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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燕飞帝王家-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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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倒是不必再劳神登门,就此别过,不送了!”
  被这般在众人面前被撵,孟光良只觉得面子里子俱是一并丢了:“老朽正是看在老将军的份儿上,才来相劝,可是一番好心,尉迟府上竟是这般相待!当真是好心当作了驴肝肺,你们好自为之!哼!”说完,孟大人边准备拂袖而去。
  “孟大人真是大齐的忠良,难道户部清闲如斯,竟是有闲暇将手伸到了本王的后宅调停起事宜了,当真是能者多劳啊……”说话间,只见一个一身白色薄衫的男子从大门那里,由小厮引路,走了过来。飞燕循声抬头一看,竟然是骁王霍尊霆悠哉地走进了大厅。
  孟光良也是认得骁王的,想到自己方才的话入了这位二殿下的耳中,也不知他会作何反应,随时心里微微着慌。
  待众人向骁王施礼后,骁王对着那位孟大人说道:“想来孟大人也是受了高人的指点,竟是了解得这般透彻,若是有人与大人一样关心着本王的妻妾之事,不妨可以亲自到本王的面前指点下江山,孟大人看本王这么安排妥当吗?”
  孟光良怎么能听不住骁王话语里的不善,连忙下跪说道:“不敢不敢,是下官一时酒饮得多了,口出妄言,还请殿下恕罪。”
  骁王笑着说:“既然是吃醉了酒,就请孟大人先回府歇息去,免得路上出了意外……”
  孟大人额角都听得冒起了冷汗。虽说这二殿下现在不大得皇帝欢颜,可是真的惹怒了这位,那句“意外“当真是听得他心情肉跳。于是连忙起身匆匆地出了府去。
  见骁王到了尉迟府上,其他的几桌宾客也是纷纷告辞离府了。
  尉迟老爷见了这骁王,本是想一鼓作气,趁着这难得的酒气替侄女再出一口恶气,可是骁王高大的身躯立在那,一对深邃的眼儿一扫,立刻就觉得气场全无,声音也跟着湮灭了不少:“你……殿下……殿下可曾食饭了,要不要坐下再进一些?”
  骁王笑着对尉迟瑞说:“本王此来,一来是庆祝老侯爷乔迁之喜,二来是要与老侯爷商议下飞燕入府成礼的事宜,不过现在看着老侯爷也是刚刚痛饮了一番,不宜再饮,且回房歇息,本王且转一转,劳烦尉迟小姐相陪就足以了。
  说完,便先行转身朝着后花园走去了。飞燕知道叔伯因为当年京城沦陷时,在广场亲见了那场屠戮,见了这几位霍家的皇子便是腿肚子转筋,今儿在酒桌上的胆略也用得是差不多了,方才与骁王应答时,舌根也是硬很,一味逞强恐是要失态,便让一旁的婢女搀扶着叔伯回房休息了。
  骁王绕着着园子左右看了看,布置得倒是清幽宜人,可是那门窗虽有修补痕迹,倒不是新换上的。再看里面摆设的家具,也是用料平平得很。
  每看一处地方,他都要转过头去,意味深长地打量跟在身后的飞燕。飞燕心知他这番眼神的意思,可是只能硬着头皮低头视而不见,心道:可真是清闲,居然有这样的心思跑来巡视府宅了!
  看了一圈,骁王觉得累了,便懒懒地问着一旁的宝珠:“小姐的卧房在哪里?”
  宝珠连忙引路,穿过花园子来到一处幽静的处所。骁王见这院落倒不像是女子的闺房,只一旁中了一片竹林,当真是素寡的很。
  飞燕见骁王抬腿要进去,连忙阻道:“里面便是奴家的闺房,奴家与殿下尚未成礼,殿下这般贸贸然,恐不妥……”
  霍尊霆侧过头来低低说:“小姐所言甚是,白日人多嘴杂,要不本王入夜再来,请小姐替本王留扇没有闭合的轩窗即可……”尉迟飞燕心知这骁王是备不住会做下这等勾当的,当下便是深吸口气道:“骁王,请!”
  骁王这才微笑着入了房,房内的布置也如飞燕其人一般,清爽雅致,毫无女儿家的那种脂粉之气。
  在挂着轻纱的床榻边,还放着几本书卷,其中一本《兵制》书页半翻,似乎是匆匆阅览放在了枕榻一旁。
  骁王走到了床边,拿起了书卷,翻了翻书页陈旧得很,应是经常被阅才对。
  他让宝珠先出去。便半靠坐在了尉迟飞燕的枕榻上,长腿一伸,晃了晃脚上的金线压珠的绸布靴子,冲着低头不语地飞燕说道:“替本王将鞋脱了。”
  
  第19章
  
  尉迟飞燕闻言不由得又瞪大了眼睛,她不知这骁王倒是很喜欢她将凤眼撑圆的样子,时不时总是撩拨着,便是为了等这一刻,便是含笑直直地回望了过去。
  四目相接,互不相让,尉迟飞燕不卑不亢地说道:“飞燕手粗,做不来这等细事,骁王若是累了,奴家这就将宝珠唤来服侍殿下,这个卧房就让与殿下了,飞燕自会搬到别处。”
  见她不肯过来,骁王也没有说什么,将身子躺平,他身子颀长,单薄的床板不堪如此重负,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听着床板吱呀,他嘴里懒洋洋地说道:“听魏总管说,小姐大前儿个又派人带信条去王府支了一百两银子,说是看中了一张嵌着玉板的雕花软床。可是本王现在这么躺着,只觉得睡不出这一百两银子大床的妙处,还请小姐指点一二。飞燕微微笑道:“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临时改了注意,毕竟奴家不久便要入王府,卖得太贵的床也是睡不得几天的……”
  骁王伸出的长指,捏算了下:“我的爱妃啊,你这前共支取了将近六百两钱银,可是这侯府宅院修补得实在是粗糙,莫不是让无良的奸商坑拐了,待本王给你做主去!”
  从方才这骁王前后检视宅院起,她便提防着这一手,果然骁王是从钱银上开始找茬,当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飞燕持家无方,胡乱花钱怨不得别人,殿下若是心疼,大可收了府宅折成现银。”
  骁王手撑着头,侧卧着道:“我的燕儿开设粥铺以来,生意红火得很,怎么会持家无方?前几天本王打听到京郊茂县有荒废的桑田数顷被人买走,另外还有一个绸缎铺庄也易了主。最近南方水贼为患,南北商路不畅,而京城一代,百姓的日子渐有些富足,尚美之心日盛,原本不大上台面的柞蚕丝卖得很好,这个买家倒是有眼光,到时候又能大捞一笔横财了……”
  飞燕心里一沉,心知这些个私下的营生还是瞒不过着狐狸一般的骁王,便是半垂着眼皮说道:“叔伯虽是册封的侯位,然而封田实在是瘠薄,不足以支撑日常用度,尉迟一门经历了穷苦,心知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窘迫,飞燕斗胆从王爷府上支了钱银,收买了些许桑田小铺,还望殿下恕罪……”
  骁王突然冷笑道:“岂敢怪罪小姐,若是本王的爱妃,倾国倾城宠爱之又有何妨?只是小姐似乎只一心打算着尉迟府上的营生,并不曾打算着该如何去做霍家的儿媳。倒真让本王有种被坑拐了之感……你,可愿为本王脱靴?”
  飞燕见这霍尊霆喜怒无常,拿捏着自己的钱银命门,又突然脸上没了笑意,便知他动了真怒,此时是叔伯的侯府,惹得他发了火,难免要殃及叔伯一家,何况此事的确是自己理亏不够磊落,便慢慢走过去,准备伸出纤手将骁王的绸靴脱掉。
  只是这等婢女一般的差事,真是一辈子都未曾做过,虽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洁白的贝齿还是咬上了粉唇。可是手刚挨上那靴子,她的手腕便被骁王扯住,一把拽到了床上。骁王强健的身子将她半压在了身下,高挺的鼻尖亲昵地磨蹭着她的嫩颊低语道:“看看我的燕儿,怎么一副要被欺负哭了的样子,莫要委屈了,本王替燕儿脱鞋可好?”说着长臂一伸,顺着罗裙一路摸到了她套着绣花鞋的小脚儿那,利索地除下了绣鞋,又剥了布袜,露出了一双莹白的玉足。
  飞燕的身材高挑,腿也分外修长,玉足上的脚趾也生得形状圆润美好,被骁王的大掌死死握住,顿时紧张得脚趾打成了玉结儿,拼命地往回缩脚:“哪个要脱鞋,快些给我松手!”
  可是骁王的大掌如同铁铸一般,哪是寻常女子的力气能挣脱开来的,竟是将玉足贴到了鼻尖,轻轻嗅闻,然后笑道:“尉迟小姐果真是香的,就连这儿都是喷香一片。”
  飞燕脚下敏感,被他大掌一握,正好瘙到了碰触不得的痒处,当下便是强忍着翻涌的笑意,浑身想使劲,却是使不出力气来了,只能眼角含泪道:“殿下莫闹了,奴家……要……要去茅厕更衣……”
  好不容易,借口更衣让这骁王送了手,可是下一刻,他的薄唇却是准确贴在了她微微开启的娇唇之上。
  上次亲吻,乃是酒酣之后,虽是知道他正孟浪,却是不大能分辨其中的滋味。可是这一次却是异常清醒的白日,那放肆的舌尖每一次的轻撩细拨,又或者是突然加大力道的纠缠吞咽,都从娇嫩的舌腔里如同热火一般蔓延全身……
  飞燕心里发了急,暗自恼道:死太监!正要用力去咬时,那骁王却感应到了似的,突然松了口,对着犹在微微细喘的飞燕说道:“本王还有要事缠身,要先走一步了,随后为魏总管会派人去茂县抄一下账本,计算下每个月的红利,帮着我的爱妃看管好钱银进账,尉迟侯府里人口稀薄,每月的用度就一并从本王的府里支取了……”
  说完,骁王已经直起身子。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衣襟,冲着躺卧在床榻上,脸色绯红的玉人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小姐的这笔嫁妆,本王欢喜得很!”
  骁王的确是欢喜得很!因为最近朝廷的众位贵胄高门都是穷苦得有些支撑不住门面了。
  这由头还从入京那会儿说起。当年霍允与京中百姓约法三章,恪守为之,并无惊扰百姓之举,可是大梁的国库是必须洗劫之处,打开库门一看,却是空空如野,让人不能不为之诧异。
  所以飞燕当初与骁王胡编的那套隐匿宝藏之说,其实也是些缘由的。
  既然国库是空的,这皇帝当得便有些丐帮帮主的凄楚了。不过霍允是穷惯了的,倒是很能想出弄钱的出路,大笔一挥圈出了京城里的前朝王侯的名姓,让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守在广场里挨个砍了脑袋,罚没了钱银。当初那尉迟瑞也被拎了过去,幸好的被骁王及时出言,才算是救了下来。
  可是家产却是保存不住的,一并入了国库之内。可是官兵们挨个上府去罚没家产时,难免又是雁过拔毛。跟随齐王造反,要的不就是荣华富贵吗?这一层层贪没下来,入了国库的又是少之又少。
  建朝之初,休养生息,对待百姓都是减轻徭役。国库里见天儿的是只出不进。皇帝当得寒酸,下面的文武百官也是日子过得拙荆见肘。
  慢慢的,这贪污买官进爵是势头渐长。那些个前朝的地方遗老,莫不想在这改朝换代时在朝堂上挣得一席之地。各个都揣着大笔的银子来往于京城的客馆驿站之间。
  久而久之,一到入夜,驿站前车马不断,门庭若市。只是各个大员们赚得脑满肠肥,高高在上的皇帝霍允还是分毫未赚。
  本来霍允不曾察觉,只是三个月前微服去兵部侍郎家中一游,正赶上侍郎家里宴请宾朋,酒席未撤,满桌子的珍馐美味,一旁助兴的编钟乐器也是精美异常,府宅里的宠妾更是满头珠钗,齐帝表面不不动声色,可是珍馐美味入口时,却是心里不大是滋味。
  想他登基一来,勤勉节俭,不敢乱花一文钱,曾经想着效仿历朝的开国皇帝修建一座露台,可是圣旨都拟好了,再去那略显空荡的国库走一圈,长叹一声都能听见回音,便撕了写好的旨意。
  但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日常的宴饮竟是这般的骄奢,怎么能不让齐帝心里一翻个儿呢?那日他回了宫里便叫人来拨算盘,好好算一算兵部侍郎的薪俸。
  结果不言而喻,齐帝秘密派下人手一查,竟是满朝文武十有八九都是富得流油。
  都是些随他开战的功臣大吏,再不好随便找个由头拉到广场砍头抄家了。总是要立个体面的名堂打打这帮龟儿子的秋风。于是圣旨下达,直言近年朝纪废弛,须铁政加以整顿,特设立御史,一周年一替,督查百官,设立“回避”制,同宗亲友不可同省任职,有赃官者,,于庙堂决杀,其特宥者乃长流岭南。
  本来以为这皇帝只是做做样子,可是霍允下定决心的事情,岂有敷衍了之的道理?
  第一个杀鸡儆猴的竟然是齐帝的三子霍广云。霍家老三善于交际,结交的门客众多,身在吏部的他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搜刮钱财毫不手软,霍允秘密布线,人赃并获,拿了三皇子一个现行。一道圣旨就将他贬斥到了岭南,五年不得回京。
  对待亲儿子都是这般,又在接连斩杀了三名贪赃较为严重的封疆大吏后,京城里的百官们心里都敲起了边儿鼓,这时皇帝又一道折子,凡呈贪赃枉法者,皇恩浩荡,网开一面,只需入夜去国库司处退回赃银,十万以上者,可以既往不咎。
  说知道皇帝的名单里握着谁的名姓啊?这道圣旨一出,众位臣子们都如同捞到了救命稻草,纷纷入夜时,牵着车马去国库司退赃。
  一时间,驿站变得清清冷冷,国库司重地门前门庭若市。
  众位臣子的家宅里变得有些空荡,所以最近京城甚是流行朴素之风。那柞蚕丝虽然柔软,却不易上色。制出的新衣看上去也不是那么招摇,加上价钱照比南桑蚕少了一半,一下子成为了热捧。
  可是养蚕的蚕户骤增,桑树却是一时无法植出。尉迟飞燕的那千亩桑树是皇帝新政刚一公布便入了手的,期间又是不断从骁王府挪来银子高价收购桑田。二个月后便是养蚕时节时,附近的蚕户们自家的桑树叶不够吃,便要从飞燕那里购入。
  尉迟飞燕也没有提价,只是同蚕户们拟好了契约,等到剥茧时,要平价卖与她的丝绸铺,这样一来,便是将京城一代的蚕丝大部分原料垄断了,然后她再转手高价卖出,其中的差价便赚得甚是饱足。
  晚饭后,骁王正端着刚刚从茂县抄写的账本,一页页津津有味地看着,只觉得这商妇的小算盘打得甚妙,六百两银子的本钱,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竟然垄断了京城的丝绸行当,照着这么一看,转手之后的红利一年竟有上万两之多……
  翻完了账本,骁王突然觉得耳根发热,想必是有人坐在家中痛骂着他的名姓了,不由得微微一笑,幸好是没有松懈了对她暗地的看管,不然这小燕儿的翅膀若是硬了,恐是不能安心栖息在他骁王府的屋檐之下了。
  
  第20章
  
  就在此时,有人吃味地看着正倒在软榻上看账本的骁王,忿忿不平地说:“二哥,你这日子倒是逍遥,又弄了什么捞钱的营生?我们三兄弟里,属你的油水最多,真是闷声发大财!可是弟弟我就没了你的眼光,识人不清,替人背黑锅,早晚饿死在岭南了。”
  说话的人年纪轻轻,眉毛浓黑,肤色呈古铜色,看上去便是一副武夫气息。
  霍尊霆抬眼看了看自己这个本应该在岭南吃荔枝的三弟霍广云,合上了账本说道:“你这是奉旨背黑锅,被人求之不得,就不要抱怨了。”
  霍广云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贡桃,粗鲁地将桃核吐到了地上道:“明明卖官儿卖的最狠的是大哥,可父王偏心眼儿,将屎盆子都他妈的扣在了老子的头上,杀鸡给猴看,下手真狠!一道圣旨就把我贬到了岭南,当真是只有我不是他生养出来的?”
  骁王的脸阴沉了下来,低声说道:“本来是因为你说着在岭南染了顽疾,母后求情,父王才特别恩准你秘密回京看病,可你若是再口出大逆不道之言,别怪我绑了你去见父王!”
  老三霍广云不同于他的两个哥哥,自幼不喜读书,性子一向是直来直去。原本他与大哥霍东雷感情甚笃,与这自年少便出外求学的二哥有些疏远。
  可是有道是患难见真情,此番原本是因为父皇弃车保帅,拿了自己当了点播太子的棋子。当初被贬斥出京时,他那平时交好的大哥竟然是连践行都不是敢,生怕是受了牵连,影响了他太子的清誉。
  倒是这个平时交情淡淡的二哥,不但亲自践行,更是一路关照了各个地方的官员多加照拂。这让霍广云甚是感动,只觉得原来真是有“君子之交淡如水”一说,这二哥才是有情有义的,一时间便是百感交集,大有重写人生情谊之意。
  此番回京,不及入宫见母后,便是赶着先来见二哥了,可因自己出言不慎,让二哥动了怒,便愤愤地收了口。
  霍尊霆见他住了口,才说道:“若是爱极了岭南的风光,大可以在父皇与大哥面前也这样口无遮拦,不然的话,且老实些,免得消磨了父王对你心内的那点子愧疚,让你老死在那不毛之地!”
  霍广云虽然性子直了些,到底是霍家人,心眼倒是不缺,自然明白二哥的话有道理,便是深吸了一口气道:“二哥,你放心,出了这个府门,便是不会再提这样的话茬了。”
  骁王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四妹乐平要出嫁了。父王恩准你回来,也是托了她的福气,最近不宜在百官面前走动,一会就趁着夜色赶紧去见母后吧。”
  见弟弟点头应下,他才命人备了马车送三弟入宫。
  刚送走了三弟,魏总管匆匆赶来,小声道:“国舅爷过府求见。”
  骁王想了想,说:“将他请入客厅。”
  算一算,这位国舅也是该来了。毕竟现在这番窘境已经不是妻儿出场能解决得了的。
  沈茂公坐在王府的客厅,心底却是长叹了口气。
  算起来,齐帝的这三个孩子,都是他打小儿便看着长大的。都是什么性情,他是最了解的。他与齐帝霍允素来交好,自然也只猜到齐帝舍能干的二皇子,而立大皇子为太子的原因了。
  齐帝身体康健,狼群之中岂可容忍二王?所以对于这个名声、能力样样毫不逊色的二皇子,齐帝是毫不留情地一味打压着。
  可是待到齐帝年老时,这狼群的首领又会是哪一个了?
  沈茂公生平善赌。在新野起义时,他将全部身家押在了霍允的身上,结果大获全胜,换来满门尊荣。而这次,他左右思量,直觉这二皇子才是真正值得下注之人。
  然而此事又是不宜他来出面,恰好女儿痴恋二皇子,沈霍两家尽人皆知,正好顺了小儿女的痴情,由女儿出面恳请皇帝,而他只能作无奈甩袖不管的父亲之态即可。果然,皇帝倒是成全了女儿的一片痴心,允诺赐婚,本来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怎奈自己的那个混账儿子不争气,竟是将府宅妾室的小事闹得尽人皆知,好好的姻缘弄得现在没了着落。
  那二皇子也不知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竟然是大有任事态继续发展之势。此番他来便是一探虚实。
  等到骁王入了客厅时,沈茂公连忙向皇子施礼,抬眼一看,骁王身穿宽大的素色便袍,头戴一顶白玉琢成的小冠,显得眼目更加俊朗。心里暗叹:也难怪女儿痴迷这骁王,这般英俊的相貌,就算是生在普通人家也会让女子趋之若鹜啊。
  甥舅二人客气了一番后,便坐了下来,骁王绝口不提近日与沈府的摩擦,沈茂公聊得也尽是写朝堂上不相干是事务。
  聊了一会后,沈茂公突然话锋一转,开口问道:“沈康做事鲁莽,近日在家中闭门思过,不知骁王是否还在生这混账的闲气?”
  霍尊霆笑道:“二表弟是什么性情,本王怎么会不知,必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才一时糊涂,又怎么会生他的气呢?”
  沈茂公闻言,微微放下心来,又问:“待得骁王迎侧王妃入府后,不知骁王何日准备迎正妃入府?”
  此番问得毫不拐弯抹角,倒是得正面回答一番。
  骁王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舅舅,然后说道:“舅舅看事通达,应该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王要娶的是哪一个,不是本王说了算的,要看父王的圣意啊!”
  沈茂公闻言微一皱眉,只当是这骁王借口推辞,真要开口,骁王却又说道:“舅舅如今已经是位极人臣,无论何时都是本王至亲的舅舅,表妹嫁与不嫁都是如此,可是舅舅如此一味心疼着表妹,是不是没有揣度一下圣意,为何表妹入府如此艰难了?”、此话一出,竟是惊得沈茂公一身冷汗。齐帝一向待他不薄,自己的门生遍布朝野,竟是生出了些许懈怠之心,还当自己与那齐帝如同患难之时的生死之交,浑忘了帝王之心难测。
  原先他还真当了骁王是色迷心窍,干出这等不顾念甥舅之情的勾当,心内还略略失望,现在看来,他竟是痴活数年全不入这年轻人看得通透豁达。
  他是越想越怕,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不再多言,起身便告辞了。
  与公主要出嫁一般轰动京城的,便是那沈家的女儿身染恶疾,需要入庙祈福的事情了。据说沈茂公亲自入宫禀明了圣上,谢绝了与二皇子联姻的好意,圣上惋惜之余也同意了沈公的请求。
  不了解内情的人,直替这沈静雅惋惜。好好的姻缘,怎么说弄没就弄没了?不解内情的人便会惋惜叹道:当真是病得不巧啊!
  可是一桩姻缘打了水漂,另一桩却是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乐平公主在月初便要下嫁到王家。齐帝觉得该给自己这粗野惯了的女儿立下些规矩,学学该如何做别人家的儿媳了,免得下嫁到了书香之家白白丢了皇家脸面。
  挑选教习公主礼仪的除了宫里的女官时,齐帝突然想起自己二皇子那尚未入府的侧王妃尉迟飞燕。
  那日家宴,她举止有度,食虾时的优雅给齐帝留下了深刻印象。只觉得若是自己的女儿也有这般王侯之家的贵气,才真不愧为“公主”之名。于是便宣尉迟飞燕入宫,与教习女官一同教导公主的礼仪。
  飞燕接旨的时候,直觉这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差事。那日公主恶意满满的一大杯“翻倒驴”,辣味犹在舌尖回荡,也不知再与这公主相见,她又能琢磨出什么刁难人的法子来。
  待到入了宫时,果然这公主花样百出,正立在自己的宫殿前,举着鞭子抽打着跪在她面前的教习女官。可怜那女官跪在地上以面伏地,瘦弱的脊梁正颤抖着承受着一鞭紧似一鞭的抽打。
  “真当自己成了先生不成?倒是成了心的糊弄着本宫!我堂堂大齐公主,哪有给王家婆子奉茶的道理?竟敢说本宫的手势不对,本宫跟父皇都没有那般的恭敬!他王家算是哪门子祖宗神仙?”
  尉迟飞燕带着宝珠静立在一旁,真想好好揉揉自己的头穴。可怜那沈家小姐成了权谋之下的牺牲品,入了庙庵不知何时能出来再得一门好姻缘。倒是这面前的小泼妇才真该入庵门好好地磨砺下心性,生出些慈悲心怀!
  那公主也是抽打得手腕发酸了,便将鞭子甩到了一旁,命人将那女官拖走,眼角的余光扫到了立在宫门的尉迟飞燕,不由得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
  尉迟飞燕走到近前向公主施礼请安。
  那乐平公主舍伸手接了巾帕子擦了手,冷笑道:“父王还真是好安排啊!找了个被悔婚的来教导本宫,难不成是要本宫学着怎么样快快地摆脱了王家,被退婚不成?”
  尉迟飞燕也不言语,被这番冷嘲热讽,依然是恭恭敬敬地福礼也不起身。
  乐平公主只觉得是方才赏了女官的那顿鞭子给了这尉迟飞燕一顿下马威,所以吓得这前朝落魄的贵女不敢言语了,一时间心情不由得一阵舒爽,挥了挥手命尉迟飞燕起身后说道:“今儿个,本宫一早便定下了去城郊围猎,这几日兔子正肥,若是晚去了,便只能捡了几位哥哥的牙慧了。你也随本宫一起去吧,免得被父皇问起,又说本宫贪玩,荒废了礼仪功课。”
  说完也不待飞燕说话,便招呼着自己的宫女太监,准备着围猎的弓箭物品,不一会便准备妥帖,便坐上马车带了一队侍卫出了宫去。
  公主坐在前面的一辆马车里。飞燕与随行的女官坐的是另一辆。只是她登上马车的时候,只觉得有名侍卫在一旁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一眼瞟了过去,不由得微微一愣:竟是位故人!
  只见这位一脸浓须的彪形大汉身穿一身金甲,头戴翎毛,明显是大内禁军统领的服饰。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他名叫徐威,乃是先前自己父亲旗下的一位千夫长,曾经在自己幼时受命护卫着她来往于军营之间。
  再后来在一次与齐军对峙中他被俘了去,据说是投降归附了大齐。没想到今日竟是在这般情况下与故人再次相见。
  徐威也是认出了这位昔日的将军之女,被飞燕一双美目直视,竟是脸膛微微发红,有些归附敌营,无颜见昔日小主子之感。
  不过尉迟飞燕倒是早早地收回了目光,只当是没有认出他来。人生际遇各不相同,但都不过图个在乱世里保命度日罢了,何必让这旧日故人难堪呢?
  大齐的皇家围场位于京郊的九华山。与尚文的大梁贵族相比,大齐的新贵们更加尚武,所以围场也较于前朝范围更广了些,地形也甚是复杂,小岭瀑布样样不缺。
  但是因为是公主前来围猎,围场的督官处于安全考量,便向随行护卫公主的徐威徐统领言道:“近日暴雨,围场的河道水流湍急,而且河道另一侧的林子太密,这几日因着下雨,看护围场的仆役们来不及砍伐树枝密林,若是贸贸然进去,因为树林遮挡视线,出现弓箭误伤的情况反而是不美了。所以还请公主极其随行的侍卫们都在河东岸围猎,还是不要过河为妥。”
  说完,又递给了徐威一支长哨,若是出现了紧急的情况,只需要吹响长哨,自然有猎场的大批护卫赶到,及时保护公主的銮驾。
  徐威也不是第一次陪护着皇家前来狩猎,自然是明白其中的规矩,接了长哨,将其上的银链挂在了脖子上后,便挑选出了一会陪伴公主狩猎的十几名护卫的精兵,又拣选了二十多名护卫,与公主的卫队相隔一段距离远远守护,免得人马太多惊扰了猎物,搅了公主的雅兴。
  乐平公主早早便换好了一身轻便的戎装,搭配着她具有胡人血统的面庞倒是显得飒爽英姿,很有些巾帼女豪杰的气派,她伸手拉了拉一把小弓,觉得力道不够劲儿,想了想便将它递给了也刚刚换好了衣装的尉迟飞燕:“这弓箭力道小,倒是挺适合你这样弱不禁风的。”
  尉迟飞燕只当听不出她的嘲讽,接过了那小弓道:“谢公主挂念,只是飞燕不善骑射,恐怕一会颗粒无收,辜负了公主的美意。”
  听到这,乐平公主的浓眉倒是得意地飞扬了起来,心道:真该叫二哥与父皇都过来仔细地瞧一瞧,就算礼仪得当,食虾的姿态优美又有什么用?到了围场变成了一只软脚的虾蟹,当真只是个模样美的,也只有成了妾室,替二哥暖床之用罢了!
  想到这,乐平公主的心情更是舒爽了些,立意一会要好好地展露一手,给这前朝没用的王侯之女好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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