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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之心-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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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看谁快看谁狠
太学从来就不是什么戒备森严的地方。以前,太学还有严密的门禁,还有禁军把守前后两个门,但自从谈玮莳到云州,越发亲密接触了自己的姐姐和姐夫兼丈夫的各种想法之后,她也觉得,将学校在形式上封闭起来的同时,也的确是将学生和老师们的想法禁锢在了一定范围里。由于谈玮莳在东平的学子中有着非常深厚的影响,哪怕现在,能被谈玮莳邀请参加一些书画会、诗会、文论会都还是能让那些学子们兴奋上好久。而谈玮莳更是一度代替姐姐掌握着内府的各种开销项目,在她的积极推动下,现在的太学除了最中心的一部分礼仪和祭祀用的建筑之外,整个建筑群已经分批重修过了,而内府在这次重修中,出资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各个世家的捐赠。
叶韬没有时间参与到太学的重整,整个建筑群却是出自叶劳耿的设计。叶劳耿性子敦实厚重,设计的建筑群也合着他的性子,充分考虑了教学和学生们生活的需要,考虑了防震、防水灾、防火灾等等因素,还尽量控制了工程量,基本都利用原本的空地来建造,整个建筑过程中几乎没有砍伐一棵古树,整个太学,仍然藏在浓密的绿荫中,只是稍微增加了一部分的建筑和园林小品,让整个太学变成了学院式园林的典范,也让东平太学有了一些现代大学的味道。但是,现在的太学,四个门的进出都没有太严密的控制了,除非是看起来太不靠谱的或者是明显有问题的人,设在每个大门两侧的禁军哨站都不过问。整个太学的校区,只有很少部分建筑有严密的护卫。
而在学生和他们的家人、友人可以自由出入学校之后,学校周围的区域也热络了起来,现在已经形成了南北两个小型的商业区。南方靠近教学区域,书坊、茶楼、租书店、文具店、书画店、古玩店等比较多。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租书店,虽然盈利不多,主要是为那些买不起书的贫寒士子们服务,收来的租金大部分也是用在书的更新维护上,但这个名叫“花蝶”的租书店体系,却被广大士子们当作是最值得珍惜的地方。一方面是学生们感念租书店提供方便的好意,尽量维护书籍的完好;一方面是这个时代对出版物的普遍尊敬,书的损毁事件极少,很多学子甚至在读书的同时就在帮着维护书籍的完好。在北门则又是另一种场景,由于北门比较靠近太学的生活区域,酒肆饭馆比较多,既有廉价实惠的,高档酒楼的生意一样很好。而在北门甚至还有两家青楼,也算是人性化服务了。当南北两门的商业区域形成之后,一帮朝臣面面相觑。他们倒并不嫌弃这些设施会妨碍学生们求学,太学现在才是典型的宽进严出,向学的和想要镀金的人都可以侧身其中。而南北两个商业区域让学生们有了许许多多交流讨论的场所,也有了许多进行小规模书画和文论讨论会的地点,太学几年里的成果至少绝不算差。他们真正看不懂的是,叶韬和谈玮馨居然说土地会升值就真的升值了,内府没有出多少钱重修太学,倒是闷声大发财地靠着土地的增值狠狠挣了一笔。现在,东平太学这种“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相交融的气氛,甚至让不少春南的大学士们都倾心不已。
甚至于讲座制度都是谈玮莳从叶韬和谈玮馨那里逃出来的办法。从最开始大家小心翼翼,以为听讲座是徒费时间精力,到现在有些太学学生喜欢讲座远胜过喜欢正式的课程,又对讲座的内容和主讲者挑剔不已,一些讲座会在走道里都站满了人,会被学生和校外的人弄得水泄不通。也才经过了不到一年。这一次,萧清吟的讲座也不例外。
萧清吟拿出来的这套东西的确非常有趣,但更多学子们更感兴趣的,是为什么萧清吟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声名鹊起,成为丹阳炙手可热的人物,到底其中有什么窍要。其实,萧清吟也明白这一点,要说心理测试的东西,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些融会贯通了,但毕竟不像叶韬和谈玮馨,怎么都是在现代被弗洛伊德、荣格、马斯洛等等大师的作品熏陶过的,萧清吟可没办法就将心理测试骨子里的原理说得明白透彻,本来就有些藏拙的意思,着重就是准备讲如何表现自己、表达自己、给别人留下正确的印象方面的内容。而这,则是他作为从不路面的雷音魔宗的高级祭祀的本行。
纵然叶韬和戴云、谈玮莳在座,萧清吟仍然侃侃而谈,该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份从容就让先前和他有过接触的那些同学们心折不已。萧清吟似乎随时随地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要知道,不少年轻学子——其中有些实际上比叶韬的年龄都要大——看到年纪轻轻就已经建立了不世功业的叶韬出现的时候,已经激动得满面潮红,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但是,现在的太学,尤其是对外界开放的用于进行讲座的教学楼,安全隐患不少。叶韬敢于来这里听讲座,固然是因为要为萧清吟撑个场面,却也同时是考虑到,丹阳总的说起来是安全的。在太学,贫寒士子和世家子弟差不多一半一半,也算得上是各方利益交错纠结的地方,向来没什么人敢搞事,就算有什么突发情况,叶韬、戴云谈玮莳身边还有一群高手护卫着,刘勇和金泽两人都在,哲罗等人就在不远处随时待命。而就算有人能冲进,哪怕做了母亲仍然整天穿着爽利的服装,外出必然佩剑,至少携带一柄短剑在身的戴云也算是有短暂防护的能力。
但是,他们毕竟没想到,在这个当口还真有人敢对他们动手。叶韬在讲座开始前堪堪来到教室,刘勇等护卫们随即占定了周围的一些要害位置,但他们毕竟是为了不扰乱正常的讲座会场的秩序而事先进行清扫,没料想到那些信门的刺客已经埋伏在了听讲座的人群里。一个侏儒刺客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在讲台上撬开了一块地板,藏在满是灰土的空心夹层里,而其他几个人也已经做好了准备,虽然混杂在学生中间,他们也不好携带什么招摇的武器,也就是随身携带了匕首和短剑,但以这些刺客们一直以来的习惯,这些武器上浸渍毒药是必然的。
“大人,气氛有些不对,有些阴沉。”在叶韬听了一会讲座,正在为萧清吟谐趣的说法赞叹不已的时候,刘勇已经觉察到了点异样的气氛。他可是长年做护卫工作的人,一圈一圈地扫视着整个会场,虽然那些杀手们竭力控制着自己身上的气息,但那种敌意的始终戒备着准备着的态度总会从眼神中隐隐透射出来,在刘勇一圈圈的扫视的时候,虽然不可能马上将这些人从人群中甄别出来,但察觉一些异样还是能做到的。
“怎么了?”戴云问道。
“觉得像是有危险人物混在听讲座的人群里。”刘勇说,“不止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冲着大人来的。”
叶韬吩咐道:“不要打草惊蛇,让哲罗他们随时准备。这里都是学生,一旦有人暴起发难,第一要务是不要伤到其他人,必须控制住。”
刘勇点了点头。他拧了一下眉头,站在边角的一个侍卫会意地转身,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走了出去。“只要对方不超过十人,没重型军器,没火器,他们玩不出什么花样。”刘勇淡淡地说。这种信心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培养出来的,但这么一说,却的确是让人很放心。不管是刘勇,金泽,还是能够被特选出来的那些侍卫,手里可都有绝活。
“赶在这个当口的,莫非是……那个什么是孙先生?”谈玮莳小声地问道。
“大概吧,说起来,曹破军动作真慢,居然到了今天还没搞定。”戴云也没什么紧张的,她扫了一眼搁在脚边的剑,怨念地说。
曹破军可是那种老牌外勤特工了,被人说说坏话也不会打喷嚏。此刻,曹破军正在布置着围捕几个人的行动。曹破军向来的风格就是不动则已,一动就要克尽全功。这一次,他不但调动了情报局里的精强高手,将原来用得最熟手的内务侍卫带了不少出来,更是从池云手里借了一整个营的禁军,将相关的区域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封锁住了。禁军可都是经过巷战和搜捕训练的,他们这么一封锁,哪怕曹破军自己都未必就能突破出去,让人极为放心。当几个区域渐渐沉静了下来,当那些伪装成商贩小厮的情报局人员逐渐占据了那些要控制住的街道的时候,曹破军下令动手了。四个相隔不远的区域,四队人马同时发动。
第435章 这就不用我了吧
岿然不动,继续留心着萧清吟的讲座的叶韬,可是大家的主心骨,而看到叶韬这样镇定,大家也自然而然地安定了下来。戴云的手虽然搭在剑柄上,但这也不过是她习惯的动作而已,并不会引起别人什么注意。那些侍卫们不动声色地留心着周围那些人的一举一动,只有在整个大教室最后面的几个卫士,才在同伴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将折弩张开,上弦。说起来轻巧,可这却是项很有技巧的手段,要能够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有不用棘轮和拨杆,赤手拉弦,而弦上手指可以接触的,也就只有最中间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牛皮的一段而已。能够用手指勾开弩机,挂上箭矢,一点都没有面红耳赤的勉强的样子,这些卫士们的能力毫无疑问要比有些人想像的要来的厉害,厉害得多。
虽然侍卫们只是隐隐开始戒备起来,尽可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和神情,但气氛的微妙变化却是他们无法控制住的。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刺客们的身上,微微感觉到了压力。是不是动手?是不是有把握?这种微妙的压力和威慑,是只有在这样一群高手的群落中才会有共鸣的东西。刘勇和金泽再戒备,自然是不可能让那些刺客和孙先生手底下的探子的皮肤刺痛,但弥散在空气中的那种警惕,却是能够被人察觉的。
站在讲台上的萧清吟,可也是见过场面的人物,雷音魔宗在西凌哪怕到现在仍然是如履薄冰地在运作。在控制场面和发现危险方面,几乎人人在行。萧清吟注意到了叶韬的那些护卫们的轻微的动作之后,心生警觉,也开始意识到了整个场面的气氛的奇异之处。老神棍的本事可不仅仅在嘴上,他的即时判断同样了得。在西凌,在很多次经验教训之后,他已经懂得,这种机会上谋划的行动,多数都是潜伏刺杀,图的就是一击必中,一旦失手,通常是不会有第二次机会的。而现在,叶韬的护卫们已经开始警觉起来,对方却还没有出手,恐怕连第一次出手的机会都够呛。但萧清吟却忽然一改刚在站在讲台后面侃侃而谈的那种淡然,居然开始在整个讲台上走来走去,拿着粉笔在硕大的黑板上做起板书来。一个个简单的图表,他信手拈来,一点不费精神,但在场的那些学生和其他来听讲座的人则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在图表和板书的配合下,萧清吟的讲解顿时好理解多了。但叶韬却微笑着为萧清吟的急智叫好,显然,萧清吟也察觉到了气氛的特异之处,他可不比叶韬,身边有诸多高手层层设防,不是谁都能近身的。叶韬身边的人知道萧清吟挺重要,却也不方便明着做出什么行动来保护他,只能靠他自己。这样来回一走动,对于潜伏着的刺客来说,就更难选择出击的时机了。
果然,那个潜伏在地板下面的侏儒刺客觉得情况不好,对外界的气氛又没有一个感知,终于在他们约定的准确的时间,在辽远的丹阳钟楼的打点的钟声飘进教室的一刹那,发动了攻击。
整块地板轰的一声炸开,侏儒刺客纵身跳了出来,漾着淡淡的碧蓝色寒光的短剑朝着萧清吟刺去。萧清吟就势一滚,虽然仓促之际脑袋一下子重重撞在了黑板下面的墙体上,却躲开了侏儒刺客的第一剑。当侏儒刺客再次攻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面临着不得不和萧清吟拼命的情况,虽然他的剑指向了萧清吟,但背后的短矢也已经到,他固然是可以将萧清吟立毙当场,但自己却也不免一死。侏儒刺客显然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还是朝着侧面蹦了出去,而当他再想要靠近萧清吟的时候,却发现面前已经站着一个彪形大汉,就在他一怔之间,尖厉的箭矢啸声已经又到了他背后,还不止一个……哲罗出手了,这个北国第一神箭手,现在的技艺已经到了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练下去的地步了,并且,能力也已经不仅仅局限在单独的射箭方面,只要是远程武器,他现在都精通,乃至于指挥远程方面的部队也绝无问题。不管是技巧,还是判断提前量的意识,都已经到了精微的境界。更何况,哲罗自己格斗方面的身手也不差,对这种刺客的动作多少心里有些数的。侏儒刺客毕竟占了身形纤细的便宜,一缩一滚又躲了开来,但这么一来,讲台上的主动权却是完全丧失了。
隐藏在人群中的刺客们也行动了,就在惊恐的人群开始要四散奔逃的时候,刘勇沉郁严厉的声音仿佛在每个人耳边响起:“坐下,不要动!”而此刻的刘勇已经自己亲身突入人群,将一个潜伏的刺客揪了起来,抛到了半空,而哲罗的箭准确地钉在了此刻毫无反抗能力的刺客身上,随即是第二个……刘勇这些年来甚少出手,但这一次他显露了一下身手,却让其他那些护卫们惊讶不已。原来,刘勇这个平时他们都叫“刘叔”,总是一副老好人模样的家伙,身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呢。
金泽没有动,他垂着双手站在叶韬、戴云和谈玮莳的边上,哪怕一个刺客冲到了面前五步的地方,他都没有动一下。所谓的血溅五步这种事情金泽是不相信的,至少,在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情况下,是没可能的。而在那个冲到了他们边上的那个刺客背上,已经瞬间盯上了两支短矢,让他瞬间倒毙在地。
就在短短几瞬之间,护卫们就干净利落地将事情做完,甚至将尸体都拖了出去,让那些刺客们连想要改变主意要挟在场学子以图自保的机会都没有。
“大家受惊了。如果想要继续听讲座的,晚上去弈战楼的讲解大厅吧。今天……呵呵,看起来现在是继续不了了。”叶韬宽厚地说,随即就带着一行人离开了。叶韬不免有些扫兴,好好一次出来听讲座散心的机会,就这么被人毁了。虽然侍卫们没留活口,没机会盘问到底是哪边的人,但在这个当口出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能让人想到吧。毕竟,刺杀萧清吟这种事情,不是哪个人都会去做的。叶韬的那些个护卫倒是十分镇定,料理这些刺客们太轻松了,完全反应不出他们的水平。要说个人武力,他们都绝不弱于东平王宫里贴身保卫谈晓培等人的那些核心侍卫,但从护卫的经验,互相配合的默契程度等等来看,他们还真没碰上多少对手过。
叶韬此刻也不方便回去,而是带着一行人来到了情报局,将情况和聂锐沟通。没想到的是,不久之后,曹破军也收队回来了,四个人全部抓获,而且,基本上能判断,应该是那个邹家的管家。
围捕的行动很顺利,除了那个叫邹福的管家身边的一个挺厉害的家伙暴起发难,打伤了一个情报局的人之外,没有发生任何冲突。说起来,这个邹福还真是潜伏在了一个很让人料想不到的地方。邹家在丹阳算是个很有趣的家族,对家里几个孩子都不怎么拘束,但几个孩子倒都长成不错的青年,尤其是现在嫁给了运河总督府治下南郡总督佘惊云的次女邹星,一直都是太子府的常客,和太子妃王芳频很谈得来,也是丹阳社交圈子里很讨人喜欢的一个人物。邹家的其他几人也都是这样,做着不大不小的官或者嫁给不大不小的官,守着家里不多不少的产业,过着不穷不富的日子,有着不紧不慢的调子,很是讨人喜欢。邹福这个管家来丹阳也已经快有十年了,当时也是邹家的朋友介绍来的,向来规规矩矩,不在府里生事,倒是很和这个家里的调子。忽然一群情报局的探子和内府的禁卫闯进门来要抓走邹福,可让这家人吓得不轻。而那个平时傻乎乎的大个子小孙,居然是个暗藏的高手,更是让大家料想不到。家里几个十来岁的孩子倒是没想到家里藏着这种人到底对他们家意味着什么,倒是讨论起以前欺负小孙让他们有些后怕……而邹家的老人,居然翻了翻白眼,在情报局的官员要求他们协助调查之前就让大家到大院集合,带着随身行李,准备跟着情报局的官员去天牢……这种粗神经和做事的方式,倒是让情报局和禁军的人很是有些想不明白。
听了曹破军这么一说,叶韬倒是轻松了起来,大概,这算是这一天里最有趣的事情了吧。叶韬说:“这邹家一家,未必知情,虽然查是要好好查的,不过也别太为难人家吧。”
“邹家以前也是谈家的家丁呢,还是很贴身的家仆。就是因为那一代家仆太丢三落四,好像是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才被乱棍打出来的。后来,谈家老人觉得有些苛刻了,才在丹阳为他们置业的,他们才不会是奸细叛徒,就是……就是性子太可喜了,太容易相信人而已。大人请放心。这次,要审的,可就是那个‘孙先生’呢。不知道能从他嘴里挖出什么来。”
叶韬淡淡笑着说:“不管你们准备挖什么,怎么挖,不过,这里该不用我了吧?”
第436章 重大损失
“就为了送这些情报出去,用得到你在丹阳潜伏十年?别开玩笑了。”没人想到,一直喜欢躲在办公室里,别说外勤,就连正常的出差都懒得去的聂锐,居然亲自负责聆讯。聂锐平时的生活,基本上就是家里、情报局、王宫……只有很少人的邀请或者邀约他才理会,这种低调平实和疯狂工作的作风,让情报局这几年里发展得很快,已经远远超过当年内务侍卫和由谈晓培的一些亲信去各自布置培养起来的暗谍体系。正是因为聂锐的勤勉和周密,谈晓培甚至将谈家经历数代才逐渐建立起来的那套谍报体系,一点一点地交给了情报局。而这套体系,曹破军虽然以前就知情,却也从来不知道其中的细节。但是,聂锐这次,终于是第一次走进了他从来只在图纸上看过的情报局所属特别监狱。他并不精通刑讯之类的技术,可曹破军懂啊,这两个人,组成了东平有史以来级别最高的聆讯阵容。
“虽说这些东西也不算是没价值,不过,光看米价、油价、盐和糖的价格,随便派几个商人不就好了?何苦钻进邹家,还害得人家现在得在牢里呆着。至于你说的轻重步兵的操典、兵器配备,更是扯淡,从东平流不出去,难道从春南还流不出去吗?何苦跑这里来?还有这些个所谓的探子,你就算真是为了那些个东西,靠这些人也办不到。说句实话吧,还能少收受点苦。”对抓来的这个孙先生,聂锐是一点都不放松,连夜就开始审讯,作为一个精于情报判读的局正,在急切、恐惧和慌乱中努力随口编一些什么,好让东平方面自乱阵脚的孙先生一点发挥能力的机会都没有了。
看孙先生还不肯说什么,聂锐淡淡地问:“既然你让王芳频管你叫孙先生,这个称呼总是有点来历的,你叫什么?”
“孙伏威……”孙先生吐掉了一口含着血的口水,说道。在这种场合,瞒着自己的姓名没什么意义。不管怎么样,他还能活下去的可能都是微乎其微的。而聂锐说出了“王芳频”的名字,显然对于抓捕自己有着充分的预计,对自己和王芳频的那些接触,至少也还是掌握了不少情况的。
“你是怎么和太子妃王芳频接上头的?你就老实说了吧。还是问你比较有意思,让我去拷问王芳频,对那么个女人我还真下不了手。”聂锐隐隐暗示,太子妃也已经在他们的掌握中。这一招对孙伏威来说,还是有那么点效果的。既然对方为了国家的机密,连太子妃都能处置,不怕得罪未来的国主,那自己这种小人物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孙伏威也不肯真的就那么乖乖说了。他原本打定的主意,可是哪怕刺杀不成功也能让东平乱上一阵的呢。只是他压根没想到,自己布置刺杀固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可对方却同时盯上了自己。刺杀没有成功,自己却成了阶下囚。
孙伏威哼了一声说:“如果不是王芳频自己有野心,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地步?要知道什么,你们尽管问王芳频去。太子殿下等不及就继位,太子妃有母鸡司晨之心,我看你们东平,也就是那副样子。”
曹破军皱了皱眉头,随便用了点手段,孙伏威立刻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声。聂锐淡淡地说:“我懒得跟你说到底东平的太子和太子妃是何等样的人,也不想听你扯淡了,只想要一句实话,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你说了,虽然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过你,不过,饶你一条性命,我还是做得了这个主的。叶大人好说话得很,不会和你计较这种事情。但是,再要胡说八道……你未免也太高看我的耐心了。”
孙伏威的眉头皱了皱,眼神略略有些黯淡。聂锐却接着说:“值得么?……站在你背后的,也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人物。你在这里拼死,拼活为别人谋利益,想方设法牵制我们的力量,可人家不还是听不进去这些么?说了吧,你的名字好多能留在情报局的侦讯记录上呢。”
聂锐对孙伏威背后人物的身份,虽然猜是猜不出来的,但好歹能够从孙伏威的一些举动中判断出一些,而判断那人的身份地位可能没有显赫到在任何时候都可以保护孙伏威,聂锐终于是说出了这番话。而这番话,也的确有些打动了孙伏威。他冷哼着,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真正的老板是谁。我从来到东平,前后负责和我联络的,负责配合我建设人脉的,从来只有两个人。那人每次都会恰如其分地出现在我面前,传达指令。接触王芳频并不难,当初进入邹家也是这个人暗中就给我安排好了。这人大概每两个月来一次丹阳,我见过这家伙的脸,只称呼这家伙叫‘老李’。”
听孙伏威这么一说,聂锐在信与不信两可之间。毕竟,在这种情况下,透露自己不知道上家是谁,说不出什么对聂锐他们有明确指导意义的情报,和戳自己一刀没什么区别。但也不排除这个孙伏威是在想办法推脱。
“那是什么路数的人?干了那么多年,总该有点数吧。”聂锐喝了一口茶,继续问道。
“这个……应该是春南方面的人,不过,不是官方的人。我是几年前才被要求逐渐把太子妃这条线开启,并且组建一个有点规模的联络体系的。从无到有,慢慢招徕人手都是我一个人不知不觉之中操作。别说问上面要人,就是要钱都出现过几次断档。……至少我从没听说过春南会有缺钱的时候。”孙伏威肯定地说。
经过了一晚的聆讯,能够从孙伏威嘴里掏出的内容都掏出来了。这个孙伏威的确不是什么国家方面的人,而是春南某方大人物自己私人的情报体系中的重要一员。但是,在王芳频面前,孙伏威至少扮演是某国暗谍和资深谋士很是成功。
雷声大,雨点小?聂锐一点都没有这样的感觉。根据孙伏威提供的情况绘制出来的那个来回和他进行联络的人,的确是春南方面的人。在丹阳,情报局曾经监视过那个往返余杭和丹阳的小吏,一个春南王宫里负责抄送书简的小吏。这家伙现在,应该是二王子府里的书吏,和莲妃常菱也有过接触。
想到这一点,聂锐就不由得一阵头痛。怎么搞到后来会变成这样呢?常菱这个名字,居然在这个时候冒出水面了。自从谈晓培允许常菱带着谈玮哉去春南,几年来,常菱和谈玮哉一般来说每年有九个月的时间住在余杭,其余时间才在丹阳。考虑到谈玮哉放在春南,有着让春南的权力斗争复杂化的效果,谈晓培向来对这个性子一点都不合人脾胃的儿子选择性遗忘。而常菱想要影响王芳频,那实在是太容易了。同样出身内部争斗的大世家,同样嫁给了重要到让人不得不仰视的人,同样对未来并没有多大的指望和保障,同样心底隐藏着不甘和野心……常菱的斗争经验可要比王芳频丰富多了,盅惑王芳频,挑动她心底的野望,再介绍这个孙先生给王芳频认识,再简单不过。但聂锐可就麻烦了,这到底是不是帝王家事,实在不好说。常菱那女人的心机实在是太重了,她可是一直致力于让自己的儿子成为春南的继承人选之一,同时成为东平的继承人选,一直在实际推动所谓的两国合二为一的很有些理想主义,但又充满了可以通过妥协和权谋来增添可能性的构想中。虽然看起来渺茫,但谈玮哉不管在东平还是在春南,地位越来越高,越来越受到重视却是不争的事实。
没想明白到底这是怎么回事,聂锐如实将聆讯的情况汇报了上去。再怎么说,不管是谈晓培的家事,还是牵涉到两国盟友关系的这个层面,都让聂锐不得不小心处理。但在另一方面,谈玮明和自己的老婆摊牌了。王芳频得知自己原本只是同意孙先生去吓一吓萧清吟的点头许可被理解成了可以发动一次刺杀,而这次刺杀直接指向了叶韬,瞬间有魂飞魄散的感觉。她恼恨谈玮明居然在知道自己在做一些什么事情的时候居然不管不顾,居然帮着父亲设计自己,但也明白了,谈玮明的确是那种将国家的利益放在首位的人。到了这个时候,王芳频再也不敢有什么欺瞒,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说了出来。而谈玮明却是越听越心惊。光是通过王芳频流出去的重要文档,可就算得上是非常巨大的损失了。其中尤其不能让人容忍的是,涉及到了一些军事方面的事情,涉及到了飞艇……谈玮明的书房里有一套大家合计之后制作的东平飞艇系泊点的规划图,里面有一份附件是关于飞艇的各种数据,比如高度、速度、载荷和功能,来提供飞艇系泊点的建筑设计参考的,还附有比较详细的飞艇外观的三视图。王芳频居然将这份东西都漏出去了,这让一直以来都将飞艇当作是超级利器,当作是杀手锏的谈炜明如何能忍耐……
“我现在就进宫将这事情禀告父王。至于你……好好在家陪陪孩子吧,怎么处置你,我还没想好。我希望还是我说了算。”抛下这么一句话之后,谈玮明叹息着走了。
第437章 领空
经过了交叉询问,终于得知,关于飞艇的那些情报,泄露出去已经有半年之久,而各国关注飞艇,更是从飞艇出现伊始就谋划起来的事情。当飞艇最初出现在云州,就有各国暗谍开始活动,开始想要了解这种神奇的东西的来龙去脉,而后,当飞艇夜袭混元殿,在北辽的战场上成为令人恐惧的力量之后,各国想要获得这种战场利器的心思就越发急迫了。
飞艇的原理是一点都不难,尤其是现在东平掌握着的所谓飞艇,不过是变型加强之后的热气球而已,真正的氢气飞艇虽然已经试验成功,但叶韬却至今没有批准进行有规模的生产和使用,只是造了几个小型氢气飞艇,一方面进一步摸索技术和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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