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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爱上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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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玉楼冷冷一笑,“大舅母,若是我记得不错我曾经给二表哥谋过差事。户部的闲职,活不多人也轻省还不费神。可是他是如何做的?一个小小的库房司,竟然敢收取贿赂,以公谋私。被人撞破还想污蔑他人,简直丢尽我的脸。”
胡氏脸色讪讪,胀得通红。
“那时他还不懂事,现在他知道世道艰难,定然不会再犯糊涂。”
“大舅母真会找借口,一个有妻有子二十多岁的男儿,还不懂事吗?在赌庄一掷千金输到被人扒裤子却让人到侯府要账。逛花楼与人争女大打出手,仗着侯府的名头以势压人,弄得别人对侯府心生怨恨。这一桩桩一件件,是一句不懂事就能说过去的?”
伯府那些人的混账事,大大小小哪一件摆不平的最后不都落到侯府头上。小些的杜氏用些银子打发,大的就需要她这个侯爷出面。
她早就腻烦那一家子不成器的,要不是顾及老娘,哪会容到今天!
胡氏心里来气,不想帮就不想帮,翻那些旧账做什么。眼神瞄着杜氏,这个大姑姐真是的。明明侯府的钱花不完,又有权又有势就是不肯帮衬娘家。
“大姐,二郎真的知错了。你几个侄儿你是知道的,都怪父亲母亲宠爱,早前确实胡闹了些。如今他们愿意改过自新,你劝劝侯爷,再帮他们一把。”
杜氏叹着气,娘家人都是扶不上墙的。这些年,她真是连气都生饱了。如今是楼儿当家,楼儿说怎样就怎样,她可管不了。
“我是个妇道人家,官场上的事情哪里清楚。楼儿说能帮就能帮,不能帮你们就多担待。别人都看我们侯府花团锦簇,谁知道楼儿的为难。你是他的大舅母,想必会体谅他的难处。”
杜氏撇嘴,就知道这样。
跪着的杜策双腿已无知觉,他脑子一片茫然。没有家可以回,没有地方可以去,还背负着那样的名声,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晏玉楼瞧着时辰差不多,示意晏实将人扶起来。
杜策以为晏实要把自己拖出去,完全放弃挣扎。他心如死灰,只盼早些消失,再也不要污了别人的眼。
不想晏实没拖他出去,反倒扶他坐下。
他惊诧抬头,没有在侯爷表哥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嫌弃。心下一阵暖流,鼻头一酸不敢再看,重新低下头去。
胡氏隐有不好的感觉,责备道:“侯爷,你为何让他起身,这样的下贱货,就应该好好跪着认罪。”
“罪?他哪里来的罪?若说有罪,他罪在出生,生为庶子就是他的罪。可这罪非他所愿,无人问过他是否愿意托生到妾室的肚子里,成为伯府的庶子。罪之源在于你的丈夫,而不在他。”
“侯爷,你在说什么?什么这罪那罪的。他想害你,那就是他的罪。”
“害我的人真是他吗?大舅母是把我当成伯府的那群脓包不成,我若是连这样的把戏都看不穿,荣昌侯府早就被人生吃活吞了。”
胡氏大惊,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你…你说什么?”
杜策心中燃起生的希望,双手死死搁在膝上,紧紧握成拳。他的身体在抖,他的心在抖。侯爷表哥是信他的,是信他的。
晏玉楼睨着胡氏,眼带讥意。
“想害我的另有其人,真是难为你们伯府,举阖府之力想要把女儿塞给我。只可惜这样的肮脏计划你们是不会说给杜策听的,他恐怕是除外祖父以外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
胡氏脸色都白了,怎么可能?侯爷怎么可能猜到的?不应该啊,昨天请他到后院的人是杜策,杜策已经认罪,他为什么不相信?
“侯爷,你这是诬蔑。我们伯府虽然落败,却也是勋爵之家。你若真要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我只能去求见太后,让她评理。”
“勋爵之家?外祖父百年之后,你们府上的爵位就要收回,到时候不过是个普通的门户。你想去见太后,请自便,看看太后是信你们还是信我。我若是你们,就应该趁着爵位还在,赶紧替自家姑娘谋个门当户对的姻缘,不会自不量力肖想不属于自己的富贵。”
她一番话,把胡氏打击得摇摇欲坠。太后和侯爷关系最亲,自是不会信伯府的。他们就算能进宫,也不过是自讨没趣。
“你…侯爷,你可是杜家的外孙啊。你不能这样害自己的外祖一家,大姐你来说说,难道真的要看我们伯府没活路吗?”
杜氏幽幽一叹,早在丈夫还活着时,她已看透娘家,也曾答应过丈夫对于娘家的事情量力而行,不要大包大揽。
“弟妹,你们算计楼儿的时候可有想过他是伯府的外孙?”
“我们自是为他着想啊!他的名声都成那样,还有哪家姑娘愿意嫁进侯府。我们担心他的亲事,怕他走上不归路,才会想出那样的法子替他遮丑。我们一片好心,不想却被你们当成狼心狗肺…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大舅母,是不是好心你们自己清楚。我的亲事不用你们操心,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便是我一辈子不娶妻,我也不要伯府的姑娘!”
这话很重,胡氏怨恨的同时还有羞愤。当真是伯府的好外孙,放着花不完的钱都不肯施舍一点好处给伯府。
既然如此,别怪他们翻脸!
“好,舅母记住你这话了!”
“不仅大舅母要记得,还要告诉伯府所有人,你们都给我记好了。我之所以容忍你们至今,都是看在我娘的面子上。你们若是贪得无厌,休想我再帮你们。”
胡氏愤而起身,阴冷笑起来,“我一定把话转告给你外祖母,你们侯府门槛太高,我们伯府高攀不上。”
“这样最好。”
晏玉楼表情淡淡。看一眼低头的杜策,“杜策,你可看清伯府众人的嘴脸?”
杜策抬头,点头。
“你要记住今天发生的一切,认清你在伯府的位置。从今往后,你不是杜家人,日后无论贫穷富贵都与伯府无关。”
胡氏觉得她话里有话,不太对味。原本怒气冲冲想离开的脚步,生生地停了下来,惊疑地看着杜策。
杜策又点头。
晏玉楼把手中的杯子一撂,茶水稳稳当当半点不溅,“好,既然你记住了,那我还有话要交待。将来你出人头地之时,若伯府中人相求于你,我希望你能记住今日被伯府所弃的一天,与他们形同陌路。”
“你在说什么?”胡氏瞪着眼,心生不好的预感。
杜策不太明白晏玉楼的话,本能地点头。
“我昨天看过你做的文章,虽不算太过出彩,却有不少可取之处。如果再加雕琢,中举出仕并不难。我会派人送你去梁洲的麓山书院,一应相关事宜都会替你打点妥当,将来的造化就看你自己。”
此言一出,在场人都有些转不过弯。
胡氏愣住,杜氏若有所思。
杜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以为从此前途晦暗,不想峰回路转。表哥是相信他的,表哥根本就没有听信嫡母的话。压抑的泪水夺眶而出,泪眼朦胧中,他重重点头。
不顾膝盖处的伤,再次跪下来,重重磕头,“侯爷大恩没齿难忘,定不负侯爷期望,杜策一定拼尽全力不会给侯爷丢脸。”
晏玉楼起身过来,亲自将他扶起。
“我不用你记恩,你也不用为我活着。你奋发图强出人头地,都是为你自己。”
“侯爷…”
没有人会如此为他,更没有人会如此不计回报地帮过他。他从来不知道世间会有如侯爷这样的人,明明站在云端,却能照拂地上的污泥。
万千感恩之言,他会藏在心里永远铭记。
胡氏回过味来,敢情侯爷是要帮这个下贱胚子铺路。麓山书院,那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地方。为什么?难道侯爷真的只喜欢长相好的男子?
“侯爷,你这是何意?”
这不是打伯府的脸吗?
“我不忍看一个好苗子陷在伯府那堆烂泥之中永无出头之日。便是日后侥幸能成材,也会被你们所累泯然众人。大舅母到现在都不明白吗?人若想别人看得起,要想别人给脸,首先要自己立起来。你们自甘堕落,哪来的脸怨别人不伸手拉一把。”
“说得这么好听做什么,明明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就不是看他长得还过得去。我算是看明白,怪不得你不喜欢珍姐儿,原来真被人说中了,你…”
胡氏后面的话未出来,被晏玉楼凌厉的眼神一看,吓得咽回去。心下不屑,哼哼一声,扭着腰告辞。
杜氏担忧起来,“楼儿,她不会乱说吧?”
“嘴长在她身上,她哪有不说的道理。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不被人后说,我自有法子治他们。”
“侯爷,我…”
晏玉楼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关你的事,树大招风。侯府被人盯上也不止一两日,我身在高位怎么可能不被人攻讦。没有断袖的传言,自还会有其它不好的名声。你现在可以说说,你嫡母是拿什么威胁你的。”
杜策只觉得自己的肩上被烙上什么印记,火烫的热一直传遍全身。他不知从哪里生出了勇气,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是多么的可笑。
“不只是母亲,还有祖母…我…我没有诬蔑祖母的意思…”他猛然发现什么似的,不敢看杜氏的眼睛,拼命摇头。
杜氏幽幽叹气,自家那个娘,还真是越发的令人失望。
“无事,你知道什么说什么。”
他惊白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她们说…要是我不认,就把我姨娘的尸骨挖出来丢进山里…”
依照大启律法,育有子嗣的妾室在死后是被允许葬进家族坟地的。大度些的人家,还会让庶出子女们去祭祀。如果尸骨被抛深山,自然就不能再受香火。
古人重孝,倒是不难理解杜策会屈服。
“你可想过,如果今日我不信你,你会落到什么下场?你觉得你姨娘九泉之下愿意看到你为了她的尸骨毁掉自己的一生吗?”
杜策满目哀切,泪水涟涟。
杜氏摇头叹息,娘和弟媳妇真是越发的不像话。她身为杜家的姑奶奶,面对无声流泪的侄子,都觉得臊得慌。
晏玉楼也不制止,就由着杜策哭。
一直到他自己止住泪水,重新跪地磕头。
“侯爷再生大恩,杜策无以为报。今后我这条命就是侯爷的,侯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刀山炎海侯爷尽管吩咐。”
她伸手将他扶起,“我方才说了,我不用你报答。人活着是为自己,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你好好读书,用自己的实力堵别人的嘴,将来回京科举,我希望能在金榜上看到你的名字。”
杜策郑重应诺,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晏实离开。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读书,日后堂堂正正再次回京,有资格成为侯爷表哥的左膀右臂。
他们一走,晏玉楼没有形象地坐下来。忙了一天,还真是累。杜氏一肚子的话,看到疲惫的女儿什么都没有说。
母女二人简单用过晚饭,便各自歇下。
次日辰时一刻,晏实在主院的院门口徘徊,一脸的焦急。瞧见采翠的身影,连忙小跑过去,把人往旁边一拉。
“侯爷还没醒吗?”
“爷今日休沐,说是要好好睡个觉,可是有什么急事?”
晏实点头,火烧尾巴的事情,还真是没办法等。他轻声对采翠低语几句,采翠脸色一变,转身进了屋。
晏玉楼睡得正沉,梦里似乎身在桃林,还能闻到桃花的香气。
采翠犹豫再三,小声轻唤,“侯爷,侯爷。”
梦里的晏玉楼还奇怪着,姬桑怎么唤她侯爷,不是私底要唤各自的字吗?为何他的声音变得不太对,怎么成女声了?难道他也是女人?
茫然睁开眼,看到采翠放大的脸。
“侯爷,您醒了?”
“我不是吩咐过今日不用叫醒我吗?”
采翠扶她起身,低低将晏实的话说一遍。她惺忪的表情一寒,冷哼一声。快速坐起,张着手臂让采翠替她穿衣。
那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想搞事。
简单用过早饭,她冷着一张脸出门。晏实已套好马车,就停在侯府门口等她。见她出来,连忙上前详细禀报。
“侯爷,不知是何人窜掇,那些人竟然堵在王府门口,说是要请王爷出面替他们做主。”
“哼,管他何人怂恿,本官倒要看看他们有几分本事。”
她这一生顺风顺水,向来只有别人恭维尊敬的份,不想有朝一日竟然有人想搞她。她要让那些人知道,敢在太岁爷上动土,那就是自寻死路。
坐上马车,车夫将要挥鞭时,阿朴急急赶来。
“侯爷,我家国公爷有东西给您。”
她眉头一皱,暗想着那姬贼搞什么名堂。猛然想起他们目前的有关系,那厮伊然以自己的男友居之,他交给自己的东西一定是有用处的。
“拿过来吧。”
晏实接过东西,递进马车里。
火漆封口的信封,上面仅写着亲启二字。
没有署名没有称谓,她看到那个亲字面色一红。两字拆开来念带着一种说不明的暧/昧,暗道那家伙还是个有情调的。
拆开大致一看,唇角泛起笑意。当真是及时雨,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是如此体贴之人。转而自嘲一笑,两人是对手时她很讨厌他的心思慎密。不想以前憎恶的东西如今倒是便宜自己,有这么一个位高权重又心细的男友,委实不能算一件坏事。
“信我收下了,替我谢谢你们国公爷。”
“回侯爷的话,本来国公爷会亲自交给侯爷。不想卯时太后宫里来人,把我们国公爷召进宫了。”
这话是姬桑进宫前交待阿朴一定要告诉晏玉楼的,阿朴虽不喜自家主子与晏侯爷走得太近,不过他一个下人,只能遵命办事。想到主子最近两日的异常,他有些隐隐的担忧。
晏玉楼闻言,眼眸慢慢眯起。
怎么如此之巧?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明天恢复正常日更,晚五点不见不散哦~~
第30章 穷图
淮南王府的门口,被一群义愤填膺的举子们堵住。淮南王站在门口,儒雅的脸上尽显无奈。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不平和不甘,脸色渐渐严肃。
这些人不敢喧闹,毕竟都是读书人,礼数还算周全。
大启开朝以来,一直对敬重读书人。王府的侍卫不能赶人,也不敢驱逐他们。只得护着自家王爷,生怕被不长眼的人冒犯。
“荣昌侯还没来吗?”淮南王问身边的管家。
管家恭敬回道:“老奴已派人去侯府报信,想来晏侯爷应该很快赶来。”
话音未落,就到看不远处侯府的马车驶过来。因人太多,晏玉楼在未到王府面前自行下车。那些高喊着不公平的举子们畏惧她的气势,不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她的长相,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惊天动地的存在,更何况她地位高崇。这些人平日里无缘见过,只从别人的口口相传和断袖的传言中听过她的名声。
原以为好男风者,纵使长得好也必是流里流气脂粉味儿浓烈的纨绔显贵。甫一见到真人,俱震惊在她举世无双的容貌中,早就忘记自己方才还在痛斥她有龙阳之好,提拔人才光看长相的恶行。
她肃冷的表情,矜贵的气质,凌然众人的气场无一不令在场的人噤若寒蝉。等到她走到淮南王身边时,为首的许轩文才回过神来。
淮南王做了一下让大家稍安勿躁的手势,将她叫到一边。
“无归,你看事情闹成这样,本王到现在都是一头的雾水。这些举子喊着要本王替他们主持公道,说你任人唯貌不看才能,可有此事?”
“王爷,这些人纯属诬蔑,臣问心无愧。科举选拔人才看的自是才能,万没有只看长相的道理,还请王爷明鉴。”
淮南王儒雅的脸上现出一丝为难,“无归,本王自是相信你的人品。可是本王听说那董子澄的名次,是你亲自要求排在前面的,这事总不会是假的吧。”
这事不是秘密,昨日内阁当值的人不少。她没想过遮掩什么,科举排名有争议调名次的事情历来不鲜。此次只因董子澄身份特殊,才被人提出来议论。
“确有此事,董子澄自小有才名,王爷应该曾有耳闻。他的文章不落俗套,比原定排在他前面的几位更有新意。此事是我与信国公共同商议的结果,信国公也是同意的。”
淮南王严肃的脸色缓和下来,双手拢在上腹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像是在想什么。他身形比晏玉楼略高,金冠束发蟒袍加身,显然对此事极为重视。
“这样啊,要是鹤之也同意,想来那董子澄的才情确实不俗。可是这事你我知情无用,端看这些人如何去想。无归啊,悠悠众口讨伐不是小事,更做不得儿戏,你要妥当处理才能平息,否则引起更大的乱子本王也没办法姑息。”
晏玉楼拱手行礼,略一弯腰,“王爷放心,这事因臣而起,臣自会给他们一个交待。”
“好,本王信你。”淮南王说着,看向那些举子,“各位举子,荣昌侯在此,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尽可畅所欲言,有什么要问的大胆问出来,本王绝不偏袒任何一方。”
淮南王话音一落,众举子们都齐齐看过来。有人还沉浸在她的盛世容貌中,心下生了退意,不自主地往后缩。
“王爷,我等只想问侯爷一句话,科举选才是否只看长相,不看文采?”问话的是站在最前面的许轩文,他憋了一夜,被同样落榜的举子们推为牵头人。
晏玉楼略略看去,其中不凡许多年纪大的举子。举子之中,自是没有长相清秀,大多都是样貌普通之辈。真是难为他们,想必自认生得不差的举子都不敢前来吧。
“本官在此负责任地告诉你们,绝无看长相选人的事。”她声音清越,一字一字掷地有声,令人信服。
有些人不过是想趁机浑水摸鱼,听她说得肯定心中是一万个相信。但利益的驱使让他们犹豫不决不肯离去,生怕错过什么好处。
“不可能!侯爷不要欺我们无权无势好糊弄。谁不知道你喜欢长得好的男子,那董子澄一个弱质男儿,何以榜上百名之内。你敢说不是你循私提拔,以貌取人!”
这回叫出声是王澋,比起许轩文来,他似乎更是气愤。
“就是,就是。”
“可不是嘛,董子澄那样的人都能上榜,简直是对我们的污辱!”
晏玉楼冷冷看着他们,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她眼神凌厉无比,更因罕见的俊美,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她的视线由近及远,再慢慢拉近,盯着最前面的人。
“如你们所说,长相出众者都不配被录取,一旦录取便是靠卖弄色相。那么本官问你们,是不是只有相貌普通的人才配为官,这么一来岂不同样是以貌取人。”
众人愣神,面面相觑,似乎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王澋振臂一挥,“大家不要被荣昌侯蒙蔽,我们不是说其他人,我们说的是董子澄。世人皆知侯爷看中董子澄,我们只想知道董子澄的名次是如何来的?”
这是个刺头子。
晏玉楼看出端倪,心下微冷。此次若说幕后没有推波助澜之人,她一万个不信。会是谁呢?如果是以前,她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姬桑。
恰巧姬桑被姬太后召进宫,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然而,她现在半点不会怀疑他。除了他,还有谁会针对自己。想起他说过的话,淮南王见不得他们好,定会从中挑拨。
所以说,今天的事和王爷有关吗?
目光一眺,不经意看到一个削瘦的身影。人群之外,董子澄凄然地站着。远远看着她,目光中是说不出的愧疚和自责。
他慢慢地走近,突然跪在地上。
“侯爷,学生愿被从榜上除名,以平大家的怨气。”
众人转身,看到他,开始指点起来。
关于他的身世,关于他被人采的事,关于董府那些小道消息被小声地讨论起来。人一多声音就杂,杂乱混在一起音量渐大。
他脸色越来越惨白,像是不着寸缕任人指点尊严全无,犹如那一日。
“他就是董子澄,果然长得弱质纤纤。”
“可不就是,难怪入了侯爷的眼…”
议论声似一根根尖刺扎进他的心里,原本逐渐愈合的伤口重新千疮百孔脓血横流。还是不行吗?他想从泥沼里站起来,就如此艰难吗?
纵然他可以不是在意世人的眼光和非议,可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凭什么因为他的不堪而受到世人的诋毁。
若是这样,他要功名有何用?
王澋很满意这样的形势,如今董子澄也在场。是否给天下举子一个满意的交待,就看荣昌侯要怎么做了。
“侯爷,董举人自知受之有愧自请除名,还请您给我们一个满意的决定。”
放你娘的狗屁!
晏玉楼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示意晏实去把董子澄扶起来。董子澄不肯起,抬头看向晏玉楼,眼神充满歉意。
“侯爷,此事因学生而已。学生一人功名是小,侯爷您的名声最重要。若因学生之故,害得侯爷左右为难,学生宁愿不要功名。侯爷只当学生是个懦夫,取消学生的功名吧!”
“你给我起来!”
她大喊一声,晏实使力一提,董子澄愣愣地起身。
“本官的名声用不着昧着良心维护,你以为你放弃功名本官的名声就能好转?简直是天真的可笑!欲壑难填,人为逐利无所不用其极。今日我若被逼妥协,他日定会有人效仿。如此闹剧永无宁日,科举还有何意义!我大启官威何在!”
众人被她震住,只觉她字字穿心震耳发聩。空气似要凝固,冷冷的风从四面八方涌入,灌进原本喧杂的氛围中层层冷却。
王澋浑身一个激灵,暗道不好。荣昌侯果然名不虚传巧舌如簧,这些人若是被劝服了,此事定然不成。
“侯爷,天下大义与我们同样息息相关。今日我们不问世事,只问董举人名次一事,若侯爷能令我等心服口服,我们愿给董举人赔礼道歉。”
无本的专卖,碰瓷的最高境界。进可得偿所愿,退则毫发无伤,当真是一本万利的好盘算。这个王澋,来者不善。
反观原本领头的许轩文,脸色都有了一丝纠结,看来不过是个糊涂蛋。被人一怂恿,脑子一热成了炮灰。
她冷冷一笑,睥睨着,“王举人如此不服,可见对自己的文章很是有信心。听闻你昨日曾当众展示过自己所作的文章,可有此事?”
“回侯爷的话,确有此事。学生默抄下文章特意拿给一些名士看过,他们皆称赞学生的文章不俗。是以学生落榜后心存质疑,恰闻董举子之事更觉蹊跷。自我大启开朝以来,便提倡读书明理,不平则问。学生满腹疑惑,还请侯爷指点迷津。”
“好,今日本官就好好与你们说道说道。”
她一抬手,便有人上前将一沓封存的考卷呈上来。早在出门之时,她便命人去内阁档案库里将落榜举子的文章提出来。
每个人的文章都在独立的封袋中,她抽出一份,高高举起。
“此乃许轩文的考卷,本官现在拆开。”
随着考卷慢慢取出来,众人屏气凝神,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心下冷笑,调包这样的蠢事她怎么可能会做。
抖开文章,命许轩文上前。
“许举人,可看好了,是你的考卷吗?”
许轩文只看了一眼,便肯定点头。
接着她又拆开王澋的考卷,也经过王澋本人的确认。再随手拆开一份,叫道一位名叫刘秉承的举子。
三份考卷拿在手里,环顾众人。
“众人皆知浒洲去岁遭遇百年难见的大涝,朝廷已分拨数百万两白银。水利防涝是此次科举考题,意在为大启选中有能之士。本官手中拿的这份考卷是许轩文所写,大家听听他的文章有何精彩之处。”
在场的人不免又是不番目瞪口呆,荣昌侯这是要做什么?怎么好好的读起文章来?不仅是举子们,就连淮南王也不清楚她要做什么。
王府管家小声说了什么,他轻轻摆手,示意静观其变。
晏玉楼清越的声音响起:“……洪工曾云:大河若治必先修渠,引水入田间……粮草乃国之根本,无粮则无兵,无兵何以戍守边关……千里江河得治水患根除,眺远处稻麦飘香金波浩渺,高堤万里护百姓代代安居。利国利民举世功绩,大启之福德必将延泽后世…诸位听来,是不是觉得通篇引经据典辞藻华丽,文采斐然意犹未尽?”
“确实不错,好文章啊!”
“写得真好。”
许轩文满面红光,不时朝身边恭维的人作揖答谢,连声说着不才不才。心下得意,侯爷当众承认自己有才,看来此次大闹定会有所收获。
谁知晏玉楼神色渐露不屑,将手中的考卷往侍卫手中一递,嘲弄地看着所有人,“你们必定心存疑惑,如此精彩的文章为何落榜。本官便来与你们好好捋捋,许举人所做文章看似花团锦簇,实则空虚无味。许举人你来告诉本官,文章中哪一些是你自己的论点,哪些是你自己的看法。朝廷选用人才,要的是真知灼见,要的是真材实料,而不是靠一些古人云及歌功颂德的谄媚之言来投机取巧的奸滑之辈。”
许轩文脸上的得意一僵,满面红光寸寸消退,只余恼怒与尴尬还有一些小小的心虚。嚅嚅道:“侯爷,取前人精髓齐众家所长,一向是我等读书人的金科玉律。试问我们自小习三书五经,学百家论语不都是汲取前人的经验吗?”
“许举人说得没错,学是一回事,考是另一回事。朝廷先才考的是个人的能力和见解,而不是考谁会背前人的经验。若人人如你这般,我大启还要科举做什么?若人才都如你,满朝文武岂不全是纸上谈兵之人!”
“说得是,背书谁不会。”
“就是。”
许轩文臊得耷拉着头,表情讪讪,不敢看众人。
晏玉楼略过他,直接落在王澋的身上。王澋站得笔直,显然对自己的文章特别有信心。倒是没错,他的文章几乎全是自己之言。
“王举人的文章,本官念几句给大家听听:……大涝过后百姓嗷嗷以待,三餐无继流离失所。吾一路行来,常见饿骨遗于路边蝇虫飞绕,何其悲惨呜呼哀哉!你这篇文章确实是个人见解占据绝大篇幅,但是本官读下来只有一种感觉。你是觉得我大启要亡国了吗?若不然怎么粗粗看去就有十几个呜呼哀哉!如此唱衰我大启国运之人,恕朝廷不能录用!”
王澋表情阴沉,竟无力反驳。
唱衰国运,说得好听是忧国忧民,说得难听一些就是对朝廷不满对陛下不满,往大了说是大逆不道,可是要问罪的。
没人替他说话。
晏玉楼嘴角的嘲讽更甚,抖开那位刘秉承的文章,“还有这篇,文采称得上卓然,引用他人之言也算得上恰到好处。可是你这一手鸡爪子一样的字,你觉得本官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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