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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贵命-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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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婢听了他的话,娇羞地低下头来,捂着唇“咯咯”地笑个不停。
杨蓁看见令狐骁龙颜大悦,便颇为煞风景地走到他们跟前去,动作浮夸地行了一礼:
“见过楚皇陛下。”
那美婢是州府里的人,见到杨蓁立刻便惊慌失措地跪了下来,不敢再做声。
杨蓁偏头瞧了一阵,竟觉得那美婢的容貌颇有些眼熟。
她正打算让那婢女抬起头来好好看看,却被令狐骁打断了。
他埋怨道:
“你看你一来,美人儿都让你吓坏了。”
杨蓁不由地扶额,朝那美婢道:
“既然楚皇陛下喜欢你,他回楚国的时候你记得跟上。”
那美婢不敢答应,像是被吓坏了一样不住地叩首:
“领主陛下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一听这话,令狐骁倒是不乐意了,直言道:
“怎么,方才还跟孤聊得很投机,现在让你跟了我,你却不肯了?”
杨蓁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让你去楚国是去享福的。
你去了有的是人侍候你,不用每天这么辛苦了。”
那婢女眼看着骑虎难下,只得结结巴巴地应了下来:
“奴婢遵命。”
杨蓁满意地点了点头,坐在令狐骁旁边的椅子上淡淡道:
“你下去罢。
候在院外,等楚皇陛下一起走。”
那侍女连忙站起身来,退到了门外。
杨蓁啜了一口她手边的青茶,只觉得满嘴苦味,便不愿意再喝了。
案几上本来还摆着几样点心,都是府里按照杨蓁的口味备下的。
可她一看见那杏仁酥就觉得反胃,因着令狐骁在场,便轻轻用手帕捂住嘴唇,缓了一会儿才好。
令狐骁一双桃花眼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眼睛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为了掩饰,他也端起了手边的青茶啜了一口。
杨蓁缓过神来,这才用平常的语调问:
“陛下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南陈余孽么?”
令狐骁一双眸子颇为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我是为了找你而找你,怎么就非得为了那一帮乌合之众了?”
杨蓁笑了笑,纠正他道:
“这帮乌合之众,如今是我的子民。
楚皇陛下可要慎言,毕竟你人还在我的地盘上。”
“好,是你的子民。
只不过我要的那几个人,你得还给我。”
杨蓁歪头望着他:
“什么人?”
令狐骁凑近了她,两人的气息几乎交织在一处。
他似笑非笑地说:
“七里川俘获的高阶将领。”
杨蓁向后让了一段距离,不由地笑道:
“就这么点小事还要劳烦楚皇陛下亲自出马?
早在几天前我就已经下令送他们回楚国了,若是不信,楚皇可派探子查验一番便是。”
听了这话,令狐骁似乎并不显得意外。
他眉眼含着笑意,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淡淡地吐出几个字眼来:
“原来是这样。”
过了半晌,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忽地开口问道:
“昨天一起吃包子那个,真是你姐吧,别又是什么南陈余孽搞出来的花招。”
杨蓁不禁蹙眉道:
“同胞姐姐我岂能不认识?”
令狐骁惋惜地“哦”了一声,歪着头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绝佳的事情,猛然抖了个机灵:
“我想到了,你若是要管辖南陈余孽,必须要另行造册,以防他们犯事之后又逃往其他国家。。。
我看,凡是有亲缘关系的,五户连坐。
若是一家犯罪,那么五家同时获罪,这样也可起到监督作用。。。”
杨蓁无奈地开口道:
“此事安平跟你想到一处了。
只不过安平提议,南四方街分区自治。
这样对于他们来说不受拘束,又能保证辖区之内的太平。”
令狐骁一双桃花眼不由地一怔,干笑了两声:
“原来是这样。”
杨蓁站起身来,没好气地说道:
“原来陛下今日来并无要事,只是拿我寻开心的?”
令狐骁的喉结艰难地动了一下,用几乎蚊子一般的声音道: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我马上就要回去了。”
若不是大堂之中无人,她一定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只是还好,杨蓁听清了。
可这样的话,听清了还不如听不清。
她踌躇了片刻,退后了一步朝令狐骁福了福身:
“恭送楚皇陛下,愿楚皇陛下身体康泰,福泽万年。”
他的手轻轻颤抖着想举起来,可到最后还是垂了下去,然后像他平日里做过千万次的那样,平静地开口:
“平身。”
说再多的话,也无济于事。
为了在她心里留下一个一向高深莫测的形象,他什么都没说,径自往门外走去。
可他还未推开大堂的门,便听见杨蓁在身后柔声唤了一声:
“陛下,保重啊。”
令狐骁的身影陡然停滞,他没有回头,却念出了那个名字:
“杨小七,我真后悔。”
没有前言,没有后语,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远远地离开了这座大堂,再也没有回头。
杨蓁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地有些发愣。
他的背影看上去,让人觉得有些隐约的哀伤。
不知是因为只有令狐骁是来自前世的人,还是因为他曾经对她说的那些话。
那种感觉轻微地在她心上扎了一下,只有一丝几乎感觉不到的痛楚。
可是很快,那些阴霾便一扫而光了。
这次重生回来,她挽救了想要挽救的人,也找到了此生挚爱,根本没有什么遗憾的。
想来令狐骁也一样吧。
这一世的楚国,避免了被皇后祸国的命运,国运正是锐不可当之际。
令狐骁他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逐渐好转了起来,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到了后院去。
路上遇上府中的一池荷花,杨蓁还在池畔看了好一会儿,让侍卫给她摘了两朵又大又圆的才准备回后院。
可她刚一迈进进后院,便瞧见门廊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身着素服模样的人。
她心里不由地往下一沉——
完,完犊子了。
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杨蓁便在某人的胁迫之下,规规矩矩地坐在软塌上。
她手腕上搭了一张锦帕,那年老的女大夫走到她身边来,将素白的指尖按在她的脉搏间,细细地诊脉。
过了一会儿,女大夫平静的面容上渐渐露出喜色。
杨蓁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难不成这女大夫只号了脉就知道该怎么给她灌苦水了?
她连忙按住那女大夫的手,诚恳道:
“您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女大夫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笑容来宽慰她道:
“老身定不会号错。
这脉象平滑流畅,如珠滚玉盘之状,正是喜脉啊。”
站在她身后的年轻大夫也立刻恭喜他们两人:
“恭贺领主,恭贺侯爷。”
杨蓁呆呆地望着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这就算是怀孕了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傅虔便早已慌手慌脚地取了两锭金元宝来递给他们二人:
“略备薄礼,还请两位笑纳。
若是两位不介意的话,还请住在府上,酬金按照三倍计算。。。”
那位年老的女大夫笑着接受了元宝:
“既是沾了喜气了,老身就收下了。
只是酬金就不必了,楚皇陛下方才已经付过了。”
杨蓁一愣,令狐骁是怎么知道她怀有身孕的?
女大夫似乎看出来了她的心事,便坦然道:
“方才两位在前厅议事时,楚皇陛下便看出领主身体抱恙。
楚皇陛下出府之后便来请老身过府一看。
好在是喜脉,领主和侯爷也可放心了。”
杨蓁瞬时便有些羞愧,这样的事她自己都没发现,竟然被令狐骁瞧了个正着。
可是碍于两个外人在场,杨蓁便颌首道:
“多谢大夫,请先去厢房歇息罢,若有何需要,只管吩咐丫头便是了。”
傅虔亲自送了他们两人出去,回来的时候便立刻变了个人似的。
他走到杨蓁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里,面露愧疚道:
“早上你就说不舒服,还让外人都瞧了出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
杨蓁面颊绯红,搂着他小声说道:
“令狐骁他那么多后妃,肯定有经验的很。。。
你何必跟他比。”
傅虔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狭长的凤眸微微蒙上一层不悦:
“你这是在责怪我没他经验丰富么?”
杨蓁憋红了脸:
“哪有!”
傅虔见她动气,马上认错服软:
“好好好,没有没有。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让小厨房做。
我听母亲说。。。有孕之人要吃。。。
黄豆炖猪蹄,和。。。乌鸡汤?”
杨蓁扶额,一张脸已经红得抬不起来了。
她小声凑在他耳边说:
“那两样都是。。。产后才要吃的。”
傅虔也颇有些窘迫。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试探着问道:
“不然。。。我们回苍北去?有母亲照顾,我还算放心些。”
杨蓁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在母亲身边,每日吃的可好了。
到了苍北,还有五哥和木星他们在。
我们可以一起,游山玩水,住你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傅虔低头看她,将小下巴捏起来道:
“你确定你要住我小时候的寝卧?
那地方条件可艰苦的很。”
“冬无锦被,夏无窗纱么?”
傅虔想了想:
“这些倒是有。”
“那不就行了!反正只要我们在一起,住在哪儿都行。”
他听了这娇弱的话,手臂不由地将她环紧了一些,覆在她耳边喃喃道:
“恩,只要在一起,哪里都可以。”
这时候,外头忽地响起了敲门声,并一声通报:
“京华奏报,请领主开门。”
傅虔起身去开门,只见一个身穿金羽令衣服的甲士跪在他面前,呈上一封书信。
“属下奉太子殿下之命传信,请侯爷与公主殿下一览。”
傅虔点了点头道:
“你下去歇着吧,若有回信自会通传你。”
谁知那传信的甲士却躬身道:
“太子殿下令二位不必回信,并且要当着属下的面阅后焚毁。”
傅虔微微一愣,双眸不由地望向方才从内间走出来的杨蓁。
只见她点了点头,傅虔便将信拿到她面前去一同阅读。
信中字迹潦草,大意是说如今京华正在清缴南陈余孽,很是混乱,让他们暂缓回京。
杨昭在信里还提到,如今京华城里突发了一种具有传染力的怪病,太医正束手无策。
在信的结尾,他再三叮嘱他们不要在短时间内回京,以免遭遇不测。
读完了信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傅虔从她手中轻轻抽过信件,当着那甲士的面点燃了,焚成灰烬。
那金羽令亲眼看见这一切之后,便躬身退下了。
傅虔将房门重新关拢,走到杨蓁身边温和却不容抗拒道: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回京。
此时回京,对他们并入丝毫助益,反而有可能会伤了你和孩子。”
杨蓁低着头,轻轻靠在他身上,小声道:
“可是我不回去,你迟早要回潼关。
潼关离得京城那么近,我担心。。。”
傅虔轻笑了一声:
“放心吧,我暂时不会回去。
我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杨蓁睁圆了眼睛:
“什么事?”
傅虔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自然是陪你。”
她愣怔了片刻,脸上浮起一层红晕:
“可是。。。你陪我,那潼关该怎么办?”
傅虔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
“我回苍北也不是完全没有别的事情做。
苍北有成片的药圃,想来京华也用得上。
等过些日子我向京华上一道奏折,请陛下恩准我督办京城的药草运输一职。”
杨蓁不由地有些兴奋:
“那我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可以种种药草了?”
傅虔蹙眉道:
“你不是不喜欢苦水?怎么对药草这么感兴趣?”
杨蓁吐了吐舌:
“我一想到是给别人喝的苦水,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
傅虔无奈,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蛋:
“你可真是个小坏蛋。”
杨蓁让他揉的呲牙咧嘴,最后却还是耍赖一般地抱着他的腰问道:
“成不成嘛~”
傅虔没办法了,只好应了下来:
“成。以后苍北的药圃,就全由你管着,行吗?”
杨蓁兴奋地爬到了凳子上,让傅虔吓得够呛,连忙伸手抱着她,怕她一下子站不稳栽下来。
谁知她环着傅虔的脖子,慷慨激昂地说道:
“等我掌管了药圃之后,那天下苍生岂不是全都系于我手。。。
我一定会努力种药,争取让全京华的人——不,全天下的人都喝上苦水!”
“……”
傅虔听完了她的话,颇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答应了她。
他现在只盼着到时候自己那个爹能一板脸,吓唬吓唬这小姑娘,让她知难而退。
可谁知道他们回了苍北之后,全家上下从老到少,全都上赶着宠爱这个小姑娘,连他这个正经的驸马却被晾到了一边去。
作者有话要说: 杨小七回苍北就变成团宠了嘿嘿嘿。。。
结局的那个瘟疫差不多算是留一个悬念,在肥鸽的接档文《她本窈窕》里会以此为开端展开故事~
没错,这又是一发安利哈哈哈
小天使们要看的番外我已经记录下来了,肥鸽会尽力都安排上的!
啾啾你们哟
第64章 大结局
等到杨蓁过了初孕最不安稳的几天,外面已经立秋多日。
眼看着就要到八月十五阖家团圆的日子,两人这才感觉到邺城的清冷。
这种清冷不是来源于外界的,而是来源于内心的。
这一日,杨蓁正靠在傅虔怀里吃小零嘴,而傅虔正拿着一本兵书目不转睛地看。
她吃着吃着,忽地叹了一口气,小脑袋一偏:
“傅虔,往年的八月十五,你都在做什么?”
傅虔的视线没有从书上挪开,一只手却探到小几上取了一带蜜饯果子过来送到她怀里:
“军中将士们都不能回家,我自然是要陪他们一起。”
杨蓁喜滋滋地拆开那包新的蜜饯,先往他嘴里塞了一块。
过了一会儿,瞧着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才给自己喂了一块。
傅虔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于是便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开,腾出手来捏了捏他的脸蛋,轻笑道:
“小坏蛋。”
杨蓁笑了笑,感觉到酸甜的蜜饯果子入口便有一层糖饴化了,吃起来十分可口。
傅虔似乎也觉得味道不错,又从她怀里偷了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她:
“那你呢,往年也就只能待在皇宫里参加宫宴么?”
杨蓁点了点头,将蜜饯的纸包放在他手心里,板着指头数:
“有母后在颐和宫办的赏菊宴,有大哥在太子府办的螃蟹宴,到了晚上还有宫宴和赏月宴。
说起来只不过是吃吃喝喝玩玩,可真的一趟走下来,可把人给累坏了。”
傅虔眉眼带笑,环着她的肩膀凑近,探着她的小腹道:
“那看来今年这个小家伙,还是替你省去了不少麻烦事?”
杨蓁挺直了后背,摸着自己还颇为平坦的小腹,欣慰地说:
“这小家伙还是挺乖的,就是长得实在太快了,这才不到两个月就显怀了。”
傅虔沉默了一阵,捡了一块最大的蜜饯塞进她嘴里:
“多吃点,更容易显怀。”
杨蓁一愣,半晌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便气鼓鼓地问:
“本来就是这几天你让人给做那么多好吃的来,还都捡的是我喜欢吃的!”
傅虔一句话便试图撇清了责任:
“那厨子是安平准备的,并不是我准备的。”
“。。。可你若是不嘱咐,他哪来的那么大劲头每天做八菜两汤的!?”
傅虔满脸无辜,偏头道:
“我只不过是每日派人去市场上买了新鲜的鸡鸭鱼肉和蔬果来,并没有吩咐过他什么。”
杨蓁扶额,无话可说。
这几日那厨子就像是洞察她的内心一般,将她前一晚上说出来的所有想吃的菜肴都在第二天做出来。
让这么养着,她的胃口不再有之前那般糟糕,反而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
虽然刚让诊出喜脉的时候,她还有严重的孕吐。
可是自从那老女医跟傅虔促膝长谈了一次之后,她身边的菜谱和零嘴便都让傅虔给换了。
杨蓁以前爱吃甜口,可现在到处都是酸口的糖醋鱼,酸辣鸡,醋溜土豆丝,醋溜小白菜。。。
可问题是,这些她以前从来都不会吃的东西,最后却成了让她胃口大开的美味佳肴。
忽地,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傅虔的衣衫,小声问:
“傅虔。。。我记得民间似乎常有人说,酸儿辣女,这是真的么?”
傅虔伸出大手去轻轻探了探她的小腹,还闭上了眼睛。
他看起来似乎是在认真感受,可是最后一句冒出来的时候却十分欠揍:
“我看你最近胖了不少。”
小姑娘眼睛睁的溜圆,翻身不依不饶地压在他身上,面露委屈:
“还不是因为你!”
傅虔让她这么大的动作吓得够呛,立刻便缴械投降: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杨蓁见他认错态度诚恳,便也没有再继续压着他。
可是她还是背过小身子,将那包蜜饯抓了过来继续一个人生闷气。
虽说感觉到了自己这几日逐渐圆润了起来,可是她心底里似乎有个小恶魔一直再让她吃吃吃。所以尽管没有饥饿感的时候,她还是嘴巴不能闲下来。
傅虔挪到她身边去,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板,小姑娘便顺势仰倒在他怀里。
从这角度看过去,能清晰地看见他下颌的弧线瘦削而完美,几乎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只是小姑娘还是嘴上不饶人:
“干嘛?!”
傅虔低下头去,作势要吻她,却在半中间停了下来,眉眼带着戏谑:
“我想问问,今晚是吃什么?”
杨蓁一愣,怎么也想不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不过她努力地想了一会儿,认真而严肃地说道:
“昨天都已经吃过糖醋鱼了,我觉得今天要是再吃的话就没什么意思了,厨师也会觉得自己没有发展空间,而心生不满。
不如我们今天吃糖醋排骨吧!”
傅虔将手肘撑在自己大腿上,扶着额头:
“我不觉得从糖醋鱼跳跃到糖醋排骨有多大的进步。
不然今天喝鸡汤吧。”
杨蓁一歪头:
“鸡汤又不是酸的,还很是油腻,我喝不下怎么办?”
傅虔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脸蛋:
“乖,邺城产的陈醋味道不错,要不要鸡汤蘸醋试一下?”
杨蓁还没把刚放进嘴里的蜜饯果子咽下去,便让卡在嘴里。
她的腮帮子圆鼓鼓地,像是一只被偷了冬粮的松鼠。
只见杨蓁两只手抓住了傅虔的胳膊,面带恳求:
“傅虔,答应我一件事好嘛?”
“何事?”
“这辈子也别下厨房。”
傅虔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渐渐升起一丝迷惑,继而渐渐蔓延到他的脸上:
“我下厨房,不好么?”
杨蓁害怕伤害他的自尊心,慎重地说道:
“不是,要看给谁吃。
要是你给不喜欢的人做饭,我举双手赞成。”
他脸上的迷惑愈发明显:
“不喜欢的人,我给他做饭么?”
杨蓁仔细斟酌了一下语言,又说道:
“不是不喜欢,是一个你讨厌但又离不开的人。”
傅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我给一个讨厌但是离不开的人做饭,他以后就不会那么讨厌了。”
杨蓁欣慰道:
“对了。孺子可教也。”
傅虔低下头定定地看着她。
杨蓁让他盯得有些发毛,小声问: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傅虔俯下身来:
“不给你做饭吃,总得给你尝点别的什么。”
说着,覆上了她的嘴唇。
小姑娘刚吃了不少蜜饯,嘴唇上还沾了糖渍,尝起来甜甜的。
再慢慢深入一些,勾着她的唇齿跟着他一起沉醉,便尝到一股淡淡的果香。
他贪婪地吮|吸着,仿佛在品尝着世界上不可多得的禁|果。
又过了几天,两人掐着时日踏上了前往苍北的路。
傅虔都规划好了游玩的路径,只需这么一路走下去,到了八月十四之前就能顺利抵达苍北傅氏山庄。
一路上小姑娘比从前更娇了些,马车每日走不了多时就喊着头晕,非得停下吃些零嘴喝些水才好。
就这么折腾到八月十四的傍晚,一行人才慢慢悠悠地抵达了傅氏山庄。
傅家上下老早便得了消息,从老到幼全家出动,在山口迎接他们。
除了傅家人之外,杨蓁远远地便看见杨景和木星也在等候。
虽则她与傅家人到底君臣有别,但杨蓁老早便让信使传了文书,特意嘱咐他们不必行大礼。
于是除了几个小辈之外,傅家的长辈都只是躬身略表礼仪便罢了。
她一转头看见站在原地的杨景,心下不由地有些惊诧和感动混杂在一起,险些叫她掉下泪来。
傅虔注意到她的神情,便暗暗捏了捏她的手心,以示安慰。
她朝傅虔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没事。
这时候,杨景见状便走到她面前,面带着笑意:
“小七,好久不见你果然是珠圆玉润了不少啊。”
她让这句话给逗笑了,轻轻拭了拭眼泪,调笑道:
“我看是苍北水土好,教你才住了几个月就站起来了。”
“那当然,我来也没练什么功夫,光是吃好了,每日起来走动走动便习惯了。”
傅家人间她性情开朗,平易近人,便也放开了不少。
傅母带着女眷过来扶她,一边带着她往山上的庄子走,一边问:
“这头三个月是最要紧的,这阿虔也真是的,怎么就偏偏要这个时候回来?”
杨蓁笑道:
“哪里有母亲说的那么娇气,这一向我都没什么感觉的。”
一个女眷忽地亲昵地凑近她,小声问:
“殿下是爱吃酸的还是爱吃辣的?”
杨蓁有些懵懵地看向傅母,只见她乐呵呵地介绍着:
“这是你弟妹,小莲,贯是个话多的。”
小莲噘着嘴道:
“头一次见殿下,二婶还不许我多亲近亲近了?”
傅母白了她一眼:
“你亲近归亲近,可别又拿出酸儿辣女那一套出来,不灵!
想当年我生阿五的时候,天天吃辣的,也不见有个闺女。”
说着便有些怅然。
小莲抓紧了机会赶紧悄悄地问:
“殿下是爱吃酸的还是辣的?”
杨蓁面对她的锲而不舍不由地有些失笑。
她趁着傅母不注意,小声地告诉小莲:
“我平日里爱吃酸的多,可我觉得约莫是个小姑娘。”
傅母灵敏的听觉立刻便捕捉到了这个词汇,立刻便挽着杨蓁的臂膀,两眼放光道:
“怎么,小七你觉得是个小姑娘?”
杨蓁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感觉是这样,谁知道准不准呢。。。”
傅母高兴地说道:
“你说是,那指定是。
老天保佑,我傅家终于要有个小姑娘了。”
小莲却在一旁嘟着嘴说:
“二婶偏还不信,若是等到时候生个男孩如何?”
傅母让她挑的立刻便应战道:
“那赌不赌?赌你那只八宝簪!”
杨蓁抿嘴笑了,这傅母简直比上次见着的更加童心未泯。
她从头上拆了一只玉钗下来,递给小莲:
“我跟母亲下一样的注。
若是生了个儿子,这玉钗就是你的了。”
小莲喜滋滋地接了过来:
“这玉钗果然漂亮!我定有把握赢下它!”
她们就这么谈笑风生地走进了苍北山庄里,徒留身后一众男人面对面发呆。
还是傅虔他堂弟傅瀛率先开口:
“她们是头一次见殿下,怎么会有这么多话题可聊?”
傅虔罕见地参与了这么无聊的话题:
“女人心,你别猜。”
说着便跟着女眷们的脚步一起走进了山庄里。
杨景也轻飘飘地跟傅瀛说道:
“你看,你哥多懂女人心,学着点。”
说着,也掠过傅瀛,跟上了傅虔的步伐。
直到住下来之后,杨蓁才明白什么是养尊处优的待遇。
一进了傅母为她准备的寝卧,杨蓁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任凭她住过多少宫殿楼阁,全都没有像这样用心置办过的。
所有桌椅板凳的边角全让软垫包住,以防她不小心磕碰。
就连她吃饭用的桌案都是精心琢磨过高度和宽窄的,她坐在旁边正合适。
还有那张松软宽大的床榻上,更是一层又一层地铺上了软垫,帷幔上还挂了几个香包,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花香。
傅虔刚准备扶着她坐下,却让傅母抢先了一步。
她毫不客气地指着亲生儿子说道:
“给你准备的寝卧在楼上,这头三个月正是危险的时候,你一个军旅之人怎么照顾得好?”
傅虔不由地怔住,却没有丝毫可以反驳的机会便让傅母撵去了楼上的书房。
回到杨蓁身边之后,她却像换了个样子,柔声问:
“小七呀,想吃什么跟娘说,娘去给你做。”
她还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小声道:
“亲自开小灶,别人都没得吃。”
杨蓁噗嗤一声笑了:
“母亲小看我了,哪有那么娇贵的。
从前跟傅虔一起出征在外的时候,他也照顾的很好。”
傅母摇了摇头:
“我可不放心他。
他那孩子自打小时候练成了武艺便力大如牛,若是不小心伤了你怎么办?”
这时候楼上忽地传来一声极为不悦的声音:
“我自有分寸。”
杨蓁和傅母闻声,不禁相视一笑。
傅母站起身来道:
“时候也不早了,今日就先凑合先吃一些小厨房里留的饭菜,等明日娘亲自给你开小灶。”
杨蓁连忙道:
“第一次来,是该给长辈们和哥嫂请安的。”
傅母连忙把她按下来:
“傅家不拘那些规矩,你只管安心歇着。”
正准备往出走的时候,傅母朝楼上呼唤了一声:
“阿虔,这楼上可是装了机关,你可别想着下来打搅小七休息。”
说着,也不能回应便走出了房门。
杨蓁听着楼上半天也不吱声,背后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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