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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爱上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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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桑无比认真地看着她,内心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生平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生而受命,不止她,还有自己。
  他的责任,他肩负的使命,自打一出生就已注定。
  “晏侯爷认为我是绝情之人?”
  “国公爷一向遇事冷静,令人佩服。”
  说得好听是冷静,说穿了其实就是冷漠。或许是她受过另一个时空的教育,她不可能向他一样麻木。
  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欲走,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住。
  他情急之下拉住她的胳膊,别说她不敢置信,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会做出如此举动。她的生死与他何干?她执意得罪公主,上赶着找死不正是他乐见的吗?
  为何他会拦住她?
  众人虽离得不远,却没看得太清。皆因姬桑身量太高,差不多把晏玉楼遮得严实。黑夜中,他们像一对有情人。
  不待晏玉楼说些什么,他已放开她。看一眼不远处默然静立的众人,那些人眼巴巴地看着这边。前头的李太原不停地搓着手,很是心焦。庞威则手握剑鞘,随时待命。
  芸芸众生,各有各的缘法,各有各的职责。
  “侯爷可曾记得,你我当日于先帝病榻前受命,先帝可还交待过什么?”
  晏玉楼怎么会忘记?先帝敬重淮南王,对湖阳一向纵容。安排好朝堂之事后,特意提到淮南王府,叮嘱他们要对王府敬之尊之。关于湖阳的癖好,不要干涉。
  “先帝定然不会想到,那人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害人夺命天理难容,我想就算先帝在位,亦不会姑息。”
  “侯爷,你还忘了一件事。虽然你我是辅佐大臣,可淮南王是受命摄政。这几年来,他不过是点卯上朝,又不参与朝政,你怕是都已忘记他摄政王的身份。大启建朝以来历经五代,康泰帝在位时为怕亲王生异心,将长广王行山王放逐京城赶往封地。并派心腹镇守封地邻洲,呈掣肘之势。这些年来,他们遥望宣京,难免还有不忿之心。”
  康泰帝是先帝的父皇,先帝身子弱又是他唯一的皇嗣。反观两王儿女成群,且个个身强体壮。他怕皇权受到觊觎,下旨逼迫两王就封。
  晏玉楼眯起眼,明明是说湖阳公主的事,他做什么扯得那么远?竟然扯到康泰帝在位时的事,两王放逐多年,新一代长广王行山王也算安分。
  “国公爷就事说事,作甚扯这些无关之事。”
  “侯爷以为无关?侯爷智谋无双,焉不知防患于未然之理?我们受先帝重托,一言一行都是为了辅佐陛下。陛下年幼,两王早就按捺不住,若非有人掣肘只怕早已生异。即便眼下还算安稳,谁能预料将来世事如何。倘若有朝一日陛下出事,得利之人定不会是子嗣颇丰的两王,而是近在京城的淮南王。”
  “淮南王?”
  淮南王淡泊,又无子嗣,他不可能对皇位生出什么想法?真要是有,哪里会放着自己摄政王的权利不用,甘愿做一个闲散亲王?
  她试图从姬桑的眼神中看出一些什么,可是除了深邃,她什么也看不到。他竟然会对自己说这些话,真是出人意料。
  “有些话,不用我多说想必侯爷心知肚明。”
  皇家的人,谁都不可以相信。越是看上去无欲无求的人,才越可怕。他也希望淮南王是个例外,可是谁也不敢去赌。
  晏玉楼转过头,望着王府和公主府的方向。陛下还未长大,她肩上的重任不能有丝毫的差池。没有确凿的证据,她还动不了湖阳。即便她愿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无济于事,自己要是出了事,再无人会还柳云生一个公道。
  而湖阳,只会越发的肆无忌惮。
  她无比怀念以前生活的时代,这样的案子何需苦恼,科技面前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苍茫夜色,像极她的心情。
  良久,她喃喃道:“我认怂了,那我什么都做不了吗?”
  “等。”
  等什么?等陛下长大亲政,等朝局稳固。等淮南王老去,等湖阳露出更大的马脚被人捉到确实的把柄。
  总之,眼下时机未成熟,不能轻举妄动。
  一个等字,尽显无奈。
  晏玉楼苦笑一声,朝众人走去。
  李太原和庞威等人听到她让众人回去的消息,一个喜形于色一个皱眉不语。李太原高声宣扬着,说他们追贼人追到此地无了踪影,只好打道回去。
  她对庞威表示感谢,“劳庞统领白跑一趟,真对不住。”
  “不敢当,守卫京城是属下的职责,无事最好。”
  众人散去后,她和姬桑仿佛有默契般,慢慢地往回走。
  这个时辰,各家铺子食肆都关了门。整个宣京城,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四处漆黑一片,唯有随从手中的灯笼,发着晕黄的光。
  下人们心里纳闷着,谁也猜不透自己主子是什么个想法,怎么会与国公爷(侯爷)一起走路,瞧着透着一股子诡异。
  走了约一刻多钟,视线之中出现一家灯火通明的酒家。放眼宣京城,敢通宵开门的酒楼只有两家,主要是为方便巡夜的差役。
  晏玉楼停下来,看着那匾额上的明楼二字,微眯起眼。
  她看向姬桑,“进去喝一杯?”
  他错愕,尔后点头。


第16章 夜谈
  阿朴和晏实守在外面,相互看一眼又别过头去,各自冷哼一声。和他们的主子一样,他们也是生来就不对盘。
  主子们还能把酒言欢,他们却都在心里把对方主子记恨上了。定是信国公(荣昌侯)心眼太多,不知在耍什么花招。
  屋内,晏玉楼举杯敬姬桑。
  “同僚一场,你我还未像这般坐下来喝过酒。今夜是个特别的日子,敬我们共同的职责,敬我们头顶的这片天。”
  敬职责姬桑能理解,这敬天是何意?
  没有能听懂晏玉楼的后一句话,只有她自己明白。她从一个时空来到这个时空,这片天给了她新的生命,自是要敬一杯。
  “今日若不是国公爷拦着我,想必这个时候我已身在公主府。乾坤朗朗,恶人横行我却无能为力。想不到有朝一日,我晏玉楼也会借酒消愁。”
  她自嘲苦笑,仰头饮尽。
  热酒下肚,通体暖和。
  她不常喝酒,觉得喝酒误事。她肩负着晏家的重任,又要时刻记得藏好自己的身份,自是不敢有半分懈怠。
  姬桑没有动,面前的酒杯还是满的。这个男人,性情真如他的脸色一样冷硬坚定,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牵动他的心情。
  身处这个时代,无情的人活得更心安理得。
  “我挺羡慕你的,有时候我也希望自己像你一样,可以漠视世间所有的不公。天下之大,冤屈何其多,凭一己之力,无异于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晏侯爷一片仁心,这些年功绩斐然,何必妄自菲薄。”
  晏玉楼又倒一杯酒,仰头喝下,玉般的手指玩弄着手中的白瓷杯,唇角的嘲弄之色更甚,就那么看着他。
  “国公爷,你这是在夸我?”
  “自然是的。”
  “那我谢谢您了。”
  她自顾又倒一杯酒,吃了几口小菜,突然不想搭理他。这个男人,真不会聊天,天都被他聊死了。
  两人就这么不说话,她吃吃喝喝,他看着。
  他的沉默,在这样的夜里是那么的寂寥,她甚至可以从寡欲的表情中看出他的孤独。他和她一样,其实都是独来独往的孤行侠。
  她和他又有着不同,她看不懂他。
  “你是不是也没有朋友?”她问。
  “朋友?”
  他细嚼着这两个字,何谓朋友?清冷的眼神看着她,眼底着明显的疑惑,似乎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你和我其实很像,出身好身份高。像我们这样的人,除了和同类做朋友,哪里还能结交什么人?只是与你我一样为世家家主者,大多都是父辈祖辈的年纪,实在是无法说到一起。放眼京中,数得上名的青年贵胄唯你我二人,可惜你我却没能成为朋友。”
  她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一向与外人保持距离,岂敢与人深交。他呢?应该是性格所致,所以也没有朋友。
  “其实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
  他再次缄默不语,他不需要朋友。
  晏玉楼这是在向他求和吗?此举有何深意,是她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一会儿的功夫,他想过无数个可能。
  晏玉楼看他表情,就知这个阴谋论的家伙定是想多了。“所谓朋友,便是偶尔能相约一起喝个小酒发发牢骚的,比如像今天这样。”
  她的声音飘忽,语气中带着难以觉察的怀念,怀念曾经生活过的年代,她时常会与好友聚餐聊天,大家畅所欲言。
  在那个时空,她是父母独女,受尽宠爱。无论在哪个时代重男轻女的人都有,比如说她的爷爷奶奶。
  父亲不是独子,尚有兄弟。从小爷爷奶奶就不喜欢她,觉得父亲打下的家业应该分给堂兄弟们,而不由她这个亲生女儿继承,她对此只有呵呵。
  她是出车祸死的,刚穿来时情绪很是低落。父母唯有她一女,她死后他们该怎么办?更让她痛恨的是遂了爷爷奶奶和叔伯的意。她怀疑过自己的死因,可隔着时空,她无能为力。
  这个时空的娘给了她同样的母爱,她清楚知道老娘的苦衷。老娘原想拖个几年,等生下儿子后再恢复她的身份。
  可是天不遂人愿,老爹在她三岁那年去世。
  为了悲痛欲绝的祖母,为了整个荣昌侯府,她只能继续以男儿的身份存世。她从不怨老娘,因为她理解在这样的时代,没有男丁支撑门户意味着什么。
  她甚至感谢老娘,给了她一个可以堂堂正正行走在外的身份。她不用和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困在内宅,在那四方天地里尔虞我诈。
  “说起来,我都不明白我们两家为什么会是对头?按理说陛下唤姬太后一声母后,我与你都是他的舅舅。我们应该算是亲戚,再不济也不至于成为敌对。”
  姬桑很意外,他完全没有想过两家之间讳莫如深的隔阂会被她一语道破。她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有意试探?
  “晏侯爷是不是误会什么?我们国公府从未与侯府为敌。”
  “你们确实没有明着和我晏家对着干,可是我们两家不通往来总是事实。我五姐未进宫之前,似乎咱们两家就是如此。我其实很纳闷,按理说你们信国公府与我们荣昌侯府并无利益冲突,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呢?
  姬桑也在问自己。好像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他们信国公府和荣昌侯府从不交集。
  晏玉楼又道:“后来我五姐进宫,那也是江湖救急,解了先帝无子嗣的困局。正如你所说,京外两王虎视耽耽,倘若没有我五姐,这天下早已大乱。说句大言不惭的话,你们信国公府应该感谢我们侯府,你说是不是?”
  “侯爷喝多了。”
  才几杯酒而已,她怎么可能喝多?她知道他是不愿意谈到这个话题,不由得冷冷一笑。当年先帝的圣旨下到侯府,可有人问过他们侯府愿不愿意?
  “避而不谈,问题永远存在。国公爷可知你们敌视我们侯府是多么的可笑?我五姐花信之期,家人正准备替她择一青年才俊。谁知圣旨一到,她就要收起所有的少女心思,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入宫。先帝的岁数,足以让她以父辈尊之,何况天下人皆知先帝身体不好,不是长寿之相。一入宫门深似海,谁想过我五姐的苦楚?”
  先帝驾崩时,五姐不过才二十一岁。
  如此芳华,却要死守深宫苦挨岁月,何其残忍。
  姬桑看向她,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怎么敢说?晏玉楼到底有没有喝多,如此明目张胆的试探意欲为何?
  她直直回视着他,知道他的心里必是不赞同的。在这个时代,女子以男为天,能进宫为妃生下皇子,在世人眼中是何等的幸运。
  可是他们侯府并不需要这样的幸运。
  “国公爷定是不赞同我的话,设身而处难道不正如我所说吗?你们只看到自己的委屈,看不到别人的痛苦。世人皆是身在局中,被棋局所迷。身为棋子看到的永远都是自己的付出,而不到他人的贡献。”
  说完,她给自己又倒一杯酒。
  “我与五姐相隔三岁,我们一同长大。她自小调皮,与我一样。我们爬遍府中每一棵大树,记得每个假山里的窟窿,偷藏我们的零嘴。我七岁那一年,府里为我请了习武师父,五姐闹着一起学。五姐的习武天赋不输我,她还喜欢偷出府去听说书,听着那些江湖故事。她曾与我憧憬过,将来要嫁给一个同样习武的男子,两人可以结伴云游。”
  老娘知道五姐的想法,并不反对。甚至早早开始寻摸武将家的公子,不求嫡长,但求性情开明不用承担家业之人。
  然而这一切安排,随着先帝的一道圣旨戛然而止。
  “人人都羡慕我们出身高会投胎。确实比起很多日夜劳作食不果腹的人,我们何其幸运?权贵视百姓如草芥,孰不知弱肉强食,你自以为的高贵在真正的上位者面前,亦如蝼蚁。”
  说到这,晏玉楼轻叹一口气,人都说酒壮怂人胆。几杯酒下去,她竟然对自己的死对头说了一大通肺腑之言。
  今夜她的情绪真是有些不对对头,可是她并不想克制自己。
  人活着,何必憋屈自己。
  既然喝了,何不索性喝个痛快。一连两杯下肚,再倒第三下时,手被人按住。修长的大手按住她的手,那一刻的滚烫灼得两人齐齐心下一跳。
  “晏侯,不能再喝,还要早朝。”
  她飞快拂开他的手,放下了酒壶。轻抚着额头,感觉酒气有点上头。好在陛下年幼,并不像先帝在时那样一月有二十五天都要上朝。
  “早朝啊,真是个不人道的事。”
  天不亮就要上班,还不能吃早饭,一饭就是一上午。
  烛火跳动,酒色美人皆醉人。
  她眯着眼,看着对面的男人。男人的脸色没变,原本冷峭的脸被烛光映照,笼罩着一层暖色。恰似冰山融化下崭露的那一丝春意,令人心驰。
  他看她亦是如此,粉染的双颊迷蒙的眼神。玉雕的容颜凝脂的肌肤,这样的长相放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真是暴殄天物。若是女子,该是何等风华绝代,必定冠绝宣京。
  发觉自己在想什么以后,他身体一僵。
  僵硬地起身,“夜已深,走吧。”


第17章 不睬
  两人出了明楼,下人们跟上。
  晏实狠狠瞪阿朴一眼,阿朴也瞪了回去。这叫什么事,主子们真是让人看不懂,为什么国公爷不坐轿子,又一起走路算怎么回事?
  姬桑为什么放着轿子不坐,谁也不知道他的想法。他眼角的余光瞄到身边的人走路似乎有些虚浮,停了下来。
  “我看晏侯爷酒气有些上头,若不然你坐我的轿子回去。”
  晏玉楼连连推辞,“这哪里好意思?”
  “侯爷不必客气,国公府离得近,我走走便到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略推辞后晏玉楼就不客气地同意。折腾一晚上,她急需回去睡一会。当下接受,道了谢。
  这个男人,还算有些绅士风度。
  回到侯府,面对老娘关切的眼神,还有看向送她回来的轿子时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她不由抚了一下额,头有些晕。
  “娘,我先睡一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闻到女儿身上的酒气,杜氏很是忧心,有心想问些什么,待瞧见女儿脸上的疲色立马转为心疼,忙催着她去睡觉。
  睡了不到两个时辰,采翠将她唤起。洗漱更衣,换上朝服,趁着夜色匆匆离府,消失在清冷的晨雾中。
  说来也巧,入宫门里与姬桑碰个正着。她念着借轿之情,脸带微笑刚欲打个招呼,却见那厮目不斜视从她身边径直走过。
  这该死的傲娇!
  她错愕不已,不过两个时辰,这家伙就忘记他们曾一起饮酒的事情。当真是无情的紧,翻脸不认人白眼狼一个。
  “侯爷,下官瞧着国公爷脸色不太好。”礼部尚书檀桓随在晏玉楼的后面,一边拈着胡须,一边摇头晃脑。
  “檀大人什么时候见姬国公脸色好过。”
  檀桓一愣,“侯爷说得极是。”
  姬桑的脸色今日分外难看,一宿未睡倒不至于让他如此。两个时辰前,他在自己书房里闭目养神,一不小心打了个盹。
  正是那打盹的功夫,他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梦。
  梦中,他与晏玉楼一起似乎还在一起喝酒。晏玉楼醉眼迷离唤他鹤之,他受到蛊惑般竟然将她揽在怀中,两人依偎在一起。
  惊醒后,他回想梦中细节,心跳得极快。
  他不好男风,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这个梦提醒了他,晏玉楼处心积虑接近他,故意对他倾诉,定然是想扰乱他的心神。一旦他心性受到影响,必会心软。对方精于算计人心,自己竟然差点中招。
  姓晏的,当真无耻小人也。
  早朝不过应卯,年幼的永庆帝赵岳一团孩子气,根本听不懂臣子们在说什么。肉乎乎的小脸不感兴趣是看着跪了一地的臣子们,只有看到晏玉楼时才出现一些神采。
  下朝后,晏玉楼被晏太后宫里的宫人叫走。永庆帝就在后殿等着她,背着手左顾右盼,看到她后小脸一喜,欢快地叫着。
  “晏爱卿!”
  赵岳为了咬清字,字字停顿一会儿。这样的称呼从一个四岁的小屁孩嘴里听到,当真是有一种违和的萌感。
  “臣参见陛下。”
  “爱卿免礼。”
  晏玉楼极喜欢这个小外甥,长得粉嘟嘟的五官十分精致,肖似自家五姐。她看着他从襁褓中的婴儿长成现在故意摆出帝王威仪的小萌娃,很是稀罕。若不是君真有别,她真想抱起这个小家伙。
  舅甥二人熟门熟路地进宫,直接去到晏太后住的西宫。西宫是宫里人的叫法,原名延泽宫,是先帝亲自赐名。
  延泽宫宫里的宫女知道她今日进宫,明显比往常雀跃。一个个妙目含情,欲语还羞争着抢着要上前侍候。
  晏琳琅艳丽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愁容,看着自家弟弟牵着儿子走进来。舅甥二人感情一向好,她很是欣慰。
  她比晏玉楼大三岁,生得极为妍丽。晏家的姑娘都肖似杜氏,个个都是大美人,嫁得都不错,且极好生养。若不是因为有晏家女好生养的名声,先帝也不会把她弄进宫。
  赵岳虽小,却已当了三年的皇帝,倒是有些帝王的模样。小大人般命令宫人去取点心,都是他平日里觉得好吃的。
  小孩子爱显摆,皇帝也不例外。
  “舅舅,这是最近朕吃过的点心,很是美味,你尝尝看。”
  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全是孩童应有的天真孺慕,晏玉楼心下受用。这个粉团子,真不枉她宠爱有加。
  “陛下说好吃的,定是不会错,臣尝尝。”
  宫里的点心,味道当然不会差。她本不是爱吃甜食的,只是在小外甥清澈纯真的眼神中,她每样点心都吃了一块,很快觉得有些撑。
  晏琳琅笑看他们舅甥情深,知道自家弟弟向来不喜甜食。
  “岳儿,这个时辰你该去太傅那里了吧?”
  赵岳眼神一黯,却未有一句孩童的耍赖之言,而是立马起身,向他们告辞。
  晏玉楼很是心疼,这么小的人儿,天天就要学什么御下之术治国之道,真是辛苦。然而这是他的命,他生来就肩负着大启的天下。
  儿子一走,晏琳琅立马挥退宫人,等到内殿只有他们姐弟二人,她快速换了一副面礼,提着裙摆坐到晏玉楼的身边。
  “楼儿,听说你昨天晚上和信国公一起喝酒了?”
  这个时候的晏琳琅,满脸的八卦之色,眼神里全是兴奋的光芒,哪里还是众人眼中威严的太后娘娘。
  晏玉楼有些好笑,对于这个五姐,她向来待如妹妹。她顶着成年人的灵魂胎穿而来,再怎么装也不可能真的是无知的稚子。
  从小到大,她其实充当的都是保护晏琳琅的角色。在她的面前,晏琳琅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没错。”
  “那…那你们说了什么?”
  “太后娘娘,你就这么好奇吗?”
  晏琳琅一听太后两字,俏脸一垮,“好楼儿,你也笑话我。这什么劳什子太后娘娘,听着比娘年纪还大。”
  太后的年纪可不就是能当她们的娘。
  当然,那是姬太后。
  “我们晏家和姬家一向不对付,我与姬桑那厮也是碰巧遇到一起。官场之中逢场作戏而已,不过是随便聊聊。”
  晏琳琅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自家弟弟会和信国公化干戈为玉帛呢?原来是白高兴一场,真不知道姬国公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和楼儿作对?
  瞧着她脸上失望的表情,晏玉楼有些不忍。这个姐姐,可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花一样的年纪就锁死在深宫,委实可怜。
  “华阳宫的那位最近没作什么妖娥子吧?”
  晏琳琅“扑嗤”一笑,“她还能怎么作?先帝都驾崩三年了,他们夫妻感情深,她自是和平日里一样,天天对着先帝的灵位吃斋念佛。也是个可怜的人,没有儿女又死了丈夫。”
  “那对夫妻可不是什么厚道人。”
  要真是厚道的,就不应该为了自己的香火,把一个妙龄少女当成生育的工具。利用完别人,又摆出受委屈的模样,真是令人不耻。
  晏玉楼冷哼一声,“她最好是一直这样安分,要是她敢动你,我自有法子收拾她和姬家。”
  “还是楼儿疼我,有楼儿在我什么都不怕,她不敢动我的。”
  晏琳琅自己也说不上来,明明弟弟比自己小。可是自小到大,弟弟都像哥哥一样保护着她。他们一起玩闹时,弟弟永远都是照顾她的人。
  正是因为楼儿,给了她最大的支撑。
  晏家不能没有楼儿,她不能没有楼儿,岳儿更不能没有楼儿。有楼儿在,他们荣昌侯府就在。有楼儿在,谁也不敢欺她。有楼儿在,就能护岳儿长大。
  只是楼儿…
  “楼儿,你与我说说外面传的那乱七八糟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也不知是哪里传出来的,竟然有人污蔑楼儿的清名,说楼儿不喜女子,还说楼儿好男风。楼儿礼贤下士与那些举子来往,被人传成别有用心。
  她听说后,很是气愤。然而她相信楼儿,楼儿一向行事有分寸,这种事情会处理得很好。
  晏玉楼挑了一下眉,闲适地靠着,“无稽之谈,不必理会。”
  晏琳琅大松一口气,露出明媚的笑容,“我就知道是有心人诋毁你的,楼儿你事事完美,那些人找不到攻讦你的地方自是不甘心。编出这样的弥天大谎来,真是可笑得紧。”
  “不过楼儿,我们晏家可都指望你。父亲过世多年,母亲心大也不管你。你都二十二了,放眼京中如你这般岁数的男子,哪个不是成亲纳妾儿女都生了好几个的。你是不是应该考虑成亲的事?”
  晏玉楼闻言,勾唇一笑,“依五姐看,放眼宣京城中,可有能配得上我的贵女?”
  晏琳琅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缓缓地摇头,“没有。我就没有见过比楼儿长得更好看的人。那些女子,长相比不过楼儿,出身也没有楼儿高,还真没有一个能配得上的。”
  “这不就是了。”
  没有能配得上她,她怎么娶妻?
  晏琳琅发起愁来,“那怎么办?楼儿你总不能一直不成亲。要不,你矮子里面挑高个,挑个长相家世最好的?”
  “五姐,你当是挑货物呢?”
  “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哪?”晏琳琅跺了一下脚,突然想到什么试探问道:“楼儿,你实话告诉五姐,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女子?”
  晏玉楼心下叹气,她确实不喜欢女人,怎么办?总不能为了掩盖事实真的找一个女人遮丑,那样不是害人吗?
  “男女之情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何况京中比我年纪大未娶妻纳妾的人,不是还有吗?”
  晏琳琅猛然瞪大眼,结巴起来,“你…你…你是说信国公…你们…楼儿你就算喜欢男子也不能找他,他…他可是姬家的人。”


第18章 警告
  晏玉楼的脸色一时间精彩纷呈,哭笑不得。她佩服五姐的脑洞,也惊叹对方的敏锐。对于姬桑的皮相,她确实是很满意的。如果对方不是信国公,或许她还真会考虑发展一场地下恋情。
  可惜他们不是一路人,注定不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
  “五姐,你想哪里去了?我就算是好男风,也不会挑姓姬的下手。”
  “你真好男风?”
  晏琳琅要哭了,楼儿要真喜欢男子,可如何是好?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侯府在楼弟手中断送!到底当了几年太后,她很快镇定下来,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楼儿,你要真不喜欢女子,我们不逼你。可是你能不能给晏家留个香火,就只要一个香火,好不好?”
  晏玉楼无语的同时,有些感动。五姐是真正的古人,在这个讲究血脉传承香火大于天的时代,她能说出这番话已是极限。
  “五姐,事情还没到那个份上,我心里有数。”
  “楼儿,我宫里的清秋,你还记得吧?”
  清秋是延泽宫里得用的女官,也是晏琳琅的心腹。生得清雅脱俗,眉目温婉,是书香门弟出来的女子。
  晏玉楼一听,就知她想说什么。
  “不可。”
  晏琳琅眼神黯淡下去,低着头。“这样都不行吗?”
  晏玉楼伸出手,轻轻摸着她的头,揉了一下,像她们小时候一样。“傻琳琅,侯府在我的手上怎么可能断香火?你放心,我会有法子的。”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晏琳琅欢喜起来,楼儿一向有主见做事极有成算从不会诳人。至于用什么法子保住香火,她可不会问,她只要楼儿开心。
  “那就好,那就好。”
  晏玉楼又揉了一把她的发,心生怜惜。这样好的年华,放在自己生活的那个年代正是潇洒恣意的年纪,人生会有无数的可能。
  可是琳琅的一生,却是可以望得到头的。
  “琳琅,你还记得你年少时的那个想法吗?”
  晏琳琅一愣,眼神幽远,“当然记得。”
  “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宫?”
  “离宫?”她幽远的眼神划过一丝亮光,很快又被迷茫取代,“我怎么走?我是太后娘娘,是岳儿的亲娘,先帝的妃子,我能去哪里?以什么身份离开?”
  晏玉楼知道此事说起来容易,实施起来却难,“只要你想,我会帮你。”
  她摇头,眼有泪光,紧紧握着晏玉楼的手,“楼儿,谢谢你,只有你真正替我委屈。别人都以为我命好,一进宫就怀上龙子,没过两年儿子登基我又成了太后。人要知足,我现在每天陪着岳儿,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就已心满意足了。”
  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已是极好的命了。
  “陛下总会长大,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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