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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寒玉夜微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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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摆设。”

    再次相见这么久,这是纪廷第一次同她温声说话,微玉不禁又是一愣,忍不住看向马车,他到底是喜欢琵琶的,连同人说起琵琶都是这样和声和气。

    微玉也忍不住温和了笑容,对着纪廷微微一笑,轻轻道:“那就放在我这里,若是哪天你想弹了,便来我这里弹上一曲。”

    纪廷听得她如此温和说话,不由微微一怔,不过也是转瞬即逝。再听她后面说的话,终究还是沉下了脸色,冷冷道了声:“我说了,我早已不弹琵琶。”

    微玉见他突然变了脸色,只微微一笑,禁了音,紧了紧身上的狐裘走入漫漫风雪之中。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如既往的倔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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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寒玉

    几顶帐篷被搭在避风的树林中,厚厚的积雪上被铺了层草席,坐在帐篷里,断断续续能听到积雪压弯枝桠打在牛皮帐篷上的声音。

    帐篷里,一口小吊锅被悬在支起的木头架子下,锅下炭火熊熊,锅内热气翻腾,隔老远都能闻到牛肉飘散出来的香气。

    清溪已经吃好,坐在柴堆边照看火势,李毓则从侍从手中接了封信,拆开在读。微玉走到帐篷外抖落一身细雪,见着李毓手中的信,轻声问了正要离去的侍从是否有她的信?侍从中规中矩地道没有,微玉轻轻点头,这才叫侍从下去。

    帐篷内的李毓放下手中信件看了看微玉,正要说什么,一旁的清溪却先说了话,她笑了笑道:“殿下,小公主的回信哪有这样快!”

    微玉听得她这样说,倒也没说什么,微微一笑:“也是,是我心急了。”

    这样说着,纪廷也跟着进了帐篷,待几人坐定,清溪起身准备为他们三人摆碗筷,却被纪廷一手拦下,缓和着声音道:“我向来不习惯被人伺候,你去一旁歇着。”

    说罢,纪廷淡淡地看了眼微玉,语气里陡然染上寒凉之意:“安宜殿下不介意自己动手吧?”

    冷宫四年微玉不但学会自理,便是提水劈柴的粗活她也是干得来,她不由看向纪廷,他这是在嘲笑她?微微一笑,她捞起衣袖,将碗碟筷子放入滚水中烫了烫,递给李毓:“侯爷,请。”

    李毓温和一笑,接过上头带着温度的餐具,盛了碗米饭递给纪廷,一双手朝他送了又送:“接着吧,这大米闻着倒是香得很。”

    微玉见他如此,不由心中一紧看向纪廷。纪廷却是看了看李毓一直端举着的手,缓了缓,这才接过碗。不可察觉的,微玉揪着的一颗心也跟着松下来。

    纪廷却压根看也没看微玉,将碗端到跟前,又对着李毓道:“你不是吃不惯白米吗?”

    李毓又是温和一笑:“入乡随俗,不过,今日这大米看着也的确是松软。”

    纪廷听他这样说倒是笑起来,面上寒意瞬间化作春风,被柴堆里的火光映衬之下更是一片温然:“谁不知道你嘴刁,行路多有不便,将就着吃吧!”

    两人融洽的交谈,微玉坐在一旁,看着纪廷春风微雨般的笑容不禁一阵发愣,当初她喜欢他的,就是他对人这般温柔的模样啊……只可惜,他只对她这样笑过一次。

    那是两人初见,那日的汶水河被春光照得懒洋洋,悠悠晃着波光。河岸边,桃花开得正盛,他打幽径走出,穿过桃林,肩头带着三两瓣粉白桃花。漫天繁花下他朝她明朗地笑,便是这样的一个笑让她心里再也放不下他。

    她鬼使神差拉过他的手,带着他在汶水河边奔跑,心里是止不住的快乐。可却也是她与他这日的相见,给他往后的楚宫岁月带来了无穷尽的屈辱……

    火堆中,柴火噼啪一声作响拉回微玉神思,看着仍在笑谈的两人,她静静垂下眸,嘴角微微扯出个弧。

    一顿饭,却是叫微玉忆起许多当年事,心头闷闷的。吃过饭,纪廷和李毓又说了些什么,纪廷随即铺开纸笔写信,又叫清溪帮忙研磨。

    帐篷外有隐隐的流水声,微玉瞧着几人各自忙碌,戴上兜帽悄悄退出帐篷。穿过方才被侍从们辟出的灌木丛,一条被冰封的小河便露出原貌。

    不远处有几个侍从在凿开的冰面处清理餐具,微玉未免叨扰他人朝上游处走了走。山间的空气就是好,下雪的日子也能闻到树木香气。

    再溯流而上,已然听不到人声,幽幽静静倒是惬意,树头有白雪压弯枝头噗嗤一声落地,砸在雪地落出一地雪痕。芜殿前有树西府海棠,到了三九的天气雪也是这样压弯枝桠往下落,有些时候闷得慌了,她和清溪就爱团雪球闹着玩。

    微玉看着这景象心中一动,不由蹲身团了个雪球捧在掌心。雪球幽幽在掌心化开,微玉又抓了新雪认真地往雪球上团,猛地,一声异动却自灌木丛中响起。

    微玉身子陡然一僵,手指深深雪地,等她冷静下来,缓缓抽出手指将手中雪团握紧,指缝里竟带着泥。她警觉地看了眼身旁的灌木丛,杂乱茂密的灌木丛中却没了声音。她不由警惕地站起身往后退上一步,身后却传来一声闷哼。她心里一惊,猛地转身,握着雪团往那人脸上揉,却被那人擒住手腕。

    微玉一双手被抓得发疼,抬眼看那人,却不由一愣,是李毓。

    李毓朝微玉无奈地笑了笑,松开手,眼风却扫向一旁的灌木丛,影影绰绰地他看见几条人影一闪而过。待人影消逝不见,他这才又对着微玉笑了笑:“殿下该净手了。”

    微玉这才注意到指缝中的泥土,她微微红了脸,走到河边却发现河面上结着冰,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李毓却蹲了身,拿贴身的匕首将河面凿出个洞。

    河水到底是冰冷,一双手放进去寒意就势窜进骨头缝。微玉忍着冻洗完手,却左右找不到帕子拭手,忽而一条白净的手帕落在她手中,再抬头,李毓正温和地朝她笑:“快些擦干吧,河水冰寒别冻坏了手。”

    李毓的帕子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味道,柔柔地擦在掌心,一双手擦干,微玉将帕子叠好,拿在手中:“这帕子叫我弄脏了,待我洗净了再还与侯爷。”

    李毓却弯唇一笑,一手夺过手帕贴身放入胸口衣襟内:“不碍事。”

    微玉手中陡然一空,不由看向李毓,见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更是一愣,静默了好半晌,她才提步打头走在前头,清了声音道:“侯爷怎么到这儿来了?”

    李毓走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该启程了。”

    微玉点点头,忽地又停下了脚步,回头道:“方才那雪球,是我失礼了……”

    李毓温和笑了笑:“不打紧的,倒是我抓了你的手,还疼吗?”

    微玉不由摸了摸手腕,摇摇头:“不疼了。”

    雪依旧不停,洋洋洒洒落了一整个世界,李毓看着微玉兜帽上沾染的薄雪,一双手不禁微微一动,随即却又放下。看了眼漫天飞舞的白雪,温和一笑:“那就好。”

    身后又是“噗嗤”一声轻响,白雪压弯枝头,碎了一地。

    马车内虽暖融融,颠颠簸簸地却也身子发酸。清溪换了换坐姿,给炉中添了引提神的香,一路无事可做,无趣地坐在车中边打着瞌睡边发呆。

    微玉却神思清明,见着百无聊赖的清溪微微一笑,见着车上挂着的“绿腰”突然心头一动,虽不至于如太后所言弹琵琶讨纪廷欢心,给清溪解解乏却也是好的。

    如此想着,她伸手取下“绿腰”调了调音,接着,一曲《夕阳箫鼓》便随着车外寒风应势悠扬飘散开来。

    后头,纪廷方写完信件叫侍从送往北齐,要说出口的话还没能对坐在一侧看信的李毓说,悠悠扬扬的琵琶声便穿壁而入。他轻轻抬起头,循声听了听已然知道是前边微玉那儿传来的曲调。

    纪廷静静听了好一会儿,不动声色拿过李毓手边的信件看。倒是李毓放下手中信件,道:“回风、却月、临水、登山、啸嚷、晚眺、归舟,这首《夕阳箫鼓》弹得倒是极好,弹到这第四段,我竟像是见到两岸青山叠翠,花枝弄影一般。”

    纪廷听他这样说,仍旧是没说话继续看信件。李毓常年与他相伴,听得琵琶曲十分多,鉴赏起来也是有几分心得,也是如他所言,这曲的确弹得极好,他鲜少听微玉弹奏琵琶,原来她竟弹得这样好。若是她人弹得他必然也是要称赞几句,只是想到是微玉弹的,他却有些说不出口。

    李毓侧耳又听了听,忽而往前头看了眼,温声对纪廷道:“我听着倒像是安宜殿下车中传来的曲声,倒是不知安宜公主竟精通琵琶。”

    纪廷却仍旧埋头看信,并不李毓的接话,反倒是道:“那驿丞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李毓知道他不想多说,拿手点了点方才他放下的信件,道:“刚的来的消息,那驿丞的身份已经查清,确认与北边没联系,倒是和楚宫里有往来。”

    纪廷听罢,眉头微微一皱:“她麻烦倒是挺多。”

    李毓点点头:“不过,她似乎有察觉,行事多少看得出警觉来。”

    纪廷听他这样说,不禁挑眉长长“哦”了一声,等李毓继续说。

    “我方才跟着她出去便是隐约见着有几个人影跟着她,等我现身了,确实有几条人影从她身旁的灌木丛散去,而她似乎也察觉到,神色多少有些紧张,她是被吓到了……”李毓温和道。

    两人继续交谈,车外的琵琶曲倒是又换了一首《白雪》,曲风之中,大有雪竹琳琅,和风坦荡的意蕴在里头。

    李毓听得倒是惬意,而纪廷却也仍是没说什么静静听着。待到这曲作罢,却听得一道幽怨哀绝的曲调随风窜进车内。

    李毓听得心中隐有戚戚之感,玉寒人不知,斜雨夜微凉……也确是一片凄凄之情,他跟着又侧耳听了听,终于温声道:“这曲倒没听过,虽曲调精妙,但着实太过悲戚。”

    话音落下,那方纪廷却久久没有声息,李毓不禁侧头回看,心头却是猛然一震。

    纪廷虽未说话,脸色却已然青黑,只睁着眼定定看向前头,一双眼睛仿佛要将车帘看穿。

    李毓直以为他要发怒,却见他只紧握着一双拳头,待到悲戚的曲调消逝在茫茫旷野,他一双冒出青筋的手却又渐渐松了。

    那边,微玉一曲《寒玉》奏完才猛然发觉自己弹了这首,骤然收了手,拨开窗帘子往后看,车却依旧安然的走在寒风飞雪之中。她忽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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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遇伏

    午后,雪骤然大起来,白茫茫纷飞了一整个世界。车队沿着官道一路向北,偶尔听得有马车错车而过,却更多时候是静悄悄一片,只听得马车之下车轱辘压过雪层的轻嘶。

    微玉掀开帘子透气,有厚密的白雪打进车内,透过纷纷扬扬的雪花,车边林木一路后退。微玉轻轻趴在车窗上还要继续看,却被一旁的清溪拉进车内,合上帘子,又将锦被裹上微玉这才满意地住手。

    微玉无奈地笑了笑,车内炉火烧得正旺,暖绵绵如置身春日,清溪在一旁不住地唠叨叫微玉当心身子,切莫贪凉。微玉被这暖烘烘的温度熏了又熏,再被清溪一番唠叨,竟也犯了困,幽幽打了个哈欠眼皮不自觉地缓缓合上了。

    正是困顿的时候,车子突地颠了颠,微玉眼睛幽幽睁开一条缝,却听得清溪轻声细语道:“没事儿,继续睡吧,路有些颠,磕碰到了石头。”

    她这才又缓缓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摸约过了个把时辰,马车忽地猛然一颠,这一颠却是比前一次厉害得多。微玉骤然惊醒,随即便听到自己的车帘外响起一声凄厉的马嘶,再等她回神,马车陡然失控,被马拉着往官道左边的树林中跑。

    马跑得急且乱,遇着树木便乱窜,车厢撞在树干上“轰隆”作响。车内的两人被弹撞在车壁上,发出的声音早不知是惊呼还是痛叫,微玉努力维持着平衡,却不料又是一个撞击,背后猛然撞到车壁发出一声钝响,一阵刺痛瞬间袭击,微玉隐隐觉得背后衣裳发黏,却强忍着没出声。

    那边的清溪却是眼角含泪,惊慌地不知所措。见着微玉铁青的脸孔,她却猛地使出劲抱住微玉,将她护在怀中,哑着嗓子道:“殿下,你再靠紧我点,我能护点就护点。”

    微玉微微抬起头,看向被撞得额头淤青的清溪,心里一阵泛酸,却看着清溪摇摇头:“这怎么能行,你快些松开我。”

    清溪听罢连连摇头。车外,受惊的马又是一声嘶叫,马车再次被撞击,清溪护着微玉的手臂被猛然撞到车壁上,她强压着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却仍是被微玉听到。微玉思绪飞转,她们的马车在车队中间,若说马匹受惊,当是前头首先出问题,然而没有,整个车队独独她这辆出了问题,果然又是针对她的吗?这次又是谁?

    想要她的命,单这马窜进树林撞来撞去自是不可能,这树林之中必然还有伏击。清溪还要将她紧紧护在怀中,她却忍着背上的痛,猛然挣开清溪的怀抱,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厉:“这样到底不是个办法,等会儿马跑累了,你赶紧跳车。”

    清溪又是连连摇头:“不,殿下,要跳咱们一起跳……”

    微玉听得她这样说心头又是一酸,心里却明白,照着自己如今的身子,和她多在一起一刻对她便是多一分拖累:“你听我说,你身子比我强,跳下车赶紧去找宁王,想必他们此刻正在到处寻我们,找到了他们便带他们来找我。”

    清溪却仍是摇头:“留殿下一人在这里,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微玉见她如此执拗,不由冷下了脸,沉了声音咬着牙对清溪道:“我不是在和你打商量,这是命令,你必须听我的。”

    清溪见她这般作态,犹疑片刻,终于点了头。

    听见惊马打喷嚏缓缓慢下来的间隙,微玉不敢多做停留,赶紧掀开车帘,一把拉过清溪叫她趁着马车速度慢下来赶紧跳。清溪仍旧是一脸不舍与担忧,微玉心下着急,担心错过时机,不由一边紧张地为清溪查看周边情况,一边将清溪往外推了一把。

    然而,微玉还没来得及叫她往哪边跳,却听得一声利器破穿烈风的声音,紧接着一声闷闷地低哼便从清溪口中泄出。微玉听得一惊,车头的清溪已然身子一滞,但听得她嘶声力竭叫了声殿下小心,随即纤瘦的身子便往后仰躺下来,微玉赶紧上前,嘭地一声,清溪的身子砸在她的怀中,昏了过去。

    清溪小腹被一柄利箭刺穿,妖妍的鲜血染红衣裳。微玉来不及察觉身上的痛,赶紧拿手捂住清溪伤口,手心滑滑腻腻温热一片,虽极力按压着伤口,血却依旧汩汩流着。

    惊马却似乎冷静下来,缓缓停下车,微玉脑中闷闷,心里是对自己无尽的自责,若今日清溪出了事,她穷尽终身也没法原谅自己。虽心头自责,她却迅速冷静下来,赶紧撕下自己干净的中衣,解开清溪衣裳为她简单包扎。

    刚为清溪合上衣裳,微玉便听得车外有隐隐的脚步声。她迅速伸手取下车边悬着的琉璃羊角灯,敲碎一出锋利的划口,举在身前防卫。

    车外脚步声却突然停下,接着,几道绳索掠过白雪的声音响在车外,不待微玉反应,四把铁钩已然“啪嗒”作响抓住车的四方。

    微玉心下惊骇,赶紧一手将清溪搂在怀中,而一手却将羊角灯碎片按在了自己颈脖上。两个动作方做完,车壁猛然一震,车外那匹好不容冷静下来的马再次受惊,突地一声嘶叫,马车四壁却应声被扯碎。

    微玉强忍着心中恐惧,看向一边被扯碎的车壁,零碎的车壁下“绿腰”被翻了个面露出琴头。再远点,是个穿青衣戴面罩的孔武男子,见微玉拿碎片对着脖子,他侧头与分散在另外三方的青衣人对视,随即,他回过头,冰冷的面容上不见一丝迟疑,迈开脚步步步紧逼。

    碎片按得太紧,脖子上隐隐泛出一丝温热,沿着微玉纤瘦的脖子静静往下流。微玉见着几人越逼越紧,将怀中清溪也搂得越发紧了,突地,她猛然侧头看向离她最近的青衣人,眉眼陡然一沉,喝道:“慢着!”

    那青衣人竟也被她喝得一顿,再往前走,微玉却又唇角微微一弯:“就算是死,也该叫我死个明白吧?你们是皇叔的人还是贵妃的人,抑或是傅家的人?”

    几个青衣人又是一番对视,那走在最前头的人眸子突地一暗:“哼,那狗皇帝死得太便宜,你要怪只能怪他造孽太多报应到你头上!”

    微玉听得他这样说,眸中不禁有了疑惑,父亲造孽太多,他这般说她更是摸不出头脑。却也只是一瞬困惑,眼色微微一凝,看着已经接近残车的青衣人,脸上却轻轻笑出来:“既觉得我父皇死的便宜了,却又想快些杀了我,当真是好笑。”

    那青衣人手持弯刀,锋刃映着白雪射出一道刺目的光。听见微玉如此嘲讽,眸子瞬间寒凉:“临死还这样多废话!”

    微玉却仍是对着他哂笑:“难道不是吗?若当真是深仇大恨,你就该将我捉去好好折磨。你们却并不,可见你们也没多恨我。”

    青衣人一双眼睛怒目而视,握着弯刀的手隐现青筋,却又迟迟不动手,倒像是被微玉给说动心了。微玉心头却是不敢松懈,这般嘴巴糊弄也只能拖得片刻,若纪廷他们还找不到她和清溪,那只怕依旧逃不过一个死。

    这青衣人尚在犹豫,他身后的一个青衣人却突然说了话:“颜励,别中了她的诡计,她是在拖延时间!”

    微玉心下一沉,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来不及细想那人对眼前人的称呼,她赶紧又将手中碎片往脖子上紧了紧:“慢着,要死我自己死,别用你的刀脏了我!”

    说罢她抬起手就要下狠劲往自己脖子上划,那青衣人见状一边猛地挥刀要挑走她手上碎片,一边喝道:“休想自杀!”

    她却猛然将身子一沉,背脊几乎贴到车板上,青衣人不料自杀竟是她做的假动作,身形不稳一个踉跄,但见她陡然弓起身,握着碎片的手瞬间摸向他的脖子。

    那青衣人亦是个中好手,微玉出手极快,他却及时反映过来。碎片将将擦着脖子过去,他摸了摸,手下有一丝红痕,脸色更是铁青下来。

    一招失手,微玉心道不好,看着挥着武器扑向她的几人,已然无计可施。那青衣人一双利眼直勾勾仿佛要生生将微玉撕做两半,手起刀落,微玉躲闪不及。但见一丝青发轻飘飘往下落,微玉终于绝望地闭上眼,长了十八年,不止一次以为自己要死,如今是真的没指望了罢,只是清溪该怎么办?他们不会为难她吧?

    如此想着,她猛然睁开眼,刚想张嘴,却听得一声箭矢划破空气的嗡鸣,微玉猛然侧头,但见那青衣人的刀刃错开她的面门直生生车板,青衣人跟着往下倒,撞在刀柄上的身子一翻,跟着“扑腾”摔在车板上。微微抽搐的身体上,一支长箭穿心而过,鲜血顺着箭杆瞬间汇聚滴在软垫之上。

    接着又是几声嗡鸣,微玉侧头看去,另外三个青衣人已有两人倒地,另一人身负重伤,嘶喊了一声:“三哥!”见着林后乌压压的众人,倒是不敢硬拼,对着微玉恶狠狠道:“山微玉,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他转身便跑,却不过跑开数十步,一把箭已然穿透他的胸腔,尚来不及痛呼,他已然跌倒在地没了呼吸。

    微玉不由侧目看向射箭的那方,李毓正骑在一匹高大白马之上一手持弓,一脸戾气外放,哪里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临掖候。微玉不禁看得一愣,却见李毓缓缓收弓,侧头看向她,四目相对,他眼中的温和却又撞进她的眼里,她猛然忆起清溪曾对她说过的话,他果然对她不一般吗?

    如此想着,微玉赶紧收回眼神,回眸处,但见得纪廷向她走来。蓦地,微玉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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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重伤

    纪廷朝残车走来,微玉心头一跳,对着纪廷轻轻一笑,淡淡道:“我无碍……”

    话音尚未落地,纪廷却是一个错身走到车旁抱起昏睡的清溪。微玉猛地垂下头,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却瞬间收拾了情绪,回头看向纪廷怀中的清溪,方要说说清溪的伤势,却听得纪廷冷漠地道:“怎么单单就她一人受伤了?”

    微玉心头又是一沉,深吸了口气,却牵动脖子上已经结了层薄薄血痂的创口,血又隐隐渗出。她对着纪廷张张口,说不出话。

    纪廷却盯着她的脸厌恶地蹙眉,抱着清溪又是一个错身,往马边走去,边走边道:“李毓,你快些准备为她医治。”

    微玉听得他这样说,忽地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她要因为她而讨厌清溪,幸而他明白对事对人,没有迁怒清溪。

    李毓已然下马,却是走到微玉身边,伸手将她拉下车,一个用劲,却再次牵动背后的伤,微玉虽强忍着不做声,李毓却是微微紧了眉,轻声道:“等会儿我配份创伤药给你,你记得擦。”

    微玉微微点头,缓了会,却猛然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背上是创伤?”

    李毓心头一惊,随即却温和地笑了笑:“你背上不是烫伤吗?这份创伤药用来擦烫伤是极好用的。”

    微玉这才稍稍缓了神色,微微一笑:“劳侯爷费心了。”

    两人说着,微玉招来个侍从,李毓略有疑惑,却见微玉对着侍从道:“我如今没空闲,劳烦你在这片残渣之中找把琵琶。”

    她得照看清溪,着实没空找琵琶,清溪伤在腹部,有她去照顾多少方便些。

    侍从方应下,刚走到马边的纪廷却陡然黑了脸,沉了嗓子喝道:“弹什么不好,偏要弹《寒玉》,这么一首诅咒人的曲子,是非要弹出来诅咒人吗?!”

    微玉猛然一怔,他说什么……诅咒人的曲子……她道这首《寒玉》不过是凄凉罢了,原来竟是来诅咒她的……

    恍惚地,她看了眼纪廷抱着的清溪,可她便是诅咒人,也不会诅咒清溪啊……他到底是怎样厌恶她,竟叫这个一向明白是非的人蒙了双眼。

    她的心又是一阵抽痛,却听得清溪一声嘤咛,她这才不再多想赶紧走近。

    李毓立在残车旁,定定看着走在清溪面前嘘寒问暖的微玉,眉头不禁微蹙起来。一旁,微玉叫来找琵琶的侍从被纪廷这样一吓也不知去了哪儿,他又悄悄招来一人,轻轻吩咐了两声,这才往纪廷那边去了。

    清溪悠悠转醒,见着自己在纪廷怀中,倒是吓了一跳,赶紧要下来。纪廷却也没说什么,将她平放在马背上。不一会,已经有马车赶来,这次纪廷倒是没动作了,叫了贴身侍卫将清溪抱进车内。车内温暖,虽没之前那辆空间大,却也容得下四人并坐,微玉将被褥收拾好,又让侍卫将清溪平放下来。

    待到收拾妥帖,李毓提了药箱上车,微玉坐在一侧,李毓亦是坐下来,先是温和看了眼微玉,对着微玉轻声道:“和云县主伤在,我医治多有不便,请殿下搭把手。”

    微玉自是点头应是,李毓又是和气地对清溪道:“县主,多有得罪了。”

    清溪却是虚弱地点点头,脸色苍白地看着微玉,道:“清溪劳烦殿下动手,实在是罪过。”

    微玉笑了笑,握着清溪冰凉的手道:“瞧你说的这话,想当初我受伤时,可是你彻夜不眠地照顾我呀!”

    清溪微微牵动嘴角:“那是奴婢应该的。”

    微玉却拿手比住清溪的嘴:“你现在是县主了,可别再用奴婢来称呼自己。”

    清溪轻轻点头,微玉亦是轻轻解开清溪的衣裳,缠在伤处的白色中衣早被血染红,干枯结在皮肤上揭不下来,清溪忍痛地咬唇。微玉看得心疼,又拿温水润湿中衣,这才将衣裳揭下来。

    李毓看了伤处,那箭矢还扎在清溪肉中,倒是是个女人,才剪下箭杆就已然疼得满头是汗,到底担心她受不住痛,还是取了麻药,叫微玉捂到她的鼻下。

    微玉微微迟疑,麻药不利于恢复,可见着清溪忍痛又是不忍心,到底还是将麻药放到清溪鼻下,清溪却侧了头不去闻,咬着牙道:“殿下当初受那样重的伤也没用麻药,我这又算的了什么!”

    微玉却低喝一声:“听话,我那时伤虽重却是外伤,你却不同,好好听侯爷的话。”

    清溪却仍执拗着不肯:“殿下当时背上被伤成那样,连脊柱都差点被砍到,您还不是挺过来了?”

    听得到这里,一直在一旁烧刀的李毓身形陡然一滞,抬起头看向微玉,微玉察觉到他的视线,突地对他微微一笑:“你听她瞎说。”

    清溪猛然发现自己提到微玉禁忌,这才禁了言,还待再反驳麻药的事,却听得李毓悠悠道:“我是大夫,是我听你的,还是你听我的,你若再多说,我便不治了。”

    虽清白这不过是李毓说下吓唬她的话,她却也还是乖乖听了话,点了点头,等着微玉将麻药捂到她的鼻下,她却又道:“殿下,刚才宁王抱我我的确是吓了一跳,殿下可别多想。”

    微玉刚才见着纪廷如此对待清溪一开始还没缓过神,到后来回味过来,心头也是觉得纪廷举动颇为怪异,但听得清溪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同她解释、担心她乱想,她这时也确是是不忍心再多想了。

    轻轻地,微玉点点头,朝清溪微微一笑道:“好,我不乱想了,你安心睡一觉,醒来就全都好了。”

    清溪听话的点点头,微玉捂上麻药,没一会儿清溪已然沉沉睡去。微玉看了会儿清溪安静的睡颜,又看了看她伤的颇深的伤口,不禁侧头看向李毓,正准备问问情况,却见到李毓一脸沉静地看向她。

    她不由得疑惑,再次看向清溪伤口,突然心头冒出一丝不安,紧忙抬头问李毓:“莫不是她的伤不好治?”

    李毓这才收回了方才沉静的目光,温和了眼神看向微玉:“我曾入军营为受伤士兵治创伤,更严重的都能治愈。”

    微玉听得他这样说不由松了口气,却听得李毓又道:“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治伤的药不全。这样,我先为她医治,等会儿就要到驿站,先在驿站观察一夜,挺得过来便是好的,若是不行,还得进城再行医治。”

    微玉一颗心瞬间又提到嗓子眼:“不能你先医治,然后直接送到城中观察吗?”

    李毓却摇摇头:“她失血过多经不得颠簸,便是要进城也得缓一缓。”

    微玉这才点点头,李毓已经下刀子取出箭矢,丢进盘中,又取了针线为清溪缝合。微玉看得手中出了层薄汗,李毓却温和道了声:“帮我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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