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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拼命姑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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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清帆哪怕不出府也知道今日发生了何事,是以听了黎惜芝的话并不觉得稀奇,只是对于她的出现尤为稀罕:“怎么,我的小小好不容易来一趟,居然是为了这种事?”
  黎惜芝对他的措辞很是不满:“怎么叫这种事,这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事。”
  黎清帆拿回那卷书放在一旁桌上,手臂一揽将她环到自己跟前,忍不住想同她更亲昵。黎惜芝从小到大也习惯了,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都能接受。
  不过现下有些例外,她一把拍掉黎清帆揉搓自己后脑勺的手,疼得连连吸气:“别动我的头,疼死了。”
  听她喊疼,黎清帆赶忙收手,扶着她的肩想要看看她的脑袋怎么了,却听见她又一声哽咽:“松手松手,肩膀也疼,别捏我。”
  这下黎清帆是想不蹙眉也不行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黎惜芝一遍,以老实交代的口气道:“说吧,还有哪里疼。”
  黎惜芝很老实地指了指膝盖:“这儿才是最疼的。”刚才磕的那么一下可真不是开玩笑。
  黎清帆面露寒光,脸沉了下来:“是谁把你弄成这样?”
  等的就是他这一句,黎惜芝忽然咧嘴粲然一笑,堪比变脸,“你明天带我入宫见段言,我就指给你是谁。”
  黎清帆眯眸:“你入宫了?”
  “嗯。”她老实点头,旋即又有些气馁,“不过没见着段言就是了。”
  下巴被抬起,对上黎清帆认真的眸子,只听他道:“那你见着他了吗?”
  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黎惜芝想了想,终是点头:“见着了。”
  说不上他是什么情绪,黎清帆面色陡然变得难看,他闭目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似在喃喃:“我终究是护不了你多久。”
  “嗯?”黎惜芝不解他此话何意。
  没再解释那句话的意思,黎清帆顺了顺她的头发,从她手中拿过木簪给她挽了个简单的髻儿,问道:“既然见着了,觉得他如何?”
  黎惜芝摸了摸头发很是满意,想也没想地答道:“明明很虚弱却又很自大,不好,不好。”后面那两个不好她是边摇头边说的,模样很是认真。
  被她滑稽的小模样逗笑,黎清帆半似玩笑半似认真,“若是他认出了你,要让你做回他女儿,你想怎么办?”
  对于黎惜芝来说这个问题比上一个问题更加好回答,“同他提一个要求,让段言跟我一起回旻城。”
  黎清帆笑她天真:“想的美。”
  说是让黎清帆带她见段言,然而段言究竟在什么地方禁着,却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次日又一回跟着黎清帆入宫,两人在一处楼阁前停住,身旁的人早已被遣走。
  黎清帆拿扇子点了点西南角,“那边有间藏书阁,平常极少有人进去,段言想必就在那里。你待会儿避着人过去,记得在一个时辰后回来便好。”
  黎惜芝连连颔首,抬脚便要走,被他一把勾住后衣领没法前进,只听到:“少说废话。”
  她扑腾了两下不耐烦地说道:“知道啦。”可是黎清帆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正巧眼睛扫到昨日虐待自己的侍卫,她小手唰地指了过去,“黎清帆快看,就是那个人昨天把我弄的一身伤,你快别客气好好教训教训他。”
  说着身子一扭挣脱他的束缚,往藏书阁的方向奔去。
  黎清帆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颇为无奈,接着转头间已换了眼神,朝她方才指的方向而去。
  因着藏书阁附近本就人少,黎惜芝没费多少工夫便轻松地到了门口。她望着煞是气派的牌匾,不明白为什么要将段言困在这个地方。
  不过也没多想,在门口喊了两声不见段言回答,一推门竟发现轻易地开了。


☆、拼命姑娘

  外间尽是琳琅的书目;排排书架在眼前展开;没见着有人的痕迹。偌大的书阁一派清寂;黎惜芝拢了拢眉心朝里面走去;竟似没有尽头一般。
  在她纳闷这藏书阁究竟有多大时,隐隐听见谈话声从里面传来,因着隔的远是以她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不过听声音一个是段言;一个却是极其熟悉的女声。
  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是一间内室。门虚掩着,是以黎惜芝能很清楚地看到背对着自己的姑娘;那是她昨天才见过的背影,正是孟繁繁。她在门口立定的一霎,恰巧孟繁繁双手紧紧地攀附在段言手臂上;而段言眉头紧锁很是不耐;正欲说什么,一抬眼撞见门后的她。
  黎惜芝没注意到段言细微的举动,他的手抬至半空一副要将孟繁繁的手拿开的模样,只觉得脑子里忽地一嗡,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直到见段言推开孟繁繁朝自己走来,才蓦地反应过来,身子一转大步往外走去。
  她脚下才有动作,段言已经快步追了上来。然而黎惜芝的速度他是见识过的,上回就不说了,这回硬是追到了书阁门口才堪堪将她揽住。
  段言怒极:“你跑什么!”
  黎惜芝仰头泪水盈了满眶,死活也不让它掉下来,不甘示弱道:“不打扰你好事!孟繁繁还在里面等你你出来干什么,把她一个人留下多不好!”
  这顿不分青红皂白的埋怨让段言好生冤枉,他一扯将黎惜芝带到自己怀里,“胡说八道什么?她如何与我无关,方才那一幕是我疏忽,不该让她近了身。”
  黎惜芝只当他在解释,却忘了像段言这种沉闷的性子哪会拐弯抹角,她咬着牙挣开他的手臂,“你总是这么说,却总是让我看见这样的事情,哪有这么多疏忽这么多苦衷?我费劲千辛万苦想要见你一面,现在看来还不如不见。”
  她才往后退一步便见段言眼里闪过惊慌,紧紧地攒着自己的手道:“去哪?”
  黎惜芝仍旧在赌气:“去跟皇上说你同意娶孟繁繁了,让他放你出来成全你和孟繁繁早日完婚。”
  这时孟繁繁也跟着出了来,在两人几步开外的地方立着,头微微垂落。书阁里本就昏暗,她这么一低头便更加瞧不清脸上的表情了。
  段言被黎惜芝平白无故嫌弃了一通,加上事情都是因孟繁繁而起,故而他对孟繁繁更加不会有好脸色,面色冷冽声音森寒:“孟姑娘日后若是再来,我也依旧是那句话,还望自重。”
  黎惜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想起昨日孟繁繁笃定的神情,不由得疑惑:“繁繁,为什么你能到这里来?你不是说过,你姐姐也帮不上忙吗?”
  想不到孟繁繁的头垂的更低了,似是难堪似是不安:“我……我不想让你知道,芝芝……是皇上安排我过来的……”她嗫糯了一半,忽地抬起头来好像才反应过来,“你怎么也来了?没有人拦着你吗?”
  黎惜芝好不容易对她腾升的好感瞬间殆尽,敛低了眸子低低道:“不用你管。”
  感受到她的恶意,孟繁繁不再答话,想要离开但又不甘愿似的,非要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人。
  段言的大手将她紧紧地包着,黎惜芝只得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开,但是他又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扣紧,半天下来她的手都被握红了却还是没挣脱出来。黎惜芝似是跟他杠上了,也不说话憋着一口气继续掰他的手指头,只不过后来每掰一根便拿指甲狠狠地掐上一下。饶是如此,段言也依旧不说一句话。
  后来她直接上了牙齿,下足了力气一口咬下去毫不留情,才感觉到他的手有些微松动。黎惜芝趁此机会将自己的手抽出,为防再被抓住便踏过门槛走到门外,“反正我就是来看看你的,现在看完了我就先走了。”
  说着当真举步就要离开,段言一方面希望她离开,毕竟她贸然出现在此处委实危险,另一方面又希望她留下,因为几日没见愈发想念她的音容笑貌。到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句:“惜芝。”
  黎惜芝回眸,“嗯?”
  段言抬了抬手,在半空中顿住,后才转了方向放在门上,“我很想你。”
  搁在以前,段言绝不承认自己还会说出这样缠绵悱恻的话。可是碰着黎惜芝之后,好似对着她说再多的情话,都是理所应当。
  脚步顿住,黎惜芝不自禁的抿起唇角,翘起微微弧度,眉眼里尽是浅浅笑意。然而说出口的话却是:“哦。”末了还嫌不够刺激似地补了一句,“那我也勉为其难地想你一下好了。”
  许是终究看不过两人这般浓情蜜意,孟繁繁不着痕迹地从一侧离开,走到远处还回头看了黎惜芝一眼。
  谁也没在意她的离开,隔着一道门槛,就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段言想往前走一步都不忍心,生怕将她惊得更远。“你是怎么入得宫来?”
  黎惜芝明显不打算说实话,“山人自有妙计。”
  其实她不说段言也大约能够猜到,本来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她若是能坦然承认还好,现在一隐瞒让他尤为不满。但也不会拆穿,只淡声道:“学的倒快。”
  “因为我就是山人嘛。”黎惜芝不以为意地道,说罢她眸子一转问道:“皇上究竟打算把你关到什么时候?”
  段言道:“看他的意思,想必是我松口的那一日。”
  按照昨日同皇上的谈话,黎惜芝以为他顶多将段言关个四五日,没想到竟是这么个说法,一时惊讶不已。旋即愤恨地一捏拳头,“如果你一辈子不松口呢?那就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地方吗?”
  段言颔首,虽然不知若是自己一直不同意,还会不会有一辈子这个说法。
  这种关头,黎惜芝看见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就来气,“那你还是赶紧答应吧,我才不想成为毁你一生的人。”
  段言抬眸看向她,蹙眉:“别闹。”先前吃多了话不说清楚的苦头,这下他是无论如何也要表明自己的立场,“我接受一个人不容易,既然接受了你,就没法再接受旁人。若是禁足几日能换回你,”他闭目,顿了一下,“委实值当。”
  方才任她掐人她咬都没哼过一声的人,现下说出这样的话,让黎惜芝禁不住弯了弯眉眼,“阿言,你有没有后悔过?”
  段言睁开眼睛,“后悔何事?”
  黎惜芝眯眸,眉眼含笑,狡黠蛊丽,“后悔一开始对我那样冷漠,后悔那时候没有好好待我。”
  段言倒也诚实,颔首:“有过。”
  黎惜芝嘿嘿两声,“那你现在就好好补过吧,不许改变心意。”
  “定然。”段言凝视着她,欲抬手抚上她的面颊,视线里却出现一道不该出现的亮黄色身影,正往此处走来。他顿住,眸子定定地往前方觑着。


☆、拼命姑娘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黎惜芝侧身往后看去;蓦地一僵。
  来人由一宦官扶着;面色略显苍白;体态疲弱;却难掩周身的威严之气,便是如今皇上。身后还跟着一人,走近了才看清竟是孟繁繁。远处石林下坐着一人;一手随意地搭在腿上;一手展开折扇挡在眼前;笑意粲然,高深莫测。
  不必多想也知道;这人便是黎清帆。黎惜芝将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收回;落在迎面而来的皇上身上;再落到孟繁繁身上,不明所以。并且皇上看她的眼神明显不同于昨日,带了些微急切和震惊,正朝自己走来。她下意识地攒了攒拳头,还没来得及表态,已经被段言拉到了身后,待皇上来到跟前,他一摆衣衫跪下道:“惜芝念臣心切,一时犯错,望皇上莫怪。”
  然而皇上却没有看他,将目光落在身后不知所措的黎惜芝身上。眼里闪烁着激动和疼惜的光芒,掠过面前的段言,探手将黎惜芝从他的身后扶起,张了张口颤声才说出一个“你”,便顿住,生生改口:“你怎么又来了?是何人将你带来了这里?”
  黎惜芝抿唇,下意识地往那边的石林看去。可是那儿哪还有一个人的影子,只剩下烈阳炙烤着顽石,蒸腾着炎炎热气。
  见她竟然不回答皇上的话,一旁的宦官想要出声训斥,被皇上以眼神示意后退。
  在场唯一不明所以的怕是只有孟繁繁一人,若说段言原本对黎清帆的话将信将疑,如今看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心中也大致了然几分。而孟繁繁,她方才特地去寻了皇上过来,不过是为了让两人知难而退,可现下情形好似没有往她预想的方向走,不由得有些乱了。
  她嗫糯地开口:“皇上,想必芝芝只是一时糊涂,要不就由我带她回去吧?”
  哪知皇上根本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对黎惜芝道:“你随我到书房来。”
  黎惜芝这会儿犟脾气上来,居然敢顶撞道:“不,我要留下来陪着段言。”
  “若是想让子重活着,便随我来。”留下这么一句半威胁半陈述的话,皇上看了段言一眼,“子重,你继续在这里待上几天,你知道该如何做。”说着便由一旁宦官扶着离去。
  黎惜芝对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将段言从扶起坚定地道:“你放心好了,阿言,我一定要让他将你放出去。”
  段言身侧的手紧了又松,轻轻拍在她的头上,“无论他说什么,你都千万别答应。”
  他这话说得极其不放心,心里总有些不安在扩大,好似她这么一走,两人便是隔了万水千山,再拿相遇一样。
  黎惜芝颔首,转身就要走,却又被他唤住。
  段言就差没有千叮咛万嘱咐,头一回体会到担忧一个人竟还能担忧至此,最终也只能说道:“记得要同我一起回旻城。”
  黎惜芝嫌他啰嗦,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知道。”
  便快步朝前面追了上去,余下段言看着她离去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因着前面有皇上开路,路上不知有多少人对黎惜芝侧目,行礼的时候也按捺不住地嘀咕,猜测她是什么身份。好不容易到了御书房,黎惜芝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就像昨日一样,皇上带她来了这儿后一句话也不说,只定定地将她觑着。
  他不说话,黎惜芝亦不言语,微微敛下的眸子不安分地四处瞧着,一会儿转向这边一会儿转向那边。
  许是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皇上才遣退了下人,长长叹息道:“清帆已经同我说了。”
  黎惜芝这才收回视线,果然同她预想的一样。她睁着一双水眸,等他接下来的话。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他又道:“这么些年来,确实是我的疏忽。”他抬头,虽然将目光放在黎惜芝身上,但却不似在看她,眸光深沉而缱绻,带着些微痛意,“当年那场火候,你母妃因挂念你心切,最终也没撑下去。而朕的身子也是在那时跨了下来,愈发地不中用。朕曾命人去寻过你,奈何这天下之大,竟没有你一点踪迹。寻了整整一年未果,后来只得放弃。却没想到你……竟然被清帆救了下来,朕身为人父,亏欠你们太多……”
  黎惜芝无意听他忏悔,待他语毕问道:“当时的那场火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夜里失火,是谁要害……为什么?”她最想问的问题,吞吐了半天依旧问不出来。
  好在皇上明白她的意思,然而这个问题似乎戳中了他的痛处,但见他身子一倾靠在椅背上,双目紧紧地阖上,声音晦暗:“说来都是怪朕,不该太过在乎你母妃,使得太后认为朕被迷惑,一心想要除去她。”
  万万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黎惜芝不由自主地咬上下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久,才道:“那你现在就要做太后做过的事吗?凭着自己的臆测,以为段言会对你的位子不利,所以也一心要除去他吗?”
  “何来臆测?”皇上睁开眼睛,“几年前他的那股猖狂劲儿,你可没见过。”
  说实话黎惜芝委实没有见过,不过饶是见过,此刻她也绝对不会承认。“那总归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他只是想跟我一起回旻城而已,如果我真是你的女儿,那么就连这一个要求都不能答应我吗?”
  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利弊,他松口道:“要放他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黎惜芝欣喜:“真的?”说着就抬了脚步,一副他一点头就立马带上段言离开的架势。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皇上松口来的太容易,没等她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便听他道:“不过需得你留下。”
  黎惜芝大惊:“为什么?”
  皇上道:“这儿本就是你的家,小小,你不留下还打算回那山上不成?”
  搁在黎惜芝心里,她肯定回答碧华山比宫里好多了,没有糟心的事情没有胡乱猜忌,想活什么样子便是什么样子。可是这话她不敢说,到嘴边硬生生换了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叫小小?”
  大概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皇上的目光柔了下来,“彼时你生下来小小的一团,你母妃整日将你抱在怀中,唤你小小,小小。”
  原来这个名字不是黎清帆特别起的,听着他的陈述,黎惜芝似乎能看见一个温婉的女子在暖阳下,抱着孩子眉眼含笑地轻声低唤,温暖而美好。尽管她不知道有母亲疼是什么滋味,但是却意外地能想象到。
  她定了定心神,再看向面前的人,“你让我留下来做什么呢?按理说我应该不算皇宫里的人了,没规矩不端庄,留下来肯定会惹人笑话的。”
  她试图说服皇上,但是不知皇上比她老练的多,“没规矩可以慢慢学,你既然生在皇家,便一生都是皇家的人。在外面的这十几年,就当是出去游历了,日后好好收了心思,同后宫里你的姊妹多学规矩。”
  “……又学规矩?”黎惜芝凌乱,上回段言要她学规矩她已经招架不住,在心里烙下了浓重的阴影,如今时隔多日竟然要重温那滋味,简直是无比微妙的感受。当即抗议:“我不学!我就是这样了,再怎么学也没有用的!”
  皇上一点儿也不给她面子,“必须学。”
  黎惜芝不客气地道:“你凭什么要求我学!我答应你留下来已经很好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
  这话委实是出言不逊了,惹得皇上眸子一沉,很是不悦:“朕是你父皇,简单地说就是你爹,试问世上哪个女儿不听爹的话?你若是想让子重安全离宫,便乖乖听话。”
  黎惜芝泪目,这种时候才深切地认识到自己认了一个爹,并且是有爹的人了。她想了一想,觉得有爹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她尝试着劝说:“我学规矩有什么用呢?我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你还不如放我也回去,反正我也帮不上你的忙,说不定还会添乱,到时候你会后悔的。”
  然而她的苦口婆心似乎打动不了皇上,只见他笑了笑,这下眼睛倒跟黎惜芝有七分相像,“既然是朕的女儿,自然不能再受了委屈。添乱便添乱吧,朕不会后悔。”
  黎惜芝欲哭无泪,当真没想到段言的话会一语成谶。他说无论皇上说什么,都叫自己别答应。她方才明明时刻念叨着这句话,怎的一到关键时刻脑子就犯了糊涂,非但答应了不说,看来是连离开的机会都渺茫了。
  被一干宫女送到一处精致的别院,玉兰的清香还在空气里弥漫尚未散去,可惜她一点儿感怀的心情都没有。被人按着说是要洗去一身晦气,黎惜芝便在偌大的浴池里来来回回被洗了三遍不止。末了精疲力竭地趴在床上,偎着凉凉的丝被,身着锦缎薄衣,一副幽怨不已的模样。
  她一直不知道皇上留自己下来意欲何为,也不知道段言究竟出宫了没有。这宫里没一个她认识的人,想要打听点消息也无能为力。再加上这几日黎清帆不知去了哪里,看都没来看自己一下,让她更加怨念。
  这几日下来黎惜芝没有一日不想着法子地要逃走,却每回都被拦了回来,就像有人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似的。更另人发指的是,皇上得知此事后派了一人时刻监管着她,这人要是别人也就算了,竟然是那日在亭子里将她弄的浑身青紫的侍卫。黎惜芝一看见他便觉得浑身都疼,既然出不去,便想着法子地报复那日的耻辱。
  合着那侍卫也没想到她身份变化如此快,当时脸色变化十分好看。不敢再对她有所冒犯,倒是十分默默地忍受黎惜芝的欺负。
  一日用过早膳后,她正在院里摆了凉塌懒懒地趴着看书。因着不用见人便是以头发随意地散了一身,有几缕甚至垂落在地都没管。
  听到有脚步声朝自己走来,她以为是伺候自己的宫女,是以连眼都没抬,不咸不淡地往旁边一指:“那边还有位子,你要是嫌热便去那里坐着。”
  谁想映入眼睛的竟是一双男式的纹金黑靴,伴随着一声清润好听的声音:“在下兵部叶沉,特来拜访小公主。”


☆、拼命姑娘

  黎惜芝顺着往上看去,入目的一张俊逸儒雅的面庞;正微微含笑垂眸看着自己。因着他身子颀长;是以这姿势仰的她脖子发酸;她低下头来揉了揉脖子。后撑起身子慢条斯理地坐起来;看向来人:“你是谁?来找我干什么?”
  自称叶沉的男子只是一笑,坐在黎惜芝方才指的位子上,说道:“听闻皇上寻回了十几年前失踪的小公主;在下特此来拜访罢了。”
  黎惜芝见这人语气坦诚;没有丝毫不妥的举动;便也敛去了一身的刺,不太上心地哦了一声。“为什么要来拜访我?”
  叶沉看着她边问边重新覆在凉塌上;问的问题明显没过脑子;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有些无可奈何。“宫里比不得外面的生活多姿多彩,怕您觉得乏味,故而特意为您将些故事。”
  他方才见黎惜芝看的书是民间趣闻锦集,大概知道什么能引起她的注意。这些年他因着国事奔波过不少地方,见识过的奇人异事亦不算少。
  这话可是说到黎惜芝心坎儿里去了,她立马来了兴致,趣味盎然道:“是什么故事?有趣吗?好玩吗?快说给我听听。”
  叶沉眼角微弯,大概是觉得这姑娘太好糊弄了,嗯了一嗯道:“不是一般的有趣能比拟,那在下便说两年前的一则趣事好了。”
  “好。”黎惜芝想也没想地点头,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忙喊了一声“慢着”,表情认真起来,“说到底你为什么要突然过来给我讲故事?我以前也没有见过你,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说着就拿居心不良眼神觑着他,暗自摇了摇头坚定道:“不听了不听了,兵部什么的一听就不是好东西。”
  她自作主张地给自己下了定义,让叶沉颇无奈。他此次来确实有些目的,但怎么也没她想的龌鹾。“公主总归要给在下个机会罢。”
  黎惜芝有些不明白,“你就那么想讲故事?好吧那你讲吧,我听就是了。”
  到头来还弄得她多勉为其难似的,叶沉摇了摇头,便将刚刚提到的趣事娓娓叙来。初时黎惜芝捧着自己的书装作不太愿意听的模样,后来愈发地被他的故事吸引,将书撇到一边去,睁着水灵灵的大眼一眨不眨地将人家瞧着,生怕错过哪个地方。
  直到故事收了尾,她仍觉得意犹未尽,巴巴地问着:“这就没了?后面发生了什么,那家人的儿子呢?”
  叶沉轻笑,觉得她是小孩子脾性,但依然耐心回答道:“似乎去了远处。”
  轻啊一声,黎惜芝似乎颇为失望,许是还沉浸在方才的故事里没有出来,闷闷地又趴回榻上不知在想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最后还是叶沉唤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原来转眼已过了午时,叶沉同她辞别。黎惜芝挣扎了半天终于问出口“你明天还会不会再来”,叶沉回道“若是小公主想听故事,在下随意都可过来”,黎惜芝便以为他是答应了。
  翌日一早便早早地起了守在院子里等叶沉到来,谁知她翻来覆去等了两个时辰都没见着人。后来干脆等了没了耐心,心里很是不高兴,抬眼见不远处立着的人,转了转眸子故意找茬道:“好热,林殊,你来给我扇会儿风。”
  林殊便是当日对她十分粗鲁的侍卫,自从落在了黎惜芝手里,便没有一日的好日子。
  想来早已认清了自己的遭遇,林殊一句话也没多说地拿了蒲扇走到她身旁来,正要抬手,又听她道:“力气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像风吹过来一样就行了。”
  风吹过来是什么样子,林殊活了二十几年也没有参透。他只得尽量放缓力道,幸亏这姑娘在一开始胡乱指挥一通后没再说啥。然而这并不是全部,没过一会儿黎惜芝让他停手,一指旁边的树干,说的无比自然无比坦诚:“这树看起来也很热,你帮它也扇会儿吧,我还指望它纳凉呢。”
  林殊看了看这棵两个他都环不住的梧桐干,再仰头看看了繁茂的树叶,只能认命。悔不当初,悔不当初,他现在算是深切地体会到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黎惜芝都没有让他停下来的意思。只见他的动作愈加缓慢,时而凉凉地道一句:“不可以停下来哦,否则它会热哭的。”
  这棵树会不会热哭林殊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现在就想哭了。两只手几乎快没了知觉,期盼着她什么时候能良心发现让自己停下。终于——
  “你是不是没力气了?”黎惜芝状似才看到他累蔫的样子,出声询问。还没等他回答,先自顾自地坚决否定道:“不可能,你上回踢我踢的那么大劲,一定不会才这点能耐。”
  “……”果然他就不该期许什么,女人哪有一个不记仇的!
  后来还是一个人的出现解救了他于水火之中。只见一个藏色衣袍的男子颇为疲惫地走了进来,先是大大喘息了几口,才抓着一个宫女问道:“小公主是在这儿吗?”
  宫女颤巍巍地一指那边,“在……在这儿。”
  这男子生的刚毅,略显粗犷,下巴蓄了些胡茬,却并不显得邋遢,意外地有种比常人成熟之感。他看向黎惜芝的时候,正巧黎惜芝听到了声音朝他看去,两人目光相遇,那人咧嘴一笑很是魅惑,若不是他一身风尘仆仆,定会比这更能让人心醉。
  还没等黎惜芝开口问什么,便见他大喇喇地坐在自己跟前,边感叹“可算找着了,累死老子了”,边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还不忘称赞道:“这茶味道不错。”
  黎惜芝很想说他喝这么快哪能品出来味道,但是先说道:“那当然,这可是我煮的茶。”
  “哦?”他很有兴趣地扬了扬眉,“小公主还有这兴致?”
  黎惜芝可算觉得不对劲了,“你是谁啊?为什么跑到我这来?”
  男子起来一抱拳,忽然端正了面庞肃声道:“在下军中副将袁尚,特来拜会小公主。”
  黎惜芝有些凌乱,有了昨天的经验,她也正色道:“我又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来拜会我?”
  谁知袁尚竟然一笑,说道:“拜会着拜会着便认识了。”
  还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黎惜芝竟被他说的答不上话来。近些日子她被困在这小院子里,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状况,皇上做的什么打算。她本以为自己在这等着,段言定会来解救她出去,然而昨日和今日的状况让她有些不安,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她想了想问道:“是谁让你过来的?”
  谁想袁尚有意避开她的问题,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公主可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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