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吾妻富贵儿-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大少爷在偏院,许姑娘请随我来。”谭安道。
  许竹卿乖乖跟上。
  一路随着谭安来到偏院,谭安在院中大声通报却不上前叩门。
  “大少爷,许竹卿姑娘来了。”
  谭安话吟刚落,谭松吟书房的窗子便打开了,谭松吟立在窗前,安静的笑着,晨起的光线透过窗边树叶的缝隙斑驳的撒在他的脸上,一片朝阳气,干净清澈。
  许竹卿最喜他那双干净澄澈的眸子,眼如其人,他的纯善,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夏末的微风吹从谭松吟的方向吹过来,直扑在许竹卿面上,她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竹卿,过来。”
  不知不觉,谭松吟已然偷偷将对她的称呼从许姑娘变成了竹卿,不觉得别扭,反而顺理成章。
  许竹卿喜欢他这般唤她。
  谭安人精,默默退下,脸上挂着些许欣慰的笑意,见着自家公子将自己封闭了这么些年,终于见着笑脸了。
  许竹卿乖乖过去,推门进了书房。
  书房中弥漫着桂花香气,院子里静瑟,几乎听不到人声,许是这院子偏僻,所以他才搬到这里。
  “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
  这对于谭松吟来说,是惊喜了。
  “毕竟欠人钱财,自然要勤快一些。”许竹卿吐了吐舌头打趣。
  “不要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了,以后他们不会来找你了。”
  “但愿如此。”许竹卿面上笑意稍减,对家里那群亲戚持观望态度,他们那伙人的品性她再清楚不过,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往后你就在这里安心呆着,旁边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你住在那里,平日里没有什么活,这院子你做主,”谭松吟突然想到还有宋老爹,“你闲来无事可以回去探望宋老爹,有什么需要都去和谭安说。”
  见他想的如此周全,自己听起来不像是来这里干活的,倒像是享福的。
  “大少爷,大少爷!”门外小厮快步进了院子,和谭安一样,脚步只停在院中不再往前,“白择一白公子来了。”
  许竹卿侧过头的功夫忽略了谭松吟面上的沉寂,只一瞬间,谭松吟又调整好心情道:“请进来吧。”
  谭松吟目光移到许竹卿的身上,他无事不登三宝殿,许是不知道从哪里听了风声便寻来了。
  白择一每次出现都将自己弄出一副倜傥模样,自我感觉良好,可许竹卿看来有些做作。
  况且这人目的不纯,许竹卿有些防备。
  白择一如同往常一样手执扇子飘逸而来,知道谭松吟喜静,书童也便留在外面,独自一人前来。
  目光率先刻在许竹卿身上,连笑容都已经演练过很多次似得,弧度刻意又标准。
  “许姑娘也在。”
  许竹卿礼数周全,微微低头:“见过白公子。”
  “我听说你进了谭府,便过来看你,”说罢,转而看向谭松吟,“松吟,你不介意吧?”
  谭松吟浅笑,随手取了一本书拿在手上,用来遮盖自己的别扭。
  “白公子消息好灵通,怎么知道我进了谭府?”许竹卿下意识问道。
  “现在街上都传遍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当街买了一个姑娘回府。”白择一一怔,随即解释道。
  “既然不知道是哪家公子,为何白公子便知道是谭府?”许竹卿面上看着人畜无害,实则话中带了挑剔,这姓白的目的不纯,看起来不可靠的样子。
  “这……”白择一一时被问住,吞吐后再次将脸侧到一边,“实际上是周沉鱼告诉我的,她在街上都看到了。”
  许竹卿还想再问下去,却被谭松吟打断,“罢了,都是大家的笑言,不是他们口中的买了姑娘,而是许姑娘来我府上做工,仅此而已。”
  谭松吟不太想听见周沉鱼这个名字。
  “看来还是被松吟抢先了一步,本来我是想与许姑娘说来我府上帮工的事,松吟,不知道你可否愿意割爱啊?”
  谭松吟目光瞥向许竹卿,想到之前白择一与他说过关于许竹卿的事,若是拒绝,好像不肯成人之美。
  正踌躇该怎么回答,却被许竹卿一口否认:“谭少爷虽然说的客气,可全然是给我留了脸面,我就是买来的一个粗使丫头,什么都不会,怎么敢去白公子府上添乱。”
  “也罢,你且在这好好呆着,我常来便是。”白择一展开折扇,在胸口扇了几下,以掩饰自己被拒绝的尴尬。
  面上是一副无所谓,实际上盯着许竹卿脸上细微的变化,却有了不好的感觉,眼前的许竹卿似乎有些袒护谭松吟,谭松吟的心思他倒是明白,只是不知许竹卿是否也对他有意。
  许竹卿没再接话,他来是他的事。
  “对了松吟,再过几天,就是张公子小儿子满月宴,你可接到帖子了?”
  提及张公子的名字,谭松吟面上无波,捏住书页的手却不自觉用力扣了一下,“帖子前几天便收到了,我已经备好一份贺礼就等着那日命人送去。”
  这个张公子大名张书江,也是凉州城里大户之一的纨绔子弟,因他有个姐姐嫁了凉州刺史,所以他平时做人气焰要高些。
  当初这些纨绔子弟混迹一起的时候,最见不上的便是人们口中那一本正经腹有诗书一表人才的谭松吟。
  他凭一人之力,盖过所有人的风头,这些人各个都是富家子弟,哪个愿意被人这么比过去,却因了家族生意,不得不面上和气,见了面皆称兄道弟,背地里都恨的他咬牙切齿。
  在谭松吟破了相之后断了前途,这帮人一个个高兴的跳脚,即便不是过年也非要吃顿饺子庆贺,更是将从前积攒下的那些憎恨全部大胆的转化为明面儿上的羞辱。
  这才有了被羞辱时候白择一出来解围的事。
  如今帖子收了,谭松吟知道又是那伙人聚集在一起,实再不愿意去,便准备了礼物。
  “也好,那里人多,你不去也罢了。”白择一轻笑,表情微妙,心里又多了几分盘算,他不想去就不去了?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许竹卿偷偷观摩着白择一的神色,总觉得他暗里憋着坏,看起来并非是与谭松吟要好。


第21章 一肚子坏水儿
  连日来果然都像谭松吟说的那样,院子里没什么活用得着她干,好像蹭吃蹭喝的闲人一个。
  谭松吟整日待在书房里,不是看书就是画画,可画的什么从不让许竹卿看,许竹卿坐在回廊上望天,眼见着初秋的风夹带着树上的落叶着地,方眼望去,院中黄叶希落,许竹卿干脆举了扫把,左左右右的将落叶归拢到一处。
  扫把上的干竹条刮在地上,发出簌簌声响,侧立窗边桌案上埋头绘画的谭松吟被这声音吸引,从书房中朝许竹卿看过来。
  许竹卿似乎有感应似得,回头正对上谭松吟的目光,二人默契相视一笑,如同相识多年,在一起时不必言语,彼此都明了。
  谭松吟不知是带着怎么样的复杂情绪画画,他收回目光,举着手中勾边用的狼毫,轻轻叹息,暂且将笔放下。
  这是下一次要交给白择一的画,明年为期,今时就开始动笔。
  谭松吟洗净了手,擦干后捏住自己有些酸疼的山根,忽然想起今日是张府办满月宴的日子,礼物早就备好放在书房中。
  谭松吟将礼物取出确认一番后,趴在窗前唤来许竹卿,“竹卿,过来,帮我个忙。”
  听见谭松吟轻唤,许竹卿将扫把放置一旁,乖巧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少爷。”许竹卿站在窗外问道。
  “我见你在院中呆着无聊,不如替我跑个腿,”谭松吟将一四方锦盒递交到许竹卿面前,“张府今日有喜,你将这个送过去吧。”
  许竹卿接过锦盒,痛快应下,张家在凉州城里人尽皆知,她从前整日走街串巷,对各路府邸都熟悉的很。
  “早去早回,注意安全。”谭松吟温柔叮嘱道。
  “好,我记下了。”许竹卿微微一笑,笑里带着甜,谭松吟总是这般和顺柔软,让许竹卿的心一荡一荡的,舒坦又开怀。
  张府路程不远,穿过两条街便是。
  还未走到门口,便听见张府门前传来的热闹声,虽然只是个满月宴,却实打实的派头,堪比高中状元赛过普通人家成婚嫁娶。
  鞭炮燃放了一挂又一挂,前来道喜的人络绎不绝。
  豪门大院故识多,稍稍带点亲故的都来凑个热闹,好来张府混个脸熟,说出去也好听,毕竟和张府有些交情。
  门口管家井然有序的安排抬礼的下人从后门进出,张家老爷一脸喜气在门口迎客。
  许竹卿也明白其中规矩,老实排在送礼队伍后,等着从偏门入府。
  各位贵人们就座,可带来的丫鬟小厮是没有资格入席的,只能各自在院中等待筵席结束,而席上有张府丫鬟伺候。
  白择一的随身书童小齐坐在后院角落里,从那个方向看来,正好可以看见门口排队的许竹卿。
  小齐眼珠子一转,麻溜起身奔向前院席中。
  席中热闹非凡,钟鼓乐声悦耳动听,筹光交错间欢声笑语不断。
  小齐弓着腰一路碎步到了白择一身旁耳语道:“公子,那个叫许竹卿的来了。”
  白择一举着酒盅的手停在半空,以为自己听错了,“许竹卿?她自己?”
  “是,我刚看了,只有她自己,捧了礼在偏门口。”小齐痛快说道。
  白择一将酒盅放下,抄起手边折扇环视了席间众位公子,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来,对小齐道:“你将她叫到后花园去,然后找个张府的小厮去谭府报信,就说许竹卿在这晕倒了,让谭大少爷来接。”
  “谭少爷能来吗,就为了那个丫头?”小齐觉得此事不成。
  “他一定会来,照我说的做。”白择一举着折扇轻拍小齐脑门道。
  小齐虽然有些迟疑,可自家公子吩咐不得不从,又弓着腰按原路返回,还好脚步算快,回来时许竹卿已经放了礼正要离开。小齐紧捯两步追上许竹卿,“竹卿姐姐请留步!”
  许竹卿一怔,正好奇谁这般客气,驻足回身看过去,是小齐。
  “你叫我?”许竹卿微愣,这小齐是白择一的人她曾经见过,也知这厮对自己并不算客气,今天这般和气,倒是有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感觉。
  “我们家公子要见你,说有事要与你谈谈,这会儿正在张府后花园等你呢。”小齐语气恭敬说道。
  “恐怕我去不了,我家少爷还等着我回话呢,劳烦小哥转告你家公子,改日吧。”许竹卿牢记出门时候谭松吟叮嘱的话,并不想在别的事上多耽搁,况且与白择一没有什么交情,不想与他有什么瓜葛。
  “唉~竹卿姐姐,您别难为我,我家公子现在已经在那里等你了,你就去一下,也耽误不了多久,兴许是关于你家少爷的事呢。”
  小齐使出全身解数与许竹卿劝说。
  “我家少爷……”转念一想也对,白择一也只有关于谭松吟的事情可说,反正时候还早,干脆去听听他说什么,“你家公子在哪,请你带路吧。”
  “请跟我来。”小齐痛快说着,转身引路。
  张府与谭府比起来只大不小,府中各处装点都颇为讲究,回廊水榭,雕梁画栋,富贵又气派。
  行了许久才至花园,不远处是湖中亭台,筵席就设在那里。
  丝竹之声传来,如梦如幻。
  绕过一处假山,便是一片菊海,秋爽天气,菊花开得正盛。迎着日光,富贵满堂。
  白择一便立在菊花丛中,一侧便是湖水,他一袭天青色长衫,与金色菊花搭配起来格外好看。
  不得不说,他的皮囊也是可圈可点的,又总是做出一副绝尘姿态,怪不得许多闺秀碧玉为之倾倒。
  每想到此,许竹卿又不得不想到谭松吟,若是谭松吟没毁容,怕是十个白择一也不及。
  白择一大老远见了许竹卿便透出笑脸来,又是刻意的弧度,许竹卿并不喜欢。
  “见过白公子。”许竹卿微微福身。
  趁着许竹卿没注意,白择一向小齐使了眼色,小齐会意,悄悄离开,找人去谭府报信去了。
  “许姑娘不必多礼。”
  “白公子叫我过来有何贵干?”许竹卿问道。
  “也没什么,”白择一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她,“几日不见,听说你在这里,我想见你,所以才叫你过来。”
  “这……”许竹卿心里没底,这白择一明里暗里的挑了自己许多次,究竟意欲何为?不愿意正面回应,干脆装傻;“咱们前几天不是才在谭府见过吗。”
  “我可以叫你竹卿吗?”白择一话锋一转,面上挂着笑容,可心里又觉得这许竹卿油盐不进,在他面前好似一块木头,无论怎么暗示都不上勾。
  “这……恐怕不妥吧,您是贵人,我不过是谭府的一个丫鬟罢了。”
  “什么贵人不贵人的,都是外在的东西罢了,而且在你面前,我也不想做什么贵人。”
  “白公子说笑了。”
  “竹卿,”白择一叹了口气,“你难道不懂我的心吗?还是你已经有了心上人?”
  之前无论他说什么许竹卿都无动于衷,只是这次被他说中了心事,许竹卿心一阵悸动,脸不自觉热了起来,脑海里闪过谭松吟的脸,与心上人这三个字自行成排,飘忽不散。
  见许竹卿脸色红润,眼神扑朔又闪躲,白择一还窃喜,以为许竹卿被他说的动了心思。
  白择一絮絮叨叨个不停,许竹卿半个字儿也听不进去,殊不知这白择一磨牙的功夫,小齐已经找了人奔向谭府。
  谭松吟正坐在窗边榻上看书,看两行便朝院中观望,算计着时候也差不多到了,可始终不见许竹卿人影。
  茶盏中的茶汤由烫转凉,谭松吟胡乱的喝了一口,也品不出其中滋味。
  院外小厮来报:“少爷,方才自称是张府的人来说,许竹卿姑娘在张府晕倒了,请您过去瞧瞧呢!”
  “什么!”谭松吟猛得起身,手中书被扣在矮桌案上,碰倒了茶盏,茶汤洒出来打湿了长衫他也顾不上。
  “张府来的人是这么说的。”小厮重复道。
  谭松吟脑子嗡嗡作响,张府让他很为难,可许竹卿晕倒,他又不得不去,张府的人他了解,不会太过关心一个丫鬟的,况且还是别人家的丫鬟。
  谭松吟下意识的摸上脸上的两道疤痕,今日张府办满月宴,定然是人来人往,这是最让他为难的场面,可许竹卿在那里,他又不得不去。
  上次许竹卿瞬间倒地不省人事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他不敢多想,深吸一口气吐出,仿佛给了自己莫大的勇气,容不得自己再迟疑,对院中小厮道:“备轿,去张府!”
  谭松吟心急如焚的赶来张府时候,白择一依旧尽力拖延时间,一来为了打动许竹卿,二来是等待谭松吟。
  许竹卿实在不想听白择一与说这些与自己表明心迹的话,寻了借口便要离开,白择一远远见着谭松吟由人引着从亭子那边走来,装模作样的道:“那不是松吟吗,他怎么来了。”
  许竹卿回头看去,真的是谭松吟,正好奇,他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过来了。
  许竹卿回头道:“白公子,我家少爷来了,我先失陪了。”
  顾不上白择一回话,许竹卿便朝谭松吟跑去,谭松吟脚步匆匆,丝毫没有留意到远处的许竹卿。


第22章 兔子急了也咬人
  许竹卿脚步匆匆,将白择一甩在身后,白择一见她满心都装着谭松吟,眉头不禁皱起,从前倒是没发现,许竹卿这般担忧谭松吟。
  谭松吟由张府小厮引着,来到湖心亭。
  脚步刚刚踏入亭子,张府家的张书江张公子便圆睁了眼,又惊又喜大声道:“谭少爷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啊!”
  谭松吟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走上前,面上看着波澜不惊,实则心底已经觉着不对,小厮说是带他去见许竹卿,却引着他来了此处,许竹卿怎么会在这里。
  “张少爷,突然造访,打扰了。”谭松吟说道。
  席间众人皆安静下来,看热闹似得盯着谭松吟。
  “不打扰,不打扰,谭少爷可难得能见,之前下了帖子,也不见你知会一声,这回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喝杯酒吧。”张书江原本不知道这是白择一有意安排,还以为谭松吟是来赴宴。
  “我是听说,我府上前来送贺礼之人在这里惹了麻烦,怕她给张公子添麻烦,所以来将她带回去严加管教。”
  谭松吟话到嘴边突然改口,同样的来意,却换了口风,若是说听闻自家府中的丫鬟晕倒才过来,恐怕便要惹了张公子的火,又落人口实。便让张公子说成自家丫鬟比他家孩子满月还要重要。
  张书江等人平日是何等挑事他从前见识过许多次。
  经历的多了,亏吃的多了,也便长了记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谭松吟处处谨言慎行。
  张书江一懵,眼神看向一旁小厮,小厮上前低声简短将白择一的交代说了个清楚,张书江瞬间明了。
  这是白择一设法让他来罢了。
  “你府上的那个人啊,我方才命人将她送回去了,”张书江的瞎话张嘴便来,无论如何要先将谭松吟稳住,“来,别担心,快入席,喝一杯!”
  “不了……”谭松吟明知道这帮人不怀好意,定然拒绝。
  “别这样着急回府啊谭少爷,咱们好不容易见一面,你就安安心心的坐下来。”
  谭松吟话音未落,就被人拉入席中,席上各位富家子弟各怀鬼胎,都伸出手来扯住谭松吟,不给他离开的机会。
  谭松吟被左右拉扯,不得不坐下,推脱不得。
  许竹卿止步湖心亭下,刚想上去,却被身后白择一拉住。
  “你这样上去恐怕失礼,张府尊卑有别,已经将宾客的随侍们都隔在了其他院中,你若现在上去,怕是他们会找谭松吟的麻烦。”白择一说的冠冕堂皇,却忘了自家的小齐方才如何过来。
  许竹卿见这些人不怀好意,那些浮夸心思都几乎摆在脸上,都对他称兄道弟,却要生吞活剥了谭松吟一般。
  许竹卿毕竟对张府不了解,想要上去又担心真如白择一所说。
  “白少爷,你会帮我们家少爷的吧?”许竹卿侧头看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寻到一丝肯定。
  白择一微眯了眼,口是心非道:“那是当然。”
  这话不过是哄骗许竹卿罢了,他不上去踩一脚也就罢了,怎么会去帮忙。
  他今天心血来潮设下这个局就是为了让他在许竹卿面前丑态尽显,也让许竹卿懂得他与谭松吟之间究竟要选择谁。
  白择一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许竹卿对他死心塌地。
  许竹卿将信将疑的将白择一的话暂且记下,继续不声不响的盯着湖心亭上的动静。
  不知为何,许竹卿的心从来都没有这般慌乱过,仿若这湖中浮萍,靠不到岸,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他在人群中无可奈何。
  “松吟,你可有阵子没有出现了,怎么总是躲在府中?”张公子酒过三巡,喝得脸色绯红,醉眼朦胧,率先挑起话头。
  谭松吟面无表情,明知他们不怀好意,依旧不卑不亢,“我是个清闲之人,闲来无事便在府里了。”
  他旁边一席上的公子一手持酒杯,一手拉扯住他笑问:“松吟,我听说前阵子,与你成亲的姑娘在成亲前一天就逃了,这事儿是真的吗?”
  此话一出,忙有人接住,“是真的,是真的,这事儿凉州城都传遍了,那陈家姑娘不只是跑了,还是跟人私奔了,听说是跟一个乡下穷小子跑了。”
  话未落地,满席皆哄堂大笑,笑的甚是夸张,声音刺耳,扎进谭松吟心里。
  “我就说啊,松吟,你这样子就别挑肥拣瘦了,干脆也去乡下找个村妇算了,凉州城里大户人家的姑娘你就别想喽!”
  “就是就是,现在不比当初,曾经你面目无损,提亲的都踏破了你谭府门槛,如今这般光景,还真是让人唏嘘啊。”
  “从前你风光无限,将我们这帮人都比了下去,如今你这等模样……”
  这伙人借着酒醉奚落,醉人不醉心,说的都是心里话。
  许竹卿见着谭松吟铁青的侧脸,整个心都如同被谁捏在手里,一摁一个坑,钝痛无限。
  谭松吟暗自捏了拳头,努力克制自己,知道这群人就是想要自己发疯。
  谭松吟站起身来,面上依旧无波,眼神空洞,苍茫无天地。
  “让大家说笑了,礼物已经送达,酒也喝了,这会儿我便告辞了。”
  谭松吟做势欲走,又被几人拦住去路。
  许竹卿回头望去,白择一像看热闹一般立在那里无动于衷,许竹卿就知道他靠不住,干脆提了裙子自己冲上去。
  白择一见许竹卿要上去,忙又扯住她,许竹卿没好气的将袖子一甩,白择一抓了个空。
  见无法阻拦许竹卿,也只好跟了上去。
  许竹卿脚步匆匆,步入湖心亭大声道:“大少爷,您让我好找,老爷让您赶快回府呢,说是有事找您。”
  谭松吟没想到许竹卿能来这里,先是一怔,而后是无地自容,这样的窘迫场面,这样被人耻笑羞辱的瞬间,她究竟看到了听到了多少。
  谭松吟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的冷嘲热讽他已经看开了许多,可许竹卿是他的软肋,他最不想被她看到的一面,终是藏不住了……
  谭松吟的心如同洪水决堤,满目的绝望收拢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苦掩盖的东西尽数暴显在她面前。
  “你怎么在这?”谭松吟开口问道。
  “少爷糊涂了,是您让我送贺礼过来,我还未……”
  “松吟,你来了!”白择一打断许竹卿的话,大步迈过来。
  谭松吟看了他一眼,只微微点头。
  “你难得出来,”白择一转身对张书江笑言,“方才我听了两句,松吟可是顾及你张少爷的面子才过来赴宴,怎的倒听了你们这么多醉话。”
  许竹卿斜了白择一一眼,这厮马后炮的功夫出神入化,表里不一的做派让人作呕。
  “少爷,老爷等着您呢!”许竹卿顾不得许多,只想先将谭松吟从这虎狼之地带出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了。”谭松吟借坡下驴,摆脱这些人,离席而去。
  还有不知好歹的男子,狗一般死咬着不放,锲而不舍追上来,离得近了许竹卿才认出来,这货名叫常久德,长得脑满肠肥,实则是个下三滥,去年连翘曾在他家打了短工,他看中连翘姿色,有意调。戏,连翘不从,他便去向他夫人告状,说连翘勾。引他,他夫人娘家有钱有势,他十分惧怕,听他胡言乱语一通,便扣了连翘的工钱。
  本来许竹卿和八角还寻了几个街面上的兄弟要揍他一顿,可说来也巧,这常久德不久便出了门与他爹学做生意,许竹卿堵了他许久都没堵到,没想到他已经回了凉州城。
  冤家路窄,这回新仇旧恨许竹卿要一起报。
  “你怎么说走就走,你还当你是从前的谭松吟啊,从前你可把我们衬的什么都不是,如今老天开眼,你毁了容,你还牛气什么!”
  常久德手指几乎指着谭松吟鼻尖儿说话。
  谭松吟抓住他的手指,用力一扣,只听清脆的一声响,是骨头断裂的声音,随即便听到常久德的惨叫声。
  “哎呀!断了断了!手指断了!”常久德肥硕流油的面庞五官扭曲到一起,膝盖弯曲使不上劲,上半身随着手指变形的弧度靠过去,偌大的体格在谭松吟面前居然毫无招架之力。
  “你只记得我曾经如何将你衬得一无是处,却忘了我自小练武。面容虽然毁了,功夫还在,我一再忍让,是给你机会悬崖勒马,看来你不了解我的用心,”说着,谭松吟伴随着常久德的阵阵杀猪般的惨叫又加重了两分力道,“你手指断了,我赔你银子就是。”
  常久德尖叫声几乎穿破湖心亭顶。
  “啊!疼死我了!你松手!谭松吟!”常久德惨叫着,冷汗直流,颜面无存。
  众人在席上看着如此场面,笑意渐渐消失,仿佛这一幕才让他们记起,谭松吟的确是从小习武,打他们像玩似得,记忆中他只出过一次手,可那次却让他们大开眼界,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这群人被他碾压却丝毫不敢在他面前放肆的原因。
  眼下自己贴身的随侍都不在身边,贸然上前实在占不得便宜,也就都乖乖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口头相劝。


第23章 我也想护你
  常久德碍于面子,始终不肯服软,奈何实在是经受不住,只好低头道:“好了,我知道错了,谭少爷,松吟,今天是我喝多了,头脑不清楚,现在清楚了,你就放了我吧!”
  常久德额头冷汗直流而下,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哭得难看。
  “罢了松吟,好歹相识一场。”白择一在一旁不疼不痒的劝说道,眼下闹得这样难看,虽然这群人嘴上占了便宜,可此时倒是没人再敢造次,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
  这可不是他的目的,这会儿反而让谭松吟占了上风。
  许竹卿在一旁看得呆滞,从来不知道原来谭松吟是有些功夫的,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治的服服帖帖。
  心下欢喜畅快,看来自己的担心原本多余,他无事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大事。
  见常久德服软,谭松吟这才将他几乎断掉的手指头放开,多余的话没有,冷着脸离开。
  许竹卿忙跟上去,白择一也随之去了。
  “松吟,松吟你停下!”谭松吟脚步如风,匆匆不停顿,背影倔强,仿佛和谁赌着气。
  白择一无奈,见叫不住他,小跑两步才追上。
  “松吟,这是做什么,干什么发这么大火气。”白择一拽住谭松吟的胳膊,谭松吟这才停下脚步。
  许竹卿也随之停下。
  谭松吟回过身来,第一眼就看向许竹卿,眼神复杂,许竹卿与他对视的瞬间,他闪躲开来。
  “松吟,你这是怎么了,今日怎么这般失态?眼下常公子的手指头看来是断了,两家自有交情,这下子闹的太难看了。”白择一话里话外带着几分埋怨,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了谭松吟这边。
  未等谭松吟答话,许竹卿插嘴道:“白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今日可不是我家少爷失态,而是那群人失德,一个一个把话说的比屁还要臭,最后还对我家少爷指指点点,你只让我家少爷顾念两家交情,可那人是否顾及我家少爷半分?”
  谭松吟瞄向许竹卿,心头一紧,全然不想方才的事,只从她话间察觉,她什么都听到了。
  “竹卿,有些事恐怕你不明白,言语之间再过分,也不伤筋动骨,可现在动起手来,传出去不太好听。”
  白择一见许竹卿处处只顾维护谭松吟,身上便泛了酸气,试图说动许竹卿。
  “白公子,你怎么处处替他人说话,他们说话尖酸刻薄,非君子言辞,我家少爷一句反驳都没有,那时候你可为他出头叫屈过?怎么这会儿反说我家少爷不是?”许竹卿越发觉得白择一目的不纯,表面上看似与谭松吟亲厚,实则是个白脸。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