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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命-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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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真点头。
薛典又拿了几本账簿出来,给养真指着说了哪些开支,哪些又是收入之类。
弄完了这些,薛典道:“你自己再好好地看一看,不要嫌烦,毕竟如今搬出了乔府,你当家做主了,这些事不能马虎。”
养真笑道:“不还有薛叔叔吗?”
薛典一笑,却又问道:“大太太的病好些了吗?”
养真说道:“已经很有起色了,再仔细调养个几天应该就好了。”
薛典迟疑了片刻,见杏儿在旁边,便不言语。养真看出来,便示意杏儿先行退下,才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话说?”
薛典见她把杏儿支开,才小声说道:“近来我在外头走动,听说了许多不堪的话,多半都是从乔家传出来的……方才回来的时候,竟看见在巷子外有几个人探头探脑的,看着不像是些好人。我……”
养真问道:“他们传什么?这些人又想怎么样?”
薛典欲言又止。
原来养真带了谢氏出府后,朱老太太自然难以按下这口气,加上先前她就曾传薛典跟谢氏如何,如今养真又带了谢氏去,所以底下竟更又说谢氏跟薛典出了府后,如何公然弄出不堪的奸/情之类的话。
先前薛典看见的那些探头探脑的人,便是听了那些闲言碎语的闲汉,想要来看热闹或者有别的不良企图。
养真见薛典面有难色,心中想了想,也略猜到了几分,便道:“人正不怕影子斜,何必怕那些无所谓的?”
薛典道:“我只是后悔当时自己一时冲动,才引出这些事来。我担心……会影响到你还有太太。所以我想,要不然我还是离开京城,反正庄子上也需要人,至少不往这里走动了,也省得那些闲话更盛。”
养真皱着眉头,还没有出声,就听到里间有人咳嗽着说道:“如果真是这样,我宁肯是我回到乔家去。”
两人忙起身,却见是谢氏扶着珍姐的手走了出来。
养真忙迎着,薛典却后退了几步。
谢氏握着养真的手:“你们说的话我方才都听见了,这件事不是因为薛兄弟起的,他当时也是为了我,要不是我跟着你出了府,也不至于闹得现在这样,只怕更连累了你。”
养真道:“太太说什么话,我有什么可连累的?”
“你哪里知道这些事的厉害,”谢氏眼中带泪,低低哽咽道,“没有事也给他们说出许多来,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所以薛兄弟这样磊落的人物,方才还想着要一走了之呢。”
薛典听在耳中,心中一叹。
养真看看两人,说道:“当初是我执意要带太太出来的,如今没有再把你送回去的道理,除非太太不喜欢跟我住或是讨厌我。”
“养真!”谢氏忙道,“我怎会讨厌你?”
养真说道:“既然这样,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爱说什么就由得他们去,有本事说破了天,至于太太说什么连累我?一来我不怕连累,二来也绝对连累不着。”
薛典本怕她毕竟是小孩子没经过这些事,生恐她听说了那些风言风语心生芥蒂却不便出口让他走,所以才主动自己提了出来。
没想到养真的态度竟这样的鲜明决断,倒是让薛典心中感喟不已。
养真替谢氏将泪拭去,道:“太太只管安心养身子,很不必想东想西,你的身子大好了,咱们安安稳稳长长远远的做一家人,才是真正的对我好呢。”
谢氏听了养真这一番话,才终于含着泪定了心。
养真又吩咐薛典道:“中午薛叔叔也留下,咱们一块儿吃中饭。”见薛典答应,才陪着谢氏先入内去了。
吃了中饭后,养真回榻上小憩片刻,把先前的各种事都想了一遍。
流言蜚语的事就罢了,只有程红玉说起了赵芳敬议婚的事……
养真心中虽略有一种莫名怪异之感,但是细细静心地想一想,赵芳敬的确是该好好地成个家。
但是养真却又知道,定国公府的小姐这门亲事,只怕未必成。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曾经皇帝的确也给赵芳敬撮合过这门亲事,但是那回的楚王殿下借口自己“一心修道”,所以不许俗事来搅扰自己的“飞升大道”。
宁宗是个好道之人,且又最为疼惜自己的十三弟,见赵芳敬态度坚决,自然不便强求,因此跟定国公府的联姻竟然因而作罢。
但是毕竟现在有许多事已经变了,比如钱家兄妹,比如七殿下赵能,还有谢氏……
所以养真一时也吃不准,不知道这一次赵芳敬对待这门亲事的态度究竟是如何的。
***
先前养真搬出了乔府之后,并没有就把自己的新住处跟什么人告诉。
但是程晋臣姐弟却不请自来,再加上在府邸外头那些鬼鬼祟祟的闲人……可见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可对于赵芳敬,养真却是没有隐瞒,且她也知道不能隐瞒,那日王府的管事帮着搬运东西的时候,养真就亲自跟他说过,让他回去禀告赵芳敬自己搬出乔家的事,至于其他详细,等到见了赵芳敬后再面禀。
但是从那日到现在,乔迁新居已经有六天了,却仍不见赵芳敬亲来。
养真心中未免有些纳闷,暗暗地想:莫非十三叔不高兴了?因为我没有回王府?又或者他根本不喜欢我搬出乔家?
思来想去的,几乎就想主动回王府走一趟。
这日清晨,养真醒来的时候,忽然发现窗棂纸上白花花的一片,像是出了太阳,可光线却又不很亮,只是一团的银白。
养真一愣,突然想起来:“是不是下雪了?”
外头齐嬷嬷跟杏儿正在门口看雪,听了养真出声,忙笑着进来道:“可不是下雪了吗?地上已经白了一层了。”
养真忙起身洗漱,穿戴整齐,到门口看时,果然地上落满了玉屑似的,庭院中的竹子上,假山石上都堆砌着雪花。
齐嬷嬷在旁笑道:“原先南边汛多,京城却少雨,还说都把雨水降在南边去了,如今这场雪却正好,明年定是个好年景。”
就在这场雪后,京城内突然间便闹起风寒来。
起初不当回事,谁知慢慢地病倒的人越来越多,药铺里人满为患,一应的大夫都忙的团团转,往往是在这家还没进门,那家就有人来请了。
养真因为预先预防,在下雪之后不许府内的人出门,又让他们格外留心,因此府中还没有人患病。
慢慢地,不知哪里传出的风声,说是这场风寒跟南边的疫病是一体的,一时间人心惶惶。
这日赵芳敬进宫面圣,王驾从大街上缓缓驶过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嚷道:“前头十字街那边有善人派发治疗风寒的汤药,大家快去领啊。”
赵芳敬撩起轿帘往外看了眼,望着外头雪地中奔走相告的身影,微微一笑将帘子放下了。
十三王爷才进午门,还没到乾清宫,远远地就见有一队人飞快地往这边而来。
为首一人不是别人,竟正是王贵妃。
赵芳敬早站住了脚,等贵妃到了跟前,才行礼。
王贵妃急切地看着他,有口无心地问道:“多日不见王爷,不知向来可好?”
赵芳敬见她玉容憔悴,不像是昔日那样艳光四射的,便道:“多谢娘娘下问,一向安妥无事。”
贵妃勉强一笑:“王爷自然是个多福的人……所以上次皇上才把南边的差事交给王爷,王爷果然不负重托,我还没有向您道贺呢。”
赵芳敬道:“不过是我分内之事罢了。”
贵妃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脸色,咬了咬唇,终于把心一横道:“其实、其实我是有一件事要求王爷!”
赵芳敬心中早就猜到,却故作不知。
贵妃紧紧看着他道:“我知道皇上想把养真许配给尚奕,我求王爷……千万不要答应此事!”
赵芳敬道:“这、不知是为什么?”
“天师有过批示,若谁娶了养真便会……皇上自然也跟王爷说过。”贵妃的眼眶泛红,哽咽难忍。
赵芳敬垂眸不语。
贵妃见他不表态,急得握住他的衣袖:“我求王爷答应,我宁肯自己去死,也觉不忍心看尚奕有什么意外!”
赵芳敬将衣袖轻轻撤回:“娘娘如此不愿,当初又何必苦求皇上呢。”
贵妃后悔不已,垂泪道:“我已经日夜悔恨自己的造次了。如今我没有别的法子,只有王爷……皇上不理我,可是皇上自然不会不听王爷的主意。”
赵芳敬微微蹙眉,才道:“我自然也不想尚奕有什么意外。事实上我已经跟皇兄说过了,我不愿见任何一名皇子有碍。”
贵妃听他的话语松动,心中像是升起一丝希望:“王爷慈心,正是如此!尤其是我为人母亲,如何舍得……”
赵芳敬道:“可若不是从皇子中选,又有谁可以冲了这个劫呢?”
贵妃哑然,这些日子来她不是没想过找别人,但是思来想去,总没有极合适的人。
赵芳敬却微微一笑,道:“娘娘不必着急,你的心意我自然明白,总不会害了尚奕。毕竟养真是我带回京内的,如今是这般批命,只怕她嫁了人也不得快活,我如何忍心?”
贵妃似懂非懂,赵芳敬道:“我如今有一个主意,稍后娘娘自然知道。只不过未必能成,若必要的时候,希望娘娘能有一臂之力。”
赵芳敬说了这个,向着王贵妃略一欠身,往旁边走开一步,继续向乾清宫去了。
贵妃转头看着他的背影,心突突乱跳,虽猜到赵芳敬好像是要替尚奕开解,但到底用什么法子……她却一点头绪都猜不出。
可听他最后的话,似是需要自己相助,不管如何,只要能把儿子护住了,自然刀山火海她也不怕。
贵妃长吁了口气,连日的悬心总算可以暂时放下,当即带人先回了祈德宫。
乾清宫内,宁宗因也染了风寒,咳嗽不止。
太医用了五六日药,都不能见效,赵芳敬进见的时候,宁宗正气的要砍太医的头。
赵芳敬忙上前拦住了,又给那人求情,宁宗才一挥手把人斥退了。
宁宗咳嗽数声,因为疾病缠身,便没好气道:“你这阵子也不进宫,到底忙什么去了?”
赵芳敬道:“之前因为领了皇差,沉湎于俗事之中,未免荒废了道业,人也心浮气躁,这几日臣弟在府内斋戒沐浴,诵了几日的道经,才觉着内心清净许多。”
宁宗微怔之下,哑然笑道:“是真的清净了?亏得你没有当皇帝,不然的话,看看你哪里有诵经的时候。”
宁宗说了这句,又咳嗽了两声,叹道:“听说京城里有一多半的人都病倒了,没想到连朕也如此,这两年真真的不大太平。也不知上天到底有什么喻示。”
赵芳敬道:“不过是时气不太好而已,皇兄不必如此颓丧。”
宁宗道:“朕的确很是颓丧,如今若是有什么喜事来冲一冲就好了。是了,朕上次跟你说过的养真的亲事,你想的该有结论了吧?”
赵芳敬道:“臣弟闭门苦思了许久,总算是有了个结果,只是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宁宗听他似有弦外之意:“你说的结果?是什么?你且说来。”
赵芳敬道:“臣弟觉着,让尚奕娶养真不妥。”
宁宗皱眉道:“你心中另有人选?”
“是有。”
“快说是谁?”
赵芳敬不疾不徐地说了一个人。
宁宗听了,简直不敢相信,他直直地瞪着赵芳敬:“你、你再说一遍?”
****
这日,程晋臣带了乔桀一同来到樱桃巷。
自打下雪,钱丽月也从庄子上来到了京城陪伴养真跟谢氏,她是个极活泛的性子,有了她在,宅子里的声响都多了好些。
且加上之前阿黄生了小狗崽子,丽月挑了一只毛色黄白相间的小狗抱了来京,送给养真。
养真见那狗子乌溜溜的眼睛,湿润的鼻头,跑起来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上下翻飞,真是可爱非常。养真自然也喜欢的了不得,因为它是下了雪来的,所以将其起名“小雪”,又见小狗怕冷,她进进出出的便每每抱在怀中。
如此多了一个小丫头,一个小狗子,这宅子更加热闹了。
程晋臣带乔桀来的时候,丽月正从后巷里买了新出炉的肉饼回来,乔桀一进门就嗅到了香气,顿时垂涎三尺。
丽月先前虽住在乡下,却也听说了乔家不地道的做法,因此见了乔桀也恨屋及乌,忙把肉饼藏起来,哼道:“没有你的。你想吃,自己回你府内吃去。”
乔桀笑道:“你可真小气,我四姐姐却没你这样小气巴拉。”
丽月气不过,偏偏撕了一角肉饼,低头喂给小雪。
乔桀叫道:“难道我还不如一只狗吗?”
丽月哼道:“那当然,我听陆爷爷说过,人要是没心肝起来,畜生都不如呢。”
乔桀吐舌,便对养真道:“四姐姐,你看看她的嘴多不饶人,难为你还留她在府内。”
养真笑道:“你们怎么一见了就吵?”
当下吩咐丽月给乔桀一张饼吃,丽月才勉为其难地拿了一张,扔在盘子里给他,却又自己拿了个盘子又放了张肉饼,笑容满面地送给程晋臣。
程晋臣忙谢过,丽月才又欢天喜地的去哄小雪了。
程晋臣见他们各自忙各自的,才对养真道:“我二姐姐也染了风寒,府内好几个都病倒了,一时出不来,还好妹妹你安然无恙。”
养真忙道:“程哥哥来的时候可看见街头上放药的了?”
程晋臣不以为然道:“看到了,有好几处,闻着古里古怪的,虽然有些人去取,但多半是些穷苦人,或者街头流浪乞讨的,也不知是谁发的药,又好不好用。”
养真笑道:“程哥哥回去的时候也去讨一碗,回去给二姐姐喝了,然后再服日用的治疗风寒的药就是了。”
程晋臣起初以为她是说笑,突然看见养真的笑意,他毕竟聪明,愕然道:“敢情、那跟妹妹有关?”
养真向着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过乔桀正忙着跟丽月说话,倒也没在意他们这边。
程晋臣打量着养真,心中百般感慨,有无数的疑问,便道:“妹妹跟我借一步说话。”
当下两人起身,走到旁边的窗户前,程晋臣道:“那些布施汤药的,真是妹妹的人?”
养真说道:“是薛叔叔安排的。”
程晋臣知道她虽如此说,但薛典向来听她的话,若无她的吩咐,怎会如此自作主张?
他看了养真半晌,终于又问道:“那药当真管用?”
养真说道:“试试看就知道了。”
程晋臣的心头乱跳:“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养真说道:“先前我这里也有个病人,我试着用一个偏方给他治,果然好了,所以才想在街上派药,若是能够救治众人,自然也是一件功德。”
程晋臣定了定神:“不管成与不成,妹妹你有此善心,已经是一件莫大功德了。”
养真嫣然一笑。
窗外还有雪色,照的她的容貌越发地粉妆玉琢,烂漫动人。
程晋臣道:“我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十三王爷的王驾,向着宫中去了。”
“是吗?”养真微睁双眸。
程晋臣道:“这还是王爷自打回京后第一次进宫呢。”
养真正思忖赵芳敬为何不来找自己的原因,一时竟没留意程晋臣的话。
直到程晋臣道:“妹妹可知道王爷这次进宫是为什么?”
养真回过神来:“我怎会知道呢?”
“我想,不是为别的,正是为了妹妹的亲事。”
这虽然在养真的意料之外,但是却也不算太过意外。
养真不由道:“怪不得十三叔这阵子没来,多半是不想在这时候见我。”
“你一点也不关心王爷会如何回复皇上?”
养真想了想,笑道:“十三叔做事,我也猜不到会如何了。”
程晋臣见她兀自笑面如花,便叹道:“你竟然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终身归宿吗?”
养真道:“其实以前跟十三叔说过,他答应了会为我做主的。”
程晋臣听了,终于忍不住道:“那王爷有没有告诉过你,上次天师来京对于你的命格的批示?”
“什么?”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皇后轻易地就舍弃你了?”
养真疑惑地看着程晋臣:“你在说什么?”
程晋臣把心一横,便拉着她到了里间,索性就把赵曦知在南边的时候跟自己密告一节也跟养真说了。
养真呆若木鸡。
程晋臣道:“原先我们听说风声的时候,还疑惑向来好强的皇后娘娘这次怎么竟没有跟贵妃娘娘一较高下呢,我听了三殿下告诉我的话才终于明白了。”
养真只管瞪大了双眼盯着他,似灵魂出窍。
程晋臣道:“皇上那样器重王爷,自然不会把这件事瞒着他,叫我看王爷这次进宫,只怕就答应皇上、定了这门亲事了。”
养真却好像没听见程晋臣的话。
她心中飘飘荡荡,匪夷所思。
天师居然会有这样的补语,可是……在梦中经历那一切的时候,她分明不知道还有什么“孤鸾、凤命”的说法啊?
可突然间心惊肉跳:她嫁给了赵曦知,却导致了朝廷的翻天覆地,赵曦知也落得短命的下场,岂不是似一语成谶?
程晋臣见她一直不做声,却后悔自己贸然冲动,怕吓到了她,忙道:“妹妹!”连唤了数声,才将养真叫“醒”。
程晋臣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你还好吗?”
养真咽了口唾沫:“我、我没事。”
程晋臣道:“你……有什么想法?”
养真自以为已经知道了一切,却想不到在这最关键的上头出现了如此的大意外。
“我、我……”养真心头微乱,苦笑道:“我有什么想法?倘若真的会克人,那么我宁肯谁也不嫁就完了。”
程晋臣笑道:“这果然是你的回答。”
养真道:“不然又怎么样?我总不能明知如此还要去害人。”
程晋臣喃喃道:“倒是有人不怕被害,只可惜连被害的机会都没有。”
养真一愣:“你说什么?”
程晋臣笑道:“没……我在想,王爷会不会答应皇上。”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北边方向,但是重重的院墙、街衢、楼阁阻隔,自然瞧不到紫禁城的方向,入眼所见只有白茫茫的天色,像是酝酿着另一场大雪。
****
而此刻在乾清宫内,宁宗瞪着面前的赵芳敬:“你再说一遍?!”
赵芳敬道:“皇兄已经听见了,何必又叫我再说呢。”
宁宗胸口起伏,指着他道:“你、你胡闹!你再说一次?”他虽知道自己不会听错,但心中太过骇然惊动,竟无法面对。
赵芳敬深深呼吸,道:“我自然是说,不要劳烦别人,就让我去娶了养真就是了。”
“你住口!”不等他说完,宁宗已经打断了。
赵芳敬苦笑:“明明是皇兄你让我说的。”
宁宗嗓子都沙哑了:“朕想不到这样荒谬的事你居然还要再说一遍!”
赵芳敬笑道:“要不怎么说皇命难违呢。”
“你还笑?你居然还能笑的出来?”宁宗睁大双眼瞪着赵芳敬,“朕一直以为,你把那乔丫头当作女儿……就算不是,至少也是个晚辈,你居然说要娶她?!”
皇帝过于惊愕甚至有些气急败坏,赵芳敬却依旧泰然自若道:“我跟养真非亲非故,当初虽把她从淮县带进京内,也不过是相处了短短的两年而已,怎么就好认女儿呢?”
宁宗深深呼吸:“你、你……就算不能这么说,但毕竟是晚辈,亏得你怎么冒出这样的想法。”
赵芳敬笑道:“皇兄莫惊,臣弟当然不是真的想要娶养真。”
宁宗诧异:“你……”
赵芳敬道:“就如同我先前所说,我身为叔叔,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子们有个好歹,且说句不中听的话,没有不透风的墙,养真孤鸾的命格一定瞒不住,让天下人知道了此事,该如何看待皇上?除了这个外,尚奕的性子虽好,但皇上因为那个缘故把养真嫁给他,难保他以后对养真如何。我是绝不能看着养真在别人手里受委屈的,与其要想方设法地把她丢给别人应这一劫,倒不如我来应了,一来我是修道,本就命中有劫,二来,我亲自守着养真,也是完了我的心愿。”
赵芳敬说完后跪地,竟认真地俯身低头:“求皇兄务必成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47章
皇帝本想告诉赵芳敬不能让他冒这个险,谁知他自己竟又说出了这些话; 当时让皇帝哑口无言。
“你……”宁宗紧皱眉头; 因为毕竟是在病中; 加上猝不及防地听赵芳敬如此说法; 惊急之下竟连连地咳嗽不止。
赵芳敬本是跪在地上的,见状忙起身扶住宁宗:“皇兄你觉着如何?”又命叫传太医。
宁宗抓着他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要叫那些废物过来气朕,都是一帮没用的蠢货; 还嫌朕气的不够吗?!”
赵芳敬听出他的责备之意:“臣弟也是想为皇兄分忧。毕竟我原先也只是一心修道,要不是因为养真这件事; 我只想着安稳把她嫁了后,自己便去龙虎山投奔天师真人呢。既然养真还有这样的一劫,我如何能够坐视不理?”
“你还敢说?!”宁宗气噎。
“不说了; 皇兄不要动怒,”赵芳敬忙打住; 又道:“但皇兄也该想想我的话才是。”
宁宗几乎喘不过气来,咳的浑身颤抖,给赵芳敬搀扶着到龙椅上落座。
赵芳敬见他的情形很不妙,便执意命人速传了太医前来。
这日; 因为宁宗的病; 赵芳敬并没有离开皇宫,只在乾清宫内伺候。
很快的张皇后听了消息,忙带人前来探视,不多会儿; 王贵妃也来了。
贵妃先前目送赵芳敬进乾清宫,心中自然忐忑非常,便命人时刻盯着这里,听说宁宗的病更重了几分,贵妃不明端地,又听闻皇后已经去了,当下忙也借着探病前来查看虚实。
当夜,宁宗叫赵芳敬歇在了昔日容妃的钟粹宫中。
直到次日中午,一名原本因病在家休养的太医突然急匆匆地回宫,引发了太医院内一阵骚动。
原来这太医原先也是得了风寒的,因为这场风寒太过厉害,宫内一旦发现有得病迹象的人,立刻便要隔离或者送出宫去,这名太医也在家里养了四五日的病。
虽然自己便是大夫,但是遇到了这种症候也是无济于事。昨日正在家里苟延残喘,突然听到外头小厮叫嚷说街头上有人布施药物,许多人都去排队领呢。
太医听了很是不屑,毕竟他自己的医术也非浪得虚名,连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这京城内又怎会有什么华佗神医?不过是有些闲着无聊的大户人家、趁机做点好事积攒功德而已。
又听闻去领药的多半是些穷苦之人以及街头流浪乞讨的,太医更加鄙薄了。
谁知将中午的时候,突然间小厮又跑了回来,竟说道:“听说荣国公府的小公爷也排队领了一碗药,外头的人见小公爷都去领,不知道怎么样,纷纷当作好东西似的去抢,现如今那药都不够发放的了。”
太医听说是程晋臣去领药,心中不由一动,又听闻人人都去争抢,他便也吩咐小厮去排队。
此刻太医也并不信那真的是什么灵丹妙药,只不过他自负医术,心想着倒要看看对方用的是什么药方子,若是一般,自己也可以耻笑一番。
那小厮去了半天才回来,却是捧着一碗颜色有些浅的汤。
太医嗅了嗅,有些怪味道,却猜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当下大为不悦:“就是这个玩意儿?”
小厮说道:“是这碗汤,据说原本还有别的风寒药汤,只是去领的人太多了,已经没了,那发药的人见我是这般打扮,就问我是哪家府上,若不是穷苦人家买不起汤药的,就先喝了这碗药引子,再自己去抓一副寻常的风寒药吃了就是。”
太医听这小厮说的有模有样,不由诧异:“他说这一碗是药引子?”
小厮点头:“好些人排队,小人好不容易抢了这个,现在都快凉了,大人要不要趁热喝了试试?”
太医有心不想喝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但是又看不出来这到底是用的什么药做的药引子,他忖度半晌,把心一横,本着神农尝百草的精神一股脑把那碗药引子喝了。
他家里本就有现成儿熬的风寒药,立刻又叫人端了一碗过来,也慢慢地喝了。
太医本想若是身子有何不适的话,立刻叫人去踢翻那派药的摊子,又或者无效的话,只当自己是一时发昏就算了。
谁知喝了这药后,当天黄昏便觉着身上的症状略有些减轻了,这太医心里惊愕,思来想去又忙叫小厮去排队再领了一碗药引子,当夜又吃了一次汤药,睡了一整晚后次日早上起来,便觉着神采奕奕,整个人如焕发了新生似的,那病症早就消失不见了。
太医大惊之下忙叫人去打听,街头还有在派药的,只不过因为昨儿许多人喝了有效,今日排队的更加长了,那小厮派了半天没排上号。
太医无奈之下只得先进宫来报信。
太医院众人听闻此事,本是不肯相信的,可是偏偏活生生的同僚在跟前儿……大家面面相觑,有的说道:“你是不是自己调的方子起了效果?那些街头上派的药又能好到哪里去?多是些便宜的东西。”
太医赌咒发誓,说自己连日里都吃的同一种风寒药,却总是病情缠绵,浑身无力,不曾转好,偏昨儿喝了那药引之后才好转了,这岂能是巧合?且不光是他,今儿他进宫的路上就听到路边儿许多百姓叫嚷着那药有效呢。
大家正在议论纷纷,不料那边因为宁宗的病更加不好了,虽有赵芳敬在旁边求情,却仍是把太医院的院首跟一名太医拉出去痛打了二十板子。
太医院众人听闻,不寒而栗。
半天才有个人低低道:“若是皇上的病还不见好,咱们大家只怕都要遭殃,既然王太医吃了那野方子见效,那咱们何不也去寻一碗汤药来,找个同样患了风寒的试一试就知道了。”
又有人道:“主意虽好,但是试药还要半天时间,倒不如叫人去问是哪一家派药,药引子到底是什么,咱们自己岂不一目了然?”
大家都觉着后面这主意妥当,正这会儿翊坤宫里皇后派了人来斥责太医们,说他们办事不力,督促他们快些想出对策,尽快为皇上减轻病痛,不然的话一概有罪等等。
众太医瑟瑟发抖,忙也将此事告诉那来传口谕的太监,太监听闻……素日里哪里把外头的偏方放在眼里,但现在众人已经都束手无策,当下便回去禀告皇后,立刻派了两名太监,陪着太医院的人快马加鞭出宫前去街头上找人。
在街头上负责派发汤药的,自然是薛典安排的人手。
之前薛典从得了养真吩咐后,先做了两件事,一是置买房产,二就是栽种蒜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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