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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宠妖妃-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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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的脚步顿住。

    她的大宫女试探着开口:“太后——”

    西陵丰心里虽是恼怒,但却不得不承认,今天陆嘉儿当机立断的应付的确是全心全意的为他着想,也帮了他不小的忙——

    如若不是陆嘉儿给他下了蒙汗药,拖延了他进宫的时候,那么一旦正好赶上宸妃孤注一掷和太后叫板的那个局面,他就不可能完全的置身事外,也就更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结果了。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的母妃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方才他虽只是大致的看了一眼,但是那份供状上所说是指的陆嘉儿受了宸妃的指使……

    “皇祖母!”心里虽然还有火,他也还是咬牙开了口。

    太后却没等他说,就先问陆嘉儿:“你可知罪?”

    陆嘉儿正在惶恐之时,立刻伏地磕头:“妾身知罪,请太后安恩!”

    沈青桐从旁边看得已经在微微皱眉——

    太后看来是根本就没想重责陆嘉儿的,否则以她方才处置宸妃时候那种雷厉风行的手段,断然不会和陆嘉儿多说的。

    西陵越察觉她的情绪波动,在袖子底下捏了她的手指在掌中握住。

    他虽没有侧目和她交流,但其中安抚的意思沈青桐是懂的。

    “唉!”太后沉默片刻,便是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开口的话却是对西陵丰说的:“把她领回去吧,哀家念你新婚,这个丫头又是受制于人……回去关起门来好生想想以后该怎么做人,怎么做事!”

    这就是个变相禁足的意思了。

    但是对陆嘉儿来说,却是真的意外之喜。

    西陵丰拱手,恭敬道:“是!孙儿谢皇祖母体谅!”

    陆嘉儿这才回过神来,要是诚惶诚恐的赶紧磕头:“妾身谢恩!”

    太后便没再理会他们,被宫人们拥簇着先行离开了。

    其他人也都纷纷的散了。

    皇帝这边情况虽然不是太好,但是宫里有太后在,其他人就都轮不上插手。

    从正阳宫出来,几位阁臣和宗亲一道儿出宫,西陵丰和西陵越这些人各怀心思,都是各走各路。

    西陵钰一声不响的直接就走了。

    裴影鸿落在最后面。

    沈青桐看似心不在焉的跟着西陵越出来的,实则却一直没有放松警惕,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在往后打量他——

    方才在正阳宫里,裴影鸿掺合的可不少。

    她当然不会当他就是纯粹的凑热闹,他折腾的这么起劲,必然是有他自己的目的的。

    裴影鸿慢悠悠的从那院子里出来。

    沈青桐一回头。

    他便是眸子一转,没有回避沈青桐的目光,只是下一刻,却突然快走两步追上前面的西陵丰一行,示好道:“安王殿下,本王的马车先回去了,反正咱们差不多顺路,您不介意顺道送我一程吧?”

    西陵丰情绪不高,本来无心管闲事,可是他不蠢笨,也是马上领会其意——

    这个人,是在向自己示好!

    裴影鸿笑吟吟的看着他,那样子看上去特别的缺心眼。

    西陵丰错过他去看了眼旁边不远处的西陵越夫妇,又过了一会儿方才点头:“好!”

    “王妃!”墨玉眸光一凛,不由的低喃一声。

    裴影鸿和西陵丰一起的话,那么就不好随便对他下手了。

    沈青桐也不觉得失望,只道:“回吧!”

    他和西陵越在前,后面西陵丰,裴影鸿还有陆嘉儿上了同一辆马车,等到马车缓缓启程,西陵丰直接就开门见山的道:“怀王你特意邀本王同行,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第432章 那道遗诏,其实是真的!

    陆嘉儿自知闯祸,此时西陵丰心中正在恼怒她,再一听他和裴影鸿之间这样说话,顿时就紧张起来,捏着袖口,手足无措。

    “王爷,那妾身——”她很识趣的开口,想要下车回避。

    西陵丰却似乎并不忌讳她,只是面目冰冷的看了她一眼。

    陆嘉儿喉咙一紧,立刻就把后半句话给咽了下去,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裴影鸿瞧着两人的模样,始终笑得没心没肺,倒也没有打趣。

    西陵丰刚逢人生大劫,见不得他这样幸灾乐祸的一脸表情,便就冷着脸道:“怀王你有话直说!”

    裴影鸿这才稍稍收敛,脸上笑容好歹不那么明显了,却仍还是一副轻松自在的表情。

    他也不管这是在人家的马车上,喧宾夺主,拿过桌上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方才说道:“越皇陛下的身子看来这一次是被糟蹋得不轻,一旦他龙驭宾天,本王不想看着昭王上位,所以——我和安王殿下之间是可以讲合作的!”

    西陵丰却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

    他冷嗤一声,讽刺道:“今天在宫里落井下石的给我母妃下套——怀王你觉得本王和你之间,有合作可以谈?”

    裴影鸿被人当面质问,却不心虚,仍是满眼踌躇满志的光彩,悠然笑道:“你别怪本王说话直白,宸妃娘娘确实没有母仪天下的谋略和智慧,而且还好大喜功,她这样的脾气性格,连那位贵妃娘娘的半分手段都不如,更何况还要接着应付一个西陵越?本王务实,这样拖后腿的盟友真的是不要也罢。”

    西陵丰听着他说,已然是红了眼睛。

    裴影鸿明明看见了,却半点也不在乎,仍是侃侃而谈的自说自话:“西陵越那种运筹帷幄的手段你今天也领教过了,他搬出了太后这尊大佛替他保驾护航,坐镇宫中——虽然我不知道其中具体的原因,但是很明显,你们这位太后娘娘和宸妃娘娘是不对付的,说起来你今天还真该谢谢本王,若不是有本王在中间推波助澜,帮着激化矛盾将此事早早的了结掉,安王你可是没这么容易就把自己摘出来的!”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拿眼角的余光去瞄了缩在角落里的陆嘉儿一眼——

    这个女人的反应也算是够机敏了。

    虽然打从心底里西陵丰是承认他说的这些道理的,可是此刻他仍是忍不住的动怒,猛然拍案道:“裴影鸿!你不要太过分!再怎么说那也是本王的母妃!”

    陆嘉儿吓得抖了一抖。

    裴影鸿却是分毫不受影响,端着一杯水靠在车厢上,悠悠的道:“所以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安王你依然是个孝顺儿子,这一点,不是连你们那位太后娘娘也承认了的吗?你对宸妃娘娘,已然是仁至义尽,所有不该说的你都没说,所有不该做的你也没沾手!”

    但是,他裴影鸿出面了。

    西陵丰惯常都是个儒雅克制的人,此时他的脸色却是阴沉得分外可怕,眼神阴郁的死死盯着眼前谈笑风生的这个纨绔。

    裴影鸿道:“太后娘娘似乎不喜欢你,但是她又明显惦念着那一点血脉亲情,没打算对你斩尽杀绝,现在你还可以选,就此放弃,准备就此做个富贵闲人安稳一生也是可以的,我看昭王倒是还好,前太子现在的宁王就是个很好的前车之鉴,如若你就此放手,他可能也未必就会对你赶尽杀绝!”

    西陵丰盯着他,冷着脸,一语不发。

    裴影鸿今天既然敢这么开门见山的跟他说话,就已经是十拿九稳的能和他达成合作,这一点,毋庸置疑。

    两个人,四目相对。

    一个满脸郁气,满眼的怒火与杀机,而另一个,怡然自得,眼中笑意明亮生辉。

    最后,西陵丰道:“若是本王不肯答应与你合作,你就准备和我玩阴的,杀我灭口是吗?”

    陆嘉儿闻言,猛地抬起头,眼神惊恐中又带点儿不可置信的神色瞧向了裴影鸿。

    这个人,仿佛生来就是个纨绔。

    他——

    真的会有这样的魄力和手段吗?

    “呵——”裴影鸿笑出声来,手里把玩着那个茶杯,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玩味道:“话何必说这么开呢?这就没意思了啊!”

    听这话,他居然是真的敢打那样的主意?

    陆嘉儿这会儿是心里砰砰乱跳,脸都白了。

    西陵丰倒是始终沉稳,又于他对视半晌,冷冷的道:“恐怕这不是魏皇的意思!”

    他说,语气笃定。

    裴影鸿笑了笑,算是默认。

    然后,他长长的舒了口气,重新直起身子把那茶杯放回了桌子上,眉目清朗的隔着一张桌子和西陵丰对视:“本王要玩自然就要摆一副这天底下最大的棋局!”

    他那神情,始终有几分顽劣,这话说出来也着实叫人感知不到怎样的震撼,但是字里行间的意思却是不掺假的。

    他直视西陵丰的目光:“敢不敢陪我一起玩?”

    其实平心而论,西陵丰是不看好他的,裴影鸿隐忍二十年的那种毅力和手段他又不是不知道,就凭眼前的这个纨绔?他在裴影夜面前有胜算吗?

    可是太后回宫,一回来还就这么明确的表态给了他一个巨大的下马威,别的都不说,但是——

    这中间,最明显的是还横着一个杀母之仇的。

    更遑论——

    裴影鸿还在逼他。

    “可以!”所以,西陵丰几乎也是没怎么犹豫的当即就点头应下了,“你都敢玩的局,本王还会怕了你不成?”

    “王——”陆嘉儿听得胆战心惊,脱口想要说什么,后又猛得发现自己食言,便又赶紧住了嘴。

    裴影鸿一笑,这一次的笑容来就颇具深意了:“那好,本王须得先借安王殿下你在这大越朝中的身份,请你帮我提一个人!”

    西陵丰凝眸道:“什么人?”

    裴影鸿又是一笑:“放心,事情很简单,只要殿下你肯出面,那就完全没问题!”

    然后,她报出了一个名字。

    这一路上,马车上的气氛不佳,两人之间虽然很顺利的达成了共识,但很显然,完全不能用“相谈甚欢”四字来形容。

    西陵丰命人绕了一段路,先把裴影鸿给送回了驿馆,然后他才又带着陆嘉儿回了安王府。

    从马车上下来,陆嘉儿就越发的无措,心里挣扎了老半天也只能硬着头皮先开口:“王爷——”

    “进去吧!”西陵丰道,却居然连秋后算账的打算也没有。

    陆嘉儿着实吃惊,愣在那里好一会儿。

    西陵丰却没管她,自己已经一撩袍角大步进门,一边问:“康嬷嬷呢?”

    “被安置在了东偏院里!”管家忙回。

    陆嘉儿回过神来,小跑着追进去:“殿下!”

    她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安王府的管家是从封地那边紧急赶回来的,本就是西陵丰用惯了人,知情识趣,很有眼色,见状就挥挥手带着下人们都避开了。

    “北魏的那个怀王一直不着调,他的话,真的能信吗?”陆嘉儿道。

    她知道她不该多言的,可是她现在嫁给了西陵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总归是无法置身事外的。

    西陵丰的脸色一直就没有放晴过,看了她一眼,陆嘉儿下意思的微微移开目光去回避,然后就听西陵丰咬字很重的道:“和信不信他没关系,只因为——那是我母妃!不管她做过什么,抑或是得罪过了什么人,她,始终都是我母妃!”

    这二十多年的相依为命——

    他虽然知道自己有父亲,也有兄弟姐妹,但是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却唯独只有宸妃一人。

    有些事,其实是无关对错的。

    他提起宸妃,陆嘉儿就又心虚起来,生怕惹他追究那份供词的事,便索性不做声了。

    西陵丰没心思理她,扔下她大步往东院去。

    太后处死了宸妃,并且没有直接迁怒于他,并且给宸妃定得罪名有凭有据,也不算冤枉,但是西陵丰就是再迟钝也看出来了——

    太后对宸妃是带着情绪和偏见的。

    他心里有个疑团需要解,而这个能给他解惑的人就是宸妃的乳母,自小就在她身边伺候她的康嬷嬷了。

    康嬷嬷被管家安排在东偏院,她不知道宫里的情况怎样了,也不敢随意走动,正急得在屋子里乱转,西陵丰就从外面推门进来了。

    “殿下!”康嬷嬷赶紧停下来行礼。

    西陵丰冷着脸走进去,往主位上一坐,开门见山的道:“皇祖母突然回宫,本王回天乏力,她对母妃的态度很有问题,现在——本王需要你告知一个真相!”

    康嬷嬷愣了愣,这些年了,她几乎都已经忘了太后这个人的存在了,反应了一会儿才突然恐慌了起来,扑过去倒在西陵越脚边,抓着他的袖子问:“娘娘呢?”

    西陵丰也无心计较她的逾矩,狠狠的闭了下眼,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本王在问你话!本王要知道真相!”

    康嬷嬷只看他这个讳莫如深的态度,就差不多猜到结局了。

    她脸上表情从慌张惊恐转为哀凉,缓缓地瘫坐在地上,开始垂泪。

    “说话!”西陵丰早就没耐性了,重重的一拍桌子。

    康嬷嬷被惊了一下,随后想起宸妃,心里就升腾起来浓浓的恨意。

    她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跪好,又拿袖子抹了把眼泪,重新膝行爬到西陵丰脚边,本来是想好好说话的,可是想到宸妃,就完全控制不知情绪,失声嚎啕起来:“殿下!王爷!她这是挟私报复,存心要和娘娘过不去啊!她心里就算有恨,也该是去找皇上,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她凭什么拿娘娘来泄愤!”

    ……

    彼时,在回府的马车上,沈青桐也打开天窗说亮话,问了和西陵丰同样的问题。

    “太后好像很不喜欢宸妃!”她说,定定的望着斜对面西陵越的脸:“而且那道圣旨……你父皇还不会糊涂到连这种事都会被人怂恿的地步。而且他居然会信任到利用宸妃去对常氏设局?他们之间的这种所谓信任,总归是该有所依凭的吧?”

    西陵越脸上没什么表情,皇帝虽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那些人之间的事于他而言却全都是事不关己的。

    “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旧事了,早在父皇登基以前,”西陵越道,他靠在车厢上,很所谓的道:“之前你在我书房里不是翻到过一些东西吗?就是那段旧事了!”

    沈青桐仔细琢磨了一下:“是说先帝驾崩前后,周贵妃携先帝的幺儿拿出假的遗诏意图篡位的事?”

    西陵越看着她,笑了笑:“那道遗诏,其实是真的!”

  

 第433章 皇家秘辛,登门造访

    “先帝驾崩时,周贵妃生的那个小皇子不是才刚五六岁的样子吗?”沈青桐着实没想到会有这一出的。

    他们现在这位皇帝陛下做事的手段狠辣,怎么可能被一个吃奶的孩子给挤掉?

    西陵越苦笑:“先帝的口碑不好,这你应该多少有所耳闻,尤其是在女色上,从来就不知道加以克制。周贵妃的出身不高,原是远乡州县一个县令的女儿,姿色很是不俗,并且为了物尽其用,此女自幼就学习歌舞和房中术,献媚博宠的手段很不一般,虽然先帝喜新厌旧,后宫十分庞大,她却仍有本事脱颖而出,进宫三年之后诞下皇子,被册封为贵妃,并且后面连续几年专宠于御前。先皇对后妃的宠爱可是和父皇不同的,那时候皇祖母早就年老色衰,再加上她本是大家出身,自有些自己的底线和脾气,只是管制后宫,却极少使用阴私手段迫害后妃。先皇在世的最后几年,沉迷女色,越发的昏聩不上道儿,居然耐不住周贵妃的软磨硬泡,有了改立皇储之意。父皇的生母位分不高,先皇做事又全凭自己的喜恶,根本就没想过他的处境。周贵妃偷偷收了先皇留下来的遗诏之后,父皇几乎是第一时间就通过他安插在先皇身边的亲信得知了消息,那个时候先皇已经几乎不怎么上朝了,常年只在后宫厮混,为了不至于让皇位落入他人之手——他便采取了非常手段!”

    对于西陵越那个不着调的皇祖父,沈青桐毕竟是知之甚少的,她出生时那人都已经死了有十多年了。

    她想了想,心中便是了然:“他采取的非常手段和宸妃有关?”

    西陵越懒洋洋的靠在车厢上,面上始终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先皇一直流连后宫,他不上朝,玉玺就常年收在他的寝宫之内,旁人沾不上手。当时周贵妃的手上已经拿到了一封传位的圣旨,此事迫在眉睫,父皇就当机立断,投其所好的采取了非常手段。”

    一朝天子,就算宠幸宫妃,寝殿里也必然会留人服侍的,皇帝当时想要动他的玉玺,自然是得想办法让他亲自下令把人都遣走的。

    那么,用什么理由才能使他心甘情愿的就范呢?

    于儿媳偷情!

    纵然他再好色无度,对外的面子还是不能完全不顾的。

    西陵越道:“那次就趁着宫中设宴的机会,梅氏替他进了正阳宫,具体那个下午都发生了什么,除了他们几个当事人,没有其他人知道,但总归事情的结果是父皇的手里也拿到了一份货真价实的传位诏书。”

    沈青桐是到了这时候才茅塞顿开,彻底明白了这些年来宸妃躲出去的原因——

    纵然当初她为皇帝夺位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有了这么一桩丑事在前,皇帝的心里还是会横一根刺,这根刺只要看见她就会想起。

    所以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躲出去了。

    毕竟,她要是一直留在宫中,日子也未必能安稳的过下去。

    西陵越继续道:“就在那天晚上,先皇突然高烧昏迷了,太医紧急救治了一整夜,他还是赶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就大去了。当时因为事出突然,又是在晚上,一开始皇祖母他们都没当回事,也就没有提前传召各位皇子和重臣进宫,所以先帝驾崩时他的病榻前也着实没几个人。前面说了,那最后几年先皇已经几乎不上朝了,所以各地呈送上来的奏折都是中枢阁臣商议批阅,赶在每天早上过去请他最后批示。那位周贵妃也算有点脑子,提前没有发难,一直等到那天早上父皇和几位阁臣一同前去的时候才带了皇幺儿赶过去,本想当众宣读遗诏,却不想父皇先发制人,抢先一步拿出了自己手里那一份。他是身份在那里摆着,阁臣们自然有所偏颇,率先查验了他手上那封传位诏书,确定无误之后自然也用不着去看周氏手上那份了。当时父皇也还是太子,宫里以皇后的诏令为尊,就由皇祖母降下懿旨,赐死了周氏母子。”

    历史就是这样,这权倾天下的诱饵摆在那里,哪一次皇权的更替都免不了流血,只不过有时候这血是流在明白处,而又有时候被掩藏在黑暗中。

    这样的故事,听起来一点也不荡气回肠,只会叫人觉得压抑和烦躁。

    两个人,彼此都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沈青桐开口说道:“就是因为那件事,皇祖母就开始不待见才宸妃了?”

    西陵越道:“父皇登基之后,册封后宫,当时梅氏在他府里本来就受宠,理所当然的就被封为四妃之首,毕竟不是亲母子,那时候皇祖母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办完了先帝的后事之后她就搬离了宫中,住到皇庙去了。听说她和先皇原是青梅竹马的远房表亲,她和父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确也是没得选,但那件事到底还是留了心结下来。这些年她避而不见,说是避着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但我想其中更大的原因还是为着避开父皇吧。她的所谓心结的根源,也许还不全在宸妃的身上,毕竟父皇才是一切的策划者和始作俑者,说到底,宸妃也不过一颗棋子。”

    “怪不得宸妃和安王回来之后你一点也不着急!”沈青桐眸色深深地看他,那眼光之中却饱含深意。

    西陵越挪开了视线回避:“你也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皇祖母她就只是容不下宸妃母子而已,别的事,她不仅不会插手,甚至还会从中掣肘,不会让任何人胡来的!”

    “可是能兵不血刃的踢开宸妃母子,这已经算是很大的收获了!”沈青桐调侃。

    西陵越没应声。

    她就含笑从这边看着他,直到西陵越绷不住的又拧眉看过来。

    沈青桐咧嘴一笑,玩味道:“你皇祖母是个眼里不容沙的人,我的身世和黑历史她必然也都心里有数,你说她会不会降下懿旨秘密赐死了吗?”

    这话她说得轻佻。

    西陵越却紧绷着一张脸与她对视,半晌,硬邦邦的扔出来几个字:“她不会!”

    不是不会!只是他有先见之明,不会给她这样做的机会吧?

    沈青桐心里其实是明白的,在他面前,她是越来越没有办法回避了,他真的是不惜一切代价,不遗余力的在把她往身边留。

    “宸妃已死,安王怕是不会就此罢手吧?”最后,沈青桐还是又主动把话题给绕了回去。

    “嗯!”西陵越点头,随后又是一阵沉默。

    马车平稳的前行,一直快到昭王府门口的时候听他才又突兀的忽然开口:“风雨将至,我看那个裴影鸿也快要跳出来了,最近你小心点儿!”

    沈青桐失笑:“你也看出来了?”

    西陵越冷嗤一声:“要不是有所图谋,他会一直赖在这里不走?”

    沈青桐就是时不时的惦记着那个裴影夜,虽然明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没什么并且也不会有什么,可是每次想到这事儿西陵越的心里都还是不痛快。

    马车在门口停下来,西陵越下车就直接去了前院的书房。

    周管家见他脸色不好也没敢和他搭话。

    沈青桐被墨玉扶下了车,才刚进门,周管家就凑过来道:“王妃,有位客人前来找您,等了您有一会儿了,您要不要见见?”

    沈青桐意外一愣:“客人?什么客人?”

    就她这人缘,还有人会登门拜访她的吗?

    “是一位女客,小的是没见过,但她说她认识您!”周管家道:“而且她又说有要紧事,小的就把她请进去后院的小花厅了!”

    沈青桐绞尽脑汁的在脑海里搜罗了一遍,是真没想起来有什么人和她之间会有这样的交情。

    “那我就去见见吧?”她说。

    横竖在自家府上,也不担心会有什么,于是也就没回房,直接带着墨玉去了小花厅。

    花厅那边木槿守在那里,一个做男装打扮穿蓝色布袍的高挑女子正在厅中不停的来回踱步。

    “王妃回来了!”木槿先看到她,招呼了一声。

    那女子回头,入眼却是一张万全陌生的脸。

    沈青桐正纳闷呢,却是身后墨玉低低的沉吟了一声:“吕大小姐?”

   

 第434章 魏皇被刺,祸起萧墙

    沈青桐心里微微打了个突。

    墨玉就快速又小声的解释:“是我们朝中天下兵马大将军齐国公的嫡长女!”

    沈青桐见墨玉对她并无防备和敌意,也就径直走了进去,道:“吕大小姐亲自登门,可是有何见教?”

    这位吕大小姐看上去有些焦躁不安,沈青桐也就直接没卖关子也没落座,而是走到她面前开门见山。

    “抱歉,冒昧登门打扰,还请王妃见谅!”吕姒道,她出身将门,又时常跟随齐国公出入军营,故而身上多有些不拘小节的男儿习气,当即拱手赔罪。

    沈青桐对她虽谈不上好感,但起码第一印象尚可,也不觉得讨厌,只是直言问道:“你这么着急过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吕姒是真有点急了,咬了下嘴唇道:“半个时辰前面我刚收到国中传递过来的密信,现在必须马上赶回去,但是怀王他人在这里,你这边我……”

    她话到一半,沈青桐就领会其意,她没再询问吕姒是否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滞留这京城之地,只是说道:“放心吧,我有防备,这一点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吕姒此来,就是为了当面提醒的,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在西陵越的眼皮子底下,裴影鸿若是想要对沈青桐耍手段也不容易,但毕竟事关重大,她也是必须当面嘱咐了才能安心。

    “嗯!那就好!”她点头,刚想要告辞,沈青桐已经问道:“我能不能问你们国中是出什么大事了?是魏皇陛下他——”

    “不是!”吕姒否认,顿了一下,便又苦笑:“是我兄长来信,说我父亲的病情突然加重,叫我赶紧回去!”

    沈青桐就更奇怪了——

    如果只是她的家务事,她又何必特意亲自过来见自己一面呢?

    “哦?”她看着吕姒,眼中疑问的神色很明显。

    吕姒其实不太想对她这样一个外人说得太多,但是为了大局考虑,这时候也不得不说斟酌:“我父亲早年在战场上受伤,留了隐疾,近几年来发作频繁,虽然对外他仍是朝廷的大将军,一方主帅,但是对管理军中事物早就力不从心,两个哥哥——”

    她说着,顿了一下,后又苦涩的扯了下嘴角道:“总之我怕一旦父亲有个闪失,军中会有分歧,必须赶回去看看才能放心。怀王方面,我知道你对他素来戒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请你务必小心!”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耽误你了,路上小心,一路保重!”沈青桐颔首应下。

    吕姒又看了墨玉一眼。

    墨玉道:“吕大小姐放心,奴婢定然不负陛下所托!”

    “嗯!”吕姒顺势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后就匆匆的出门离开了。

    沈青桐没出去送,只站在这厅中看着她步履匆匆的背影道:“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京城吗?”

    墨玉知道是问的自己,点头道:“是的!怀王那边一直没有露出明显的端倪来,陛下不放心,特意遣了吕大小姐过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的。”

    沈青桐于是转头开看她:“师兄很信任她?”

    墨玉碰触到她眼中眸光,迟疑了一下,终还是如实说道:“与其说是信任,不如说是有心提拔培养!”

    沈青桐立刻听出点儿门道来:“她那两个哥哥很不堪吗?”

    “也不能算是!”墨玉道:“齐国公世子资质平庸,但是自恃身份,很有些居功自傲,而他家二老爷则有些心术不正,偏偏吕家是世袭的爵位,几代功勋延续下来,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在他们没有大的过错前提下皇上又不能轻易动他们。这位吕大小姐是国公爷四十多岁时才出生的,一则老来得子,国公爷十分的宠爱,二则也是因为她在行军布阵方面的确很有天赋,齐国公算是个难得的明白人,自认为两个儿子不堪大用,就单独去求见了皇上,想要将家业传给这个女儿来继承。”

    “这么说来,这位齐国公也算是个杀伐决断,很有魄力和眼光的人了!”沈青桐笑了笑,“你们陛下答应了?”

    “嗯!”墨玉点头:“不过到目前为止,也还是只是陛下和国公爷之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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