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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攻心之如妃当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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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玥轻轻推了推诚妃,诚妃这才瞧见,也跟着稳稳当当的起身。随后贵妃也才见,妃嫔们先后跟着起了身。
  “朕在这里,你们拘束的紧。这个辞旧迎新的好时候,你们好好陪着皇上、皇后乐呵呵才好。”太上皇眉开眼笑,难得的心情愉悦。“朕乏了,先行回宫了。”
  “恭送太上皇回宫。”众妃嫔一众行礼,目送太上皇依然矫健的身影离去。这是如玥记忆里,太上皇最为亲和的一次。
  果然,太上皇才一离去,场面似乎一下子就活跃了很多。
  沅琦率先呈上两尊美酒,向皇上皇后叩拜:“这是臣妾亲手酿制的果酒,味道甜美而不辛辣,想来最适宜在欢愉之时品尝。还请皇上、皇后娘娘不要嫌弃臣妾手艺不佳才好。”
  “恩贵人果然别有一番心思。”皇后笑着示意袭儿呈上美酒。“端在手,只轻轻这么一嗅,果真是果香四溢。”
  皇帝心情甚好,见沅琦今晚装扮的也是光鲜靓丽,尤其是映着半空的烟花,更显得娇俏可人,也不禁赞道:“美酒如佳人,醇香绵甜。不错!”
  “谢皇上皇后赞誉。”沅琦团粉的脸蛋儿,泛起羞赧的红意。皇上将金樽的果酒一饮而尽,笑着摆手示意她起身。
  如玥心知沅琦的心性,虽然是单纯了些,可到底也是个不错的女子。这么想着,心里竟没有醋意翻滚。不知是自己真真儿心疼了她,又或者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景。
  酒意上头,如玥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盘算着皇帝的恩宠。
  昨日可能是莹嫔,前日是贵妃,更久之前可能是皇后。今日是自己,明日可能就是沅琦、后天许就是淳贵人,总之皇恩总没有百日停留的时候。
  正如同那鲜活绽放的花儿一般,终究有开有谢。
  你正得意的时候,正是旁人凋谢的时候。而旁人盛放的时候,偏是你最失意的时候。
  “妹妹,你没事儿吧?”诚妃发觉如玥不知不觉自顾自饮下了三樽酒,紧忙示意添酒的沛双住手:“别让你家小主喝的这样急,醉了难受。”
  “谢姐姐提点,臣妾不过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如玥抢先答了沛双的话。“何况姐姐也说了,今儿是好日子,好日子心里痛快多喝两樽也无妨。想来皇上是不会怪罪的。”
  如玥的话音才落,皇后就唤了沅琦上前:“皇上喜欢喝你酿制的果酒,你就坐在皇上身边伺候皇上多用些吧!”
  “是,臣妾遵旨。”沅琦的心猛烈的跳动,有些欣喜若狂。脚步越发轻柔的走上了前去。如玥没有,只笑着为自己再添了酒。
  见此情形,诚妃劝解如玥的话含在口,硬是憋了回去。本想说皇上可能会传召如玥侍寝,毕竟下午的时候,是打永寿宫一起出来的。
  可这情形,除夕之夜的恩宠,多半是要陪伴恩贵人了。那还有什么好劝解的呢?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诚妃也端起了酒樽:“李太白都有这么好的诗句了,咱们又怎能辜负这样美好的夜晚。妹妹说的对,自醉甚好。”
  底下的妃嫔,不知白了乌雅氏多少眼,眼睁睁的着她博得了新年的第一份恩宠,怎么能不气恼。
  可是又能怎样呢?
  芩儿默默无声的立在如玥身后,揣测自家小主多少有让宠的成分。虽不知小主与这个恩贵人又怎样的关联,却也能体会她心里的苦。
  有谁愿意着自己的夫君与旁人亲近?何况在如玥心里,皇上是那么重要。
  好容易挨到宴毕,皇上携了恩贵人的手摆驾回宫。
  众人这才不情愿的离去。
  被送回永寿宫的时候,如玥已经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廊上挂着的大红灯笼一串两串,数不清有多少个。像足了京城大街上小贩子兜售的冰糖葫芦。
  芩儿与沛双好似走不稳雪道一般,拉扯着她摇摇晃晃,甚至连发髻都歪倒了,头上的金钿子、珠花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掉在雪地上却又好似不见了一样。
  “别拣了,都别拣了。没有了,哪里还会有?”如玥放肆的笑着,说不出为什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众人都沉醉在新年伊始的欢快,为什么好像就只有她不清眼下的路呢?
  “小姐呀,您当心着点。您这是怎么了?”沛双用尽浑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才将行为反常的如玥送回厢房。“在主事府的时候,您的酒量甚好,怎么这进了宫反而不济了。”
  “胡说,我根本没醉。”如玥好不容易躺下,却又因沛双的这句话猛然起身:“谁说我酒量不济,我心里清醒的很。皇上今晚,必然是宿在了恩贵人那里。沅琦,沅琦妹妹必然很欢喜。你说是不是?”
  “旁人欢喜不欢喜,奴婢怎能知晓。可小姐,你自己心里呢?”沛双愤愤不已:“既然不愿意让皇上去旁人那里,又为何要将自己灌醉。倘若你争取,皇上未必就不会来咱们这里。”
  如玥止住了笑意,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平静了水亮的眸子与沛双对视:“能争取这一次,下一次呢?下一次争取不到怎么办?后宫妃嫔这样多,每三年就有一次选秀,谁能保证每一次都能争到恩宠?”
  “小姐……”沛双唔哝着,不知该谁什么才好。
  “既然是皇上自己的心意,我何不成全了他们呢?”如玥垂下头的是一瞬间,泪水便掉在了锦被面儿上,顺着丝滑的锦缎,滚落掉在地上。
  如玥的心,正如同那一颗热泪,由热到冷直至碎裂的不成样子。

第七十三章:受惊
  “才进了二月,这天儿就一天比一天热起来了。”如玥倚在小榻几边一针一线的绣着锦囊。“手像是吃不住针了,总是有湿滑之感。想来是烤着火,手心都出汗了。”
  芩儿了天色,正好劝道:“小主绣了好一会儿了,正好洗洗手也松乏松乏双眼。”如玥轻柔一笑:“也好。怎么不见沛双那丫头?”
  “是呢,这一早上的,好似都没见着人。”芩儿也觉着有些奇怪。
  如玥记得今儿好像没吩咐沛双外出,这几日太阳大些阳光充沛,雪化路滑不好走。加上外面还不时的刮风,反而还是待在宫里舒坦。“罢了,前些日子下雪,各宫都困在自己个儿宫里。可能憋坏了她吧,出去走走也好。”
  沛双属于那种捺不住寂寞的性子,这一点连芩儿也一早出来了。“沛双姑娘到底年轻,要她日日困着,是难免乏味。”如玥笑着颔首,芩儿追问了一句:“小主您呢,可觉着后宫的日子枯燥难挨?”
  停下了手的活儿,如玥当真是给沛双问住了。“没入宫之前,觉得宫里的日子无非与闺阁生活无异。闲来书,绣绣花,一日也就过去了。只是到底也没想过,一入宫门这日子愈发难过起来了。”
  芩儿无声叹息,扶着如玥起身去洗手:“这才刚刚开始呢,小主总会慢慢适应的。”“是呀,你说的对,这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别的倒也罢了,只是有许久没有策马奔驰于丛林山野间,那是何等的纵情肆意……”如玥忆起往昔,总贪恋的也正是这一抹不复存在的舒心自在。
  “那又有何难?待春日来了,朕陪你去骑马就是。”皇帝的声音欢喜而充满怜爱。“皇上万福。”如玥正立着,见皇上推门而入,顺势请安。“外头路滑,皇上怎么这会儿来了。”
  “冬日里,不是下雪就是化雪,路岂有不滑的时候。难道因此朕便不来你了么?”皇帝亲昵的笑着,一身如常的衣裳,倒没有半点天子的威严气。
  “皇上,您明知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如玥嘟起嘴,故作娇嗔。在皇帝的眼,竟是这样的娇憨可爱。“也唯有你,敢这样肆意的与朕说话,才显得果真有几分夫妻间甜腻的样子。”皇帝拉过如玥的手,语声绵软。
  芩儿着心里欢喜,低着头就要告退。如玥见了忙吩咐:“去给皇上上一盏核桃露来,用**熬煮过的那些。”
  “你这里的吃食倒是不同了,核桃露朕喝的多了,却从未听过**熬煮过的。”皇帝用双手捧起如玥的脸庞,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着你,朕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如玥甜美一笑:“若非臣妾这里总有些皇上一想不到的小花样,您哪里还肯常常来呢!”“小家子气!”皇帝揪了揪如玥小巧玲珑的鼻尖:“朕竟不知道,你也这般爱拈酸吃醋。”’
  “皇上现在才知晓。”如玥背过身去,佯装做生气:“那也不晚啊。自去别的姐妹那里不就好了,就让如玥一个人闷在宫里吃干醋才好呢!”
  皇帝从后面揽了美人入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如玥耳垂边:“朕哪里舍得。”
  “小姐,不好了……”沛双没头没脑的闯了进来,张嘴就是惊慌失措的叫嚷:“不好了,储秀宫出事儿了。”
  如玥一惊,皇帝也忙松开了手。
  沛双尴尬不已,连忙跪倒在地:“皇上恕罪,奴婢不知您在这里。惊扰了圣驾是奴婢的罪过,还请皇上恕罪。奴婢也是一时情急,不是存心失了分寸的……”
  “你这颠三倒四的说些什么呢?”如玥定了定神,才追问道:“你方才说储秀宫怎么了?”皇帝也心急,问道:“先起来说话,储秀宫发生了何事?”
  沛双紧着起身,抹去额上豆大的汗水:“说是皇后娘娘受了惊,吐血晕厥了。听储秀宫服侍的宫婢说,娘娘情况很不好呢,奴婢听了这么一耳朵,赶紧着回来禀告。”
  皇帝龙颜失色,忙唤了常永贵一声:“快备车辇,摆驾储秀宫。”
  如玥道:“皇上,臣妾也放不下心,能否随皇上一起去。”皇帝见她满目惶恐,方才还粉嫩的脸色这会子苍白的唬人,也怜惜的颔首:“也好,你惯来在皇后身边伺候,一准儿能帮衬上忙。”
  芩儿端着核桃露才走上来,就见如玥随着皇上一并摆驾往储秀宫去了。连忙将手上的东西递给身后的紫萄:“你先拿下去,我也过去瞧瞧出了何事儿。”
  沛双跟在车辇后,远远着芩儿追了上来,停下等她。
  “这是出了什么事儿?”芩儿一阵小跑,上气不接下气的问。
  “皇后娘娘出事了,听说情况很不好。”沛双连忙扶了芩儿一并往前走。“我着今儿天气好,就想着出宫为小姐收集些梅树枝上融化的雪水,谁知道听了这个信儿……”
  “先别说了,去储秀宫动静再说不迟。”芩儿心里也是犯着嘀咕,眼见着皇后娘娘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了,挨过这个冬天也就没事了,谁知道现在又会出这样的岔子。
  “嗯!”沛双咬住下唇,重重颔首。
  袭儿见皇上与如玥一并到了储秀宫,憋了好一会儿的眼泪忽然就绝了堤。“皇上,如贵人,娘娘她……娘娘她……”
  皇上见袭儿哭成这个样子,想来是说不明白了,遂道:“朕亲自去瞧瞧。”言罢径自走进了皇后的内寝。
  如玥知道皇上的心乱了,关乎自己结发的妻子,他的心怎么会不乱呢!可眼下,皇上的心乱了,自己的心却不能再乱了。如玥敛住所有的心慌,一口气沉积在丹田之上,镇定问道:“袭儿,你先别顾着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皇后娘娘怎么会好端端的受惊?你快说清楚。”
  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袭儿道:“皇后娘娘昨晚睡得不好,今儿一早着就没大有精神。天儿好,就让奴婢陪着她往御花园走走。谁料半路竟遇上个寻死的疯婆子,硬是当着皇后娘娘的面,碰死在了假山一角天灵都撞碎了……”
  “疯婆子?”如玥惊的合不拢嘴:“后宫之,哪里来的什么疯婆子?”
  袭儿呜咽不止:“就是昔日的简嫔,冷宫里的那位关佳氏。”
  “关佳氏?”如玥的心猛然一抽:“关佳氏不满皇后娘娘将她打入冷宫,还抹去了她这些年与皇上的种种情分,她才会这样决绝当着皇后娘娘的面碰死在假山上。”
  这样说的确是没有什么不妥,可身在冷宫的人,怎么会好端端的逃出来。
  逃出来也就罢了,又怎么会算准了皇后出宫的时候?
  越想越觉得这里面大有猫腻,如玥愤恨不已:“去把守冷宫的奴才给我带来,当着皇上的面盘查清楚,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放了关佳氏出来。他们有几条命够死几回!”如玥的声音呢如坚冰锋利,听得在场的宫人不住颤栗。
  袭儿却从如玥的目光找到了一丝希望,心里不觉也镇定了许多:“是,如贵人,奴婢这就去办。”
  “不必了,本宫已经查问清楚了。”贵妃忙三火四的走了进来,身后的小旦子擒着一个脸生的小太监拖了进来。
  “就是这狗东西,当值的时候究竟打瞌睡偷懒,这才让那关佳氏有机可乘,趁送饭的时候偷偷跑了出来。”贵妃扬起眉宇,不容辩驳的阐述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像是在刻意对如玥交代,实则不过是为了开脱自己的嫌疑。
  “果真如此么?”如玥正面迎上了贵妃的目光,不避不闪,不卑不亢。
  “笑话,你堂堂一个贵人,也敢质疑本宫的话么?”贵妃不直接回答如玥的问题,反而摆出高高在上的贵妃身份钳制如玥,这更令人觉得可疑了。
  如玥恨不得扑上去抽她一个耳光,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皇后。皇后这一生太苦了,倾尽了所有的心力,好不容易挨过大难,到头来却还是不得善终。
  即便是旁人着,也不忍心,何况是如玥这样心善懂得感恩之人。
  “若是朕问呢?”皇帝走了出来,正听见贵妃对如玥说的带刺儿的话。
  “皇上。”睿澄与如玥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唤了这一声。
  “皇上,臣妾自然是调查了清楚才来禀告您的。后宫出了这样的大事,且还是在臣妾协理之时,臣妾怎么敢贸然较差,必然要查问清楚。”睿澄抢先向皇上解释,倒让如玥被动的不好开口了。
  可这一口气如玥怎么能咽得下去。“皇上,臣妾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皇后娘娘她……”皇帝摆了摆手,打断了如玥的话:“你且进去皇后吧,这里有朕呢!”
  “是。”如玥出了皇上的脸色非常不好,心里更是沉重的无法言喻。皇后八成是不行了吧?她的心紧紧揪成一团,眼前忽然闪过二皇子当日闯宫时气恼的样子。
  泪水便顺着面颊肆意的流淌下来。

第七十四章:梁子
  “皇后娘娘?”如玥轻轻坐在榻边,着紧闭双目表情因痛苦而扭曲的皇后,心里更是哀痛的不行。跪在下首的石御医惋惜道:“如贵人不必唤了,皇后娘娘尚未苏醒,这会儿怕是听不见您的声音。”
  如玥默默垂泪,心里就是不可抑制的难过。好似憋了好久的泪意,这下子一起涌上了心间,根本无心理会石御医是否跪在身旁。
  想哭就能哭出来也是一种福气。
  外间皇帝与贵妃端身正坐,细细问责了那小太监。只不过都是贵妃一早便设计好的“所为因由”。如玥哪里有心思听他们继续说下去,只盼着皇上不要这般轻易就信了才好。
  在皇上心里,皇后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如玥吃不准。
  可她始终不信,皇上真就这般糊涂。
  先是以为皇后产后体虚而亏血,这么些年来才发觉一切不过是人为之祸。这会儿,又突然从冷宫跑出来个关佳氏,这样愤怨的撞死在皇后面前。
  皇上啊皇上,您就仔细想想吧,难道这一切您都没有察觉出不妥么?
  如玥哭着,心里忍不住的埋怨,如今是皇后,难保有朝一日不会是自己呵!
  将心比心,她也希望皇上不要这般薄情,不要这般纵容。即便三阿哥该疼,那二阿哥又该如何呢?
  沛双默默走了进来,见小姐哭的可怜,也忍不住陪着垂泪。
  石御医跪了好些时候,也不见如玥询问一言半语,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皇后娘娘此番受惊,当真是惊了心,加之娘娘素日体虚,恐怕……”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如玥没好气的怨斥道。
  “小主不爱听,微臣也必须将实情相告。”石御医固执道:“与其伤心,不若想想,还有什么是能为娘娘做的才好。”
  纵然心里再难过,如玥也晓得石御医的话没错。“沛双,你去禀告皇上,就说这几日,我会亲自留在储秀宫为皇后娘娘侍疾,直到皇后娘娘康复,请皇上不用担心。另外,请示皇上,是否请二皇子绵宁来陪伴皇后娘娘。”
  沛双知晓事关重大,自然不敢马虎,紧着去了。
  “当真没有一点法子了么?”如玥不信贵妃这么容易就得逞了,多希望石御医能给她一线希望,告诉她皇后娘娘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可是石御医这会儿却成了闷嘴儿的葫芦,只顾着伏在地上谢罪。
  “我真是被你气死了。”如玥心里觉着别劲儿,嘴上也是不饶人的埋怨:“当说的话你偏就不开口,不当说的事儿,你却抵死要说个没完。你这御医,我多半是当到头了。”
  石御医抬眼睨了如贵人,心里却只觉得好笑。
  难得如贵人是真正的性情人,关心时是真的关心,忧虑时也是真的忧虑。不似旁的妃子那样矫揉造作,虚情假意。
  只是这会儿,怎么自己还有这样的心思去想这些?
  石御医倒是弄不明白了。
  “你们先下去吧!”皇帝与贵妃缓缓走了进来,示意内寝的宫人都退下。石御医跪着退让到一边,由着皇上与贵妃走进皇后的床榻边。
  如玥拭去脸上的泪痕,平静的起身:“皇上,皇后娘娘还没醒呢。”皇帝沉痛,更多的却是感念:“难为你有这份心了,那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了。”
  皇帝辛酸的目光落在皇后的脸上,迟迟不愿离开。
  如玥心里难受,只因为这一份迟来的怜悯,皇后不知能不能亲眼见。
  睿澄了皇上,又了如玥,嘴角微微翘起,复又垂首抹泪。
  然而如玥眼尖,来来回回的了几次,也始终未见贵妃眼当真有泪。
  好一个贵妃,好一个钮钴禄睿澄。
  如玥在心早已来来回回的将她抽打撕碎。碍着自己的身份,如玥清楚的知晓现在还不是时候,可这一天早晚能来。
  “臣妾能侍奉在皇上与皇后的身侧,是臣妾的福分,何来的辛苦。”如玥睨了贵妃一眼,生生压住满心的怨愤。
  “臣妾知道如贵人一向知书识礼,竟不想也这样重情重义。”睿澄插了句嘴,让皇上握住如玥的手也微微松了力道。
  “皇后娘娘恩恤六宫妃嫔,母仪天下。如玥仰仗皇后的恩泽,自然要尽心尽力。哪里有贵妃娘娘说的那般好,不过是尽自己一点心意罢了。”如玥眼的凌厉一点不输贵妃,尽管当着皇上的面,语调并不生硬。
  可睿澄在眼里,还是觉得格外的不舒服,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如玥的性情,刚柔并济,眼里最是揉不得沙子。”皇帝缓缓开口:“有她陪伴在皇后身边,朕心甚慰。”
  皇帝这话无疑是冲着贵妃去的,眼里容不得沙子,难不成是说她贵妃就是脏东西。睿澄心里憋着一口气,隐忍不发,暗却与如玥较上劲儿了。“皇上说的极是,皇后身边有这样贴心的人照顾,总不会错。”
  “嗯!”皇帝长叹一声,唏嘘不已。“朕还以为,今年春日的迎春花,能早些开呢!殊不知春寒料峭,这冬日还不肯离去。”
  “皇上。”睿澄心痛不已:“折腾了这一下午,您也该饿了。这会儿让常公公陪着您回宫,用些晚膳吧?”
  如玥了皇上的脸色,心里也是忧虑:“皇上,贵妃娘娘说的在理。这里有臣妾,您就安心吧。”皇帝颔首,郑重道:“你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明日一早,朕再来。”
  皇上走了,贵妃却没有跟着。如玥心知肚明,必是方才吃了亏,这会子想要找补回来了。明知如此,如玥竟也没有一丝胆怯,反而大着胆子挑起了话头:“贵妃娘娘也该回去用膳了了,您协助皇后娘娘处理六宫事宜,若是饿坏了身子,哪来的精力筹谋。”
  “筹谋?本宫需要筹谋什么?万事万法都有定律,是你如贵人不清白罢了。”睿澄轻哼了一声,眼皮一翻才道:“都说‘良禽择木而栖’,怎就如贵人与众不同呢?偏选那快要折断的树枝儿站着脚,当真是不怕摔下来折了自己的腰肢。”
  略微凑近一步,睿澄扬起细眉冷声问道:“还指望着皇后能护着你一辈子么?怕就怕有人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
  如玥柔媚一笑,笑里藏匿了几分险峻之意:“多谢贵妃娘娘提点。娘娘神机妙算,一向得透彻。唯独少了一样,那便是臣妾的心。”
  “哦?此话怎讲?”贵妃退了下来,端身落座。扬着消瘦的下颚,凌傲的睨着如玥。
  “臣妾行事,只凭自己的心。从来不会依仗着旁人的庇护,又或者皇上的恩宠就无法无天。不像有些人满心的歹毒,手段阴狠,以谋算她人为乐。人在昨天在,只怕到头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如玥神情倨傲,大有颠覆贵妃威严的气势。
  “好一个只凭自己的心。”睿澄蹭的一下站起身子:“区区一个贵人,竟敢口出狂言。这般无法无天,当真是本宫纵容之过了。你以为只凭你的心就能在后宫立足么?若无皇上的恩宠眷顾,若无皇后一直在你背后扶持,出谋划策,你当你今日还能站在这里跟本宫耀武扬威么?”
  “娘娘怎么动怒了?”如玥不明所以,眼神里满是楚楚的无辜。“是臣妾说错了神话,惹的娘娘不高兴了?石御医,你可一直都听着呢,赶紧着说说也好给我提个醒啊。若是他日皇上问起,也总不至于我答不上来呢!”
  就是不吃贵妃这一套,如玥暗恨丛生,面上就更显得无谓。
  “钮钴禄如玥,你说什么?”贵妃森冷的目光瞪着石御医:“你也听见了,如贵人方才出言顶撞本宫,大有僭越之嫌。本宫自会将如贵人的话禀告皇上,到时候石御医可要如实相告哇!”
  本想留住石御医这颗暗棋,到如今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贵妃若想要陷害如玥,没有石御医一样能有旁人。眼下,若是石御医敢当着贵妃的面承认自己的身份,反而才是真正的可用之人。
  “两位娘娘的话太过于深奥,恕微臣不慎明了。”石御医跪着拱手,似多有维护如玥之意。“微臣只知晓皇后娘娘此刻需要安歇,内室实在不已过吵。既然皇上有旨意请如贵人侍疾在侧,臣斗胆请贵妃娘娘先行回宫。”
  一口气抵在贵妃胸口,闷得她险些闭过气去。“好,很好,石御医。本宫大早怎么就没瞧出你竟是个墙头草。新贵炙手可热,也难免你头脑发昏。本宫就等着着你什么时候被人斩草除根了,再来叫一声痛快!”
  贵妃昂首挺胸的旋身而去,嘴上没得到便宜,气势上却死活不肯认输。
  沛双、芩儿、小旦子、茉儿都守在殿外。这会儿见贵妃走了出来,沛双的脸色也格外青黑。贵妃锐利的目光划过沛双与芩儿的面庞,不由忿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都是一丘之貉。”
  芩儿一把拽住沛双的手,抢先一步挡在贵妃面前,柔声道:“贵妃娘娘教训的是,如今娘娘替皇后协理后宫诸事,奴婢们自然要谨遵娘娘您的吩咐。还请娘娘您不要怪罪,奴婢等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茉儿险些笑出声来,抵死才忍住:“娘娘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还是早些回宫吧。”若非茉儿拦着,恐怕贵妃又要发作了。
  沛双着贵妃远去的身影,嘴里喃喃道:“我怎么觉得这个茉儿姑姑好似有些奇怪呢?”

第七十五章:稳住
  一整夜如玥衣不解带的照顾在皇后身边。实在太疲倦了,也仅仅倚在床榻边小憩了会儿。大半时间要么是扭着帕子为皇后拭去额上的汗水,要么就是把石御医煎好的药,想法子喂进皇后口。
  长久的没有熬夜,只觉得双眼干涩的难受。好在还有沛双与芩儿陪伴在身侧,时不时的说说话,也能提提神儿。
  “皇后娘娘的热还没有退?”石御医躬着身子,立在如玥身侧焦急的问道。
  如玥将手搁在皇后的额前,细细比试,摇头叹息:“还没有褪尽,总归比方才好那么一些了。”
  众人皆是一阵沉默,内室的光亮生硬的照在皇后憔悴的容颜上,得人心慌。加之袭儿一直埋怨自己没有好好照顾皇后,跪在内寝外嘤嘤哭泣,这夜就显得更加漫长难熬了。
  如玥有些不耐烦了,吩咐芩儿唤袭儿进来。
  芩儿听了如玥的话,拖着哭的身子变了形的袭儿缓缓走了进来。如玥见她双眼红肿的如胡桃一般,心里也不是滋味。本想责怪她不知轻重的,这样一,语气也没有预料的那么生硬了:“我知道你难受,但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袭儿仰起头,与如玥对视,也能分明的见如贵人眼里的血丝。“小主,是奴婢没有用,没有好好护住皇后娘娘。娘娘身子本就虚弱,奴婢怎么偏要陪她去御花园景?若是奴婢有沛双姑娘这么好的伸手,也能拦住那要死不活的关佳氏。可偏偏……可偏偏奴婢没有用,活活让皇后娘娘受惊……”
  “天色尚且分明,阴晴雨雪一眼就能尽。即便是不尽,多少也能凭着判断分辨一些。可唯独人心。”如玥伸手,扶起跪倒在面前的袭儿:“人心向来不透彻。即便你拦住了皇后娘娘,没有去御花园,也难保那关佳氏不会闯进储秀宫来。根本避无可避。”
  “小主……”袭儿眼里闪过浓烈的恐慌神色,身子也因为这样的恐慌而不住的颤抖起来:“您是说,您是说这根本就是存心的安排……目的就是要置娘娘于死地?”
  不等如玥开口,袭儿似一下子想明白了什么:“不错,哪儿就这么巧了。分明是刻意安排的,分明是她们故意为之的。如贵人,奴婢求求您了,你要向皇上说明一切,您要替皇后娘娘报仇啊。奴婢求求您了……”
  袭儿嚎啕大哭,软绵绵的跪倒了下去,只觉得眼前一抹黑,险些就晕厥过去了。幸而石御医一直都在,紧忙以拇指按住了袭儿的人穴。
  待她醒转过来,回复了思觉如玥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尚未撼动敌人分毫,自己却险些殒命。到底是在伤害旁人,还是自己,你心分明么?”
  芩儿也劝袭儿道:“好姐姐,您莫要这样慌张。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得沉得住气。若是储秀宫与永寿宫,乱成了一团,岂不是更给旁人可乘之机了么?”
  袭儿不住的颔首,泪眼婆娑:“谢谢小主提醒,奴婢心里都明白。只是奴婢跟在皇后娘娘身边这样久,着娘娘受罪心里痛不可当。”
  是呀,皇后的好时候太短了,短的恐怕连她自己都记不得了。
  大半时候,不是夜不能寐的担心自己地位不保。
  就是饱受病痛折磨,终日以药罐子为伴。
  如玥入宫的这半年,已经够了这样的情景。可她没有见的数十年里,皇后不都是这样一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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