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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宠妃[金推]-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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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啊,尤其是炒栗子。”她指着其中一人给他看,“这刘大叔卖了二十来年了,咱们家里都觉得他做得最好吃。”
赵佑棠奇怪:“好吃的话该挣了很多钱了,怎么连个铺子都没有?”
冯怜容一怔,只是吃个栗子,怎么他要问这种问题啊!
她想一想道:“开铺子要付很多租钱的,税又收得高,刘大叔只是卖个栗子,做得生意又不大,自然不需要用铺子了,这样能节省开支。其实说到种地的可怜,做生意的也一样,尤其是老老实实经营的。”
赵佑棠眉头皱了皱,暗道商人多是奸猾之徒,付出的少,利润却是巨大,与农人大大不同,故而历来对商人都多加遏制,且土地才是国之安定根本,自然是不同的。
不过这话他不会与冯怜容说,伸手招一招,后头一直暗中跟随的严正立时上来,拿了些铜钱给他。
“炒栗子怎么卖?”赵佑棠去买栗子。
冯怜容听到,忍不住噗嗤一声。
这么多年,她可是第一次看到他买东西啊,怎么看怎么好玩。
那刘大叔抬头他一眼,笑眯眯道:“公子要买多少啊?一斤六个铜钱。”
赵佑棠回头看看冯怜容:“你说呢?”
“半斤够啦,还有别得吃的呢。”
赵佑棠就买了半斤。
栗子用油纸包着,拿在手里热乎乎的,他笑着打开来,递给她:“馋猫儿,吃罢。”
夜空下,他笑容温柔,真像是这京都大街上寻常人家的丈夫。
冯怜容鼻子突然就有些酸,低下头拿了栗子剥来吃,第一个也不给自己的,而是给他:“你尝尝就知道我不是骗人了。”
栗子肉入嘴,一股软糯,带着点儿微微的甜,赵佑棠眼睛眯起来:“还真不错。”
冯怜容看他喜欢,一连又剥了好几个给他。
吃了栗子,赵佑棠倒是来兴趣了,沿路在那些人手里买了好多吃的,有白果,有梨条,有狮子糖,枣圈,就差没买汤汤水水了,后面严正,几个护卫拿的满满。
两个人吃了不少,一路走到西街,看到有猜灯谜的地方。
赵佑棠一时兴起,拉着她去玩。
那儿已是围了好些人,有寻常的百姓,也有公子哥儿,学子,赵佑棠原本也想猜几个,结果看看看着就不高兴了。
他才发现这儿男人很多,冯怜容差不多是一枝独秀,有些人的眼睛不老实,时不时得就朝冯怜容脸上看。
她虽是出自京城,可气质温婉文静,颇有些江南女子的韵味,脸又长得好看,吸引人也是正常的。
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立在一盏花灯前,一会儿拧眉,一会儿歪头的,绞尽脑汁,浑不知这样子早落在好多人眼里。
赵佑棠极为恼火。
居然还有人敢看他的贵妃,找死!要是在宫里,早就拉出去打板子了!
他阴沉着脸就把冯怜容拉出来。
冯怜容还不乐意:“差点就要猜到了呢!以往跟哥哥出来,哥哥总是很能猜,得好多东西的,今儿原本也想猜一个。”
赵佑棠挑眉,手上下一指:“你以前也这么出来的?”
“是啊,怎么?”冯怜容奇怪。
还怎么,被别人看去了都不知道!
赵佑棠把严正叫来:“你给我速速弄顶帷帽来。”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怎么把她这脸给露出来了?
严正瞠目结舌:“这会儿哪有帷帽买?”
“买不到,你不用回宫了。”
严正再不敢说一句话,拔腿就跑。
冯怜容却抿嘴笑起来,才知道赵佑棠为什么生气呢:“以前跟哥哥出来那会儿,自然还小啊,便是现在,也是个妇人,又不是姑娘家。”
赵佑棠还是不高兴,管她是不是妇人,反正不能给别人看!
严正过得会儿就来了,跑得气喘吁吁。
赵佑棠从他手里抢过帷帽,往冯怜容头上一扣。
这下好了,什么都瞧不见。
他满意了,这才又带着她闲逛,不知不觉便走到玉池。
玉池在京城的西边,是京都最大的一汪湖泊,深受百姓喜欢,在中秋佳节也是最热闹的一处地方。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二人携手走在其间,说不出的欢喜。
赵佑棠也是第一次来,他身在宫里终年不出,要说有没有对外界的向往,自然不是没有,只是每日总有做不完的事情,闲暇很少。
今日到此一游,只觉浑身轻松,看来俗世生活,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冯怜容在他旁边小声道:“我以前也常来的,不过大了之后,母亲便不准,算算,都有十来个年头了。”
正说着,耳边就有丝竹声传来,赵佑棠举目一望,原来是远处水上的游舫。
冯怜容见他在看,解释道:“这都是富贵人家才坐得起的,寻常百姓可没有那么多钱呢,听说他们会请伶人在上头唱歌跳舞,还有人在船头做吃的。”
“那你是没坐过了?”
冯怜容道:“自然没有了。”
想都没想过,他们家实在太穷了,哪里会有这等念头。
赵佑棠笑道:“那咱们得坐一坐了。”
冯怜容还在发愣就被他拉走了。
原先可望不可即的游舫此刻就在她面前,舫上的人毕恭毕敬得邀请他们上去,一边问:“少爷夫人可要观赏歌舞?”
赵佑棠原本想的,可又觉得人多碍眼,便没要,只添了一句道,“叫个厨子上来,准备些吃食。”
严正跟众护卫听见,嘴角都是一抽。
刚才这两个人不是吃了很多吗,居然还要?莫说,还是吃了晚饭来的。
赵佑棠看看他们手里的东西:“这些你们吃了,吃不下就丢掉。”
总不能带回宫。
一众人上去后,游舫便慢慢荡出去。
严正闲着也是闲着,与护卫立在船尾,没有负担的吃起东西来,反正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去打搅前头那两个。
赵佑棠与冯怜容并肩立在船头,微风徐徐,时不时撩动他们的衣裳。
在这湖泊上看月亮,月亮好像显得更大了,天大地大,月亮大,唯有他们这个游舫在水中格外的渺小。
赵佑棠不由想起那夜躺在湖木哈荒漠上看着天空的情景。
便是这个感觉。
他伸手从后面拥住冯怜容,轻声问:“今儿可高兴了?”
“高兴。”冯怜容笑道,“没有比今日更高兴的了,还能出来玩呢。”
她的声音特别欢快,像是只飞上天空的小鸟。
今日,她过了不平凡的一个夜晚,虽然这夜晚,寻常哪个百姓不是如此,可是对她来说,却极为难得,兴许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也未可知。
所以极为珍贵。
她回头把头靠在赵佑棠的肩膀上,轻声道:“谢谢皇上。”
这句谢谢饱含真情,感激他的赐予。
赵佑棠笑了笑:“谢什么,原就是我答应过你的,不过这趟挺有意思,难怪前朝武献帝那么喜欢微服出巡,可见不是没有理由。”
“皇上也想学他啊?”冯怜容眨眨眼睛。
赵佑棠不答,嘴角笑意浅浅,拉她坐下问:“你还想吃什么,叫厨子就在船尾做了,我也是第一次这般赏月。”
“叫他做个香煎鱼罢,玉池的鱼不错呢。”
赵佑棠吩咐下去。
不一会儿,船尾就有香味飘出来。
二人仍坐在船头,冯怜容依偎在他怀里,抬头看着月亮,身后是他温暖宽阔的胸膛,耳边是远处淡淡的丝竹之声,心中一片平静。
没有对未来的期盼,也没有对从前的怀念,只愿这一刻能变成永恒。
☆、第112章 顶撞
差不多到亥时,二人才回去,到得乾清宫,先就要了水清洗,又缠绵一番方才睡去。
第二日一早,冯怜容回延祺宫。
钟嬷嬷看她这脸上气色也知昨儿过得高兴,笑道:“大皇子,三皇子刚才还在说呢,没见到娘娘,娘娘回来,他们就肯好好吃饭了。”
刚说完,赵承衍就扑出来,叫道:“母妃,您昨儿去爹爹那儿了?怎么不带孩儿去?”
冯怜容自然不好解释,只牵着他的手进去,一边道:“下回自然会带你们去的,快些吃饭,别去晚了。”
“孩儿吃好了,就阿鲤慢吞吞的。”
冯怜容一看,果然赵承谟这小碗里还有半碗没动。
小儿子见到她,微微一笑:“母妃回来了。”
冯怜容拿起调羹喂他:“是母妃不好,叫你们惦记。”
因她很久不去乾清宫侍寝,孩子们都习惯天天早上见到她了,她会同他们一起吃饭,给他们整理衣服,又叮嘱要带的东西,这些事情虽然小,可没了却叫人不惯。
赵承谟见她调羹伸过来,头一探,稳稳吃了一口。
旁边的赵承衍又后悔了,早知道,该吃慢点儿,这样也能让母妃喂了。
冯怜容喂完,问昨天的事情。
赵承衍答:“母妃刚走一会儿,咱们就回了,不过二弟睡在皇祖母那儿了,听说母后的身体还没好,怕过给二弟,故而皇祖母说,也不用咱们经常去请安。”
冯怜容点点头,看来方嫣连中秋宴席都没去呢。
她微微皱了皱眉,这样子下去,她还得一直管事儿。
她站起来,叮嘱两个孩子好好听课。
两孩子应一声,笑着就走了。
冯怜容吃完早膳去歇了会儿方才起来与钟嬷嬷说尚服局的事情。
那桩案子是一直没查出来,钟嬷嬷道:“光是关着有什么用,不肯说实话的,要不就饿着那几个,依老奴看,她们早晚得招了,除非连命都不要。”
“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冯怜容问,“不然尚服局的料子偷来何用,她们难道还差衣服不成?”
再怎么是宫人,吃得穿得怎么也比寻常人家要好一点儿。
钟嬷嬷冷笑道:“这些人贪得无厌的,谁知道呢。”
冯怜容也想不出来,她起身往外走:“算算时间,得去看看葡萄酒了,差不多了。”
钟嬷嬷忙就叫外头的小李等四个黄门跟上。
当初这葡萄酒放了糖摆在瓷坛里,一直密封在酒醋面局的地窖,中间她去过看了两回,这一过去,几个黄门连忙跪下来行礼,冯怜容叫他们起来,领着去地窖。
一众人进去,当先的黄门打开坛盖子,一股子酒味就飘出来,冯怜容拿个小瓢一舀,只见色泽透红,不比白酒黄酒这等颜色,看起来分外诱人,她低头喝了一小口,脸上露出甜甜的笑,轻声道:“嬷嬷,好像成了呢。”
钟嬷嬷也尝了尝,眉开眼笑:“不错啊,有些儿像宫里做得果子酒,不过葡萄味浓。”
“是啊,就是这味道。”
“那是好了?”钟嬷嬷问。
冯怜容道:“好了,不过须得把这酒倒出来,不能再跟葡萄皮混一处了。”
钟嬷嬷就指挥几个黄门,把酒再倒到一个个很小的酒坛子里,重新盖好。
冯怜容看着地上六个小酒坛子,想了想道:“送一坛去给太后娘娘,还有一坛给皇后娘娘,再一坛搬我那儿去。”
三个黄门分头行事。
皇太后那儿很爽快的收了,方嫣听说冯怜容给她送了葡萄酒,冷笑道:“倒是闲得很呢,还有空做这个,先放着罢。”一边问知春,“宫里一切都妥当?”
“是没出什么事儿,还是照着原先娘娘做得那般。”
方嫣听完,撇撇嘴又躺下去,路遥知马力,她不信冯怜容真有什么能力呢。
如今是照搬她的,以后呢?
就让她尝尝厉害,反正她得空休息没什么不好的,冯怜容到时忙了,看她还有多少时间陪着赵佑棠呢,早晚也得同她一样。
方嫣拿起床头的书看,又道:“等会儿请朱太医来,觉得最近越发倦了。”
知春叹口气:“娘娘总躺着,总是会倦的。”
这样下去,一准儿没病得有病了,得不偿失。
方嫣捏捏眉心:“也是,你扶我起来走走。”
二人这就去院子里了。
冯怜容带着一坛子酒回来,心情愉悦,舀些出来叫延祺宫里众人都尝了尝,分享她的成就,自然是每个人都称好,她跟金桂道:“叫膳房晚上准备些下酒菜。”
金桂跑着去了。
她坐下来也喝了一小盏,低头看账本。
这一看又是快到下午,想到冬季要采办的衣料,又把尚服局的管事姑姑叫来。
“还是依着原先的定额,不过有新上贡的衣料,像是上好的狐皮,貂皮,云缎,挑了最好的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剩下一些按位份分给婕妤,贵人。”
管事姑姑笑道:“那贵妃娘娘您不要了?”
冯怜容衣服多得是,每年都添新的,说实话要不要都没什么,不过不要倒显得自己清高了,她就道:“也拿一样罢。”又问那件事,“往年听说不曾有偷衣料的,可见不是常事,那秀莲三个,你也说是老实人,我心想必是有隐情了,不该是为钱财。”
若只为钱财,威逼利诱之下指不定就说了,这些人的心都不正,自然也不够坚强。
可那三个人却不是,姑娘家嘴巴严严实实的。
管事姑姑道:“奴婢也是不知,劝了好几日,她们都不肯说。”
“此前她们可发生过什么事情?”冯怜容之前是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过了中秋,这才好一些,之前看账本时,就想得会儿了,“定是有什么,她们才会这样,你再好好问问与她们住一起的宫人。对了,能说出些来源的,本宫有赏,说错了也无妨,你便这样传下去。”
管事姑姑惊讶,但还是应了。
到得下午晚一些时候,她便来回禀,还带了两个宫人,这才算查清楚。
原来还跟黄门有关系,有个黄门经常出城采办东西的,认识其中一个宫人,说是她家出事了,父亲得了重病,家里已经把值钱的都卖了,母亲出来乞讨。
可惜那宫人偏又不能出宫,只得陆续把这几年的积蓄叫那黄门带出去,后来不得已,甚至偷了衣料叫那黄门变卖些钱,另外两个宫人得知,同情她,且也是家中独女,怕父母过得凄惨,便结成一伙偷下衣料变卖钱财,送去家里。
这事儿就是这么简单。
只她们怕说出来连累那个黄门,就一直没说,再有,说出来,那些钱还得要回来,父母又怎么过活?三个人只得死不松口,还互相给对方作证。
冯怜容听了叹口气。
管事姑姑道:“还请娘娘定夺。”
但冯怜容犹豫会儿,终究还是没能做下决定。
晚上赵佑棠来了,冯怜容献宝似的把葡萄酒给他喝。
这酒入口甜甜的,酒味不淡不浓,倒是叫他惊讶,笑着道:“酿的不错啊,比泡酒好喝多了。”
冯怜容噗的笑起来:“泡酒是对补身体的,如何能比?这酒啊喝着玩儿最好了,要是在夏天,拿冰冰一冰肯定也好喝,我娘就这么说的,可惜了,现在天已经凉了。”
“明年不还得热?你可别忘了,到时候冰了给朕送来。”赵佑棠一饮而尽,见两个孩子一副谗样的看着,笑道,“准你们也喝点,不过平日里莫碰,小小年纪喝酒可不好。”
两孩子拼命点头。
冯怜容给他们一人喂了一小口,一会儿赵徽妍来,也喂她一口。
小姑娘喝下去,眼睛眯成一条缝,摇头又摇头。
赵佑棠笑开了:“可见她不爱喝。”
“讨厌,嫌弃我的酒呢。”冯怜容捏她的脸蛋。
赵徽妍又咯咯咯的笑。
吃完晚膳,冯怜容哄三个孩子歇息去了,她才跟赵佑棠说这个事儿。
赵佑棠沉下脸道:“有什么好说,敢偷东西,自然得把手砍了。”
冯怜容吓一跳:“这怎么成?她们这事儿情有可原,要不是家里出事,她们一向规规矩矩的。”
妇人之仁!
赵佑棠冷笑道:“那为家里就能干坏事儿了?她们入得宫里,便是宫里的人,你若姑息,下回还得犯事,自然要罚了以儆效尤。你莫要胡乱心软,这些宫人黄门,有几个好东西,杀了也不算什么!”
他对待这些奴婢总是很残酷,有时候都不问青红皂白,冯怜容对此一直都不赞同。
这 时听得也有些恼火,忍不住据理力争道:“宫人黄门为何没有好东西了,妾身身边的钟嬷嬷,宝兰珠兰,哪个不是好的?再说,这些宫人原本也不想入宫,她们在家 里指不定都是父母疼爱的小姑娘,这一来宫里出不去不说,便是见一眼家人都难。皇上,你何尝了解这种痛苦?若无别的原因,谁会愿意入宫呢?”
她这话一出,屋里一片寂静。
钟嬷嬷吓得脸色都白了。
宝兰珠兰虽然感动自家娘娘会替她们这些卑贱的人说话,可也不愿她顶撞皇上啊!
几人惊得后背上都出了冷汗。
冯怜容说完,这才也觉得害怕,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手心里也湿漉漉的,可是她没有把头低下,她觉得自个儿还是没有说错,虽然赵佑棠高高在上,可是也不能一点不讲道理。
赵佑棠静静的看着冯怜容,她明亮的眼睛闪耀着光华,跟外面的月光一样,流淌着温柔,也荡漾着不屈。
她跟平日里的人不太一样。
他嘴角微微一挑,声音低沉沉的道:“那你当年,也是很不愿入宫了?”
☆、第113章 碰撞
不愿!
冯怜容第一个冒出来的回答便是如此。
当年得知她被点名入宫,父亲母亲,哥哥,没有一个不悲伤的,可是他们尽量都克制住,只这样却更叫人难过,好像世界要崩塌的样子,却没有人可以阻止。
她每晚都辗转难眠,眼泪流下来,把枕巾弄得湿透。
谁都知道,去了宫里,想要与亲人再见一面,那是多么困难的事情,这一诀别与永别也相差无几。
可这些年的亲情如何割舍?
她早就习惯每天与家人在一起,不管是困苦,还是艰难,他们都会共同面对,便是她要嫁出去,父亲母亲也定会予她选个佳婿,将来她的人生不需要荣华富贵,只要像父亲母亲那样相亲相爱便已足够。
结果,这样的念头被无情的打碎了!
回想起当年,哪怕是一万次的问她愿不愿意入宫,她都不愿。
她的眸子里满是否定之意,连掩饰都来不及。
赵佑棠的脸色也越来越冷。
钟嬷嬷急着道:“娘娘……”
冯怜容早年入宫,钟嬷嬷就照顾她,哪里看不出来她的离家之悲,说起来,被选进宫的,除非有野心,或在家中过得不幸,不然有几个能心甘情愿?所以她想提醒冯怜容,这等时刻非同小可,虽说欺君之罪不可取,可皇帝也是个男人,便是哄一哄又如何?
切莫一五一十说了。
赵佑棠却喝道:“都退出去!”
钟嬷嬷吓得一个激灵,与众人往后直退。
“滚到外面去!”赵佑棠声音冰冷。
一众人又往后退,退到屋外。
他声音那么大,冯怜容心头直跳,刚要开口,赵佑棠道:“你莫要骗朕。”
冯怜容一怔,旋即回道:“妾身不骗皇上,当初是不肯。”
赵佑棠虽然不愿她说假话,可她坦荡荡的说不肯进宫,他这心里也不舒服的很,当年他已是太子了,乃景国之储君,不谈这身份,便是别的,又有哪一样不优于京都的年轻男子?
她有什么好不愿的?
他冷笑一声:“你也不是什么绝世佳人!”
冯怜容听出他的嘲讽之意,皱眉道:“这与佳人又有何干?妾身不愿是因为要离开家了,不似寻常的嫁人,往常还能回娘家看看,倒不知皇上是何意思!”
“朕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你能入宫,那是天大的福分了。”别还不知足!
冯怜容气得笑了。
这一世她是运气好一些,前世她过得什么日子?每日战战兢兢不说,到最后还那么凄惨,年纪轻轻活活病死,要不是那年皇太后随便一道旨意,她能如此?
可现在赵佑棠却把这个说成是天大的福分。
是啊,他一句话就能颠倒众生命运,他们高高在上,而旁的人贱如蝼蚁。
冯 怜容拳头微微捏紧:“所以妾身说皇上不知此种痛苦,若皇上换做是妾身,有慈爱的双亲,却因旁人一句话就不得不离开他们,甚至可能连见都见不到一面,皇上能 心甘情愿听从?皇上可是这等贪慕虚荣之人,只因那夫婿拥有尊贵的身份,因那将来的日子兴许会飞黄腾达,就愿意舍弃双亲?只为那个从不认识,不知他好坏的 人,就愿意离开自己自小成长的家族?”她声音一下子拔高,“皇上,您愿意吗?”
她一向温柔的眉目间竟隐隐生出坚毅,像是蒙尘的刀剑露出了原本的锋利之色。
赵佑棠一时答不出话来。
她说得字字在理,没有一句可以反驳。
谁在她的立场,只怕都不会愿意。
可是,他刚才却因她那句不肯,气昏了头脑。
赵佑棠忽然就很心烦,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你给朕好好反省,竟然如此与朕说话!”
他甚至踢倒了一张凳子。
冯怜容被这沉闷声吓到了,可是她整个人还在激动中,收不回来,但她又想哄一哄赵佑棠了,这一急,眼睛就红,眼泪汪汪的,恨不得立时就要哭起来。
赵佑棠见她这样子,喝道:“哭什么,刚才骂朕的时候,不是理直气壮的很?”
“没有骂,骂皇上。”她只是实话实说,哪个字骂了?再说,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骂啊。
赵佑棠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钟嬷嬷几个看他气冲冲出来,跪了一地,见走得没影儿了,她们才急着跑进去。
冯怜容一个人呆呆的坐着。
钟嬷嬷叹气道:“娘娘这是何苦,皇上问,娘娘就是骗着也……”
“他说不准骗。”
钟嬷嬷嘴角一抽,暗道这可如何是好!
要说,这皇上也是吃饱了撑着啊,冯贵妃当年愿不愿意进宫,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这辈子都得在宫里了,也不知道这两人好好的说尚服局的事情能说到这个上头。
钟嬷嬷头疼。
“要不明儿,娘娘还是去认个错。”
这二人针尖对麦芒的那是头一回,若是寻常夫妻也便罢了,可这丈夫却是皇帝,天下间最尊贵的人,自家主子又只是个贵妃,如何能成?钟嬷嬷觉得冯怜容必须要去道歉。
冯怜容却抬头轻声问:“嬷嬷,其实我也没说错罢,宫人黄门,哪里有那么坏,这次的事情,她们虽然有错,可也有原因。”
钟嬷嬷对此自是感动的,却又知道自己的身份:“娘娘,咱们做奴婢的,好不好,坏不坏又有何好说?不过凭的是主子一句话,奴婢们是命好,遇到娘娘,别的就难说了,可是那也是命啊!”
“是啊,是命,可是命也会变的,只要有不一样的机会。”她便是如此,只是,这命还是依着那些人,像当年的皇太后,像赵佑棠,这一世,没有他的宠爱,她的命兴许就变不了。
冯怜容这么想着,内心里的想法也越来越清晰,原来权力越大,能主宰的人便越多,可这些人里有好也有坏,如何能凭自己的心情便定下他们的生死?
她回头瞧瞧宝兰珠兰,正当是花一般的年纪,可是却不能嫁人,这宫里还有好多这样的人呢,她们与以前的自己是一样的,无法违抗命令,只能无条件的听从。
这些人,有什么错呢?
譬如那叫秀莲的宫人,乃家中独女,突然被召入宫,一过就是十几年,家中父亲病重花尽钱财,母亲要出来乞讨过活,她这心里该多难受?便是犯了错,也是叫人可怜的,她原本是想与赵佑棠说说这件事情。
冯怜容微微叹了口气,可却办砸了。
或许,明天真去认错?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气。
她在这儿想了又想,赵佑棠也一样。
回到乾清宫就闷闷坐着,吓得几个黄门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严正这是头一回见他从延祺宫回来还阴着脸的,须知以前他去那儿都是为了心情变好,这下反了。
也不知这事儿过后,冯贵妃是不是完了?
作为黄门,有时候总是要提前多想一下,若是这样,那以后冯贵妃事情就不能多提了。
可冯贵妃完了,哪个贵人能得皇上的青睐呢?
严正正胡思乱想着,赵佑棠忽然叫他进去。
“见过皇上。”严正一下就趴在地上。
赵佑棠也没叫他起来,只淡淡问道:“当年你是怎么入宫的?”
严正傻了。
他服侍赵佑棠十几二十年了,他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也从不会关心这些。
怎么回事儿?
“别想着欺瞒朕,除非你不要脑袋了,说罢。”赵佑棠道。
严 正心里咯噔一声,忙道:“其实就是穷,那会儿奴婢家里因祖父喜赌钱,背了债,偏他又死了,只得父亲来还,靠家里一点儿薄田经常饭也吃不起,衣服也穿不暖。 后来奴婢年纪大一些就来城里挣钱,有日听说宫里招黄门,能换点银子,奴婢想着弟弟妹妹这么小就常饿肚子,实在可怜,一狠心就来了,后来得了十两银子,他们 总算能吃点饱饭。”
赵佑棠知道黄门是怎么样的,只是没想到严正为个十两银子,就葬送了一生。
可是这事儿他原先根本不想就过问,严正是谁,家里人住哪儿,他一概不想知道,如今才知严正有多傻,却又有颗多体贴家人的心。
难怪这些年,自个儿一直用着他,可见他这为人确实不错。
赵佑棠摆摆手,叫他退下。
他虽然因冯怜容那些话,好奇问了严正,但现在心气仍是不顺的很。
这些年,冯怜容在他面前时是如何百依百顺的,他记得清楚,可今日她却敢顶撞他,不止顶撞,还说得叫他无法反驳,这是一个颠覆性的举动,叫他有些儿不能接受。
可另一方面,他又有新奇之感,原来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原来她也不是一味的奉承自己的。
这一晚上,两人都没有睡好。
冯怜容起来时,眼睛下面乌青乌青的,好像被人用奇怪的脂粉涂抹过一样,钟嬷嬷看一眼,就知道她这是后悔了。
也是活该!
钟嬷嬷气啊,遇到这种事,早该求着叫皇上谅解了,或者,那些宫人死活关她什么事啊,要求情,甚至为此反对皇上,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钟嬷嬷觉得不值得,故而也没有安慰冯怜容。
冯怜容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同两儿子吃饭。
赵承衍瞧了又瞧,问道:“母妃像是不高兴呀?”
“没有啊,就是晚上做噩梦没睡好。”冯怜容笑了笑。
“哦,那母妃一会儿要好好睡啊。”赵承衍关切道,“等孩儿回来,再陪母妃。”
冯怜容摸摸他的头:“真乖,母妃会歇着的。”
赵承谟只听着,没说话。
两孩子走了,冯怜容就琢磨是不是要写封信。
她与赵佑棠没闹过这种矛盾,昨儿也是他第一次那么凶的训她,怎么想,她都觉得赵佑棠是生气了,毕竟他是皇帝嘛,习惯了别人顺着他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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