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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倾华-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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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他派风随雪调查定江山的预言,结果查到跟幽冥殿有关,这当中似乎跟阴司有关,他命风随雪继续调查下去,然而过去的两三个月音讯全无,不想今日听到的竟是噩耗,他神色震惊,问道:“宋伍,随雪怎么了?”
  宋伍眼里泪光一涌,哽声道:“为了调查阴司一事,我随风护卫前往幽冥殿后得到一个重要的线索,为了得知事情的真相,我随风护卫前往昙州的云英郡,也就是晏女侠的居所,然而那里遍布阵法,风护卫为了救我……”他哽住不语,重重磕地,“请王爷降罪,是我保护不周。”
  皇甫策神色一缓,“可有看到随雪的尸体?”宋伍摇头又点头,“虽然没有看到,但那阵法诡异多变,风护卫卷入石阵只怕已……”想起那高深莫测的阵法,他脸色又是一白,泪光滚滚落下,相比他的伤心绝望,皇甫策倒是一脸镇定,“没有看到尸首就还有生还的希望,可有派人四处搜寻?”
  闻言,宋伍脸上涌上几分喜色随即又黯淡下来,“就算有生还的希望,但那里阵法密集,根本无法进入搜寻。”
  “你放心,明日便会将破解之法飞鸽传书到昙州,届时可以进入那里搜寻。”
  “王爷未曾去过哪里,怎会知道破解之法?”
  “本王虽然不知,但她的传人知道。”
  “那人是风月公子林云吗?”
  
  关于林云就是凌云心鲜有人知,那日倚翠楼那么一晃,已有人暗中打听林云的一切,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当下便道:“一切等明日便知。”
  凌云心住过那里,自然知道阵法的破解之道,他明日便会依据所说传信到昙州。
  宋伍安心退下,皇甫策打开那个包袱,里面有一本手札,还有一些冥符,似乎都是来自幽冥殿。
  
  他翻开手札,上面的字歪歪扭扭,似乎是下人所写,写的都是历年来殿主封野接见来客的记录。
  他一页页翻了过去,发现不少达官贵人和名门望族都去过那里,不是带孩子去算命就是卜问风水,一切似乎很正常,一个翻页,他赫然发现皇帝的名字——绍光五年,圣上携六皇子算命。
  皇帝向来迷信,会带着出世的他去算命实属正常,也许正是那是皇帝被封野打动,于是封野改名为阴司,常年居住于帝都。
  似乎是验证这一点,往后的接访记录没有那么频繁,一个月二十几次的接访已经变成十几次,这足以证明当年的阴司开始准备进入帝都,因为没有天天在幽冥殿,所以无法接见那么多人。
  再往后,他看到了凌华音的名字,那个视凌云心为眼中钉的圣教前任教主,同时也是凌云心的奶奶。
  绍光八年,圣教教主凌华音带孙女凌云心算命……
  似是特意备注一般,那后面还特意写着——其卦不祥。
  恍惚间,儿时的那一幕幕涌上脑海。
  当年就因为算命一说,凌华音命步芝云带走刚刚出世的凌云心,当时她有多厌恶那个孩子就有多冷落,他清晰记得那个脸色发黄,头发也发黄,看着营养不良的丑小孩看到美食的心花怒放,若不是从小生活贫瘠,日子难挨,在他眼里的家常便饭怎会成为她眼中至高无上的美食?
  她九岁那年,凌霄为救她而死,凌华音将所有的愤怒迁怒在她身上,将她逐出圣教,最后是他养父慕容致远带她回来。
  那一日,她躲在桃花树下哭,她不说,可他明白,被家人驱逐的苦痛,牵起她脏兮兮的手,就那样穿过桃花林。
  
  她最神气的时候就是说起她在山上的那些所见所闻。
  “你见过老鼠吗?它们可好玩了,云姨不在的时候,我就追着它们跑。”
  那时他很好奇老鼠长什么样子,生在富贵人家,他又是慕容山庄的二公子,别说五谷不分,连老鼠是什么样都没见过,因为她的高兴有幸见过那么一次,那一瞬脸色悚然j□j,非常地难看。
  那叫做老鼠的长得很猥琐,经常偷吃东西,而且窝居之处非常地脏,他无法想象,一个比他小的女孩子天天追着老鼠跑是怎样的情形,更无法想象她的童年是怎样度过的,当时很心酸也很心疼,总是下意识地对她好,凡是他拥有的她也有份。
  
  她本来可以拥有跟他一样衣食无忧的童年,就因为那个算命之说被抛弃,从小便没有父母的疼爱,这一切都是因为封野,今夜他陡然得知这个真相。
  只是,这一切跟那预言有何关联?
  江山风月红颜叹,壮志凌云定乾坤。
  这句预言究竟从何而来,为何矛头会指向凌云心?
  他继续往下翻阅,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跃上脑海,一个惊人的念头陡然掠上脑海,瞬间脸色一白,翻到最后一页,手指一颤,迅速合上手札,一滴泪水赫然滑落脸颊。
  随后,他掏出贴身携带的凤玉,那上面展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背面刻的笔划稚嫩,只有两字“心儿”,那是他曾送给她的定情信物,被她埋了,然后又被他挖了出来。
  君子无罪,怀璧有罪,那块玉佩可号令千军万马,非同一般,他身处帝都,深陷波澜之中,生怕不轨之人对她不利,所以一直带在自己身上。
  此刻似乎是用它的时候了。
  他唤来一名暗卫,将那名玉佩递上,肃然道:“将它交给风家的容云,嘱咐他此事不可惊动魏家和姜家,更不能让平淮王和晋王知晓。”
  像是明白此事的重要性,暗卫颔首称“是”,小心翼翼接过那玉佩,随即恭敬地退下。
  暗卫一走,他便怔怔望着烛光,随即凄凉一笑,心中又悲又苦,再也没有勇气看那包袱里的任何东西,失神地靠在塌上,缓缓闭上眼睛。
  
  千里之外的昙州。
  云英郡,千夕山。
  风雪簌簌,两位执剑的武林前辈正在风中比试,一个飘忽来回,一个转身突袭,一个雪球突然砸在那青衣人的脑袋上,随即爆出一阵大笑,“哈哈,卓玉,你这样子比雪人还呆!”双鬓发白的女子看着自己的恶作剧扬声大笑,卓玉望着自己狼狈的样子失笑,轻叹道:“你啊,总是这样。”
  “再不捉弄人,老娘都快闷死了,天天呆在这个地方……”月孤鸿仰天叹息,“也不知道那个死丫头怎么了,老娘就那样死遁了,有没有经常去烧香,啊呸呸呸,老娘还活着,那只是个空墓穴。”
  当初古陶里一战,两人假死,顺利瞒过了所有人,随后来到这里隐居。
  刚刚远离战火那日子真是难得的舒适,可是这舒适久了自然会腻,特别是像月孤鸿这种特别爱凑热闹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么平静的日子,所以她每日都会想出各种稀奇的点子,天天变着法子跟卓玉比试,这日子一过就是半年,现在已经开始向往外面的生活了。
  还有,她心心念念的徒弟——凌云心。
  “卓玉,你说那个死丫头嫁给皇甫策了吧……”月孤鸿眼珠子溜溜转着,“你说他们成亲后应该会有孩子吧……”卓玉长长叹息,“你不是又想收个徒孙当徒弟吧?”
  月孤鸿连忙摇头,而且态度异常地坚决,“收了一个徒弟,老娘双鬓都白了,再来一个,老娘这张脸岂不是变得又老又皱?”想起老人皱巴巴的肌肤,她浑身一抖,再次郑重道:“不能收徒弟,千万不能收,那是自找罪受。”
  卓玉闻言难得一笑,“原来你的克星就是小云。”
  月孤鸿忿忿,“老娘自从碰到她,去了夏侯家,又卷入武林,又上战场,这罪可不一般啊!”
  卓玉淡笑道:“话虽如此,可你也是心甘情愿。”
  月孤鸿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还不是怕没人陪在身边,如今半年不见了,倒是想念得紧。”
  卓玉笑了笑道:“眼下快过年了,待过年后我们去看看他们。”
  月孤鸿连连点头,两人难得一次意见一致。
  两人回到住处,跟他们住在一起的还有一只病猫和一只狼,月孤鸿四下瞧着,忽然不见那只狼的踪影,卓玉连忙下山寻找。
  山下风雪扑面,他踏过重重阵法,在即将外出的阵法中忽然发现人的踪迹。
  风雪厚重,那人趴在石下,身下是刺目的血迹,卓玉人影一闪,掠至那人身旁,握着那人的手诊脉,又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救。”他毅然背起那人飞奔上山,途中一只狼兴奋奔来,正是月孤鸿养的那只野狼。
  月孤鸿看到他背着伤患随即一惊,转瞬又是一喜,跃跃欲试。
  “好久没医人了,这人来得真及时啊!”
  “别老想着整人,他似乎是皇甫策的人。”
  月孤鸿一个跳步,支起那人的下巴,那人冻得脸色僵白,可面容却十份熟悉,竟然真是皇甫策的下属,连忙跟着卓玉进屋。
  “伤在头颅,要醒来并不容易。”
  “怕什么,有你我两人在还能让他变成木头人?”
  “那倒是,开始施救吧。”
  “好。”
  两人开始救治风随雪。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抱歉,忙到今天才开始更新,过年前再不完结就坑爹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心结

  清晨醒来,枕边空空如也,显然昨夜他没有回屋睡,她正想着去书房看看,房门忽然一开,他一身穿戴整齐,芝兰玉树般的身影就立在门前,背对着晨光,眉间郁郁却是惯性地朝她微笑。
  “昨夜睡得可好?”他走过来坐在床沿,“还好。”她揉着惺忪的眼睛,秀发披肩,对襟的白色里衣可见柔美光滑的颈子,他的目光一动,忽然搂住她,“累的话再多睡一会儿。”
  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脸,依稀听到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一声快过一声,她脸色微红,话锋忽地一转,“今天不用上早朝吗?”他抚着她的秀发,指间是眷恋的温柔,“不用,近日都不必上早朝。”
  “这么说,朝廷那帮人最近很闲?”她不解,“那为何你时常要忙到三更半夜呢?”
  “真正闲得发慌的只有我父皇。”他微微冷笑,将所有事务交由他执掌,他父皇倒是夜夜笙歌,好不快活,早已忘了一个君王应守的本份,多日不朝已为众臣皆知,朝臣有事第一个找的就是他,明明是中书省决策,门下省审核,再经过皇帝御批,结果凡事都要他参与,三省集权于尚书省,与他最初为三省划下的定义相悖。
  “辛苦了,但再怎么累都要好好休息。”她怜惜地抚上他的眉眼,那眼睫下透着一抹淡淡的青影,似乎是熬夜所致,他笑了笑,“有心儿的怜惜,再辛苦也是值得的,只不过那些事情并非我热衷的所在,不过基于责任而已。”
  他父皇既贪图享乐又想图个美名,总会找个好替身处理国事,上一个是皇甫奕,此次是他,皇甫奕为皇朝充满热忱,尽心尽力,心中对皇朝勾勒的蓝图无限美好,但他不同,机械式地维持平衡,把握朝政,不过基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不过基于一个皇朝人心底应有的良知,只是那份良知在昨夜差点覆灭,有那么一瞬,他真想亲手覆了这皇朝,毁了这套在他身上的枷锁,毁了这个凉薄而龌龊的帝王之家。
  最终没有。
  那份隐忍的睿智,不得成全的大义令他陡然看开了许多,权当这份良知是为了天下人。
  
  她隐隐明白他不热衷政事,但萧平那日的话语赫然晃过耳边,殷家败落是他以雷霆之势消除所有的隐患,从某种意义上讲,他聪明睿智,负有才华,的确有成为仁爱之君的条件,但他心不在皇朝,就算才智过人也是枉然。
  当然,这一切原因皆在于她,若没有她,今日的他或许不同。
  “能不能为了我,热衷一点?”她低声哀求,他的目光里划过一丝讶异,“为何?”
  “你也知道,皇上自从召我入帝都就迟迟不让我离开,这当中似乎不简单啊……”她笑了笑,“如果你热衷一点,主动一点,说不定将来可以保护我。”
  圣教始终是皇帝的眼中钉,她隐隐觉得皇帝是想拿她威胁圣教,可这数月来的平静令她心弦一松,难以确定对方的用意。
  “现在,你是我的靠山,我当然希望这靠山越来越大,如此我才安全啊。”她作依赖状,像是弱小寻求强大的庇护,他莞尔一笑,揶揄道:“如此,为夫的自当努力。”
  果然,还是哄骗这招好用,她笑得狡黠,他暗自发笑,将对方的心思掂了掂,半晌才道:“你该不是想要我登上宝座吧?”她笑意一顿,哪怕袖下的手指抽了抽,还是一脸镇定从容,“怎会呢,当皇帝劳心劳力,我可不希望你那么辛苦。”
  “还是心儿体贴。”他亲了她一口,随即起身,“我有事进宫一殿,你多睡一会儿。”
  “好。”她讪讪笑道,目送他远去,这才快速起身洗漱。
  半个时辰后,她匆匆茫茫前往萧府。
  虽然不用上朝,但尚书省内有事,萧平早早就去了那里,她只能午时再去。
  
  飞霜殿,皇帝的寝宫里,随着太监的禀报,皇帝这才懒懒起身,昨夜与之翻云覆雨的刘昭容也随之醒来,拉着他娇笑道:“皇上,再多睡一会儿嘛,朝中诸事有凤王就成了,你多睡会儿没人怪你啊!”
  皇帝呵呵一笑,自然搂着她继续温存。
  随后,禀报的太监凑近低低一言,皇帝的脸色瞬间绿了,急忙起身穿衣,还瞪着床上的女子,“你,赶紧回你寝宫去,别在这碍朕的眼。”
  这前后变脸的速度可是比翻书还快,善于察言观色的刘昭容急急起身,迅速穿衣便开门离去。
  
  皇甫策一身紫袍玉带钩,修竹般的身影就伫立在殿门外,冷眼看着云鬓花颜的女子匆匆走过,连行礼也未曾,转身迈步便进了飞霜殿。
  “儿臣参见父皇。”他木然跪地,往日曾有的微笑早已不见。
  早前清华殿的那一番话令他所有的希望都破灭,儿时眷顾的亲情,像所有小孩怀念的父爱在那一瞬灰飞烟灭,甚至觉得小时候的自己多么傻气,愚蠢得可笑。
  那些噩梦徘徊的夜里,孤苦而苦寂的心里总有那么一点希翼,哪怕他母妃死了,可是他父皇还健在,总有一日疼爱他的父皇会为母妃报仇,那时再多的苦痛也没有了,纵然母妃死了,但他父皇还在,疼爱他的人还在。
  哪怕内心再坚强的人也会期盼那份父爱,但是到最后……他明白的最后……他只是一颗棋子……
  心已死,情已绝。
  他要设下这局的人互相猜忌,相互残杀。
  他要他们付出代价。
  
  他垂着头,皇帝看不到他眼中的愤懑,只是急切道:“策儿快起身,你方才说胤儿之事是被冤枉的,此事当真?”
  前太子皇甫胤行刺一事轰动天下,此时此刻猛然听到是一个乌龙,皇帝惊慌失措,脸色大变。
  “回禀父皇,目前此事真假难以定论,只是行刺之前,据说国师府和殷府似乎有过节,随后殷府关在牢狱的管家亲口指认,阴国师因不满殷天正所以趁机派人诬陷太子……”这当中所有的罪证都在他手里,只不过不想殷家重新得势,殷后从冷宫里走出,所以他隐而不报。
  当然,乌龙的最初还是一个乌龙,那告诉殷天正太子被国师陷害的人是他的人。
  
  皇帝闻言,费心一想,郑重道:“策儿如何看待此事?”
  皇甫策目光一飘,状似为难,看似无措,“儿臣不知,所以特意来请示父皇。”
  “你认为胤儿是被阴国师陷害,还是殷家的管家信口雌黄呢?”
  “那管家所说据实,儿臣不得不信,可儿臣也为难,阴国师这些年来为父皇劳心劳力,是父皇得力的助手,而三哥不济,胡作非为,为父皇蒙羞,在能者和废人之间,儿臣更忠于前者,父皇以为呢?”
  一番话说得皇帝的肠子七拐八弯,那国师的确有能耐,那儿子也的确无能,贤者自然选能者,可这国师为何诬陷太子,这背后有何不可告人之秘?
  他神情陡然一肃,厉喝道:“放肆!胤儿怎么也算是你三哥,你竟然如此袒护外人!”
  皇甫策心知目的已达成,继续火上浇油,“那父皇为何不信阴国师呢,他不是为您忠心耿耿吗?”
  “忠心,忠心还能诬陷太子!”皇帝冷哼一声,“那人真是恃宠而骄,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竟然还敢诬陷太子,真是大胆!”
  “父皇请息怒。”皇甫策依旧冷静,淡笑道:“父皇解梦占卦还需要阴国师,指不定他一个‘冤枉‘两字,父皇转眼就忘了三哥在牢狱中受过的苦楚!”
  “胤儿,你说胤儿怎么了?”皇帝有些焦急。
  “三哥惊闻殷家败落,在狱中发了疯,现在恐怕连父皇也不认得了。”
  皇帝惊闻此事,脸色发青,低声喃喃:“胤儿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
  “那阴国师呢?”皇甫策冷声发问,皇帝跌落在坐上,遥想那一夜的献酒,怎么都觉得荒谬,但今日的指控似乎来得太过凑巧,他狐疑地望了皇甫策一眼,那人立在晨光里,目光坦荡,神色肃然,令人丝毫不疑。
  “唤那管家上殿,朕要亲口审讯。”稍微清醒的皇帝冷声道,皇甫策漠然垂首,“禀父皇,那人已在狱中被人暗杀,据闻那凶手身手了得,离去时狱卒只看到一阵黑烟冒过,随即就不见人影。”
  皇帝皱眉深思,“这么说,现在没有证据定国师的罪?”
  皇甫策点点头,“所以儿臣奉劝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据闻,凡是跟阴国师作对的都没好下场,父皇以为呢?”
  皇帝隐隐动怒,“难不成我皇朝要他一人只手遮天?”
  皇甫策微微一笑,“目前,皇朝上下无一人是国师的对手,父皇以为呢?”
  皇帝大怒,“那就给朕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人对付他。”
  皇甫策恭敬垂首,“是,儿臣会派人暗中查找。”
  皇帝见状稍微安心,皇甫策临走时一个优雅转身,“忘了提醒父皇,这宫中可都是阴国师的下属,请父皇小心。”皇帝脸色当即一变,当下传令撤去阴司守卫宫廷一职,又将宫中禁卫换了一批,如此才安然落枕。
  皇甫策望着皇宫中行色匆匆的禁卫,淡淡一笑,转身便折去清华殿。
  
  萧府。
  午时阳光刺眼,萧平刚从轿子走出,抬首便看到在门前等候的凌云心,他还来不及皱眉,凌云心已经笑着上前,“草民凌云心见过萧大人。”想到她上次的算计,凤王府中与皇甫策的深情,他神情一冷,淡漠道:“不知凌姑娘找我何事?”
  凌云心作揖道:“事关萧大人仕途和凤王的将来,能否到府上一叙。”
  这口气真是严谨又令人担忧,他实在摸不透对方的心思,当下便请她入府。
  厅内,两人坐在两侧,府上的下人送上茶水。
  他无暇喝茶,开口便道:“不知凌姑娘所说何事?”
  正啜了一口清茶的凌云心陡然放下茶杯,郑重道:“据说萧大人是他得力的下属,想必萧大人誓死都会追随他,将来他若为君王,说不定萧大人便是一等功臣。”
  “的确攸关本官的仕途……”他笑了笑,“姑娘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吧。”
  “助他为皇,以他的仁爱之心,将来这个天下必定太平。”
  “姑娘想要我怎么帮他呢?”
  “自古以来,得人心者所向披靡,可以显德得民心爱戴,顺便除去晋王。”
  “这么听来,姑娘早有计谋,不妨直接道来。”
  “好,你听我说……”她附耳低低道,萧平心中已是思绪起伏,那些古怪的方法只有这人想得到,只是若皇甫策登上皇位对她有何好处,皇家的人会娶一个江湖女子为妻吗?
  “我答应你促成此事。”他微笑,似乎还未发觉自己答应得太过爽快,顿了顿不解道:“可我不明白,若他登上皇位,姑娘将来如何与他厮守?”
  如果皇甫策放弃一切,他们可以厮守一生。
  如果皇甫策登上帝位,皇家的规矩,皇帝对凌家的不满都注定了两人不可能在一起。
  她明明深爱皇甫策,为何愚蠢地给自己套上这样的枷锁?
  “我怕自己无法陪他走那么远,所以临走前想送他一件礼物。”她微微苦笑,眼中隐有泪光,他心中发堵,眉头一皱,他不习惯这样萧索寂寥的凌云心,每每见她总是神采飞扬,光芒夺目,如今这般好似交代遗言一般,连他也隐隐不安,忧道:“姑娘为何要走?凤王待你不好吗?”
  她擦了擦泪,微笑道:“不,他很好,所以我舍不得,更加舍不得他难过。”
  哪怕是基于责任,只要他坐在那个位置自然无暇分心,将来或许不会那么伤心了。
  “既然舍不得,为何要离开?”他冷声问道。
  “萧大人误会了,我不是想离开……”她欲言又止,深怕他在皇甫策面前提及此事,“我只是希望他施展抱负而已,萧大人不必多想。”
  话毕,她匆匆离开,他却是坐立难安。
  他明明看到她眼中的泪光……那番话明明像交代遗言……她到底……
  明知不该担心却偏偏担心,此刻的他神色复杂,目光飘忽。
  
  回到凤王府,她匆匆吃完午饭,又喝完调养身体的药汤,届时便出门物色那日的人选,待傍晚归来,月曦禾忽然告诉她,皇甫策在皇宫里等她,当下扮成宫女随他前往皇宫。
  因为有皇甫策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
  
  空中一弯冷月高悬,缕缕清辉残照,荒芜空寂的清华殿前伫立一人,他望着萧索的梨花林,目光有一霎那的迷茫,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更是显得清冷孤寂。
  前来的凌云心有些诧异,不知往日明朗的他为何心事重重,上前握住他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手掌冰冷,也不知在此处站立多久,心疼道:“澈,晚上外面冷,我们去里面说话吧。”
  他怔怔望了她一眼,随即淡笑颔首,“好,我们进屋。”
  殿内珠帘玉壁依旧,只是被修的痕迹很明显,他拉着她坐在贵妃塌上,拥着她像是渴望温暖的慰藉,几乎快将她嵌入怀中那般急迫,随后他清冷的声音泛着一丝柔意,“这是我母妃的宫殿,当年我在这里见过她最后一面,从此生死相隔,无缘相见。”
  相识那么多年,她第一次听到他说起过往,下意识抱紧他。
  每个人都有不幸的过去,甚至有阴暗的童年,她只愿他此刻能感受到慰藉。
  
  “我母妃是赫连族最美丽的公主,以和亲之意嫁到帝都,随后帝都的人们便以‘貌倾城,善歌舞,性柔顺’来形容她,我父皇封她为‘宸妃’,据说那些年宠冠后宫,后宫的嫔妃大都相信我父皇是深爱她的,连儿时的我也不例外。”
  
  “母妃是这世上最好的母亲,她不像其他后宫的妃子那样苛刻对待自己的孩子,从来不要求我要出人头地,她要的只是我平安快乐即可,这样的我比其他皇子快乐。”
  “印象中,她极少教训我,当我犯错的时候,她宽容待我,温柔又亲切,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只是,我们的幸福对后宫的那些人而言,太过刺眼,殷后总是想法子教训母妃,那一次看到伤痕累累的母妃,我很心疼难过,下定决心将来要出人头地,保护母妃。”
  “其他皇子还在玩耍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去上课,一群兄弟姐妹中,最小的只有四岁的我,那时候什么都顾不上,只想着有日变得强大,那样母妃就可以依赖我,再也不受殷后的欺负了。”
  她的心被扯痛了,四岁的时候她还在田地里玩耍呢,懵懂天真的年纪,他却已经懂得孝心,懂得要去保护一个人,那么小的孩子却有那么强大的心理,这点连她也自叹不如。
  只是,那么小的年纪便背负那样的责任,这样的童年会快乐吗?
  她心疼,眼眶一热,哽住眼泪听他说下去。
  
  “为了母妃,我一直都很努力,国子监教书的先生都夸我,我父皇为此倍加自豪。”
  “这样一来彻底触怒殷后,母妃被打了,当时我很愤怒,母妃是那样与世无争的人,殷后却如此欺压,我一气之下便写了那篇《君臣论》,当时恰逢殷天正得势之际,因为那篇文章,殷天正被降职,我以为殷家受到教训会有所收敛,岂知等来的是火烧清华殿……”他长长一叹,“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确如此。”
  他满脸愧色,原本明朗的神色已是一片阴霾。
  “一直以来,我总以为是自己害死了母妃,如果没有那篇《君臣论》,母妃就不会死。”这个认知致使他养成隐忍的性子,也导致他负愧多年,小时候的诸多不快乐也是因此而来。
  一只手抚平他的眉,她郑重道:“不是你的错,殷后早晚都会对付你母妃,当年还是孩子的你根本无法揣测人心有多恶毒,也无法预料后来的一切。”
  他淡淡一笑,心头宽慰,叹息道:“如果当年早些遇到你,那该有多好?”
  她微微一笑,“现在也为时不晚,将来我会一直陪着你……”顿了顿,望着手上的玛瑙珠子,眼神一黯,终究没再说下去。
  皇甫策也望了一眼她的手,眼前掠过她血咒发作时的情形,目光一黯,苦笑道:“心儿,如果我不是皇室中人该多好?”
  “傻瓜,这世上有谁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呢?”她淡笑。
  “那么,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
  “将来无论如何都不能嫌弃我,不能抛下我,一定要相信我。”
  “好。”
  她没有犹豫便答应下来,他终于安心,目光陡然明朗起来,伸手抚着她的墨发,低头一吻,清冷的月光照进殿内,相拥的背影拉得斜长。
  
  绍光廿八年十二月五日,皇帝下令撤换宫中禁卫,并撤去阴司禁卫统领一职。
  绍光廿八年十二月六日,晋王车驾回帝都,撞伤老妇嚣张离去,被满城人士指责。
  同一日,皇甫策驾车路过街道,惊闻稚童出现途中,弃车而援救稚童,博得街上人们的好感,满城的人们都在夸赞凤王,一时间殷家当初获得赔偿的人们又亲口道出凤王的种种恩德,四处都在传言凤王乃皇朝之典范,当初定江山的传言再次尘嚣之上,人们皆认定凤王是皇朝未来的主人,朝中不少臣子也上奏恳求皇帝立凤王为太子。
  
  绍光廿八年十二月七日,稽州暴、乱一事平定,兆王得胜回帝都。
  绍光廿八年十二月八日,皇帝有意立皇甫策为太子再次遭拒。
  绍光廿八年十二月九日,稽州急报,兆王回京途中失踪,朝廷喧哗。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完结倒计时……
  我总是不够有耐心,到兆王失踪就接近完结了,再忍忍,总要有一个完整的结束,讲所有疑点都讲清楚。
  下一章是催眠,爱情可以催眠吗?
  阴司的阴谋,有人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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