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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个王爷当相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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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戈一手拿着发钗,一手拢在她秀发之间,沉吟不语。
  莫染尘生出同情之心,壮着胆子劝道:“世子爷,正常姑娘不会说‘搜我的头发’这样的话,这人是傻女无疑。属下以为,凌雄无论如何不可能和一个傻女勾结。”
  高鸿微微皱眉,“这般重要之物,凌雄确实不可能托付给一个傻女。依属下看来,凌雄要想把这件事跟傻女说明白,都是不可能的。”
  赵戈面带沉思,手指有意无意间在白玉茗秀发间滑过。他许是想得着迷了,手指用力,自额头自发梢,几回反复。白玉茗额头触到他冰凉而细腻的手指,一股酥酥麻麻的、奇奇怪怪的感觉由心头延向四肢百骸,心中模模糊糊生出一个念头:若她懒洋洋的躺着,身旁是一盆温水,赵戈就这样替她洗头,那一定会很舒服,说不出的舒服……
  呸呸呸,转瞬之间,白玉茗便清醒过来了,洗什么头呀,洗清嫌疑!赶紧洗清嫌疑,要把自己干干净净的摘出去,否则就没命了!
  赵戈如黑染般的双眸幽切沉静,一眼望不到底,两人不经意目光交接,同时一呆。
  白玉茗一股无名火蹭蹭蹭的往上冒。这个雍王府的世子爷在打什么坏主意呢?一看就不是好人!哼,他还没完没了了,全身上下拍给他看了,还拢着她的头发不放,当她是好欺负的么?
  她眼睛瞪得溜圆,跟生气的小猫似的,“哎,我不就是肚子饿了偷了条鱼么,鱼都不在乎,你干啥一直找我晦气?你一直搜我的头发,是能从我头发里找出块糕,还是能找出块饼?你就饿成这样了么?”
  两人四目相对,她怒发冲冠,他不动声色;她似一团烈火,他如一汪深水;火烧不着水,水也熄不了火,两人身体虽静止不动,目光已交战过无数个回合。
  良久,赵戈缓缓将发钗插到她发间,“得罪了。”
  一直悬着心的莫染尘和高鸿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世子爷,她就是个傻女,莫和她计较。”
  白玉茗气呼呼的在一块大石上坐下,一手一只脱了鞋子,挑衅的冲赵戈举起来,“要不要搜这个?来呀来呀,给你搜。”
  莫染尘和高鸿见她这般调皮,又是摇头,又觉好笑。
  赵戈无语片刻,招手叫了两个黑衣侍从过来,“送她回去。”
  白玉茗又傻又得意的笑着,和莫染尘、高鸿挥手作别,蹦蹦跳跳的走了。
  小姑娘苗条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赵戈的手下搜遍了整个池塘、整个后山,依旧毫无所获。
  高鸿等人百思不得其解,“凌雄是那个拿东西的人。他最后到了明因寺,据他相好的招认,他是把东西扔到了池塘里。为何遍寻不获?”
  莫染尘是个粗人,越想越不耐烦,抓过一条死鱼用力撕开,“死鱼,老子把你烤了吃掉!”他把鱼内脏掏出来道:“这下子可轻多啦。来,烤了它。”顺手丢给一个兵士。
  莫染尘这句随口说出来的话,传到正沉思默想的赵戈耳中,不啻惊雷。
  他转身疾走,“快,去找方才那傻女。”
  莫染尘、高鸿等人虽不明所以,但素日服从惯了,忙一起跟上。
  狭小破败的小屋中,只有一张简陋的小床,连个桌子也没有。屋角堆着些杂物,一个火炉子,小锅小铲等。白玉茗四处打量,自床上找了根蜡烛点着,陋室中有了光亮。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白玉茗长长松了口气。
  阿弃曾抱怨过她怕黑,晚上没光亮会害怕。白玉茗便送了些蜡烛给她,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如果白玉茗没有好心送过阿弃东西,这会儿她连个光亮也见不着,岂不是很凄惨。
  关紧门窗,白玉茗自头上取下发钗,拧开钗头,小心翼翼的自钗身中取出一个长形红色之物。她放在手里掂了掂份量,然后在屋角那堆杂物中找了找,找到几个小铁条,掂准份量,把铁条塞到钗身中。
  “这个祸害怎么办?”她望着掌心那抹血红,小声嘀咕。
  蜡烛毕剥一声,屋里蓦然一暗,继而光明大盛。
  白玉茗一喜,“有主意了!”
  她拿起小锅,忙碌起来。
  “开门!开门!”外面响起敲门声。
  “阿弃姑娘,我等有事请教。”好像是赵戈的下属在说话,倒是蛮客气的。
  白玉茗匆匆挽了头发,插好发钗,手执蜡烛,睡眼惺忪的开了门。
  “什么事呀?”她打着呵欠,看样子困的不行了。
  外面火光通明,赵戈负手站在那里,玄衣如墨,肤白胜雪,冷若冰霜。
  “阿弃姑娘,我家世子爷有事要问你。”莫染尘忙道。
  赵戈默默无言,自白玉茗头上拨下发钗。
  发钗入手,赵戈心中一热。
  这发钗入手的份量和方才差不多。镀银的发钗应该很轻,不会这么重,这发钗里一定有东西……
  白玉茗困的站不住,靠在门上,眼睛半睁半闭,“你坏,又抢我的钗。”


第10章 僵硬
  含混慵懒又带着娇嗔的声音,透着丝和她年龄不相称的妩媚诱人。
  但看她的容颜,分明只是不更事的少女,且过于单纯,傻傻的,憨憨的。这会儿困得东倒西歪,愈显得胸无城府,惹人爱怜。
  赵戈无言看她好一会儿,目光方落在发钗上。
  这发钗过于沉重了,里面一定装有东西,应该是在钗身之中。
  他在钗头试探的拧了拧,果然钗头松动了。
  “钗身内空!”莫染尘失声叫道。
  他眼神复杂的瞟了阿弃一眼。
  “世子爷,钗身中藏着什么?”高鸿激动得声音微微发颤。
  “是啊,钗身中到底藏着什么?” 雍王府其余的人也精神一振,目光全集中在那不起眼的、镀银的发钗上。
  阿弃瞌睡没了,瞪着眼睛叫道:“不许打开!是我的钗,你不许打开!”
  赵戈哪里理会她,拧开钗头,倒出了钗身中的东西。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赵戈的掌心。
  火光通明,众人看得清楚,赵戈掌心是一根黑黝黝的、不起眼的小铁条。
  众人都呆住了。
  阿弃眼泪汪汪,“我从小到大只有这一个发钗,是师父给我的,我可喜欢啦。大妞二妞笑话我,说我的钗太轻了,不值钱……”她从赵戈手中取过发钗、铁条,小心翼翼的装了回去,脸上露出孩子般得意的神色,“我就填了铁条进去,这样就不轻啦,值钱啦。”
  “哎,我是不是很聪明?”她举着装好的发钗,喜孜孜的给赵戈看。
  十四五岁的年纪,天生丽质,秀美绝伦,偏偏是个傻的,一个装了小铁条的镀银发钗都能让她喜欢成这个样子。
  越看越可怜。
  赵戈凝视阿弃,却觉得眼前这小姑娘越看越可恶。
  这个傻呼呼的小姑娘,绝不像她外表看上去那般简单、无害。
  赵戈握住了阿弃执蜡烛的那只手。
  阿弃身子一紧,明净如水的眼眸中闪过惊讶和惶惑。
  “把东西交给我。”赵戈面容如玉石般精致,声音也如击玉敲冰,有挥之不去的冷意。
  阿弃似是被吓着了,大眼睛一眨一眨,又浓又密的眼睫毛如如蝶羽般轻轻颤动,小嘴微张,说不出话来。
  她手腕纤细,似乎一折就断了。
  数十把火把的映照之下,她手里那蜡烛的光亮根本微不足道。
  赵戈信手把蜡烛拿过来,阿弃脸色雪白。
  “我只有一只钗,你要抢;我只剩这一只蜡烛了,你也要抢。”她含泪控诉,忽地发起脾气,气呼呼的揪着赵戈的衣襟叫道:“你干脆连我一起抢走算了!”
  赵戈从没见过这样的小姑娘,颇有些哭笑不得。
  “报!”有黑衣人飞奔过来禀报,“荣王府的三公子到了,带人包围了明因寺!”
  赵戈眸光一冷,拂开阿弃抓着他衣襟的小手,蜡烛也还给了她,“他带了多少人?奉谁的命来的?”一边问着话,一边快步向寺里走。
  蜡烛重又回到手里,赵戈等人也要走了,阿弃惊魂甫定,长长松了一口气。
  赵戈蓦然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
  面庞白如积雪,眼神利若秋霜。
  阿弃啰嗦了下,下意识的捏紧了发钗和蜡烛,“你,你,你要抢连我一起抢,管我吃吃喝喝……我跟你说,我吃的可多了,我能吃穷你……”
  赵戈无语半晌,方吩咐莫染尘道:“将染霜唤来,这里交给她了。”莫染尘自是恭敬答应。
  赵戈等人终于走了。
  阿弃腿一软,几乎瘫倒。
  太惊险了,今晚真是太惊险了。相比较起今晚,从前她和白玉格那些“历险”只能说是小打小闹,就是哄孩子玩的。
  赵戈等人走后,来了个浓眉大眼的黑衣少女,“我叫莫染霜,奉我家世子爷之命前来搜查。阿弃你别怕,吃糕吧。”从怀里掏了块冷干粮递给阿弃,之后便在小屋中仔仔细细搜了一遍。
  一无所获。
  不知不觉,已是天色将明。
  赵戈满身疲惫,伸手揉着眉心。莫染霜在向他报着搜查的结果,“……是间简陋的小屋,阿弃很可怜,只有一张床、一口锅,就连蜡烛都只剩一枝了,用得很节省。我去了之后她便问过我,把仅剩的半截蜡烛吹熄了……”
  赵戈手停顿住了。
  把仅剩的半截蜡烛吹熄……半截蜡烛……昨晚他拿过蜡烛的那一瞬间,她是何等的恐惧……他脑海中有了个念头,初时隐隐约约的,后来渐渐清晰。
  莫染霜惴惴的停下,不知赵戈是怎么了。
  “那女孩儿呢?”赵戈蓦然问道。
  莫染霜忙回道:“睡下了。”
  赵戈人已到了门口。
  简陋小屋前,兵士禀报,“阿弃姑娘不禁饿,一大早就醒了,出去找吃的了。”
  青青碧草地,阿弃背着小背篓,篓里散乱装着果子、草药等,边走边哼歌。
  赵戈率人赶到时,她不知怎地捉了只小白兔,正和小白兔玩耍。见到赵戈,她吃了一惊,手一松,小白兔连蹦带跳,转眼间便蹿得无影无踪。
  “哎,别跑呀,我不吃你!”阿弃后知后觉的叫道。
  小白兔早不知跑哪儿了。
  阿弃扬起脸,那小脸蛋比露珠更晶莹,眼神明净。
  赵戈换了身深蓝色的袍服,如海水般的颜色,他的眼眸也如海水般深邃沉静。
  “你的蜡烛。”他摊开手掌,掌中是小半截平平无奇的白色蜡烛,“是融化之后重做的。”
  “我常常拿蜡烛融着玩的。”阿弃眨着大眼睛,“融化了,再团好;团好了,再融化。就和玩泥人一样呀。”
  她还有理了。
  赵戈心中隐隐泛起怒气。
  这小丫头太可恶了!
  “把她带回去。”赵戈沉声吩咐。
  “凭什么?”白玉茗快蹦起来了。
  “世子爷,光州的捕快闻风前来查案了。”有人来禀报。
  紧接着又有人来报,“三公子又来了,这回是陆千户陪着的。”
  青山绿水间,一名绿袍公子由数十名侍从、近卫簇拥而来,远远的便笑着和赵戈见礼问好。
  白玉茗看到陆千户的身影,心中一惊。
  陆千户在白府是见过她的,而且陆千户这个人残暴毒辣,杀个人根本不当回事。若是被陆千户看到她,那还得了?
  不行,不能被陆千户看到。
  白玉茗咬咬牙,纵身扑向赵戈,“跟你走就跟你走。师父说过啦,如果有男人要带我走,让我挑一个最好看的。就是你了!”
  赵戈怀里抱着个软绵绵的小姑娘,整个人僵在那里。
  陆千户等人越来越近,白玉茗从怀里取出方帕子盖在头上,“师父还说了,让我盖上盖头。行了,你可以带我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三公子见此情景,又是笑,又是惊讶。
  高鸿低声的道:“世子爷,三公子后发先至,先拿到了两把钥匙中的一把。他是来耀武扬威的,世子爷莫理他,抱了阿弃回去,三公子等人交给属下应付。”
  赵戈僵硬的点头,僵硬的抱着白玉茗走了。
  三公子、陆千户等人瞠目结舌。
  ……
  白府的马车到了明因寺。
  白玉格率先跳下车,“我去接她。”才走没几步便被沈氏给叫回去了,“这寺里才出了事,晦气的很,你不许进去。老老实实的在车上等着,我命人接七丫头出来。你听话,不然我不许小七一起去,这便差人送她回府。”白玉格无奈,只好重又跳上车,“我等着便是。”
  沈氏命常嬷嬷带人进去了。
  明因寺才出了事,沈氏自己是不肯走进去一步的。
  常嬷嬷出来的时候,脸色煞白。
  她悄悄跟沈氏说了几句话,沈氏脸色大变。
  沉思片刻,沈氏低声吩咐,“把那两个丫头蒙着头脸带上车。对外只说七姑娘生了要过人的病,故此除了贴身服侍的丫头和大夫之外,谁也不许见。那两个丫头你也看好了,不许和任何人见面、说话,不许露出一点风声。”
  常嬷嬷会意,忙下车办事去了。
  白玉莹和沈氏同车,觉出事情不对,忙问沈氏道:“七妹怎么了?对外说七妹生病了,这是何意?”沈氏轻抚她头发,“你素来懂事,和玉儿不同,告诉你也无妨。小七这个孩子……唉,她这回淘气得不同寻常,竟是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白玉莹大惊,“娘,那快命人找她啊。她一个小姑娘家,若是被拐走了,她,她……”嘴唇颤抖着,满脸恐惧之色,不敢再往下说,也不敢再往下想。
  沈氏叹气,“找自然是要找的。却万万不敢声张,知道么?这事声张出去,小七就完了。”
  “我知道,我知道。”白玉莹拼命点头。
  “你知道你弟弟的脾气,也知道他平时和小七好。这件事一定不能让你弟弟知道,千万千万。”沈氏再三交待。
  白玉莹含泪点头。
  白玉格听说白玉茗生了病,闹着要过去看望,却被沈氏厉声喝住了,“小七生的是过人的病,你若去看她,我便将她丢在半道不管她了!若你听话,我带着她上京城,延请名医为她诊治。”又哄又骂,软硬兼施,总算哄得白玉格安静了。
  车辆缓缓驶动。
  沈氏带着白玉莹、白玉格,和生了病不能见人的白玉茗,进京贺寿去了。


第11章 回家
  白玉茗背上的小背篓竟也忘记取下了。
  赵戈面无表情,抱着个背上背着背篓、头上盖着盖头的姑娘一直往前走。
  雍王府的人、荣王府的人,看得都有些发蒙。
  赵世子居然抱了个姑娘,还是乡野地方背着小背篓的姑娘,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啊……
  白玉茗搂着赵戈的脖子,头也是蒙蒙的。
  放到昨天之前,如果有人告诉她,她会主动扑到一个男人的怀里,白玉茗非抽死那个胡说八道的人不可。可现如今她真的投怀送抱了,真的主动跳到一个男人的怀里了……
  管他呢。白玉茗闭闭眼睛,竭力安慰自己:嫂溺叔援,事急从权,这不是事情太紧急,一时之间没有别的办法么?
  白玉茗第一回被陌生人抱,第一回和陌生人贴得这么紧,年轻男子胸肌强韧,坚硬如铁,身子又灼热得发烫,白玉茗脸红心跳,一动不敢动。
  赵戈第一回和小姑娘这般亲近,第一回软玉温香抱满怀,腰身笔挺,步伐坚定,好似行军打仗一般正经八百,但一颗心已经紧张得跳得快要胸膛了。
  他目不斜视抱着白玉茗回屋,丢到了床上。
  “看着她。”他简短的交待莫染霜。
  看也没看白玉茗一眼,他转身便走了。
  莫染霜自他抱着个小姑娘进门的那一刻眼神便呆滞了,听他吩咐,忙恭敬称是,一个“是”字才出口,赵戈人已经到了门槛之外。
  莫染霜呆立半晌,走到床前,犹犹豫豫的低声叫道:“阿弃?”
  她觉得那应该是阿弃,但是也不敢完全肯定,毕竟是蒙着盖头的。
  白玉茗小背篓还没取,头冲里斜卧,顺手捞过被子蒙住了头,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说话声,“染霜姐姐,我困死了,让我睡一会儿。”
  一个青青的、不知名的野果子自白玉茗的小背篓里滚出来,一把碧绿的野菜也悄悄冒出了头。
  莫染霜站立不稳,低低一声呻…吟,跪坐在地上。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委实太奇怪 、太惊悚了……
  白玉茗不知是太累了,还是心太宽,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莫染霜颤颤微微替她把小背篓取下,又替她脱了鞋,盖好被子,坐在椅子上发呆。
  白玉茗一觉睡醒,已是在车上了。
  车上遮着厚厚的帷幕,看不到车外的丝毫情形。
  眼前黑沉沉的一片,车声辘辘,不知会被带到哪里。
  她心中恐惧,眼睛一酸,就哭出来了。
  “阿弃醒了?”旁边窸窸碎碎的声响,片刻后升起蜡烛的光亮,和莫染霜朦胧的面庞,“阿弃莫怕。咱们这是回光州城,你不会背井离乡的。”
  莫染霜怜惜阿弃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语调温柔。
  白玉茗见到莫染霜,像见到亲人似的,扑到她怀里轻声哭泣。
  莫染霜忙抱着她拍了拍,“莫怕莫怕。”
  白玉茗偷眼往四周瞧了瞧,“这么黑呀,我最怕黑了……”
  莫染霜柔声道:“这是我家世子爷吩咐的。我们做下人只管听命行事,并不知道世子爷的意图。不过我私下里猜测,世子爷应该是想让你好好睡一觉吧。”
  话已经说得很清楚,却唯恐阿弃是傻女,不明白,莫染霜又进一步解释道:“人在睡觉时,若有光亮,便睡不好。帷幕将光亮遮住了,你便可以睡踏实了。”
  “嗯。”白玉茗乖乖蜷缩在莫染霜怀里,小猫似的。
  莫染霜低头要跟她说话,却见她打了个呵欠,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觉好笑。
  傻人有傻福啊。
  白玉茗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小而洁净的屋子里,和莫染霜一起住。
  白玉茗知道雍王府这是不放心她,让莫染霜看着她,也不以为异。
  早起后,白玉茗脸也没洗,便趿着鞋子在廊下逗笼子里的百灵鸟。这院子不大,来往的人不多,只有一个做粗使的婆子埋头清扫庭院。
  莫染霜一大早就办事去了,这院子里除了白玉茗的逗鸟声,就是婆子沙沙沙的扫地声。
  外面传来几声吼叫,乍一听上去像犬吠声,但听过狼嚎的人会知道,那是狼的叫声。
  白玉茗曾经和白玉格野心勃勃的要套条狼回来养,两人是见过真狼的,自然听得出是狼叫。
  白玉茗心中警觉。
  好端端的,府里怎会有狼?白玉格是从小调皮到大,才到想套条狼回来驯养,雍王府不会也有人想养狼吧?
  一个身材矮小、细眉细眼的童儿偷偷摸摸的向院里探头。
  白玉茗一看到他,他便缩回去了,继而又传来狼叫声。
  原来狼叫声是这童儿发出来的。
  那婆子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还在哗哗哗的扫地。
  白玉茗恍然。原来这婆子是个聋子。
  童儿又探头往里边看。
  白玉茗二话不说,冲过去抢了那婆子的扫把,便飞奔着向那童儿拍过去了,“大白天的学狼叫,你想吓死人呀!”
  童儿被白玉茗撵得乱跑乱叫。
  “学狼叫吓人,我打死你!”白玉茗下手越来越狠。
  莫染霜和莫染尘兄妹远远的看着,莫染霜道:“我就说了嘛,阿弃是个被抛弃的傻姑娘,根本不会和覃家的案子有牵连。看看,覃家的暗号发出去,她拿扫把就打。”
  莫染尘道:“话虽这么说,但她好巧不巧的正好在钓鱼吃鱼,池塘中又一无所获,查一查去去嫌疑也好。”
  莫染霜点头,“哥哥去禀报世子爷,我拦着阿弃,莫让她把人真打伤了。”
  兄妹二人分头行事。
  莫染霜拦下了白玉茗。白玉茗气呼呼的,小脸胀得通红,“他学狼叫!狼是会吃人的呀,我小时候就差点儿让狼给吃了,这坏小子学狼叫!”莫染霜安慰她道:“这小子不对,我替你打他。”那童儿却机灵的很,莫染霜劝白玉茗的功夫,他撒丫子溜了。
  “下次别让我抓着你!”白玉茗冲着那童儿的背影大叫。
  “算了,小孩子调皮。”莫染霜笑着劝道。
  白玉茗任由莫染霜牵着手往回走,心中得意之极。方才那一定是覃家的暗号了,她没上当,嫌疑洗清,想必再过几天就没事了,可以回家了!
  白玉茗没了心事,装傻姑娘更是装上了瘾,倒是和莫染霜相处得很融洽。
  次日,莫染霜带白玉茗出了院子,各自上了一乘小轿。轿子晃晃悠悠的,也不知是去哪儿。一路之上白玉茗叫了莫染霜好几声,莫染霜都不曾应答。下轿之后,白玉茗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身在何处,便被人用黑带把眼睛蒙上了,苍老的女人声音透着威严,“不许说话,跟着我走!”
  白玉茗啰啰嗦嗦被这人牵着走。
  她感觉到自己是一下往下的,踩的是向下的楼梯。
  一路往下,感觉周围越来越阴森森的。
  “我没做坏事,不想下地狱……”白玉茗害怕,挣扎着不肯再往下走。
  “这是牢狱,不是地狱。”那苍老的女人声音透着讥讽和不耐烦。
  白玉茗被人大力一拽,跌跌撞撞的继续向下。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下了。
  白玉茗被人摘了蒙眼的黑带。
  朦朦胧胧的灯光,虚浮闪烁的人影,她晕了一会儿,眼花了一会儿,才看清楚眼前是阴森的牢狱。那被重重铁锁锁着的犯人,头发散乱,血迹斑斑,正是盐运使覃淡。
  白玉茗心中一松。
  她是见过覃淡的,但覃淡没见过她。
  覃淡初到光州履新,也曾到白府拜望,但白熹早就听说此人好色,尤其偏爱幼女,便不肯让女儿们出面拜见。故此,白玉莹、白玉苹和白玉茗,覃淡都没有见过,不认识。
  “覃淡,你可认得此女?”还是那个苍老的女人声音。
  这人应该年纪很大了,一身黑衣,满脸皱纹,身材高大健硕,跟男人似的。
  白玉茗下意识的就想离她远点儿。
  覃淡浑身是伤,勉强睁开眼睛,目光在白玉茗身上滑过,露出贪婪又狠毒的光芒。
  白玉茗见他一双贼眼绿幽幽的,像旷野上的恶狼,心中一沉。
  这人狡诈狠毒,只怕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此人好色无德,他本人已经深陷泥潭了,这时候能拉一个人进来陪陪他,能拉一个美丽稚弱的小姑娘陪陪他,他不会犹豫的。
  覃淡受伤很重,说话艰难,白玉茗歪着脑袋打量覃淡,笑嘻嘻的赶在了覃淡开口之前,“这位官老爷我见过哩,他和心澈姑姑亲嘴打架,就像画上画的那样……”
  “什么亲嘴打架?”那老女人厉声喝问。
  覃淡眼中闪过精光,仇恨的盯着白玉茗,“你,你胡说……”知道白玉茗这话是把他的相好心澈给暴露了,气怒交加。
  心澈不过是一个尼姑,他并不心疼。但若暴露了心澈,只怕跟着就有一连串的秘密暴露了,他的主子知道了,岂能饶他?
  “心澈姑姑是善因寺的,长的可好看了,光头也好看!”白玉茗热切的道。
  “心澈,善因寺。”老女人兴奋的搓着手,嘿嘿笑。
  本来只是带着这个小丫头来认认人的,没想到审出这么桩公案,她立功了!上头必有奖赏!
  覃淡差点儿没气死,白玉茗好心情的冲他扮了个鬼脸,覃淡更是七窍生烟。
  白玉茗被带了出去。
  莫染霜在外头等着,一见面就快步迎上来,把白玉茗给带回去了。
  白玉茗绘声绘色的向莫染霜描述,“我去善因寺偷供品吃,你懂吧?人多的殿不敢去,得去人最少的地方,怕被抓着,嘻嘻。我偷了几个馒头揣好,正要走,就听见很奇怪的声音,又像哭又像笑,怪死了。我就偷偷溜过去看,看到那位官老爷和心澈姑姑在亲嘴打架呢,墙上有画,和画的一模一样。他俩打架的样子可奇怪了,我给你学学……”
  “别了,阿弃你别学。”莫染霜头皮发麻,“阿弃,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立即禀报世子爷,定能抓到恶人。阿弃乖,你立功了。”
  白玉茗高兴的拉着莫染霜,眉眼弯弯,“染霜姐姐,那我是不是能回家了呀?我想回家,想守着师父的坟。”
  莫染霜一脸同情,“应该是可以的吧。”
  这可怜的小姑娘分明和覃家并无关联,是应该放回去了。
  莫染霜协同莫染尘率人抓捕了善因寺的心澈尼姑,严加审讯,心澈供出善因寺地库藏的一大批金银财宝并一个重大秘密。雍王府的人个个扬眉吐气。
  赵戈也罕见的脸色不错。
  莫染霜趁机替阿弃求情,小心翼翼的说了阿弃想回家,想守着师父。
  赵戈一愣。
  这个小丫头不是说要跟他走么,怎么又要回家了?
  他都已经抱过她了,她居然还想回家?


第12章 檀郎
  “她出现的太巧,还要再查。”赵戈不同意。
  莫染霜没敢再多说,回房后安慰白玉茗,“阿弃,你在这里多玩两天,不急着回家。你家正乱着,知道么?寺里出事了。”
  白玉茗既要装傻女阿弃,便要装得像,胡乱吵吵了几句,莫染霜拿香喷喷的糕饼哄她,她便眉花眼笑了。
  雍王府的点心师傅不错,细腻甘美的红豆沙和厚郁酸甜的玫瑰甜酱混匀做馅,面粉和鸡蛋、白糖做成酥皮,美味可口。
  白玉茗津津有味的吃着点心,和莫染霜聊天,“姐姐,光州城里有什么新鲜事呀?”
  莫染霜一笑,“除了覃御史的案子,别的没有什么。”
  白玉茗咬着点心,晃荡着脚丫,很开心的样子。
  知州家如果丢了位七姑娘,一定是新鲜事。莫染霜根本不提,可见这件事并没发生。算算日子,沈氏、白玉莹、白玉格应该已经去过明因寺了,一点风声没有,那应该是白府没声张。
  不声张是对的。
  但白玉茗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一则要和父母家人团聚,免得他们担心;二则真的阿弃常常在外流浪,但也时不时的会回明因寺的小屋睡觉,如果真的阿弃回去了,那白玉茗的身份岂不败露了么。
  白玉茗盘算着脱身之策,可怜兮兮的道:“姐姐,我师父埋在后山,我每天要到她坟前陪她说说话的。我好几天没去见师父了,师父一定以为我出事了,她在地底下也会不安生的……”
  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如一湖春水般,这会儿委屈的想哭,水波盈盈。
  莫染霜虽畏惧赵戈,见了白玉茗这可怜的模样也心软了,承许她道:“见了世子爷,我再替你说话。”
  白玉茗欢快的道:“谢谢姐姐。”吃过糕饼,出门玩耍去了。
  说是出门玩耍,其实白玉茗察看着地形,寻思着能不能逃跑。她折了枝杏花拿在手里玩,趁着没人注意,便往墙边走,盼着围墙不高,她能爬得上去,可以爬墙逃走。
  她到了墙边,咧开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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