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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宠妖妃-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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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

    “父皇!”

    龚楠和西陵钰都是心口一凉,齐齐惊呼。

    不想,下一刻,皇帝却又突然抬手一指西陵钰道:“你!”

    两人瞬间噤声,紧张的盯着皇帝。

    皇帝的眼底还是不露任何情绪的继续道:“那几个奴才是你的人,御下不严,你当朝储君的威严和在?朕的太子,难道就这样的无能吗?”

    最后一句话,他的语气突然转厉。

    西陵钰本来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好替自己喊冤开脱的,这时候便是心头剧烈一颤,所有的话都生硬的卡在了喉咙里。

    “父皇……”他底气不足的开口,偷偷抬眼去看皇帝的反应。

    “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回去好好整顿你自己的府邸!”皇帝道,说完就一挥手,“下去吧!”

    这,就是变相软禁的意思了!

    龚楠本来还寄希望于西陵钰,这时候,便是哑口无言,眼见着西陵钰自身难保,他也干脆闭了嘴。

    

 第168章 什么是玩火自焚?

    西陵钰心有不甘,却也知道,皇帝没有正面的彻查追究就已经是在变相的维护他了。

    是以,他也实在不敢得寸进尺,只是迟疑着,也并没有马上起身。

    “退下吧!”皇帝不耐烦的又挥了挥手。

    “是!父皇!”西陵钰这才咬牙应了,撑着起身,退了出去。

    西陵越跪着没动,连眼神也都没有动一下。

    西陵钰临走之前,终还是不舍气,拿眼角的余光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就不再迟疑,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龚楠心里苦不堪言,斗败了的公鸡似的,耷拉着脑袋跟着他一起退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侍卫见他出来,立刻上前一步来拿人。

    几十年步履维艰的爬到了今天的地位,一朝从高处跌落,这一跤摔得龚楠是五脏六腑都疼。

    他慢慢苦涩的止了步子,扭头去看西陵钰。

    西陵钰这会儿自身难保,唯恐再被别人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赶紧隐晦的给他递了个警告的眼神。

    龚楠也拿他没奈何,只能暗暗地叹了口气,灰溜溜的被侍卫推了出去。

    西陵钰目送他离开,脸色始终阴沉的也大步离开了。

    身后的寝殿里,西陵越还是脊背笔直的跪在皇帝的面前。

    他的目光没有直视皇帝,皇帝却一直都在看他,看了半晌,就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你也别怪朕偏心维护老二,这一次的事……你还欠着朕的一个说法呢!”

    西陵越这才从旁边把目光到了他的脸上,正色道:“二哥的事情,父皇既然这么处置了,儿臣自当遵从,我这里,此事也就此揭过了,不会因为此事再让父皇为难了。只是昨夜在牢里,沈氏受了惊吓,儿臣已经私自做主,命人把她送回王府去了。她不过一介女流,请父皇也不要追究了!”

    沈青桐被他送回了王府?

    自己的这个儿子,有多雷厉风行,皇帝的心里一清二楚,其实他会这么做,也并不是太叫人吃惊的。

    只是——

    皇帝的眼神还是极其隐晦的略一闪烁。

    “哦?”只是他面上表情不显,意味不明的沉吟了一声。

    西陵越看着他,仍是直言不讳的开口道:“那日崇明馆里的事,本也是阴错阳差,和沈氏没有关系的,那件事——是我安排的!”

    其实本来龚楠状告沈青桐杀人,皇帝的心里就不怎么信服的,并且一早就把这笔账算在了西陵越的头上。

    毕竟——

    那死的人是北魏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虽说那人好色是个弱点,但是仅凭沈青桐那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要不着痕迹的杀人又脱身……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虽然心里早有猜测,但是现在西陵越当面认了,这就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是你做的?”皇帝盯着他,审视:“那怎么提前不说?”

    西陵越道:“儿臣不想让二哥觉得是父皇和儿臣联合起来,在瞒着他筹划一些大事。儿臣和二哥同样作为父皇的儿子,手心手背,儿臣也不想让父皇为难。何况——这样的事情,杀鸡焉用牛刀,即使不过父皇的手,儿臣也能做,所以就没给父皇额外的添麻烦!”

    其实现在皇帝在皇储一事上面的出事作风,西陵越很不满。

    他一来纵容着西陵越和西陵钰去正面交锋,各自在朝中经营势力,看似是默许了西陵越染指储君之位的,但事实上,他却从来就没有过废立太子的打算,最起码——

    到目前为止,西陵越还没看出他有这个意思。

    所以他不能说自己的这个父皇不宠他,但是这种刮目相看的宠爱之余,又在他头顶悬挂了一柄随时可能坠落的钢刀。

    他这两个儿子的结局,其实全然都只是掐在了他的一念之间。

    这些年,西陵钰活得战战兢兢,西陵越虽然不至于如此,但是这样的局面也让他心里很不痛快,而且面对皇帝的时候,他虽然不明说,却也不故意的隐藏,就是毫不忌讳的让对方知道。

    皇帝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却还是没有表态,只是含糊着掩嘴咳嗽了一声,又把话题拖回了前面道:“沈氏不知情吗?事发那天,朕听说宫里还发生了一些怪事呢!”

    “她不知道!”西陵越道,撒起谎来,照样的面不改色:“父皇既然查过了就该知道,沈青荷出了事,那天沈家大夫人求到了王府,沈氏的年纪小,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和花言巧语,那一整天都在忙着折腾沈家的事,根本就顾不上别的!”

    谁能在宫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大夫人溺死了,然后又把尸体扔回了沈家的后花园?

    皇帝是什么样的人,西陵越再清楚不过了,他虽然对回宫嫔妃之间的争斗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事实上,宫里没有什么大事是能完全瞒着他的。

    所以,从事发的当天西陵越就知道——

    大夫人的死,必定是和皇帝的授意有关的。

    本来皇帝不提,他也装聋作哑,这时候就干脆和和盘托出了。

    皇帝看着他冷峻又波澜不惊的一张面孔,眉头就不由得使劲皱了下。

    “沈家的那毕竟是件丑事!”皇帝道:“朕也是为了皇室的颜面!”

    大夫人进宫,是为了投诚陆贤妃,然后抖出太子做的丑事,来针对太子的。

    毫无疑问,西陵越的这个神情语气都成功的误导了皇帝,彻底的把他的注意力从沈青桐的身上拉开了。

    “本来也是沈氏年少无知,太过异想天开了!”西陵越道:“儿臣明白!”

    皇帝突然觉得今天和他谈话时候,他的抵触情绪很浓,甚至让他有些无法把这谈话再继续下去了。

    皇帝被噎了一下。

    这大殿之中,突然出现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父子两个,各自无言。

    一直又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有些兴致缺缺的摆摆手道:“罢了!你也退下吧!”

    “是!”西陵越拱手一礼,一撩袍角起身。

    皇帝本来正在拧眉沉思,这时候却又突然开口问道:“沈氏……没怎么样吧?”

    西陵越止了步子,回头看了他一眼。

    父子两个四目相对,他倒是没多想,只道:“还好!就是受了惊吓!”

    皇帝又看了他一眼,重又摆摆手。

    西陵越一拱手,转身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殿下慢走!”路晓亲自送他出了皇帝寝宫的大门,又目送他走远了,这才一甩拂尘又转身进了殿内。

    “昭王走了?”皇帝本来正单手扶额,闭目养神,听了他的脚步声,也没抬头。

    “走了!”路晓道,走过去,把桌上的空茶碗拿起来,顺手塞给旁边的宫女,道:“收拾了吧!让御膳房直接传膳!”

    “是!”宫婢们应诺,埋头过来,一声不响的把桌上的糕点碟子都收拾了下去。

    待到清了场,路晓就走到皇帝身后,一边帮他掐着肩膀一边道:“手心手背,奴才知道陛下为难,可咱们昭王殿下就是这么个脾气,现在他给陛下摆脸子,耍脾气,恰是表明了殿下他是和陛下亲近呢,这要不亲父子,殿下他有什么事,还不就藏着掖着了吗?”

    “呵——”皇帝闻言,由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沙哑的浅笑声,叹道:“你呀,跟在朕身边这么些年,别的没长进,就是这张嘴,越来越会说话了,就是诓着哄朕开心!”

    “奴才说得都是实话呢!”路晓面上却是一派自若的表情,但是他在皇帝面前却有分寸,从来都绝口不提皇储的事,又给皇帝捏了两下,见着皇帝仍然兴致缺缺的样子,就再次开口道:“昭王殿下对陛下还是孝顺的,陛下若是觉得他娶了媳妇之后没那么贴心了,其实——”

    当初西陵越一门心思的想娶沈青桐,他原以为皇帝是一定不会答应的,可是最后阴错阳差,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反正最后皇帝居然点头应承了这门婚事,就是到了现在,路晓回头想想也觉得这事儿邪乎的很。

    今天皇帝一直不开心,他琢磨着之前西陵越维护沈青桐的那些话,就兀自揣摩了起来。

    皇帝本来一动不动,老僧入定了一样,这时候,却是突然睁开了眼。

    路晓吓了一跳,手下正在给他捏肩的动作顿住,面皮僵硬道:“皇上……”

    不想,皇帝盯着他看了眼,后面却是突然洋洋洒洒的笑了。

    “这你就想多了!”他站起身来,随手拍了下路晓的肩膀,感慨道:“他今天有意维护沈氏,朕看得出来,可是没别的,这孩子的性子就是这样,他护短!朕的儿子,朕了解他!”

    如果说太子会被哪个女人鬼迷心窍,难以自拔,皇帝还会相信,可是对西陵越——

    他有信心!

    皇帝说这话的时候,已然是恢复了平时意气风发的模样,路晓却从他的神情语气之中品出了明显骄傲的味道。

    那是一个父亲对于儿子的感情。

    这种下意识的感情流露,便是叫路晓心里打了个突儿,谨言慎行的越发慎重了起来。

    这边西陵越从皇帝的寝宫出来,直接就出了宫。

    “王爷,哪儿去?”云翼把马鞭递给他。

    “回府!”西陵越道,一抬脚已经翻上了马背。

    云翼一招手,就带着侍卫各自上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打马离开。

    待到离着宫门远了,云翼就打马往前追了两步,探头探脑的试着问道:“王爷,今儿个皇上捂住了太子的丑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想现在追究,以免在北魏人面前丢脸吗?”

    云翼是个直肠子,以前就只觉得皇上对他家王爷好啊,否则哪个做皇帝的能容忍除了太子之外的儿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排挤打压太子的?

    可是今天皇帝却替太子收拾了烂摊子……

    云翼就有点儿不高兴了。

    “要不然能怎样?”西陵越却是头也不回的冷笑:“你以为他会废太子吗?”

    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啊?”云翼也看出来了皇帝没打算废太子,可是这么好的机会……

    西陵越看他顶着一脸问号的表情,却是心情很好的轻哂出声,随后便是眼底寒光乍现,凉凉的道:“他纵容我去和太子争,自然有他的盘算和图谋,可是太子也是他的儿子,而且还是嫡子,他从一开始就不可能随便废了太子给本王让位子的!”

    “啥?”云翼这会儿是彻底蒙圈了,眼睛瞪得更圆更亮,一脸纯洁的天真,

    西陵越又侧目看了他一眼,却只是笑笑,没有再多说话。

    云翼左思右想,又兀自琢磨了好一阵子,这才突然察觉此事棘手,他振奋了精神,赶紧打马追上了西陵越,难得一脸凝重之色的道:“如果皇上没打算废太子,那咱们怎么办?”

    这些年里,步步为营,为的不都是那个皇位吗?

    如果皇帝就没打算给……

    西陵越勾唇一笑:“给不给,是他的事,可是事到如今,本王要不要拿,他也一样插不上手了!”

    其实他感觉的到,现在皇帝对他是真的有几分赞许和期望的,但是这全都没用,终有一天,他会让那人知道什么叫玩火自焚!

    一盘棋,并不是第一个落子的人就是永远的控盘者,这天小风云,不可能尽握在一人之手,这世道,这朝局,也都是会变的。

    云翼对他的话,似懂非懂,又一路琢磨着,就回了昭王府。

    西陵越下马,随手将马鞭一甩,一边大步往里走,一边问道:“她呢?”

    周管家在门口等了多时,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赶紧道:“王妃在后院,小的叫人去请太医了,应该就快到了!”

    西陵越面无表情,也没再说话,就一路脚下生风,直奔了后院。

    沈青桐那边,云鹏这会儿多加了一重小心,直接把人给隔离了,都没让蒹葭几个进院子,就他一个人守在大门口。

    “王爷!”终于等回了西陵越,云鹏总算是松了口气。

    西陵越看了他一眼,云鹏也没跟,直接让到了一边。

    西陵越自己进了院子,一把推开了房门。

    沈青桐本来就坐在正对门口的桌子旁,听了动静,一抬头,才瞄见院子里冲进来的云翼被云鹏扯着领口丢出去老远,然后就是砰地一声,西陵越拂袖合上了房门。

   

 第169章 惨痛

    沈青桐的眉心一跳,犹豫着,还是手扶着桌面慢慢地站了起来。

    西陵越一看她的这个表情,就先觉得心头一堵。

    沈青桐当然知道自己这一次做的过分,并且已经是把他得罪的狠了。

    心中有愧,于是她就用力的抿了下唇,主动的开口问道:“外面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这个公事公办的态度,越发的让西陵越胸中怒火中烧。

    他强压着脾气,开口的语气却不可避免的很冲,冷讽道:“你还真是心大,关心的都是外头的事呵!”

    沈青桐一窒,压在桌上的那只手,不由的暗暗捏紧了拳头。

    她垂下头去,错开了与他之间的视线接触。

    西陵越憋了一肚子的气,举步上前,抬手握住了她另一边的肩膀。

    他们府里有大夫,但是男女有别,因为不是什么要命的伤势,周管家就叫人进宫去请太医和医女过来了。

    本来事发到现在,沈青桐那伤处痛过了之后,已经有些麻木了,此时被他一抓,就又痛的闷哼一声。

    她使劲的皱了眉头。

    西陵越侧目看了眼她的脸,也没说话,随手拉开她的衣领。

    她肩膀处的关节错位,耽搁到这会儿,已经肿胀起来。

    西陵越冷着脸,一语不发,手卡在她肩头慢慢摸索,一点一点确认好位置,然后突然就毫无征兆的用力一掰。

    咔嚓一声!

    “呀!”沈青桐猝不及防的惨叫了一声,剧痛袭来,脑中瞬时空白,出了浑身的汗。

    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推了西陵越一把。

    西陵越也没个防备,就被她挣脱了手。

    沈青桐按着伤处倒退两步,等回神之后才反应过来——

    自己方才那一推力道实在是不应该。

    心虚的感觉一瞬间膝上心头,她咬了唇,赶紧强迫自己转移开了注意力,低头把衣物重新拉上,整理好。

    西陵越就只是冷着脸,一语不发的看着她。

    他也不开口主动问她些什么,屋子里的气氛,莫名的透出几分压抑来,两个人正在相对无言的时候,外面就听周管家来敲门:“王爷,太医来!”

    西陵越这才转身,往旁边挪了两步:“进来!”

    话音才落,周管家就推开门,把一个太医和一个医女一起让了进来。

    “微臣/奴婢见过王爷,王妃!”两人跪地行礼。

    西陵越面无表情的斜睨过去一眼,冲那医女道:“王妃的肩膀脱臼了,看看用什么药酒好,给她处理下!”

    那太医一听这话,就知道没他什么事了,赶紧从药箱里翻出来几个瓶子,转手交给了身边的医女。

    “是!”那医女接了瓶子,太医就自觉的爬起来,退了出去。

    西陵越就一尊冷面神一样的站在这屋子里没动。

    那医女虽然心里有点儿不自在,可也不敢挑他的毛病,就只能是强行忽略他的存在,走过去扶了沈青桐的手道:“王妃,请赎奴婢无礼了!”

    沈青桐也不说话,由她扶着坐在了旁边的榻上。

    那医女重新褪下她的上衣,查看肩头的伤处。

    西陵越的手艺,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差池的,那医女看得却是嘴角直抽——

    昭王殿下连太医都没留,足见王妃这肩伤也不可能是别人治的,再看沈青桐衣服里面一层湿漉漉的汗渍就知道他肯定也不记得要给王妃服用镇痛的汤药,他自己是上过战场,大男人皮糙肉厚的,关节扯开了再推回去可能不觉得,可是王妃这娇滴滴的女儿家,落他手里,这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好么……

    可是昭王殿下的短处,谁敢揭?

    那医女也不蠢,就只是汗涔涔的倒了合适的药酒给沈青桐擦了。

    沈青桐也咬着牙,一声不吭。

    最后处理好了,那医女就赶紧站起来,道:“王爷,王妃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了,脱臼的地方也及时的接回去了,这瓶药酒奴婢给您留下,然和徐太医那里应该已经把别的药方都写好了!”

    她说着,就自己把药瓶放在了桌子上,始终低着头,不去看那瘟神的脸。

    “嗯!”西陵越冷着声音答应了一句。

    那医女如蒙大赦,赶紧的就退了出去,并且还很体贴的又关上了房门。

    她人这一走,屋子里的俩人就又冷了场。

    沈青桐垂眸不语。

    西陵越就越看越是一肚子的气。

    于是,他冷声的开口道:“你还是没话要和本王说的,是吗?”

    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一步,那么很多的问题,也就不容她回避了。

    沈青桐脑中思绪飞转,飞快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捋顺了一遍,然后就也是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反问道:“那么——王爷准备怎么处置我?”

    西陵越想也知道她会是这么个态度,他心里一怒,却是怒极反笑:“你觉得呢?”

    沈青桐就干脆不说话了。

    她是有言在先的,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个死字,这时候问了什么都觉得矫情。

    西陵越见她不语,就干脆举步上前,走过去,挨着她也坐在了榻上。

    他的双手搁在膝上,再一次主动的开口问道:“沈家会是个什么下场,你不在乎是吗?”

    沈竞和倪氏都死了,沈家剩下的那些人,就没有一个是和沈青桐亲近的,所以她的回答也是显而易见的,所以西陵越一开始就没准备等她的回答,紧跟着就是话锋一转,又再继续问道:“沈竞当年,到底是为什么死的?”

    裴影夜的身份被坐实了之后,他就开始怀疑,或许——

    沈竞当初的死因也是另有隐情的,毕竟当时他决定要娶沈青桐的时候,皇帝似乎是并不太赞成的样子,只是,如果沈竞真是因为存了不臣之心被杀的话,以皇帝的个性,又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大可以斩草除根,光明正大的把整个沈家都一起问罪的。

    沈青桐知道,在他面前有些话是没必要刻意的解释的。

    她闭了下眼,自嘲道:“和裴影夜无关,王爷就不要妄加揣测了。”

    “他不知道裴影夜的身份?”西陵越的又道,明显的心里是自有自己的一番想法的。

    沈青桐苦笑:“裴太子也不是傻子,为了避免后续的不必要的麻烦,自然是一开始就以真实的姓名来面对他的。而且我父亲他在大越为臣,得了建功立业的机会,自然就不会轻易生出背叛的心思来,只是他其实又是个十分狂傲的人,有时候又难免一意孤行的有些自己的执念和心思。他十九岁成名,后面利用六年时间,披荆斩棘,建功立业,在大越朝廷的武将当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世人都说他是天生的将帅之才,对他十分的推崇,可是他却说,裴师兄的天赋远在他之上。他是满腔热血的想要栽培他,并且把自己的衣钵都传授给他,不是为了后继有人,而是青出于蓝——那一年,他带裴师兄回京的时候曾无比骄傲的与我说,他那一生,走到了那一步,已经心满意足,无欲无求了,可是只要是在看着裴师兄的时候,他才会找到当年少年无畏时候驰骋疆场的那种热血。”

    那个时候,她年纪还小,沈竞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完全听不懂,只是看着他眼睛里那种光芒,就能感受到那男人身上无坚不摧的力量。

    于是当年懵懂的小女孩,就很用心的记住了那番话,后来想想才算是慢慢地明白了——

    她的父亲沈竞,其实并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也许起初从戎,他是有一部分的原因想要借此证明自己,可是等到逐步登高之后,当他已经站在人生巅峰的时候,无所求的人生才是死水一潭吧。

    西陵越早年也是见过沈竞几次的,只是那时候沈竞风头很盛,为了避嫌,皇帝不经常传召他回京,并且回京了之后也尽量避免让皇子们接近他,所以他对那人的印象不深。

    对于沈青桐说的这些话,他不评判对错,也不想评判,只是暗地里想了想,又再问道:“据说当年沈将军是被北魏人买通的匪徒暗算所杀?这也和裴影夜没有关系吗?你杀那位摄政王——”

    他总想要找个理由来解释沈青桐冒险杀人的动机,并且——

    那个动机,他也不想要是裴影夜。

    “不是他!”不想沈青桐却是斩钉截铁的否决了,她勾唇冷笑:“裴师兄是我父亲的爱徒,并且当年在北疆,我父亲他们出事的时候,是他救的我,我只是想要还他一个人情而已!”

    昨夜在牢里,她和裴影夜之间谈话的内容西陵越肯定都听到了,所以这时候,她就干脆坦白。

    西陵越扭头看她。

    沈青桐对上他的视线,看了眼,转瞬又把视线移开了一边。

    她站起来,踱步到一旁,不再让他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继续道:“那时候他的暗卫从死人堆里抢了我出来,可是本身他自己也处于北魏摄政王的追捕和暗杀之下,他说他不能带着我,所以事后,就又把我送了回去。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要维护他,总之回来之后,我不想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了。”

    那时候,她还是个年仅五岁的孩子,也许潜意识里,她就是信任并且想要维护裴影夜的吧。

    西陵越的心里,突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只是他刻意的忽略,努力的把思绪又拉回了正轨上,正色道:“之前他们说你失忆了?”

    沈青桐苦笑了一声:“我只是不想说给他们听!”

    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能有多深的心机?她会这样,其实其中还恐惧的因素占了大多数的主导作用吧。

    那一瞬间,西陵越越发觉得心里堵塞的厉害了。

    沈青桐站在墙角的一株盆栽前面,闭上眼,绵浅的呼吸,没有人看得出她此时胸中涌动的情绪。

    她的背影单薄,就那么窄窄的一条,仅此,而已。

    西陵越安静的坐在她身后,也是良久无言。

    半晌,沈青桐重又回转身来。

    她看着他,那眉目之间的神情总是掩不住的带了几分嘲讽和苦涩的再次开口道:“你说的对,沈家的下场,我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是荣辱富贵还是穷困潦倒,和我没有半分的关系,而且当初如果不是裴影夜他一念之差,我也早就不在这世上了。有时候我觉得我该感激他,但是有时候想想——”

    她说着,就又狠狠的闭了下眼,摇头道:“他也真是多此一举!”

    她对裴影夜,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说不上来,但是像她这种连自己都已经放弃了的人,想必真的是轻易不会把什么人郑重其事的放在心上了。

    西陵越闻言,心中一瞬间释然,但是随后又莫名的暴躁沉重。

    他看着她,几次张嘴,竟然都找不到合适的话。

    最后,他道:“沈将军和沈夫人在天有灵,应该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的吧!”

    “是吗?”沈青桐突然就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嘲讽过度,眼底突然有泪花浮现,可是她没有让眼泪落下来,而是飞快的抬手擦掉了,最后还是幽幽一叹:“可是不管我是好是坏,他都看不到了!”

    其实她真的不恨,因为那是她父亲的命运,即便她没有给她一个强壮的肩膀来依靠,可是她也从来都没有嫉妒过别的孩子,或是怨恨过他。

    只是——

    父亲却又给她留下了一笔惨痛无比的债,常常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诚然,西陵越会是个好的听众,却绝对不是个会安慰人的。

    他面上表情严肃,身子坐的笔直,一本正经,最后斟酌了好半天,还是深吸一口气,正色问道:“所以,你对这个地方,是真的没有任何的留恋的,是吗?”

    沈青桐不语。

    他就站了起来,举步到她面前,近距离的盯着她的眼睛,再次更加明确的问道:“你想跟裴影夜走?”

    沈青桐的眉头一蹙,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西陵越却又像是怕极了她会说什么的样子,紧跟着就又严厉说道:“我不管你有没有这样的心思,都马上给我收了!”

    

 第170章 沈青桐,给本王生个儿子吧?

    沈青桐没做声。

    西陵越上前一步。

    他伸手,原是想去握她的肩膀,但是转念想到她肩上有伤,便又缓缓地垂了手,把手背在了身后,面上表情冷肃的说道:“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时间是唯一不可逆转的东西。你自己不是就说当初吗?既然知道是无法回头也无法改变的东西,那就不必庸人自扰了,大可以大度一点儿的抛开了,继续的往前走!”

    平心而论,他真的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这些话听在耳朵里,沈青桐难免觉得生硬。

    她盯着他的脸,也着实是为此感到新奇,半晌,没说话。

    西陵越被她盯着,慢慢地就有些不自在了。

    他微微皱了眉头,重新又看了他一眼,道:“这世上,和你一样孑然一身的人还有很多,没什么是真正放不下的!”

    他的语气,突然就有些烦躁了。

    沈青桐脑中灵光一闪,这才突然明白过来——

    他这话中隐喻,似是在说他自己。

    这一刻,她突然又想起卫涪陵曾经她说过的,有关西陵越身世的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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