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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斗:携子重生-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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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时的帐营很快就搭建好,沈越山抱着沉睡的赐儿在听着文绣断断续续地说了两人认识的经过。
    近午时,兰锦突然带着南宫邺和水玉进来。
    水玉一看到沈越山怀中的宁天赐,眼泪再也止不住了疯了似地飙下,发狂似地冲上前一把从沈越山怀里抢过赐儿,拼命地亲着、吻着,哭声让她的语不成调,“宝贝呀,你去哪里了呀,玉姨找你找得要疯掉了……”出完恭后,出来发现小家伙不见了,水玉和常妈都急疯了,水玉象一头发怒的狮子刑问遍府里的丫环婆子,谁敢说半句吞吞吐吐不清不楚的话,一脚就直接照着胸口踹去。
    终于有个婆子战战兢兢地告诉她,看到了瑞安公主曾朝着后门方向去,以及说到瑞安回沈府时的狼狈模样,水玉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不是瑞安带走小天赐,忙去驿馆找南宫邺,人多一些找,机率更大。
    当夜果然得到一些消息,众人追到一个小镇,众人疯狂地在一间间客栈中搜索着,终于找到了瑞安,可瑞安哭诉着,小家伙自已逃了,而她和女儿被银针所制,到现在身子还不能正常移动。
    水玉让南宫邺的人抓了瑞安先回沈府,自已丝毫不敢停歇,便沿着这条路倒回来寻找,终于打探到,潼关兵营里有出现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就是二三岁的男童。
    她一边派人给南宫邺传消息后,一边火速前往潼关大营,两人适巧在这里会合,终于一起找到了这失踪了一天一夜的小家伙。
    小家伙显然不知道自已这一失踪带给多少人的焦虑,但他也好想玉姨,想娘亲。他大眼睛里闪着眼花,水玉哭,他也跟着哗啦啦地掉着眼泪,呜咽着,“玉姨,带赐儿去找娘亲……赐儿好想娘亲……”
    东郊行宫。
    清晨,兰亭走进兰御谡的房里,他已换了件外袍,白衣胜雪,长发尚未梳理,披散在肩背上,他身长玉立,凤眸如墨染,看得一旁的诸支山心头微微一跳,这样的兰亭,太象年轻时的兰御谡。
    其实,这么多的皇子中,他最看中的也是宁王,光从这些年兰亭在军中的声望,就足以看出,年轻的兰亭已具备了做一个帝王睥睨天下的霸气。
    兰亭看到众医侍还在为着兰御谡拿捏,他冷然下令,“都退下!”
    众医侍忙起身,或许是因为跪了太久,其中一个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兰御谡的身上,被诸支山一记冷眼,吓得半缩着身子,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兰亭看了一眼守候在一旁的诸支山,“诸将军,你出去,本王有些话要对父皇说!”
    诸支山为难地看了一眼帝王,开口道,“皇上他还没醒!末将有些不放心,殿下…。”
    “该醒了!”兰亭微微翘起唇角,打断诸支山的话,看着兰御谡眸光略带嘲弄,扬了扬手,“诸将军半个时辰后进来,本王要和父皇单独说话!”
    诸支山眸光在帝王身上巡视了一会,最后也只得退了下去!
    兰亭拉了一条藤椅,在竹榻边坐了下来,而后,捉住兰御谡的手,一股强劲的内力就源源不断地输入兰御谡的体内。
    直到兰亭感到兰御谡的脉门弹跳了几下后,他收回手,眸光清清冷冷地定在了兰御谡的身上。
    兰御谡睁开眼时,视线先是一片模糊,闭了闭再睁开,眼前开始渐渐地清明起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了!”兰亭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瞥视了兰御谡一眼,躬身一礼后,复坐下。
    虽没有想到第一眼看到的是兰亭,但他也没有太多的意外,略微移动一下僵直的身体,唇角张了张,哑着声线问了一句,“她呢?”
    兰亭淡淡一笑,眉目如清风拂面,“父皇放心,宁常安很好,没死,在隔壁,她的女儿在照顾她!”
    兰御谡轻轻叹了一声,闭上眼,脑中的事一件件地清明起来,心想,此时,他的锦儿应当已坐上金銮殿的那个宝坐了。虽然对眼前的这个孩子有略微的内疚,但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他又稍稍移动一下僵真的身体,声音中带着难掩的疲惫,“你既有事问朕,就问!”
    兰亭轻嗤一声,斜挑长眉,语声带着谩意,失了惯常的谨持,“父皇如此为兰锦打算,真让孩儿叹为观止!”当他来到东郊行宫时,听到兰御谡将自已自囚在帝陵时,他便知,这一次,不是为了废太子和端掉淮南军,而是直接扶兰锦上位。
    他马上意识到,他所得到的消息可能有误,他马上封锁兰御谡自囚帝陵的消息,又偷人偷给太子兰陵放消息,将这一次惊变扼杀于摇篮之中。
    兰御谡睁开双眼,眸光带着森冷,“亭儿,兰锦做了皇帝,你将是这天下最好的辅政大臣!”
    兰亭往后轻松一靠,白色的宽袍流泻而开,眸中带着浓深的讽笑,心虽忌怒成顷天的海洋,谈笑却不急不缓,“父皇难道不认为,儿臣才是天生应该做皇帝的么?为什么一定要执意于兰锦呢?”
    兰御谡也不怒,但笑不语。
    兰亭轻轻笑开,宫灯下他白色的单薄身影看起来异常的萧冷,“父皇是否记得在儿臣十一岁那年,太傅让太子殿下,儿臣,七弟共做一道题,儿臣得了最好的成绩,兴匆匆地跑到御书房向父皇报喜时,却看到父皇四肢着地前行,而七弟却骑在父皇的背上,那时,儿臣就明白,无论儿臣多优秀,也不会让父皇您感到开心。当时儿臣心中就告诉自已,儿臣与您之间,一生只会仅为君臣!”
    兰御谡听了,缓缓地抬起眼睛看着兰亭,那原本是一双冰雪萦绕,冷漠而古井无波的双瞳漾出些微澜,兰亭出生时,他从奶娘手中抱过来时,刚出生的兰亭不象一般的孩子双眼要一星期后才开,小小的婴儿睁着一双泼了墨的黑眸静静地看着他,让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孩子。
    父子默默地相互注视片刻后,兰御谡抿着略为发白的紫唇,转开了脸。
    兰亭俊美冷漠的脸微微松动,像是打碎了浮冰,“沈家夜宴后,兰御风必恨儿臣入骨,即使父皇不与他合作,兰御风也必会找太子合谋。儿臣将这么好的机会送给父皇,让父皇在有生之年能拨去淮南拥兵自重的百年隐患,父皇却为了一已之爱,将这么大的机会白白地仅用于扶兰锦上位。父皇,您太让儿臣失望了!”
    兰御谡何偿不懂得这道理,可是,兰亭在兵部的支持愈来愈高,再过两三年,只怕连潼关的驻军也会被兰亭所控。
    兰亭讽然一笑,紧逼着道,“文相一直在朝中以清流为居,朝中多有文臣支持,他算是父皇真正的心腹了!这些年,七弟在户部看似无所作为,其实文相早已是七弟的人。而永安候明里是太子的谋臣,其实在五年前,赵承恩兄弟跟随太子,也是父皇暗中授意的吧!儿臣就想,赵承恩入宫伴读时,明明与七弟走得最近,怎么后来却成了太子少保。父皇为七弟登基后顺利交接朝庭文武两脉真是煞废心机。”
    兰御谡蓦然睁开双眼,苍白脸上呈现一抹凝重神色,沉声道,“老三,你说这些有用么?此时,锦儿已经登基了,你还是做好你的本份!”
    兰亭快速起身,盯着兰御谡,破颜一笑,俊秀的面容如雪后山峦映了白云的瑰丽,他微微俯身,近乎一字一句道,“父皇,太子的西营按兵不动,没有任何证据指太子谋反,若父皇突然驾崩,兰锦登基不足以信天下,只怕,登基的是太子殿下,所以,父皇,您还是想办法平平安安地回宫才是!儿臣就不打扰父皇休息,先告退了!”
    兰亭对身后传来兰御谡极喘的气息置若罔闻,此时,他一点也不想多留在这里半刻。
    兰亭来到寝陵,此时,沈千染也已沐浴好,正半靠在玉床上陪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宁常安。
    沈千染看到他,轻轻朝他做了一个“嘘”地动作,正想下了玉床,兰亭却向个箭步奔至沈千染的身边,双膝一跪,就这样把头埋进了沈千染的怀中。
    娘亲就躺在她的身旁,他却如此轻薄于她。沈千染脸上闪过羞怒,想从她手臂里跳开,却被摁得更紧,她涨红了脸。
    “兰亭,你放开我…。”她极力压抑着声线,怕吵醒宁常安。
    兰亭松开她的腰,却掩着自已的脸,将头埋在她的怀中,不肯抬起。
    沈千染感到微恙,直觉兰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听到兰亭象是卡在喉咙的闷哼之声从她的膝间传来,“别动,让我靠一下,只是一下!”
    沈千染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响,心头瞬时大恸,她静了下来,低着头看着怀中的他,除了他们重逢在鞍都镇的那晚,他喝了酒,她就没有看到这样脆弱的兰亭。
    她的手忍不住轻轻抚上他的头发,十指微微收拢,想捧起他的脸,兰亭却摇摇首,把脸扎得更深。
    便很快,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笑容,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嘴唇浅浅弯着,他语声如若扶琴低沉,带着安稳她情绪,“你母亲应该没事了,你不要担心,等过了今日,我们带她离开这里!”
    沈千染注意到,兰亭这几日整个人变得清瘦淡雅,一袭白袍,竟让他显得弱不胜衣。一种黯淡的无奈,夹杂着酸疼在她心中缓缓升腾蔓延,她死死控住欲抚平他眉间淡皱的手,轻轻道,“方才有醒一会,也没说话,喝了点粥,又睡过去了。现在她身子极弱,可能要养上一阵方行!”
    兰亭伸手握住她的手,在掌心中轻轻熨着,沈千染感到他手上的温度有些异状,伸出另一只手轻轻一触他的额头,果然在发烧。
    “不舒服怎么不说!”沈千染脸色微微嗔着,“我让水月熬地一大锅姜汤,你是不是没喝?”大家都淋了那么长的雨,虽说此是是春末,天气不算太冷,但毕竟是夜里,还是防着些好。
    兰亭闻听,心微微一颤,眸色变得朦胧地看着她,方才心中的郁气一点一点的散开,嘴角撩出一丝笑意,“让它烧着吧,有时烧一烧,也有些好处。”
    沈千染瞪了他一眼,眸若星辰,“胡说,要是烧坏脑袋了,变成傻子怎么办?”起身,到案桌上装了一碗逼着他喝下。
    兰亭一口饮尽,上前便搂了她的腰,眯起凤眼,挽起一个暧昧的笑容,“那更好,以后我就什么也不做,只缠着你,你去哪,我就跟去哪。”
    沈千染一把推开他,“我才不要傻子跟着,你要是敢跟着,我就把你卖了!”
    兰亭复上前,紧紧地勾住她的纤腰,眸光一瞬不瞬,狭长凤眸里透着罕见的脆弱而迷茫“傻子都是一条筋的,我傻了,也只会跟着你。你就算不要我,我了会死缠着你,你也逃不掉的,认命吧!”
    两个悄悄地说着,突然,传来龙卫的一声长啸,声音急促,“三殿下,山顶上的云池湖崩了,快撤,这里很快会被湖水淹没!”





     099危难时分
     更新时间:2012…12…22 15:21:14 本章字数:11438

    “云池湖?”沈千染倏地从兰亭的怀中抬起头,眸中凝问,“什么是云池湖!”
    兰亭眸色一暗,神情瞬时变得严峻,他扣着她的腰一边往外走,一边疾声解释,“你来时,应注意到过了断龙崖后,是一路下坡往下行,这里四面环山,深处腹谷之地,就在这座右高山上,有一处天然雨水积成的湖,如果发生了崩坍,那里的湖水足以把这里淹平。葑窳鹳缳晓”
    沈千染略一思忖,道,“可我也注意到山谷外有通口,如果水从上面冲下来,通口也算是个河道,可以疏通积水往外流,水应该不能蓄久。”
    “不错,但人在水中能坚持多久,而山谷外的通道狭窄,要完全排空这里的水,至少要五六个时辰!”两人说着,已到了帝陵外,兰亭看到,云池上的水果然狂泻而下。
    兰亭冲到前方,看着地势略低的行宫,已有大半被水浸漫,他迅速转身,神情肃穆,“这里地势虽相对比较高,但也只有一盏茶时,水便会漫了上来。现在就算是马上出谷,还没走一半,就要游着出去!”
    兰亭迅速召集众人,当机立断决定关闭皇陵,他看着沈千染道,“父皇和你母亲无法撤,他们的身体经不过这样的水流的冲刷。唯今之法,只能关上这里的帝陵所有气孔通道,让父皇了你母亲暂时留在里面……”
    “不行,如果水浸了进去……”沈千染连连摇首打断兰亭的话,心中大骇,只要有一道缝隙,让水冲进来,那这皇陵就真的成了活死人墓了。
    诸支山忙上前一步道,“沈二小姐请放心,皇陵不同于别的陵墓,每一道门都是防水的。”他转眼又看着兰亭,慎重道,“三殿下,只是若关了气孔通道,水是进不来的,同时空气也被阻隔在外。依末将看,人若留在此处,最多只能坚持半日时光,空气就会耗尽!”
    兰亭见沈千染还是一脸忧虑,他扶住沈千染的双肩,他看着她,眸光中带着让她信任的力量,不急不徐地向她解释,“历代皇陵,一是怕盗墓,所以有断龙石,就算是火药也很难炸开,二是有空气门,一旦关上后,动物尸虫都很难存活。水就更无法进来。”
    直到沈千染缓缓地点头表示同意后,兰亭才抬首对诸支山道,“不是所有的人留在这里,我们撤,这里只能留下父皇和阿染的母亲,最多能多留一人照顾他们两人,人少空气消耗越少,应能多坚持,到水退时,我们回来开启。”
    诸支山一揖,说一声,“殿下英明!”后,马上示意帝陵中的一些医侍和行宫的宫人先开始离开,东越玉蛟朝沈千染作个挥手告别后,匆匆离去。
    一个医侍战战兢兢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略带尖细的嗓门道,“让奴才留下侍候皇上和娘娘,诸大人,奴才以前是太医院副院士,还为诸大人看过腿伤。奴才……奴才不识水性,怕……离不开这里。”
    诸支山上下打量他一眼后,也觉得有些面熟,刚想点头,沈千染上前一步,打量了那医侍片刻道,声音略显得有些冷漠,“不必,你跟我们撤退,水月,你留下!”只要是她不熟悉的人,她谁也不信。事关她娘亲的安危,她不得不提防。
    “是,二小姐!”水月大声应了声,又安慰道,“放心吧,二小姐,这里留了不少米粥,等夫人醒了,我再喂她吃一些。二小姐,你要多加保重!”
    沈千染点头道,“我会的,水一退我就回来接娘亲。”沈千染看了看众人,也不知为什么,她总感到有危险悄悄近临。她拼命思索着哪里不对劲时,却始终抓不到要领。
    抬眼时,看到那灰衣的医侍一脸恐惧地抓着一个龙卫的手,象是在求他让他带着他一起跑。
    突然间,脑子里似是灵光一闪,迅速抬首望着兰亭,“三殿下,我们撤之前,让龙卫察看一下,不要留下任何一个多余的人,以保全我娘亲的安全。”
    兰亭瞬时会意,当即下令,除几个龙卫和诸支山外,所有人退出,命令众人清场。
    “觅姐,你跟玉蛟一起走,别磨磨蹭蹭,跟着众人,途中有个照应!”沈千染瞧到水觅很担心地走到自已的身边,忙推了她一把,焦急道,“不用担心我,我跟三殿下一起走,他会照顾我!”
    兰亭唇角瞬时绽开,心里象开了一朵花,竟不顾身份,倾身上前当众握住沈千染的手,朝水觅一笑,“觅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家二小姐!”
    “不必留任何人!”通道口传来兰御谡略带嘶哑的声音,众人转身,看到兰御谡撑扶着石墙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众人忙下跪请安,唯沈千染静静站着,眸光冷冽幽幽地射向兰御谡。
    兰御谡扫了一眼沈千染,冷然道,“不必留任何人,你们都撤,岐暗,你最后一个撤离,把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查清楚,不能留下任何一个人!”他在行宫后建帝陵时,钦天监早已勘察过,这个天然的湖水,不会发生崩湖,只能说是人为的。
    太子兰陵的嫌疑最大,因为只要兰御谡一死,兰陵就能够名正言顺继承大统,而兰锦虽有圣旨在身,但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兰陵谋逆,无法服说众臣和天下幽幽之口。
    这个大儿子果然心狠!
    第二个嫌疑人,他怀疑是秦之遥,见他与宁常安相聚,终于潜不住,要现身了。秦之遥善于易容,他无法保证,这里面留下的一个人到底是不是秦之遥。
    这龙卫中,岐暗身形不足三尺,秦之遥是无法易容成他。
    兰御谡扔下口谕,便朝寝陵内走去,这一刻,无以渲泄的郁情终于找到了承载一般,他竟心生喜悦,上天终不愿让他们二人如此快地分离。
    既使这一次,他和她永埋骨于此,他亦感激上天再次给了他半天的时光。
    “你们先撤,我再陪陪娘亲!”沈千染看着兰御谡隐在帝陵通道口的身影时,她的心突然狂跳,那种与母亲要生离死别的预感又浮上心头,她压制不住心头的燥念,也不待众人说什么,猛地朝寝陵内奔去。
    “阿染——”兰亭疾疾唤了一声,毫不犹豫地跟随而上。
    当所有的龙卫也撤离时,皇陵的最后一道空气门也由诸支山关上,他急匆匆地冲进帝王寝陵,想跟皇上道声别时,却见沈千染还在玉床边依依不舍地看着宁常安,而宁王兰亭静伫一旁看着,并不打扰。
    诸支山想起门外的倾天倒下的水,急得一张脸变得猪肝色,顾不得冒犯,大声嚷道,“三殿下,没时间了,和沈二小姐快些离开吧!皇陵的石门的最后一道机关皇上会关闭,你们要快,要不然,没时间撤离了,这里越来越危险了!”
    沈千染最后看了一眼昏睡的宁常安,心想,再不走,只会拖累了大家,她握着娘亲的手,本能地再一次触上宁常安的脉搏,瞬时,脸色一变,飞快的翻转宁常安的手,定眼一瞧后。眸光一历,几乎要喷出修罗恶鬼,猛地一个倾身,又手狠狠地掐上了宁常安的脖子,嘶声大喊道,“你不是我娘亲!秦——之——遥,一定是你!”
    可玉床上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依然昏迷着。
    兰御谡心头促跳,一个跨步上前,俯下身就要去撕开宁常安的衣襟,沈千染狠狠推开他,大喝一声,“兰御谡,你想干什么?”
    兰亭扶住气息不稳的兰物谡,忙代为解释道,“阿染别急,父皇只是在确认。”
    沈千染冷冷一笑,狠地从案上拿去一个空碗,语声斩钉截铁,“不必确认,脸可以易容,脉象却无法,何况,我在我娘亲的手上做了记号,因为这里突然进出这么多的医侍,龙卫,我不知道秦之遥是不是会趁机混进来。应该就在我们刚才听到龙卫传啸时,大家都跑了出去,留下我娘亲一人在这里时,她将我娘亲调了包。”沈千染冷笑着,用玉碗轻轻磕了几下秦之遥的额头,历声道,“秦之遥,我只数三声,你不啃声,我就砸破你的头。看你的头硬还是你的嘴硬!”
    那是一张与宁常安一模一样的脸,眼看着沈千染手中的玉碗要当头砸下,兰御谡心头大乱,想拦时,兰亭猛地抓住兰御谡的手,疾声劝道,“父皇,你相信阿染,她从不会弄错。”
    “一、二、三……”沈千染眸光一历,神情中透露出嗜血的味道,伸出右手狠狠的砸向宁常安,就在那一瞬间,“宁常安”用力朝里面一滚,冲着兰御谡尖声道,“想救你的心上人,你最好要保证我活着走出这里。”
    兰御谡只觉得天轰的一声塌了下来,看着眼前与宁常安一模一样的脸,他的心难以形容的痛……撕心裂肺……真的好痛,好像不属于自己似的剧烈地跳动着,毫无节奏可言。就是眼前这贱人,二十多年前,不仅扮作宁常安的样子与他欢好,还用药控住了他,让他心神俱散胡言乱语一番,让他的宁儿对她误会至深,从此后,他再也没有走出地狱。
    如今,他的宁儿竟再一次被这贱人抓在手心上,他恶狠狠地,那样的眸光几乎象要活拔了秦之遥的皮一样,但软肋在她的手中,他不得不伏低,强忍着涛天的怒气,声音近似从咽喉中挤出,“好,朕可以做主,宁儿呢?”
    “在玉棺里。”秦之遥飞快地跳下玉床,朝着沈千染狠狠一笑,眸光全是怨毒,“臭丫头,算你狠!”话刚落音,袖子一抖,她的掌心处就多了一只青绿的小蛇,美丽晶莹的脸怪异地挤出狞笑,“臭丫头,凭你也配跟我斗!”那日她扮成医侍混了进来后,因为兰御谡和宁常安身边一直有人陪伴,她一直苦于无从下手。
    刚好等天今晨兰亭进兰御谡的房间,她退出时,趁机找了一处偏僻的房间,易容成了宁常安。
    她一直寻机着,总算老天不负有心人,龙卫一声呼啸,所有的人都冲到了皇陵门口去看发生了什么异常,宁常安终于落了单,看着这张自已妒忌了几十年的脸,恨得想当常掐死她,可时间紧促,她担心沈千染等人很快就回来。
    更可气的是,绿蛇闻到宁常安熟悉的气息,竟从袖中游了出来,亲腻地朝着宁常安吐着蛇信。
    她很快就把宁常字放进玉棺中,可惜,她的力气太小,抬不动玉棺边的棺盖,否则她一定会将她活活闷死在里面。
    最后,她终于成功地躺在了那张玉床之上。
    当所有的人开始纷纷撤退时,她感到兰御谡回到了这间寝陵,坐到了她的身边,轻轻牵起她的右手,声音嘶哑而破裂,“宁儿,你听到了么,是老天在眷顾我们,不肯让我们分开。”
    锦被下,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她心中近乎恨到绝望的对他无声嘶吼,“兰谡,宁常安早就在二十多年前抛弃你了,她早就背弃了你,和别的男人生儿育女,你为什么这么傻,还在死死抓住过往不放?这么多年来,一直没离开过你的,是我秦之遥,我一直默默
    守在你的身边,如果不是我秦之遥救你,早在三年前,你就熬不过那场病!兰御谡,你不欠宁常安,你欠的是我的情,我的一生,你让我活得如此卑微……”
    她感受着他的气息,带着冰凉和水意,她的泪悄然无声地流进心里。
    当她感到所有的一切将尘埃落定时,完全没料到,沈千染会回头与她的娘亲告别。
    也没料到,当年明明是一个懦弱胆小的小丫头,如今不仅有一身的医术,仅凭她的脉息就能辩出真假,更没料到,她这样一少女,竟狠辣至此,对着母亲一模一样的脸,也敢下这样的狠手!
    这一局,她竟输在了一个丫头身上!
    这让她如何甘心,在她离去前,一定要杀掉这丫头,永绝后患!
    兰亭唯恐沈千染吃亏,刚想上前控住秦之遥,沈千染尖叫一声,嘶声阻止,“兰亭你不要过来,离她远一些!那绿蛇是见血封喉的。”
    倾城告诉她,下药要有一个过程,比如服用什么,或是常年接触什么,只要你在饮食上生活上小心戒备,一般不容易下手。但秦之遥自小有养一种毒蛇,会攻击人,一旦被攻击咬伤,创口处很难愈合,最终会造成流血而死。
    兰御谡已经狂奔去玉棺,在皇陵中空腹地,那里摆着一幅玉石打造的双人棺,他原想跟宁常安在这终老后,将两人合葬于玉棺中。他让暗卫清场,而玉棺摆放在最明显的地方,上面罩着明黄色的龙凤锦帐,难怪,暗卫会错过这个地方。
    兰亭置若罔闻,他哪肯让沈千染置于危险之地,他迅速脱下自已的衣袍,缚在手上,便欺身袭向秦之遥。
    秦之遥虽擅毒,倒底没有武功,她原本想让绿蛇去攻击沈千染,只是料不到兰亭的身手如此敏捷,而且在听到沈千染的警告后依然不为所动。她急急地后退一步,刚想把蛇朝兰亭扔去,阻止他的凌历攻势,这一转念间,沈千染也奋不顾身地扑了上来,一把揪住了她的一头雪发,用力反转一扯,秦之遥身体瞬时失去平衡,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跪了下来。
    沈千染毫不手软,拼尽全身力道地一拉,几乎连皮带肉地要将秦之遥的头发扯下来
    “啊……”秦之遥痛叫一声,她的头发全是真的,只是用药水泡白了,被沈千染用尽全身的力气揪着,痛得她眼泪直飙,想不到宁常安生出这么彪悍的女儿。
    兰亭此时已用衣袍缚住青绿小蛇,同时,但他已经悄悄将靴中的匕首拨出,就在沈千染用力揪着秦之遥的头发之际,突然朝沈千染喊一声,“闪开!”
    沈千染瞬时明白过来,狠狠推了一把秦之遥,一道白光后,那刀就直直地没入秦之遥的左腹之下。
    这时兰御谡已抱着宁常安进来,他一脚踹开挡在门口的秦之遥,历声喝道,“快走,不要和这疯女人纠缠,水已经漫进来。你们赶快离开,朕马上要关闭皇陵,顺便把这疯女人给朕扔出去!”
    身上的痛远没有兰御谡无情更令她颠狂,秦之遥抽蓄着,她一脸的痛苦,全身沁着凉瑟,摇摇欲坠地指着兰御谡,那种熟悉的被爱人当众遗弃的回忆再次血肉翻飞。她没有任何光彩的琉璃眸看着兰御谡,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宁常安平放在玉床之上,她眼里、心里全然是痛色,这就是她爱了一生的男人。
    彼时,师父鬼医应同门师兄的相约离开医庐,她们三人便留在医庐中,不再出去行医。
    有一日,宁常安用一块拉板把兰谡从山涧中救回,当时他一身是血,狼狈不堪,她没有多留意这个年轻人。
    想不到过了三天后,她在湖边洗衣裳时,听到身后有人声,转头一看,呆了——
    那年轻人洗去一身污垢在宁常安的扶持下来到湖边晒太阳,阳光下,带着一身的风华贵气几乎溺毙了她的眼。当天她刚好没有易容成宁常安,她躲在石头后秉息看着这一对金童玉女,又看看水中倒影着自已的那普通无奇的一张脸,心中勾起无法抑制的怅然……
    后来,师父回来,在师父的促成下,兰谡与宁常安在医庐中成亲。
    那时,小山间里无处不是他们二人的甜蜜身影,她总是偷偷地跟在二人的身后。她看见兰谡为宁常安梳头,看他在笨手笨脚地帮着宁常安烧火做饭。看着他们两人一起去湖边洗衣裳。她无法控制自已,去模仿着宁常安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到夜里,她会将自已易容成宁常安,到湖边,到他们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去回味。
    她自言自语、灿烂地笑着,好象很开心地在听身旁兰谡对她说故事。
    那几个月的自怜自哀,也唯有倾城一直在安慰她。
    宁常安生下兰锦后,兰锦身体并不好,尤其是夜里总是啼哭。兰谡担心宁常安月子养得不好,夜里便带着兰锦到另一间竹房睡觉。
    那时,她仅仅是想,扮成宁常安,只要一次,一次与他在一起便好!
    她苦苦跪着求着倾城,希望倾城那晚去缠住宁常安,让她好好地与兰谡过一个晚上,并发誓,一生仅有一次!希望倾城圆了她的夙愿!
    倾城最终拗不过她,同意了。
    一夜的温情后,她的欲望再也不是仅限于看着他。最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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