动,每日只用看看医书,陪陪爹娘和妹妹,偶尔出去逛逛,不必愁着姑爷如何,当真是惬意,连着心态都平和起来。
  再有几日就是年关,府中忙碌起来,她却还悠闲着。
  早上起来,房里摆着银丝炭,暖烘烘的,姜婳摇铃让丫鬟们进来,珍珠给挑了身素净的小袄,外头罩着一件月青色蹙金疏绣褙子,又给她系好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套上兔毛手捂子,“姑娘,今儿冷,外头开始落雪了,你穿厚实些。”
  姜婳嫌热:“把斗篷先去了吧,一会用过饭过去谨兰院时在系。”
  早膳用的简单,一叠蒸的小笼包,一碗碧梗粥,几碟清淡小菜,姜婳都吃给的干干净净,再屋子里转了会儿到巳时,才让珍珠帮着系好斗篷,打算过去看看妹妹们的功课。
  除了给几个妹妹找了教养嬷嬷,小姜妤也要启蒙了,姜清禄就给几个姐儿找了个女先生一块教着,他是个大老粗,觉得姑娘们不用科举不用走仕途,无需多好的功课,能识字儿,念几首诗词,明辨是非便极好。
  姜婳也约莫差不多的想法,她觉女子文采不必多了得,最起码要明是非,不能太过懦弱,得大气。
  几个妹妹,别的都不太担心,上辈子小姜妤因着姜家变故才变得胆小怯弱,这辈子起点不同,她相信小妹的性子往后定是个大气的。唯有二妹嫤姐儿她有些担心,性子简直和许氏差不多,甚至比许氏更加软弱。
  遂这段日子,她都会抽空陪陪几个妹妹,姨娘可以送走,几个庶妹却不成,她们也是姜宅的主子,与府中的几个姑娘荣辱与共,她们若是出丑,也会连带着其他姑娘的。
  好在娢姐儿,娣姐儿年纪还不算太大,能别的过来。
  一出正房,冷风呼啸吹过,姜婳这才觉得有些冷,还飘着小雪,她起了玩心,脱掉手捂子去接雪花,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她的手掌心上,她的掌心却比这白雪还要嫩上二分。
  珍珠低声道:“姑娘,小心着凉。”
  好吧,姜婳又把手装进暖呼呼的手捂子里,张老的确跟她交代过,不许生病。说起张老,他老人给她试药的分量也越来越少,每次去青城山都还要给她诊脉针灸,生怕她一命呜呼了,还说再过几个月就不必她试药,因着一个疗程的药试的差不多了。
  缀着兔毛的暖和靴子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姜婳就笑。
  珍珠和翡翠也跟着轻笑,她们难得看见姑娘如此好的心情。其实自打老爷病好起来,她们就很少见着姑娘笑了。
  过到谨兰院,气氛却有些不一样,娣姐儿没在偏房跟教养嬷嬷学习,反而待在正房里,正俯在许氏膝盖上,眼眶红通通的,怕是哭过。
  娣姐儿一瞧见长姐来便慌乱起来,抬袖子擦了擦眼,起身立在一旁不敢吭声,许氏也呐呐不敢言。
  姜婳慢慢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缓缓道:“出了什么事情?”她猜出一些什么来。
  许氏和娣姐儿都不说话,见婳婳脸色微冷,许氏忍不住道:“婳婳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能解决的。”
  姜婳又问:“到底什么事情。”
  许氏叹了口气才道:“云姨娘的娘家人求上门来,想找云姨娘借一些银子过年,云姨娘也不敢借给她们的,偏偏这些人撒泼耍赖不肯走,云姨娘担心你知晓,就把身上的银子给了他们,他们嫌不够,说是云姨娘的哥哥在外欠下赌债,若还不上,人家就不给他们过年的。云姨娘的老子娘在府中哭的不行,云姨娘没法子,让娣姐儿求到我跟前来,支五百两银子,说是从月钱里慢慢的扣除。”
  姜婳脸色冷淡:“娘打算如何?”
  许氏犹豫道:“云姨娘也知晓这是错的,都说是从月钱里扣掉。不过我想着,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我就给拒了,娣姐儿这才哭了起来。”
  “娘可还记得我当日怎么说的?”姜婳问。
  许氏道:“自然还是记得的……”说是云姨娘若敢再跟府上支取银子,就要送她回娘家。
  姜婳道:“既然云姨娘的娘家人还在府上等着,娘如今就快些把事情处理好吧,省的府上的年也过的不安心。”
  许氏心里攥的紧紧的,到底一咬牙道:“走吧。”婳婳帮着她处理那么多事情,她怎么能再心软下去?
  娣姐儿突然哇的大哭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姜婳面前:“大姐姐,求求大姐姐莫要遣我姨娘回娘家。”
  姜婳捏着姜娣的肩膀,半扶半提着让她起来,望着她慢慢的道:“四妹,你可想清楚了?你是姜府的姑娘,往后长大,这个姨娘会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依附着你,啃食着你的骨髓,吸你的血去接济她的娘家人,你的姨娘从姜宅要不到银钱便会去找你,你的夫家会如何看待你?你要用你的嫁妆给你的姨娘让她去接济娘家人吗?总有一日你的嫁妆也会败光,你会被夫家人看不起,你的日子会很艰难,你希望如此?”
  她定定的望着姜娣:“你可想想你的姨娘到底待你如何,是真心疼爱你吗?若是真心疼爱你,为何会拿你做挡箭牌,让你出来跟母亲要银两,揪着你的肉让你来哭闹打滚撒泼?”


第47章 
  姜娣被姜婳镇住; 她开了年才八岁; 道理渐渐懂得; 姨娘是市井人家出来的; 脾性很差,很多恶习,往常姨娘想从母亲这儿要甚好东西总使唤她来开口,母亲偶尔犹豫; 姨娘就让她来哭惨; 有时候她哭不出来,姨娘揪她腰上的嫩肉,疼得她嚎啕大哭; 母亲慌乱起来; 她要何物母亲就给。
  很多时候,姨娘还总是幽怨的望着她叹息着说:“为何你是个女娃儿; 要是个男娃儿该多好,若是个男娃你爹爹肯定就会宠爱你,这大宅往后所有的家产就都是咱们的了; 哎……”
  姨娘还总告诉她,太太和大姑娘不是好东西; 手上捏着那么些好玩意都不肯给她们一些,又唠唠叨叨同她说:“往后你长大可怎么办; 家里的嫁妆都是给你大姐姐和小妹准备着的,你们这些个庶出的不受宠,嫁妆都少; 嫁到夫家还要被看不起……”
  说的多了,她也暗暗的怨恨太太和大姐姐,见着她们总不爱搭理。可是有一日,大姐姐突然变的,变的严肃,狠厉,她都怕起来。
  直到搬来谨兰院跟着母亲住,她对母亲也渐渐改观起来,好似母亲没有姨娘说的那般不堪,待她们和小妹都是一样的。
  直到今日,姨娘来找她哭,让她求母亲支五百两银子,她犹豫,姨娘就闹,这才过来同母亲说声,其实姨娘没说过这五百两银子从月钱里扣,是她过意不去才这样说的。姨娘同她说的是:“娣姐儿,姨娘也没法子啊,你外祖母家里穷,你大舅爱赌,这会儿在后院闹的下人们都晓得,你外祖母跪在地上求我啊,那些个奴才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耻笑我,不把你外祖母她们打发走,她们能闹到天黑啊……”
  再然后大姐姐说的这些话都让她镇住,是不是以后她成了亲,姨娘也会变得如同她的娘家人一般?跪在地上求她闹她?
  她不想要这样的娘家人……
  娣姐儿渐渐想清楚,最后抱着姜婳的手臂哭道:“大姐姐,你送姨娘回去娘家,可否等她改好了再接回府中,我,我不想失去姨娘,往后我再也不会帮着姨娘的。”
  “四妹妹乖。”姜婳伸手握住姜娣的手:“便听四妹妹你的,先送你姨娘回去娘家,若她肯改正,我会给她一个机会的。不过此次必须做绝,给她们一个教训,让云家人晓得再也不能从姜府占任何的便宜,让她们往后都不敢再来姜府闹。”
  姜娣点头:“那我听大姐姐的,我们该如何做?”
  姜婳俯身在姜娣耳边低语几句,“四妹妹可都记住了?”
  姜娣迟疑片刻才坚定的道:“大姐姐放心,我都记住了。”
  “娘,我们过去看看云姨娘吧。”姜婳转头对许氏道。
  几人出谨兰院,外头的小雪还在落着,有冷风刮过,冰凉刺骨,姜婳也不嫌手冷,伸出一只手牵住姜娣,跟着秦妈妈和几个奴仆一块朝着后院而去。后院是姜宅粗俗奴仆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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