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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拼命姑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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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在驾车的男子掀开帘子问“走了大半天要不要休息一下”的时候,才稍有好转。段言看了一眼闭着眼睛不知是睡没睡着的黎惜芝,点头算是应允了。该男子正是那日出现在段言屋里,调查了傅行彦的人,见状便把马车停在了路边。
他停的这个地方极好,傍着一片清湖,空气清新怡人,景色又十分雅致。马车停下时黎惜芝就感觉到了,睁开眼发现车内已空无一人,她还以为段言把自己抛弃在了荒山野岭,忙跳下马车寻人,“段言!”
湖边立着一个身姿颀长的身影,听到身影后回头,正是段言,“醒了?”
她稍稍放下心,看了看四周,只有段言一人,方才的车夫已不知去了何处。黎惜芝走过去同他并肩而立,看着碧波微粼的湖泊,心境一下子开阔,应道:“嗯。”中午燥热的温度还没消下去,虽偶有凉风袭来,但并不能拂去心里的闷热,此刻看着脚下清澈的湖水,黎惜芝有些心痒。
反正周围只有段言这个闷葫芦,她便不再犹豫坐下来褪去鞋袜,将细白莹润的脚丫浸在水里。清凉舒适的感觉一下子袭来,她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段言一回头,见到她这模样,登时沉了一张脸,“把鞋子穿上。”
黎惜芝正觉得痛快,哪里会听他的话,“不要,多凉快呀,你也来泡泡吧。”
“大庭广众,成何体统。”他不赞同,“没个姑娘家的样子。”
“我有没有姑娘家的样子,你还不知道?”懒得同他一般见识,黎惜芝兀自玩的开心。水清清凉凉的漫过她的小腿,她抬起腿来一下一下撩起层层涟漪,水花溅起,不时有些水珠溅到段言的衣袍上。
见她根本听不进去自己的话,段言收回目光,抬头遥望对面层层山峦。他来到旻城四年,只收到过可数的几封书信,这回忽然叫他回京去,大致意思他隐约能猜到。低头一觑这个呆呆傻傻的姑娘,千万种念头在心间回转,面上却一点也没表露出来,仍是那副淡漠的模样。
最后还是黎惜芝说饿了,他才去马车上拿了些干粮过来。黎惜芝一边咬着烙饼,一边掰些碎渣喂给湖里的游鱼,鱼儿在她脚下钻来钻去,鱼尾扫得她脚心一片酥/痒。她轻笑出声,清脆婉转的声音在山间漾开,似是这天地之间最美妙的乐章。段言见她开怀的模样,竟是再也无法不心动。
她忽然站起身子,指着前方一闪而过的影子,惊诧道:“阿言快看快看,那里有个好漂亮的鲤鱼!”
段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早已没了她说的那条鱼,只是略一偏头,视线中映出一道莹白光芒。他眼神一凛,拉住黎惜芝的手臂带向自己怀抱,利器擦着她的发间过去,没入不远处的水中。黎惜芝被他猛地一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见斜前方有把箭矢直直地朝这边射来,她眼眸大睁,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推着段言倒在水中。
两人被湖边浅水淹没,算是躲过了那箭。方才的车夫已经回来,见这边场面混乱,提步上挥剑将又一只箭矢斩断,问道:“属下来迟,您没事吧?”
段言将黎惜芝从水里捞起,两人均是衣衫尽湿,发丝上还在滴水,模样很有些狼狈。他却从容地褪下外衫披到黎惜芝身上,面目表情地说:“将人活着带到我面前。”
男子得令,眨眼间没了身影,想必是入到林间深处同那放箭之人打斗去了。
黎惜芝显然是没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怔怔地任段言拉着走回岸边,回到马车上。段言在外面驾车,缰绳一拉便听马儿长嘶一声跑了起来。黎惜芝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问道:“我们就这样走了,刚才的车夫怎么办?”
段言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他会追上来的。”
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走了一段距离,身上湿漉漉的难以忍受,她很想换身干净衣服。便对外面说道:“你不要往里边看。”说完后等段言的回应,谁知没有等来他的回答,却听到一声沉沉的闷哼。
她一惊,想要掀开帘子,但是马上被自己制止住了。外面不时有拳脚碰撞的声音,马车还在行走,车厢里被他们的动作连带的不时晃荡,听得黎惜芝揪心挠肺,却又不能出去添乱。好不容易外面的响动停止了,手才刚放在帘子上,便听段言说道:“他待如何?”
一个男子的声音咬着牙道:“杀你,以绝后患。”
段言没再说话,接着是一声清脆的骨头折裂的声音,重物坠地与地板的碰撞声,然后林间恢复沉寂,再无别的声音。
黎惜芝放在帘子上的手滑落几分,复又重新拂上将其掀开,“阿言,你怎么样?”帘子掀开她才看到段言嘴角淤青渗血了一块,添在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有种莫名的喜感。她不由得伸手碰了碰,心疼地问道:“疼么?”
段言睨了她一眼,重新将缰绳握在手中,调正马车的方向,如实回答:“疼。”
怕他好看的脸上有什么瑕疵,黎惜芝便回到车厢里翻出药膏,一遍一遍细心地给他涂上。期间段言除了看了一眼黎惜芝外,没有再多别的反应。
方才的车夫在前方一个路口忽然出现,他所追的那名男子已经自尽,无法再活着带回来,遂说:“请爷责罚。”
此时两人已换好了干爽的衣物,段言整了整腰带道:“那就回京后自断一臂。”他说的极其淡然,好似小事一桩。
气人的是那车夫居然还尊敬顺从地回了声:“属下甘愿领罚。”
不知道是自己有毛病还是别人脑子不正常,黎惜芝完全不能理解。最后还是在她的好说歹说下,段言才决定不做这么狠的惩罚。
马车行了半个月,从一开始的乏味无趣到最后简直是丰富多彩,不时有人来暗杀,且方式层出不穷。不过好在段言会些功夫,外面的马夫又是个中高手,黎惜芝虽然什么也不会,但是贵在运气好,是以半个月后三人平安入京。
另外两人带着猫猫在后面,恐怕还要再过几日才能到。
京城果然同黎惜芝想的一样,热闹繁华,街道两旁的商铺吆喝声此起彼伏,行人多而杂,不时还有几个夹杂着外地口音的。站在京城门口,黎惜芝说不清的滋味,兴奋开心是有,但是又有一种莫名的心慌之感。
这种心慌在来到段家大门口的时候,得到证实。看着红木漆的大门,还有这偌大的宅邸,都带给她一种肃穆威严的感觉。
门口站着的下人见到段言,均是又惊又喜:“少爷您回来了!”
段言颔首,带着黎惜芝往里面走。
下人这才发现少爷还带着个姑娘一起,这可邪了门了,少爷以前可从没跟哪个姑娘如此亲近过,不由好奇地问道:“这位是?”
黎惜芝抿唇不作答,倒是段言看了后面低着头的姑娘一眼,缓缓道:“我的娘子。”
这下不止黎惜芝蓦地抬头看他,一旁的人无一不吃惊。是以没到一会儿的功夫,两人还没走到前厅,少爷回来了还带着他的小媳妇这个消息,已经传遍段家。
作者有话要说:想看宅斗婆媳斗吗?……就算泥们想看我也写不出来。=V=稍稍剧透一下,黎清帆要粗线了,我是说真的。望天,就在未来几章。
☆、糟心夫君
京城的段府跟旻城的段府很不一样,一路上光看丫鬟的行为举止,黎惜芝已经能看出个大概。她们走路端正平稳,礼节掌握的十分好,这让黎惜芝陡升无形的压力,有种欲临阵脱逃的冲动。
她顿住脚步,抬头拘谨地问:“阿言,你爹娘是不是很严肃?”
段言回头见她是真的紧张,便不再逗弄,“有些不好说话,其他还好。”
谁知他不说还好,一说黎惜芝更加不放心了。连段言都觉得不好说话的人,那一定是非常的不好说话了。况且这两个人还是段言的父母,她一不能不尊二不能不敬,这么一想犹觉不安,于是斟酌道:“要不我不进去了,你自己见吧。”
他们二人此刻已经快走到了前厅,这会儿说不去怎么可能,段言不由分说地牵过她的手,往前面走去。黎惜芝一怔,连忙跟上。他的手宽厚温热,被握着很是安心,饶是不得不小跑跟在他后面,黎惜芝也禁不住上翘的嘴角。
听下人说段言回来后,段家二老早已端坐在前厅等他到来。原本听下人嚼舌根说少爷带了个媳妇回来,他们还不相信,现下见两人进来,且还双手交握,便知此事不假。
黎惜芝后段言一步迈入门槛,她进来的时候,听得段言平淡地对面前二老唤了声:“爹,娘。”
她在段言身边站定,抬头见前面坐着段父段母。段父一脸正容,目光威严,看来段言一大部分的性格源自他爹。段母面色无太大波澜,看到两人后仅微微一笑,在见到黎惜芝的时候怔了怔,再无别的反应。虽觉得有哪里不妥,但此刻黎惜芝仍是有礼地道了声:“伯父,伯母。”
段母点了点头,眼神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两人握着的手,后转向段言,“这位姑娘是?”尽管听了下人的话,但是她仍是要轻口问到答案。
在段母的目光放到他们两个的手上时,黎惜芝已经挣脱着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手中蓦地一空,段言垂眸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她叫黎惜芝,曾救过我一命。”
听到他这么回答,段母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原来是这样,方才我还听下人乱嚼舌根,说你带了个媳妇儿回来。”
黎惜芝莫名其妙地站出来,没忍住出声道:“我本来就是阿言的娘子。”
只感觉看向自己的目光忽然变得凛冽,然后是段母的询问声:“言儿,她说的可是真的?”
段言闭目,许久缓缓地说道:“是。”
话音刚落,黎惜芝的嘴角还没来得及勾起来,便听得一声重重的拍桌声,伴随而来的是段父呵斥的声音:“混账!”他看了黎惜芝一眼,眉眼里都是不满和不赞同,先撂出一句狠话:“没征得父母同意,算什么婚姻?岂能如此儿戏!”
黎惜芝刚想反抗,就听另一边段母也说道:“是啊,言儿,婚姻大事岂容你擅自做主。这姑娘虽救你一命,可也不能如此草率地将婚事给办了。”
她很想说,段言她同成亲不是因为自己救了他一命,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可是段言在她之前说:“现在征求爹娘同意,也是不迟。”
段父端着凌厉严肃的目光,看了一眼黎惜芝,说道:“我不会同意的,你把婚书给我拿来。”
黎惜芝终于明白段言说的“有些不好说话”是多么的不好说话了,现在看来,他说话真是含蓄。这伯父端的就是要赶她出门的架势,别说同意她和段言的婚事了,恐怕连让段言休了自己的心都有了,岂止是不好说话这么简单。
当时两人拜堂成亲时,哪有什么婚书,不过是草率地过了下仪式。如今这婚书看起来也是存心在刁难人,见两人拿不出来,段母道:“莫不是连婚书都没有?”
还真让她说对了,段父听罢更加来气,一双虎目登时瞪的严厉,“若是没有婚书,更别想我会承认你们这门亲事。”
听到这儿黎惜芝再也没法继续装傻充愣,她不惧不畏地对上段父的目光,掷地有声道:“有婚书没婚书又怎么样,反正我已经是段言的娘子了,难道要让他始乱终弃做个丧心病狂的人?你们承认不承认都好,是阿言娶我又不是你们娶我,为什么伯父伯母你们要这么刁难人?”不得不说,黎惜芝的成语运用的真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她问的真诚,一双眸子清澈无暇,仿佛是在用最心底的声音同人对话。一时间段母险些被这双眸子折服,软下口气:“实在不是我们想刁难,而是……”
段母话未说完便被一声短促的咳嗽声打断,段父轻啜一口香茗,语气仍是很不好,“此事容后再论,你们奔波劳累,先去歇下吧。”
这样的缓兵之计让黎惜芝很是不满,既然觉得他们奔波劳累,就不该在刚一进门便责怪他们。然而已经责怪了,就别卡在半途中不说清楚,这样将人吊着着实难受。
一路上跟着来到段言的院落,成片的竹子种在两边花圃里,很有高风亮节的气势。她因揣着心事,便对景致没了兴趣,直到走进屋子里,缓了一会儿,才说道:“阿言,我是不是不讨人喜欢了?”
没想到她一出口居然是问这个问题,段言挑眉,还以为她会问你爹娘怎么这么凶这类问题,谁知这个姑娘总是出乎他的意料。她问的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无论是或不是,都是在赞美,于是他便选择不回答。
黎惜芝不依不挠:“不然为什么伯父看我的眼神像拿刀子剜我一样,我不过是将他的儿子娶走了,至于这么苦大仇深么?”
同她待的时间长了,段言也感染了她那听话不听重点的毛病。当即眉毛一挑问道:“娶?”
反正他什么都不记得,黎惜芝干脆嬉笑着调戏他:“你当初说好是嫁给我的,难道想赖账吗?”
段言看了她一眼,愈发觉得这段记忆丢失的委实是亏。门口进来两个丫鬟说是要将床铺收拾一下,待那两人入了内室后,他才避过黎惜芝拿刁难人的问题,回答道:“家父严厉,却最喜品茶。”若他没记错的话,当时在连枝楼,黎惜芝似乎提到过她会煮茶。那骄傲蛮横的模样他现在都记得,是如此自信又嚣张,教人又爱又恨。
过了一会儿,黎惜芝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在指导自己。她确实煮得一手好茶,连黎清帆那样挑剔的人一天不喝都会觉得不舒坦。她眨着闪亮亮的眸子问道:“那伯母呢?”
段言轻咳一声,有种在出卖自家爹娘的感觉,“我娘性情温婉,你若不做过分离谱的事,她不会不待见你。”
听罢黎惜芝在心里默默记下,只是什么叫不过分离谱的事,她心里还真是没底。是以到了第二天早晨,一觉醒来不见了段言的时候,她在丫鬟的指路下来到书房,后知后觉地做了一件失了礼数的事。
她的手放在门上正打算叩响,便听里面传来段言和段母的对话声。她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只是那话里的内容一下便吸引了她的注意。
只听段母婉言规劝道:“我和你爹也不想这样,只是言儿你知道,朝廷至今都对你无法放下心。你若不顺了圣意,恐怕我们一家安危难保,再不是遣去旻城这么简单。”
黎惜芝放在半空的手顿住,眼里波光流转,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圣意,竟值当二老如此为难。
屋里许久没有声音,一阵沉默过后,是段言惯有的冷漠声:“这便是你们要我回京的目的?”
段母又道:“没错。”接着沉吟片刻,“婚期已经定下,是在今年年底。”
听到此处,黎惜芝在门外一惊,她同段言早已成亲,哪有什么婚约。段母所说的,难道是另有其人?
果不其然,段言沉声开口:“我不会娶她。”
段母的声音略有些气愤:“这事岂是你说不娶就不娶的,难道你要看着我们段家被灭口流放才甘心吗?若是你不舍得那个黎姑娘,到时候让她做侧室也不是不可。”
里面又没了声音,段言想必是在沉默,然而就是这一少顷的沉默让黎惜芝生气心寒。她听的已经浑身止不住轻颤,小小的拳头在身侧紧握,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原来他们竟是要段言再娶的!难怪在得知段言同自己成亲后如此刁难,难怪对她如此不待见,亏得她还以为自己人格魅力下降了,这才知道原来是有人打她家段言的主意。
她抬头看了看紧阖的房门,然后毫不犹豫地推开,对上两人情绪不同的目光。然后眸光一偏,看向面有尴尬的段母,抿唇坚定地说:“段言是我的,他不能娶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两人太顺利了会不好玩的。放心啦惜芝的人格魅力告诉我,她会把段言爹娘征服的。
☆、吐艳夫君
如此一番豪言壮志,自是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其中段母微微蹙眉,对她的行为略有不满:“黎姑娘,我在同言儿谈话,你为何要偷听?”
她沉默片刻,理直气壮地说:“我也不想听见,是你们的话要闯进我耳朵里。”再看一旁段言面无表情,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说不清道不明,她想这毕竟是段言的母亲,便放缓了口气:“伯母,你说要段言娶谁?”
段母觑了她一眼,觉得这姑娘大概是个能说得通的人,便打算从她这里入手做思想工作,“是皇上为言儿指了门婚事,对方是郁妃的亲妹妹,婚期就在今年年底。圣意难违,如今你又与段言成了亲,也不怪得我们如此着急。”
黎惜芝不知道段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段言不能娶别人。”
怎想这边也是个一根筋的,段母眸子登时冷了几分,“这事不是由你说能不能的,年底一到,婚事必须举行。”
她睁大眼,“那我怎么办?”
段母并不因她的惊诧表现出别的情绪,仍是方才的那番话:“你毕竟同言儿成了亲,若是不想离开,到时候便做个侧室。况且你救了他一命,段家不会亏待你的。”
然而这话听在黎惜芝耳里只觉心寒,她看向段言,见他一直是那副冰冷淡漠的模样,神色复杂深沉。若是没有听到方才他的话,黎惜芝几乎要以为他对这门亲事不反对。她转回目光,问道:“若是我不想留下呢?”
话音刚落,旁侧便有两道目光灼灼地射来,带着狠厉的危险。就在此时段母开口:“你若真想离开段家不会强留,我定会再为你找个好人家,了保你日后生活无忧。”
话音刚落段言出声:“不留下,你能去哪?”
他本意是不愿黎惜芝离开,觉得她应该呆在自己身在。只是这话听在黎惜芝耳里却变了滋味,好像说自己多么没用多么离开他似的。她没来由地气恼,“伯母刚才说了帮我重新找个人家,反正咱们还没圆房,我并不吃亏。”
段母听到她的话后,震惊道:“你们没有圆房?”
段言的面色变得难看,似在压抑着什么。他忽然很想将这姑娘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在旻城怎么甩也甩不掉的那个人似乎不是她,这才几天功夫,就恨不得将他转手他人自己另找人家。他带着狠厉的气息,说道:“今晚圆也不迟。”
黎惜芝不由得后退两步,她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但是看现在这情景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一说起圆房她就有种莫名的恐惧,坚定地摇头,“不行。”
“你们……”段母仍是处在惊讶中,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之间竟什么也没发生过。随即又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黎姑娘清白还在,你同言儿成亲一事也没人知晓,倒不如就当没发生过此事。我段家对不起你,若是你不嫌弃……”
“明日我会进宫面圣。”段言突地出声打断她的话,眸子冷意愈加森寒,看向段母,“我此生只娶一人,断不会再容下其他。娶妻一事,我会请皇上收回旨意,请您不要再为我做决定。”
段母被他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意味不明地看了黎惜芝一眼,说道:“既是如此娘就先走了,你们二人再好好谈一下。”
书房里只剩下段言和黎惜芝二人,被他那灼灼又逼迫的眼神看着,黎惜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索性低头看自己脚下整理自己的情绪。
她是个死心眼的人,第一个认定的人是黎清帆。只是后来黎清帆不告而别,她伤心难过又怨恨,却依然忘不了。后来段言出现,她想尽办法让这个冷冰冰的人脸上出现别的情绪,久而久之发现在自己最脆弱的时间是他填补了她。
她一直以为段言失忆了没关系,他能喜欢她,那么就能重新喜欢她。可是在一次的挫败后,她自己都快逐渐失去信心。段言从没表现出对她的关怀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迎娶别人……她咬了咬牙说道:“阿言,刚才那话是你自己说的。”
段言原本也在沉思,听她突然出声,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话?”
黎惜芝抬起含着怨气的眸子看他,又委屈又嗔怪,惹人怜爱的不得了,“你明明说了这辈子只娶一个人的,不许赖账!”
她这模样实在让人忍不住想欺负,段言将头偏向一侧,看着窗外的梧桐树,隐在暗处的嘴角微微上翘,“我何时娶过你?我们连圆房都未曾有过。”
黎惜芝被狠狠噎了一下,瞪圆了双目,“你,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此时他已将眸光转了回来,看着她的眼神波澜不惊。
缺心眼如黎惜芝是真的被他糊弄住了,此刻心里想的是段言居然是这么不靠谱的人,说的话还没眨两下眼就忘了!她咬碎了一口银牙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现在终于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嘴笨是硬伤,愤愤地看了他一眼,最终也只能撂出这么一句狠话来:“……你去死啦!”
她转身转的急切,是以错过了段言眼里一抹不甚明显的柔光。
回房之后黎惜芝思来想去仍是觉得气不过,夜里段言也不知去了哪里没有回房,她洗浴后便坐在窗前思了半夜。月至中天的时候,拍了拍额头眸子愈发明亮,她起身熄灭油灯,走到床上躺下,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便不见了段言,想来是进宫去了。黎惜芝还对他昨日的话耿耿于怀,便没多关注他的动向,反倒是向丫鬟询问了几个关于段父的问题,丫鬟均一一地回答了。听罢她的眸里波光流转,闪过狡黠,对丫鬟说:“你帮我准备煮茶用的风炉火夹等,放到院中亭子里。”
丫鬟听了她的吩咐,虽是疑惑,但也乖乖地做了。等那丫鬟下去后,黎惜芝拿起屋里摆放显眼的一副茶具清洗一番,想必是段言闲来无事收藏的,这会儿倒便宜了她。她又找出从碧华山带来的茶叶,便朝亭子走去。
那丫鬟做事速度挺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将她要的东西准备妥当了。让丫鬟下去后,黎惜芝抬头看了看太阳,估摸了下时间便开始煮茶。茶叶是碧华山产的青砖茶,积累的时间长了,香味却是愈发浓郁。她细细地煮着,眼神逐渐变得柔和,似是想起了什么趣事,抿唇嘴角不自禁地上扬。
随着时间的增加,茶的香味被煮了出来,醇香浓厚的味道还未入口,已经散发着惑人的气息。是以当段言的父亲走来,目光锐利地盯着她面前尚在烹煮的茶时,黎惜芝一点儿也不意外。不过仍是佯装讶然,站起来有礼而拘谨地道:“伯父。”
段父见到她仍是面色不善,但是碍于面前一壶好茶的缘故,严厉的模样已经缓和了许多。“这茶是你煮的?”
她点头道:“是的。”
段父听罢只是缓缓嗯了一声,有一会儿没有说话。然而姜还是老的辣,小辈一点儿心思地躲不过他的眼睛,“为何要到这里煮茶?”
好在黎惜芝见识过他的厉害,早已想好一套说辞,“阿言今日进宫去了,肯定免不了口舌之辩。这个亭子是回府的必经之处,他若是回来,能在第一时间喝到我煮的茶,一定会很高兴。”
她的话没有一丝漏洞,就连段父听罢也觉得合情合理,点了点头算是认可。本可以就此离去,但是此刻茶已煮好,黎惜芝提起砂壶为面前的茶杯里倒茶,茶的香气顿时四溢。段父自认品了这么多年茶,还从没有一个能将它的味道煮的如此极致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年纪轻轻前日刚被自己冷眼相待过的儿媳妇。
他忍不住多停顿了一会儿,发现就再也走不动了。看了看黎惜芝专注的面庞,段父咳嗽一声,“言儿还要一段时间才回来。”
黎惜芝眨了眨眼,“是啊,所以我才在这等他。”说完顿了一下,才像恍然大悟般地,“听说伯父也喜爱品茶,不如给惜芝评价一下这茶的味道如何?”
这话正和了段父的意,当下便没有拒绝在黎惜芝对面坐下。黎惜芝放了一盏茶在他面前,恭敬地说:“伯父,您尝尝。”
方才的味道已经如此浓郁,段父早已想品尝一下入口是何种滋味,他端起茶盏放在鼻前嗅了嗅,便将其送入口中。与此同时黎惜芝缓缓开口道:“砂壶不吸茶香,能够保持茶叶本色的香郁,并且不损茶色,是以用砂壶煮茶是最佳选择。伯父您喝的茶是我从碧华山带来的,您这个年纪不适合喝新茶,会对肠胃不好,不过我这茶已经是初春采摘封存良好的,您可以放心。而且青砖茶香气独特,除了能生津解渴外,还有提神的作用。伯父您年纪大了,喝这个茶对身体很好呢。”
她的声音好听,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在人心底漾开,让人听着十分舒服。再加上这一壶好茶,段父突然觉得这儿媳妇怎么看怎么顺眼。这茶喝在口中唇齿留香,醇厚隽永,教人回味无穷。他虽想称赞,但是前天刚对人家摆了脸色,一时间有些拉不下老脸,于是硬着声音说道:“天气委实燥热。”
黎惜芝说了这么一大堆话,想了无数种段父的回答,唯独没有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她怔忡,然后道:“……呵呵,是挺热的。”
段父接着便不再搭话,茶品了一杯又一杯,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黎惜芝只得不停地给他添茶。自这日之后,黎惜芝三五不时地挑好时间在亭子里,煮的茶一回比一回香醇浓厚,欲罢不能。发展到后来段父超过三天喝不到她煮的茶,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闷骚夫君
期间黎惜芝轻易地跟段父打成一片,并且从他那里得来不少有用的东西。譬如说这回指婚给段言的姑娘叫孟繁繁,其姐郁妃正是当宠的时候。譬如说让段言娶孟繁繁这件事,是太子提起的。再譬如说,段言以前做了多少嚣张猖狂事,段父都给他抖搂了出来。
段言的话果真不假,这才没几日的光景,段父已经被黎惜芝征服。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多少,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爷对黎姑娘宝贝的不得了。
段言回京后事情颇多,常常早晨出去傍晚都不见得回来,是以并不知道家里已发生了质的变化。这日总算回来的早点能一同用晚饭,便亲眼目睹了匪夷所思的一幕。黎惜芝喜欢肉食,但是今日的荤菜都距她有些距离,又不好伸长了手去够,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段言看她平日里吃的不少,偶尔吃些素菜也不错,便不打算管,只见这时段父竟然夹了几块糖醋肉到她碗里,并且说道:“来芝儿,多吃些。”
顿时他和段母举筷的手都僵住了,唯有黎惜芝波澜不惊极其坦然地接受,还说:“谢谢伯父。”
……段言又开始相信所谓的人格魅力。他从小是在父亲的严厉淡漠中长大的,所以一直以为自己的爹就是这么一个人,不善言辞,不甚和蔼。谁知道,他竟然也会给人夹菜,还有如此慈爱的一面,这让人觉得太不平衡了。
看黎惜芝吃的津津有味,他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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