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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宠妃[金推]-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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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琴想到赵佑棠借给他的狐裘,心想他确实也挺善良。
    虽然那些贵人都气愤他只宠爱冯贵妃,可这才是他最好的地方罢,身为皇上,如此专情也是世间少有。
    苏琴点点头,又微微叹了口气。
    陈素华给她发间插上一支玉簪。
    二人携手去往花园。
    太皇太后也正要出来,皇太后亲手给她披上大氅,一边说道:“到底是晚上,有点儿风,母后真要去?”
    “去啊,怎么不去,都说好了的。”太皇太后笑笑,“原先我年轻时,哪一年中秋不出来赏月,叫着众人高兴一下?最近也常是想起以前了。”她说着朝皇太后看看,“不过你啊,你才几岁呢,也学我老人家成天的不出来,以后等你腿脚不方便了,想走还走不动。”
    皇太后笑道:“儿媳木讷,向来喜欢清净。”
    太皇太后拍拍她的手:“也莫要太过了,嫣儿年轻,其实宫里事务都交给她处理,哀家尚有些不放心,你以后多看顾些。你的那几个孙儿,也要你看着长大了才好,哀家到底是有心无力了。”
    皇太后听着未免心酸,往常这宫里都靠着她,如今是不一样了,她点点头:“儿媳知道。”
    等到她们到园子里时,众人都到了,便是赵佑棠也在等候,见太皇太后过来,亲自迎上去。
    太皇太后四处看一眼,只见宴席已经设下,园子里一块空地满当当的人,三个孙儿也在,都会喊皇祖母了。
    她坐下,恍惚间就似真的看到以前。
    回首一生,她总是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可多数时候却并不开怀,但不管如何,她对得起丈夫,也对得起自己,至于三个儿子,她也已经尽力了,问心无愧。
    太皇太后微微笑起来,吩咐众人落座,乐人开演。
    冯怜容此时正坐于赵佑棠的左下侧,方嫣坐在他右侧,其他一些妃嫔,贵人坐成两排,各自有自己的案几。
    众人一时边看戏曲,边吃螃蟹。
    冯怜容见赵承衍吃了好多,珠兰都不肯给他了,就拿手巾出来给他擦擦嘴:“这东西不能多吃,多吃了肚子痛呢。”
    “啊。”赵承衍惊讶,“可现在肚子好好的。”
    “等会儿就不好了,你这个蟹盖吃完就行了,别贪吃。”冯怜容叮嘱。
    赵承衍很听话,即便还馋,但母妃说了就能忍住。
    至于赵承谟,冯怜容就给他吃了两小口,这孩子从不闹腾的,也不像赵承衍小时候会拿个手,不小心戳到人。现在坐在她怀里,只是瞧着乐人,眼睛眨巴眨巴的。
    冯怜容顾好两个孩子,自个儿才开始吃,吃得一会儿抬头瞅赵佑棠两眼。
    他并不在看戏曲,有点儿心不在焉的,可能在想朝堂上的事情。
    就这般,她隔会儿看看,看看的,就被赵佑棠抓个正着,两人目光对上,冯怜容脸忽然有点红,好像偷偷喜欢的一个人知道自己在偷看他。
    她露出害羞之色。
    赵佑棠好笑,明明都生了两个孩子了,干什么呢,不过却也欢喜,冲她微微一笑。
    冯怜容的心跳快了两下,片刻之后笑起来,拿着桌上的蟹盖轻挥,示意他也吃,别再发呆了。
    赵佑棠下意识嗯了一声。
    方嫣侧头看他,也不知他为何突然发出声音,只笑道:“这出嫦娥奔月倒是不错,听说才排了三日。”
    赵佑棠点点头:“必是用心了。”
    他叫宫人给他弄螃蟹吃。
    太皇太后注意身体,只吃得一个,皇太后亲手给她拆的蟹肉,等到戏曲儿完了,皇太后道:“听嫣儿说有几位贵人会弹琴吹笛……”
    太皇太后哪里不知方嫣的意思,心知也是为赵佑棠宠爱冯贵妃着急,可她如今也实不想与这孙儿再有任何不快,毕竟太子也立下了,以后的事,她又管得了什么?
    说句难听的,不过一两年的事情,她心里有数。
    不过方嫣既然想借这机会,她也不反对,只笑道:“那让她们试试,拔得头筹的有赏。”
    消息传下去,贵人们颇为兴奋,一个个陆续上来弹奏。
    太皇太后听完,觉得都还弹得不错,选了其中一个打赏。
    方嫣笑着问赵佑棠:“皇上觉得哪位贵人弹得好?”
    赵佑棠其实没怎么听,跟随太皇太后的意思:“就祖母说的那位秦贵人罢。”
    秦贵人听到他提起自己,喜不自禁。
    可方嫣就在近旁,哪里看不出来赵佑棠不过是敷衍,当下也未免生气,这都两回了,他到底想如何?
    这些贵人就那么入不得他的眼?
    方嫣微微抿了抿唇,转头看冯怜容一眼。
    她兀自坐着,今儿也是盛装打扮,看起来心情不错,巧笑倩兮,她暗地冷笑一声,对赵佑棠道:“妾身也知皇上喜爱冯贵妃,只这喜爱又能多久?皇上现越是宠着贵妃,将来皇上再临幸旁人,贵妃岂不是越加伤心?”
    赵佑棠一怔。
    方嫣坐直身子:“妾身现已是皇后,也无需与她计较,只是看皇上如此,不止替众贵人觉得不公,便是对冯贵妃,也颇担心,毕竟皇上,您是皇上啊。”
    想要一双一对一世人,不是做梦?
    她当年还未嫁入宫中便已明白,如今冯怜容又凭的什么?
    方嫣又道:“还请皇上三思。”
    赵佑棠寻常只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吹过也便罢了,但今日,这番话却叫他心有触动。
    “朕明白你的苦心。”他缓缓说道。
    方嫣微微一笑。
    这会儿太皇太后也乏了,起身离席,赵佑棠要去送,太皇太后摆摆手没有让,只让皇太后一起走了。
    方嫣也回坤宁宫。
    苏琴原本也要离开,陈素华一把拉住她,在她耳边道:“你莫走,走了,以后还有何盼头了?”
    苏琴心想,便是留在这儿又有何用?
    陈素华却道:“皇上这会儿在跟贵妃娘娘说话呢,咱们再去谢谢贵妃娘娘。”
    “什么?”苏琴一愣。
    没等她反应过来,陈素华已经拉着她走了。
    赵佑棠正跟冯怜容在说月饼的事情,问她还想不想吃桂花月饼,想吃的话,便叫御厨到时候多做几个。
    冯怜容自然要吃。
    二人正说着,陈素华与苏琴过来,冯怜容见到她们,身子不由立的更直一些,赵佑棠原本神情温柔的,也收敛了。
    陈素华行礼笑道:“妾身与琴妹妹受过贵妃娘娘大恩,就此走了,未免失礼,便想来告辞一声。”
    冯怜容道:“不过小事一桩,何须多礼。”
    苏琴并没有说话,她有些局促不安。
    陈素华说完便要告退。
    可站直时,脚好像一崴,整个人像左倒去,苏琴吓一跳,连忙去扶,陈素华趁机就伸手用力的推她。
    那角度十分之准,苏琴不察,踉跄着往前几步。
    赵佑棠原本就在前头,眼见她撞过来,下示意就伸手去扶。
    他的手落在她肩膀上,她借着这力道没有摔下,只身子软绵绵的,全靠他扶着,才没有滑落,她抬起眼,正对上赵佑棠的目光。
    她的脸腾地红了,可是又有一些惊慌,轻声说道:“皇上,妾身失礼。”
    夜色下,她年轻的脸清丽无双,一双眸子跟湖水般清澈,赵佑棠忽然发现手心有点烫,连忙放开了手。
    下一刻,他好像想起什么,往冯怜容看去。
    冯怜容很安静,眸色也静静的,并没有悲喜,像是没看到这事儿一般。
    陈素华跪下告罪,惊得脸色惨白。
    赵佑棠这会儿没有心思责罚她,叫她退下。
    陈素华暗地里笑了笑,忙拉着苏琴走了。
    苏琴却有些失魂落魄,刚才赵佑棠的手碰触到她,她浑身发热,感觉一丝力气都没有了,也不知这是为何。
    等到两人走得远了,赵佑棠才道:“朕送你回去。”
    冯怜容点点头。
    两个人沉默的往前走着,赵承衍好像也感觉到什么,小脑袋两处看看不敢出声,黄益三牵着小主子,这会儿回想了一下,暗道,原来刚才那个就是苏贵人!
    他悄悄抱起赵承衍,走得远了一些。
    冯怜容虽然心有不快,可她知道自己是因为爱着赵佑棠才会如此,她并不想生他的气,当下笑道:“刚才说到月饼呢,妾身想到一种,放了火腿的,也很好吃。”
    赵佑棠侧头看她一眼。
    她的笑容有点儿惨不忍睹。
    可是她并没有像上回那样不理他。
    然而,不知为何,他心里却不舒服。
    那种感觉十分诡异。
    诡异到,饶是他聪明绝顶,也不明白。
    扪心自问,他第一眼看到苏贵人时,便有些好感,就跟当年看到冯怜容一样,可当年,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临幸冯怜容,那今日的苏贵人呢?
    他不过扶了她一下,怎么就要看冯怜容的脸色?
    赵佑棠忽然就生气起来。
    他转身走了。
    冯怜容吃惊,在他身后道:“皇上……”
    赵佑棠没有理她,走得更快。
    只眨眼功夫,就融入夜色里,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冯怜容默默的转过头,暗自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做错,就算当时她看到他扶了苏琴,有些不高兴,可她也尽力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他是皇帝啊,她能要求他什么?
    而且回来,她也主动说话了,还给他介绍月饼吃呢。
    怎么他就生气了?
    难道还是有哪里疏漏了?
    冯怜容一头雾水的回去了。
    却说赵佑棠大踏步的来到乾清宫的书房,心里还是很闷,说不出的古怪,眼见严正缩着脖子躲在后面,他手指勾勾,叫他上前。
    严正脑门上开始冒汗。
    刚才明显皇上在跟冯贵妃闹情绪啊,自己又要遭殃了!
    赵佑棠叫他关上门,这才问道:“你说朕能召苏贵人侍寝吗?”
    严正傻了,这是什么问题?
    “奴婢,耳朵,没有聋罢?”严正吓得跪在地上,不然就是皇上傻了,他要谁侍寝,关他这奴婢什么事啊!
    赵佑棠大怒:“聋什么,就是问你这个!”
    严正只得硬着头皮道:“皇上想,想的话,就召呗。”
    “如此简单?”
    “是啊,皇上是皇上,全天下的女人,只要看上的,要哪个不行?”严正奇怪,皇上肯定是气糊涂了。
    赵佑棠叹口气,身子往后微微一仰,一抬头就看到冯怜容的字正在横梁上贴着。
    她真是无处不在啊……


☆、第82章 印章 
    这个问题纠缠了赵佑棠好一阵子,这日早朝回来,严正过来道:“皇上,听说冯孟安的妻子生下孩儿了;是个儿子。”
    他原本不敢这么说,可赵佑棠最近心情一直不好;明明想去看冯贵妃,却又不去,正好现在有桩大喜事,给他个台阶下。
    赵佑棠一听;斜睨他一眼。
    他要去看冯怜容,还需要借口?
    光两个儿子;他想看就去看!
    他哼了一声,严正心里一抖,本来当还是不去;结果却见方向正是延祺宫。
    冯怜容其实也在犹豫,要是往常;他怕都来了两三回了,可现在一次没来;她还想要不要写封信;金桂却满脸笑容的在外头道:“皇上来了。”
    她连忙站起来,到处摸摸,见没有不好的,才出去。
    赵承衍当先就扑到赵佑棠怀里,左一个爹爹,又一个爹爹,赵佑棠笑道:“又长高了,真是几天不见就变个样。”
    他说着看向冯怜容。
    冯怜容没有走那么近,她只立在门口,嘴角微微弯着,只等到他毫不犹豫的走过来,她才上前行礼。
    赵佑棠盯着她,过得会儿道:“怎么没使人来?”
    冯怜容一怔:“来做什么?”
    “你不想见朕?”他质问。
    冯怜容委屈:“不是皇上不想见妾身吗?那天……”
    “那天?”
    “那天皇上生气走了,妾身也不知道哪儿错。”冯怜容垂头扭着手指,“想了好几日也没想出来。”
    赵佑棠垂下眼眸:“你自是不知。”
    “皇上不告诉妾身?”冯怜容忙问。
    赵佑棠没回答,进去后道:“你大嫂生了个儿子。”
    “真的?”冯怜容一下又高兴起来,拉着他袖子问,“几斤重的,现在好吗?大嫂生了孩子,身体怎么样?”
    “朕怎么知道这些。”
    冯怜容垂头丧气,要是她在家就好了,说起来,大嫂长什么样她都没看到,但想着又很欢喜,现在爹爹娘,哥哥肯定高兴坏了。
    这是冯家的长子呢,以后家里就会慢慢热闹起来。
    赵佑棠看她傻乐,坐下来道:“你那金锁呢,朕让人给你送去。”
    冯怜容忙叫宝兰拿来。
    赵佑棠让严正收了。
    冯怜容心有不甘,大着胆子道:“皇上,能否让妾身写封信回去呀,再,再让他们回信过来。”她摇一摇袖子,“就这一次。”
    赵佑棠想了想:“写罢。”
    冯怜容赶紧让珠兰磨墨,她挽起袖子写信,赵佑棠站在旁边看。
    她一边写一边笑,左边脸上的梨涡一现一隐的,好像这是多么欢快的事情。
    赵佑棠心想,他大概最喜欢的便是这样的她,像是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管的那么爱着自己。
    可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她的伤心都藏着。
    他这几日想到好些事情。
    她那次突然病倒,去年中秋晚上见到他时的神情,那天知道他隐瞒狐裘的生气,和上回她的隐忍,他终于明白她的心思。
    可她一句都没有提过。
    然而她不提,他却在乎,就这样一天天他好像被她束缚起来,故而他只是扶一下苏贵人,他也怕她伤心,第一时间就想看看她的反应。
    他是生气这个。
    气着自己,又气冯怜容真会为此难过。
    可是又好似心甘情愿,不然谁能阻拦他?
    正想着,就见冯怜容笔一收,笑道:“写好了,宝兰,再把我那印章拿来。”
    听到印章,赵佑棠好奇问:“你还有印章?”
    “是啊,哥哥给我刻的。”冯怜容得意的给他看,“就是妾身第一回生孩子时,随着信一起拿回来的。”她指指侧面,“看,上头有大鱼小鱼呢,大鱼是哥哥,往常也不舍得用。”
    赵佑棠看看,刻得还可以,但是玉质太差了,他问道:“不过印章素来只用于字画上,你这用了干什么?”
    他低头看信笺。
    结果就看到信笺上不止有她写得字,在底下还画了副图,一只小羊跟一条鲤鱼,还有条小鱼,三个很欢快的在玩,一个个都怪模怪样的,他噗嗤就笑了,可笑着笑着,脸又阴了,点一点上头:“你不觉得少了什么?”
    “什么?”冯怜容一头雾水。
    看她完全想不起来,他大怒:“就你们三个?朕呢?”
    冯怜容吓一跳,印章都掉在桌上。
    “皇上,皇上也想画进去?”她眨巴着眼睛,她本来也是一时兴起,给家人看着好玩的,可画他怎么画啊。
    赵佑棠道:“添进去。”
    冯怜容为难:“妾身怕画不好。”可一看赵佑棠的脸色,她也不敢不画,只得磨磨蹭蹭的拿起笔,先小心的画了个蛋。
    赵佑棠嘴角抽了抽。
    她想着,这蛋确实也奇怪,就又给它添了手脚,腰间还悬把宝剑,再披个披风,立时就增了几分英武。
    赵佑棠嘴角微微翘起,拿起信笺点点头道:“就这样罢,来盖你的印章。”
    冯怜容把印章在红泥上按了按,啪的就在画下面盖了上去,赵佑棠笑笑:“字确实刻得不错,挺好看的。”
    冯怜容按完了,侧眸看到他拿着信笺的手,调皮之心顿起,一下又把印章按在他手上。
    她的名字立刻就红艳艳的印在他的手背,赵佑棠正在发怔间,耳边就听她乐不可支的声音:“这画按了印章便是我的,皇上也是我的。”
    赵佑棠抬起头来,看到她笑得极其灿烂的脸,一时只觉得四周好似都安静下来,唯独只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声。
    这一刻,她好似比世上任何东西都要来的耀眼。
    见他那样看着自己,冯怜容有些奇怪,只当他生气,忙道:“妾身把它擦了。”
    赵佑棠一拂袖:“不用。”
    他站起来跟严正道:“你收一下。”说完就走了。
    回到乾清宫,他坐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批阅奏疏。
    那印章一直都没有擦掉,严正立在旁边,竟然发现他在批字的时候出错了,涂改了好几回,这是从未发生过的。
    赵佑棠批了会儿,总算慢慢安静了,这些天想得事情也越来越清晰。
    其实就算他临幸了苏琴又如何,他心里永远也放不下她,那么既然自己在乎她,又何必要让她伤心?
    她伤心,他也不好受,两败俱伤。
    他突然又站起来,严正赶紧跟上,结果就见他还拿了桌上的玉玺。
    赵佑棠再次去了延祺宫。
    冯怜容这会儿正在晒太阳,见到他又来了,她也满心的奇怪,站起来道:“皇上……”
    赵佑棠拉着她的手就往里走,一边道:“把红泥拿出来。”
    钟嬷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看着架势有点儿不正常啊,她连忙叫珠兰去拿,一边紧紧的跟在后面。
    珠兰把红泥放在桌上。
    赵佑棠对冯怜容道:“手伸出来。”
    冯怜容犹犹豫豫伸了,然后就看到他拿了个通体淡黄的玉玺沾了红泥,啪的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那玉玺好大,在她手背上只按了半边。
    “另外一只手。”赵佑棠道。
    冯怜容又伸出来。
    他也给她按了玉玺,一手一半,并一起便是完整。
    “整个天下,能让朕在手上按玉玺的,只有你了。”
    天下美人何其多,但冯怜容也只有你一个。
    冯怜容却吓傻了。
    他这么严肃,该不会是为报复她之前在他手上按印章,以后不准她洗掉罢?


☆、第83章 答谢 
    赵佑棠低头就看到她惊慌的表情。
    他挑眉问:“不喜欢?”
    冯怜容心道,虽然是玉玺,可这字盖在手上好丑,怎么喜欢啊!
    可她不敢说;谁叫她刚才也给他盖了一个。
    “喜欢是喜欢,瞧着也挺……”她把手并在一起看看,点点头;“挺威风的。”
    夸的十分勉强;赵佑棠气得要揪她耳朵;他觉得被她戳个印很有意思;怎么到她这儿,好像就被嫌弃了。
    他把玉玺递给严正收起来,一边道:“既然喜欢就留着罢。”
    “留着?”冯怜容忙道,“怎么留,不;不准洗?”
    果然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
    “不是喜欢嘛,自然就留着了;每天拿出来看看多好。”赵佑棠摸摸她的头;“旁的人想要;还没有呢。”
    钟嬷嬷在旁边心想;奴婢肯定不想要。
    冯怜容也不想要啊,她感觉自己搬石头砸在自己脚上了,刚才好好的干什么要给他按那个印章!
    她轻声道:“可每天都要洗手呢。”
    “那就不要洗了。”
    “脏了呢?”
    “你又不用做这做那的,脏什么?”
    冯怜容气结。
    赵佑棠看她烦恼的样子又想笑,谁叫她那么傻一点儿不知道他的心意,不过算了,也无需她知道。
    她就这样挺好的。
    冯怜容也没办法,圣旨一下,别说盖在手上了,就是按在脸蛋上,她也得受着。
    这会儿去冯家的唐季亮回了,跑得满头大汗,因今儿不是休沐日,一封信送到冯家,还得去衙门找冯澄跟冯孟安,两个人都看过了,冯孟安负责写回信。
    所以这一趟是花费了不少功夫。
    赵佑棠赏了他,把信给冯怜容看。
    冯怜容一边看一边给赵佑棠说:“原来孩子生下都有十来天了,现在有八斤重,啊,真是胖啊,比小羊跟阿鲤都胖。大嫂身子也挺好的,还在坐月子,现在买的院子挺大。”她嘻嘻笑,“哥哥谢我呢,说手头也不拮据了,家里新买了两个奴婢,娘也不用那么累,叫妾身不用担心。”
    她翻到下一页信笺,只看一眼就哈哈大笑起来。
    赵佑棠凑过去一看,眼角直抽。
    果然是一家人啊,这冯孟安居然也画了幅图来。
    图上有一个大元字,一条大鱼,还有只小兔子,远一点是一对鸟,仔细看看,好像是鸳鸯。
    赵佑棠无话可说,这兄妹二人之间的沟通真是非同寻常。
    冯怜容笑道:“原来我这外甥的乳名叫阿元呢。”
    她又翻到第三页,这回不是信笺了,是张宣纸,上头画了个人,虽然是草草几笔,却叫人一看就很清楚。
    “这是我大嫂。”冯怜容高兴道,“我在信里问了,哥哥就画给我看呢,看来大嫂是个美人儿,哥哥想必很疼她的。”
    她看完,把信叠好,放回信封里,一脸的心满意足,又把手主动伸上去握住赵佑棠的:“谢谢皇上,妾身现在总算放心了。”
    赵佑棠道:“你从来就光知道说。”
    “那皇上要妾身怎么答谢?”她很真诚的询问。
    赵佑棠手指摩挲了两下她的掌心,像是在思考,过得会儿便叫所有宫人退下,说道:“给朕掏耳朵。”
    “啊?”冯怜容一怔,“可上回皇上不要啊。”
    她倒是想给掏来着。
    “朕这回想要,不行?”赵佑棠瞪她一眼,“话这么多,一会儿天都黑了!”
    冯怜容往外一看,果然天边一片红霞,太阳只像个小小的咸蛋黄。
    “哦,那妾身给你挖。”她一边就要去喊宝兰拿银耳勺。
    赵佑棠拉住她:“自己找,别叫她们来。”
    冯怜容呆了呆。
    她盯着赵佑棠看了看,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笑什么?”赵佑棠斥道,“还不快些!”
    冯怜容暗地里又笑了几声才去找挖耳勺,找到了搬来一个小杌子叫他坐:“皇上太高了,妾身看不见。”
    赵佑棠就坐到小杌子上去。
    “脑袋往左歪。”她坐在后面的高凳子上。
    赵佑棠听话的往外歪了歪。
    “再歪一点。”冯怜容又道。
    赵佑棠还是听从。
    冯怜容看他那么听话,咳嗽一声道:“妾身看光的方向不太对,还是往右歪罢。”
    赵佑棠腾的一声站起来,脸色跟下雨天一样,一把揪住她的手腕:“别逼朕把你办了!就在这儿,你信不信?”
    冯怜容吓得花容失色,忙道:“不敢了。”
    赵佑棠哼一声又坐下来。
    这回冯怜容老实给他掏了,小心拉起他耳边往里看了看道:“好像也不多。”
    “你管多不多,掏。”
    冯怜容哦一声,把耳勺慢慢放进去。
    这种感觉十分陌生,赵佑棠有些不习惯,他微微让了让,冯怜容忙道:“疼了?”
    “没有。”他又坐坐直。
    冯怜容道:“皇上不要怕,妾身会很轻的,就像给小羊掏一样。”
    赵佑棠道:“朕会怕这个?”但心里却很高兴,他见过她给儿子挖耳朵的,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冯怜容给他挖了会儿,他渐渐就适应了,觉得越来越舒服,难怪自己一直忘不了她那天挖耳朵的事情。
    看赵承衍跟赵佑梧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件坏事儿。
    冯怜容给他挖好左耳又挖右耳。
    因她挖的很小心,花费的时间却是不短。
    赵佑棠都差点睡着。
    晚上他又留下吃饭,要不是今儿的奏疏还没批完,定然就不走了。
    冯怜容跟着他到门口,伸手给他看:“皇……上,真不能洗?”
    赵佑棠很坚决:“留着。”
    他憋着笑离开了延祺宫。
    冯怜容蔫吧蔫吧的回去,越看这手越头疼,要是不洗掉,指不定上头的红泥会把被子都弄脏呢。
    “嬷嬷,你给我擦了罢。”她想想,把手伸到钟嬷嬷面前。
    钟嬷嬷心道她还不想死。
    “娘娘就留着罢,这可是皇上亲手盖上的,这是多大的殊荣啊,可不能擦了。”钟嬷嬷安慰道,“兴许过几日,自个儿就没了。”
    冯怜容皱眉:“这么多,怎么会没了?还是嬷嬷擦掉好了,难道皇上还会怪责嬷嬷啊,到时候我就说是嬷嬷不小心擦掉的。”
    钟嬷嬷咳嗽一声:“娘娘,奴婢这还忙着呢。”拔脚就走了。
    冯怜容四处一看,宝兰珠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去。
    只有赵承衍还在,奇怪的看着冯怜容的手,刚才自个儿母妃一直伸着,这上头红红的是什么啊。
    “母妃怎么了?”他问,“手疼吗?”
    “也不是。”冯怜容叹口气,“这东西是你爹爹弄的,不准母妃擦掉呢。”
    赵承衍哦了声,小手抓住她的手看了看:“为什么爹爹不准?”
    “你爹爹……”冯怜容心想,那是因为太混蛋了欺负她,可儿子面前,怎么好说父亲坏话,她笑了笑道,“是在跟你母妃玩儿,看看母妃自个儿不擦,怎么把这给弄没了。”
    赵承衍好奇拿手指上去摸摸,只见那红泥立刻到自己手上了,他想了想歪头道:“那小羊给母妃擦,母妃不就不用自个儿擦了?”
    是啊!
    冯怜容眼睛一亮:“小羊真聪明!”
    儿子擦掉了,他还能怪他不成?冯怜容一下觉得自己得救了,不用睡一觉,害怕这红泥还弄到脸上。
    赵承衍得她夸奖,伸手就要擦。
    冯怜容道:“可不能弄脏手了。”
    赵承衍想想,去问银桂,银桂给端来一盆温水,还拿了皂荚,她自己也不敢洗,只在旁边立着。
    赵承衍就把冯怜容的手放到温水里,有模有样的给她涂皂荚。
    冯怜容笑嘻嘻看着,又问:“小羊啊,要是爹爹生气小羊给母妃擦掉了,小羊怕不怕?”
    赵承衍奇怪:“为何爹爹会生气?”
    他眨着大大的眼睛,脸蛋粉嫩粉嫩的,叫人看一眼就心软。
    冯怜容心想,算了,赵佑棠肯定舍不得说他的。
    赵承衍给冯怜容洗掉了,还小大人一样给她擦擦手。
    冯怜容可高兴了,俯身抱他起来,在他脸蛋上亲了两下:“小羊真好,可比他们好多了,比钟嬷嬷也好。”
    赵承衍自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听说他好,嘻嘻一笑。
    危机没了,几个宫人,跟钟嬷嬷又很自然的走进来。
    冯怜容瞅她们一眼:“这个月月俸都交出来,你们比小孩子还不如呢。”
    几个人老实交了。
    钟嬷嬷自己罚了自己十两银子:“奴婢对不起主子。”
    可给她再大的胆子,她也不敢擦掉皇帝用玉玺盖的印章啊!
    冯怜容知道她们为难,罚过后,便不再提。
    过了几日,赵佑棠问起此事,严正回禀道:“听说当天晚上大皇子就给贵妃娘娘洗掉了,用皂荚才洗干净。”
    赵佑棠笑起来。
    没胆量的家伙倒是很狡猾啊!
    入冬后,安庆长公主进宫看望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天气冷了更是不再露面,听说她来,勉强见了见。
    安庆长公主很是礼貌,嘘寒问暖,还带了好几根野人参来。
    见面不打笑脸人,太皇太后也态度温和。
    安庆长公主说得一会儿,就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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